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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上面靠贴。

    直觉支配了行动,连忙一摆手,“我没事,我路过。”说着,倒想要撒开脚丫子往后跑。

    人未及动,却被娄克宇一把又拽住了胳膊。章沫沫心下暗自叫苦,一个罗刹没送走、偏又跑出个小鬼来挡路;正是一腔怨意无处诉,又担心那讨债的再追过来找她什么霉头。

    前后挣扎间,忽听得娄克宇将之前两人未完结的话题又提了出来,“沫沫,我们需要谈谈。”

    “好,好!我会打电话给你!”

    顺口的敷衍,只想着火速逃命;章沫沫一扬胳膊,人早已滑向了五米开外。

    项左的脸,阴得彻底!再回到车上,直至整个上午结束,项左只说了一句话;听众自然是他的秘书俞念远——“刚刚说的一切,全部取消!”

    俞念远正想松一口长气,却发现自己的心脏又悬到了半空!一个优秀秘书的直觉告诉他,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在我专栏里扔了地雷的escaparate是哪位兄弟,,,,,,,,来出来握个手,,,

    那个啥,,兄弟我冲月榜,,谁愿意帮着抬一下?,,留个言打个2分,,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我感激不尽啊!!!!!!!!!!!

    感谢本文的处/女长评终结者冰启兄啊!!!别的就不多说了,,,,长评我就大爱!!!

    ☆、第八章

    没有员工的公司,其实并不如想象中那样可怕!这是章沫沫在半个月的实践中得出的结论。反正,公司也没一个像样的大客户;所有的生意来源,无非是街头的一些包子铺、面点坊,在这样的工作强度下,她和董菲两个人,足够用了!

    日子过得太平淡,反倒叫人不安;果然,在一个周四的下午,章沫沫意外地被胡伯伯一个电话叫到了他家。

    古色古香的书房,一年前,她到过这里。章沫沫走到门口的时候,不禁停住了脚步;不知为什么,她就是不想走进去。一种说不清的预感隐隐笼罩了她的心头,今天恐怕要跟前次一样,又将是一个难眠的夜……

    “印刷厂被盛联收购了。”

    随着一份股东告知函和收购条款落入她的手中,正准备坐进椅子里的章沫沫倒像是臀部挨到了仙人掌,一下蹦了老高。

    “胡伯伯,怎么会这样?!”

    “你先别急,”老人一摆手,也是满目无奈;“我从一开始,就不赞成你把你父亲的印刷厂全盘交给念晴;你姐姐虽说也是个好姑娘,可是心太软了。”

    章沫沫一听,愣住了!嘴巴干张了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良久才反应过来,急匆匆奔到老人面前,两只手无措地纠握在一起。

    “不行!胡伯伯,这样不行!我爷爷传来下的印刷厂,我爸爸一辈子为这印刷厂操碎了心;这厂子是姓章的!”

    老人缓缓摇了摇头;沉吟半晌,才叹了口气。

    “来不及了;念晴已经签字了。沫沫,作为你父亲的挚友,我个人确实不赞同这个收购;可是作为‘东印’的股东之一,我只能说,背靠着盛联这棵大树,对东印的前途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你……从这方面想吧。”

    “不行!”老人话没说完,章沫沫却是固执地站直了身子;这一声倔强,声音也高出几度。手上那两份文件,沉甸甸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一下抛到桌面上,再没多看一眼。深呼吸了几次,这才冷静了下来。

    “胡伯伯,您帮我!这个印刷厂,真的不能被盛联收购。被盛联入主,以后就算是要把这印刷厂变成面包房,我们都没有话语权了!”

    这不是没可能!依照项左这人的凌厉手段,把印刷厂改成面包房,算是轻的!

    “沫沫,我知道你不容易,从去年发生了那件祸事,你一直苦苦撑着这个厂;也算是对得起你故去的父母了!不管怎么说,项总对你们章家总还是不薄,还是从好处想吧……”

    “胡伯伯……你,你不知道……”章沫沫将脸也皱成了包子;此时一肚子黄连水,却只是宣泄不出来。项左,摆明了就是要整治她!搞垮她自己的小广告公司,也就罢了;现在又拿她家的印刷厂开刀!

    她跺了跺脚,发了狠跌坐回椅子上;左右惦量间毫无头绪,于是只好将右手食指送到嘴边啃咬起来;可是直将那手指甲都要咬烂,却仍是一筹莫展!

    胡永年望着这孩子一脸的倔强,无奈地摘下老花镜揉了揉眉心;“这一年来,我也常在后悔。当初,就不该建议你用念晴的身份去和项总相亲;就算那个时候,市政府把印刷厂那块地收了回去,厂子倒闭了,你和念晴总可以拿到一大笔补偿金!又何必……”

    老人的话,说得缓慢;目光中竟隐隐有自责的意思,章沫沫见状,愁苦中再添焦急;慌忙站起身,坐到老人身旁的沙发上,哀求中近乎带着哭腔唤了声‘胡伯伯’。

    “您千万别这么说!要不是您,我爸这一辈子辛辛苦苦经营的事业早就毁在我手里了。”

    一年前,市政府忽然下通知,说是印刷厂不符合新的市政规划区域设计,硬是要收回那块地!东印虽是老字号,可是父亲从来就是只懂印刷、不擅赚钱的人,工厂效益一直不好;本来就跟银行贷着款,地皮再被收回,公司哪里有实力再去租买一块?!就在父亲一筹莫展的时候,偏偏遭遇了车祸!

    人情冷暖、世事无常;大难临头才发现原来什么人都指望不上!刚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的章沫沫,甚至连安葬父母的程序也搞不清楚,姐姐躺在医院里每日的医药费都够人心慌!最后帮她处理这一切的人,只有胡伯伯!

    印刷厂要倒闭、念晴还在昏迷;半点办法想不出来的时候,胡伯伯提起了盛联的董事长原本有意同姐姐章念晴相亲的事情!那个独断专行、二十几年来几乎对所有女人都毫无兴趣的男人,从姐妹俩的照片里独独指定了姐姐念晴!

    章沫沫一下就抓住了这里面暗藏的信号!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一尊救苦救难的天神!

    她胆颤心惊地同项左见了面,抱着必然被揭穿的决心就这样赌一把;不料,传闻中精明得近乎苛刻的男人,并没有发现异状!他只见了她三次面,便向她求了婚!原本就揣着龌龊肮脏的心思,他的要求,她哪里敢提出异议?!

    一桩靠欺骗得来的婚姻,为她保住了父亲的事业、姐姐的优越治疗条件……可是,谁又能料得到,也正是这致命的、充满了罪恶感的婚姻,正在一点点将她和念晴推入深渊!

    想到这里,章沫沫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无论如何,不能让父亲一辈子的事业来为她自己的错误买单!

    金碧辉煌的容胜酒店大堂里,高宴瑶席、宾客兴致正酣。

    庆祝酒店成立十周年的招待酒会才至半途,门口却踱出一对盛装伉俪。男的身材高峻、挺拔英朗;女的一袭银色晚装玲珑有致、容貌无双。真真是璧人一双!

    正走着,忽听得‘叮咚’一声脆响,那女子缓了缓脚步、抬手一摸,原来是一边的耳环不小心落了下来。正待低头寻找一番,却见走在她身旁的男子已是先一步弯腰拾了起来。

    剔透精致的钻石耳坠拿在手里,他细细端详了半晌,这才抬起头又瞧了瞧正驻在他身旁的女子。相同的眉眼,甚至连神情都如出一辙;看着看着,竟是痴了。男人原本威严深沉的面庞,在这一瞬间恍然露出一丝令人不敢相信的温柔!

    章念晴被他这样瞧着,心脏又不争气地突突跳了起来。待要伸手将那耳环取回来,项左却是迟迟不肯放手。他细细望着她的脸良久,这才转到她的身侧;抬手间,乌黑青丝拢过耳后,倒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为她亲自又戴了上去!

    女人早已羞红了双颊,胸中方才乱成一团乱麻的鼓点,现在俨然变成了万马奔腾!

    他的手,修长、硬朗,此时却端得是温柔、细腻得无与伦比,满溢了无法言表的爱意;倒似这套动作,曾经在他心里预习过千百遍一样,渗入骨血中的……熟练……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直到不远处传来一声热情的召唤,这才打破了这无比温馨、令人钦羡的画面。

    “左爷!”酒店老总容九连从大厅里追了出来,这一句喊得响亮;只是下一句,随着人走到跟前,声音也就瞬间压低了下来。“哎哟,这是左爷嘛?您在我这酒店门口上演硬汉柔情么?我这指定登明天报纸头条啊!”

    容九连嘻嘻哈哈地扭着头左瞧右瞅,表情夸张得不象话;只是这一句调侃,瞬间将项左脸上的温柔驱散个干干净净;像是从梦境中忽然惊醒,再一回眸,又恢复到了万年不变的严谨冷清。

    “闲得没事干了么你?!我们先走了。”项左皱了眉,微有不悦;不知是对这玩笑的反感、抑或是对自己不合常理的举动的自厌。

    容九连却赶着追上前,陪送二人朝车子走去;一路上秉承着八卦的本性,连章念晴也没放过。“嫂子,谢谢您今晚上赏脸啊!哎,对了,左爷,上礼拜五,咱们在酒吧里遇着那位,是嫂子的妹妹吧?长得真是一模一样!嫂子,您什么时候有空,给兄弟我介绍介绍?将来我给您当妹夫……”

    无心的一句热络,却挑起了另外二人心中的滔天巨浪!

    项左满目冰冻直直打量了一眼容九连,只一眼,刚刚还意兴盎然的朋友便尴尬地闭了嘴;脸上的笑容比死更难看。

    而这个工夫,章念晴却是心如刀绞一般痛了个通透;她强撑着脸上的僵硬,忍耐间呼吸都成了奢侈,连忙钻进了车里。再不敢瞧向外面一眼,泪意,就这样盈出了眼眶。

    上个礼拜五……

    怪不得周六那天,项左破天荒第一次同她闲谈了近一个小时!问她的童年、问她的家庭……这突如其来的关怀与热情,让她兴奋了整整七天!想着他终于又忆起了从前对她的感觉、想着他终于意识到了她的存在……

    眼角的泪,控制不住一般,一串串滴落在那银色的礼服上;脑海,却是一片空白。

    她不愿想、不愿深究!她宁可,什么都不曾听到!

    “我还有事,今晚不回家。”

    车门外,传来项左醇厚的男声;随着司机缓缓开启的车子,章念晴抱了双膝,再没有将头抬起来……

    一直被送到楼下,踏在青青草坪上,章念晴却迟迟不想上楼。哪里,都是冰冷与孤寂;在哪里,不是一样……

    章沫沫走出胡伯伯家的步履十分匆忙,来不及上车,便拔了章念晴的电话;空响了很久,那头才传来熟悉的一声‘喂’。

    “姐,你把东印卖给盛联了?你怎么能做这个决定?!你不知道么……姐夫……他……他这个收购绝对有目的!”

    一连串噼呖啪啦的毫不停歇,章沫沫持着手机急得在车子旁边绕起了圈圈。

    “沫沫!”章念晴垂了头,刚刚哭红的眼睛微微有些涨痛;“项左,他第一次,郑重地跟我谈事情;想收购东印,我……真的,没办法拒绝他……”

    美男计!章沫沫咬牙切齿,一脚踢上小路边的花坛;坚硬的水泥台子威力实在不小,没一秒,她便抱着脚坐在了地上,‘嘶嘶哈哈’呼着气。

    “姐!他安的什么心,你真的没看出来么?!”

    章念晴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来望着楼上;黑漆漆的一片,那是自己的家!一个人的家!

    “我什么都不想看到……”她挽了长裙,无力地瘫坐在花园的长椅上,此时就连举着电话都很累、很累;“有时候,我真想就不要醒来好了,不醒来,就让一切都停留在得知他要同我相亲的那一天;或者,就在与他共舞的那个晚上……该有多好……”

    颓废的叹息,将生命的意义压缩成了一抹空气;只是温吞无力的一句,却如深水的炸弹,一下将坐在花坛上的章沫沫轰了起来;她一瘸一拐扶上自己的车子,急切之下手都是握成了拳。

    “姐,你别这样!你说的是什么话?!”

    电话那头,久久没有声音。莫名的沉默,让人心慌。

    “姐?姐!”章沫沫不管不顾高呼了几句,直听到电话那头还有喘气的声音,这下抚着胸口放下一颗心;“我不是怪你,我真没这个意思。我……”

    她紧紧咬住嘴唇,接下来的话竟是那样艰难!可是当那微弱而缺乏生气的呼吸声一下下传到耳朵里,章沫沫还是狠狠将眼睛一闭,紧咬着牙关嘣出这么几个字。

    “没关系!东印,给他就给他了!我们,不要了!”

    说着说着,嘴角却是撇了下来;眼睛忍不住就犯酸,深深吸了一鼻子气,这才把里面的液体稳住。

    章念晴举着电话,缓缓闭上了眼睛;她听得到沫沫的哭声;也知道这个印刷厂对沫沫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是她觉得自己能为死去的父母所做的唯一的一件事……

    可是即便知道,又怎么样呢?她想体谅妹妹的苦,那么她的苦又有谁来体谅?!她只想爱一个男人,有了他、即使失去全世界都不可惜!

    “姐,”章沫沫抬手抹了抹鼻子,“你跟姐夫,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要不然……我……去跟他承认错误好不好?都是我一个人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不要!”与前一秒钟的有气无力相比,这一句简直如同平地起雷;章念晴一下站直了身体,莫名的激动之下,握着电话的手都在抖;“你别找他!我求你,不要再见他!”

    章沫沫被她姐姐这突然汇集起的精力震得一惊,正自发愣,只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揪人心肺的一句……

    “婚姻里,三个人,太挤了!沫沫,我和他的事,请你……别再管了……”

    作者有话要说:姓左的,你等着……

    感谢feidian-1314 补的分啊!!!兄弟冲榜,,你章补,,实乃天降甘霖也!!!!

    ☆、第九章

    董菲一大早,哼哼着小调走进办公室;包包没来得及放好,忽听得总经理室传来‘啊……啊……’的两声尖叫。

    小姑娘反应速度一流,跑到洗手间拎了扫把就冲了进去。

    “章总,怎么了?怎么了?有蟑螂嘛?在哪里?”

    左右巡视了一圈,整洁的办公室里除了章总经理一头蓬乱长发像个女鬼之外根本没有一丝不和谐因素。

    章沫沫却兀自不肯将头发里的手拿下来,扯着那柔滑青丝又是一顿胡乱挠扯。摇头晃脑间,老板椅都要被她坐翻!

    “啊……”

    尖锐的叫声再次传来,吓得董菲生生退了两步!女老板却浑然不觉,伴随着这忽高忽低的呐喊,整个人往桌子上一趴,装咸鱼。

    “章总,你怎么了了?”

    董菲小心翼翼,戳了戳‘咸鱼’的胳膊,章沫沫这才可怜巴巴抬起了脸;红着两只哀怨的大眼睛,嘴角都垮了。

    董菲从没见过她这副衰相,虽是心里大唱忐忑,还是不自觉地想着要怎么安慰一下。刚想开言,只听得办公桌下面‘咚咚咚’传来一阵乱七八糟的响声,章沫沫耍赖任性一般、两只脚蹬来蹬去得踹个不停!

    “我受不了了!我公司垮了!我印刷厂也被吞掉了!我姐姐也变心了!我……”

    声音,停在了恶狠狠的牙缝里;章沫沫‘呯’一下捶上桌面,忽然,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刀,眼露凶光,“我……要剁了他!”

    要剁项左,这事儿不好办!

    但是,可以扎他车胎!

    章沫沫和董菲两个女孩子,鬼鬼祟祟摸到盛联广场地下车库;诺大的空间,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章总!”前方传来一声低沉的怒吼,“我拜托你把墨镜摘下来好嘛!”

    “哦哦。”作贼的心虚,可也不能瞎着眼走路,章沫沫磨磨蹭蹭把太阳眼镜塞到了兜里,“董菲,不会被人逮住吧?”

    猫着腰走在前边的女壮士一拂手,把死捏在自己裙角的章沫沫拍得老远,心生鄙夷。“少废话,喏,那不是xx808么?你上,我把风。”

    正说着,忽听得不远处一辆汽车驶了过来;章沫沫一下没攥住,刀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这一下她倒是跑得比兔子还快,火烧火燎就钻到了旁边汽车的屁股后面。抚着胸脯探出半边脸,“怎么了?谁来了?”

    董菲满目失望,紧咬着腮帮子从地上捡了刀子起来,递到车尾处;“你别墨迹了啊!扎车胎,又不是让你杀人!”

    “不行啊!”蹲着在地上的人愁眉苦脸地捂着肚子,又退了几步;“我没力气;我早上没吃饭……”说着,灵机一动,眼珠一转间却是嬉皮笑脸地又往前挪了回来,“董菲,好董菲,你帮我扎,我把风。”

    女下属一脸震惊无比,章沫沫无法,瞄了瞄身前的黑色宾利、又瞧了瞧董菲手上的刀,厚着脸皮嘟囔了一句,“反正,这主意本来就是你出的……”

    “什么?!”突如其来的怒吼之下,章沫沫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揉了半天抬起头,正对上董菲一张狰狞的脸。

    “章沫沫,你给我起来!快点动手,不然我走了!你再受谁欺负,也别到我跟前来哭!”

    章沫沫蹲在地上低着头画圈圈;心道 ‘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你当这违法乱纪的活儿是谁都能干的嘛?这也是要讲天分的好嘛!’,可是耳边当真传来董菲朝外走的脚步,心里一急,再顾不得其它;人跟着就又蹦了起来。扯住同伙的袖子,撇着嘴苦哈哈把刀接了过去。

    “你别走,我干!还不行么……那你在旁边看着我,你别走……”

    “行了!我不走!”说着,董菲一把将章沫沫推到了宾利车轮子前面,“你麻利点,我站这挡着你。要是来人,我就假装在打电话,别人就不怀疑了。反正我自言自语,说什么你别管我。”

    “哦哦。”

    颤颤巍巍的刀子试着换了若干个不同角度,终于找到一块皮儿薄的地方杵上去;一旦进了个尖,章沫沫全身紧绷着的血管都要根根爆裂。倒似这一刀是扎自个儿身上了,竖了头发大脑一片空白。

    心里想着快点把这活儿干完,她也就脱离了苦海,可那轮胎不知道是不是质量太好了,任她使出吃奶的劲也扎不进去。穿了高跟鞋,脚底下受力面积还小,把屁股都撅起来,牛一样吭哧吭哧,硬是放不出来气。

    章沫沫此时,肚子上顶着刀柄,脸也被憋得紫红,心里更加是真是懊悔万分;本以为报仇是多让人惬意的事,正如项左对她所做的那股乐此不疲的劲儿,可谁知道换自个儿身上,唯一的感觉就是受罪!

    想到这里,什么被欺负、被暗算也都忘了,以牙还牙的心思也淡了;心道算了,顺便还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反正戳破一个轮胎,他也不会心疼!

    可是此时才想到要收手,哪里还由得她!费了半天劲要把刀子拽出来,直到身上一片热腾腾的冒汗,那进了一小截的刀尖,竟然纹丝不动。这一下可真是上吊吊在了半空中,进退不是。

    对着那不听话的刀子,章沫沫眼圈都憋得通红;立场不坚定的人最是经不起挫折,没骨气地一咬牙,心道既然拔不出来,那就还是继续扎吧!跟着又往里边使劲,忽得,听到耳边响起轻微的一声‘呲’,这一下简直有如天籁,欢欣鼓舞地又卯足了劲往里拱。

    全神贯注间,身后惊雷一般响起董菲的一声‘你想干嘛’;章沫沫被吓得一个激灵,脚下高跟鞋没踩稳,一个跟头就跪在了地上。谁知这凝聚了未知名内力的一个冲劲,硬是把那刀子完全插了进去!眼前,只听‘呲呲呲’的出气声连绵不绝耳,章沫沫顾不得膝盖上面火辣辣的一片疼,直接就蹦了起来。

    所有的努力都没白费、所有的危险也没白冒;听着那轮胎被扎到漏气的美妙声响,这时才理解了所谓复仇带来快乐的真谛!

    人世间最极致的快乐当然要与人分享,章沫沫咧着嘴一回身,立即就投入了一具火热的怀抱;挂上那人的脖子,兴奋得边跳边叫,“董菲,成功了!成功了!”

    不料这‘董菲’根本不识情趣,非但不与她共享快乐,甚至一下推开了她,整个人弯下腰直朝她膝盖奔去。

    “胡闹!”怒气冲冲的一句低沉声音传来,章沫沫一下愣在了当地。

    项左皱着眉头看着她被擦红了的膝盖;“你到底在干什么?!”

    远处,董菲早被两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架着朝出口走去,张牙舞爪高呼‘章总救命’;只是此时,章沫沫哪里有本事救她的命?她自己的小命,谁来救救?

    呆立了半晌,章沫沫这才想到一招脚底抹油;厚着脸皮挥了挥手,就要转身,“姐夫,好巧;我还有事,再见啊……”

    项左叹了口气,一抹深重的无奈爬上眉梢,一把扯住正想逃之夭夭的章沫沫。

    “做错了事,怎么就学不会道歉呢……”

    他真是要被她逼疯了!受了那样的欺骗、被人当猴耍还能厚着脸皮想要原谅别人的傻瓜,这世界上还有第二个么?可是原谅,至少也需要一个理由,不是么?

    最让人头疼的,这做了亏心事的女人像是根本不需要别人的原谅,宁肯变成一无所有、也仍是满目倔强!

    “车库有监控、刀上有指纹。”

    项左板了脸,平静得说了这么一句;只是他的手却攥她攥得更紧,混杂着愁与恨的大力,章沫沫眼泪都生生被逼了出来。

    “你放手啊!就是我干的!怎么样了?你破坏我公司、抢我印刷厂、还让我姐受委屈,你自己干的比我过分一百倍!”

    真是倔强、倔强得无可救药!项左转了头,气极之下竟然笑了。

    “那两个保安,现在正把你那朋友往派出所送呢……”说着,倒是抛下沫沫,一个人往车库外面走去。

    章沫沫一听,傻了!她是不怕他任何形式的轰炸,炸死了也不怕!可是董菲……想到这里,换成她忙不迭追了上去。

    “不关她的事啊!你别把她送派出所,她才大学刚毕业,你别走啊……听我说啊……哎,项左!你不许走!”

    脚步匆匆的男人,甫一听到‘项左’两个字,竟是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步子也慢了下来;不叫‘姐夫’了,嘴角勾起一抹难掩的笑意,人竟然就怔住了。他这一怔,给了章沫沫机会,拖着他胳膊就死死扯住。

    “求求你,你别把她送派出所啊,你送我啊,真不关董菲的事……”

    男人缓缓回过头,眼里竟然也闪动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不送,也可以……你帮我办件事。”

    “啊?什……什么事?”

    项左低了头,在没人能看到的角度,脸上的笑意愈加舒畅起来;“我在湖庭买了栋房子,你来帮我设计装修。每个角落,都要用心,我要看得到你的心……这是钥匙和地址,周六,下午四点,先看房。”

    望着手里被塞进来的两样东西和男人越行越远的潇洒背景,章沫沫这才大喊着补充了一句,“那你快打电话把那保安叫回来啊……”

    湖庭,正坐落在极富胜名的雁子湖畔,远眺有青山、近观有绿水,空气和环境实在是这座钢筋水泥城市中的世外桃源。周六的下午,项左的车停在这片别墅区其中一橦别墅的门口,修长的手指状似悠闲地一下下轻扣在方向盘的边缘,眼睛却始终望着通往别墅区的路口。向来沉稳的男人不禁有些焦躁,第无数次又看了一下腕表,四点二十五分;一颗原本雀跃的心,不禁慢慢沉了下来。

    这时,已经白听了半个多小时的交通频道传来一则新闻,“在通往湖庭的通程大道上发生一起车祸,一辆银色与一辆超载的大型货车相撞,一死两伤……”

    项左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带着不可思议的慌乱紧紧盯住那声音的来源,直愣了有一分钟,这才重新抓回了理智。开启发动机的钥匙,插了几次插不进去,最后‘咚’的一声,颤抖的手死砸在了控制面板上,这才顺利将那车子发动了起来,箭一般飞冲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送花兄的章补啊,,,,,,,,jj大抽的时候能收到章补,,,你是有多不容易啊兄弟!泪奔

    ☆、第十章

    章沫沫开着车,在市区漫无目的转悠了一个下午。

    转转绕绕不知行过多少个大街小巷,最后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的时候,一个刹车驻在了并不繁华的路边。

    她这是干什么呢?不就是爽个约么?弄得跟命不久矣、临死之前能不能再见一面那么纠结悱恻,有必要么?而且……

    “你根本就不应该去啊!”

    蓦的一声自言自语化的大喊,章沫沫彻底泄了气,一个前扑趴到了方向盘上;这一下扑得猛了,只听得汽车喇叭‘吡——’的一声长叫起来,把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偏僻的小街,路边只有几个站不稳的孩子在玩耍,这一声喧哗下两个不经吓的立即哇哇哭倒在了妈妈怀里,引来责备的目光四道!

    章沫沫摸了摸鼻子,涨紫了脸又启动了汽车,趁着那俩孩儿他妈没发飚之前连忙逃之夭夭。

    不能去啊!两天来,项左那句‘做错了事,怎么就不知道道歉’的话,一直在她的耳边回响。她又不傻,怎么听不出他这话里宽容与救赎的意味?只是要她承认错误,容易!可是她姐姐要想继续留在项左身边,难了!

    想到这里,心里倒似被油煎一般难熬,耳边又响起念晴在电话里头那近乎断了生机的颓废;这一恍忽,头顶上的红灯又没瞧见,回过神来的时候,车子两个前轮早已轧上了停车线!章沫沫一身冷汗,左右瞄着有没有监控摄像,这时,忽听得左侧隐约传来一声熟悉的‘沫沫’。

    降下车窗,并排的车行道上一辆汽车里,笑得灿烂的男人正自朝她挥着手;“汤昊哥?”

    周末的晚餐时分,正是餐饮生意红火的时候。街头不起眼的一家沸腾鱼火锅店里人声鼎沸,章沫沫坐在桌前嘶嘶哈哈夹着鱼,感慨万千。

    “汤昊哥,你真行啊!我和我姐,我爸爸都认错过,就是你每次都能认出谁是谁!”

    坐在桌对面的男子一笑,便如阳光遍洒到了整间餐厅,看得人说不出的心情愉悦。他的眉生得浓,却又带了丝坦荡的温柔,薄唇挺鼻,无端端就给人一种清爽坚毅的感觉。只是那张如墨的眉眼间,恍然竟现出了一丝落寞。

    此时,汤昊倒是真想说一句‘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纵是生着同样的脸却又怎么能辨不出来?’只是话到嘴边,临出口,却换成了“看着你们俩长大的,怎么可能弄混。”

    “切……”章沫沫斜了眼睛满脸不以为然,“你有多老啊?不就比我们大三岁么!小时候就总爱数落人,现在还把我们当小孩子么?”

    看到她嘴角沾着红汤还故作正经地假意嗔怪,汤昊含了笑抽出一张餐巾纸递了过去;“擦嘴吧,你说你自己哪点像大人了?尽干那些幼稚的事,又不考虑后果……”

    他说着,语气也渐渐沉暗了下来;带了纵容的目光里是不是还有些责怪的意味,此时却是有些别扭地移了开去。

    章沫沫却只顾着埋头挑鱼刺,“汤昊哥,说真的,其实你是暗恋我很多年了吧?”

    汤昊刚拿到手里的一对筷子就这样‘啪’的一声又落回了桌面,带些狼狈地抬起头,哭笑不得。

    不害臊的女孩子咧嘴一笑,洋洋得意;“说中你心事了吧?我记得小时候,我和姐一犯点儿什么错误,我爸妈肯定是批评我;只有你啊,护着我、说我姐不懂事。”

    “那次,我和我姐半夜溜出去看流星,回来碰着两个小流氓被你打跑了那次,真是吓死我了!不是说那俩流氓啊,是说你!我从没见你发那么大火,噼呖啪啦就把我姐骂了个狗血淋头,第一次有人不骂我乱出馊主意啊,那次我才知道挨骂跟围观别人挨骂的感觉真是天壤之别……喂,汤昊哥!”

    对面的男人满目温柔却显然走了神,章沫沫隔了桌子拍了拍他手背,“你还不承认嘛?你就认了吧,其实你很小的时候就暗恋我了对吧?”

    汤昊被这赶鸭子上架的亲热方式逼得实在无奈,只好纵容地点了点头,“是,喜欢你,很久了。要不,你给我当小老婆算了。”

    凭着旧交情连撒娇带耍赖,让一个温柔伟岸的男人‘坦承面对自己的真感情’,这样的画面实在温馨得犹如重温这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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