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怜儿之后将他关在院子里,院子门口派人守着,这下这些人更是借着机会羞辱他,这些他都能忍,因为这些以讹传讹的人,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根本不配谈起他爹,那他又有什么可在意的呢。
可是这不包括齐怜儿可以这么说,别人他都可以忍耐,但是齐怜儿怎么可以。
他爹的出身不好,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公子,只是当年他娘一次意外得见便惊为天人,不顾家里的反对便娶了他爹,两人相爱有加,他母亲甚至为了他父亲不愿再娶。可是他的祖母却不同意,后来硬着逼着他母亲娶了门当户对的大家公子齐怜儿。齐怜儿不论相貌身家和才情都是上成,可是各花入各眼,他偏偏就是不能让他娘心动,为了这,齐怜儿自尊心受损还曾动过自杀的念头,但是被他爹发现了,这才劝阻下来。
就是后来他爹不愿看到齐怜儿整日以泪洗面,还常常暗里劝他母亲,母亲才渐渐对齐怜儿有了改观。可以说即使齐怜儿是当家主夫,在他母亲的心里,却完远不及他父亲的地位。若没有他父亲,齐怜儿除了身份,就连他母亲一个怜爱的眼神都不会有。
这样的齐怜儿凭什么在此时也跟着那些人抵毁他父亲,当时年希肴心里对着这个人起了恨意,他开始骂齐怜儿,骂齐怜儿忘恩负义。
为了堵住他的口,齐怜儿开始折磨他,本来堂堂年府的小公子,竟然天天给他安排一些下人干的活,若他不干便没有饭吃。他身边不再有仆人照顾,所有的一切都要他自己来,不过他没怕,不过是干活嘛,谁生下来就会干,他一次又一次熬过痛苦,渐渐的不论是挑水砍柴还是扫院子,都没有什么能难倒他的。见这些都折磨不了他,齐怜儿便发起狠来,齐怜儿竟然将他扔给一堆护院,让他天天陪着这些护院,让他当这些护院的耙子。
也好在当时年希肴被折磨的很惨,若是不够惨,恐怕不止天天身上受伤,就是连清白都保不住了。不过即使天天身上带着伤,但是年希肴还是挺过来了,住着被齐怜儿特意破坏的房子,他像狗一样的活过来了。
年希肴也不再是以前只知道求助的孩子,即使他生活的人畜不如,可是他也发誓他再也不会靠别人。而他心里也一直有着一个执念,有朝一日他要报仇,向不相信他父亲的母亲年奉书,向落井下石的年希杰,向当畜生一样折磨他的齐怜儿报仇。年希肴不再说话,因为他知道即使他说了也没用,就是他说着齐怜儿的种种不是,也没人会听,就是有人会听,齐怜儿也会封口,那他说来何用。
年希肴只知道他要活着,总有一天,他要报仇!直到后来,齐怜儿用尽了办法,竟然还没有折磨死他,齐怜儿反而不耐烦的不再去管他。只是这个不管,却是什么都不管了,没人管他进出府,没人管他吃饭睡觉,有许多时候,年希肴甚至要蹲在火房捡着烂掉的菜叶,要捡着旧碗去街上乞讨或是跟狗抢食。
年希肴没有任何尊严的活着,虽然心里一直想着报仇,但是只有他自己明白,那不过是他活下去的理由。或许这样的他死了才算是解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这样他反而求生的意愿越盛,到最后,他甚至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别说了!”听到这,云紫再也听不下去了,出声打断年希肴低低叙述的声音,云紫眼里也尽是动容。
年希肴并没有抬起头,他自嘲的笑着。是,这就是他的一生,以后应该也会一直这样活着,他或许一辈子都没有机会报仇,他都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说出这些来。或许只是因为积压在心里太久了,云紫只是凑巧是那个让他说出来的人,他没想过云紫会帮到他,甚至一说完,他一直在等云紫嘲笑他,嘲笑他过着这样卑微的生活,嘲笑他猪狗不如的生活。
只是等了许久,这些他都没等到,反而是脸上湿润的感觉让他猛的抬起头。然后年希肴便看着云紫拿着巾布,一脸淡笑的替他擦脸,对于他脸上的瘀青没有鄙视,只有心疼。这是多怪的一个人呢,怪的让他不知所措。
云紫温柔的替年希肴将脸擦好,然后将巾布放到一边,轻声对着年希肴说道:“哭出来吧,我觉得你应该哭一下,因为我想看你眼睛里染上水气的样子。”
年希肴愣愣地看着云紫,眼泪涮涮落下,直到后来彻底绝堤,年希肴觉得他要配合这么多的泪水才行,所以他选择放声大哭。
倒在床上,年希肴哭的脑子都跟着发晕,但是他还在哭着,他执拗地想,这是云紫要求的,就算还云紫医好他身上的伤的人情,他也要答应云紫的请求。
云紫垂目看着悲痛欲绝的年希肴,感觉心里也跟着一堵,年希肴恐怕是她见过最坚强的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我的其它完结滴文文~耽美滴
18
18、喂粥
“累的话,就先休息一下吧,你烧也退了,应该没有什么事了。”
一个时辰后,看着年希肴渐渐平静下来,云紫轻声道。
年希肴本来只是静静的趴在床上,此时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了云紫一会,见云紫只是浅笑,他抿抿唇,说道:“你是救过我,不过刚才我之所以哭,是因为你要求的,所以现在我不欠你的了,你也不要以为我一定会报答你。”
云紫看着年希肴有些发愣,虽说她也算是活了两世的人了,但是面对年希肴这种个性的人,她却从来没遇到过,一时间她不知道如何接话。
最后看着年希肴瞪着哭后更显水亮清润的眼睛看着她时,她突然没忍住地喷笑出来。
年希肴怀疑地看着云紫,皱眉问道:“你笑什么?”
云紫摇摇头,忍不住伸出手轻揉了揉年希肴的头发,带着笑意地道:“没笑什么,好好你不用报答我,刚才确实是我要求的。你也累了,先躺下休息一会吧,或者你要是饿了,先喝些粥?”
年希肴愣愣的看着云紫收回手,看着她转身端了碗粥再转过身笑看向他,年希肴呆呆地回道:“我先喝粥。”
“好。”云紫从善如流地说着,然后端着碗坐在床边的凳子上,舀了一勺放在嘴边轻吹了一下,然后放到年希肴嘴边。
年希肴不确定地不停眨巴着眼睛,然后愣愣地张开嘴,云紫顺势将勺递入他口中,年希肴呆愣的嚼着,当吃的差不多了,云紫便又舀了了一勺喂给年希肴。年希肴就像是木头娃娃一样,如果不是他那不停眨动的眼睛说明他是活着的,他真成木头娃娃了。
一碗粥因为年希肴的配合,不过两盏茶的时间便吃个底朝天。喂完最后一勺粥,云紫起身收抬下碗勺便端着要离开,而喝粥时一直呆愣的年希肴此时也总算清醒了些,看着云紫离开,反射性的叫住云紫:“等一下。”
云紫转身,问道:“还有什么事?”
只是一叫完就后悔了,因为年希肴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叫住云紫,只是看着云紫疑惑的看着他,他脖子一扬,说道:“怎么,我就是想叫叫,你不让啊。”
云紫抿唇看着年希肴红起的耳朵,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只是云紫是走了,但是年希肴却睡不着了,脑子里一直回想着刚才云紫给他喂粥的情形,想着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眼中含泪,缓缓流过脸颊。年希肴紧抿着唇,突然发现,他有些讨厌云紫了,讨厌云紫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
一夜未归,第二天一早云紫先回到云馆。
云馆此时没什么人,一踏入云馆,云紫就看到西茗飞正在站在柜台后低头写着什么。云紫没有打扰到西茗飞,她只是在想,他重生后也算是见了许多形形色色的男人。但是多数的都是些柔若无骨,毫无主见的,而最近出现在她身边的男人反而更具个性。
比如恬静温柔的西茗飞,桀骜不驯很骄傲的年希肴,清高才艺双全的年希杰,左右逢源的老鸨,还有外在高贵实则j诈的齐怜儿。
这么说来,其实她也不算脱离到一个完全她不认识的世界里,起码人性都是一样的,有着权势有着纠纷的地方就有着战争,只是这个战争可以是千军万马的,也可以关在家中的。
“你回来了,我听年府的下人说了,你忙了一晚上一定累了吧,先去休息一下吧。”云紫深思间,那边的西茗飞已经抬起头。看到云紫站在门口看着他发呆,他马上走出柜台,扶着云紫要入内室。
云紫没动,反而看着西茗飞皱起眉:“你昨晚没有休息好吗,你的嘴唇好苍白。”
云紫如此细心,西茗飞抬头望向云紫,眼里闪动不停:“没什么,昨晚的夜色很美,我没有什么睡意便一直望着,当注意时已经是天明时分了。”
“反正现在没什么人,你去休息一下吧,我看着就行了。”
“我……”西茗飞本想拒绝,可是在云紫的坚持下,他也只是淡扯着唇角,被云紫推进了内堂。
只是他却没有立即进入内堂,反而在云紫走向柜台时,他轻声的挑开布帘静静的看着云紫帮他继续处理账本。西茗飞不可觉的放柔了眼神,然后才不舍的睡下眼睑,转身进了内堂休息。
云紫翻看着的账本,最近因为常常去年府,所以对于云馆的事她关心不够,但是翻看账本,她却发现她不在的这段时间,虽然求医因为他医治不及时人流有减少,但是整体的收入却没有缩减,这就要全归功于西茗飞了。
云紫托着下巴,暗自细想,看来当初她救下西茗飞并大胆让西茗飞帮她,果然没有选错。
将账本合上,云紫走出柜台站到屋中间,脑中却突然想起不久前黄尚薰与赫连春找她之事。若能被皇室垂青这对于一般人来说真是莫大的荣幸,可是对于她来说,却是大大得麻烦。
其实有些问题云紫早就想过,比如为什么以李措银这个绝顶本事的人会隐居在深山里,而她爹又是谁,能让李措银愿意教她这个情敌的孩子本事。想来想去,云紫得出一个答案,那就是她的家世也不会简单,或许这对于别人来说不见得是件坏事,但是她若此时和朝庭的人牵扯在一起,若是将来她家世真相揭开时,云紫怕会因此惹来杀身之祸。
而黄尚薰与赫文春的问题刚想罢,云紫又想到了年希肴和齐怜儿。他们两个的问题其实也不难想象,不过是齐怜儿嫉妒于年希肴的爹得宠,恐怕那次年奉书看到年希肴他爹偷人就是齐怜儿设计的,然后他在年奉书面前再添油加醋说些,年奉书可不就恨年希肴他们父子入骨了。这时候他长久积压在心里的怨恨爆发,火上浇油的派人抵毁年希肴他爹,至使年希肴他爹枉死,或许之前齐怜不想做的太绝没准备对年希肴怎么样,但是年希肴却学不乖,于是齐怜儿一气之下也想折磨他至死。
这样下来,齐怜儿会装病也有了原因。
年奉书恨年希肴的爹偷人,齐怜儿本就生的温雅柔顺,此时表现出大家公子的气度在旁边好心替年希肴的爹说些小话,只会让年奉书心里怨念更盛。而年奉书的爹没有机会再见年奉书,齐怜儿却会天天跟在身边嘘寒问暖,试问身边有着这样一个解语花,正是受伤的年奉书哪有不感动、不心动的道理。
于是齐怜儿顺理成章占据年奉书的心,但是他此时还不放心,怕年奉书若花心再找些莺莺燕燕回来怎么办,于是他便想到装病引出年奉书怜悯之心的办法。
云紫拍手摇头,心里大赞着齐怜儿使计的本事,单单看齐怜儿文弱的外貌,谁又会怀疑这些歹毒得计谋是他想出来的。
之前年府请了那么多大夫都无功而返,就云紫观察的脉相来看,恐怕是齐怜儿在药里加了些促使体寒更重的药物,让这些大夫治了好好了治,最后被年奉书轰走的。
云紫抱着胳膊轻托下巴想到,她去年府也快半个月了,而她现在又将年希肴要到手边,虽然齐怜儿一时不会有什么动静,不过将自己病的再重一些,倒也差不多了吧。
想到这,云紫重重叹息一声。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揭穿齐怜儿的阴谋,让年奉书知道她这些年亏待了年希肴,可是这样下来齐怜儿对于年希肴的恨意会更大,而这些年年奉书将年府大大小小的事交给齐怜儿。揭穿后虽然可以保年希肴不再受到折磨,却同时增大了年希肴生命的危险。
云紫半握着拳手抵着额头,一时间也没有想出万全的办法可以帮年希肴和助她脱身。
却在这时,云馆走近来一人,他一身清雅的淡蓝衣衫罩身,只是静静而立,便像是兰花一样的高雅。
此人见云紫不知道想着什么不断用拳手敲着自己的额头,眼中微闪,缓步走过来。
云紫感觉一阵淡淡的清香飘来,马上抬起头,便见到年希杰正轻缓的向她走来,他脸上带着淡淡的柔色,不同于第一次见面的冷默,竟让云紫想到过去的丁凡。他们竟然连浅笑都是这般的像吗?
“云大夫一直敲着头,可是遇到什么困难的事难以理解吗,若是不嫌弃,我倒想帮点忙。”明明说话的声音极其清淡,但是语气却相当温和,听的云紫心里一紧。
云紫看着年希杰,眼神一阵闪烁,接着轻柔地笑道:“年公子来云馆可是有什么事吗?”
被云紫这一提醒,年希杰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脸上一红,淡声道:“其实我本意想与小仆去效外赏景,谁知刚出府没多久,突感胸口下有些憋闷,我说没事他却偏要让我看看大夫才肯陪我去。”
云紫伸脖看过去,果然见云馆门外有个探头控脑的人,然后笑着请年希杰走向一边看诊的桌上,握着年希杰的手腕认真把起脉来。
片刻后,云紫松了一口气,抬眼看着年希杰道:“年公子大可放心,你没什么大病,可能是刚才求走心切岔气了,坐下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听着云紫这样说,年希杰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嘴里还带着抱怨地道:“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这小仆真是恼人,偏偏就是不听。”
年希杰平时淡然的像是个远在天边的仙人,此时嘴里说着抱怨,脸上也因为这样染上几许红|潮,略微粉白的唇上下不停的开合着。
云紫的思绪渐渐飘远……
“紫,随便坐一下,我去给你倒杯水。”
“你的房子布置的很舒服呢,我很喜欢那扇落地窗,这里面朝南,白天站在窗前接受阳光的照射,一定很舒服。”
“呵呵,是啊。不过最近我们赶案子所以这份享受就浪费了,若是你喜欢,我欢迎你天天来打扰我。”
“打扰你倒是没什么,不过要是被你女朋友看到了,就要误会了。”
“可是我没有女朋友……”
“云大夫,云大夫……你怎么了……”云紫直愣愣的看着年希杰发呆,年希杰被看的有些羞意,只是心里本要升起的恼火却在看到云紫发直的眼神后,伸出手在云紫面前不断挥动着。
云紫被年希杰一叫,才猛的反过神来,暗骂自己的出神,转而笑面对年希杰:“真是抱歉了年公子,我突然想到了以前的一个故人,所以就想的入神了。”
“故人?”年希杰垂眼想了下,再抬起头时难掩好奇地道,“他一定是你很喜欢的人吧,因为刚才你虽然失神,但是脸上却带着怀念得表情。www奇qisuu書com网
“喜欢吗?是啊,他确实是个值得女子托付终身的男人。”
“托付终身?”云紫的回答有些怪异,不过年希杰没想明白却也不执着于此,他反而伸出手轻拍向云紫的手背,说道。“天下间还是有着许多好男子的,以云大夫的条件,还怕没有男子愿意嫁你为夫吗?”
面对年希杰表现出的友善,云紫愣了下,刚想要伸出手握住年希杰的手,但年希杰却已收回手,站起身冲着云紫笑道:“打扰云大夫也有一阵子了,我身体既然无大碍,便不久留了,那看诊的银两……”
心里升起几许失望,不过云紫还是笑着站起身,并连连摇头:“年公子这是说哪的话,这不过是云紫举手之劳,年公子还有事云紫就不久留了,你走好。”
一路将处希杰送出门口,直至看着他上了轿子,看着年希杰的轿子缓缓离开视线,云紫才转身回到云馆。
却不想,本该熟睡的西茗飞此时已经起身,看着云紫转回身,便说道:“原来他就是年希杰啊,果然不愧是赤羽国三大美人之一,真是名不虚传。”
19
19、淡淡的情意
云紫觉得接下来的一天里西茗飞很怪,至于具体怪在哪里她也说不上。
平时只要云紫在云馆里,西茗飞一定时不时端着茶水糕点过来,但是今天西茗飞似乎很忙碌,忙碌的连看云紫一眼的功夫也没有。云紫很是疑惑,但是找不到疑惑的点,她就也不在意了。
不过看着西茗飞一直忙碌的样子,云紫看看时间,自己去了伙房,再出来时,云紫已经端着几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西茗飞有些愣愣地看着,半天没回过神来:“这些……都是你做的?”
看着西茗飞满脸的不信任,云紫笑着点点头,西茗飞坐□,拿起筷子挟起便试了下,脸上带着复杂得表情,西茗飞将筷子放回到桌上,还是疑惑地问:“这真的是你做的?”云紫继续点头,西茗飞眼光一闪,紧接着垂下头,再问。“你做给我吃的?”云紫依旧笑着点头。
西茗飞抬眼看看云紫,却突然沉默下来端着饭安静的吃着。见西茗飞沉默,云紫也没说什么,她也端起饭安静的吃起来。
饭后,云紫正想收抬碗筷端下去,西茗飞抢过来,低声道:“你休息一下吧,这些……这些不适合女子来做。”云紫没有坚持,任由西茗飞将碗筷收抬好拿下去洗涮。
云紫虽知这里是女尊世界,但是却没将这里的男人想的太过柔弱,前世二十多年的记忆太过深刻,以至于对她来说做些饭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却不知道女尊世界的男子,若是能吃到心爱女子洗手做羹汤,是件多么大的幸福。
“你也累了这么久了,喝点茶吧。”过了一会,西茗飞又出现了,这次他手里端着茶水,一见内堂看到云紫在柜台后翻看账本,便一把抢来,拉着云紫走向一边。
看着西茗飞恢复正常,云紫笑了,心里的疑惑便也藏不住了:“总算好了吗,我今天一天都在想你到底怎么了,看起来好像很不开心。”
西茗飞端着茶杯的手一僵,然后看着云紫带着几许清淡地笑:“不开心吗,或许吧,因为我发现一件让我无法控制的事。”
“无法控制的事,那是什么?”
“感情。”
云紫不知道西茗飞所指的感情是什么,因为之后云紫再追问时,西茗飞却闭口不谈。也或许西茗飞说的感情云紫是隐隐知道是什么,只是她选择不知道而已。
下午渐渐有客人上门,云紫与西茗飞各自忙活着自己的工作,倒也没时间想些有的没的。
云馆若没什么意外,固定的会在申时关门,两人用完饭,便来到云馆的后院中静坐下来。今天他们出来的有些早了,空中没有出现星星,现在是夕阳刚刚落山的时间,抬头看着带着浅橘色的天空,说不出的温馨。
“其实我最近在想一个问题。”两人静坐了一会,西茗飞突然说道。云紫转头望向西茗飞,此时淡淡的夕阳照在他脸上,柔柔的,即使西茗飞带着人皮面具,却依旧动人非常。“如果没有遇到你,我现在会在哪里,会做些什么。我在问我自己,现在的我过的这样自在,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可是心里总自私地说,还不够,有些东西即使我说不在乎,但是却每天缠绕在我脑中挥散不去。”
“那是……什么呢?”理智告诉云紫她不该问出来的,但是她或许习惯了,所以问了出来。
西茗飞转头望向云紫,眼里竟然闪动着灼热的光芒:“人都是自私的,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更是这样。曾经在我心里,我不相信爱情,更加也不想拥有爱情,因为在那个时候里,我没有资格得到这东西。”西茗飞垂下头,或许“爱”这个字眼太过令人害羞了,西茗飞红着脸,继续道。“不过我错了,不论这东西再残酷、再不信也好,我知道那只是时机没到。而我现在,相信它了。”
云紫眨眨眼睛有些不明所以。
而西茗飞说到这,便又点到即止,脸上带着淡笑问着云紫:“你呢,上一次我问你,你没有给我明确的答案。那现在呢,现在的你相信爱情吗?”
云紫轻笑:“我也不知道,应该是不信的吧,因为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滋味我不算知道。别人转述中那种肝肠寸断的感情,我没经历过,只不过是对一个人有着遗憾,我感觉那不叫爱情。因为我没了他,我照样活的很好、很充实。”
西茗飞眼神突然明亮几分,然后不掩好奇地问道:“那年希杰呢,看的出来你对他有着别样的感情,他会是那个你可能爱上的人吗?”
“年希杰啊……”云紫抬起头,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呢喃道,“或许是吧,因为我对他有欲|望。”
面对云紫直白的话,西茗飞脸上瞬间苍白起来,低下头喃道:“欲|望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云紫反映过时,天已经大黑了。看着对面静静陪着她的西茗飞,云紫在心里想了想,对西茗道:“已经快两个月了,今晚我再给你换张新的人皮面具吧。”
“好!”
于是两人便来到了西茗飞的闺房中,因为男女有别,所以至从云紫进云馆后,还是第一次进西茗飞的房间。
一如想象中的一样,西茗飞的房间没有什么特别醒目的物品,可是组合在一起却相当的舒服,那种当人一踏进来,便想不离开的舒服。
云紫摇摇头,心想她怎么想到这里来了,想罢便将易容的药物放到桌下,云紫低头认直的调配起来。
差不多弄了半个时辰,云紫才总算抬起头:“第一次因为时间比较紧,所以人皮面具做的不尽人意,这回我在里面加了些护肤的材料,你不用担心带久了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嗯,我相信你。”
云紫点点头,走到一边的盆架上,先拿出一个巾帕润湿后覆在西茗飞脸上,约一盏茶的时间,云紫才拿起巾帕,一边动还一边说:“虽然到了两个月后,里面的药效会慢慢消失,人皮面具会自动脱落下来,但是不进行前期的准备,很容易拉伤皮肤。一会我拿下你的人皮面具,略微会有些疼,但是我会小心不会弄伤你皮肤,若是疼你叫出来。”
“好。”西茗飞笑着点头,脸上哪有担心得表情。
云紫摸到西茗飞的耳前,她的手有些凉,但是西茗飞的全身却出奇的热,一冷一热的接触,两人同时颤抖了一下。
云紫愣了下,转身来到桌前在手上倒了些药水,然后再向西茗飞耳前,这次她手所到之久,都会感觉手下有着一种粗糙感,当手摸到一层突起的地方时,云紫捏住,慢慢的向上拉开。云紫行动很慢,时刻注意着有没有伤到西茗飞,当整个人皮面具揭开时,已经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了。
屋中蜡烛细弱的光芒忽明忽暗,云紫细细打量着西茗飞,手上还不时的摸一摸检查是否有受损。因为脸长久不见阳光,西茗飞脸色很苍白,不过配上他那艳丽的五官,却更是诱人。
凤眸细长带魅,明明什么也没做,但是西茗飞眼里就像是说着什么,带着一种情意。肉白的唇虽然不若以前的红润,但透着一种柔弱令人生怜的病态。
云紫再回身在西茗飞脸上抹了些药水,并将一旁调好的药膏抹在人皮面具里层,待西茗飞脸上放松的差不多后,才将人皮面具再覆在西茗飞脸上。
“其实可以的话,我并不想让你天天戴着这个,你很美,被这样的东西盖住,是对你的侮辱。”
“你怎么会这么想,若不是靠着它,我或许早被人抓走了,哪里能做着自己喜欢,天天开心的生活呢。”
“你喜欢做的?我以为当时那是你逼不得已答应我的,你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做完最后一项,云紫轻轻用手拍打着西茗飞脸部几下,然后才收手。
“或许以前是迫不得已,不过现在我确实喜欢的很,因为这里有着一个关心我的人,有她在,我觉得很踏实。”
本已转身去洗手的云紫动作一僵,久久没有动作。
“我认为你跟她在一起只会被拖累,若是可以,她更想你找个好人家嫁了。”
西茗飞唇紧紧抿起,认真回道:“那是你觉得的,我不认为还有人会比的上她,我不求别的,只求终身伴她左右便够了。”
“时候也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吧。”云紫手只是沾在水中根本没有洗,只是突然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回到桌前,将用具简单收抬了一下,拿着便转身离开了。
屋中的西茗飞靠在床边,双手抱着腿,眼里渐渐升起氤氲。
而云紫一出了西茗飞的房间,脚上就像灌了铅水一样,靠在门上久久不动,眼里带着犹豫,脸上带着无奈。
20
20、阴谋一
对于前一天晚上的事,云紫和西茗飞都选择忘记。
早上云紫在云馆吃过饭,便去往年府,在离开之前她对西茗飞说道:“或许不用多久,我就不用去年府了。”说完推门而出。
西茗飞走到门口目送云紫离开,嘴角淡淡勾起,脸上带着喜色。这样的女子,有几个男子会不喜欢呢。
来到年府,云紫并没有先去给齐怜儿看病,反而是先到她的院子,还没走近,远远就看到院中有个人在忙碌着。
“你起的这么早,身上的伤口不疼了吗?”年希肴忙着晒药草,那认真劲,还真有几分药童的感觉。
年希肴手里还铺着药材,头转过来看到是云紫,抿抿唇回道:“躺了一天身上好多了。”说完转过头,又忙活着手上的东西。
云紫走过去,轻笑道:“我并不着急让你干活,你这么忙活着,会让伤口不容易愈合的。”拿开年希肴手里的东西,云紫将年希肴拉开。
“哼,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便顺了你的心思吧。”年希肴反应很是激烈,一把抽回手,似乎也觉得他有些反映过度,尴尬的看向云紫,然后说道。
“是是是,是在下请年公子不要劳累的,年公子可不欠我什么。”
年希肴愣了下,抿着唇不悦地道:“你怎么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看着年希肴圆圆的眼睛里,满是不喜,云紫哈哈大笑出来。
“你这人真是奇怪,总是莫明其妙地笑。”云紫心里也觉得奇怪,她似乎也觉得她今世的重生让她有些不一样了。因为以前的她只知道忙事业,现在虽然因为与李措银有着约定,但是事业心却不若前世那样大了。而现在看着一个人,竟然会让她感觉到可爱,这种情绪恐怕是她前生里绝对不会有的感情。
想着,云紫伸出手轻揉年希肴的头,嘴带宠溺地道:“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可爱,由其现在这样瞪着圆澄澄的眼睛看着人的时候,尤其可爱。”
“啪。”的拍开云紫的手,年希肴脸上不正常泛起红润,云紫却没在意,正想要说什么,背后却传来一道温润得声音。
“云大夫,你来了啊。”
云紫转过头,正巧看到年希杰缓步朝他走来,他脸上带着淡淡得笑意,映衬着朝阳带着一种高贵的美态。
“看来昨天年公子玩的很愉快,因为今天你看起来更精神了。”
“谢谢,倒是你昨晚似乎休息不好,脸上有些苍白啊。”
“是吗?”云紫浅笑,“可能是昨天夜色太美了,我看了一夜。”
“原来云大夫喜欢赏月,兴趣真是风雅。”年希杰眼睛一亮,显然对于赏月也很喜欢。
而云紫与年希杰越说越投机,那边年希肴看着,却心生不悦。他见云紫和年希杰没有暂停的意思,便走到云紫面前,傲傲地抬起头道:“你说对了,我刚才抻着了,现在伤口有些疼,身上也感觉很热,你快找人给我换药吧。”
云紫一听,反射性的伸出抚向年希肴的额头,另一只手抚向自己的,果然感觉年希肴的额头更烫一些,拉着年希肴进屋便要细查一番。
年希杰站在原地有些发愣,不过反映过来后立即说道:“刚才和云大夫聊的开心差点忘了说,我正要给我爹请安,若是顺路我们一道去吧。”
年希肴冷眼射过来,年希杰却只望向转过头的云紫。
“这……我要先给年二公子看看伤,若是没有大事马上就能走了。”
“无妨,那我等你一道去吧。”说完,也跟着云紫和年希肴进了屋中。
年希肴气结,却无处可法,于是眼珠微转,突然哎哎叫了一声,然后顺势倒下,好在云紫眼明说快一把接住了,而他顺势窝在了云紫怀中。在云紫不查之际,年希肴挑衅的看向年希杰。
年希杰面无表情的回视年希肴,清淡一笑。
将年希肴扶回内室,然后招来小方和二仔给年希肴查看伤势。年希肴身上的伤口真的开始向外渗血,云紫将如何上药的步骤教给小方和二仔,然后便与年希杰待在外室等着他们出来。
云紫不若刚才的谈笑风生,此里脸上表情微沉,年希杰冷眼看着,心里转了几个个。
“云大夫很关心舍弟。”
云紫抬头望向年希杰,平淡道:“关心倒说不上,只是觉得他的身世很可怜,要知道不论什么人心里都存在着同情心的,只是有许多时候,令人同情的点是否被成功激发出来而已。”
“是吗。”年希杰表现的很平淡,走到桌边为自己倒了杯水,细细饮着。
“年公子对于我的话有很大的意见,难道年公子不觉得你弟弟这些年过的很苦,而他也不该受到这样的伤害吗?”云紫没发现,她此时嗓音里多了一份低沉。
“不,他过的很苦,年府里恐怕除了我娘不去想,其它人都知道。只不过同情却要分人,对于他的遭遇,我只能说那是当年他爹犯下的罪。”
云紫皱起眉,有些不悦地道:“先不论这事真假可信多少,但那终究是前人犯下的错,为什么要让后人来承担,更何况他是你弟弟。你狠心看他受苦却不理会吗。”云紫心里揪起,若这是她认识的丁凡,就绝对不会这样说。
“就是因为他是我弟弟,我才不去管他。我爹常常跟我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