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洁云嘴巴咧开:“你怎么知道?竟然一猜就中了。”杨正却只是笑。
许悠嗤一声,还用想吗?“高中是爱情的温床呀。”
“哎,我弟弟是不是也有什么苗头了?这几天有点魂不守舍的。”陈洁云转了话题,问道。
许悠心虚,搪塞说:“我没看出来。你这么一问,我得留神了。”
心里赶紧把那几句诗歌挤出脑袋,专心吃饭。一顿饭兴高采烈的吃完,陈洁云和杨正说还要去看电影,许悠便识相的提出自己回去。陈彻不知道从哪里出来,喊了一声姐。“正好,送你们老师回去。”陈洁云很老大的手一挥,转身又呈小鸟依人状,和杨正买票去了。许悠心里一咯噔,眼看陈彻穿着t恤牛仔,又像是无意中出来的。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她建议到江边走走。两人沿着江滨的广场一路往下。n市树木繁盛,一年四季绿树常青。江边种了很多玉兰花,这会正是花开的季节,已经凉下来的空气里,白花的香气从宽大的叶子间隙里氤氲着散开,让人沉醉。夏季的晚上灯光点点,在这湿润的空气里带了缥缈的雾气,美得如同海市蜃楼。陈彻放慢步子,跟着她缓缓前行。
“今晚怎么不来吃饭?”她得找点话题。
“我们班有球赛。我是中锋。”他的声音有点得意,“我们班赢了十几分呢。”
“真的?”她转头看他,“那我以后得去看看。”
陈彻开心地笑。年轻英俊的轮廓,长大以后不知多迷人?
“应该的。”他说。“我们班人都希望你来。尤其是男生。”尤其是我。
“尤其是你?”她读心术一般把话说出来,戏谑着看他。
男孩没料到她的直白,顿了顿,幸好是夜晚,掩饰了他的脸红和热切。
“那诗句不错,我很喜欢。”她忽然转了话题,看向对岸。“但是陈彻,你知道我欣赏什么样的男人吗?”
“我喜欢平和,稳重,独立而且优秀的,从情感和经济上,都能让我觉得安全的男人。”
“你慢慢考察,看我有没有。”陈彻鼓足勇气,抓住她的手臂。他的手心很热。“给我机会向你证明,好吗?”
许悠的脸在折射过来的灯光下闪着微光。“我知道,但你也知道你还很年轻。请你在具备了我需要的条件之后,再来考虑这个问题。我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也希望被人爱,但是我们这样是不对的。你现在甚至还没成年。。。”
“还有两个月。”他急急的澄清,手移下去握住她的,汗湿,她甚至能感觉上面急速流动的血液。
“我们之间隔了7年。被你这么优秀的男孩子喜欢,我高兴的惶恐,但是如果相爱,请你真正独立了,再来讨论这个问题。”她抽出自己的手,注视着他的眼睛,竭力的沉静无波。
陈彻却执拗的又抓回她的手,紧紧握住:“隔了7年又不是我们的错。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喜欢我吗?”
她不置可否。“但我要送你一句话:我只要平起平坐的爱情。”您 下 载 的 文 件由 ww7t xtm (爱去)免 费 提 供!更多 好 看小 说 哦!
“我明白了。”他脸上有着幼稚的执拗,“我会努力的。你等着我。”
许悠终于放下一颗心。“从明天起,你还是学生,我还是老师,no more, no less,直到我们真正可以平起平坐,知道了吗?”
陈彻点头,转眼却说,“那今晚还可以讨论这个问题吧?”
“你还要说什么?”许悠有点好笑,果然还是小破孩,分分计较。
“我想说。。。”小破孩忽然长臂一用力,她撞进了他怀里。下一秒钟,他的嘴唇印上了她的面颊。少年的身上还有香皂的清香,和着身体的热度直逼过来。她慌乱的跳起来要推开他,却被反作用力搂得更紧。然后嘴唇被狠狠撞上。。。他得寸进尺。
许悠使出全身的力气狠狠一推,陈彻被推出两步开外。他脸上的沉醉还没散去,微喘着看她,明明是狼狈,却在夜色里有着鲜艳的性感。
“如果还有下一次,从此之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我最讨厌死缠烂打。别跟过来!我自己走!”她恼羞成怒地说完,转身小跑离开,步子都是乱的。心一直扑通乱跳,清淡如竹叶的少年气味还在脸上,让人没来由的慌乱。走出好远才敢回头,少年果然没跟上来,幸好。她用手背,用袖子使劲搓着自己的嘴唇,一副恨不得把皮都要换了的架势。
回到住处,喝了一大杯冰水才镇定下来。许悠自认以一种比较委婉的方式回绝了陈彻。至少在高中时期,他不可以有什么骚动。至于等他毕业之后。。。谁还在意?她也该结婚了吧?一旦他上了大学,鲜花满地,还会把她当回事?以他这么好的条件,什么样的女孩子又能够拒绝?
从那以后,她借口忙,去陈家的次数就少了很多。陈洁云忙着恋爱,自然见色忘友,不再那么频繁邀她。陈彻退回了当初的淡漠,有时甚至走路遇上都会避开她。在学习上,却比以前卖命多了。大家各司其职,各当其位。 这缓兵之计,看来效果不错。身边的同事自从看到她穿了那旗袍之后,惊觉身边有个宝贵的可用资源,开始热心地帮她介绍男朋友。许悠照单全收,一个月相了三回亲。
相亲的男人几乎都在以“国”字开头的单位上班,工作稳定,收入不薄,房子在手。。。介绍人说得天花乱坠,她也免不了有点动心。第一个相亲的男人在吃饭的时候表现文质彬彬,但饭后去看电影的时候,却用膝盖不断找机会磨着她的大腿。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没看完就借口不舒服回了家,连电话都没留下。
第二个不停向她吹嘘他家里某三姑某六婆在某单位身居要职,一再表示一旦结婚,他会马上帮她弄到n市户口,调到最好的学校,以最优惠的价格买到最划算的集资房。。。她终于又找借口逃了出来,胃里和吃了一回苍蝇一样翻腾。
第三个看上去倒还顺眼,风趣幽默,两人愉快的吃了一顿饭,出来的时候,斜地里冲出一个年轻女人,到那人面前径直问:“这就是你所谓的同事?什么时候进你单位的?我怎么昨天都还没见过?”
那人眼光闪烁的说:“普通朋友而已。。。”
“普通朋友?普通朋友单独来这种情侣爱来的地方吃饭?还坐我们常坐的位置?给我介绍一下,这是谁?”女人的语气咄咄逼人,俨然一个来抓小三的正室。
“。。。。”男人瞠目。张张嘴,额头开始发亮沁汗。他想了一下,指着许悠向女人介绍说:“这是小李。”
介绍人在谈到这些男人的时候只以“人不错”来笼统概括,实际上他们都没提到最重要的人品。
许悠只觉得累。之后对相亲不再抱希望。之前的恋情让她已经很疲惫。什么恋爱,实在是谈烦了。她决定不再在感情方面做什么努力,专心工作,等到自己心情平静再说。于是又恢复了健康的生活节奏,上课,健身,偶尔出去和同事聚聚。陈彻的告白像春梦一样了无痕迹。但偶尔午夜梦回,她第一想到的,却是那竹叶一般的气味和那柔软滚烫的嘴唇。。。每次都被压下去了。再饥渴,也不能觊觎自己的学生。
心里并不是不失落。但他还那么年轻,或许喜欢的是她这类女性,那又能怎样?同类型的女人多得是。这个世界上每9个人里,就有一个适合自己的的,她不过是他这辈子众多不靠谱的某一个九分之一罢了。
期末考试再次很快到来。学生们被打乱分进不同的考场。许悠有一次正好是在陈彻的那一个考场监考。他提前10分钟交了卷。她眼角余光跟着他返回座位收拾拿文具,出门。等他出去了,她拿了他的卷子来看。卷面干净整洁,答题条理分明,肯定不会是太低的分数。窗外人影一闪,他居然又折回来,在走廊上静静看着她。她佯作不知,认真盯着卷子看,耳朵却慢慢发起热来。
之后就再也没有别的来往。暑假过后开学,陈彻期考是年级第一,分班的时候进了理科重点班。许悠带的是两个普通理科班,和他的班级同一层楼,但隔着好几间教室。她松了一口气。他们的交集,应当到此为止了。她心里忽然又有点惆怅。
开学之后不久就是教师节。学生们送了很多礼物过来。不知道是谁,在她桌上放了三朵鲜红欲滴的玫瑰,没有只言片语。同事们纷纷猜测着打趣,她心里却隐隐有了答案。
第8章 第八章
时间一路快进。毛头小子们渐渐成了沉默努力的青年,羞涩姑娘们为了前途眼里也多了一份严肃。许悠带着新的班级一路跌撞着前进,她是新手,教材也是新的,自己一边熟悉一边带学生学,花掉很多时间。两年平静无澜。暗恋的男孩的热情如同风行过水,了无痕迹。
心下了然偶尔在网上出现,聊聊最近的情况,有时也会抱怨作业太多。她曾在网上旁敲侧击的问他的姓名,但没成功。他只说会在合适的时候让她知道。
高三开学不久,为了适当缓解一下学生们的压力,学校组织了一场篮球赛。学生们把它当成一场告别赛,拖了许悠去看。
她几乎毫不费力就看到了陈彻。他穿着一身黑白拼色的球衣,身手敏捷沉稳,过人上篮干脆利落,球像有灵性一样跟着他同进共退。从她面前闪过的时候,她看到汗水从他额头流下来,挂在眉毛上,在夕阳下闪着金光。旁边女生叫着他的名字大喊加油。这样英俊洒脱的少年,怎么不令人动心?。。。她怎么可以动心?比赛结束的时候,女生们热情的给陈彻递水和纸巾,她一声不响的默默离开。
终归和他们隔了一代。她是师长。
炎热的夏季卷着高考的气息扑面而来。学校在考前特地放了学生三天假,让他们吃好睡好调整状态。许悠也松了一口气。考试的前一天,她想着给陈彻发条短信,犹豫半天,最终把那“加油”二字删了。这么久没有联系,他还记得那时的冲动?自己也不再是他老师,就不要自作多情了。夕阳微斜的时候,她漫无目的的在校园的林荫道上闲逛,呼吸着高大的树木发出来的清香。背后有人低声的说笑着过来,走到她身后一个声音笑嘻嘻的喊了一声“老师”。她吓了一跳,转过头一看,是吴嘉岳和陈彻。
“明天就考试了,之后呢,你们很快就要从小朋友跨入叔叔的行列了哦。”她没话找话。
“是啊,阿姨!”吴嘉岳嬉皮笑脸。
“加油。”许悠看着吴嘉岳,然后装作不经意的转到陈彻脸上。
“会的。”陈彻声音低沉却坚定,像是一个承诺。
高考过后就是没完没了的聚餐。之前的生活如同苦行僧,调子压抑,颜色黑白,之后呢,如同洗牌一般,一旦成绩出来,阶级重新划分,成王败寇。唯有这个时间,暂时把那恼人的煎熬抛诸脑后,尽意狂欢。许悠参加了自己那两个班的聚餐,之后就没有再去参加这些活动。她更喜欢把时间花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运动,上网,偶尔和朋友小聚。这天晚上,她正在电脑上看电影,心下了然忽然给她发了一个窗口抖动。
“高考感觉如何?”她问。
“应该能达到自己的期望。你在干嘛?”
“看电影。文艺片。”许悠简短的回过去,继续看。
“文艺女青年,喜欢动画片吗?”心下了然问。
“喜欢。有啥好的分享吗?不过网速不快,传过来怕要等很久。”
“是要分享,不过是去电影院。愿意吗?”那边很快弹出来这样一句话。
“和你??”许悠被他的直白吓了一跳。
“明晚《冰河世纪》,新华影院,晚上8点开始。一起去?”
许悠开心的答应。她对动画片有着异常的热爱,或许她是那种成长阶段特别长的人?第二天晚上,她来到影院门口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经等在那里,黑t恤,黑牛仔,看到她,一抹心照不宣的笑意从眼镜后面的眼睛闪一闪而过。他举起右手一摇:“嗨,阿姨!”
“吴嘉岳?怎么?--难道是你?”她吃惊的都有点结巴了。
“怎么不是我?哪里不像我了?”他看看自己身上,“我现在已经不是高中生了,约个人出来看看电影都不行?”
许悠还是不能置信:“你就是那个‘心下了然’?”
“什么?谁?什么然?”他一头雾水。“你说什么?”
一个人在许悠肩上一拍:“嘿,老师。”她又吓了一跳,这回却是陆华樱。小姑娘换下了校服,穿着一身水绿的花苞连衣裙,俏生生站在那里,笑意盈盈:“和男朋友来看电影?”
吴嘉岳也看好戏一般盯着她。许悠恨不得地上有缝钻进去:“是啊,约了一个人。。。”之前一心急切的想知道来人是谁,现在只盼他千万不要出现。
好在吴嘉岳和陆华樱并未存心为难她,忙着互相取笑对方去了。
“娘子,你今天改扮小青了?”
“我就爱,怎么样?你干嘛把自己弄成这样,黑社会似地。”
“我以为你说我像赵文卓版的法海。”
“去死。”
两人一路打闹着去买零食,看样子不是第一次一起看电影了。许悠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羡慕。要是自己也是这样。。。该是多好?
身边忽然飘出熟悉的香皂味。“陈彻,真的是你。”许悠一声叹息,直觉果然没错。
他破天荒穿了一件浅色的小格子衬衫,下面是灰色牛仔裤,显得比实际年龄要沉稳成熟。两年没有真实的面对面,这回忽然发觉他的轮廓较高一时更为分明。他又长高了,眉清目朗,五官清明,身体修长匀称。他的眼睛反射着街上的灯光,细碎的闪亮。两个人对面站着,又是沉默。许悠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用五十万伏的高压电激一下,怎么打了结似的僵硬?
“票我买了。你要吃点什么零食吗?”他问。
“买点饮料吧。我想喝冰爽茶。”许悠随口说,“一起去买?”
两人拿了两瓶,付账的时候陈彻坚持不让她出钱。许悠的理由是他还是学生,但陈彻说这钱是他驻唱的时候的报酬,是自己的劳动收入。她只好依了她。“我刚才看到吴嘉岳和陆华樱了。”她说。
“他俩老早是一对了,公开的秘密。”他丝毫不奇怪,专注的打量买零食的柜台,“还要别的东西吃吗?爆米花?话梅?水果?”
“你说给他们看到我们,会不会奇怪?”许悠说。
陈彻不以为意:“管他们干嘛。看个动画片都不行?哎,要吃点什么?”
大哥,除了看的是动画片之外,其余的都是按照约会的流程走的好不好!许悠面无反应,心中咆哮。
陈彻买的票是两人座,靠背很高,而且座位靠后。幸好中间隔了个小扶手,避免了身体的直接接触。电影很有趣,影院里笑声起伏不断。许悠在故事情节里慢慢放松先前的警惕,跟着故事一起哈哈大笑。即将看到一半的时候,陈彻把冰爽茶的盖子扭开递给她,她喝了两口放回原位,余光见到他把刚喝过的瓶子拿起来自己又喝了一口。。。她又觉得头皮发紧了。
紧张的结果就是想上厕所。从厕所回来,许悠找了半天都没看到刚才自己的座位。陈彻看着她笨呼呼的东张西望,招了招手。她慌慌张张的走过去,脚下不知道踩到什么就往前边倒。他伸手扶住她站好,回到座位上,她想挣脱,他两眼盯着屏幕,手上的力气却没半点放松的意思。他试图和她十指相扣,但她倔强的不肯放松,他也就只好这么握着。两只手慢慢都汗津津的,却始终缠在一起。
看完电影出来刚好9点半。许悠借口鞋子进东西了要拿出来,终于离开了他的掌握。陈彻完全没有要回去的意思,说想吃夜宵。于是去吃烤鱼。两人点了一盆烤鱼,一支啤酒和一杯雪梨冰沙。这回她坚持自己付账,威胁陈彻说要是他不同意她就马上走。他终于没有做声。两人边吃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不经意间吃得肚皮溜胀,他又提出走路回家,借机消化。
想不到自己出去工作以后最紧张的一次约会,竟然是和一个学生。许悠心里大喊着后生可畏,没想到思想转化成饱嗝,她拼命压制,最终一个“嗝儿”还是破空而出。陈彻侧头看着她,眼角是掩不住的笑意。
“今晚你存心的是吧。”她没好气。
“我存心什么?”他眼角嘴角都弯出一个赏心悦目的弧度,看着她。
“我本来只是想找个人来凑对看场电影,结果……”你把它弄得像个约会。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忽然又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这难道不是一次约会?她看着陈彻探询的眼神,又说了一句完全变味神经短路的话,“你经常约女生出来?”
“冤枉。”他急忙澄清,“我真是约过别的女生,怎么还会那么紧张?”
“陈彻,你为什么要这么在意我?你看,我是你老师,又比你大7岁。我除了给你上过一年课之外,也没有做过什么让你刻骨铭心的事。所以我今天晚上出来,其实是为了知道问题的答案的。”她回身看他,一绺头发从额前的夹子里滑出来,拂在她秀美的眉眼上轻轻飘动。
他伸手把她的头发别耳后。“首先我要纠正,不是7岁,是6岁。为什么。。。要我一下子说出个所以然,我也很难理得清楚。你还记得高一那时在月色吧?其实是从那时开始的。”
从来没有哪个女人会不顾自身安全去这样救他。或者是更久之前,他老去招惹她的时候?男人的神经粗一点,就懒得去想了。总之,是她就是了。
“你忘了我是你老师?换成别人,也会那么做。”她急忙澄清。
“别人也许会吧。但你的是最能打动人的。再说你已经不是我老师了。”他纠正,“高一过后就不是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别想赖。”她还要继续义正词严。
“赖什么?我想一直赖下去。”他笑意盈盈,贴近她。呼吸热热的拂到脸上,有着特别的微妙感。
“你。。。”她伪装的距离一下子被戳破,只恨自己平时伶俐的口齿怎么遇到他就迟钝不堪。
“我什么?我喜欢你,有什么不行?谁规定不行?”他看出她又想逃,一把箍住她。“别拿你是老师来唬我。我成年了,已经不再是小屁孩。正在朝着和你平起平坐的方向靠近。”
“许悠,为什么你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高考的分数对过了,如果没什么意外,应该能去到q大。我朝着优秀的方向走,为什么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为什么不能?她张张嘴,心里快速盘算着怎么回答。陈彻抓住这个机会,盖住了她的嘴唇。先是笨拙的在她的唇角试探,而后一点点吸住。她像果冻一样柔滑,却比果冻更为香软,他想把那感觉吃下去,逐渐用力起来,开始攻克她的牙关。许悠只觉得嘴唇逐渐发麻发痛,又不敢张嘴出声,生怕他得寸进尺。那“呜呜”的声音忽然带了一点情se的味道。陈彻终于发狠,撬开她的牙齿霸道杀进去,唇舌纠缠。
她如上云端,只觉得之前从来没有被这样狠狠吻过,却忍不住在这样特别的纠缠里流连。他身上竹叶的气息越来越浓郁,心里想着赶紧推开他,但身体的反应却背道而驰,伏在他怀里,懒懒的不想动弹。陈彻用力紧紧抱着她,恨不得两人都化掉,胶在一起。呼吸也越来越重。
两人站的是街角的拐弯处,旁边正好有一棵大树。这回三面环绕,陈彻又堵死了出口,她正好被困在最中间。他的手热得几乎可以煎烧饼,从她背部一路游移。
她察觉他的企图,使劲挣开他。陈彻不肯放弃,又上前抱住她,吻又落到她唇上,生涩,却不肯放下。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她一把推开陈彻,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伸手去包里摸索。翻出来,深呼吸两下才按下接听。
“悠悠。”一个带着醉意的声音从那头传来,“你在哪儿?”
手机是用了好几年的旧机子,漏音严重。陈彻放开了她,脸上的表情却警惕起来。
她盖住通话的麦,使劲呼吸两口才开始说话。“有什么事吗?”
杨浩鑫要结婚了。那女孩怀了孕,是双胞胎。
“恭喜你。”许悠声音平静,心底却有奇怪的情绪暗暗翻涌,“一下子收获仨,娇妻爱子,全有了。”
“悠悠,真的对不起你啊。她娇气任性,不体贴,和你差的十万八千里。。。是我自己没福气,错过了你。。。”杨浩鑫的声音飘飘忽忽的传进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给你打这个电话,可是我真的很想你。。。”
许悠冷冷打断:“你是想叙旧吗?不好意思,我不爱怀旧。”
“悠悠,你不要这样。我真的很想你。。。我现在才知道你的好,才知道自己当年有多混蛋。。。”他絮絮叨叨的说着,也不管她有没有听。
“杨浩鑫,有意思么?说了这些,明天你就不和她结婚了?她有了你的孩子,你到这来找旧情人诉苦?当年老娘神经短路才看上你,现在恢复正常了。你不用借酒装疯了。以后别打我电话,我看不起你!”她气势宏伟的一口气吼完,挂了电话,用力摁上关机键。
陈彻一直在旁边静静地听。这时问了一句:“前男友?”
“我要回去了。”她没了心情,推开他,也不管他的反应,径直往回走。他默默陪着,两人一路无话。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许悠就没有再和陈彻见面。少年的热情很高,又是电话又是短信,为了避嫌,许悠回了老家。偶尔上q遇到陈彻,她只说是去旅游了。陈彻果然考进q大,第一时间狂喜的向她通报,她高兴的同时又怅然若失。回校的时候将近开学,学校的橱窗里,大红的贴着今年考进重点大学的学生名单。同时考进q大的还有本年高考的黑马吴嘉岳。陆华樱则是进了一家财经大学。
陈洁云又热情的邀许悠去她家吃饭,说要给陈彻庆祝一下。她没推脱,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去。去的那天杨正也在,四个人有说有笑,热闹非凡。陈彻总是趁着没人注意的空挡抓住她的手或者摸摸她的脸,她胆颤心惊。离开的时候陈洁云照例让陈彻送她,他门一关就趁着黑暗把她抱住了。
“不能在这里。”许悠腾出一只手使劲推他,“人来人往,看到还让不让人活?”
“让我亲一下就好。”他留恋她的气息和脸上每一寸皮肤,胡乱啃一通,终于拗不过她放了手。回到住处楼下的时候,他又想上去,她说何俏也在,不方便,总算拦住了他。临走他又是忽然用力的惊魂一抱,她只觉得整条街的人都在看自己,逃得飞快。可是回到自己房间,她想着他的热情,却忍不住全身发热。
乱了乱了。
“哎,”何俏敲敲她房门进来,捧着一碗面,“你猜我刚才看见谁了?”
“谁?”心怦怦乱跳,说话的声音都不正常的沙哑。
“陆华樱和吴嘉岳。两个人抱在一起难舍难分的。他们俩没注意到,我自己反倒紧张得要死。猫和老鼠得重新定义了。”何俏发着牢骚,“明明光明正大的是我,怎么最后落荒而逃?”
许悠松了一口气,强作镇定的笑笑。“他们老早就是一对了,这回要上大学很快要各奔东西,能不难过吗。”
这么年轻的感情,分开何尝不是一种很好的考验。吴嘉岳和陆华樱打打闹闹三年,有着基础在,即使以后是异地,也未必是坏事。好的感情,不经过磨练,怎么能成精华?--可是她和陈彻呢?她无望的闭上眼睛。陈彻柔软滚烫的嘴唇和温热的气息似乎还在脸上流连,酥软甜蜜的滋味光是想想就已经心底发颤,美好致命,如同罂粟。这样的感觉,恐怕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有。同样,也许花一辈子,也抹不掉。
真的一辈子不忘,多么可怕。
陈彻走的那天她没去送。他在电话里发脾气,怪她狠心。她没回应。她越来越肯定,自己的开朗和洒脱,向来只是自我保护的工具。前进不敢,后退不能,只好任由时间一点点的凌迟。不是不爱,而是不敢。
但她的放手显然并未得到另一个人的同意。上了大学之后,陈彻的课程虽繁重,但总比高中好一点,并且由于专业关系,课余时间几乎都泡在了网上。他学的是室内设计专业,需要画很多图。这样他们的上网时间就几乎同步了。他在网上给她描述他的生活:老师如何,同学如何,课程如何,有时拍了照片让她看他的校园,宿舍,他的作品,他甚至还传了一张只穿着内裤,摆出蜘蛛侠造型的照片给她。她一边笑他的幼稚,一边看着他肌肉均匀的身体,止不住的面红心跳。他又打来电话,问她自己够不够性感。自从有了接触之后,他脸皮越来越厚。而与此同时,她开始看各类书籍,不再整天看电影玩游戏,明显比之前振作不少--也许潜意识里,她也是希望自己能与他平起平坐的吧?
第9章 第九章
又是一年暑假来到。陈彻打来电话问许悠,喜不喜欢大海。她毫不犹豫的回答喜欢。他就撺掇她一起去涠洲岛旅游。
“一起?和你?”她警觉起来,“就我们俩?”
“你怕我非礼你啊?非礼你又怎么样?又不是没有过。”他暧昧的调笑。听到她生气的叫嚷,才收了笑说,“陆华樱和吴嘉岳也去的。到时候你和她一起住,放心了吧?”
她稍微放了一点心,旋即又不安的问:“那他们万一知道我们的关系怎么办?”
“他们早知道了。”陈彻毫不在意,“这回你放心了吧。不是新闻。”
“什么?”许悠惊得几乎一蹦三尺,“他们都知道了?难道是。。。。”公开的秘密?
“不是所有人,其实只有陆华樱知道。你不答应,我也不敢向别人公开。”陈彻耐心解释,然后问道,“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公开?”
“。。。”许悠一想,“等你毕业,好不好,那时候我们都完全自由了。至少你姐那边,你要顾虑一下。”
陈洁云虽然是关系不错的朋友,可突然这么从好友变成和自己同年的弟媳,估计常人都会受不了。她都不敢想。
陈彻的语气却变成少有的严肃:“许悠,从头到尾我最担心的都是你的顾虑。其余人对我来说都不是问题。是我要找自己爱的女人,不是他们。我努力的读书,认真的做事,只是为了给你一个认认真真的,像样的承诺。不要因为我的年龄否定我,那样我很冤枉。不管有什么,你要记住一句话:有我在。知道吗?”
她在电话的另一头拼命地点头,眼眶又一次热得发涩。
这次旅行是陈彻和吴嘉岳一路比较着最后敲定的。四个人现在n市会合,然后一起坐火车过去。一年不见,吴嘉岳又长高了一截,陆华樱倒是比原来丰满一点,气色也比高三的时候丰润很多,两人站在一起,颇有“佳偶天成”的味道。看到许悠,陆华樱笑嘻嘻的喊“姐姐”。
“什么姐姐,我是你们老师好不好。”许悠羞赧的纠正,“别上大学了就擅自改辈分。”
陆华樱不依:“我们私下都喜欢把你叫做姐姐。不信你问吴嘉岳。”
吴嘉岳马上应和:“恩,其实是悠悠姐。是吧陈彻?”
许悠无可奈何的翻白眼。陈彻接过她的行李,冲那两人说:“你们不要欺负人。”这下又被吴嘉岳抓住了话柄:“还真是那个什么唱什么随。”
“同理在你们身上也一样行得通。”陈彻反击回去。
去涠洲岛要先在北海呆一个晚上。他们事先预定了一个酒店,许悠果然是和陆华樱一个房间,两个男孩子住另一间,就在对面。晚上的时候四人去逛街。只见到处都是卖珍珠的店铺,北海是有名的珍珠城。陆华樱看中一副精巧的珍珠耳环,吴嘉岳帮她付了款。她戴上了,看的男孩两眼发直。许悠的眼睛看中一条小巧的手链,本来想买,思前想后,还是离开了。她想自己付钱,但陈彻在一边跃跃的样子,又让她不忍心伤他的心。于是只好放弃。最后,陈彻买了买了两条红绳编的手链,非要她帮戴上。
“你自己戴不行吗?”
“男人手笨,戴不上。快帮我戴上。”他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
她觉得无奈。男人撒娇原来是这样。伸出手把活结松开,戴到他手上。他转过来又帮她把那手链也戴好。
“不是说男人手笨吗?”
“那是因为我遇到一个手更笨的女人。”他如法炮制,调好松紧,这才得意地拿起她的手说,“你看,我拴住你了。别想跑。”
眼角余光看另外一对,只觉得陆华樱和吴嘉岳都在暗地里使劲,使劲抖落身上的鸡皮疙瘩。
四个人又买了一些日用品回了酒店。
因为要早起赶船,晚上就睡得很早。许悠和陆华樱临睡前清点了一下买来的东西,聊了一会天。
“那个。。。”许悠犹犹豫豫,“我有件事情一直想不大清楚。”
“啥事啊姐姐,你就痛快点吧。”陆华樱打个哈欠,爬上了自己的床。
“就是陈彻。。。和我……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许悠小心翼翼,不知道怎么措辞来表达这种关系。
陆华樱扑哧的笑出来:“这个啊。你还记得不,我那时被你封为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