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眼躺在床上,心渐渐地平静下来。
不爱,就谈不上伤害。
其实我是真心希望他好的,退出来,还给他一个原本通透的世界,让他拥有矫情的权利,宋子衿会给他的。
我们的婚姻本就是一个误会。
第二天早上,父亲和高淑贞还是不死心地劝告我。我不予还嘴让他去帮我买点东西为由打发走了父亲。
我吃过早饭,趁着父亲不在的时候,我走到高淑贞跟前。
“你不要再为难爸爸,公司需要的钱,我会慢慢凑给你的。你也别去向黎家开那个口,说了反而丢人。”
高淑贞听了我的话,先是惊愕,然后顿悟我已经知道实情,我没看见她难堪的表情,她反而掩面哭了起来。我不觉得奇怪,这个继母总是让我感到‘意外’。
我挑眉看着她,不知道她又是演的哪一出。
“小施啊,你不知道,那些钱可不是你一时半会儿能弄到的,明年三月份要是再拿不出来,你舅舅的公司就真的垮了,那是他一辈子的心血,他肯定会受不住你哥哥走的时候,他帮了我们家忙,我也是没有办法才才让你嫁过去,你心里不要怨恨我。要不,你再忍忍,到明年,黎家老二同意投资的之后,再说离婚的事儿,啊?”
我站在那里深吸一口气,不知道她的思维到底跟常人一样不一样,我耐下心地站在她面前跟她好说,“高阿姨,钱我会替你想办法,你不要打黎家的主意,人家不是傻子,趁着他们还没发觉你的意图之前我就跟他离干净,你的事我替你解决。”
“还有有什么事情直接打电话找我,不要跟我父亲说了,让他夹在中间为难。我丑话说在前头,我的确因为哥哥才进这个家门。”我转过身看着她,我知道她心里现在一定恨不得掐死我,好在我已经习惯了她几十年如一日的嫌弃。我冷静地对她说,希望她能听进去。
“我不顺心的时候,言殷瓷他也不顶用,到时候我们谁也别想好过,你们老了就好好过你们的日子,不要还像年轻的时候一样争强好胜,而今已经不是你们的世界了,好好跟我爸过吧。”我看见高淑贞明显起伏的胸脯别开眼,平静地说了一句,“钱我会想办法的。我有事先走,爸爸买来的东西我不带了,他回来你替我跟他说一声,初二的时候我再回来。”
回去的时候,我并没有让黎岸察觉出我的异样,反而是我,看着他淡淡的表情,越发觉得他无辜了起来,我可真是个害人精,我现在不能说离婚的事情,我想最起码,也要让黎家过个好年,然后再想办法说服黎岸,他不是难题,主要困难是黎家的长辈。
☆、chapter31
春节里,公司放了七天假,黎岸是随着学生一起放假的,他的假期比我长,便等着我一直没有回去,我们两人一直到正月二十八才收拾些东西准备回黎家大院过年。
二十八下午回黎家大院的时候,他其他兄弟也都已经回来了,黎岸将他的哥哥嫂嫂们介绍给我认识,一家人坐在一张圆形的大红木桌子前已经尚显拥挤。
我坐在黎岸的身边,随意打量了一眼黎家的后人,男人高大挺拔,女人俊俏讨喜。不愧是大家族里的后代,举手投足却是寻常人家比不上的。
那时候我已经知道高淑贞费尽心思巴结的其实不是黎岸,而是黎家的二儿子黎川。
黎川是个很成功的商人,黎岸没有与我多说,我打量了他一眼,男人俊美的外表遮盖了属于商人该有的戾气,二媳妇也是个干练的女人,听说两个人是从商业对头变成夫妻的,由于忙着事业,至今还不打算生孩子。
黎家的大儿子是在部队里头当兵的,大媳妇儿很温婉,就是那日我见过的林璇。
加上两位老人和大儿子家生的一个孙女儿,一家人也算是其乐融融。
二十九号那天赶早的时候,黎岸把我从床上叫起来,他说昨个夜里安排是由我们家去买食材。
我从被窝里爬起来,从前过年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隆重过,只是在三十夜里去外头饭店吃年夜饭,因为高淑贞觉得自己做太粗糙,没有酒店里来得齐全。
可在黎家,却是非常讲究,他们的年饭一定要自己做出来,全家人围在一起忙活才算有年味。
黎岸告诉我,他们这里的习俗,年饭是三十中午吃的,不吃年夜饭。
对联花炮什么的都交给老二家去办,老三家负责买菜,老大家的媳妇帮着黎母忙活着先做主食。黎母大致就是这么安排的。
黎岸开车带着我去了最近的菜市场,鱼肉什么的已经事先买好了,我们今天需要买明天要吃的蔬菜和配菜。
我拿着出门时大嫂子塞过来的单子,一个个念于黎岸听,买了足够的分量,才转入下一个目标。
买蒜的时候人尤其地多,黎岸正要上前我拽了他一把,我手里的东西塞给他,冷冷的寒风吹得我只能眯着眼睛,我把他推到旁边,“我去!”
他腿脚不好,我不想让他一会儿被那些抢菜的悍妇推倒,只能抛开我一贯养尊处优的架势,把大衣一裹,和着人流挤了进去。
等我终于掐着几把大蒜出来的时候,我已经不感到寒冷了,人肉战术真的是费体力的,我的手已经脏了,把蒜苗塞给黎岸,张开两个脏兮兮的爪子,侧了侧身子,黎岸明白过来两手满满地提着东西,将右手的东西搁在地上,用手掏出卫生纸帮我擦了擦。
我终于擦完了,把纸往旁边的垃圾桶里一仍,黎岸还盯着我瞧。
我提起袋子塞到他手里,转过身回头看了他一眼,催促道“走啊,豆腐土豆还没有买!”
黎岸跟上,我看见他笑了起来,歪着头瞧他的表情,黎岸忽然抬起仍然提着袋子的手,用手背凸起的关节抹了抹我的左脸,冰凉的手背在我的脸颊上摩擦了一下,我看见他抹下来一片残缺的蒜叶,我顿时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转过头用手彻底地摸了一把脸,确认没什么了,才恼怒地扭头,“下次过年,该我们去买鞭炮!”
我觉得我今天彻底成了一个大俗人了,居然堕落到挤到菜市场去买菜。
听我说完这话,黎岸低低地笑出了声,他点了点头,说,“好。”
听到他愉悦的回答,我的步子立即顿了一下,我咬住唇,扯了扯嘴角。
其实明年,哪里还轮到我来买。
三十那天上午,黎家的老母亲和大媳妇儿亲自掌勺。
黎家的二媳妇叫裴临夏,她似乎也不太擅长这些事情,但还是喜滋滋地帮着摘菜,我想我独善其身呆在一旁干看着也不好,便脱掉大衣蹲在厨房外头的一间屋子里和她一起摘菜。
我看了一眼摆在我面前的大蒜,欲哭无泪的想,我这辈子算是和蒜犯冲了。
看了一眼二媳妇正卖力地捋起袖子剥着豌豆角,我心虚地低下头,我冲进去兴奋地买好了豌豆的时候黎岸才告诉我,其实我们可以买不带壳的。
我闭着眼掐断了蒜须子,还好,没有彪出来眼泪一层层地抽着蒜叶,我还在卖力抽的时候,二媳妇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了,“弟妹,再抽这蒜就没啦!”
我顿住手,看了白花花的细杆,放在旁边的花篮里,开始奋斗下一根。
晴天小丫头跑出跑进的,我正蹲得腿发酸的时候,她忽然抱进来两个矮凳子,临夏摸了摸她的头,给我一个,我一屁股坐上去,竟然觉得可以这样坐着剥蒜的滋味无比美好,我想我真是犯贱了。
临夏摘菜的时候,很热络地跟我聊了起来。
多大了,这身衣服哪里买的,跟老三打算什么时候生孩子,都是一些女人间琐碎的问题,最后言布施勾起嘴笑笑,看着临夏皱着眉深思的样子,估计连她自己也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八婆的问题没问了,然后她伸开两腿,直接单刀直入,“我说,弟妹,我早就听二娘说了,下季度的衣服出来了,我先预定一套,钱啊,你就从小叔要吧,他压榨我们家黎川的够我买一辈子衣服了!”
我点了点头,对这个女人比较又好感,我直觉她也是那种不拘一格的女人,兴许和我比较谈得来。
“真的?”她似乎不相信我答应了,又问了一遍。
我笑了笑,“这还能作假不成?”
她忽然嘿嘿地笑了,满是感激地看了我一眼,“不是,被黎老三给坑怕了。幸好老三没有娶一个和他一样毒的,不然我和孩他爹的日子可没法过了!”
我皱了皱眉,她说的是黎岸么,我试探性地说“唔,黎岸他很好啊”
裴临夏见我如是说,趴到我耳朵边,“对对,老三有时候真是好得没话说,趁他高兴对你好的时候,赶紧的想要什么,想买什么都跟他说,我那件衣服钱你帮着跟黎岸要了,弟妹啊,你真是行走在幸福边缘的女人,唉”
我被她的话说得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她见我疑惑地皱眉,鬼灵精怪地眨了眨眼,“唔,我不多说废话,祸从口出,不能让黎川有倾家荡产的风险。弟妹自己慢慢揪出来他的小辫子吧,老三真是”
她啧啧地感叹,我没有听清最后一个字,我纳闷地想,黎岸不就是黎岸,单纯到善良的男人。一个大学的老师,甚至有些居家的,爱干净,爱工作,据说年年都是学生推选的优秀教师,怎么会让这个明显看起来就不是个弱茬的女人这么诽谤来着。
裴临夏不以为意地继续和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我才发现,这个女人真是什么成了精来尽来折腾黎家二少爷的。
一场谈话下来,我欠了她一套最新款的夏装,一副我必须尝试着去设计的手链,还有她未来孩子的美术辅导老师。
裴临夏还喜滋滋地像我拍卖qq号码,一点都不贵,一万块钱一个吧。说她打从qq出来就开始养着几十个号码,将来人家的儿子是十几位,她准备给老公留一个,儿子女儿留一个,未来的孙子留几个,曾孙子等她归西后qq号码又可以重复利用了。她的后辈们一出来就拽着几位数的去炫太阳。
裴临夏的确是个让我很无语的女人,她一直感叹地说我要是在股票出来的时候就会炒股,那时候一大把买下来现在早成富翁了。据说她今年的新年愿望就是穿越到八十年代去倾家汤产买股票。
裴临夏还说,弟妹啊,你帮我问问黎岸未来股票行情怎么样,我可以先替我儿子买点拿着。要是行情不好,我就生一个儿子,要是不错的话,我就多生几个。
我看着面前的蒜终于被我掐完了,我也快被她雷晕了,最后我才总结,这个女人的思维,根本不是正常人可以跟上的,却又可以总结出四个字来概括,那就是——唯利是图。
我想我再不闪开,估计连上她孙子都要去穿越买股票了。
年饭要做的菜比较多,将进十二点据说才只炒了一半的菜出来,林璇怕我们饿着,先在油锅里炸了几块年糕给我们垫垫底,早上吃得匆忙,我的肚子确实有些空。
裴临夏端着一小铁钵子年糕,拉着我去大厅里,三个男人比较闲,早上只将屋里该修缮的地方弄好便坐在沙发上闲聊,还是老大怕累坏了林璇,不时地去帮忙切菜。
裴临夏有时候真像个跳脱的孩子,拿着盆直嚷嚷着烫手然后笔直地冲到黎川面前把盆塞给他了。
黎川被烫得吸了一口气,瞪了她一眼,裴临夏马上将一双筷子中的一支拽在手里,另一支递给我。
她扎了一块年糕醮了点糖吹了吹塞到黎川嘴里,她看我没动静,拿起我手上的筷子,帮我插了一块,然后趴在我耳边咕叽,“去给老三吃,别忘了我的衣服钱”
我满头黑线地想,黎家的后辈也就数老二家最有钱了,怎么这个二媳妇儿跟掉进了钱眼里了一样。
我看了看坐在一旁喝茶的黎岸,正想塞到嘴里,裴临夏却突然细着嗓门叫起来,“我说老三,弟妹喂你吃年糕呢,还不接着!”
然后她对我使了个眼色,在黎川的遮挡下暗暗推了我一把,我没有防备,差点砸到黎岸,他手上端着的茶杯晃了一下,还好茶没有洒掉。
我看着手上的年糕,尴尬地笑笑,然后看着黎岸看着我的眼神,把年糕往他面前一伸,我本以为他会用手接住,没想到他直接低下头用嘴咬了上去,我看着他低下去的脸心里一个不自在,马上别开了头,然后便看见裴临夏很平常地就着黎川咬了一口的年糕一口吃了下去,然后又递到黎川面前喂他。
我吞了吞喉咙咬着唇想,也许夫妻这个样子还算正常,于是我便理所当然地回过头,把手往上抬了抬,让黎岸吃完。
☆、chapter32
一大家子老少满堂闹哄哄地吃完了年饭,裴临夏开始拉着黎川从屋里头往外贴对联。黎川个子高,裴临夏便站在下头忙着胶布,两夫妻配合的还蛮好。
黎岸吃饭前给了我一个红包,我摸了摸,很厚实,说是要给晴川的压岁钱。饭后我给了小丫头,新长出两颗小牙的晴川穿着红色的小棉袄一直甜甜地三婶婶喊个不停。然后又不时扭过头看着奶奶。
“瞧这孩子精怪的!呐,奶奶给宝贝孙女压岁钱,压压,一年又一岁!”老太太从身上掏出来红包递给晴川。然后摸摸孙女的头,笑着看着我和裴临夏,“我这多下来包钱的红包还留着,赶明年看看能不能都用完!呵呵,老二老三给我争气点,老大家晴川也大了,该要第二个就要了,省得叶璇年龄大了坐月子不好。”
三个儿子只是笑了笑,都没有说话。我低着头没有看老太太,知道但凡老人家,总恨不得娶进来的媳妇赛母猪,恨不得一下子生出一窝来。
晚上的饭菜不比中午隆重,吃完了饭,贴了对联,没有什么事情了三个男人加上裴临夏凑成一桌子开始打麻将。
我和林璇坐在旁边,她一会儿端茶倒水,一会儿添瓜子。晴川喜欢赖在我身上,我只能抱着已经睡熟了的小姑娘在一旁看电视。
黎岸背对着我,我看见他码牌的手法很熟练,修长的指骨翻转麻将的样子十分好看,就像是专业的魔术师,一会儿抓来便成了极有规律的一排。他坐得很端正,手腕抖动出牌极快。
当然,桌子上最不能让人忽视的,还是裴临夏那个女人,我不会打麻将,但是每次一听到她的哀嚎声和瞪着黎岸嗜血的模样,我也知道,黎岸已经坐了好几桩了。
最后林璇告诉我,谁先摊牌谁就糊了。
我看了一会儿总结,偶尔裴临夏兴奋的哼着歌儿的时候,也绝对不是她赢了,黎川忍住压力帮着她搬回来几层就该让她得瑟好一会儿。
老大很沉稳地坐着,和黎岸那种静谧不一样,他一直是一副较为严厉深沉的表情,可对起林璇,却又十分的体贴。
黎家的老二的惨败估计是被裴临夏给折腾的,我看了他的第一感觉,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和裴临夏真是绝配。老二是三个兄弟里长得最俊美的,老大偏威严,黎岸面相比较清隽,看上去是属于男人的俊俏。而老二估计正好对上了裴临夏的花痴欲,长相有些阴柔的美,眼光却比三兄弟任何一个都要精明,因为他是一个商人。
打牌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三兄弟打牌为了玩玩,也就没有那么拼命。林璇刚才已经从我手上把裹着毛毯的晴天抱走,然后我出门的时候她又下来收拾屋子里的果皮瓜子壳。
裴临夏已经和老二上楼去了,我起身的时候腿有些麻,黎岸扶住我,我的拇指戳到他衣服的拉链,我顿时嘶地叫了一声。
黎岸低头看了看我的拇指,因为早上掐蒜的指甲里头陷了一些泥,洗都洗不干净,隔着指甲内已经肿起来的肉,有些钻心地疼。
黎岸拉着我去厨房,开了灯,抽出碗柜里的牙签。
“忍着,我把泥挑出来。”
他把我的拇指拿到跟前,用手捏住下面的肉,牙签往里伸的时候我别开头,他拨弄的时候我条件反射猛地缩了一下手。确实很疼。
但是黎岸还是狠心地把我的手拽回去,捏紧不让我动,硬是挑了几下。
我呼出一口气,看着指甲中的泥被挑出来了,伸手去水管里头洗了洗。
我们出去的时候,林璇进来拿东西,她看了看我的手是湿的,还有我因为疼痛泛着红晕水汽的脸,忽然尴尬起来,她结巴了一下,“我我来拿拖把,你们去房里吧。”
我开始没有注意她的语气,我点了点头,只看见她的脸很红,我看了黎岸一眼,发现他的表情也有些不对劲,他拉着我走出来。
我们沉默走了一段,我才立即顿悟过来,跑回去拽着林璇的手说,“刚才不是是黎岸他——”
“好了好了,我知道,不会乱说的黎岸等着呢,这事憋久了对男人不好。”林璇推了我一把,笑了笑,进偏方去打扫卫生了。
我很尴尬地看了黎岸一眼,跟着他上楼。
用作新房的那间屋子我们没有再住进去,听说只留给后人结婚用,平常都不让住人进。
我和黎岸住的是他未搬出去之前住的屋子,和黎家老二老大的都在二楼的一排。是几个兄弟小时候住的吧。
路过老二的房门前,黎岸捏着我的手紧了紧,我的脸也腾地红了。心想裴临夏和黎川还真是直接人,门板内踢腾的声音不断,任谁也能猜出来他们在做什么好事。
可我一想到前两天晚上的情形,我进去也不是,不进屋也不行,跟着黎岸硬着头皮推开最里面一间房门。因为进了屋,声音才更大。
黎岸用手低着嘴巴咳嗽了一声才说,“小时候,和二哥为了夜里一起偷偷地下棋,那边的墙委托管家瞒着我爸妈被打通了。后来被发现的时候,我们俩还被罚着背诵道德经。”
我看了一眼摆着一副巨大字画的墙壁。张着嘴瞪直了眼看他。
“中间有门隔着。”黎岸看着我红了又绿起的脸解释道。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微微地放下了心,怪不得我还一直埋怨着黎家的房子隔音效果不好,还一直以为是裴临夏那个女人太豪放了。所以这几天都放不开,睡觉的时候更是不敢和黎岸靠得太近。
“啊嗯,你这个死男人啊!呜呜”
“呜呜不骂了亦风,亦风我不行了啊”
“”
我一边脱下外套,心里狠狠地骂着裴临夏那个女人,为什么连声音都是这么赤/裸裸的,嗓音偏偏跟白天时截然相反的娇气,女人可真是善变。
想到这里,我亦有些心虚,我知道,我不敢和黎岸亲近的原因,大概是怕自己控制不了让黎家人笑话了,我知道那种时候我很难忍住。
黎岸接过我的衣服,他看了我热气升腾的脸笑了笑。我悌了他一眼,嗔怪地转过头。
黎岸上前揽住我的肩膀,他很自然地说“这没什么,夫妻之间都是这样的,你不必拘束。”
我抬起头,觉得他离我有些近了,我往后退的时候,才发现他的手圈在我的腰上,“我们也是夫妻,他们忙着。”他这样说的时候,唇已经抵在我的额头上,我本想推拒他,可隔壁那个女人此时又尖叫了一声,我一个恼怒闭上眼就回吻了过去,黎岸一边吻着我,一边将我抱了起来,我双腿自然地盘在他的腰上
等我发觉的时候,黎岸已经将我抵在墙上了。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抿着唇将我往上拖了拖,然后低头开始将我的底裤退下来。
“帮我解开。”他见我呆呆地不动,覆在我耳边说。
我们从没有试过这个体位,我一时间有些无措,我伸手去解他的皮带,然后将他的衬衣拉了出来。我正准备往下,黎岸的手指却突然从后头刺入了我的腿/心,我敏感地夹了一下腿,才缓缓放松,任他进出。
我一只手攀着他的脖子,一只手开始钻进他的衣服抚摸他的胸膛,黎岸将我抱得很高,我夹在墙面和他之前,他的手从腿/心用力拖着我,我几乎有些把持不住。
我低下头吻他削薄的唇,然后挑逗着他的舌,鼻息交融几乎很快的我们便有了感觉。
我紧紧地揽住他的脖子,黎岸让我坐在他的手臂上,一只腿挤入我的股下抵着我,炽热的气息让我顿时软了身子,我能明显地听到,伴随着他的手指进出已经有了水声,小腹一股股热流涌出,我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双手开始向下挑逗他。他胯/下正似有若无地抵着我的腿/心,硬实的触感让我喘息地哼哼了几声,我开始用指尖缓缓地抚摸他抵着我的东西。
黎岸因为我的触碰闷哼了一下,他拉我的头,细细地亲吻我的嘴角,我的底裤已经被褪到大腿处,黎岸感觉到我已经准备好了,抬起我的臀,一个退后便狠狠地刺了进去。
我们两人的喘息传到彼此的唇里,我紧紧地吻着他不敢离开,黎岸感觉到我的窘迫,可却完全没有缓和力度。
“呜呜黎岸”我被这种直接并且猛烈的的体/位撩拨得呻/吟不断,黎岸还一边将我拖得更高了,将我的毛衣推得老高,袭击我的胸部。
我咬着唇控制不住地叫了出来,我身上一下一下撞在冰冷的墙面上,啪啪地响声让我们的亲密显得更加欲盖弥彰。
可我还是不能完全放开,听见隔壁一阵动作之后突然没了声音,反而我们这边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我心里一惊,紧紧地楼住黎岸,听见他趴在我胸前喘息了一阵,力道撞得我脊梁骨生疼,我哭着叫黎岸,“黎岸慢点他们他们在听嗯”
我用双腿紧紧地缠住他,下/体跟着绞/紧,不让他动作。
黎岸的头发微微散乱着,有一种跟平时不一样的狂狷,他的眼神开始因为忍耐变得阴沉,我紧紧地扣住他的肩膀,我知道这时候必须跟他说好话他才会放过我,我抬起他的头,亲吻他的脸颊,轻声地唤他。
☆、chapter 33
“亦云,去床上”我喘着气,极力压低了声音说,长长的头发散乱开遮住了面前大片的光,他完全不听我的话,动了一下,我啊地一声叫了出来,我拨开他的头发,捧着他英俊的脸,我轻轻地在他耳边说了一声,他才慢慢地抱着我,因为假肢走路的时候一步一种煎熬地终于把我放在床褥上。
他也跟着压了下来。然后像是发了狂的野兽,把我翻了过来,我把头埋进被褥里,呜咽和汗水都紧紧地压在了软和的褥子中,随着他在身后的动作,我的脸都摩擦得发烧了。他的衣服摩擦着我半裸的背,我意识到我们两人衣服都没脱就直接这样,我不禁难堪地哼了一声。
我等待着他给我的冗长的折磨,如期听到他几乎无声的闷哼了一声,紧紧地抱着我的背在我的大腿边释放了出来,我才放任自己瘫软了下来。黎岸慢慢地起身,后背陡然一凉,我动了动手指,才悠悠地从眩晕中回过神。
我趴在被子上,拽过腿边的褥子盖住我的下/身,我慢慢撑起上身,拉□上的衣服,看着黎岸正站在床边望着我。
我的脸迅速地腾升起一股高温,他微微合拢了裤子,我知道必须还得由我亲自动手解开。
我往他那边挪了挪,看了他一眼,他也正注视着我的脸,眸子半开地像下,我能清晰地看到灯光下他长长的睫毛和双下的眼皮。
黎岸的唇抿着任我拉近,他坐在我身前,我也跟着坐过去,直到我靠得足够近,能让我不那么直接地看到我替他慰藉的动作,我才微微地把头靠在他的胸前,伸手碰到他不知何时又硬起来的东西。
我听见他胸膛里稳健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充斥着耳膜,手里的灼/烫的温度让我难堪地想甩开,可是我答应他这样,我咬着唇开始学着他要我的动作抽/动。黎岸觉察到我紧紧埋着的头,将我揽在怀里,他抬起我的下巴,然后开始吻我。
我开始怀疑是不是我的力度好技巧不够,还是他那个时候根本也是这副模样。
他闭上眼睛缓缓地吻我,安静的脸像是一个睡着的天使。我还没下定论,他的一只手又伸到我的胸前,一只手开始往下探,我因为紧张手用了一下力,惹得他睁开了眼,我此刻的样子肯定极为羞窘,我咬住他的唇不让他撩拨,给他解决我本来就已经很难受,肯定挨不住他那样。
可黎岸却固执地不由我反应,他搂住我,手指开始像我安慰他一样抚摸我的腿/心,修长的指头缓缓地探进去。
我喘着粗气无力地靠在他身上,不知何时,我已经坐在了他的腿上,侧坐的位置让我们很方便抚摸彼此,我扬起头和他唇齿交缠,他吻我的力度加深的时候,手上的力道也开始变大,我一样紧紧地圈着他抚弄,直到我挨不住地泄了出来,我手里感觉他依然没有释放,心虚地别开眼,伸手想继续下去,可是黎岸却用湿热的手突然抬高我的右腿,不由我进一步思考挺身没入我的腿/心。
我一口咬住了他的胳膊,抬眼怨恨地看了他一眼,发觉他因为忍耐太阳丨穴已经隐隐地鼓动,薄唇紧抿祈求地看着我,我知道我刚才慢吞吞的动作肯定让他吃了不少苦头,如果这次不让他尽兴,今天就睡不成了,我抬起头用手撑住自己伸开腿绕过去贴合地坐在他腰间,更深的进入让我们满足地叹息了一声,我尽量配合着他的动作往前送。双手圈住他的脖子,贴着他火热的胸膛挂在他身上。
黎岸这个时候很少说话,我只能时不时听见他的喘息声,反而是我,经常受不住地哀叫,这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往往女人都是弱小的那一个。
体力上我确实不及他,耐心,更是望尘莫及。所以我觉得,在这种事情上,我好像找不到翻身的机会了。哪怕我可以挑逗得他欲/火焚身,他也能面无表情地忍耐,然后找到机会便折腾得我死去活来,每一次都让我明白,自食恶果的也还是我自己。
好在,他给我的是享受,而不是一味地掠夺,我便也喜欢和他做这种事。
可是今晚,似乎是我预料错了,黎岸他有些贪心地要了我好几次,我说了多少求饶的软话他也没能放过我,最后我是觉得我全身的力气都被这个死男人抽干了,只能软软地躺在床上,是黎岸帮我脱的衣服,虽然懒得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可我那时的意识还清醒着,知道他给我盖上了被子,我听见拉链拉响的声音,我本以为他会挨着我躺下,可我却极其敏锐地听见了关门声。
这么晚了,黎岸出去是要做什么,我皱了皱眉,努力撑开眼皮,看了看点着的台灯,靠在床上动了半天才坐起了身,我本想一头栽进被窝里好好睡一觉的,但是黎岸的行动不得不让我起疑,今晚上他摆明了是让我昏过去才肯作罢,若不是我真的挨不住才去装着晕倒,他估计还不会罢休。
可我又困极了,我咬了咬牙,摸着床头大衣口袋里的手机,我想,干什么也得先让我睡会儿,定了一个小时的闹钟,我才终于松了脑中里那根紧绷的弦,很快地沉入梦乡。
一个小时特别短,我本不想起来,直接随他去了作罢,可是我的闹钟不停地响着,我隐隐约约还听见有人拍我的房门,我终于咬咬牙一下子掀开被子,捞起手机关上。我披上外套下了床,打开门却发现是裴临夏,她睁大眼睛看了我一眼,我紧了紧宽大的领口,我们两人都先尴尬一阵,然后她才鬼鬼祟祟地进来。
她先是摸了摸鼻子,然后咳咳了一声,“你今晚的声音有些大,下次注意点楼下是爸妈的屋子,隔音好像不太好。”
我看着她诚心诚意的提醒,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我虽然感觉羞耻,但最多的,还是无语。
我点了点头,然后拉着她指了指那副字画,“那里有个门。”
裴临夏腾地跑过去,走路的姿势还很不自然,我想我也好不到哪去,她掀开看到一个紧闭的木门一张小脸便像调色盘一样变幻着色彩,结巴地说,“好好吧,下次,我们都要注意。”
我疑惑地想,她这么闯进来不怕黎岸也在么,我问她,“你被我的手机吵醒的?”
她挠了挠头,嘿嘿地笑了一声,“我知道黎家的男人有一个秘密。”她卖关子地说。
我睁大眼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不过弟妹啊,你要答应我,后年的夏天也要给我一款新的裙子,还有”
我看着她红彤彤兴奋的小脸,彻底地感觉这个女人无可救药了,大半夜里居然还不忘敲我竹杠。
我等她絮絮叨叨说完,无力地点了点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