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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付了,难保后面还有更毒辣的手段呢!”

    余兆雄接着说道:“帮主,以本座愚见,他们可能已经准备以王府的势力来对付我们,但暗地里却集合了各派的高手先把我们围住,要把我们一网打尽,手段可谓毒辣之极!”

    司马凌空说道:“他们既已发动全力来计算我们,一定有周密的布署,据余兄适才所说的双福茶楼情势,可能对我们已生疑心。”

    余兆雄忽有所觉,连声说道:“对了,真是百密一疏,当时我和白如海两眼一对照,对方桌子上的人,声音突然全部低沉下来,刚才一路行来总觉得身后有什么在跟踪似的,但回身试探了几次,仍然看不出究竟来!”

    陆剑平沉吟了一下道:“看样子打磨厂一带我们是不能再待下去了,但是其余的人还未联络得上,怎好先行离去?”

    草上飞余兆雄经过一阵沉思后,说道:“听他们语气,沿途还没有什么埋伏,所有高手眼线全部分布在城里,所以——”正要继续往下说,忽然一声轻微的拨水声,隐隐传来。

    陆剑平耳目聪灵,闻声惊呼道:“不好——”单足一点船舷,微一借力,身形凭空拔高五尺,半空里双臂一张,拧腰一弹脚,人又平射出去。

    去势如电闪雷奔,迅捷俐落,世所罕见。

    他循着轻微的拨水声方向寻去,那芦苇中“哗啦,哗啦”的声音,越来越重了,谅那人已觉出自己偶而疏忽,被陆剑平这一声惊呼更感到心慌,手脚凌乱失措。

    陆剑平足沾芦叶再次腾空平射之际,就已看出一个劲装汉子急速地驾着小舟,成之字形穿越苇丛逃窜。

    他冷哼一声,猛的一加劲,展开凌虚步法,身形像飞矢般从后射到。双臂一圈一撩,一招“龙飞九天”已应势而出,直朝劲装汉子双肩抓去。

    那汉子蓦觉劲风罩肩射到,情知不妙,究竟身在舟中躲避不够灵活,正想弃舟藉水遁走,但哪里来得及,双肩被陆剑平抓个正着,只痛得咬牙惨哼不止。

    这时草上飞余兆雄轻轻将小舟划过来,已经看出这汉子在茶楼中是和生死掌侯光霁一路来的。可能是一路缀下来的,忙朝陆剑平一阵耳语。

    陆剑平双手一捧,低喝道:“你是奉何人之命跟踪在下三人,快说!”

    那汉子一声冷笑道:“在下偶而游湖,干你何事?这里是京畿重地,任何人都要遵守王法,难道在下游湖你也要强行干涉!”

    陆剑平被说得哑然失笑,再一端详那汉子容貌,只见他一脸横肉、狰狞可怕,显见是为非作恶之徒,偌大一个湖面,竟会如此凑巧恰在芦苇丛间碰上,在茶楼中又与生死掌侯光霁是同路人,怎能相信他这临时编造的谎言!

    陆剑平不由沉声喝道:“你既不做亏心事,为什么见了我们,一味掉头就跑呢?”

    壮汉双眼一翻道:“咱何曾逃开,游湖*舟,均随意之所在,哪有一定的方向,适才只是你疑心生暗鬼罢了!”

    陆剑平微笑道:“你辩得还真不错,但是我们今日处境,宁可误杀,不能轻放,若再不说实诘,立刻就叫你尝尝搜阴逆脉手法的滋味!”

    那汉子也是识货的人,闻言面色一变,但对此种只是耳闻尚未眼见的奇绝天下的手法,度量眼前这位少年,不可能有此功力,故仍闭目不语。

    陆剑平双眉一挑,伸出右手中、食两指,朝那汉子上身十二大岤迅疾的点了一遍,一面微笑睇视。

    那汉子只觉陆剑平手指在自己身上点了几下,并无丝毫感觉,突然双目一睁,眼见陆剑平脸含微笑,心中暗忖:“此时不走,迟就来不及了。”

    逃生之念一动,暗中猛吸一口真气,双脚一蹬,便待往水里跳下。

    哪知他一提气,只觉浑身酸麻,功力全失,本是纵起之势,这样一来,反如软蛇般瘫痪在舟中,心中气血,渐感倒向逆流。

    陆剑平仍然微笑道:“现在趁着气血尚未逆转,赶快说出。在下不为已甚,还来得及少受一点痛苦!”

    汉子依然倔强地说道:“只要你们一离开此湖,咱总要你们有好看的!”

    陆剑平两眼一瞪,精芒暴射,怒极而笑道:“你大约是不见黄河心不死,等会就有你好受的……”一霎时,那汉子只觉全身岤道似被针刺般的在抽痛,血管像被蚁咬一样,全身酸痛难受已极,精气渐渐倒向逆流,只痛得他汗下如雨、哀嚎不绝。

    余兆雄冷笑说道:“光棍眼里揉不进沙子,好汉不吃眼前的亏,你们昨夜在华英酒楼和今早双福茶馆所说的,我们全知道了,此刻不过证实一下而已!还是快些说出,免致多受痛若!”

    那汉子再是倔强,也禁受不住了,这时再看到草上飞余兆雄这么一说,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了,忙一只呼道:“请先……解开……被点……的岤道……小的……实说就是……”陆剑平冷笑一声道:“到底你还是血肉之躯,早说不就好了!”说罢,拍开大汉周身被点的岤道。

    那汉子喘息了一下说道:“小的实是受生死掌侯光霁之命跟踪而来,目的在于搜寻风雷帮诸人!”

    陆剑平喝道:“此次引诱本帮来京,幕后系由何入主持,小凤姑娘现在被禁何处?”

    “全盘计划,皆出自盲叟与活阎罗仇灿之手,暗中还邀请了许多边荒隐迹高人助阵,势必一举把风雷帮毁灭,至于小凤姑娘据闻已送至嘉亲王府中,藏僧屡想染指,均被小凤姑娘拼死拒绝,至于关在何处,小的确实不知。”

    陆剑平听到小凤险被蹂躏,拼死力拒,不由心中热血沸腾,厉声问道:“此事嘉亲王爷是否知道?”

    “王爷只是与三贝勒暗中争权,故私下聘请了许多武林高手,作为保护,平时固然极为信任活阎罗仇灿与巴金大佛,但对此种事件是绝对不会容许的,所以他们至今仍是瞒着他。”

    陆剑平闻言,心下一宽,很满意他的回答且正想放他一条生路。

    草上飞余兆雄向前说道:“帮主,现在我们身处险地,有我无敌,此人千万放他不得!”

    陆剑平沉思一会,别无良策,突的双目一睁,用手一按对方命门岤,大汉立即气绝身亡。

    草上飞余兆雄忙解下那汉子身上腰带,把尸身捆扎在小舟中间,单手朝船底一拍,立即裂开一大洞,湖水滚滚涌上,哪消片刻时间,小舟即沉入湖底。

    三人掉转船头,小舟又朝来时的方向荡去。

    陆剑平等三人把小舟划回原处,踏上湖岸,正想举步前行,蓦见本帮暗记,指向南方。

    这里环湖只有南北一条路,三人向四下里一瞥,眼看前后没有什么可疑的人,随即三摇二摆沿着茶棚向南走去。

    约有半盏茶工夫,在临湖弯角处,远远就传来矮方朔董超爽朗的笑声。

    三人紧行几步,果然在最末一间茶肆里,看到了矮方朔董超与千里独行二人,正在品茗对弈。

    三人这一进来,矮方朔迅即起身哈哈笑道:“各位公子爷何时进京?盛夏游湖,正是马蚤人学子赏心乐事!今天真是巧极了,想不到竟会碰上你们,等会儿让小老儿做个东,不知道各位肯赏脸否?”

    余兆雄含笑答道:“小生等昨日才到,老丈盛情,怎敢不遵,只是又要使老丈破费,于心甚觉不安!”说罢,三人相率坐下。

    矮方朔佯笑道:“公子爷说哪里话来,只要以后对小号多加照顾点,小老儿就感激不尽了,你们两位先来一盘!”说着将棋盘推向陆剑平与余兆雄两人中间。

    千里独行四顾无人,藉着下棋之间低声说道:“我等行踪,已被对头发觉,城里面重要地点全按下他们的眼线,尤其是西直门口和打磨厂附近人数更多,我们适才是顺着帮主留下的暗记,一路由西直门找来,险些被他们发觉!”

    陆剑平微微说道:“两位几时到达,有什么发现?”

    千里独行应道:“也是昨晚刚到,恰好碰到一位故人,供职嘉亲王府中,对于府中的情形,已经大部分探查明白了!”

    陆剑平闻言,不禁急切地问道:“小凤被禁在何处?”

    “据云是在吟凤阁上层,下层就是藏僧起居所在,入夜定更时分,奇大獒犬即成群拥出,不断在周围梭巡,就是府里教习,也不敢轻易走近!听说藏僧想在近日中用药物下毒手摧残,所以本座才急着来知会帮主,以便筹划善策,务须迅速搭救!”

    陆剑平连连点首道:“那么我们就此回转城中先行进备,晚间前去救人!”

    草上飞余兆雄沉吟了一下道:“此刻他们正在期待之中,我们行踪绝不宜泄露,就在城外找个住处休息一番,晚间进入府中搜探一遍,不过我等行踪必须先行掩蔽,再如此这般的配合进行,相信定可以达成任务,帮主以为如何?”

    陆剑平点头笑道:“如此也好,免致打草惊蛇,多费如许手脚,同时也可以给对方一个下马威。”接着又问道:“但不知化雨堂堂主等人已否到达,最好能够联络得上!”

    千里独行应道:“好在他们有镖旗掩护,就是明着来去,对头也不会把疑,只要稍为留心,联络并不困难!”

    这时日影西斜,已近黄昏时候。

    众人离开湖畔茶棚,就在城郊大佛寺落足。

    二更初过,只见五条身影,面罩黑纱,只露出两颗湛湛的目光,自寺中疾射而出,身法全都迅捷轻灵,如流星般一闪而逝。

    五条黑影飞驰至紫禁城脚,忽然留下一人,其余四人,纵身翻上城头,继续向城内驰去。

    四人来到大街,分出一人,向打磨厂方向驰去。剩下来的三条身影,突然更加迅捷的向北疾驰而去。

    只见他们如落星飞矢般急骤飞驰,身法全极其美妙轻灵,一路纵高窜低,捷如狸猫,轻似淡烟,眨眼间来到一座巨大王府门前。

    这时虽是二更时分,但府门前仍是禁卫森严,院墙高达三丈六尺,轻功普通的人,确实有点心寒,但在他们三人看来那就没有什么了。

    三人微一耳语,沿着墙根向右鹭伏鹤行了约有百丈左右,突然纵身一跃,轻飘飘落在绿荫蔽天的墙顶上。

    三人前后分开,距离都在一丈五、六左右,展开超绝的轻功,穿枝履叶,向里掩进。

    王府占地数十百亩,屋宇连云,楼阁林立,平日就是要找一个人,也要查问上半日的工夫,三人初次入府,还要在暗中摸索救人,那岂不是有如海底摸针一样的困难?幸好千里独行早先已经探明好了方向,所以飞驰起来还不觉得怎样吃力,但因府里戒备森严,更梆不断,到处有人影摇曳和衣袂飘风之声,在稍有江湖经验的人听来,很容易看得出来步步都是暗卡伏桩,稍微大意,身形即有暴露的危险,因此三人的进展也慢了不少。

    转过两座院落,大约已离内宅不远,戒备更见严密,不时有劲装的武林人物,三五成群的一阵阵往返巡回。

    三人暗地里一商量,立即散开身形,分由东、南、西三面,扑向吟凤阁。

    千里独行自右往东飞驰,绕过一座莲池,正拟往假山上面驰去,蓦由假山右边洞口里窜出一条黑影,横阻身前。

    来人年约三旬,身材魁梧,手执一把厚背砍山刀,脚步一落,沉声喝道:“何方宵小,胆敢夜窜王府,好好的随太爷往见总教习……说不定可以从轻发落。”

    千里独行哪有工夫和他穷缠,闻言冷哼一声道:“好说,好说,小可寅夜来府,实有要事找一故人,阁下既肯容情,尚还有劳引带!”说罢欺身近前,趁乘那壮汉微愕之际,骤然双掌朝对方“期门”、“丹田”两岤拼力拍去。

    那壮汉看是寻访自己的人,正想张口说句门面话,突觉一股极强劲风压体而来,心头立即一窒,连哼声都来不及发出。

    “呼”的一声,庞大的身躯已被抛出三丈多远,倒地不起,一股血箭,随着落满地上。

    千里独行矫捷的跃到近前,抄起大汉尸体,转过身来,望假山洞口一掷,脚尖轻点地面,如飞鸟般直向山上窜去。

    假山后面,是一条浮桥,接通内院,曲廊回栏,极尽人工之巧。

    正待飞身越过浮桥,突自对面传来一声微弱的干咳,待众目一瞥,才看清一个瘦长的中年人,潜伏在暗处。

    千里独行知道府中禁卫森严,自己任务未成,此时绝不能现身露面,若凭功力硬闯,则更加费劲,反致因而误事,故只宜迅速智取,但此地已近内宅,伏桩密集,又不容出声叫阵,眉头一皱,俯身捡起一块小石头,朝浮桥底下掷去。

    “噗当”一声微响,对面那中年人,果然闻声起步赶来。

    千里独行一手掷出石子,一长身,反向山顶上窜去,故意脚下一蹬,发出轻微的声响。

    瘦长的中年人,身手亦颇不凡,察音辨向,眼看一条黑影朝山上一闪而逝,忙展开轻功,跟纵而至。

    他迅速的赶到假山上面。只见四野沉寂,哪有黑影踪迹,不由轻“噫”了一声,自言自语的道:“明明看是朝山上定,怎的一眨眼工夫就没了影踪——”话声未敛,蓦觉暗器破风之声,自右侧电闪而至,知系有人偷袭,迅即右脚后退一步,侧身刚刚避过,而另外一股劲风,却后发先到,恰好击中腰间麻岤,脑中只觉轰然一黑,人即昏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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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夜窜王府

    矮方朔董超由西面密林急迅飞驰,这一带全是参天古木,环境寂静,他轻功已臻化境,踏枝履叶之间,脚尖一沾即起,哪消片刻时间,已经越过丛林。

    迎面横阻着广阔的池塘。池中央有一座水榭,窗门紧闭,黑黝黝的没有一点灯光,显现已久无人居。

    池塘四通,泊着几艘孤人小舟。谅来是平时进出用的。

    矮方朔审度地势,只有由池上横渡过去较为近便,正在思索间,蓦闻林边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人都称赞仇老总武功出神入化,办起事来却胆小如鼠,连这鬼都不愿意到的地方,硬要咱们二人在这里待上半夜,唉!真是扫兴!”

    另一个朗声笑道:“谁说不是呢!想咱当年纵横南北,驰骋中原,也曾闯出一个小小的字号,虽然失掉一条左臂,哪里皱过一下眉头?日间只是听到八臂金龙到京的消息,就慌得全府上下所有教习护院枕戈待旦,李老弟,我看这未免太过小题大做了吧!”

    沙哑的声音道:“七哥,只怪我们二人运气不好,恰好被派到这鬼地方——”矮方朔董超心知他们正是府中派下的暗卡,因地势过于冷僻荒凉,正在同声大发噜苏。

    他蹑足提气,举步往发声处走去,他功力已入化境,黑暗中视物如同白昼,远远就望见林边空地上,并肩坐着两名劲装疾服的汉子,嘴里还不断的在嘀咕着。

    矮方朔的轻功有精纯的火候,藉着树影婆娑与如涛的风声,闪电般掩至二人身后,双手蓄劲一抖,顿朝两人后背拍去。

    只见两股如山劲气,“砰”的一声,左边一人应声倒下。

    右边断臂汉子功力较深,闻声急往地上一滚,侥幸避过这致命的一击。

    他迅疾的挺身立起,撮口一声胡哨,清夜里哨声响彻长空,立刻由林中回响过来,同时窜出数条人影,向发声处扑来。

    矮方朔艺高胆大,丝毫不为敌人来势所慑,仍然继续出掌,展开超绝的轻功,身形如鬼魅般跟纵扑到。

    身形未到,掌劲先临,断臂汉子才始立起身来,尚未来得及看清对方身法,而劲风已压体而至,匆促间单掌一挥,只听——“啪嚓”一声,右掌已齐腕折断,身躯也被扫出五尺以外,痛得他惨嚎一声,昏死过去。

    此时数条身影,已陆续围拢过来,把矮方朔董超围在核心。

    他们看清地上一死一伤,就知对手功力过人,更不敢贸然出手,只是静静的瞪着眼看住对方。

    一时场中静得落针可闻,有如风雨欲来的前夕,刹那问就有一场惨绝人寰的搏斗。

    来人中一位身材中等、白面微须的中年人,跨前一步,戟指喝道:“看阁下身手也非无名之辈,既已来到府中,何必鬼鬼祟祟见不得人!同时尽向武功平庸之人下手偷袭,不怕被武林齿冷!”

    矮方朔董超闻言,哈哈一笑道:“和你们这班狐鼠之辈交手,还讲什么武林规矩!”

    中年汉子嘿嘿一声笑道:“朋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今晚谅你插翅也难逃出王府去!

    各位,我们一齐上!”

    说着一挺手中长剑,一招“白蛇吐信”直刺矮方朔董超右“肩井岤”。

    其余五人亦纷纷扑到,一时刀光剑影如雨般朝矮方朔董超浑身上下各大岤罩下。

    矮方朔董超微哼一声道:“凭你们也配!”说着展开奇奥飘忽的步法,身形如鬼魅般一闪,脱出兵器圈外。

    他双掌蓄足劲力,不断挥拍,“砰砰”之声不绝于耳,径丈以内,尘土飞扬,只见黑衣飘飘,根本就看不出他用的是何身法。

    大概因为这里过于僻静,所派出来伏桩的全是府中三、四流的角色。

    不多时,两匪惨嚎,已有二人中掌倒地而亡。

    其余四人,惊得寒气直冒,正想脱身溜走,但恨苦无机会,手脚稍微一呆,又有一人被震出二丈以外,倒地不起。

    剩下来的三人,更不成阵式了。着着向后败退,尽是挨打的局面,被迫得连连喘气,汗下如雨。

    矮方朔董超明白身在虎岤,且须及时赶往接应陆剑平与千里独行两人,以便联手救人,怎能延时游斗,手底下一加劲,立刻又有两人,一死一重伤的废在掌下。

    这时中年微须汉子,愈打愈觉胆寒,趁着矮方朔董超掌震二人之际,脚底下一擦油,竟向林中溜走。等到矮方朔发觉之时,追赶已是来不及,但又不能容他逃回报信,急忙挥手取出鸳鸯双弹,右手贯足内力,一抖手朝中年汉子背后掷去。

    鸳鸯弹为他生平绝技,从无虚发,那汉子一心逃命,怎能预想得到。

    “砰”的一声,后背正被击中,因董超系用全力出击,故威力极强,铁弹竟穿胸而过,中年汉子惨嚎一声,人也仆地不起。

    矮方朔董超右手一招,鸳鸯弹已收回手中。

    他微一凝望,立即来到池边,迅捷的落入舟中,面朝船尾坐下,双掌朝船后水面不断连挥,小舟藉着掌劲的反弹力,船身像箭矢般向对岸飘去。

    约有盏茶工夫,矮方朔董超已弃舟登上对岸,继续向中央跃去。

    且说陆剑平与二人分手以后,即展开凌虚步法,迅疾无比的向正中飞驰。

    这一带全是高楼大厦,屋宇连云,凌空飞腾,身形极易暴露,但他救人心急,哪里顾得了这许多,只略微一瞥,即继续向前飞驰。

    但见一缕轻烟,身形如电闪雷奔急骤飞翔,随着衣袂飘风之声,一闪而逝,普通人看来,哪不会怀疑这是人在飞驰?

    正在一口劲的向前急驰,蓦由斜刺里袭来一声轻哨,一条白光,疾射身前。

    他急疾的双臂一抖,硬将前冲之势顿住,旋身避过,身法轻灵美妙之极。只听“啪哒”一声,一粒银丸落在瓦面上。

    接着暗影中暴喝一声道:“好身手!”纵出两个年近五旬的老者,横阻当前,瞪着眼冷冷的说道:“朋友身手不凡,夜窜王府,非j即盗,先将名号报上!否则……”陆剑平微哼一声道:“否则怎样!”

    “嘿嘿!那就怪不得老朽二人就要留住阁下!”

    “你有此自信,只要三招之内能赢得在下,一切自当听命!”

    二人闻言怒极,暴喝一声道:“贼子好狂!”互相一使眼色,四掌齐抬,分由左右朝陆剑平身上大岤拍去。

    只见四股沉雄掌劲,把陆剑平圈在当中,威势亦甚骇人。

    陆剑平艺高胆大,在二人联合出手之际,仍是静如山岳,临到掌劲堪堪快要扫上的时候,才展开凌虚步法,身形一闪,已脱出掌劲之外。

    此时身形已经暴露,哪容他再事迟延,右臂一圈一撩,一招“龙蛰深渊”随着无俦的劲罡,迸射而出。

    回龙掌法,旷古绝学,对方哪曾见过,待到劲风袭体,闪避已经迟了一些,只听微哼一声,其中一人,已经中上一掌,倒向一旁。

    另外一人,侥幸闪避得快才险险躲过,惊魂甫定,正想跳出圈外,脚尖方一用力——陆剑平哪容他逃出手去,双掌一扬,第二招“龙爪擎天”已闪电般再次攻到。那老人的身躯随着脚尖一蹬之势,恰好升高了一点,“砰”的一声,腹下的“丹田岤”正被一掌按实,修长的身躯,被抛高丈余,随着凄厉的嚎声,直由屋顶如陨星般向下落去。

    陆剑平两招震退来敌,更加不敢怠慢,把凌虚步法施展到极限,身形如飘絮般急射而去。

    等到下面人声哗然,他已飞驰出百丈左右。

    此时府内灯光闪烁,人影摇曳,戒备更见严密,檐前屋脊,不时更有武林人物纵跃飞腾,往返巡察。

    可能他们全都拥向那老者落身的地方。

    陆剑平冷笑一声,双臂一缩,轻如落叶般降落地上,一晃身折向暗影之处。

    他顺着僻静暗影的地方,迂回转折,好在吟凤阁的方向已经辨认清楚,这样的隐伏潜行,只是多费一些时间罢了。

    正当他转向一株大树底下,蓦由斜边的弯角里冲出一条庞大的黑影,双爪未到,劲风先临。

    陆剑平听风知警,向侧跨步一旋身,避过来袭,回首一瞥,这才看清是一条奇大的西藏獒犬,扑伏地上,全身足有八尺多长,瞪着灯盏大的双眼,呆呆的看住他。

    他曾经听千里独行说过,这种獒犬矫健有力、机警异常,牙爪均有奇毒,无论对方施何种手段,它总会周旋追纵扑击到底,就是武林一流高手,碰上也难脱身。尤其眼前这只,可能还是经过特殊挑选训练出来的,要把它除去颇费一番手脚。

    它大约愤怒适才偷扑成空,微吠一声,徘徊街上。

    这一着确也厉害,明为冲上,却暗中蓄势等待,只要来人往左右一闪,它即跟纵扑上。

    好在陆剑平对这种曾经训练过的獒犬,早已约略知道它的阴狡恶毒,这下一见它缓缓游走近来,即知尚有毒着正蓄劲而待,忙亦凝神注目,丝毫不为来势所惑。

    獒犬见诱敌不成,更加暴怒,兽性一发,后足用劲一蹬,身躯腾空疾射,朝陆剑平当头扑下,这一下用的是全劲,在一扑之间,带起如涛风声,威势确实骇人。

    陆剑平正要它如此,眼看獒犬果然盛怒扑来,心中暗喜忖道:“畜生找死!”在双爪临头上不及一尺之处,蓦的闪身向右横跨一步,双脚一点地面,身形腾空跃高八尺,半空里拧腰一旋,人已盘旋在獒犬上端,双掌朝其头上拍去。

    这条獒犬确实也够机警,在双爪再度扑空、陆剑平身躯倏失之际,即知会被反击,立即向左一滚,庞大身体已滚开五尺之外。

    陆剑平双掌一拍实,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地上下已被震陷下去半尺多深,他怎样也想不到这条獒犬竟是如此的通灵:心中在微怔之间,猛吸一口气,身躯藉着双掌拍出的反劲力,两腿一蹬又复飘身追纵而上,双臂一缩一抖,两股足可撼山裂石的劲罡,已应掌拍出。

    这一下獒犬正在翻滚之间,四脚朝天,尚未来得及掉转身躯,胸前腹下已被着实的拍上两掌,只听“噗彭”两响,整条身躯硬生生的被压扁在地上,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此爬不起来,四腿一蹬,登时气绝。

    陆剑平掌毙獒犬之后,心里不禁亦暗呼“好厉害”。一面展开轻灵步法,继续向里窜进。

    矮方朔董超身形一登对岸,即展开轻灵快速的身法,朝中央迅捷飞驰而去,踏枝履叶,一跃就是七丈左右,端的快速惊人,虽然有时遇上巡哨暗卡,但因身法快得惊人,一般武功平庸的人,连身形都还未看清,偶然一瞥,也只疑是自己眼花,哪里还会觉得?

    他闪电般急赶了一会,面前地势愈见广阔静寂,哪里像是近于内宅的所在,心知自己可能已经走错了方向,忙收住前驰的势子,伫立树梢,向前凝望。

    这一观望真把他吓得呆住了,果然与千里独行所说的地势差得太多了,莫非自己一冲出树林,就已走错了方向?经过这一阵盲目急赶,距离目的地,更加远了,但偌大一座王府,一时间到哪里去摸索?

    仰观星象方位,此刻已是四更将尽,陆剑平和千里独行二人大约已经到达吟凤阁,自己接应得太迟,误事甚大,若再过一个时辰,王府里伺候早朝的夫役,也都起来了,下手就更见困难了,心里这一急,真想来个乱闯一下,但想起适才一阵盲目狂驰,把方向都搅错了,不由犹疑起来!

    蓦闻更梆之声,从远处渐渐走来,暗忖道:“要问清路径,端在此人身上!”心念一动,人即飘然落下,隐伏在大树后面。

    刹那之间,一点昏黄的灯光,自林间小径摇曳而来。

    矮方朔董超看得真切,一飘身窜到近前,右手一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已经扣住来人右手脉门。

    “当”的一声,竹梆子掉落地上,灯火随之熄灭。

    来人心知遇上了夜行人,急忙哀呼道:“好汉爷请放手,痛死小的了!”

    “吟凤阁在哪里,快说!”

    “那是喇嘛大师居住的地方,就在东南方,越过那座小跨院,孤伶伶的高楼就是,但里面危险得很,夜间连府里的人也很少走近。”说罢用左手朝南方一指。

    “你还干脆,但说不得还要委屈一下。”矮方朔说罢,伸手点住那人麻岤,把他移放巨大树边旁。

    这时离天亮只有一个多时辰,他心里急如火烧,脚下一加劲,疾如矢射般窜上跨院墙头。

    原来这所跨院,正是教习武师们住宿之所,这时所有的武师全部分派出去了,只剩下两个留守的在房里喝闷酒。

    只听一个尖声笑道:“那小妮子确实美极了,真是人见人爱的可人儿,只可惜碰上藏僧那粗壮狰狞的形相,怎不吓得抵死不从?若换我小蝎子搭上手,不出三天,保险要使她乖乖的听受摆布!”

    另一个跟着问道:“用强还不是一样享受,藏僧偏要她心甘情愿的顺从着,喔!七哥!

    你是此道老手,到底情愿不情愿有什么不同?”

    尖嗓子磔磔连声笑道:“那滋味就大不相同了,可惜小妮子还嫩得很,不然,嘿嘿,才真够过瘾呢!”

    “据说赤练蛇还配上什么酒?只要用上几滴,就是性子再强的人,也得伏贴得像绵羊般的驯服。”

    矮方朔董一听他们要用药酒来摆布小凤,一颗心怦怦的快要跳出胸口,因为他还不知道草上飞余兆雄早把药酒掉换了。

    这时又听尖嗓子冷笑一声道:“什么酒!还不是要在仇总当家面前要花样,今晚上用起来听说一点效果都没有,气得藏僧赏了赤练蛇一掌,早已到阎老五那里报到去了!”

    他一听小凤仍然平安,心里才算安定下来,急忙顺着墙头绕向东南驰去。

    果然离跨院不远处,一座双层高阁,巍然屹立,阁上灯火通明,偶而从窗格里可隐隐看到里面摇曳的人影,高阁四周却沉寂得有点令人惊心。

    矮方朔董超心知陆剑平等人此时尚未到达,自己不能远然先行出手,乃静静地挨到附近,伏在暗影处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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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黄龙翻身

    且说千里独行自假山上飞泻而下,越过浮桥转入一条通道里,看地势可能是通往内宅的捷径,他江湖阅历丰富,心知王府内宅的禁卫一定比院里更为严密,稍微前后一瞥,身形贴在壁上,脚尖点在地面,两手不断伸缩,用壁虎功向内游进。

    将达甬道的出口,蓦由通道口左右两边传来衣袂飘风的声音,敢情全伏着暗卡子,心里不禁暗呼好险。

    眉头一皱,伸手在墙上挖下一堆土丸,抖手朝外面尽力一抛。只听十丈外“哗哗”一阵轻响,通道口有人轻“噫”了一声道:“我们过去看看!”接着一阵脚步声,由近而远。

    千里独行心知这种内府护院教师,都是千中选一的武林高手,绝不会轻易上当。仍然抓下一块更大的土堆,朝方才更远的方向掷去。

    两个护院武师刚刚到达第一次发声地方,尚未来得及往四周察看,而前面哗声又起。

    这一下却慌了心,忙一纵身形,急疾的赶去。

    千里独行眼见奇袭得手,脚下一加劲,人如鬼魅般闪身进去。

    顺着栏杆回廓,由内书房绕过大花厅,再进去就是内眷的寝宫。

    蓦由弯角处传来极为轻微的脚步声,若非是在深夜里,否则就是千里独行那样的身手,也不易听得清楚。

    回廊只有一条,左右全无处闪躲,就连退回去也难找到适当的隐身所在,急切中抬眼一瞥,暗自心喜,朝回廊两边柱子,一纵身窜上横梁,单手一探横梁,双腿一缩一蹬,整个身躯已经贴在上面。

    这只是一眨眼工夫之间,那分轻灵巧快,真为武林所罕见,但也险极危极。

    他喘息甫定,两位全副劲装的护卫,腰悬长剑,步履轻灵的从底下走过。

    等到二人身影向转弯处消失,千里独行才急行降落,双脚一着地,捷如狸猫般朝里面窜去。

    这时寝宫里灯火微明,只前头两间较小的房子里,光明有如白昼,大约是守夜差役的驻息之所。

    千里独行本是天南一带独脚侠盗,对于府院衙门、巨宅高第、所有门径通路,均极熟识。

    他略一审度地势,直接扑向后面寝室,藉着微弱的灯光,由窗格子向里探视。

    原来这一间是嘉亲王更衣所在,临窗一张大横案桌,后面一张红漆太师椅上,铺着厚厚的红绒软垫。

    千里独行展开身手,右手微托一扇窗格,左手从怀里取出一张已经写好的帖子,轻轻压在砚台下面,仍然将窗格子关上,转身由来路窜出。

    任务已经达成一半,心里不由轻松了许多,脚下一用劲,“咻”的一声微响,身躯已窜上屋面。

    就由于这么些微的声音,已经惊动了房里守夜护卫的人员。

    蓦的两条身影,迅疾的由房里相继飞纵而去,默不出声的紧紧向千里独行身后追去。

    千里独行正在纵跃如飞的向前紧赶着,突自身后传来衣袂飘风声。就知自己因适才稍微大意一跃被人发觉,紧追了过来。

    他不敢往吟凤阁方面奔去,恐怕影响了整个救人的计划,便忙轻车熟路地朝假山方面驰去。

    追在后面的二位护卫,也是武林一时的高手,虽然千里独行尽展独擅的轻功特长,也只稍微落后十丈左右。

    千里独行心知遇上了劲敌,纵跃之间,已经筹划好制敌的对策。

    他越过浮桥,不向山上走,反绕着假山边缘向南急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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