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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一个布包道:“家里没有什么稀罕物,只是大娘自己做个一些点心,你路上吃吧!”

    二小道:“大娘,没多远的路,几步就到了,我不吃。”

    韩大娘道:“那就给孩子们带着。”说完,硬塞在二小怀里。

    二小不好在推辞,笑收下,道了谢,出城去了。

    ————————————————

    这一夜,老陶辗转反侧,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起了日间杨大哥带郎中来查看他的伤势,郎中说因为狼牙伤着了骨头,必须一日二次拔毒疗伤,才能保住这条腿。他心里想着:这条腿倒是没什么,天意如此我也没什么法子。狼口逃生,保住命就万幸了,只是杨大哥对我如此恩重如山,这样天大的恩情怎样才能还的起啊。又想起今日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不知师妹有没有救出弟弟?他们是不是都以为我命丧狼口了,小虎定是伤心欲绝……他再也想不到这是伪善人的奸计,把他软禁在此地。

    身陷深宅老陶认兄,梁上藏匿胭脂勾魂

    这日一早,伪善人便敲门道:“陶兄弟,可起来了?”

    “杨大哥啊,快进来!”

    伪善人推门进来一看,老陶早迎了出来,伪善人忙道:“兄弟别动,你没听郎中说了,最好静养少走动?快坐下!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这么早就起来了?”

    老陶感激道:“承蒙大哥照顾如此周到,我连日一点活儿也不干,只吃闲饭,自然睡不着了!大哥也这么早,是不是有我师妹的消息了?”

    伪善人扶着老陶坐在椅子上,拍着他的肩膀笑道:“看你着急的!呵呵,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个师妹让你如此放在心上,一定是个大美人!”

    老陶不好意思笑道:“哪里,哪里。”

    “好了,不卖关子了!我派出去的人今日回来了,牢里前俩天确实放了一个叫韩红松的人!”

    “真的?那就好,那就好!”老陶道:“救出来就好了!”

    “只是到了安乐坊,却没见着你师妹,听邻居说昨日一早全家离开了,说是回老家去了!”杨大哥又叹道。

    “都离开了?!二老也跟着离开了吗?!这是为什么?”老陶急道。

    “兄弟你别急,我想着八成是以为你被狼吃了,所以离开这个伤心地。既然他们已经安全离开,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现如今你只有好好养伤,等伤好了去寻她们便是!”

    老陶叹道:“也只有如此了!可是连日来打扰杨大哥,又承蒙照顾的如此无微不至,我这心里已经过意不去了,现在又……”

    “这是什么话?”杨大哥打断老陶,笑道:“人生在世,谁也难免遇到一些难事,既然上天安排你我兄弟这样相识,也算是一种缘分。不如趁此你我二人结为异性兄弟如何?”

    “我陶艺何德何能,此番竟然因祸得福,得遇大哥!如大哥不嫌弃小弟愚笨,小弟求之不得!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兄弟快休要如此多礼,你有伤在身,君子不拘小节!”杨大哥赶快挽住老陶,笑道:“你我现在既然是兄弟了,你就不必多心胡思乱想,只给我吃好喝好,安心静养,一切等腿伤好了再作打算,如何?”

    “谢大哥!”陶艺着实感动。

    “你若悉心把腿伤养好,就是对我最好的谢意了!”杨大哥拍着老陶的肩膀道。

    陶艺点点头,自此便一心休养,巴不得腿伤明日就好起来。可令他丧气的是这伤口偏偏就是不见好,见到杨大哥日日为他担心烦恼,这使得老陶更加烦闷,只是别无他法。

    ——————————————————

    这日,红杏于小虎福星商议,想要夜入杨府,一探虚实。

    小虎道:“婶子,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杨府家丁那么多,万一发现了你,无法脱身怎么办?”

    红杏道:“我去过杨府,府内确实很大,人也多,不过都是些虾兵蟹将,不在话下!你们放心,我会小心的,此去只是弄清楚伪善人把师哥软禁在哪里,以后也好施救,并不打草惊蛇!”

    小虎和福星道:“也只有如此了,婶子千万小心!”

    韩红杏见二老和小玉已经睡下,才换上一身黑色短打劲装,带着帽子蒙着面,并不带什么兵器,听得各处坊门已经关闭,这才出门去。

    红杏乃文武兼全,闻名遐迩的云鹤道人的得意弟子,这些年每每闻鸡起舞,从未荒废功夫,所以一展身便上了坊墙,消失在夜幕里。红杏施展轻功,一会儿便到了杨府,刚蹿上墙头,听得一声响处,却是几个家丁提着灯笼,打着哈欠,四下里检查门户。红杏忙伏在墙上,等几个人走远,几步窜进了游廊,记得游廊的尽头影壁后便是正房,三间抱厦左边两间相通的,便是那日来过的书房。现在黑灯瞎火,红杏来至窗下,里面并无动静,心道:老狐狸狡猾世故,定不会把师哥藏在这等现眼处,肯定另有别院,可是在哪里呢?

    正在思量,忽听西方拐角处传来人声。红杏忙贴住墙根张望,精致的盖檐,乍一看以为是一间小小储物间之类的房子,近看却又是一处游廊通至后院。只见两个灯笼忽隐忽现,一男一女低声说话,却有伪善人的声音。红杏看看四周并没有什么好的藏匿处,忙三步并两步上前来到游廊里,抬头看见每隔一截便有个横梁,红杏忙展身上去,屏气凝神,不敢妄动。

    两个灯笼由远至近,却是杨刚打着一只明瓦灯笼走在前面,一个打扮妖艳魅惑的粉衣女子一手打着灯笼,一手挽着伪善人,整个身子依靠着,就差粘在一起了。那女子时不时抬头娇笑,把个伪善人的魂都勾走了。

    “老爷,我看那个穷汉根本就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一看见我就拉着个脸,好像我刨了他家祖坟似的!气死我了!”

    “你平日里的功夫都哪里去了?你那天还不是跟我夸口说,天下没有你搞不定的男人吗?!”

    “老爷——”女子嗲道:“人家不是老想着为你排忧解难嘛,所以说那话让您开心!再说了,哪能埋怨得了我,他根本就不是男人嘛。”

    “不是男人?不是男人你就给我把他变成男人!该怎么办还要我教你啊!”伪善人道。

    “人家心里只有老爷一个人,难道这也有错?”女子撅嘴道:“人家对老爷一心一意,您就忍心真把我送到那个穷汉子手里?唉,我胭脂好命苦啊……”

    伪善人一把搂过来笑道:“小心肝!你想想,不付出哪有回报呢?你放心,这件事你若替我办好了,老爷我一定不会亏待你!说说你想要什么赏赐?”

    “我不要什么赏赐,都是身外之物,我只保佑老爷多去看我,多和我说话,什么事情都想着我,还有不要让外头的狐狸精给勾走了……”

    “还找什么狐狸精?你就是狐狸精!”伪善人一张老脸凑过来色迷迷道:“只是今晚你没有完成了任务,该怎么罚你呢?”

    “老爷想怎么罚我呢?我只有悉听尊便了。”胭脂娇声叹道,也不躲闪,反而脸上洋溢着喜色。

    “小心肝!老爷我就喜欢你这个浪样儿!”伪善人在胭脂脸上狠啄一口。

    情遗罗帕引高手对峙知己知彼方百战不殆

    情遗罗帕引高手对峙,知己知彼方百战不殆

    杨刚见此不堪情形,不知什么时候早退到后面去了。一行三人走到红杏所在的横梁下方,伪善人忽然止步,道:“回头你安排人好生给我看好那个陶艺,不知为什么,我这几天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是!老爷,您是这几天因为这个陶艺太劳神了,我送您回去就去安排,您就放心吧。”

    “嗯。”

    两个灯笼虽说不甚光亮,但是足以把游廊照个亮堂,三人停下在此说话,顶上的红杏不觉冒了一身冷汗,她一动不动,屏气凝神,甚至连眼珠都不敢转动一下!

    “哎呀,老爷,你还怕那个穷汉插上翅膀飞了不成?您放心吧,在这里好吃好喝的,就算现在您赶他走,他也舍不得走呢!杨刚,你可把人看紧了啊,让老爷好放心地睡个舒心觉!”

    杨刚抬头看看背对着他的胭脂,听着她那种不屑的强调,也只能道:“是!老爷尽管放心,我亲自去办!”

    “好了!老爷,快走吧,你看看乌七麻黑的,人家害怕呢。”胭脂说完,便四下乱看,红杏头上冒出了冷汗,也不敢去擦。

    “有我在你害怕什么?”伪善人见身旁的美人小鸟依人,楚楚可怜,忙搂着向前走去。那胭脂娇笑着,一手搂着伪善人,另一只手却悄悄将一个罗帕撂在地上。杨刚早看见了,走过去一蹲身拾起来,忙掖在怀里,眼里竟是满眶的柔情。

    伪善人丝毫没有察觉,到了游廊的尽头,又道:“杨刚,这回不必跟着了,你去吧。”

    “是!”

    红杏刚出了一口大气,想等他们走过去好去寻师哥,这一听狠的咬牙切齿,那杨刚见伪善人走远,才缓缓回来,见他四下望了望,便从怀里那块罗帕展开来,抬起灯笼一照,只见那方罗帕上竟写着两个大字——书房。红杏不禁一愣,在书房?什么在书房?原来伪善人身边也有奸细啊,正应了那句话,坏人还需恶人磨,管他呢,如此更好,找师哥要紧!红杏为这个意外发现一时高兴放松,不想一滴汗水顺着脸颊滴了下去,不偏不倚正滴到罗帕上,只见那个“房”字上一点慢慢晕染成一个一个大圆墨迹,像极了一朵梅花。

    一阵死一般的沉寂,一个梁上一个廊下,二人一动不动。红杏心道:想不到伪善人手下竟有这样高手,如此沉得住气!当真不容小觑!

    只听石阶下的蟋蟀鸣叫起来。

    杨刚首先打破僵局,冷冷道:“来都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红杏知已败露,一纵身跳下来,站在对面三米处远。

    “阁下功夫了得,佩服佩服!”

    红杏一抱拳,并不答言。

    “你不说话,是不是怕暴露了声音?那……我们是见过的?”杨刚道:“还是……你是个女的?”

    红杏心道:此人能在伪善人眼下左右逢源,又能得委以重任,自然不是一般人物。只得开口道:“兄弟,好眼力!”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可是韩大姐?”杨刚一双锐利的眼睛直视过来,毫无一点在伪善人跟前表现出来的奴性,反而多了一种自信的霸气。

    韩红杏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干脆!”

    “韩大姐你也不差,竟能想到来杨府一探究竟!”

    红杏不禁对这个人的身份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冷笑道:“过奖了!你如何知道是我?”

    杨刚呵呵一笑,道:“我在杨府这么多年,杨宝库的亲戚朋友,仇敌盟友,我都一清二楚,了如指掌!现在出现在杨府的必然和陶艺有关。况且韩大姐敢当着杨宝库的面砸了他的那个真的三彩骆驼,夜闯杨府自然不在话下!”

    红杏笑道:“谬赞了!阁下所猜不假,我的确是来找陶艺的!但是还没找到,刚才那罗帕上的“书房”二字,我正纳闷呢,不会是说我师哥所在吧。”心里却道:看你小子还张狂,被我看到秘密竟然脸不红心不跳?

    杨刚轻勾嘴角,仿佛那是别人的事,与他毫无关系,但嘴上却说:“韩大姐,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我又不能一辈子在这里做奴才,况且以我的武功也阻止不了云鹤大师的徒弟。我就当没有见过你,我们各自行动,互不干涉,各取所需,互不相扰,如何?”

    韩红杏点头道:“这话极是!只不过大姐我人生地不熟,兄弟可否告知我陶艺现在何处?”

    杨刚笑道:“想必大姐刚才也都听见了,杨宝库吩咐我照看好陶艺……大姐今日请回,不妨明日再来,我就不当班了!”

    “你以为我会信你么?我今日回去,你好布下天罗地网,等我来上当。”红杏冷笑道。

    杨刚眼里闪出一丝焦躁,顿了顿,又抬起头道:“令师兄确实在杨府,不过腿受伤了,不宜走动!恕在下说一句:你现在带走他不但害他旧伤复发,而且也走不了多远,你们全家也都会受到牵连!”

    “兄弟倒很会为我师兄和家人着想,多谢了!”

    杨刚一听红杏讽刺挖苦,又笑道:“当然,再有我也会面临老狐狸的不信任,我这么多年在这里忍辱负重,好容易熬到今天,不想就这样功亏一篑!所以,不管怎么样,你今天都不能带走陶艺!但是如果大姐现在就回去,我倒可以守住这个秘密,不会说出半点你来过的消息!”

    红杏冷笑道:“如果我想带走人,你以为你能阻止得了我么?”

    杨刚笑道:“云鹤道人的徒弟自然不差,这我当然知道的,可是大姐你想过没有,你救他出去目的何在?就是为了害他旧伤复发丢了性命?再说,即使你们现在出去了,难免不会惊动人,杨宝库逮你们回来那也不是什么难事吧!况且据我所知,你家有二老年迈,一个刚出狱正在休养的弟弟,还有一个刚产子的弟媳,而且你现在落脚的永和坊还有……”

    红杏不禁骂道:“卑鄙!”

    杨刚并不理会,接着说道:“难道大姐不知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你的底细杨宝库早已一清二楚!所以现在你不出现竟是最安全的,一旦让老狐狸知道你来过杨府,这种平衡很快就会打破,他的手段你想必是领教过的!”

    见红杏默不作声,杨刚道:“眼下既然我们都在打杨府的主意,那就不如合作一把如何?”

    议秘事人有三急,巧跟踪夜潜医馆

    红杏想了一想,道:“怎样个合作法?你先说说。”

    杨刚往前走了一段,把灯笼安放好,又走回来一段,意思怕有人看见,招呼红杏又躲在柱子后,这才压低声音道:“不瞒大姐说,陶艺的腿被饿狼咬伤,本来毒血已经清尽,并无大碍。可杨宝库伙同郎中暗里做了手脚,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不能离开杨府,好想法子得到配方。现在二人已经结为异性兄弟,但是听那老狐狸的意思,令师兄并没有对他说起半点关于瓷娃娃的消息……这样的机密事我都和大姐说了,万望大姐不要再怀疑在下的诚意。”

    红杏一笑,道:“那你让我帮你什么?”

    “大姐果然爽快人!看来我找对人了!刚才大姐不也看见了吗?我感兴趣的东西在书房,可是这么多年我也曾暗里细看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再说在书房的时间也实在有限,一般还都有老狐狸在场。如果我猜的没错,书房里一定有个密室,老狐狸疑心大,连他亲爹都未必真信,我实在不便,实难下手,所以以至于今日在得知书房另有机关。如果大姐能助我一臂之力,在下感激不尽!”

    “杨府的守卫这样森严,我那能轻易进得去?”红杏道。

    “这些人都归我统一安排,这倒好办,只是我调开他们必然引起怀疑,这个法子也只能用一两次而已。”杨刚道。

    “这伪善人真是狡猾,竟然把密室设在书房,倘若真有贼人进去了,一看一屋子琳琅满目的宝贝,早眼花了!再想不到还有个更重要的密室。最危险的地方却是最安全的,果然是条老狐狸!照此说来,这开启密室的机关定不是那么简单的,试想万一谁误触了不就暴露了吗?”红杏道。

    杨刚道:“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大姐说的极是!再去的时候我只注意一些不轻易碰触的地方吧。老狐狸没事就会呆在书房里,假意学以致用,这几天因为陶艺的事情,正悉心加以笼络,所以每晚吃过饭必去闲谈一会儿……”

    正说到此,听得远处一人道:“前面可是杨大哥?”

    杨刚忙道:“叫什么叫!刚送老爷回屋,走到这里,你就嚎上了!”

    “咋见你不动呢?”

    “人有三急你不知道啊!去去去!”

    红杏心道:这小子反应好快,不可小觑!

    那边嘿嘿一声笑道:“兄弟们等着你分派呢,让我过来瞧瞧!我回去等你了啊。”

    杨刚不耐烦道:“知道了,你先过去,我这就来!”又向红杏小声道:“大姐,陶艺在后院的花园里一间小屋,四周的围墙却比这里高出许多,你现在过去必定暴露,且无法脱身,还是尽快走吧,我会想法子照顾陶大哥的,你放心。”

    “好的,我答应走!只是我当真能相信你吗?”红杏道。

    “言已至此!大姐回去细想吧。”杨刚道。

    红杏却趁其不备,一转身,手里早拿着一块罗帕。杨刚一看急了,正要上去抢,又不敢弄出大动静,只得忍住道:“也好,那就有劳大姐替我保管,只是千万收好,别带累了别人。”

    红杏笑道:“放心,我定帮你收好!如你所说,我们各自行动,互不干涉,各取所需,互不相扰,如何?”

    “既然如此,随大姐吧,在下只是希望大姐再好好考虑一下。”杨刚笑道,心里却知道红杏已有合作的意向,只是还有些担心而已,所以才拿了那块罗帕,杨刚心里明白,也就不多言了。·

    韩红星回至家中,想着东房里的小虎和福星肯定没睡,便轻轻敲了敲窗棂子,果不其然,只听小虎打开门低声道:“可是婶子?”

    “嗯。”红杏答应一声,进来,道:“把灯点亮吧,夜深了,无妨!”

    福星把油灯点亮,三人围坐在一起,红杏便一五一十都细细道来。二人听了,一面担心老陶,一面气的直骂伪善人,良久才冷静下来。

    一会儿福星叹道:“我倒是觉得这杨刚有三分可信,他事先并不知道婶子藏在房梁上,要不然不会自寻烦恼把那罗帕拿出来看。再说,现在这个罪证现在我们手里,料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吧!”

    小虎道:“有道理!可是现在想起来他竟然对我们的底细一清二楚,这个我还真的没想到!看来,此地不宜久留啊。”

    福星道:“可是我们能去哪里呢?躲了和尚躲不了庙!就算回到同州,伪善人也是知道我们住处的。难不成要一辈子背井离乡到处流浪么?还不如和那个小子合作一把,好好惩治一下伪善人,况且我们在暗处,也不是强出头去!”

    小虎道:“那个小子真的可信么?”

    红杏却叹道:“先不管这些了!我就是担心师哥的腿伤。不如这样,你二人脸生,明日就想办法把他黑心郎中的来历住址打听下,我们就从他身上下手如何?”

    二人都道这个主意好!

    如此说定,便各自休息去了。

    次日,福星和小虎略乔装改扮了下便往杨府地段来晃悠,又不敢来往过多,怕人发现。功夫不负有心人,一连两日,二人果有发现。每日早晚必有一辆马车从大门进去出来。车上挂着青幔帘子,杨府的下人接来了便有人打开正门迎进去,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就出来了。老狐狸果然阴险狡诈,怕人见到郎中来往频繁起疑,竟每天车接车送,不露面,掩人耳目。

    这日早上马车出来后,小虎和福星便前后远远跟在后面,大约七绕八绕走了一里多地,到了一家医馆门前。那医馆气派豪华,檐下一个雕花大匾上书:“回春医馆”四字刚柔并济,龙飞凤舞。底下两根柱子上一副对联书道:扁鹊重生称妙手,华佗再世颂丹心。驾车人勒了马缰,跳下来把一个小板凳放在地上,才掀开帘子道:“张郎中,到了,请下车吧!”

    青布幔子撩起来,车上下来一个老头,约五十岁年纪,扶着下人的手,缓缓下来进医馆去了。

    “好个黑心郎中,竟也敢提扁鹊华佗,真是辱没了神医的千古好名!给扁鹊华佗提鞋都不配!”二人在远处狠骂道。

    当晚,红杏便来到回春医馆,街上一个气派门面,里面更是陈设不俗。红杏见西边一侧有间房内有亮,便来至窗下,往里望去,却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子坐在凳上,蹬着药碾子。脸色蜡黄,无精打采,显然已经困乏的不行了,时不时强睁一下酸涩的眼睛,脑袋往前晃晃悠悠磕一下,又赶紧立起来。

    红杏看着小子可爱的模样,正想笑,不妨一个锦衣老头拿着个旱烟杆子过去便往小孩头上身上狠敲下来。

    惩黑心郎中真解气,助孤儿寡母悄落泪

    那孩子一下子捂着头哭道:“师傅,不敢了!不敢了!”

    “干点活儿就装死!今天不快些把这些活儿干完,休想睡去!明天早饭也别吃了!”张郎中狠道。

    “是……”小孩擦着泪,赶快又开始忙碌。

    “白吃白喝!这么一丁点活儿也拖至半夜,油灯不费银子是不是?买了你我可算亏大了!你爹那副棺材板花了我多少钱?!亏你那娘昨日还有脸老求我,要赎你的卖身死契!我劝你们这辈子还是死了这份心吧!”

    小孩抬起泪脸道:“我娘来过了?师傅你怎么不让我见?”

    “你现是我的人!死了也休想离开这里!等把你爹的那副棺材板钱给我挣回来,还有机会让你们一见,否则这一辈子也休想!”

    那小孩咬着牙低着头只是掉泪,把一腔愤恨都用在脚底下,只听咕咚一声,踩滑了,药碾子里的药末撒了一地。

    气的张郎中脸都绿了,“你个贱种!”劈头打过来,小孩用胳膊一挡,哭着高声叫道:“我不是贱种!”

    “好啊,你还有胆子扎刺儿!反了你了!看我今天不把你打死!”

    只听当啷一声,张郎中手里的烟杆子从中间断做两节落在地上。原来红杏在暗中看此情形早狠得咬碎银牙,所以捡起一粒小石子儿飞来。那张郎中又心疼起自己的烟杆子来了,喘着粗气东张西望又要找东西继续打。只觉得背后一响,有人抓住了他的左臂,顿时一阵挖肉剔骨般的疼痛,让他叫出声来,便骂道:“哎呦!贱种!你还敢动手了?!”

    回过头来看,脸上早又被狂掴了几掌!龇牙咧嘴间这才看清楚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黑衣蒙面人。吓得他浑身汗毛一竖,忙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饶你狗命可以!给这孩子磕头认错!”

    “这……女侠,这怎么使得?他是我买来的伙计,我好心给他爹……”

    红杏并不答话,把手上的劲道又用了几分,又在他右脚裸上狠踢一脚,张郎中立马鬼哭狼嚎跪在地上道:“福生!我错了,我错了!你快让女侠松手吧!”

    红杏道:“你叫福生?今天你说了算,你说饶他我便饶他!”

    福生额头上的一个大包流下来丝丝鲜血,张着嘴不知说什么好,眼里又是惊奇又是欢喜还有一丝不该有的怜悯。

    “福生,看在我埋葬了你爹的份上,饶了我吧!哎吆,疼死我了!”张郎中头上已冒出来冷汗。

    “饶了你可以!但是你以后不能再叫我贱种!”福生终于鼓起勇气大声说。

    “不叫了,再也不叫了!是我错了,哎吆,女侠饶命!”

    红杏冷笑道:“你以后是不能再叫了!把那个卖身契给我找出来!”说完,一松手,把他推在地上。

    这老畜生伏在地上,抽着凉气,浑身颤抖,像一只落水的丧家狗,再也抖不起来扬武耀威的毛了!

    “快点!你又敢耍什么花招,我雪琼楼定要你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张郎中一听“雪琼楼”三个字,吓得忙爬起来,“我这就去取!这就去取!”忙跌跌撞撞起来,从腰里掏出钥匙来,走到一个柜子前摸索了半日,拿出来一张纸,正是福生的那张卖身死契!

    红杏道:“你给姑奶奶撕了!重新写一张!因为福生勤劳肯干,为医馆立下了汗马功劳,你良心发现,撕毁了卖身死契,从此便是两不相欠。福生自此去留自由,与你毫无瓜葛!”

    张郎中不敢有二话,忙拿了文房四宝,照着红杏的意思写好了,又印上了指模。递过来给红杏。红杏看了冷笑道:“看你识相,今天暂且饶你!我现在就带福生走,门外有个孩子,做你的新学徒,他说的话就是我的吩咐,你要是违抗不尊的话,我定要你的项上人头!”

    张郎中吓得抖衣而颤,跪在地上道:“不敢有二话,大侠的名气如雷贯耳,今日小的能效劳是小的有福气,一定遵从大侠吩咐!”

    “那就好!你若胆敢弄鬼,我定要让死无葬身之地!姑奶奶今日斋戒,要不然定不饶你!”

    张郎中伏在地上连连磕头道:“谢大侠,谢大侠!”

    “今日之事……”

    “小的不会像任何人提起,就当没有见过大侠。今日小的就是换了一个徒弟而已,别的什么事也没有……”张郎中忙道。

    红杏点头道:“算你识相!去开门吧!”

    张郎中连头也不敢抬,匆匆爬起来,跌跌撞撞来到前厅把门打开,却见一个**岁的小童站在台阶上,月光下一张精致的脸庞,秀丽灵气,见之忘俗。

    “从今日起,你就在这里做学徒,有什么事我在当面吩咐你!”雪琼楼大侠道。

    小童作揖恭敬道:“是!师傅,徒儿谨遵吩咐,定不辱使命!”

    “好!权当师傅考察下你这几年所学吧。为师先走了!”话音刚落,红杏早把那个福生夹在腋下,沿着街边几步,忽地窜上了一间民房,行走在瓦脊上如履平地,把个张郎中惊得后背竖起了汗毛,大气不敢出,暗自庆幸老命得以暂存。

    红杏问了福生住处,便带他回家。福生一双炯炯的大眼满是欣喜和激动,指着一处民房道:“就是这处院子!”

    红杏揽着他跳至院内,见屋内闪闪灯光,有一个妇人的侧影落在窗上,福生一看,便流泪哽咽道:“我娘!大侠,那就是我娘!”

    想跑过去,又犹犹豫豫看着红杏。红杏笑道:“想你娘了吧。”

    福生擦着泪点头。

    红杏道:“那就去吧,你把这张字据千万收好,有了它老畜生就不会再找你娘俩的麻烦。只是你记住,今天的事儿不要向外人提起,要不然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你千万记住了。”

    福生懂事地点点头道:“大侠我记住了,我听你的,不会和别人说的。只有我娘和我知道。”

    红杏摸摸他的头,笑道:“好孩子,去吧。”

    福生转身跑过去,带着哭腔拍门叫道:“娘!开门,开门!我是福生,娘!”

    只见窗前的妇人一愣,赶快跑出来,一声门动处,有妇人哭道:“我的儿!真的是你?娘不是在做梦吧!我的儿!”

    听到此,红杏不由的心酸流泪了,忙转身紧走几步,消失在夜幕里。

    月夜下,一对母子朝她离去的地方深深磕了三个响头。

    进杨府师徒语带双关逢为难叔侄言简意赅

    进杨府师徒语带双关,逢为难叔侄言简意赅

    话说因为小虎和老陶毕竟是父子,长相自然相像,恐怕人看出端倪,所以派了福星来至回春医馆做学徒,以方便接近陶大叔。

    第二日,回春医馆张郎中夫人一看福星,奇怪问道:“老爷,这孩子是谁?”

    张郎中也不敢实言相对,便道:“昨天,福生他娘不是来过了吗?说是愿意用福生的弟弟来换走哥哥,我一想,反正那福生馋懒奸猾的,就同意了!这不,这就是福生的弟弟。”

    张夫人一看,如此白净俏丽的小孩子,自然喜欢。便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禀告姐姐,我叫福星。”福星见人面带三分笑,又是女人堆里扎惯了的,这便使出看家本事。

    张夫人笑的花枝乱颤:“什么?你叫我姐姐?”

    福星故作不解道:“姐姐,你笑什么呀?我叫的不对吗?你这样年轻漂亮,我不叫你姐姐叫你什么?”

    张夫人更笑的厉害了,“这小子长的招人疼,这小嘴说话更是招人喜欢。”

    ……

    一上午,众人见老爷夫人如此善待这个小徒儿,不觉纳闷,只道这孩子有什么背景来历,并不疑心在别处。至晚,杨府便有人来接,张郎中便依言道:“这是我徒儿,昨晚我崴了脚,行走不便,所以带个徒儿去好照应。”

    赶车来的下人想了一想,笑道:“先一起去,见了老爷再说吧,我也做不得主!”

    福星忙扶着师傅,费了好大力气才上得车去,二人坐定,撂下来青布门帘,这便一起来到杨府。

    一时下车,赶车人自去通报,不一会儿,那人便出来道:“张郎中,我家老爷有请!”

    伪善人果然狡诈多疑,福星扶着一瘸一拐的师傅进入厅堂,伪善人忙笑着让座,张郎中谢过坐下,又命福星见过。

    伪善人悉心打量福星一番,道:“你这个徒儿好相貌,一看就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

    张郎中笑道:“杨老爷过奖了,这孩子倒还机灵。”又看着福星笑道:“福生,还不快谢过杨老爷?”

    福星忙规规矩矩行礼道:“谢杨老爷夸奖。”

    伪善人又道:“张兄怎么这样不小心,崴了脚,怎么样了?可好些了?”

    “嗐,杨兄,这件事说出来还怕人笑话呢,我昨日饭后在院里散步,不妨一滑就崴了,您瞧,现在还肿着呢。”说完。撩起裤脚,果然见那个脚踝红肿,裹着纱布,一股子冲鼻的药味儿。又向福星道:“刚才在家教你怎么样换药你可还记得?”

    “记得。”

    “那你自己过去吧,师傅脚疼,正好和杨老爷说几句话。”

    福星忙道:“师傅,师娘亲自吩咐我来照顾您的,我怎么能不在您身边呢?要是师娘知道了,我可活不得了!师娘可是武艺高强,非把我打死不可!”言外之意就是:我若有个闪失,你就活不得了,雪琼楼大侠可是会要你的命的!张郎中当然听得出来,笑道:“去吧,师傅又不是小孩子,再说我又不走动,只在这里和杨老爷说几句话。你记着先清洗了伤口,再敷上药就好。”

    杨老爷早哈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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