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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部向上的电梯驶上二十八层……

    盛联广场前,车来人往;待到章沫沫跑出来举目张望间,哪里还有章念晴的影子!心里一急,一脚狠狠踩在人行道的方砖上,“姐……”顾不得旁人投来诧异的目光,这一声高唤念晴没喊来,却是把那丢不掉的‘磨王’又招呼了过来。

    “沫沫!”娄克宇急匆匆从车里奔了出来,“你这是去哪了,我看着你车停在这,就一直在等你。”

    章沫沫此时连一句话都不愿跟他多讲,绕开两步又焦急地左右张望;章念晴,她在哪啊!

    “唉,沫沫,你别走,听我把话说完,我真的就只跟说一句话;你听我说一句话……”

    “闭嘴啊!你已经说了很多句了!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我出车祸的时候,你跑了个没影没踪,现在还来说什么复合?我实话跟你说,我车祸有严重的后遗症,我心肝脾肺没一处好的,我就快死了!”

    章沫沫一甩手,留□后娄克宇一脸苍白;甫一听之下,他被她吓了个不轻,可是高智商的人绝不是盖的,随即也就意识过来她这还是记恨着他,心里倒是冒出一股希望,既然她恨他、那就说明她还爱着他!

    想到这里,娄克宇再没犹豫,三步两步又赶了上去;“沫沫,你听我说……”

    要找人的,哪里有要追人的速度快!章沫沫心里是又急又气,脑子也被他吵成了一团浆糊,原本也是优秀俊雅的男人偏偏不知道是脑子里哪根弦错了位,就是不正常!只恨不能一个嘴巴扇过去!

    “你放手啊!别总跟着我了!”

    这么回头一嚷,忽然看到对面马路上一抹淡蓝色的衣影闪过;章沫沫顿都没顿一下,就要奔过去,不料那娄克宇偏偏又拽起了她的胳膊,“沫沫,你给我一分钟时间也好啊……”

    赶不及的姐姐、甩不掉的娄克宇,章沫沫眼望着念晴一脸魂不守舍走在川流不息的车行道上、根本没有要上人行道的意识,心都要急得冒烟。一回头,狠狠一脚跺在娄克宇的皮鞋上面,‘哎哟’一声,他终于松了手、弯了腰,好不容易挣脱出来的自由,章沫沫回过身抬腿就跑!

    轰天震地一般的汽车刹车声响起,整个世界,再一次陷入了昏天暗地……

    章念晴站在街道中央,不远处巨大的声响传来,接着,便是人群中发出的惊叫声、哀叹声、唏嘘声……一刹那所有的神经都被劈断得无可补救;她愣愣望着章沫沫倒在汽车轮下的纤细身影,她看得清清楚楚!像是没有一丝重量、软塌塌地倒在了一辆银白色的汽车前面……

    作者有话要说:我超级感谢冰启儿兄弟的长评啊!!!!!!!握手啊,,欢呼啊!!借用stehpine兄的一句话——裸/奔+打滚啊!!!

    感谢懒屎乐兄弟扔的地雷啊!还一下两颗,,,其实兄弟你是天太冷手抖了吧,,,我噗,,握手吧兄弟

    ☆、第十四章

    肃静的医院走廊,头顶上的格栅灯盘射着冷冷的光;亮、却毫无温度。

    特护病房外,是四个并排在一处的休息座位;最左边的椅子上,坐了一个淡蓝色真丝分领连衣裙的女人。她的脸线条优美、打扮也精致,安静得坐在那里,似是眼睛都不曾眨过一下,委实像极了一尊雕像——优雅却悲伤。

    微侧了半垂的脸,刚刚好凝望住那加护病房的门下缝隙;门是虚掩着的,可那门扉却似有千斤重,想要开启是如此困难!门里的画面,一直到现在还不停浮现在她的眼前——项左,一动不动坐在病床的旁边,带着懊悔与自责的疼惜目光,落在病床上尚未转醒的女人脸上,整个世界都被他遗忘到了天边。她在门外站了多久、他也就痴痴注视着病床上的沫沫多久,不错一眼!

    章念晴的手,死死纠结在自己的裙边,柔软的真丝布料都要捏碎的架势,就连指甲都被抠成了苍白。她进不去那扇门,实在没办法走进去!她便是瞎了,也没办法瞧着他将这样的眼神交付给其它的女人!

    忽然,半掩的门扉无声打开,项左轻合房门迈了出来;章念晴下意识地抬头,无力而失神的眼睛终于回复了生机,可是下一秒钟,却是再一次陷入毫无预兆的撕心裂肺。

    这么一个历来精力充沛、意气风发的男人,现在却只余疲惫与苍白!精厉深邃的双眼,满溢的全是忧虑。她心疼他的现在,他的眉心凝结的,全是对另一个女人的爱……

    “念晴,我会尽快安排律师办理离婚。”他的声音,也是焦虑到了沉哑,却仍是站得笔直,就连坐到她身边休息一下都不肯。

    章念晴身子一僵,心跳的声音似乎都震到了耳膜里;只是下一秒,却强自撑着身体转过身,第一次直直望向了他,悲哀的乞求。

    “我送你盛联百分之五的股份。如果你不是很清楚,我可以请会计师给你具体核算一下这笔数目……”

    “项左!”章念晴决计料想不到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就是这样决绝。他的双眼,冷酷而无情;蓦的,又浮现出刚刚他瞧在沫沫脸上的温暖,章念晴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被驱逐个干净,只余麻木。

    “你觉得我,死皮赖脸缠着你就是为了你的钱么?”

    项左带些抱歉摇了摇头,“这笔钱,就当成是沫沫和我对你的一点心意;我不能让沫沫再为难了,不管怎么说,造成今天这个局面,最初是我的错!”

    一如往昔的沉稳话语;却是一句比一句,更伤人!

    “你的错?”她仰着头,紧紧瞧着他的眼睛,嘴角挂起一抹掺淡,“在那个舞会上邀我跳舞,就是你的错?想要同我相亲,也是你的错?就因为跟沫沫相处了八个月,所以从前的这一些,都可以当它没发生过么?你现在轻轻松松一句‘你的错’,便可以将这一切全都抹杀么?早知今天,你当初何苦选了我?既然选了我,怎么又能说那一切都是错?!项左,你不觉得这样太残忍了么?”

    不知不觉中,她的手早已死死攥在自己的胸口,笔挺柔软的布料,承受着一寸寸的折磨,正如她的心。

    “五年前,从我第一次在杂志上见到你,便再也没忘了你。你得过什么奖、取得了什么成绩,甚至三年前因为阑尾炎住院的事情,哪一件不是铭刻在我心里?五年,你知道五年是什么概念么?是,我是自作多情,如果你一直没有看到我,我绝对不会来打扰你的生活。可是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为什么要招惹一颗五年的痴心?你只看得到自己的心,你有没有看一眼我的心?!”

    她噙了泪,却兀自挣扎着倔强;声音,在这安静的走廊上渐行渐高,项左望了一眼病房的大门,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举目间,脸上冷暖难测。

    “对这一切,我真的只能抱歉。误会已经造成了,现在能做的只是解决问题。”

    “误会?”章念晴这一声,却是实实在在喊了出来;激动之下嘴唇已是失了血色,“真正的误会,是沫沫!她本就不该冒充我!”

    “章念晴!”冷冷的声音袭来,项左复又察看了一下病房方向的动静,“我看你还是先回家吧,律师会找你。”

    “等等!”章念晴来不及查看项左深皱的眉间,一急之下竟是扯住了他的袖口,“我不会同意离婚的!你把整个盛联都给我也不可能!项左,你想想沫沫是用什么方法同你在一起的,这种用欺骗换来的婚姻你真的不介意她骗你么?我哪里不比沫沫好,至少你也应该给我们一个接触的机会,项左,你别忘了,让你最初喜欢上的人是我!是我!”

    “够了!”项左一声沉责,忽得甩开了袖口的纤手;章念晴在这一丢之下,脚后一绊,斜斜跌在了身旁的休息座椅上。身前的男人却始终冷冷望着她,根本没有一丝要踏前一步扶住她的意思;心,比冰更冷……

    “不管你签不签字,”项左说得一字一顿,清清楚楚;“离婚是避免不了的。”

    挺拔却无情的身影,渐行渐远;章念晴顾不得额角凌乱的发丝,发了狠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可能!我绝对不会同意!”

    歇斯底里般的哭喊声,在指缝间慢慢沉缓了下来,演变成了嘶哑的呜咽;她缓缓蹲在了地上,冰冷的、寂寞的石材地面,没有一丝温度……

    直到肩膀上传来两抹热度,“念晴……”

    章念晴猛得回过头,只是下一秒钟,凄绝中闪动的仅有的一丝希冀也被生生扼杀在了不知名的失望中——扶在她的双肩的人,却是汤昊;他怔怔望着她,满目红晕的心疼。获悉沫沫被撞,连夜赶来的男人头发尚有些凌乱,只是他想不到在这巨大的震惊当中还有更令他摧心裂肺的画面……

    “你别这样,”汤昊紧绷着嘴角的僵硬,费力得吐出这么几个字;这一向温润沉稳的男人,恍然间竟有些词不达义的无奈,“你怎么……就不懂得心疼自己呢……”

    “我不要你管!”章念晴猛得推开他,踉踉跄跄奔向了走廊的尽头。身后,只留下一个男人坚毅却孤单的身影……

    董菲获悉章沫沫醒来的消息时,正在喝粥;这一激动,白粥喷了一桌面,顾不得擦急匆匆就往外走。利利索索跑到买了一桶冰淇淋又特意到南二环打包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荷叶粥。

    这两样,都是沫沫平常爱吃的,董菲心道学人家送鲜花什么的,太敷衍了;好姐妹就得来点实际的!拎着这一冷一热两样东西,一路飞奔到了医院,欢欣雀跃打开病房的门,“章总,你醒……了……”人没走进去,倒是先被这屋子里不同寻常、不合常理的神秘气氛给唬住了脚步。

    整洁宽敞的病房里,有四个人!

    章沫沫那英俊的姐夫,坐在一个厚实的单人沙发上,满目阴霾;董菲下意识就噤了声,没敢多瞧一眼。

    斜倚在窗前的,是章沫沫的姐姐;弄出这么大开门声,她竟然是听不到一般,头都没抬一下!眼睛麻木地盯在地面上,看着倒像是参禅入了境!

    然而真正最令董菲瞠目结舌的,却是剩下的两个人!

    章沫沫半坐在病床上,一口口吃着坐她身旁的男人喂过来的苹果,满面春风。而说到她身旁的这个男人……

    一个男人,怎么能长成这样?!

    董菲愣愣地盯着他的脸,白张了半晌的嘴巴怎么也闭不上!自忖也看了多年的偶像剧,抗美色能力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可是瞧着眼前这个男人,还是忍不住要为他尖叫的阵阵冲动!尤其是那一对勾魂夺魄的桃花眼,扎到人心里麻酥酥的痛痒难挡!

    此时,他也正自挑了眼角朝她望过来,看了看她手里拎着的这一冷一热两样东西,不禁漾出轻佻一笑;便这一下,董菲悬悬将手上袋子全扔到地上!无缘无故地,就觉得自己是只呆鹅,面对着这个男人,无端端就心生亲近却又自惭形秽!

    “喂!”正在门口的女孩子尴尬与不舍移开视线的空当,忽听得床上的章沫沫毫不客气地喊了一声,“你是谁啊?盯着我男朋友看干嘛?你想干什么?”

    董菲被问成了一颗鸡蛋,浑浑噩噩间仿佛真成了觊觎别人宝物的小贼,在那男人满目乱溢的春风中低了头讷讷不成言。

    “学长!”这一声,还是章沫沫,却是哼了鼻音唧唧哝哝地朝那漂亮男人撒着娇,“你的博士还有一年就做完了,现在专门为了照顾我回国,耽误了学业怎么办?”章沫沫带些自责却又骄傲地嘟起了嘴,莹莹双目脉脉含情。

    那男人愣了一下,随即却依着她顺口说了下去;“没关系,为了你,学业算什么!”哄孩子一般的甜腻。董菲从呆滞中转醒,心道沫沫在英国留学时那‘前男友’学长不是姓娄么?来过公司两次,也不是长这模样啊!正纳罕,这目瞪口呆的表情又落入了那男人的视线,后者挑了眉梢朝她眨了眨眼睛,流光溢彩中似是正安抚着她那颗兀自迷惘的心脏,这一眼,董菲又把脸红了个透。

    “你对我真好!”章沫沫羞涩一垂头,嘴角难掩欣喜;可又忽的想到什么,急急抬眼,真正愁苦起来,“你的医学博士怎么办?学位还没拿到呢!”

    “没关系,”那男人修长的手指执着牙叉一下下戳到那净整的苹果上面,噙了笑意安慰, “我……不作医生了,对,不作了;没前途,我现在经商。”

    章沫沫花容失色,满目遗憾与抱歉,“学长……”丝丝缕缕的柔情蜜意传递出来,就连站在门口的董菲都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抬眼一瞧那男人,却是无限惬意,风流浮华却又情意绵绵的目光瞄在章沫沫的脸上,直教人牙也要酸倒。

    “学长,不管你怎么决定,我都支持你!”面带毅然地说着,章沫沫下决心一般扬了扬头,这一下不巧又望见了门口呆若木鸡状的董菲。

    “哎,我说你,怎么还在看?你不要动什么坏心思,抢别人男朋友是不道德的!你不要总看着……看着……”

    “宋家恺。”男人憋不住暧昧浅笑,缓缓将这温流抛洒了一地。

    “对,你不要总看着宋家恺了!他是我学长、是我男朋友!”

    董菲一张小脸委屈得快哭了,章念晴这才从窗口站了起来,“沫沫,董菲是你公司的员工,来看你的。”

    “员工?”章沫沫左右瞄了半晌,这才终于不情不愿般接受了这个陌生人的身份;忽然不小心发现了坐在沙发上的项左,顿时满目嫌弃,“姐,这位先生是谁啊?他没事跑我病房来干嘛?又阴着脸,活像人家欠了他多少钱……”

    ‘呯’的一声,一个茶杯被重重砸到了小桌面上,项左猛得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沉着眉没说一句话,摔开门就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舞兄章撒的鲜花!!!

    ☆、第十五章

    宋家恺直到现在都没弄明白,怎么随便在马路上撞了个人,就捞了个‘便宜女朋友’?

    原本是兴致勃勃驾着刚提到手的准备到四环外好好跑一圈的人,车子没开出一环,就遇到一颗毫无预兆的星际陨石从天而降!甭管这陨石来得多莫名其妙、让人猝不及防,也别说他那辆新受到了什么损伤,毕竟是他碰了人家,出于社会责任感也得过去瞧瞧!更何况,那人,原是项左的小姨子!

    盛联和他们航远,多少也有合作关系;再说,在这城里大大小小的场合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谁料到刚进一屋,一声婉转的‘学长’出口,那病人竟是痴痴盯在他的脸上!这世界上,被车祸撞到失忆忘了男朋友的听说过,竟然还有乱认男朋友的?就在他左右疑惑着摸不着头脑的工夫,忽得望见项左脸上像是活吞了整个鸡蛋一样的难受表情、再瞧瞧病床上被撞成那个惨样却依旧美得不像话的一张小脸,条件反射早于理智便就作出了‘勇当重任’的决定!

    这个决定,无疑是睿智的!且不说瞧着项左那哥们儿脸上寒霜都能把热水冻成巨冰时心里的莫大成就感,单单就这姑娘而言,也实在是个讨人喜欢的尤物!

    左一声‘学长’右一声‘想你’,那么一张楚楚可怜的小脸再配上这么一副燕语莺啼的声调,便是他都忍不住不去荡漾。也不管她信口开可说什么‘英国留学’‘医学博士’,反正她说、他就认!越听越爱听……

    想到这里,宋家恺腾的一下从办公桌后面站了起来;难怪这几天总觉得哪里像是不对劲,原来是忘了客串美人剧的乐子!急匆匆奔到了军总医院,三步并作两步走,推开了那间病房的门。

    不料,所有的飞扬心情却被一盆冷水浇在了当地——这病房里早有了一个男人坐在章沫沫的床边,挂了一副斯文儒雅的眼镜,挺大老爷们儿扯着个病人的袖子吞吞吐吐。

    就像是你兴冲冲去看一场演唱会,却发现自己那座儿被个混蛋给先占了,宋家恺这一下就皱了眉。

    娄克宇心里实在焦急,顾不得门口站了人,犹自不肯罢休。

    “沫沫,你帮我跟你姐夫说说,你的车祸我真没责任啊。因为你这事,我马上就要升的副主任也泡汤了,你姐夫现在是把账全算我头上来了。我学医留学都十几年,你真的忍心看下去么?”

    章沫沫一张脸此时正是比苦瓜还苦,这甫一瞧见推门进来的宋家恺,倒似是遇见了救星,一声绵软娇嬾的‘学长’唤出口,胳膊颤悠悠伸了过去。

    一唤一伸间,宋家恺登时就乐了;面上虽是抑着,眉眼间早就荡出无边春/色,只晃到人眼睛都要瞎了。“怎么了沫沫,他谁啊?”话没说完,已是走近床边,把那不识相的眼镜挤到了身后。

    “我不认识!”章沫沫满脸委屈,眼睛委屈得都能滴出水来;“学长,他说什么他也是我学长、也是什么医学博士,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还有,他说那天出车祸是他推我下的马路……”

    她虽说得乱七八糟,宋家恺却是瞬间便就反应过来自己原是当了这个男人的‘替身’了!摸着下巴、沉了心思,死死打量了娄克宇两眼;只是这一幕李鬼遇李逵的戏码,真正被气到怒发冲冠的竟然是他这个‘李鬼’——哥们儿竟然被认成了这样一个呆货,实在是一种耻辱!

    娄克宇此时的焦急更是平添了一份惊慌与冤枉;“不是我推的你啊!我是正扯着你,你自己不看路一回身就冲下马路了!”

    “你没事扯我干嘛?你要是不扯我,我怎么会来不及看路就跑?!”章沫沫没等他说完,倒是先就发了飚。

    娄克宇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再望着宋家恺一脸玩味般的嘲笑,却是再也挂不住火了。沉了脸,端端正正站直了身体,“章沫沫,你就这么狠心是不是?你姐夫的所作所为,就任由他错下去是不是?”

    “我狠心?”章沫沫满目不可置信般回指了自己的鼻子,又敲了敲腿上的绷带,“我被撞得腿都折了,谁狠心啊?”

    这一句下来,却是连宋家恺都被震得一歪;好不好把他也扯上了!苍天可鉴,当时的交通意外责任真不在他;你搁谁开车遇着一个从天而降的陨石他也躲不过去。再说,若不是哥们儿反应速度一流,撞得肯定不止这样。可是时间来不及多想,这话题越纠缠越说不清楚,只得快刀斩乱麻。

    “这位先生,我女朋友不愿看见你;您请出吧。”

    宋家恺是一点没客气,赶了娄克宇就往门外走。两个男人一直出了病房,就在宋家恺正准备再次推门而入的时候,娄克宇从身后冷冷说了两句话。

    “你现在是她男朋友?”他收起脸上前一秒钟略显的惊讶冷哼了一声,“那你可得考虑清楚;这姑娘是车祸专业户,早一年就被撞成过植物人!小心后遗症!”

    门推了一半,又被放了回去;宋家恺一转身,脸上的轻佻玩味一扫而空,目光炯炯盯在对面那张浩然正气的斯文脸上,“你再说一遍?”

    娄克宇满目不屑,“我是好心提醒你,免得你将来后悔……”

    话没说完,只听‘呯’的一声,满世界都炸成了五颜六色!宋家恺一拳擂到了娄克宇的鼻梁上,‘乒乒乓乓’的眼镜落地声徒然响起,伴随着一个男人低喝的诅咒;“我替章沫沫不值,她是瞎了眼当初竟然看上你……”

    两个男人的武力比拼,最终以娄克宇扬言要将宋家恺的名字也加入到他‘保留法律权利进行追究’的名单里、骂骂咧咧离开而告以段落。宋家恺对着娄克宇捂着鼻子的背影满目鄙夷,潇洒一转身,推开了病房的门。

    进了门,却不忙抬脚;倚在墙边整了整衬衫的袖口,嘴角噙着不经意的笑,细眯了眼睛魅惑地瞄向章沫沫。不料后者非但没有崇拜感激、惊艳赞叹以至于以身相许,反倒是愣了半秒;随即便是一只手指着他、爆发出一阵毫无淑女风范的大笑。

    尴尬了半晌,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往下一瞧,宋家恺整个人差一点栽在病床上!

    那娄克宇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两人撕扯中不知道是用了多大的劲,竟然把他的西裤顺着口袋活生生给撕出一道大口子!此时这价值不菲的西裤正以一个极其‘开放’的姿态把里面的内容暴露无遗。

    风流倜傥、颠倒众生的暧昧笑容瞬间凝结在了脸上,宋家恺忙侧了个身,两只手合拢着一捂,心里跟着就骂了一句‘操蛋’;“我看,我还是改天再来看你……”说完,忙不迭就要再拉门出去。

    “哎……”病床上的人急急唤了一声,“你过来……”

    章沫沫说完,倒是按上了护士站的按钮,“麻烦借用一下针线好么?”

    “你怎么走出医院啊?”她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这么大一道口子,捂也捂不住。”跟着,又是连绵不休的一阵软笑。

    一直到不情不愿地坐在了她旁边,姑娘低着头帮他缝了起来,宋家恺都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落到了这步田地?思来想去,那猪头男这是故意下黑手啊!暗自咬牙切齿,于是又觉得乱颤在眼前的姑娘的肩膀万分不顺眼,“你别笑了行不行?还不是为了给你出气……”

    斜睨着不屑,尴尬中硬撑出几分霸气,她却笑得更欢了;“黑色的……”章沫沫一脸揶揄,挑着眼梢朝他眨了眨;宋家恺低头,底裤也露出了个边!

    这一下可是脸热了;心里虽想着,这玩艺儿又不是没被女人瞧见过,此时就该调戏她一句‘喜欢看我脱下来给你瞧个够’,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唯唯诺诺,干咳了半晌,破天荒第一次觉得自己这是被别人给调戏了!郁闷不已。直到手机响了起来总算救了他一命。清了清嗓子,这电话接得无比严肃气派。

    “宋少,你把那胡瑶佳放了鸽子了?擦,你不稀罕她早说啊,兄弟瞄这女人瞄很久了,你这不占着茅坑不拉屎么!喂,话说你把瑶瑶这样的大美人都给甩了,是不是又有新妞了?有空带出来给哥们看看啊……”

    宋家恺忙的一捂手机,侧着眼睛一瞧,贴在自己旁边的章沫沫正笑得阴阳怪气,不知怎么心下竟极度扭捏起来;心虚也不能失了气场,于是正色对着手机立起了英眉,“别胡扯!有什么事快说。”

    这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丝毫没有蒙蔽好友的双耳,随即也就爆发出一阵暧昧的大笑,“真是另结新欢了啊,怎么着,在你旁边呢?几垒了?搞定没有?”

    “哎哟!”惊天动地的鬼叫声响起,电话那边都给吓了一个激灵。宋家恺满目哀怨,捂着大腿差点从床上蹦起来,疼得呲牙咧嘴;却见章沫沫悠悠低着头,跟没事人一样哼哼了一句,“不好意思,针没拿稳……”

    宋家恺这一下可真是被扎得狠了,出自本/能就握住她那只携带着‘凶器’的手,攥了个紧。心道这姑娘怎么这么大醋劲,这要真是她男朋友还了得?!章沫沫被他这温热的大手握得心下一动,针又落了下来,执着的姑娘还有另一只手,想都没想就又捡了起来,继续朝着那大腿上使劲。

    一看这架势,宋家恺匆匆忙忙挂了电话,两只手都握了个牢;前头挨那一针还兀自痛得厉害,再扎一下哪里还吃得消?!一面暗道这姑娘下手忐狠,一面却是对着没到嘴的烤鸭堆起了笑脸,连忙解释。

    “朋友瞎逗的,都是胡扯……”

    章沫沫一脸无辜,一对晶莹的大眼睛里眨出的仍旧是至极的可爱;“你说什么呢?人家又没偷听你电话;我就是手上不利索,没把针拿稳么……来,我帮你揉揉,”说着,真的满目心疼、无限爱怜地把手搭到了他腿上,一面鼓着一张温柔的小脸呵呵吹着气;“还疼不疼?”

    宋家恺实在有些头晕,虽然心里明知道这伤害完全是蓄意的,可是见了这么楚楚生动、充满爱慕的一张脸,实在就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瞧着瞧着,就有些发愣。雄性动物都是色胚!眼前放着这么个美人无限缱绻、盈盈欲滴的惹人怜爱,哪里还顾得疼与不疼?此时便是再挨她一针也是心甘情愿!

    正自盘算着怎么等她伤好了把她弄上床,只觉腿上又是一紧,“哎哟,你掐我……”

    享受美人伺候的代价,就是一条腿险些被她弄残。当宋家恺终于拖着不大利索的腿回到家里,哀怨不已的时候,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他——要冲澡时才发现那不堪入目的西裤,愣是与他里面的黑色底裤缝到了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ykl520兄章撒的鲜花啊!

    冲月榜最后一天了,要撒花补分长评的兄弟千万表犹豫了,,,送炭要赶雪中啊!!!

    这章删删改改很多遍,慢了,所有驻守在这坑里的兄弟我跟你们说对不起!!!!!我每天深更半夜的回评时间可鉴,,,兄弟我真没偷懒,,,,,

    ☆、第十六章

    章沫沫送走了宋家恺,坐在床上捂着肚子笑得欢畅,病房的门,又被推开了;心道别是被他发现了裤子缝到一起回来找她算账,连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侧躺下来佯闭了眼睛。然而沉稳的脚步声传来,将这姑娘嘴角尚自挂住的轻畅笑意一下驱散个无形无踪;章沫沫就跟被绷紧了的棉花一样,一动不敢动。

    夜,深了。肃静的病房里,只听得到两人的呼吸,和……心跳声。

    项左停驻了片刻,默然搬了把椅子坐在了她的床前。

    他的脸上很罕见得有些疲惫,不知是不是幻觉,竟觉得下巴上隐隐有胡茬的青色。这个男人,他的工作不轻松!盛联是个大集团,便是单单需要他决策点一下头的事情,每天都数不清。精神抖擞地奋战了一整天,夜了,不休息,却是来这里做什么?他是疯了么?

    章沫沫侧着身子躺在床上,脑袋酸酸涩涩糊成了一团,可是依旧一动不敢动。心里却愈发焦急,责怪自己怎么就不能早点睡着!她睡了,他也便就回了,两相得宜。

    可人越急,偏就越睡不着;直到恨不得一脚踢上床边那把椅子的时候,骨折的腿又闹起了脾气。这痛疼来得突然,竟是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皱了眉头却仍是紧撑着不敢睁开眼,兀自咬牙的空当里,只觉腿上一热,却是覆上了一双大手。

    这一下,早就绷紧的神经完全提成了半空中的钢丝绳,全身肌肉瞬间僵硬,汗毛也竖了老高。而那对手掌,却兀自不肯抬走,缓着缓着,轻轻揉按了起来。专拣她承受不住的地方,除了骨折缠着绷带的部位,脚腕大腿全部游走个遍!章沫沫心下只是叫苦不迭,全身上下跟数百只蚂蚁在啃咬一般,直想大喝一声,‘你不如一掌劈我骨折的地方,都好过这样子凌迟法!’

    项左原是挟了一身一心的疲惫,直到此时望见章沫沫一阵青一阵红的小脸上,眼睛都紧闭成了麻花状,莫名其妙的,竟笑了。“行了,你放松一下;腿总不活动,肌肉会萎缩。”他动了动嘴角,目光复又变得坚毅,似是还想要说些什么,犹豫良久,终究没再张口。只有手上愈加细腻起来,揉揉停停,竟不知是过了多久,直到紧绷着的肌肉被捏得松弛,这才站起了身。

    章沫沫不知怎么,恍然间却生出一丝落寞,藏在被子下的手,徒然间拧成了一团。

    “沫沫……”料想中的脚步声并未如期而至,他的声音却突如其来唤在了她的耳畔。章沫沫心下一惊,无端端生出类似于感激的一份忐忑,心也被提到了嗓口。他的声音,实在是疲惫得可以;“想了你一天,真的很累;睁开眼看看我,看一眼,我就走……”

    她听不到;他便一直近近瞧着她;炙热的呼吸,一下下传递在她的脸侧,烫得人心也化了。

    “你不是失忆么?”说着,男人淳厚的声音带着戏谑一点点接近了她的耳膜,轰炸得人脑子都乱了,“可没听说车祸后遗症里还有装死充傻这一项的!我数到三,再不睁眼睛就直接亲了……一、二、三……”

    飞速行进的间隔,根本没给人反应的机会就数到了‘三’,章沫沫纵是定力再强,此时面临越来越强大的男人的气息也固执不下去了。‘簌’的一下眼睛睁得个大开,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猛听得病房的门‘呯’的一声被推到了墙上,董菲提了两袋子日杂用品慌慌张张蹿了进来。

    “章总啊,对不起我迟到了……打不到……车……”

    一切的解释都是如此苍白无力,项左一脸罕见的春意被生生掐断,愤恨得眼睛都要喷出火来;董菲被瞪得心慌,手上一堆东西三下两下掉了个干净。哭不成哭、笑不成笑,想逃跑又挪不动脚;被这男人强大的气场集中了火力一轰击,险些直接就坐到了地上。正自愁苦,忽听得章沫沫大叫一声……

    “我说你!工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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