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奇坚揉捏眉心,“那是人家秦靖扬自己开口要遂心!”
“为什么要她!爸…你知道现在他们又搞在了一起…”
“不会的,你爷爷安排了遂心跟乔家小子… 他们新年还一起去了澳洲的…”
关子洛大声叫到,“爸!那你知不知道秦靖扬也随后就去了澳洲…乔均宏1号就回来了…乔均宏是去找了乔清瞳!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姑侄!桐城我们这个圈谁不知道他们的破事!只有爸你自己捡了别人的破鞋还当个宝! ”
关奇坚怒火攻心,狠狠地一巴掌挥了过去,“你也给我滚!一个一个都给我造反了!整天都想着气死我!”
关子洛捂着红肿的脸,哀戚地吼着,“那你干脆当初让妈带着我一块死好了!反正有的是女人的愿意给你生孩子!”
关奇坚沉默了,压抑着胸口的怒气,缓缓放下抬起的手,转身快步进了屋子。
“三姑! ” 关子洛扁了扁嘴,眼泪流得更凶了。
关熙芸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柔声安抚,“我的好子洛,你就别闹了…你爸现在已经够烦了,公司里还得防着一个薛念…”
“可是关遂心那边…” 她还是有些惶恐,万一事情真得闹大牵扯到她。
“是那个叫苏若的女的么?只要那个女的不吭声,关遂心就是在胡闹。三姑给你去摆平。”
“我们为什么要那么忌惮关遂心?她什么股份都没有!” 关子洛拳头握得死紧,她真得不甘心。
关熙芸眼神闪过一丝戾气,“只要她还姓关…好了,你也收敛一点,我们现在的主要敌人是姓薛的那个贱人,不要再内斗了。不然只能让有人尽收渔翁之利了。反正你也没做什么的,不用害怕。”
……………
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雪,于是真的又开始下雪。出了关宅,走了一段,就上了山路,没有车,没有手机,没有路过的车或者计程车,路灯都要隔很长一段距离才能看到一盏。
她找了一盏路灯,就地坐了下来,额头伤口的血已经开始凝固,只是有些晕眩。
漫天的雪花开始飘落,放眼望去,映着微弱的光线,山间像是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柔纱。脑子里突然闪过上次醉酒的时候,靠着路灯差点冻死的时候,那个人救了她。
她怎么会想到他。
假如她没有和他有纠葛,苏若会不会就不会有事…
假如她没有…
关遂心捂住了脸,心底苦涩漫延,人生总以为快从谷底爬起来的时候,原来还没有抓住悬口却又被推了下去。
她又该怎么面对苏若。
不一会,身后有车灯照过来,关遂心没有动。
车子在她身前停了下来,有人走下了车。
秦靖扬皮鞋踏在已经积了1,2厘米的雪上,脚下发出嗤嗤的声响。
遂心仰起头,头发有些凌乱,两条血印子在脸上。
路灯下,他的嘴角勾着弧度。
这个男人似乎没有扰乱他心神的时候。
“你跟踪我?” 她肯定地开口。
秦靖扬脱下身上的大衣,披在了遂心身上,半蹲了下来,与她对视,眼里的笑意更浓,“对,我跟踪你。”
“你…怎么可以…”
他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撞车撞得爽么?”
另一手拿着手帕轻轻擦试她脸上的血迹。
“爽,可惜没撞死我。” 她原本还想扯个嘴角笑一个,却怎么都笑不出来。她怕自己哭出来。
下巴上的手劲突然收紧,温和的眼神有些严肃,“遂心,你一向理性,不要去钻牛角尖。不要把问题都放大了。事情已经发生,不要去找那些可能的原因,试着去想想怎么解决。”
“如果不是我…” 她有些呆滞地喃喃。
他放下手帕,两手合住她小小的脸孔,轻轻安抚,“世界上每天都会发生很多事情。苏若现在或许比你更痛苦,你若是先垮了,谁来给她希望。”
半晌,她轻轻嗯了一声。
他将她抱进了车。
路谦将车平缓地驶出。
车厢内,他从医用箱里取了碘酒与棉花,熟练地帮她的额头消毒,包扎。
“去医院?”
“不想去。你弄得挺好的。”
“额头会留疤。”
“我不在乎。”
秦靖扬笑了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小孩子。”
“你学医的?这么熟练。” 她发觉额头上的痛意开始逐渐消失,想用手去摸,被一只大手拍了下来。
“没有,以前在军校的时候,这是最基本的。” 他收起医药箱,放在脚下。
“季三说你是搞科研的,什么方面的?”
秦靖扬放松了身体,一条长腿叠在了另一条上,微微往座椅上靠着,“嗯,是啊…就是,比如,趁你醉酒不清醒的时候,在你身体里植入一个芯片,然后你去哪里我都能追踪到…”
关遂心身体一僵,不由自主地开始摸手臂手腕上有没有奇怪的地方。
她的动作让他想当愉悦,英俊的眉梢都起了笑意,露出了白牙,有些孩子气。
他长臂一伸将她带入怀里,“没有,骗你的。”
“…” 有人气结。
到了家之后,关遂心发现自己的钥匙忘在了医院,从一旁的花盆下摸出了备用钥匙,还没有等秦靖扬开口,砰的一声紧关了大门。
……………
遂心在浴室呆了很久,在脑中把今天所有的事情都梳理了一遍,明天先该去律师那边,然后警察局,然后再去那家酒吧…该不该找季漠北帮忙…苏若那边…
吹干头发,出了浴室,就闻到一阵香味。
她小跑下了楼,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站在厨房里拿着勺子细细地搅拌着锅里的粥。
“你怎么进来的?”
秦靖扬笑了笑,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串钥匙,“你自己丢在了医院。刚才我正想还给你,你就关门了。”
遂心有些生气,提高了音量,有些指责的意思,“你…那你现在干什么…”
“刚才去找你的之前我买了点粥,还有螃蟹…”
“我不饿…”
“我饿…”
“你螃蟹过敏,你饿什么啊!”
“那我喝粥,你吃螃蟹…”
“你…” 她不作声了,说不过他,干脆坐在凳子上,单手撑着下巴瞪着在厨房忙碌的高大身影。
秦靖扬熟练地切姜丝,往锅里到了醋和酱油,慢慢调和,很快酸甜的香味漫溢在了厨房。
两人之间是沉默的,他慢慢地拨着螃蟹,她握着银色的汤勺慢慢地喝着粥。细滑可口,一直疼痛的胃里逐渐开始缓解,诱人的螃蟹和酱料刺激着她的味蕾。
“螃蟹快过季了,只有雄蟹了,蟹膏也不错。” 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将蟹壳里的蟹膏拨出,调好的酱料,一小碗蟹肉移到了她眼前。
关遂心掀起了眼帘,默默拿起筷子。
………
吃饱喝足后,关遂心站在洗水台前,静静地洗碗。
温水划过手指,男人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她一举一动。
气氛有些不自然,她试着开口,“谢谢你。”
“不谢,小炸毛兔。”
“谁炸毛了,你…”
蓦得,她发现自己太容易被激了,一向温和的脾气不断在接受挑战,别过头,继续洗碗。
秦靖扬低低地笑了,“不要也好,今天这么一撞,大家都知道关家的五小姐有潜在的暴力因子,以后很大的可能性会有家庭暴力,应该没有人敢娶了。我很满意。”
她关掉了水,低下头,低低出声,“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冲动了?”
“你没有错。每个人被逼到一定点的时候都会有极端的举动。你一向压抑,爱吃极端的辣,在美国的时候去深海潜水,有一次是不是差点断了氧气,如果不是教练去拉着你,你是不是想死?。”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你这样性格的人,做出这样的行为一点我并不意外。可是,你死了又能怎么样?苏若那边已经请了心理医生,我们再看看结果。给大家点时间。”
她看了他半晌,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睡衣下根本没有穿内衣,而他的高度一低头就能看见里面的光。
遂心伸出手,将他推出了厨房,推出了客厅,打开门,将他推出了出去。
“砰”的一声大门关上。
半分钟,门再度被打开,丢出来一件大衣,之后迅速再度阖上。
秦靖扬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脸色平静,接起大衣里不断震动的手机。
“我没有意见。你去做吧。”
…………………
遂心上楼的时候瞥见了茶几上的手机,那部已经被她在医院里摔坏的手机,此刻完整地摆在了那里。
她走过去,拿起手机,划开屏幕。
是他?
点开信息,发现有几十条语音提醒,她一直没听。
遂心坐下,开了扬声器,一条一条地听。
很多是无声的,接通、挂断,接通、挂断。
直到1月1日凌晨2点有一条,嘟一声…
先是静止了几秒,苏若的哭声从扬声器里传来,“遂心…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怎么可以…他们为什么,为什么是他们…”
语音一直持续了将近五分钟,从嚎哭声到哽咽到无声,到挂断。
☆、第22章 碧色风波1
遂心赶到医院的时候,苏若已经睡下。
她站在病房外,纵然心里有千万般疑问,蓦得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开口询问。
“关小姐。”
遂心转身,一个清瘦的白大褂男子,很年轻。
“您好,您是?”因为没有看到他的医生牌,遂心有些疑惑。
“我是苏若的心理医生,路析。这段日子都由我来负责她的心理上的恢复治疗。”
“她,怎么样…”
“情况并不是太好,她的心理原因应该不只来自于刚受到的暴行。”
“您说…”
“通常情况下,女性在受到侵犯之后,会本能地觉得自己的身体受到侮辱,甚至觉得自己也变得肮脏。我了解到病人是有未婚夫且感情不错。在这样的情况下,一般病人会出现一种自我厌恶的行为,譬如拼命洗澡,或者揉搓自己的皮肤,试图除掉觉得肮脏的痕迹。但是苏小姐没有这样的行为。所以我猜测,在遇到施暴之前,她还遇到了别的事情,沉重地打击了她的心理,加上之后的暴行,使得她完全陷入自我封闭的阶段。”
遂心沉默,想到那段语音,眼神黯淡,“那她…”
“需要时间。我想这段时间她是不可能工作了。”
“那谢谢你,路医生。”
“应该的。”
……………
第二天从警察局出来果然没有结果,警察根本不立案,也禁止任何人问起。
显然,关遂心吃了闭门羹。
有个小警察坳不过,就嘟囔了一句,大家都明白,上头有人,也就别为难他们了。
同样,那间叫[九夜]的酒吧也不愿意提供任何监控录影。
下午回了趟画廊,君叔有些遗憾因为关鹏山将上次的那幅《御花园赏玩图》取走了。
与苏母交替,接连陪了几夜,苏若的情况似乎逐渐转好,已经开始正常进食。
只是钟鸣再没有来过。
关遂心回到[宝雅]销假,因为苏若的事情,她那边暂时助理人手空缺,忙得焦头烂额。
接近中午的时候,突然手机响了,看号码居然是关奇坚。
想到那天她的疯狂行为以及与他的对质,遂心犹豫了一会,才接起。
“大哥,那天…” 遂心的声音有些局促,这个大哥其实对她一向还好,她有些愧疚。
“遂心,子洛的事情我们暂且放开好么?都是一家人…哎,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这个项目非常关键,基本上已经谈妥。明天签约后的发布会务必做到尽善尽美。我还是比较放心你,你晚点亲自来一趟吧。”
“嗯…好。” 遂心站起身子,在一堆文件里翻了翻,调出了一个文件夹,是关于[关盛]投资远东那边天然气开发的项目发布会,打开看了一眼,”我下午应该就可以过去。”
“那麻烦你了。我们在九云阁。”
…………
这两天积雪未化,又一直缺少阳光,空气过分清冷,山上更是冷意丛生。
只有[九云阁],进去便像是走入了另一个季节。虽与白靳衍离婚,这边的会员卡倒是一直保留着。
“请问…[云端]往哪个方向?”
关遂心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看向站在自己身后右方不远处的男人。
一看见那男人的脸,遂心礼貌地开口,“契维夫先生,您好。”
男人眼里的错愕一闪而逝,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绅士地回应,“你可以叫我莫尔。啊,这边太美,所以迷路了。”
男人声音清悦悠扬,有些卷舌,浅绿色的眸子一派温和。
………
空气中茶香袅袅。
负责茶艺表演的女子一身月白色旗袍,包裹着玲珑身段,纤纤玉手用茶盖轻轻拂去茶沫儿,盖上壶盖,再用沸水浇遍壶身。
约莫一分钟,女子依次分杯,原在这女子身后守着的四名火红色旗袍俏佳人,立即上前,每人端起紫砂茶杯,屈身递给身前的贵客。
“请诸位品茗。”轻启朱唇,月白色旗袍女子缓缓倾身,大腿开衩的旗袍露出修长性感的白腿,“先生,您请。”
女子眼波流转,声音娇媚无骨,高壮的混血男人听了也不禁全身一酥,喉头动了动,抬手接过茶杯。
九云阁这里女子可以撑得上个个精挑细选,最妙的是能雅而不俗。顶层的[云端]更不是随便可以上来的。这位莫尔先生显然有些乱了心神,直到那女子的身影消失在了屏风后,眼神还没有收回。
关奇坚一手执起茶杯,红光满面,“那契维夫先生,我以茶代酒,祝我们合作愉快了。”
一旁的秘书轻轻凑近莫尔:“先生放心,这美人儿晚上定会伺候得你舒舒服服的。”说完,意味深长地一笑。
浅绿色的眸子仍旧温和,举手投足都透着清贵优雅,抬起茶杯,“那祝我们合作愉快。”
静静品着手中的茶,遂心望着眼前一派和谐的场面,心里有些隐隐的异样。
……………………………
〖天幕〗,桐城的老牌西餐厅,靠海,只是这冬日,海景也有些萧索。
季漠北绅士地替她拉开椅子。
长发挽起,一套黑色的削肩礼服,两鬓有些发丝自然垂落。除了手腕上的一只碧绿透亮的翡翠镯子,没有其他首饰。
“提前祝你生日快乐。”遂心将包装好的礼物递给他。
清润的桃花眸温柔地看向她,季漠北笑得愉悦,“谢谢,这个星期[天幕]的老板包机将法国一个有名的米其林三星的厨师请了过来,想着你应该不会失望。帮你点好了,头盘是黑松露菌,主菜是eton tour d‘argent (血鸭) ,甜品和酒你来选。”
“那看来我是有口福了。”
季漠北淡笑着,“没法子,现在要在桐城找一家不是你前夫投资的餐厅真是难。”
遂心垂眸,莞尔,“他这几年发展的确实不错。嗯…季三,你知道莫尔契维夫么?就是…远东那边有个天然气的开发项目…”
“有过耳闻,前景应该挺不错的,但是投资不小,费时长,而且俄罗斯远东那边的政府形势难料。好在契维夫家族势力很大,所以最近挺多人都在竞争…”
“其实[关盛]也在…只是我觉得有些奇怪,总觉得那个莫尔契维夫跟我上次在澳洲见时有些不同,但是又说不上哪里不同…也许是我想的太多了。”
听她提到澳洲,季漠北的眸光微凉了几分。
突然一个侍者推了一辆小车过来,毕恭毕敬地将一瓶葡萄酒从桶里拿出来,递了过来。
遂心愣了一下,抬眸望着那位侍者,等待他开口。
侍者指着另一桌,” 1977年的romanee ti的葡萄酒,秦先生说有你爱的玫瑰香…”
顺着他的目光,季漠北一愣,唇角的弧度渐渐掩去,缓缓站起了身,走向了那一桌。
“外公、小舅…” 季漠北看了一眼一旁的中年贵妇,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
关遂心望了过去,原来是秦老将军一家,还有另外一家。
季漠北回桌低声向遂心说了句抱歉,坐了下来。
“没想到周家也在,应该是想让周家的长女和我小舅…” 季漠北看了一眼关遂心,像是在观察她的反应。
遂心脸色微变,扯了扯嘴角,“周家最近把发展重心从海外转向国内,两家联合会挺好的。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
…………
正洗着手,心里居然有些犯赌,就发现秦靖扬走了进来,拧上了锁。
关遂心有些发愣,结果就听见他说,“过来。”
秦靖扬嘴角含笑,浅色的琉璃眼眸在灯光下越发的清浅,低沉的嗓音却蕴满了不容抗拒。
她却并不打算动,蹙起秀眉,“这里是女士的洗手间吧?”
他微微笑了笑,目光停留在她的眼眉上,微眯着眼睛看了她片刻,“不是你刚才让我过来的么?刚才你走过我旁边的时候…那个眼神…”
遂心轻咬了咬唇,“我只是有问题想问你。”
秦靖扬突然走到了她面前,伸出手将她托了起来,抱在了洗水台上。炙热的呼吸全部喷洒在她的脖颈上,粗砺的大掌抚过臀部的时候,产生一股莫名异样的感觉,遂心有些脸红。
安静奢华的洗手间里,头顶上的灯光洒落了下来,在他们周身圈出一团暧昧的光影。
他的眼光扫过她圆润白皙的肩头,缓缓开口, “只给你三个问题。”
遂心立即开口,“契维夫先生,他来了桐城?”
“对。”
“你们要合作远东的天然气开发项目?”
“对。”
她眉头紧蹙,“那顺利么?”
他笑得温和,“还好。”
她的眉头皱得更紧,心里的不安加重,“那他为什么和[关盛]…”
他伸手点了点她翘挺的鼻子,“三个问题到了,该我了。”
“有没有想过我?”
遂心一愣,有些不自然地开口,“没…有。”
又急忙补充了一句,“没有。”
秦靖扬剑眉一挑,“真没?”
“真没有。” 特地加重的语气。
“没有吃醋?”
遂心脑中闪过刚才秦靖扬帮周家小姐倒酒,周小姐羞赧的表情,那幕真是温情…又刺眼。
她微微冷了脸,“我才没有,我为什么要吃…”
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吞了下去。
秦靖扬一手撑在了洗手台上,一手托住她的后脑,轻轻地啄吻。
“可是我想你了” 他一边吻着一边说, “而且我吃醋了…遂心,穿这么漂亮,嗯?”
遂心想张嘴说话,却被他趁机伸进了舌头,加深了这个吻。
“嗯…” 他的吻每次似乎都不同,今天的他似乎有些冲动,吻得热烈深沉,几近贪婪地汲取她嘴中的甜美。唇齿撕磨间,沁着淡淡的烟草味和红酒味,有些甘甜。
到最后,她都几乎透不过气来,他才放开了她。
原本挽起的长发垂落在雪背之后,清亮的翦瞳像是挽了一鸿清水微微迷离,樱红的嘴唇张开微喘,小脸酡红,全身都软透了。
眼前的男人微抿着薄唇,那凤眼的眸光有了一抹暗沉,让他深刻的五官透了骨魅惑。
他的手指抚摸着她的脸颊,颈项,顺着曲线一路往下,而后到腰间。突然大手狠掐了一把她的屁股,他将她托起用力按向了自己。她感受到了他坚硬的**。
“疼…”她的头靠在了他肩膀,身子一团软腻,声音也糯了。
“你喜欢我的,遂心。”低沉的嗓音不疾不徐地响起,带着淡淡的引诱和蛊惑,轻轻敲着她的心。
……………
关遂心先从洗手间走出的时候,她看到了等在外头的季漠北。
一阵尴尬。
季漠北看见了唇上微微晕开的唇膏,以及她身后走出的秦靖扬,温润的眼色一凛,脸上冷下了几分。
☆、第23章 碧色风波2
关遂心先从洗手间走出的时候,她看到了等在外头的季漠北。
一阵尴尬。
季漠北看见了唇上微微晕开的唇膏,以及她身后走出的秦靖扬,温润的眼色一凛,脸上冷下了几分。
遂心竟然有些紧张和心虚,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倒是秦靖扬一副优雅淡定、从容不迫的样子,走过去拍了拍季漠北的肩,“你和小四有空回来多陪陪你外公吧。”
餐桌上的气氛变得异常沉默。
一直延续到遂心下车。
“不要是他,遂心。” 季漠北淡淡的嗓音中,隐隐的那份苦涩与失落。
遂心背靠着大门,微垂下了头。
…………
洗漱之后,站在窗前发现路灯下那抹高瘦的身影还在。
幽暗的路灯静静地洒下橘黄丨色的光,呵,又开始下雪。
遂心拉紧了窗帘,捏紧的手指有些青白。
比起其他人,在这个圈子,季漠北算是唯一一个与她亲近的人。
这些年这样的关系一直得到平衡,经不起任何的变化。
是不能有一点的变化的。
她想到了季夫人的话、季淮南的眼神…三双美丽的桃花眼那么清晰,那么相似…
躺在床上,脑中还在不断回想下午那种怪异的感觉。如此相似,眼睛,样子…连刚才网上搜索的照片,一模一样,世界上真的会有人那么相像?手,抬起的手,手指…
蓦得,脑中突然闪现一些零碎片影,突然拼凑了起来。
遂心从床上猛得坐了起来,还没有来得及拨通电话,却先接到了一个电话。
“遂心,我想跟你谈一件事情。”
关遂心看了一眼手机,凌晨2点。是薛念。
“你说。”
“是这样的,你明天负责的一个发布会,暂且先取消。”
“为什么。” 遂心的声音淡然,心却开始加快了速度。
“我这边调查到一些事情,你先暂且按照我的话办吧。”
“那个莫尔契维夫是假的。”
电话那头显然有些讶异,停顿了将近半分钟,传来柔柔的女声,“我想可能是的,但是我们还没有得到最后的确认。我已经在想办法联系你大哥了。但是他不接我电话,也没有回关宅。如果可以,你也帮忙联系一下吧。”
“[关盛]为什么现在开始投资一些境外的项目?” 遂心有些犹豫地问出,她本不应该过问这些事情的。
“一个公司不可能永远依靠房地产的。[关盛]原本就有一些国外的投资项目,这个你可能不知道。契维夫家族的这个项目牵扯的利益很大,桐城好几个家族的公司都在竞争。[关盛]这边我是一直负责在洽谈东欧那边的汽油田项目的投资。你大哥和你三姐这次是直接越过了董事局,我也是刚才才知道。你父亲去了京城,我刚才已经通知了黄泽。”
关遂心沉默了半晌,“那我马上联系大哥。”
挂了电话,连续拨了十几次电话,对方才缓缓接起。
电话里音乐声嘈杂,“大哥,薛念那边也给我打过电话了,我们都怀疑那个莫尔契维夫是假的…”
“薛念?遂心,你能不能别跟那个女的走那么近了?” 关奇坚应该是喝了酒,声音有些囫囵。
“不是的,我在澳洲的时候见过那个莫尔,他是有六个…”
“遂心,好了,薛念针对我不是一两次了。前几日利霆实业的收购案,和裴氏竞争,突然就说不做了,却暗地里面不断散户入货,最后对方掉以轻心了,突然一口吃下。她这点小伎俩一两次对付别人还好,算她有点小聪明。这次的项目很大,搞不好她自己也想分杯羹…你以后离她远点。”
“大哥,你听我说…”
啪,电话被挂断了,只剩下嘟嘟的声音。
关雅琴和关熙芸更是连电话都不接。
商场上一向尔虞我诈,家族里面的斗争她也不是没有听说过,但是这次这么明显的纰漏,为什么只有薛念一个人查到了?难道真的只是薛念在利用她?
已经凌晨3点,遂心还是睡不着,越发的担忧。
她唯一想到的人竟然就是秦靖扬。
可懊恼的是,她居然没有他的电话。
仔细一想,刚才在[天幕],秦靖扬其实一直在绕话,看似是回答了,却其实没有真正回答她的问题。
难道是他…
遂心坐上计程车,她有些庆幸季漠北已经离开。
半个小时终于到了军区大院门口。
警卫员直接拦住,这个点,她没带任何证件,根本不可能放行,遂心突然觉得自己太过冲动。
雪下得很大,肩头很快就有了些雪,她还站在那边与警卫员交涉。警卫员也算客气,让她先进旁边的会客室。
突然想到自己有乔均宏的电话,正拿出手机拨号的时候,身后有车灯照了过来。
车门被推开,遂心一愣,挂断了电话,上了车。
他含笑地看着她惊讶的表情,笑容淡淡的,直抵眼底。
车里温暖如春,遂心冻得通红僵硬的手得到缓和,“你怎么知道的…”
路旁的街灯缓缓后退,晕黄的灯光打在他英俊的脸庞上,柔和了他原本深邃坚毅的五官,“我记得我说过我派人跟踪你的。”
遂心语塞。
…………………
“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的声音比平时更为低沉,暗哑。
她抬头望向他。他身上只是披了件黑色大衣,里面应该是睡衣,应当是刚从床上起来。
也是,这个点。
关遂心站在他房间里,非常拘谨,这里都是这个男人的味道。
她是被他拉进秦家的,她极其不情愿,最终屈服了。
原本是冲过来找他是兴师问罪的外加确认真假的,可是突然却没有了火,垂着头,有些犹豫,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明明是同辈,怎么在他面前总感觉他是她长辈。
秦靖扬脱下外面的大衣,只留了里面深蓝色的睡衣,定定地看向她,“说。”
语气不算霸道却透着股不容拒绝。
关遂心定了定神,“我怀疑跟[关盛]接洽的那个莫尔契维夫是假的。”
“哦?”
他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她的发现。
“那天在马场的时候,我明明看见那个莫尔是六个手指,但是昨天我在[九云阁]看到的莫尔是正常的。而且虽然两个人非常像,但是给人的感觉有些差异,一个很冷,一个温和,那种感觉很难描述,但是我就是感觉不是一个人。”
“那你跟关奇坚说了么。”
“他不听我的。[关盛]现在…”
“[关盛]现在薛念的势头很强劲,所以你大哥是根本不听薛念的,是么?”
遂心瞪大了眼睛。
秦靖扬转身走进浴室,拿了一块浴巾,覆盖了在她头上,“你在外面站了多久了,头发都湿了,容易感冒。”
她仰头,眉头轻蹙,“你不是跟踪我么?你不知道我站了多久?”
他轻笑,“跟我对着干,精神又来了?”
在他面前,她的确开始胆子越来越大。像是倚仗了什么,是因为他一直慷慨地给她温暖和关怀么?
关遂心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并不答话。
秦靖扬给她倒了杯温牛奶,自己倒了杯清水,“薛念傍晚的时候已经给我们致电确认了。所以晚上在[天幕]的时候我没有正面回答你的问题。你本不应该搀合进这些事情里。”
关遂心望着秦靖扬,她先前还在怀疑是他做的,可是人家明摆着已经把消息给了[关盛]。想到怀疑他,也有些愧疚,低头小喝了一口牛奶,温热的,温度正好。
“莫尔契维夫他有个弟弟,五年前在锦城那边诈骗了一家企业,以类似的方式。” 他喝了一口水,“他们家族不接受双生子,你应该听说过有些古老的家族对这个很忌讳。所以那个弟弟从小就被送去了外头抚养。”
“那莫尔先生不知道么?”
“他应该知道,但是毕竟是弟弟吧。”
“这样就可以纵容自己的弟弟?不怕自己家族名誉被毁嘛?我要去报警的。”
“这些事情薛念会知道该怎么做。你离得越远越好。”
遂心咬住唇。
秦靖扬调了下房间里的暖气,换了暗暗的壁灯。
他们之间突然沉默了起来。
“我,我要回家了。” 遂心蓦得站了起来。
“过来睡吧。” 他坐下,拍了拍床,淡淡笑望着她。
他似乎永远都在温和的笑着。这笑让她有些紧张,像是一切都掌控在他的范围内,没人可以例外。
他紧接这又淡淡地补充了一句,“这么大的雪,我不会开车送你回去的,大院这边这个点应该是不会有计程车了。”
最后,他们没有再交涉了。
因为她被他抱上了床,轻而易举,毫不费力。
屋里的灯关了,一片黑暗。
他握住了她的脚,她的脚早已冻僵,冰冷得毫无温度。
手掌的温度炙热,烫得她缩了缩脚,却被他握住不放,不紧不慢地帮她按着,捂热。
“以后着急出门,也别穿拖鞋。”
黑暗里看不到什么,只有暖气丝丝的细微声音还有他的味道。
尔后,他轻轻地将被子帮她盖好,自己也躺了进来,将大脚伸过来压住她的腿。
遂心发现在他宽厚的怀抱里根本无法挣扎,索性也就不挣扎了。
温暖柔软的被子让她紧绷的身心逐渐放松了下来,背靠着他胸口,甚至可以听见他稳健的心跳,一颗心突然感觉落了下来,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
从一开始的害怕抗拒,到后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