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云紫心里有些犯堵,但当听到年希杰这么说完,她反而松了口气。
“前两天年二公子跟我讲了他的遭遇,说实话我很同情,但是我更敬佩他的坚强,而你同样令我敬佩。当时年二公子和我说过你,他说他求过你,但是当时你没有理他,或许许多人会说你冷漠无情。但是我却要说,敢于让亲人恨的人,也需要很多勇气。”
年希杰眼光一闪,凝望着云紫,眼里复杂闪现,最后他低下头,轻声道:“你是个优秀的女子,将来谁嫁给你都是他的幸福,因为你有一双看透人心的眼睛,跟你在一起他会很轻松。”
年希杰眼里闪现着失落,云紫心里一紧,刚想要说些什么,那边年希肴却叫了起来:“云紫,你进来。”
无奈的冲着年希杰笑了下,云紫转身进了内室,年希杰看着云紫远去得背影良久。直到多年后,他也这样看着,只是那时他却没有了机会。
年希肴擦过药,但是还有些发烧,于是云紫便跟着小方二丫看着他,总算体温降下后,已经快午时时分了。
云紫带着歉意跟着年希杰去看齐怜儿,中间忍受了一些齐怜儿的不满也是应该,里里外外忙活完,在年希杰的邀请下,与他一时吃了午餐。
而也是第二次,云紫踏进了年希杰的院子。
第一次云紫是被年希杰的琴声吸引过来的,不过那一次他们的见面并不愉快,这次被邀请着进来,心情很不一样。
年希杰的院子里培植着许多盆栽,没有特别漂亮的花,只有着许多四季长春的大叶植物,就跟他给人的感觉一样,淡雅中透着清高。
“这些盆栽都是你亲自裁种的吗?”
“是啊,这些盆栽都是我亲自播种慢慢养大的,其实在外人眼里享受荣华富贵的大家公子也不过如此,无聊时便弄些花花草草,谈琴解闷,无趣的很。”年希杰自嘲的笑着,眼神望向盆栽,有些悠远。
\奇\“当有一天你为生计奔波时,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其实无聊有无聊的过法,年公子是个开明的人,为什么不像昨天一样多出去走走。”
\书\“是啊,但是身边跟着的人不对,去哪里都会索然无味。”
看着年希杰眼里露出惆怅,云紫静默不语,低□子静静的看着绿叶盆栽,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大公子,大公子,不好了,不好了!”却在这时,有个莽撞的小仆冲进院子。
“胡闹什么,我好的很,有事慢慢说。”年希杰脸上微沉,厉声道。
那小仆也深觉自己刚才行为失礼,忙说道:“是小人太急了,大公子啊,咦……云大夫也在。”本来想说着什么,扭头看到云紫正蹲在地上,小仆脸上带着犹豫没敢直说出来。
年希杰看看云紫,命令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小仆咽咽口水,道:“大公子,主夫他突然一脸苍白的晕过去了。”
“什么?我爹怎么会晕倒的?”
“云大夫,原来你在这,年庄主有请!”却在这时,年府的总管年睿智也出现了,脸上带着冷意,嘴里说着请,但眼神却不容拒绝。
云紫在心里冷笑,起身便跟着年睿智出了院子,年希杰想了想,也快步跟上。
21
21、下毒事件
跟着年睿智来到齐怜儿所住的院子时,已经被一群仆人焦急的围着等待,见云紫过来,有几个平时总喜欢找云紫聊天的本想跑过来,却在年睿智一个冷眼下,吓了回去。
云紫淡漠的看着,心里已经猜到里面的情况。
刚一推开门,本来站在屋中不断徘徊走动的年奉书立即看过来,脸上一冷,厉声道:“云大夫我请你是来是给我夫郎看病的,一开始你天天开些无关痛痒的药也罢了,这回我夫郎竟然会昏倒,我却不得不讨个说法了。”
云紫笑看向年奉书,跨步直直走向床边,冲着齐怜儿贴身小侍道:“请年夫郎手腕。”小绿愣了下,抬头看看一脸严肃的年奉书,后者沉默了下才点点头,然后小绿才头伸进床账将齐怜儿手腕拿出来,云紫便开始认真断脉。
诊着诊着,云紫眼底渐渐泛起冷意,只是再站起身面对年奉书时,她脸上又回复以往的淡定:“年夫郎中毒了。”
“中毒?我对于府内饮食向来在意,一日三餐都经过相关人检查,你说中毒!”年奉书身带冷气看向小绿,厉声道,“你平时一直待在夫郎身边,他怎么会中毒的。”
“庄主赎罪,庄主赎罪,小人也人不知道啊,这些年来小人一直在夫郎身边,身郎待小人视如已出,小人一直以来照顾夫郎没出什么差子,小人真的不知道啊。”小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吓的涮涮直流。
云紫在一旁冷眼看着,继续听着他们的说法。
“那怜儿怎么会突然晕倒,而且是中毒之象,除了你接近他,谁还有这机会。”年奉书此时却认定小绿有些机会。
小绿吓的直磕头,并哭嚎着:“小人对天发誓绝对不是小人干的,小人就是像往常一样伺候夫郎用餐,然后便拿过云大夫的汤劳药啊,一切都如往常一样,小人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汤药,你是说夫郎是喝了药才突然昏倒的?”
小绿哭花了脸,一开始还不明白年奉书问的什么,愣了下后,才像想到什么似的猛点着头:“对对对,当时吃过饭还好好的,隔了快半个时辰后云大夫的汤药送来,我不疑有它便递给夫郎吃,可他才喝了一半便突然昏倒了,对,肯定是云大夫的汤药有问题。”
此时屋中所有人视线都集中在云紫身上,云紫脸上一直保持着那淡定的笑容,年奉书冷眼看着,却对身旁的年睿智吩咐道:“总管,把云大夫身边晒药熬药的小童都叫过来。”
年睿智领命而出,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已将人带来,而其中正有年希肴。
云紫垂目,眼底笑意更深,什么也没说。
“说,药是谁熬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人,年奉书眼神明显更冷了一分,冷硬地道。
奇?小方和二仔吓的身子直抖,反观年希肴倒是冷静的跪着,头低垂着,像是没听到年奉书的问话。
书?“是……是小人……”小方颤抖着声音,吓的脸都白了。
网?“你竟敢下毒。”年奉书眼睛一眯,已露杀气。
“不不不,小人就是向天借十个胆子,也绝对不敢给年夫郎下毒的。”小方已经吓的瘫在地上了,年奉书却不想就此罢休。
“不是你,难道是你身边的。”本来无二仔什么事,但是被年奉书提及,他那本来放下的心又提起,却是上下牙相互打着,吓的说不出话来。
“看来是你了,来人啊……”
“不!不是我,是……是年二公子,是他,是他。”二仔一听如此,突然吓的急促地道,说完使吓晕过去。
年奉书冷眼看向年希肴,见后者只是静跪着没有反驳,眼里怒气更胜:“你不否认,看来是你了,想不到怜儿好心将你放出你院子,现在你却恩将仇报。”
“哼,哈哈哈。”年希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抬起头,眼里闪烁着不屈的恨意。
年奉书看到如此,更是认定下毒之人就是年奉书,声音带着怒气,骂道:“你个不孝子,竟然敢弑父,真是大逆不道。”
“哼,弑父,真是好笑,他也配,我根本不承认他。是,毒是我下的,那又怎么样,我……”
“毒是我下的。”年希肴本还想说什么,突然间云紫站到他身前,面不改色的对着年奉书说道。
一时间屋内静逸的可怕。
“云紫,你敢向我夫郎下毒,你不想活了。”年奉书眼带怀疑,只是还是顺应云紫的话问道。
“年夫郎身体状况与其它病人很不相同,治疗他自然也需要非常手段,令大家这样紧张,是云紫的不是了。”云紫脸带歉意,诚恳非常的道歉。
年奉书冷哼一声:“你下的,那为何我让总管找你时你不说,进来后叫了这些人出来时你不说,你若是有心偏袒谁我劝你不必了,他无可救药了。”
“年庄主对年二公子有偏见。”云紫突然直视年奉书眼睛道,年奉书眼神微闪,云紫再道,“前人的错,何必让一个无辜的人来受,他没做错什么,这一次他更加没做错什么,我云紫敢以向上人头保证。”
这次不止年奉书、年希杰不信的看向云紫,就是年希肴也抬起头,眼神闪烁地看着云紫的背影。
“云大夫,你这有何必,他有害我夫郎的原因,你却没有,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信了。”年奉书看向云紫,沉声道。
“年庄主常年在外做生意,再加上近十年没有见过年二公子,你可以说根本不了解他,又为什么不相信我一口咬定是年二公子下的毒呢,云紫不解。”望向年奉书,云紫眼带深意,“即使再恨他的父亲,可殃及他人之事,却不是个明智之人该有的决定。”
年奉书被说的一震,云紫突然凑到年奉书耳边,快速的让人无法反映时,用只有两人的声音说:“更何况,年庄主甚至不了解你身边的人。”
齐怜儿一事,在后来云紫为其驱毒,并将体寒顽疾一并祛除后,年奉书决定不再追究,也命令年府中人不可以再提及此事。
“你好像很不开心,为什么?”云紫走进内室,便见到年希肴坐着床上,背对着她,便问道。
经这件事后,年希肴身上的伤再次复发,此次抢救及时,倒没什么大碍,反而不知是不是因祸得福,年希肴身上的伤口奇快地愈合着。
“你又救我一回。”听着年希肴闷闷的声音传来,云紫笑着坐在桌前没说话,果然年希肴又马上道,“不过你没经过我同意就医治我,我还是不会感谢你的。”
云紫摇头轻笑,觉得这个年希肴还真是百试不爽这段话啊。
“笑笑笑,你就知道笑,你……那时为什么要承认你下毒,那毒根本不是你下的。”年希肴猛的转过身来,看着云紫眼里带着恼意。
云紫轻笑回视年希肴,淡然却坚定地道:“可也不是你下的。”
年希肴愣了下,双手抱着腿,垂下头闷声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那么恨齐怜儿,借机会害他也应该。”
“你是个聪明人,这个关头,你不会让自己身陷险境,必竟这些年来你能坚持下来,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让自己死于非命。”
“像是你多了解似的,真是讨厌。”
云紫站起身,缓缓走向年希肴,伸出手轻揉他的后脑勺,轻声道:“想哭出来的话,就哭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谁要哭,你傻啊。”虽然如此说,但是片刻后,年希肴的肩膀开始抖动起来,然后声音有些沙哑地道,“我不会对她再有期盼了,以前我一直觉得她是被嫉妒冲昏了头,可是现在我觉得我爹根本不该爱上这样一个忘情负义的女人,年奉书她不配。”
是啊,年希肴失望了,他又怎么不会失望呢。自己的亲生母亲,指着自己要处于死地,眼里没有迟疑,有的只是恨意和杀气。
换作是谁,恐怕都难以接受,或许年奉书也是这一系列事件里的受害者,但是她太过自私了,只想着自己受到的伤害,却没想过她的儿子却比她更无辜。
云紫可以肯定从此以后,年奉书不会再让年希肴过着以前生不如死的生活,可是却也不会施舍更多的关心给年希肴,因为至始至终,她心里的那道坎,她都无法过去。
“年希肴,你相命运吗?”
年希肴抬起头,眼神湿润中透着晶莹,听着云紫自信地道:“我不信,因为我一直靠着努力改变了我即定的命运,我行,你也行。”
年希肴张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没有说出来,眼泪却啪嗒落下,落在云紫搭在他肩上的手,再慢慢滑下。
云紫抬起手,轻拍了两下年希肴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了。
年希肴紧咬着下唇,手握成拳,低垂着脑袋,让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22
22、宴
齐怜儿体内顽疾已去,年奉书表现的很开心,于是大摆宴席邀宾庆祝,这次宴席受邀很广,不过年希肴由于脸上与身上伤还没完全痊愈,而无缘参加。
当时云紫告诉年希肴这个消息时,年希肴表现的很不在乎,只是眼底的失望云紫却看在眼里。有谁会拒绝过更舒适的生活,而在宾客前重拾年家二少爷的自尊,机会却不多。
“把身体养好,以后才可以在下人面前耀武扬威。”云紫见状笑道。
年希肴抬起头,哼了一声:“谁会那样,白痴。”
想着当时年希肴扭头愤愤然的表情,云紫轻笑出声。
“云大夫何事这么开心?很少看到你有这样的表情。”云紫早已盛名在外,此次治好了齐怜儿这个让许多大夫束手无策的病人,名气更是大增。此次齐怜儿的病会好,云紫是一大功臣,所以年奉书将她安排在了主桌位,身边正好坐着年希杰。于是看着云紫一个人偷偷窃笑,年希杰便疑惑问道。
深觉有些失礼,云紫摇摇头:“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一只炸毛的小猫,样子有点好笑。”
“噢?”年希杰凝眉看看云紫,好奇着说,“若有机会我也想看看。”
云紫淡笑,没有回答。
“欢迎各位贵宾光临寒舍,困扰我夫郎齐怜儿体内的寒疾终于祛除,在下心里真是太高兴了,而此次的功臣就是这位坐在我身旁的神医——云紫。”年奉书一脸激动的看向云紫,又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云紫站起身,轻笑地点点头。年奉书又说道,“我心喜之余,不勉有着向全天下表达我喜悦的想法,今天众位贵客给我年某面子,年某感激在心,今天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在年奉书的号召下,所有人举杯大喊,是多么浩大的情景。
但是云紫余光看过去,却发现身边的年希杰低垂着头,似乎有些沉闷的自己先饮了杯酒。
至从见面后,云紫还不曾看到这样的年希杰,见年希杰又为自己倒了杯酒想要独饮,云紫一把按住酒壶,然后拿到自己身边,轻声道:“酒不醉人人自醉,你这样地喝法,明天会不舒服的。”
不知是不是醉酒的关系,年希杰眼神有些闪动,盈盈闪烁着水光,配上他清雅脱俗的气质,竟然十分契合,极美。年希杰想要抢回酒壶,只是云紫出手却快他许多,他心里有气,但碍于现在的场所年希杰微咬下唇,隐隐没发。
只是年希杰又坐了一会,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先行离开了,云紫有些不放心,借尿遁跟了上去。
远远便见年希杰有些东倒西歪地走着,云紫叹息一声,快步跟上去,接住年希杰显些摔倒的身体。
“你是何人,竟然对我如此无礼。”年希杰却不领情,抽出胳膊就斥责道,只是力道过猛,没甩开云紫他反而要顺势摔下,云紫此时也不做他想,伸出手一把抱住年希杰,向上一提,年希杰便趴到她怀中。
两人同时愣住了,年希杰抬起眼睛,眼神很是闪烁。而云紫却怀念这种感觉,以前她也曾被丁凡这样抱在怀里过,那是她连赶几个通宵的案子,最后承受不住体力透支时,丁凡来照顾她。云紫不自觉的收紧手臂,眼睛慢慢眯起来,带着怀念,低头便吻上年希杰。
“啪!”“云紫,你做什么!”年希杰愣住了,虽然云紫的唇只是贴向他的,并不多做什么,只是贴着。可是当他回过神来,还是重重赏了云紫一巴掌。
打完后,云紫与他都沉默了,年希杰羞恼的红了脸,手握成拳,脸上表情复杂,只是长久的沉默太过尴尬,最后年希杰选择离开。
“我……失礼了……”云紫没有解释,只是道歉,年希杰背对着云紫什么也没说,便向他的院子快步奔去。
望着年希杰的背影,云紫抿着唇,伸出手指抚摸有些红肿的脸,现在还有些刺热,使这么大的劲,恐怕年希杰的手会更疼吧。
“嘶,好痛啊。呵呵,这就是做登徒子的奖励啊,果然这不是谁都能做的。”云紫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在手上些许液体,慢慢揉着被打的脸颊,过了一会才收后,然后回身走向设宴的大厅。
云紫刚一离开,从一边的回廊处走出一人,他冷着脸,眼里升腾出不知名的怒火,使劲全力用拳头打在身旁的柱子上,发出闷重的声音。
而奔回自己院子的年希杰,却意外的看到一个人。
那人覆手背对着他站在他的屋子里,挺身而立,一身蓝衫罩身,如青竹一般的淡雅。
“薰,是你。”那人转身,正是礼部尚书————黄尚薰。
“你回来了,怎么眼眶红红的,出了什么事了?”黄尚薰看着年希杰,微皱着眉道,眼里满是关心。
年希杰吸了一口气,然后用手指试试挂在眼角的泪珠,摇头道:“可能一时高兴喝的有些多了,没什么,你……怎么会来。”说到这,年希杰却已紧抿些唇,眼底闪烁一丝不悦。
黄尚薰走过来,用手轻托起年希杰的下巴,轻笑道:“难道你不喜欢我来看你吗?”
年希杰抿唇不语,甚至别过头不理会黄尚薰。
黄尚薰玩味一笑,伸出双手,一把将年希杰环在怀里,年希杰微愣,接下来脑中一个景象一闪,迅速的挣扎起来。
“好好,是我不对,当初是我不该叫你接近云紫,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可是这是上头的命令,我不好出面,才找你帮忙的。”黄尚薰语气极软,甚至带着点撒娇的感觉。
年希杰停止挣扎,头低下。
“我知道让你去接近一个女人,对你这样高傲的人来说,是很大的耻辱,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黄尚薰继续软语道,年希杰态度见软,头轻轻的靠在黄尚薰的肩上。
黄尚薰一见此景,唇瓣挂笑:“委屈你我也不舍得。”她下巴抵在年希杰头顶上,两人维持这个姿势一会,黄尚薰淡淡的问道,“你有发现她哪里不对吗?”
“没有。”脑子里想着之前的情景,年希杰暗自握紧拳头,没有说出来。
“那她对你……”
“天下女人都一样,她自然没什么不同。”突然,年希杰离开黄尚薰的怀抱,冷漠道。
“那是你太美了,美的让人势在必得。”黄尚薰眼睛一眯,又要走过来。
“我今天喝了几杯酒,有些累了,我想休息了。”年希杰眼睛望向门口,眼里的意思十分明显,只是黄尚薰却假装看不见,走过来,拉着年希杰的手,身体慢慢靠近。
“我累了,你先走吧。”年希杰抿着唇侧过头。
黄尚薰扑了个空,脸色没变,只是笑道:“那好,我不打扰你休息了。”说着,眼中带着留恋的转身离开,年希杰静静的看着黄尚薰的离开,心里一团乱麻,以前的他,多希望黄尚薰会经常来看他。现在黄尚薰倒是来了,但却是为了别人,年希杰皱着眉,他很气黄尚薰,可是似乎却不全是,心里乱的他根本理不清。
而走出房间的黄尚薰却是站在年希杰的门前暗自深想着,今天的年希杰有些不一样,以前每次她来,年希杰即使脸上表情淡然,但是那些欣喜的眼神却藏不住。
黄尚薰冷笑,眼睛眯起,年希杰美则美,但也不过是个远观的木偶,一直跟她谈什么礼数,自己跟木头人一样。这样的人只能当追求时的刺激,却当不了夫侍。
更何况……黄尚薰冷冷笑起来,她还时刻记得当年她一文没有投靠年家的时候,年家的人是怎么对她的。哼!想在她身上得到爱情,笑话!
云紫是千杯不醉的体质,可是随着大厅里一个又一个过来敬酒,即使她没有醉意,但是涨的鼓鼓的肚子,还是让她非常的不舒服。
终于席散,云紫捂着肚子,黑着脸往她的院子走去。她可不想这个样子回去,西茗飞倒是一定会照顾她,可是绝对会摆两天的臭脸对她,倒不如找下人告诉西茗飞她喝多了住在年府省事。
一股股混臭味涌上来,云紫已经快要挺不住了,她更快步向自己的院子走去,刚一进院子,便再也受不了的哇哇吐在地上。
这点面子云紫还是要的,好在现在没人看到,要不她此时的形象绝对让人捧腹。吐的舒服了,云紫松了一口气的蹲在一边,也不管身边的呕吐物有些难闻,抬头望向夜空,感觉有些惆怅。
那个巴掌声还响在耳边,脸上虽然消肿了,可是感觉还在,年希杰啊……云紫微勾起唇,笑的意味不明。
“哼,你舍得回来了。臭死了,你掉茅房了啊。”此时年希肴从屋内走出来,本来语带嘲讽,但在走到云紫三步处时突然停下来,捂着鼻子嗡声嗡气地道。
云紫看向年希肴,突然轻笑起来,年希肴愣了下,因为他没有错看云紫眼角那快速滚落的泪珠。
23
23、邀请
“你……你……哎呀臭死了,快点进屋洗个澡吧,我叫人给你弄洗澡水。”年希肴跑过来,一把扶过云紫,快步往屋中走去。
“喂,我没醉,只是累了,你不用扶病人一样的扶我。”
“我愿意,你管的着吗?再说了,醉的人没人会承认自己喝醉了,哼,死鸭子嘴硬,一点也不可爱。”年希肴满嘴抱怨,却听的云紫有些好笑。
也不知道是谁死鸭子嘴硬,不过年希肴愿意受累她也没办法,云紫舒服的将全身力量靠在年希肴身上,年希肴腿上一趔趄,不过马上站稳,有些吃力的将云紫扶进内室的床上。
只是放到床上,年希肴却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些什么,想了想,刚想转身离开,手却突然被云紫抓住:“你手上怎么受的伤?”
年希肴一惊,忙抽回手,有些嗑巴地道:“我……我……被蚊子咬的。”
“被蚊子咬的?”云紫又将年希肴手上拿来细看,明显是撞伤,竟然会说成蚊子咬的,这年希肴真是不诚实。
“干……干什么,你不难受了,还不快点睡觉!”年希肴急的脸上飘红,急狠狠的跺脚命令道。
云紫紧抿着唇,忍着笑意,连连称道:“是是是,我这就睡了,我这就睡了。”只是嘴里这样说,眼睛却瞪得跟铜铃似的。
年希肴气恼在心,哼了一声转身跑出去,好一会没有回来。
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云紫渐渐感觉身上有些疲累,而此时酒劲也有些上来,云紫渐渐脑子里有些混沌,乱成一团,身上也感觉有些热,云紫开始在床上滚动起来。
突然云紫感觉有什么凉凉的不断在她脸上游动,云紫脸上难受的表情缓和,舒服的细细呻|吟出声,似乎是云紫表现的舒服,那凉凉的东西反而更频繁的游走在云紫脸上与脖子上。
舒服到心里,云紫虽闭着眼睛,但是手上却是一动,一把将这东西拉到身前,想要更多的舒服。
“喂,喂……你松手啊。”突然被云紫拉住手往床里拖,年希肴吓了一跳,马上出声叫道。可是迷迷糊糊的云紫却不管这些,手上更用劲的往里拉,见拉不过,竟然伸出手将年希肴整个圈在怀里,脸上蹭蹭年希肴的胸口,年希肴马上羞的身体僵直住。
过了一会,年希肴有些反过劲来,试着向外挤:“唔,啊……不都说醉的人人事不知,可以随便蹂|躏吗,怎么劲这么大,唔……”年希肴伸长了脖子要挣脱,但是云紫双手死紧,他直到把脖子伸的酸了,竟也没挣脱。年希肴哭笑不得而与云紫维持这样暧昧的姿势,也让年希肴心里乱乱的,烦恼的想要撞墙。
突然身上一紧,云紫将年希肴更加拉近,细细的呻|吟声里夹杂着人名:“凡……凡……”
年希肴身体一僵,耳边回绕着这个名字,想了半天,却不知道身边有这样名字的人。云紫还是低低地叫着,手上勒着的力道越来越强,疼的年希肴感觉腰快要断了。
心里一紧,年希肴声音低低轻轻地道:“我在这,我是凡,别怕。”伸手抚摸云紫的脸颊,年希肴感觉身上的力道慢慢松动。他眼神微动,再道,“我会一直在的,不用怕,松开手吧。”
年希肴低下头,只是看着云紫皱眉沉睡的脸时,沉默了下,然后下了决心一般,再低下头,轻轻吻住云紫的唇。
云紫手上力道渐轻,直至松开,年希肴感觉心里憋了一口中气,此时向后跳出一大步,在云紫够不着的地方,才抚着腰重重地喘着气。
云紫此时也不再说梦话,脸上没了刚才急切的表情,慢慢恢复如初。年希肴沉默的看着云紫,并且伸手揉着刚才被云紫勒疼的手臂和腰。
“凡?是你的至爱吗?不然为什么连在梦里都会喊着他的名字。”年希肴低垂着头,心里有些复杂。
他以为经历过他母亲对于父亲所做的事,他不会再相信爱情了,可是他实在不能对于一个在梦中叫着心爱男子的女人说傻。
只是年希肴脑中突然闪现出,云紫吻年希然的画面,他脸上一冷,又望了一眼云紫,转身离开了。
宿醉是难受的,虽然云紫不常宿醉,但是她想每一个宿醉的人当迎来第二天时,都会在心里发誓再也不喝酒了。
云紫感觉脑袋有些混沌,那种像是有人在用针一下一下刺进你脑子里的感觉,真的不好受。坐在床上慢慢缓和一下疼痛,云紫才下地。
奇怪的,她的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虽说现在齐怜儿的病好了,可是年奉书派人过来,在这院子还是属于她的时候,那两个小仆也属于她的,平时里总喜欢转悠在她身边的两人不见踪影,连年希肴那半个病号也不知去向。
云紫站在院子里,突然有了动动拳脚的想法。
身随心动,云紫脚下猛跺地面,身上一阵,便打出一套钢筋有力的拳法。当初面对措银的万般折磨,云紫都一一熬过来了,而这样的唯一好处,就是身体强壮,接下来再练就一些武功招式也更容易上手。
面对武功其实云紫从来没想过她会成为绝世高手,够用就好,必竟一个人武功再好、再本事,终究还是一人之力,电视里常演的那些一人敌千军万马的情况太夸张了。不过云紫倒也不是自夸,虽然她是这个想法,但是让自己更强的事,她一直都不排斥,她最近武功虽然有些怠慢,但凭她的本事打进武林前二十也不是难事。
“原来你会武。”云紫每出一拳,那种力道,甚至让人感觉带着风一样,年希肴从院门口进来,愣了下,然后说道。
云紫没有理会年希肴,依旧故我的打着拳,眼神专注、脸色严肃,看起来分外迷人。
一套拳打下来,用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年希肴从原来的不信,到吃惊,再到若有所思,却像是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云紫慢慢呼出气,缓缓收回拳,抬手轻轻拭去额头的细汗,再转过头看向年希肴,笑道:“是啊,我想你看到了,似乎打的还不赖。”
“切,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一点也不谦虚,真是虚伪。”年希肴撇撇嘴,一脸不满。
“虚伪?”云紫耸肩,“人不都是虚伪的动物吗。”
“噢,这么说,你觉得在人前一直笑脸相迎,说着伪心的话就是真的了?”年希肴眼神微冷,“我却不知道,现在的你又在演哪一出,帮我从冷院出来,又是为了什么目的了?”
云紫抬眼,唇慢慢抿直:“你的心情很不好,和我有关?”
年希肴冷笑:“我只是不了解你们这些大人物,不清楚对于你们来说,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云紫皱眉,半晌后才道:“对于演戏高手来说,真可以是假,假也可以是真,你想要探明白一个人的心,首先要让别人感觉你很真。”
年希肴垂下头,语气突然轻淡起来:“所以你是演戏高手吗?当你照顾我的时候?”
云紫沉默了会,才回答:“那你想让我说是真,还是假呢?”
“一直以来活在我身边的人都很真实,父亲的委屈和痴爱,母亲的无情和愤怒,齐怜儿的卑鄙,年希杰的虚伪,小人们借机打压嘲讽的无耻。但是你偏偏让我感觉很虚伪,因为……我看不清你。”
“是吗……或许只是习惯了吧,我觉得这才是我。”云紫淡笑,转身往屋中走去。
“等一下!”年希肴却突然叫住云紫,云紫转过头,就看到年希肴握紧拳头,下了决心一般地道,“我想学武,你教我。”
云紫沉眉,没有回答。
齐怜儿虽然病好了,但是云紫在年府也有些时日了,离开时一番告别是免不了的,年府的其它下人对于云紫印象极好,此时云紫要离开,有事没事也都趁此时说了。于是折腾了一天,临近傍晚时分,云紫才回到云馆。
只是刚踏进云馆,云紫就看到了一个意外的客人——黄尚薰。
云紫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脸还上却挂起笑,弯身便要行礼。黄尚薰急奔过来,一把托起云紫身体并拉起来,说道:“云大夫无需多礼。”
“黄大人屈尊光临寒舍,不知所为何事?”云紫虽是站立,但是头微垂,轻声问道。
“云大夫自谦了,你可知东森国现在有一传言,寻医求云紫,保你病体康。而我此行前来,为的也是求医。”黄尚薰笑带着恭维,云紫心立即提上来,果然黄尚薰又道,“我奉女皇之命,请你进宫看诊。”
云紫和一直站在柜台后的西茗飞一愣,看着黄尚薰意味不明的笑脸,心想此行绝不是看病这么简单。
24
24、别情
“要女皇亲自来请,真是云紫的荣幸,只是……”
云紫心觉这次不能去,轻声说着,正想找着什么理由拒绝,那边的黄尚薰却抢先道:“云大夫也别推辞了,天下间的人何其多,能让女皇亲口谕命来请的可是五根手指都数的过来,我看云大夫还是快些收抬包袱,这就随我去往皇城吧。”
黄尚薰语意温和,但是那不容拒绝的神态,还是让云紫拒绝的话未能说出,沉默了下,云紫道:“黄大人远来是客,不如先在舍下休息一下,女皇美意在下感激在心,不过此行前去我还是要准备些东西,只怕要耽搁一天了。”
黄尚薰笑看向云紫,道:“情理之中,云大夫尽管收抬收抬吧,我便叨扰了。”
“黄大人请便。”云紫话刚落,那边西茗飞已端着茶点过来。
黄尚薰微眯着眼睛打量西茗飞,扫在他与云紫身上的视线带着暧昧,然后笑道:“这位是云大夫的夫郎?”
“忘了为黄大人介绍了,这位西茗飞乃是我的友人,云馆能够开张多亏有他,在下对他万般感激。”西茗飞垂着头,听着云紫的介绍,眼神忽闪,却没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