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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课代表。所以喜欢利用一点特权。有一次收作业的时候,我想看看其他高手都在写什么,翻开陈彻的作业本,就看到他写给你的情诗。。。”

    许悠几乎要晕倒。原来陈彻写给她的那情诗,她居然不是第一个读者!陆华樱还没停下来,继续感慨:“写得多好啊。换成吴嘉岳,水平极限估计也就是‘大海啊,你全是水;青蛙啊,你四条腿;陆华樱啊,我怎么看你怎么美。’这档次了。”

    “。。。你不觉得我们差的太多了吗,7年。。。”许悠小心翼翼的问。

    问了心里又有悲哀一点点涌上来。这样的感情,竟然连说的人都没有。藏着掖着,不敢让它见光。

    “你一直都什么都看得开,怎么这么糊涂?6年有什么?我姐姐比我姐夫大八岁,都结婚10年了。感情好得很呢。年龄不是关键。何况你又不显老。我拿我们和你一起照的照片出去给人看,他们都猜不到你是老师。”陆华樱又打了个哈欠,“可不可以先睡觉?我坐了几天火车,好想睡。”

    次日,四人乘船下午才到达。涠洲岛四面环海,因为离陆地几十海里,发展其它经济的成本太高,只能发展旅游。但这岛上风景美丽,也的确比别的地方要吸引人。陆华樱和吴嘉岳一路尖叫着过来,一路上很是热闹。

    岛上盛产香蕉和木瓜,四处可见摆摊卖水果的岛民。四人白天的时候到各处海滩闲逛,游泳,吃海鲜,日子悠闲,开心的不行。许悠在这样缓慢的节奏里沉醉,恨不得就直接在这里扎寨安营,不回去了。

    他们住的是农家乐,老板夫妇热情非凡,听说是重点大学的学生,马上以极低的价格推荐了最好的二楼房间,许悠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她和陆华樱的那一间面向大海,窗外是一棵柚子树,伸手可及。果子还青嫩,散发着蓬勃的清香。

    晚饭是老板特地去海鲜市场买了回来煮的,除了青菜之外,肉类全是海鲜。陆华樱和吴嘉岳吃得不亦乐乎,陈彻却不急切,体贴熟练的帮许悠剥虾掰蟹。吃了饭,陆华樱又叫嚷着要跟去出海打渔,吴嘉岳也一样是个好奇宝宝,老板帮他们联系了渔家,说好第二天凌晨四点起床出海。许悠对此兴趣不大,就没有答应去。陈彻不发一言。

    还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许悠听到有隐约的手机铃声。陆华樱蹑手蹑脚出了门,对门也咔哒一声。楼下的渔民们却习惯了大嗓门,一顿说笑,又把她的睡意赶走了一些。她不以为意,心底在这样的生活气息里只感到安静,于是又酝酿着继续睡觉。

    有人敲门。许悠迷糊着听了好一会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她挣扎着起来开了门,这回是陈彻。穿着t恤沙滩裤,却不是很有睡意的样子。

    “有什么天亮了再说不行吗。”许悠想关上门,脚下就要往回转。

    “我那边电蚊香没了,蚊子很多,一晚都没睡好。”陈彻用手顶住,“来这边补个觉。”

    “叫房东拿电蚊香过来。”她不为所动,继续推门要关上。

    “就几个小时而已。不吵他们了。”他不依,从她旁边挤进来,坐到椅子上做出一副要睡一会的架势。

    “那你睡吧。”大概是因为半睡未醒,心理防线也弱,许悠一头倒回床上。

    她穿的是淡紫色的棉布吊带睡衣,裸露的手臂和肩膀洁白无瑕,起伏的胸口在微黄的床头灯下画出美好的弧线。那衣下,不知是什么样的风景?床忽的一动,有人挨着一起躺下来。许悠终于一个激灵。“陈彻,你想要干嘛?!”

    “好久没抱你了,让我抱一下。”他的整个身体热热的贴上来,她几乎都听得到那鼓声一样的心跳。

    她用力推开他,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拼命保持距离。可是一米二的床,能保持什么距离?

    他把床头灯调到最暗,却没关掉,躺下来,抱住她。两个人都紧张,谁也不敢先动。

    陈彻的手慢慢犹犹豫豫的滑上她的肩头。看她没有很强烈的抗议,他的嘴唇便跟着过来了。很柔软,一点点的,像试探,象攻占。他并不熟练,亲吻她的嘴唇的时候试图进去,结果很囧的碰到了她的牙齿。但男人在这方面的学习能力显然比女人敏锐的多,他从开始的胡乱慢慢变得缠绵,也渐渐深入。许悠渐渐被他挑逗的心头发痒,她张开嘴微微含了一下他的舌头。陈彻被这个动作弄得一下子兴奋起来,咬住了,狠狠地深入。他的手也仿佛有了自我意识,一只手托住她的背,另一只手从睡裙下摆窜进去,火一般直烧到她胸口,揉的她几乎要变形。他很用力,她却不觉痛,反倒被揉搓的更饥渴。有莫名的渴望,在身体里渐渐聚集,想要更猛烈一些。

    许悠的呻吟终于没能忍住。陈彻得令一般更加放肆,手往下走,在腰间流连,然后试探的便伸到她腿间。她捉住他的手,含糊虚弱的说:“不行……”

    他又换了方向,握住她结实柔软的腰。然后迂回坚持,揉她的臀部。有湿意传到陈彻的手心。

    他停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从未见过,看她的时候有一些羞赧,眼角慢慢却溢出一丝邪意,“你在骗人……这是什么?”他嗅了一下,把手指头放在她的鼻子前面。淋湿的植物花朵浓郁的味道。情*欲的味道。

    她虽然不是未经情事,可是却也并不熟练。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少年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可是那里早已泛滥成灾。他放肆的越过她遮挡的衣料,往里一转,惹得她轻轻一颤。

    她拼命地控制自己的声音,想要推开他,身体却说了实话,止不住的颤抖。

    陈彻的嘴又含住她的嘴唇,舌头伸进去,勾住她的。许悠觉得他这不像是新手。但她已经顾不上仔细去想了。他带来销魂的气息,只吸着人甘愿沉沦。她隐约觉得这令人羞耻,却更不愿意就此停下。

    情欲压倒一切。她的睡衣很快被扔到床的另一头。拒绝不过是个幌子,实际上她自己都快要忍不住了。两年多的空窗期之后,她的身体变得极度敏感。他不是个孩子吗?可是什么样的孩子会有这么巨大坚硬的器官?

    陈彻发觉自己进了一条羊肠小道,四周布满障碍物。举步维艰,却寸寸销魂。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障碍物,她柔软,细滑,像抗拒又像吮吸。他反复冲进去,只想着征服,摧毁。

    少年的激*情凶狠急切,没多久就结束了。他长出一口气,躺回她身边,伸手拨开挡在她眼睛上的乱发,又摸一下她发凉的身体,之后便拥住。“你穿旗袍的那个晚上,我就这样幻想了。你害我做了一晚上的春梦。”

    “。。。”许悠窝在他怀里,想了想说,“难怪你那时一节课都没抬头。”

    他低声笑笑:“我不敢。我怕看你一眼自己会硬一节课。”

    顿了一下,他又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说,“我一节课都没抬头。。。你那时心里也在意我的,是不是?”他为这个发现惊喜不已,把她对正自己,要她承认。“是不是?”

    她只是笑,然后点头。他说:“真好。”又开始在她胸口磨蹭,不时亲吻那尖尖的峰顶。许悠扭了一下,想要避开,被一把拉回来,厮磨间陈彻逐渐又呼吸变重,抱着她坐起来。她抵到他的硬处,低声惊呼:“你那是什么结构?”

    “特殊结构。”他搂住她的腰,扶着她挤进去。头微微俯下埋在她胸前的沟壑里,用舌头一路攀峰,在她心口蜜色的晕里轻轻画圈。她半闭着眼睛,呻吟着挺起胸。他的身体年轻强韧,带着野蛮和热情呼啸而来。她不自觉地就开始水藻一样摆动着回应。陈彻经过之前的一次已经不再急于求成,他配合着她的节奏,两手握着她的腰助她使力。在她疲倦微喘的时候扶她贴着自己,再继续发力。她又被他的节奏带着,身体一波一波的接受进攻,渐渐地血液越流越快。腹中一股异样的感觉直冲上来,越来越强烈,她弓着身子,抱住他的头,又混乱的低头和他亲吻。狂热中身体愈发瘫软如水,又奇异的益加柔韧紧缩。

    陈彻眼光迷乱,看着她喘息着说:“真美……”她发出难以抑制的声音。他的头随着身体的动作顶在她肩上,两具滚烫的躯体愈加热烈的交缠。最后一刻,许悠的身体剧烈收缩,周身血液在脑中一阵轰鸣。与此同时,陈彻开始大口喘着粗气,按着她加快速度,一股热流直冲进她的身体深处。整个世界都空了,只有排山倒海的颤抖。

    之前很长时间里,许悠都一直以为自己是性冷淡。现在陈彻用行动帮她证明,自己其实是个欲女。

    两人都疲惫。天已经开始亮了,微光从窗帘透进来。

    “陆华樱他们什么时候回来?”许悠神智总算有了一点恢复,首先想到这个问题。

    “12点左右。睡吧。我把门反锁了。”发觉她的身体有些凉,他搂住她盖好被子。

    她还在不安的动,左翻翻,右翻翻。

    “还不满足?”陈策的声音低沉,带着笑意。

    “这里凉。”许悠摸着床单说。陈彻跟着她的手过去,触到一片湿意。他的胸腔闷闷的震动,是笑意。

    他起身来说:“你睡我这边。”

    她装出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挪到他那边,不敢看他的表情。想想又不放心,拉了枕巾,叠一下,垫到他身下那一片湿湿的地方上。陈彻的嘴唇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抱住她,一同沉沉睡去。

    醒来已经是10点多钟。许悠睁开眼,陈彻还在睡。面容沉静,像孩子一样干净。她微笑。“笑什么。”原来那人是装睡。

    “像做梦一样不真实。恩,是噩梦。”她说。

    “你是我的了,别耍赖。”他幼稚的在她脸上亲一口。

    “起床吧。”她坐起来,一会还要吃点东西。

    “再亲一下。”他继续赖皮,不肯答应。

    她在他脸上贴一下,爬起来找睡衣。掀开被子的时候惊呼一声:“糟糕!”

    陈彻也吓了一跳。

    床单上一朵暗红的花,旁边还有一大块浅色的印渍,妖娆暧昧的提醒着他们不久前的疯狂。许悠只觉得自己老脸的血都要冲破血管喷出来。之前不是……?难道是杨浩鑫……?

    陈彻却大咧开嘴。“一会我来洗。”忽的又凑近她,“不洗了带回去行不行?”

    “疯了你。”她用力一推他,他趁机抓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眼睛里全是笑,一个劲看着她。她不理,脚从被子里伸出来去够床尾的睡裙。脚趾夹住了,腿一挑,勾回来。陈彻看着这香艳的动作又有点情不自禁,被许悠强烈制止。

    两人打闹着起床穿衣,又把那床单放进卫生间去搓洗。忙完出来,已经将近11点。陆华樱和吴嘉岳带着一身的海风气息回来,吴嘉岳手里拎了一个袋子,一进门就大声汇报自己的收获。陈彻和许悠两人却都有面有倦色,躺在院子里的吊床上假寐。

    陆吴二人发现他们没有反应之后,研究一番,最终会心一笑,煮海鲜去了。

    从那天之后,再出去游玩,就自动分成两队,至于谁和谁是一对……大家心知肚明,就不用多提了。

    第10章 第十章

    从岛上回来之后,许悠不想回家面对父母的逼婚,只呆在自己的租屋内每天上网做宅女。陈彻自从突破两人关系之后几乎天天来报到,但许悠从不留他过夜。她没有勇气面对别人的眼光,甚至连想都不敢想。陈彻对此颇有微词,但想到自己仍然没有足够的实力来说服她,便也只好依了她。两人每天腻在她屋里,同进同出。

    但纸终归还是包不住火。

    这一天,两人正在屋里看着电影,外面一声闷雷,伸头一看,天已经很暗,要下大雨了。陈彻起身去客厅外的阳台收衣服。抱了一堆回来,忽然有人敲门,他想都没想就开了。来人却是何俏。

    看着只着一条休闲裤上身赤裸的陈彻,何俏惊的眼眶都要放大一倍,张嘴结舌,好一阵才问:“老师,许老师。。。不住这里了吗?”

    “还在这里。”他起先是不自在,但很快就坦然,“在房间里面呢。”

    迎了何俏进来,陈彻很识趣的到另一个房间去看电视了。

    许悠只穿了一套上下分截的短睡衣在看电影,看到何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门一关,何俏就转身直逼许悠:“你们怎么会在一起?什么时候开始的?”

    许悠苦笑着大致讲了一遍来龙去脉,之后说:“就是这样。”

    “你今年几岁了?他呢?”何俏牙尖嘴利,“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公开”

    “我26了,他20。公开什么的,我还没想过。”许悠老老实实的回答。

    “那他想过公开吗?”

    “他提过,我没答应。”

    何俏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问:“你们。。。打算公开吗?”

    许悠沉默半天,说,“……我不知道。”片刻又恳求何俏,“你能不能先不要和别人提,等我想清楚了……”

    “你可不要蹉跎太久。他还那么年轻,你呢?”

    已经26了,这样和自己的学生纠缠在一起,前途她怎么不清楚。可是陈彻的执着和热情俨然是带毒的美酒,明知致命,这其中的甜美甘冽,只有亲尝之后才知道是多么难以抽身。这样的义无反顾,是她少女时期一直期望的执念,如今得到了,便像鸵鸟一般把头埋进沙堆,只是麻痹自己沉醉其中,不愿去想其它。自己何尝不知道这是一条两旁开满罂粟实际布满荆棘的迷途?这世间,多少错误的路边,不都是铺开这么靡丽的风景,引着人不知回头?

    不愿想归不愿想,要面对的始终还是要面对。

    开学回来之后,许悠发现同事看她的眼光开始有了变化。她敏感的想着自己和陈彻的事情是否被人发现,但回想一下过程,却又不知是哪里出了错漏。私下里悄悄问何俏,却发现对方也是一样一头雾水。芳芳是收不住话的人,这天在一起逛街的时候忍不住问:“他们都说你和那个上了q大的学生在一起,是不是真的?”

    果然是这件事。“你听谁说的?”许悠只觉得头疼。

    “网上都有你们的照片。是旅游的时候的。你们一起去旅游?”

    回到家,她疯狂的上网查找,果然在一个著名的社区网站上看到了一张照片。上面的主角正是她和陈彻,两人十指紧扣,相视微笑,背后是海边西斜的落日。两人的面容都俊美,在黄昏的日光下愈发美好,倒是很上镜。陈彻恰好也在这时给她发了一张照片,正是他们被贴在网上的那张。“宝贝,我们成了宣传对象了。照的不错。”

    她只想要抓狂。“现在大家都知道我们的事情了。怎么办?”

    他却难得的开心:“我这就公开。要给你一个名分。迟早都要让别人知道的。你还有什么顾虑?”

    是啊,还能怎么办?陈彻的个人空间第二天就出现了那张照片,附注是:my

    事情传得很快,各类人等纷纷找上门来对证。这一天下了晚自习,年级主任叫住了许悠。“他们都说你和陈彻在谈,你怎么不解释一下?这不是什么好新闻。”

    许悠叹口气,半晌才答道:“我没什么好说的。”

    “这样影响太大,你多少要澄清一下。”年级主任正色说,“学生都知道了。再这么闹下去,校长那里我就很难解释了。外面说什么的都有。”

    许悠站定,回道:“不用澄清。是事实。”她没敢看年级主任的反应,头也不回的走了。

    各种各样的传言在同事间慢慢的流传开来。大家看她的时候,眼神既鄙夷又好奇。这样一个不是很出色的女老师,怎么能勾搭到上了q大的男生?

    这还不是更糟的,麻烦的事还在后面。她发现一直正常的例假已经过了一个半月还没来,开始的时候估摸着也许是不调,但后来忽然发现汽车的汽油味特别臭,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对方的气息也变得难以忍受,另外,平时煮菜的时候散发的油烟味一天比一天刺鼻,尤其是葱蒜的气味,从前毫无感觉,现在简直令人作呕。她虽没经验但有常识,这一切都指向一种可能。

    她买了试纸回来一测,没出现担心的两道杠。这下心里稍稍安定一些,可是这种怪异的敏感还在持续,并且有越来越烈的趋向,她一周后又买了几种试纸,这回,明显的两条红杠赫然出现了。许悠的手抖得厉害,好长时间才拿起手机拨通陈彻的电话。

    “许悠?你怎么在这会儿给我电话?”他惊喜的声音从那头传来,“不过我在外边采风呢,和同学一起。手机快没电了,回学校了再给你打。”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她深呼吸,不让他感觉到自己的慌乱,但还是让他发觉,“你声音有点不对劲,生病了吗?”

    她连忙否定,挂了电话。晚上10点的时候,陈彻的电话终于过来了。“是不是病了?”

    他有点焦急的问。

    “没有,但是有个不是很好的消息。。。我--”许悠顿了顿,还是直接开门见山,“我好像有了。”

    那头良久没有回应。陈彻的呼吸似乎也淡了起来。许悠握着手机,也不知道接着说什么,只好继续陈述事实,“快要两个月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在这突如其来的惊吓面前,陈彻孩子气,幼稚的一面终于显露,语气是少见的乱。他毕竟只有20岁。

    “陈彻,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我尊重你的选择。”他吞吐半天,说出来的是令她心凉的话。

    “看你,这么容易就吓坏了。”她轻轻笑,“哪有这么倒霉的。你在外面小心点。”

    他也似乎松了一口气,说,“都要被你吓死了。别那么吓我。我们现在还不能出这样的状况。”

    “真有怎么办?”她追着问。

    “真有了,也只能放弃。”他在那头烦躁的说,“不要胡思乱想,我会小心的。”

    “看你,就那么吓唬一下,就怕成这样了。”许悠笑笑,“果然还是小孩。”

    “什么小孩?我现在什么都不能给你,有了,你会很辛苦。所以只能忍痛。”

    “放心吧。你一个人在外面小心点,野外会有蛇。”许悠云淡风轻地说道,很快就挂了。

    她挂了电话,伸手摸了一下自己仍然平坦的肚子。他终归是个丨乳丨臭未干的孩子,不能指望太多。这颗错误的种子在错误的时间着床,趁着还没成型,该是结束的时候了。她留恋的抚摸着,它在里面平静的安睡。

    许悠是选在一个周末去的医院。人不多,倒也正好还清净,医生熟练地帮他做检查,之后却劝她过10天再来。原因是胚胎太小,做起手术不方便,怕不干净。她吃惊的问:“难道不是越早越好吗?大了难道就不怕更难弄出去?”

    “凡事都要看时机的。”医生不带感情的描述,“太小了,手术的时候看不清楚位置,反而会伤到子宫,当然如果你坚持,也可以现在做。”

    她回了家。她想,也许是自己怕疼。可是还有什么疼痛,能比亲手扼杀自己的亲骨肉更难受?陈彻这段时间反倒联系变少,他果然还嫩,不能控制自己的冲动,更没法承受冲动的后果。她没什么资格怨恨他,一开始这样的结局就应该料到,要怪也该怪自己的自制力太薄弱,错的最离谱的那个,一直是她自己。她莫名的想哭。眼泪却掉不下来,心里空的像装了一个黑洞。昏昏沉沉的睡着了。梦里,一个五官模糊的孩子脸上挂着脏兮兮的鼻涕,用清脆的声音充满期待的说:“妈妈,回家。”

    半夜醒来,心难受的缩成一团。她上网查了一下做手术要注意的事项,又想起很久没有上q,于是忍不住上去,想着给陈彻发个信息。一登陆,他的信息就跳了出来。

    “宝贝,学校安排,我要去半个月日本。回来再联系。我爱你。”

    她直接关掉q,关了机睡觉。

    她到学校申请了停薪留职一年。

    第二天就去了医院,出来的时候脚步有点浮,但是还好,走路慢一点就可以,不是很疼。她选的是把疼痛降到最低的那种方式。她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

    陈彻的电话是在10天之后打过来的。问她为什么不和他联系。许悠表示最近身体不舒服,在医院呆了一阵。目前已经恢复得很好。

    “怎么又生病了?”

    “不是生病。但是也差不多。”

    “怎么了?”

    “流产。”

    “什么?你真怀孕了?!没有了?”他在那头几乎要呆住,语气也迟钝的不知如何多说。

    “这样正好,免了大家的后顾之忧。”许悠淡淡一笑,“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耽误了是不是。我也有我的工作和生活。这孩子还算识相,没来破坏现状。”

    他听出她话里的讽刺,不敢接下,只是沉默。良久才说:“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是我自己自甘堕落。我们的交集本来早就该结束了,是我自己放任你来一再。。。。”骚扰?纠缠?伤害?她想着接下来的词汇,最后无奈放弃,“就到此为止吧。再下去,更伤。我经不起蹉跎了,陈彻。”

    “你要分手吗?不要提分手好不好?真的对不起,我不在你身边,你等着,我明天就回来……不要说分手……”他在那头语无伦次,她听到噼噼啪啪的敲键盘声,“你等我查查火车票。。。”

    “不用这样奔波了。你这样做挽回不了什么。往来一次很容易,可是你现在大一,还有三年多的时间,总是来回这么跑,你难道不累吗?再等到你出来,我多大了?你刚刚开始工作,但我现在就很需要一个家,我们的时间,完全不对。”

    陈彻试着劝慰:“三年时间会很快过的。不要去想那么多。“

    许悠却不依:“真正的问题是,我们的未来在哪里?我知道这个时候问你这个问题很勉强,可是这是我目前要必须面对的事实。你知道吗,我累了,想找个人定下来,平平静静的生活。”

    “悠悠,等我两三年,我能给你。”

    “我现在已经很累了。你也会很累的。我们不要再继续了,不然后果只会更糟。不要再联系了。我目前很好,接下来想好好自己清静一段时间。我知道你爱我,可是这样的感情是负担,不是我们能受得起的。不要再联系了。”她轻声说完,挂了电话,关机。没有说再见。

    够了,就这样吧。

    许悠走到镜子前面。一张蜡黄的脸毫无生气的与她对视。是该好好休息了。

    第11章 第十一章

    两年过去。

    许悠没有再回那个学校。也许是无颜面对里面的那些同事,更多是害怕回忆在那个环境被勾起来。她换了电话和住址,找了一个家公司,从助理开始做起,虽然年纪偏大了点,但是好在这个公司的人不多且年纪偏大,她也不显得扎眼。大家都很默契不随意过问相互之间的私事,保持着一种既热闹又疏离的表象。她人本来就比较勤快,进去了之后很快就融入其中,同事和她很快打成一片。她喜欢这样。

    关于陈彻的那段历史被她刻意忽略,这两年也没有想得特别厉害。忘记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刻意不想,其实也不是那么难挨。如果愿意,感情其实是可以像水龙头一样,打开它就喷涌而出,不愿意,就滴水不漏,紧紧关闭。这只要看当事人的选择。一切没有她之前想象的那么难过。

    这一天,经理叫她去一个客户那里拿资料。去到对方的公司时,客户临时有事要出去,交代她去找一个姓林的手下。正说着,一个人匆匆迎面而过,本来已经走过了,又再度折回来:“怎么看着你那么眼熟?--许悠?是许悠?”

    “师兄?”许悠也意外不已,“林筑凡?”

    “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w中吗?”对方也一脸狐疑。

    “我辞职出来了。”许悠答道,面对他询问的目光和几乎要脱口而出的下一个问题,她迅速转了方向,“我要去拿点客户的资料,有空再联系。”

    林筑凡不放过这个机会,要了她的号码,刚一打通,她发现自己其实已经存了--就是客户的那个手下。林筑凡得意地笑,拉着她一起进了他的办公室。拿了资料出来,许悠只觉得外面天高气爽。--也许是遇到故人的原因吧?

    林筑凡是高大学时她两届的师兄,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图书馆的外文库。林筑凡在里面看书,许悠进去的时候他忽然抬头,之后眼睛就一直追着她。她当时还带着一股子漂亮女孩的骄傲,以为他对自己一见钟情。后来熟了他说她和他一个高中同学长的极像,所以多看几眼。她读大学的时候相貌清秀,虽不是艳光照人,但有股子少见的灵气,属于那种耐看型的第二眼美女。两人认识之后,林筑凡曾经一度和她走得较近,但她和杨浩鑫确定关系之后就疏远了。

    算来到现在,已经有五年没见。相对于陈彻,林筑凡长得不高,当年稍瘦的身躯在社会的浸染之下逐渐变得结实,他的样子还是温文尔雅,但眼睛里已经多了沧桑和平静。而许悠,眉眼间当初那股清纯慢慢淡去,却多了一份这个年纪的女人特有的淡定和神采,另有一番风情,依然容易抓住男人的心。

    她并非不知道自己的魅力,但并没想过利用它来招摇。

    周末的时候,林筑凡打来电话,问许悠是否愿意一起出去吃个饭。他特意强调是偶尔路过她公司,顺便想到和她一起吃饭的。许悠轻松答应,她并没有没有戳破他。她早上去过他的公司,他们老板提到他还在出差。关键的问题不在是否路过,是他有心想要多联系她。而对于这样一个沉稳温和的男人,她现在也没有理由拒绝他的接近。

    两人定了一个安静的餐厅。林筑凡提出去接她,她没拒绝。两人回忆着以前共同的朋友,气氛融洽。“杨浩鑫。。。和你还联系吗?”聊着,林筑凡忽然提到这个人。

    “分手之后他给我打过一次电话,那时他老婆已经怀孕了。”许悠一笔带过。

    “他离婚了。”林筑凡说。他和杨浩鑫是同一届,又是隔壁宿舍,消息更为灵通也不奇怪。

    “恩?”许悠心情平静的喝了一口饮料,没做评价。

    “其实有件事情,不知道你懂不懂。”林筑凡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那女孩其实在他大四的时候就开始追他了。他当时曾经和我说过不喜欢她那锐利的性格。但是那女的妈妈说假如他们结婚,就送他们一套房子。。。。”

    许悠定住。自以为重要的初恋情感,在一套房子面前如此不堪。良久,她长长一叹。幸亏没有流连太久。“现在的人都很现实,也没什么奇怪的。我该庆幸自己早死早超生。”她自嘲一笑。

    林筑凡看出她有点难过,连忙自责。又给她说了几个笑话。许悠识相的笑,气氛还挺不错的。

    吃完饭出来已经是将近九点半。林筑凡伸手欲拦车回家,许悠却想步行。他笑:“我差点忘了你是个运动狂了。”

    “很多年前的事了。我现在哪里还有时间跑步健身,所有的空余时间全贡献给上网了。”许悠轻叹,“大概是老了。”

    这之后,两人的来往渐渐多了起来。都是上班族,活动的范围和选择也不大,除了吃饭就是看电影,偶尔一起打打球--两人的爱好是羽毛球。更熟以后,开始相约外出。这一天周末,两人约好去爬山。郊区的明文山景色秀丽,海拔也不算高,是很好的休闲去处。

    许悠到的时候,林筑凡已经等在那里。虽然已经是12月初,但南方的四季向来不明显,还是有点热。他还是简单的白t黑运动裤,站在那里,向着她微笑。晨光里他姿势挺拔,度了一层淡金色的阳光,惹的路过的不同年龄女性纷纷回头。她冲他一抿嘴,算是打招呼。她身着身粉色的t恤,蓝色运动裤,恰到好处的把她健康的肤色衬了出来。

    林筑凡接过她手上的各类装备,和自己的一起提了,温和的问:“吃过早餐了吗?”

    “没呢。在这里。”许悠又把他手里的包拿过来,从里面拿出一个面包和一瓶牛奶。“来一点?”

    “我吃了。早知道我们应该约晚点见面的,去那里的车15分钟一趟,不用那么赶。”林筑凡有点自责。

    “没事,等下一趟好了。”许悠在候车室找个位置坐下,自顾撕开一口面包,就这牛奶“咕”的一声喝下去。

    林筑凡看着她笑:“你看。一吃东西原形就出来了。一点都不淑女。”

    “淑女能当饭吃?我只要效率。”又是咕咚一大口牛奶,“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吃东西。”

    “你还记得大学时候我们是在哪里第一次碰面吗?”林筑凡开始怀旧,“你肯定猜不出来。”

    “我想想。外文库?”许悠皱皱眉头,“你两眼放光,四处网罗美女,然后就盯住我不放。啊,当时的心理活动应该是这样,‘找不到美女,暂时有的替补的也不错。’”

    “啊?这样的?”林筑凡吓了一跳,随即又笑,“不是的,比那早。你有一次去外面吃面条,后来不知道听到你同学说了什么,呛到了,面条从鼻子里面出来了,一边长一边短。。。”

    他边说边比划,冷不防“噗”的一声,当年的一幕重演,白色的牛奶再次从许悠鼻孔里呈射线状喷出来,“林筑凡,你……安什么心你。”

    他憋着笑,拿出纸巾去擦拭她的脸。“我不是还没说完嘛。我是想说其实看起来挺可爱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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