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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岸还在等我的答案。

    “我我跟你说件事。”

    “好,我听着。”

    “那个前几天我”

    “我”

    其实没这么难以启齿的,怪就怪在我本不该扭头,我看着他晶亮的眼睛突然有点心虚,呼出一口气,然后猛地从床上爬起来,在包包里翻找了一下,捏着报纸爬到床上,递给了他。

    我仔细盯着他的表情,想找出一点异样来。

    黎岸半合着的眼睁大了些,看着报纸,看了两三分钟之久居然还无反应。

    我心里咚咚地擂着小鼓,头往那边偏了偏,正好黎岸扭头。

    他很怪异地看着我,有点复杂,又有点

    我看了看他,眼睛也睁得大,然后他又扭回头看了眼报纸,很认真地抿着唇在思考。

    有反应就好,我心里稍稍得意,顺着他的眼睛瞄了眼报纸,然后,刷——地一声。

    ——夫妻性生活不和谐之大解密

    鲜红色的大标题。

    黎岸用一种小受伤又有些认真的眼神看着我。

    我的大脑轰了一声,热血全部往上涌,烧红了脸颊,尴尬地把报纸夺过来。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很——”差点咬断舌头,我及时止住。

    “嗯?”他微皱着眉头像是没听清般低声问。

    我的脸一红一白,心里咯噔一下,没底地想,是是吧。

    至少我我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可黎岸我也不知道他是怎样看。

    应该也不坏吧,不然,为何大多数次都是他先动手动脚的

    我支吾别开眼,“不知道。”

    我下次不求饶总可以

    男人二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

    我在尴尬的空当,黎岸笑出声解除我的窘迫,他很自然地起身抽去我手中的报纸,上身靠在床头翻了一面对着台灯看了起来。

    不过是胡扯瞎编的八卦,有必要看得这么认真么?

    他扭头对着台灯,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我没有做错什么事,并不有理亏,用不着这么着急,于是我开始表现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黎岸扭过头的时候,我觑着他的脸,斜斜看过去。

    他把报纸折起来放在床头的柜子上,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跟公司请假吧,过段日子再去上班。”

    “没有这么严重的。”没有什么特殊的气氛,两个人都很平静。

    “在家里也可以工作,那间画室跟你的办公室布置的差不多。等这件事情过去了再去上班,还有那个演员以后注意再有工作上往来不能单独被记者抓住把柄,跟娱乐圈的人打交道要张个心眼。”黎岸说得很认真,丝毫不像在开玩笑。

    本来我应该高兴的,好歹算是有一点点反应,可这样老神在在地说教,算是吃醋吗?

    不愠不火的醋意让人觉得好奇怪

    我眨了眨眼,抿起唇。不去上班我肯定不愿。黎岸打算跟我扛上了?

    我正了身子,扭过头说 “真的没有事,今天上班并没有出什么事情。”

    巴黎时装会的准备迫在眉睫,参赛的衣服已经在设计途中,许多地方都需要我与版师裁缝沟通交流,光呆在家里肯定不行,还剩下一组女装暂时没有灵感,更甚开赛之前参赛作品的要求会有变更,我心里着实不愿在这个关头待在家里。

    黎岸沉默了一会儿没吭声,扭过头准备躺下的样子。我以为他默认的时候,他突然出声,“别去了。这回你听我的罢。工作的事好好安排一下,没有什么事,是非你不可的。”

    我没有反驳,也没有回应。听着他那句话,心里有点发烦。

    赌气地转过身,“我会跟老板说,不过他不批准我可没招儿,可不能因为一个不关己的人把自己的饭碗给丢了。我也不能全靠你养活。”

    要是你黎岸,那天没我了,兴许能更自在。

    僵持的两人再也无声,我憋屈地睡了一夜,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chapter46

    我笃定了这个暴发户张允厚绝对不会允许我在家中消耗时日才敢同黎岸约定,哪怕是不拿薪水,我也得不到他的批准。草草地写了一份请假申请报告,虽然清晨黎岸还仔细叮嘱了教我认真对待,耳提面命地让我认真陈述原因,我在他面前要很努力地装好学生啊。

    我憋了一个钟头,写了一百多字的请假条,张老板有那个心思去看它才怪。指不定瞄了标题,就果断say no。

    等到中午的时候,我忽然有些坐不住了,老板居然迟迟没有发飙的迹象,也没有打电话找茬。

    也许,我眯着眼睛气氛地想,那丫的暴发户真的以为自己大发了,端架子故意压了我的条子,来惩罚我极力与简时愠撇清关系并且作为出气连退了几笔业务的不满。

    哼!这样正好。

    我用手挠挠头发,反正老板批准就打包回去消停消停,若是老板不同意,做丈夫的也不能勉强妻子吧。

    我回到家的时候,还仍然觉得飘乎乎的不在状态,黎岸关上门,提着我收拾好的画具和工作资料,小小地搬了一回家。后备箱里的东西不少,他并未接受同事们的帮忙。

    这回,我多了一个极为‘热心’的表哥。

    我请假的要求破天荒被准许了,然后我接到通知还来不及想应对措施的时候,黎岸的车便开到公司楼下,并且以我表哥的名义和老板通了气,把我‘接’了回来。

    他顾忌我的脾性没有直接说出我俩的关系,这是理性的做法,可与昨晚的事情如出一辙,我确实高兴不起来,可是也没什么可生气的,我还是忍了下来。我不想做无理取闹的女人。

    我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也是让我负气休假的罪魁祸首,张允厚!他居然准了我的假,而且还是这么无理取闹的休假。他也知道现在正在紧要关头,难道脑壳出毛病了不成。

    不知道他究竟打得什么算盘,还是,黎岸做了什么手脚?

    黎岸不做声地往屋里搬东西,我要死不活地把东西往楼上运。

    黎岸能够说动我那个唯利是图的老板是不可能的。我觉得事情一牵扯到黎岸,我就有点神经过敏。

    事实证明,猫在家里绝对不比在公司里轻松。

    我有意无意的刁难黎岸,将房间换了一个又一个,头几天工作之余,黎岸就不得不帮着我把东西搬来搬去的,从楼上到楼下。

    其实,我最中意的是他的书房。

    可是让他出来,我搬进去似乎有点太不厚道了。

    今天是第八天,这里是我换的第四个房间。美其名曰找灵感。

    折腾他的时候,有点报复的快感,然后看着他被折腾的样子,心中又会腾升出罪恶的感觉。

    对他时好时坏,我都不能控制我自己。

    难道爱上一个人,会让自己精神分裂吗?

    我不知道

    黎岸下班回来的很早,我们吃完饭,我将锅碗瓢盆都叠在一起。

    黎岸也在楼下晃着,一会儿到厨房的冰箱里拿牛奶,一会儿倒水的,磨磨蹭蹭就是不上楼。

    我快憋出内伤了,才开口,“哎!黎岸——”

    果然听到我的叫喊,黎岸撑着拐杖站到了厨房门口,张口就问,“哪个房间?”

    我‘噗嗤’一声笑了。

    看他这可爱的模样,今天我就大发慈悲,放过他。

    我努着嘴,咕噜道“我嫁个男人,还不如找个搬运工呢”,不待他听见,我又快速地转了转眼珠子,“明天我跟你去盛北大学?”

    “,好。”黎岸想了下,立马答应了。

    “嗯,你先去浴室泡泡脚吧。”

    “。”

    “今天暂时不换了。”我看他还矗在那里,回头道。

    “我先上去了。”

    我扭头,人果然没了。我咬着牙捏着抹布狠狠地沿着碗沿子擦得咯吱咯吱响。

    唉,我自己都分不清,我这个妻子,是做得太霸道,还是太窝囊。

    在盛北的门口,我下了车子,带着遮阳帽,直接背着画架超校内走去。

    黎岸开着车径直赶去上课了。

    盛北大学和以往比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核心的建筑都是我熟悉的,只是景物布置有些差别。

    我记得最深的大概是校园最北面的一片樱花林,因为记得深,我才尽量地避免不去触及。

    沿着停云路上的林荫道一直前进,有一座小山,站在山顶能俯瞰学校里百分之八十的建筑。顺着小山上头的瀑布向下,潺潺的水流声老远就可听见。

    校园是美丽而宁静,我的脚步随着流水越来越空远。

    我本身就是多情的,一边惦念着言殷瓷,还贪心地妄想另一个男人的爱。

    我矛盾于这样的自己,却又阻止不了。

    对殷瓷的喜欢戛然而止,我不能否认我的曾经,无法抗拒地让他在我心中成了永恒,那是我人生的第一次颤动。

    我终于还想再爱了。

    所以才变得这么激烈,爱在乎,充满了嫉妒和别扭。

    这些暗潮汹涌的情感全部被我压抑,好好地掩藏在光鲜的外表下。

    越纠结的时候,我就安慰地告诉自己,我对这份爱越渴望。

    我必须小心翼翼。

    接连几天下来,我都如同是盛北大学里的一个孤魂般,选定一个角落,对着一处山水就是一整天。

    中午的时候黎岸带我去学校附近的小餐馆用餐,然后他会在办公室里备课或者做其他的工作。

    盛北很美,天气晴好的时候,会有许多校外的有人来这里欣赏山水,聊天乘凉。

    别看黎岸平日里很居家的模样,在学校原来竟然差不多一副老学究的模样。他自己也说自己并未有大多时间在校园里闲逛。

    我收拾好画具放入车里,在广场上踱着步子,转了一圈又一圈。傍晚的余晖清亮而悠长,影子反反复复地旋转,模糊,再重现。

    眼前一暗,我立即止住了步子,抬起头我斜了黎岸一眼。

    “怎么不出声?”

    “想什么呢?”黎岸微笑道。

    “你啊。”

    黎岸转过头,一边走一边道“不害臊。”

    “说谁呢!?”

    “”

    “说,谁不害臊了?”我不依不饶,追到车里,揪住他的脸,皱着眉气道。

    黎岸抓住我的手,拉下来,插上钥匙发动了车子,笑了笑,直接无视我,“今天想吃什么?”

    “。”

    “回去要吃什么?”他以为我没听到,又重复道。

    “黎岸啊——”我满眼崇拜地喊道。

    黎岸想说话又吞了回去,估计被我这样儿恶心到了。

    我拍了拍脸皮,装得太过了,嘿嘿,“什么都可以”

    黎岸很理智地头也不扭了。

    我撇撇嘴,什么呀,我又没有说谎。

    我在车里头不老实,将音乐开得老大声,随着那调子颇有些摇头晃脑的欲望,看到某人淡定地开车,我真想大吼一声,我要去上班——!

    “我要去上班~我要去上班~我要去上班~啦啦啦。”天可怜见,我被这个笑面如风的男人虐待到什么地步,只能趴在车窗旁边,无聊透顶,在噪杂音乐的背景下做无意义的呻吟。

    “~~~~我要去上班,上班,上班,打到黎岸去~~~~”

    “上班——”我用十二分怨恨的目光斜视着黎岸,声音飙到最高点的时候音乐突然戛然而止。

    我刷地抬起头对视他的目光。你听到了,我、也、不、怕。

    我扬起下巴,抿着唇,眼神咄咄逼人。

    “小姐,你是我媳妇?”

    我看看我自己,很无辜地道“是啊。”

    黎岸苦恼地皱了皱眉,孩子气般怨恼地道“看走眼了。”

    我腾地坐起来,小火苗腾腾地。看到那家伙嘴角上挑的样子,我扭过头笑了一记才横着眼斜过来。

    “业已拆封,概不退换!怎么地了吧!”

    “嗯哼,自认倒霉。”黎岸笑了声,侧面轮廓依旧分明。

    我解开安全带,蹭过去,知道这位心情应该还不错,想讨点好处。

    “我明天去上班?”我晃了晃他的胳膊。

    黎岸并没有一下子回答,沉吟了下,搞得我神经兮兮的。

    “准——”

    “嗯?你说什么?”我正盯着黎岸的唇形,眼睛突然瞄到右后方斜斜撞上来的轿车,大脑瞬间短路。

    “黎岸——向左!啊————”

    车身猛然地一震,我的胳膊被方向盘硌得快断掉了。车子斜斜地开出了很远,撞上了马路旁边的侧栏。

    尖锐的刹车声和碰撞让我瞬间没了思考的能力。只是下意识紧紧地抱住我的‘东西’。

    嗡嗡声过去,车子摇晃着慢慢停下来,好一会儿,我知道属于我自己的隆重而紧张的喘息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异常的清晰。

    我还活着,这个思绪跳过,我立马睁大眼,“黎岸!黎岸!?”

    ☆、chapter47

    “我在这,没事。”

    我的背逐渐传来沉稳的力道。

    黎岸也没事。

    当我意识过来的时候,我正紧紧地窝在他怀里,本来是我想抱住他的,那辆车要撞上来的那一刻,我是这么想的。

    结果怎么变成他揽着我了?!我头发乱糟糟地从他怀里钻出来。他眼神也有点涣散。

    “黎岸”

    “黎岸呜呜呜幸好你没事”我又突然控制不住地哽咽起来,且越哭越大声。

    我的情绪是失控了,救护车开来先拉走的是我,然后黎岸被扶了上来。

    我的腰锥撞得生疼,只能半趴着,黎岸肯定也不好受,我见他的唇色不好,清苍缺少血色。

    我紧紧地捏着他的手,在他身上摸了半响,着急地,有些语无伦次,“疼吗?哪里疼?怎么脸色这么不好?”

    “没事,没事,都过去了,我们没事。”黎岸声音不大,却在故作镇定,我差点又急得哭了出来,用手擦了擦泪水,“那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糟!”

    我瞪着眼和他对视,眼泪到底是不争气地流出来了,黎岸用手帮我抹了抹,转身去拿被医护人员带上车的包,掏出里面的镜子,给我看了一眼。

    我才慢慢地安稳了,低着头趴在担架旁,邋遢极了。

    我腰部的骨头有些挫伤。

    黎岸要住院。

    万幸医生说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小伤。

    我和黎岸不打算告诉爸妈,好在没什么大碍,老人家的心思比较敏感。只央求黎川来给我们办了写手续,黎岸的腿暂时不能走动,需要人陪护才好,我休息了两天已经没有什么要紧了。

    可下午,冷不丁地,黎家老太太来访,让我和黎岸瞬时不知所措,思来想去,估计是潭临夏那个不长脑袋的女人给说漏嘴的。黎家老太太是成了精的,三两句话就能摸清骨头。

    我和黎岸忐忑,老太太却并未劈头盖脸子地训斥我们,和蔼不失端庄地向医生问长问短,知道总算没有什么大碍了,才放下心。

    我坐在离床较远的位置上替黎岸倒水配药,老太太坐在床边拉着儿子的手问长问短。

    黎岸糊弄人的功夫绝对不是盖的,明明是别人撞上来的,居然浑说成他一时腿抽,踩了加速撞别人的车尾了。老太太本来一肚子火气,见黎岸表现出一副看不惯世界的愤青模样,只指了指儿子脑门,只骂他越活越回去了。

    切,连我都不信。可是老太太信了。

    果真最亲近的人最好骗,黎岸早就捏清了老太太的脾性。

    说到这里我就有些愧疚,黎岸本说凭他的技术那车决计装不上我们,奈何我的反应太大,一股脑儿地扑过去,把他转过去的方向盘硬是蹭了回去。

    我听了,脸一红一白,心中确实后怕。

    我把谁端过去,老太太接下了,我看一时无我插话的余地,也显得尴尬,对黎岸使了个眼色,就抽身出来了。

    没多大会儿,老太太出来,我笑脸迎上去,“妈。”

    老太太面似和蔼地笑了笑,“听说你也伤着了,别说我偏心,我竟想着数落那小子了。”

    “呵呵,怎么会呢,我没什么事,就是普通的追尾,妈您别放在心上,以后我们多注意就行了。”

    “嗯,你爸他还不知道,我早些回去,你送我到门口吧。”

    “哎,好。”

    “我看你们夫妻,眉目传情,我来反而成了多余,果然像是人家说的,娶了媳妇娘就不亲了,我的话也不知道能不能入他的耳,你多唠叨唠叨,如果开车都像这样,以后我不是要天天提心吊胆。”

    “是,妈,我会的。”我低着头,一副好媳妇模样。

    “男人有家了,就不会这么轻率,你多用心,早点让他收敛收敛。”

    “妈,黎岸平时很谨慎,这次是意外。”我可没胆说多半是因为我的缘故。

    “你可没听懂我的意思,自己的儿子我还不知道,谨慎是谨慎了,可——”老太太话急了点,然后又转了,“我是说,你们早日要个孩子,都老大不小的,没有个孩子在身边,夫妻的日子还不是像两个人过家家一样,落不到实处,没有那份感觉。”

    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闷闷地含糊嗯了声。

    “你们结婚的日子也不短,我知道现在没有动静儿准是两个人都打算不要孩子。小言,牢牢拴住男人,不是光有个夫妻的名头就行的,看看老二一家,三天两头的临夏那孩子回来怄气,怪老二生意场上太随意了,我也说了多少回,生几个孩子,男人要是稍微有良心的,就不会胡来!我这扯得远了,你和黎岸这是新婚,感情还平稳,不趁着这关头——”老太太眼睛盯着我,好像就等着我拍胸脯保证了。

    “妈,我知道,我会和黎岸商量的。”

    “嗯,这事关键看女人,你男人是心疼你,哪个男人不想有个后代的。”

    你要识好歹,老太太的眼神这么告诉我。

    “哎,妈。”我装傻赔笑,“您放心,我肯定会提的。我看到小周了,在那边。”小周是送老太太过来的司机。

    送走老太太,我心里轻松了大半截,呼了口气,转身回去。

    回想起来,关于孩子,我还真没有认真跟黎岸提过,他也很自觉地回避了这个话题。

    因为工作缘故,我觉得不要孩子理所当然,现在被黎老太太这么一说,我承认我心中的立场不那么坚定,我和黎岸若是有个孩子,也许会不一样吧。

    可是,有了孩子就必须放弃很多,我之前致力追求的事业,会不会因此受到干扰。我锁紧眉头,觉得还是不要这么早得好,毕竟以后的日子还长着。这是大事,不能仅凭一时冲动。

    于是我理了理情绪,只当无事地推开门,黎岸靠在床上看着窗外,见我开门才侧过身,“妈走了?”

    “嗯。”我点点头,嘿嘿笑了,“放心吧,没有为难我。”

    黎岸轻声哼声笑了一下,没说话。

    我扭头一想,该不会,是我自作多情,压根是他怕我为难他的亲娘吧!

    我瞅了瞅他心虚别过去的脸,哼~

    我蹭蹭地走到床边,转过他的头“我先回家,你给我安分点,不准和女护士笑,不准装可怜,更不准——”黎岸清明的眼睛晶亮晶亮地看着我。

    不能太霸道,看着他有些无辜的表情,我想。

    我捏捏他的俊脸,“就这样~我回去把交警那边的事情结了,估计会晚点来。”

    “天太晚就不要过来了,明天上午来也行。医院里有陪护。”

    “陪护能给你喂食,能给你换衣服,能给你按摩伺候你吗?!”我横着眉毛,咬牙。

    黎岸你要敢说可以你就死定了。

    “呵路上注意安全,九点之后就别过来了。”黎岸伸手捋了捋我落下来的头发,握了握我的肩头。

    纯粹的温柔攻势。言某人真的受不住。

    “嗯,你好好休息,无聊的话看书,看电视,想吃东西自己叫人。”

    “我知道,回去把我的电脑捎过来。”

    “休想!”我关门的时候从温柔乡里回过点神,精神抖擞地吼道。给我好好地歇着呗。

    下午去警嚓局忙活了老半天,在电脑上查了查资料,逛到菜市场买好东西已经很晚了。

    我现在真恨为毛我没有做饭的天赋,做饭的水准只刚刚到‘饿不死’的程度。

    看着买好的一大推东西,照着网上搜下来的食谱,我渐渐地摸索,花了半个多小时将食材处理干净,能不能做好,我心里真没有底,有一才有二,本着这个念头,我一冲动就豁出去干了!

    具体折腾到几点我也不知道,拽着电话简单地跟黎岸敷衍了一下,我才龇牙咧嘴地将手腕处的水泡挑破,贴了创可贴上去,不怎么会看出来。

    搁在别人那里是愈挫愈勇,但在我这儿只有越干越沮丧的份儿了。这在厨房上笨手笨脚,连黎岸都一度放弃调教,自己委屈做羹汤,难道你能期待她自告奋勇,自学成才??

    难道我的一双手除了画画,就不可能有别的作为了?!!

    天道酬勤,奈何我太蠢。

    第二天我从沙发上骨碌碌的爬起来的时候,依旧一无所获,把昨天的残羹冷炙全部搜刮起来倒了,厨房里的作案痕迹一丁点儿不留。

    掏钱去买也一样!我这样安慰自己。

    可是掏买的怎么能一样,丈夫生病了,老婆连煲汤都没有

    本来我是想做一锅去杀杀那帮小护士的威风,让她们晓得女孩子和女人,那是不能比的,老婆的地位更是别人无法取代的。

    现在看来,言布施她只是一个披着女人外衣的,什么都不懂的老婆。

    我一拽头发,那又怎么样,黎岸他总比那些自己病了,老婆跟人跑了的男人幸福得去了。

    就算我做出来,他心底儿也铁定以为那是我买来忽悠他的。

    这样一想,我心里舒坦多了。立马精神焕发地梳洗,打了层薄薄的粉底遮住了黑眼圈,我收拾了一圈才出门。

    医院的日子过得很快,大抵都是我在跟那帮小护士的争风吃醋和对黎岸的耳提面命十不准中一顺儿溜过去了。

    什么叫乐不思蜀,什么叫玩物丧志。

    反正我好像再也没有吵着去上班了,就算天天为巴黎时装赛着急得睡不着,我也还是甩都甩不掉地跟在黎岸屁股后头。

    苦得是他,英俊的老师从此被我败坏了形象,硬是被我逼着做了半个多月的轮椅。

    外带着,估计他的学生都明白世界上从此多了个年轻貌美,杀伤力自足的‘黎太太’。

    盛北大学里又多了一段八卦事,无论是愤恨黎太太的苛责,同情黎老师的憋屈,还是力挺黎太太治夫有道,又或者添油加醋,将一平常夫妻说成香艳刺激以身相许的段子。

    学生发挥他们无穷的想象力的创造力,其实我和黎岸,不就那么点破事儿。

    就是这么丁点的,能够让言布施大半辈子茶不思饭不想,寝食难安,内分泌失调。

    齐家治国平天下。说得真是好。

    我现在算明白,不把黎岸的魂儿给彻底收罗来,我哪能安心地去工作。

    星期六,我多半没有赖床的习惯,许是我半强迫有了效果,黎岸还未醒。

    我轻声地把黎岸的衣服翻找出来放在柜子旁边。拿着洗漱用品去了楼下的卫生间里。

    我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收拾好,推开卧室的门,他还在睡着,也许,某人不害臊地想,他昨晚累着了吧。我把写好的字条放在桌子旁边。

    ***黎岸先生,下了三个荷包蛋,全部吃光,你老婆回来检查。(=^ ^=)——言。***

    作者有话要说:明日继续更新,欢迎捉虫。

    ☆、chapter48

    很多时候,我想,若是那一天,我不出去,或者,出去的更彻底,一切会不会有所不同。

    有时候我像一只刺猬,分外地敏感,可是发觉到危险有立即缩做一团,顷刻变成一只鸵鸟。糊糊涂涂地,生死似乎只是碰运气。

    若是,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切又该是什么样子?我和黎岸会一直幸福下去吗?

    爱人的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该来的都会来。

    我只是痛恨暴风雨来临前的安详和幸福,这些,最能伤人。

    我走的时候,有意识地细细亲吻他的额角,我知道今天之后,可能有不一样的事情发生。

    那些细小的蛛丝盘庚在我的心中,不去缕清,我心中总觉得不踏实。

    我极其地不舍得,有好几次都想回来算了,干什么非要神经兮兮。

    可能是来时的朝阳过于刺眼,身后的幸福过于明媚,我还是踏出去了。

    还是那辆帅气拉轰的劳斯莱斯,我扯了扯唇,走进了酒吧。

    似乎很少注意去观察他的习性,回想起来,还真的让人心惊,这男人,总是喜欢光线昏暗的地方。

    我径直朝里头固定的包间走去,推开门,里头赫然坐着一个人影。

    “你迟到了。”他一如既往笑得不正经。

    “唔,周末早上起得早确实不容易,特别是对女人。”我说得暧昧,有意无意地觑着他的脸。

    “啧啧。”他似笑非笑啧啧嘴,一时看不清情绪。暗淡的灯光是有这点好处的,特别对我这种眼睛还不怎么好使的人来说。

    我踏着高跟鞋有些嚣张地坐在他对面,将包往旁边一扔。

    “郝坤琛。”我认真地看着他,话说得很慢,也很沉。

    “我他妈的就不该把你当朋友。”我拿起酒杯,灌了一口酒。

    我开门便狠狠地骂了他一句,竟然不知道一时间如何去开口,闷闷地喝着酒。

    他夺过我的酒杯,“你老公欠你酒喝,也犯不着我来挨罪吧。”

    我横了他一眼,眼睛里充斥着泪水,一眨不眨地。

    “你这是怎么了?”他像是发觉到我的情绪不太正常,移过来问道。

    他的若无其事的表情刺疼了我的眼睛。

    “郝坤琛,我知道了,你不用再演戏了。”

    他愣了一下,才又笑了,“我没什么可装的。”

    “你去过医院对吧。”

    他想了一下,然后毫不隐晦,“是,是。”

    “你这像是看他眼熟吗?!根本就是很熟。”

    “你这是吃醋还是怎么着,我能跟你熟,就不能认识你老公?!”

    我平息了下自己的情绪,也许是我想太多了,“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认识你之前。”

    “很要好?”

    “对。”

    我听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恼怒地锤了一记沙发,“你们这是做什么,骗我好玩吗?!”

    “你别激动,只是你压根就没想着要引荐我们认识,我也没有立场自告奋勇,想着以后肯定有见面的机会。”

    “那偷偷去医院又算得了什么?!像一个大男人干的事儿!”

    “谁说偷偷去的,我可是开着本大爷的车大大方方去的,只是刚好你不在。再说,要是偷偷去,你现在能知道?”

    若不是那些护士说嘴,我自然不知道。

    “那我问你,那三亿里头,有多少是他的情分?”

    “用得着这么分吗?小言,我知道一时间会有些生气。你冷静想想,这没有多大事。我和你认识的时候,可没预测到黎岸那家伙要娶你。”

    我一时无话,这么冠冕堂皇,我着实没有反驳的立场,我知道论言辞我是斗不过这只狐狸的。

    郝坤琛让服务员送来了些茶水,我闷闷地喝了半响茶。他在一旁沉默地吸着烟。

    “郝坤琛,我今天就暂且信你,如果我发现你骗了我,这在你心底还不知贵贱的朋友,不要也罢了。”

    我走出昏暗的酒吧,捏着手上多出的一枚纽扣。掏出包里的那一颗比了比,果然是一模一样。

    我不知道,探望病人,怎么会把纽扣给弄掉。

    更让我忐忑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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