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笑道:“我让它咬么?你爹可是一个响当当的猎手,手上可是拿着弓箭呢,我见他张嘴过来的时候,早一箭嗖的射过去,从嗓子眼里穿过去,它就扑通一声死翘翘了!”
俩个孩子拍掌笑道:“爹,你好厉害!”
这时从屋里出来一个妇人笑道:“你就吹吧,你一早出去,我可没见着你拿着什么弓箭。”
孩子便道:“爹,你又骗人!你没拿弓箭怎么能射死饿狼呢?”
汉子笑道:“你没听你娘说吗?当时这两头狼啊,冲爹张着血盆大口扑过来的时候,爹不慌不忙,扎稳马步,气沉丹田,在它们就要咬我的一刻,我就使出全身力气这样一吹,就把它们吹死了!哈哈……”
孩子们撅嘴道:“又骗我俩,不理你了!”
“唉,不理就不理,可是待会我把狼的尿泡吹起来,当蹴鞠可好了,他们俩不理我,可给谁玩儿去呢!”
两个孩子你瞪我,我瞪你,忽然听见爹噗嗤一声笑了,两人也笑了。
“嗐,二小子!闹了半天不是你打死的啊!”带小虎他们来的汉子道。
“赵大哥啊,你看他有那两下子吗?你今儿得闲儿了,快进来坐!”孩儿他娘先搭话道,“快,大毛二毛,叫大伯!”
两个孩子奶声奶气叫了一句,赵大哥笑眯眯摸摸孩子的头,道:“你们这两个小淘气,等着吃肉呢是不是?”
二小便笑道:“赵大哥,这几位是……嗐,我早上去田里不是路过树林子吗?闻见一股子腥气,我就过去看了看,就瞅见这两只死狼,喊了半天见没人要,我想着白扔了不就糟蹋了?这不拖回来了嘛,既然这狼是几位射死的,你们拖走就好了!我刚剥了皮,只把那两个狼尿泡给我留下吧,给两个孩子玩儿!”
红杏忙道:“兄弟误会了!”忙把事情来龙去脉又说一遍,问道:“我们就是来问问兄弟可见到我师兄没有?”
二小一听,也愣住了。“我早上去的时候并没见什么人,只有一具被狼啃了的马尸,不远处树下躺着这两头死狼。都是用弓箭射死的!一箭从狼嘴里射出去,一箭却是从脖子上封喉。看来你师兄武艺高强啊,定是没事的!”
小虎道:“我爹从没使用过弓箭啊,再说他十几年不练武功了。”
福星喜得高声道:“小虎,既是大叔没用过弓箭,那就定是一个善使弓箭的人杀死饿狼,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大叔他可能还活着!”
小虎喜道:“真的吗?福星,你且细说说。”
福星道:“你想想,既然有高手杀死了饿狼,咱们在现场找的那么仔细,又没见大叔的尸首,那不是被杀狼的人给救走了么?!”
红杏道:“有道理,我当时只找到那个瓷娃,只顾着伤心了,怎么就没想到这些?”
福星又自言自语道:“既然被人救走了,怎么不先想办法通知咱们一声呢,想必也受了一点伤?大哥,你可听说村里有没有收留一个带伤的人?”
赵大哥道:“这倒没有,这个村不大,各家有什么事全村都知道。”
福星道:“会不会是昨天晚上刚收留的,你们还不知道呢?”
二小道:“也有可能……孩儿他娘,你带大毛二毛去各家问问有没有见过个受伤的男人?挨家挨户的问清楚啊!”
二小媳妇答应着,带着两孩子出去了。一时回来,道:“都说没见,有人没在家,我也让大毛二毛跑去田里问了,也说没见!”
福星又道:“再不然就是来往官道上的人?反正如果大叔还活着,一定会让人捎信给我们的。为今之计,一面打听一面只有在家候着消息了。大哥,若听说附近村庄上有人收留了陶大叔,千万劳烦到京都延平门永和坊内韩家告知一声,我们在此拜谢了!”
红杏忙从掏出一串钱道:“兄弟,劳烦你了!这钱略作车马费。”
二小子忙道:“大姐,这不寒碜我吗?谁没有个难处呢,我若打听着下落一定去通知你,这钱可收不得!”
二小媳妇也笑道:“大姐,快收起来,不就是跑个腿的事?你放心,我们定帮你四下打听下,有消息了就去永和坊韩家通知你们。”
三人谢过,这才骑马往回赶。红杏道:“今日多亏了带了福星来,若不是你,怎么能知道这个好消息?!”
小虎笑道:“这话不错!还是福星冷静有心,考虑周全,思维缜密,从此我可要服你了!”
福星笑道:“瞧你们把我夸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只听小虎道:“你也会不好意思啊?呵呵……但愿我们早日找到我爹就好了,我们一起回同州把窑厂重开起来,好好ba云鹤师傅的手艺发扬光大,你说可好?婶子?”
红杏笑道:“好!回同州,婶子早就想同州老家了!”
一行三人赶回家,把情况一一回禀,韩成夫妇自然高兴。于是人人心中燃起来希望,不知老陶到底是否葬身狼腹了,谁也不敢保证,只是人人都不愿相信。只念叨他早晚找到这里来,他们这样日日夜夜思念期盼,也不知老陶的耳朵根子可热不热?
黑衣少侠黑风马,美艳少妇美人计
话说老陶到底有没有葬身狼腹呢?其实就算他想死小作我也不会同意呀,何况当真的得遇了贵人呢。就在他仰面跌下来一瞬间,一只饿狼便直扑咽喉过来,正如福星的推理,老陶手里的横木一挡,正被饿狼咬住,只觉得腿上一阵剧痛,手一松,那头狼咬住甩在一边,又扑上来。老陶闭眼等死,忽然听得一声锐物破风的声音,扑面一股子热血,胸前那这狼一下子瘫在了他身上,又听得一声,同时腿边瘫倒了一只狼。剩下的几只快速逃进草丛去了。
老陶睁眼看时,有个高大的身影走过来,并不说话,低头从狼身上把箭拔出来,又在狼身上擦了擦,收好,这才道:“你没事吧。”
只见此人一袭黑色黑衣,披着一件斗篷,带着斗笠,遮着面。手里拿着一张弓,身后背着个箭囊。天色尚早,还有些看不太清,但是看魁梧的身材,又听声音却是个年轻的公子,忙起来道谢。不想腿上被狼狠咬了一口,又跌在地上。
“多谢少侠相救!”老陶吸着凉气道。
“别动!忍着!”少侠冷冷道,蹲下身子来,看了看,然后两只手狠狠按着伤口往出挤血,听得老陶一阵闷哼,也不理会。直到觉得流出来的血不再深黑了,才住手。转身取下随身带着的一个水壶,清洗了伤口,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来,却是极细致的药面,熟练洒在伤口上。老陶只觉得腿上凉凉的,疼痛缓解不少。
“好些了吧,好些了就跟我走吧。”黑衣少侠站起身,屈指含在嘴里打了一声唿哨,只听马蹄哒哒,一匹漂亮的高头大马便跑过来,仰头长嘶一声,像是在回应主人。老陶一瘸一拐站起来,不禁叹道:“好一匹千里驹!我还从没见过这样好的马!”
黑衣少侠也不答话,过来拉住马缰,道:“你先上!”
老陶道声好,一瘸一拐过来,左腿上了马镫,马儿嘶嘶鸣着,躲来躲去不愿让陌生人骑,少侠爱抚这马头道:“黑风,听话。”黑风见主人允诺,才不情愿地甩甩尾巴,站定了。老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上去了,少侠上马来,轻声叫道:“黑风,走吧。”马儿一听,便小跑起来。
老陶在前搭话道:“这马儿叫黑风啊,真懂话呢。”
怎奈身后的少年并不答话,呵!真是个怪人呢,对马那样温情,对人却这样冰冷,真是个怪人!那怎么办?那也得说话啊,老陶又笑道:“今日得遇少侠真是我前世修来的造化!若不是少侠我就命丧狼口了。我和师妹本是去京都有急事的,所以才赶到夜路,师妹突出狼群已经去办事了,她肯定以为我已经遭遇不测了,所以我得赶去和她会合,不知少侠去京都哪里?”
“你要去哪里?”少侠漫不经心道。
“如果少侠方便的话,有劳送我府衙,我师妹现在那里。”
“我也正要去那里。”
老陶喜道:“如此甚好!”
这时,天边一片鱼肚白,渐渐亮起来。老陶长舒一口气,正暗自感叹这次九死一生,忽然脖颈上被人一击,便昏过去了。
等老陶醒来的时候,看看四周原来自己竟躺在一张锦绣床上,绣着牡丹图案的帐子垂下,更显得富丽堂皇。老陶揉揉脖颈子,一下子想起来挨了身后少侠一掌自己便昏过去了。少侠为什么要如此呢?可有甚恩怨?老陶糊涂了,看看自己的腿已经包扎好,但是伤口却仍在隐隐作痛,好像比昨天还厉害似的,挣扎着下地来,却见地上一双崭新的鞋子,再看看身上早里里外外换了一身干净衣衫。这是哪里?这是怎么回事?
忽然,门咯吱一响,进来一个鹅蛋脸的俊俏美少妇,身穿一身嫩粉衣衫,婀娜多姿,妩媚妖娆,端着一盆子清水,看见老陶,却并不惊奇,笑道:“你醒了?”
“姑娘,你……你是……”
“我是谁你不用管,你只管好生住下,好好养伤,尽快好起来!”粉衣姑娘笑道:“我家老爷带你回来的时候,你满脸是血,只略收拾了下,就扶你睡下了。现在吩咐我端来了热水,你再好好洗洗吧。”
“多谢姑娘!请问这是哪里?”
“我家呗,能是哪里,你没见我这样殷勤伺候这你么?”
“这里可是京都,离长安县衙可远?”
“不远也不近。”女子扭捏作态道。
“这是什么话?到底是近还是远呢?姑娘你不知道,我有急事去府,你快告诉我!”
少妇一听娇嗔道:“”人家好心好意给你端来热水洗脸,你只问些无关紧要的乱七八糟事,你先洗了,我在告诉你!”
老陶心中只有一个师妹,那还容得下别人,于是冷笑一身道:“你不说,我去问别人。”
那美艳少妇的恬不知耻忙过来拉住,道:“你还真走啊,人家只不过跟你开个玩笑嘛,你就认真了,真是不解风情。人家不是不告诉你,就是看着你腿上的伤还没好,怕你摔着嘛。”
老陶甩掉攀在身上的胳膊道:“说话就说话,姑娘不要拉拉扯扯的,省的让人看见坏了姑娘的清誉。”一低头却看见自己雪白的衣衫,一下子又拉住生气正要走的少妇,道:“我的就衣服呢?!”
那美艳少妇正浅笑着心里美呢,一听脸又拉下来:“就是你穿的那套破衣服啊,早扔了!”
“那我的东西呢?”
“哎呀,你抓疼我了,松手!”
老陶忙放开手,道:“在下失态了,对不起!请问姑娘我的旧衣服呢?”
“不是跟你说了吗?破成了那样子要他做什么?早扔了!”
“谁让你扔我的东西了?扔哪里了?我去捡回来!”
美丽少妇终于生气了,道:“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替你换了新的干净衣服,你非但不领情不说,还怪我扔了你的破衣服。你头脑是不是有毛病啊,你爱洗不洗,我还懒得伺候你呢!”说着端起水盆子就要走。老陶挡在前面道:“你先告诉我,我的衣服扔在哪里了?”
“我也不知道,要小厮给扔哪里了?”
“那我衣服里的东西呢?”
“什么东西?你这人血口喷人,我可没见什么东西!”
“当真没见?这样,你带我去找那个小厮,看把我的衣服扔到哪里了?”
“想找自己去,我为什么带你去?我又不是你什么人!”
老狐狸取得信任,大兄弟辨别真伪
二人正在大声争吵,只听一声笑,从外间走近一个衣着华贵的身材发福的五十岁出头的白面老哥来,面容和善,慈眉善目,笑道:“兄弟醒了?”
女子放下盆子,扭着腰摆着跨,上去道:“老爷您这是什么兄弟呀?非要逼着我去找来他那套破烂旧衣,还冤枉我拿了他什么东西。看他这副穷酸的样子能有什么好的让我拿的?”
“不得无礼!”老爷忙喝住她,又扭头吩咐身边跟着的一个下人道:“杨刚,你去把这位兄弟的旧衣服找来!”堆起满脸的笑向老陶道:“兄弟这样着急,必定有原因,恕我冒昧,敢问可是有什么重要东西?”
老陶不好意思道:“正如老哥所说,这东西对于我很重要,并非有意失态,恕罪,恕罪!”
一会儿那下人便提着一件肮脏的衣衫进来,禀告道:“老爷,我也问过了,扔衣服的小厮也没见有什么东西。”
那老爷眼皮一抬道:“是谁扔得?”
“禀告老爷,是小豆子。”
“哦。”老爷笑道:“兄弟,这小豆子最是一个老实孩子,和一个瞎眼的老娘相依为命,我见他母子可怜收留的,这孩子我敢担保不会说瞎话,兄弟你若不信,待我叫来一见就知道了!”
老陶忙道:“不必不必,既然没见,必然是昨天遇见狼群丢在那里了。”
“看兄弟为人,并不像为钱财患得患失的人,到底是什么重要东西,让兄弟这样着急呢,方便的话告知在下,也好派人去寻。”
老陶见这人如此狭义善良,便不设防道:“不瞒老哥说,是我师傅给我的一个小物件,我从不离身的,那想如今竟丢了,岂不可惜?罢了,等我自己去找吧。”
“的确是师恩难忘啊!兄弟竟如此重情重义的真汉子,我最佩服这样的人了。对了,兄弟还受着伤呢,不能久站,快坐下!”
一句话提醒了老陶,果真这一阵伤口又痛起来,忙道谢坐在椅子上。美女看见气呼呼出去了。
老陶心里有事,忙问道:“请问老哥,贵府离长安府衙可远?”
“不远,过两条街就到了!兄弟问这个做什么?”
“不瞒老哥说,我是同州人,这次来这里是为救人的!不想遇见狼群,我引着狼群,让师妹先走了,现在她肯定以为我死了,不知多着急呢。所以我现在必须去找她,一来让她放心,二则我也不知道到底救出她弟弟没有呢。”
“兄弟,听老哥一句,昨天一个蒙面后生看见我,说你被狼咬了,麻烦我照料下,扔下你就去了!我把你带回来,找郎中查看了伤情,郎中说狼毒是极厉害的,你的余毒未清干净,而且还伤至了骨头!所以要好好休养,要不这条腿就废了!这样,我让人先去衙门打听下消息,你还放心养伤。只不知道如何联络你师妹,我也好派人先去通知她你的近况。”
“那就有劳老哥了!她家住在延平门附近的永和坊内,并不知他爹名讳,师妹叫韩红杏。”
“好!你且好好养伤,放一百个心,我一定派人尽快找到她。让她来见你!”
“多谢!”老陶感激道。
“不必客气,谁没有个难的时候,我姓杨,我看比你年长,你就叫我杨大哥吧。”
“多谢杨大哥!”老陶道,忽一眼看见桌子上的一个三彩骆驼俑,便拿起来细看。
杨大哥笑道:“这是我一个朋友急需用钱,说是云鹤道人的真迹,转让给我,我并不喜爱摆弄这个,权当救人危难,就买下了。”
老陶笑道:“老哥心底宽厚,宅心仁厚,可兄弟我也不得不说一句,不要太轻信于人了!”
“这话怎么说?”
“兄弟对云鹤道人的作品认识颇深,这个绝对是假的。”
“兄弟说笑了吧,我这朋友想必不会骗我的。”
“老哥有所不知,我即是云鹤到人的徒弟,我师傅的大作我能不认识吗?”老陶道。
韩大哥怔了一下,随即又笑了:“罢了罢了!不就是个摆设吗?朋友有难理应救急的。我说兄弟,你原来还是个了不起的手艺人呢,我就奇怪了,你就看了几眼便知道是不是出自尊师之手?”
“老哥有所不知,我师傅把制坯作为一种悠闲益智的乐事来做,成瓷却极少,一来因为让师傅他老人家十分满意的极品有限,二来也因为颜料贵重,所以烧出的瓷器却是有限的几件,现在见到的一般都是师傅赠与友人的,原先没有落款,都是师傅提笔自己写上的,在涂一层釉子所以字面较别人有所不同,略凸显,又随意。”
“这么说来云鹤道人的真迹都是有落款的?”杨大哥一副着急的样子。
“那倒不一定,极亲密的友人师傅才会落款,一般的则没有,大哥有所不知,我师傅最淡泊名利的,不是来人一再恳求,师傅不会落款的。就连我和师妹下山,师傅留的念想,都没有落他老人家的大名呢。还有大哥这个骆驼俑颜色太过艳丽厚重,这正是他的漏洞,想来师傅配制的颜料弥足珍贵,那能这样浪费?必然是有人仿冒的。”
杨大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又道:“我怎么听说云鹤道人的真迹从不在底部落款,而是早在制坯的时候就刻在内胎里。”
老陶笑道:“从未听过这般说法,落款藏在那里,有何用处?到底是让人知道还是不让人知道呢?这话大哥不可信真。”
只见这韩大哥脸上是青一阵白一阵,想起红杏此次拿来的仕女尊看来不假,但是想起那臭娘们竟有胆量把那个真骆驼俑给摔了,心里疼的要命。
老陶心里笑道:韩大哥嘴上说没事,心里还是不舒服的。便安慰道:“杨大哥不必难过。”
“大兄弟,我倒不是心疼钱财,这倒还是小事,就是我向来真心待人,便以为人家必不亏我,没想到……唉,我这心里难受啊,好了!你先歇着吧,我这就派人去衙门帮你打听事去。”杨大哥道。
“好,杨大哥不必多虑了,通过此也让你看清楚你这朋友的为人了,以后打交道小心些也就罢了。”
杨掌柜点头出门来,没走几步立刻换了一副嘴脸,骂道:“臭婆娘,尽然算计到我头上来了!你等着瞧!!白白摔坏了我一个宝贝,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杨刚道:“我看她是活腻歪了,竟敢太岁头上动土!这娘们好大的担子!”
“你马上派人去找那个瓷娃……你说会不会是那个叫雪琼楼的私吞了?!”杨掌柜吸着凉气道。
狼狈为奸一肚坏水,弟兄二人满身黄金
“小人想不会吧,在他眼里就是一个不值钱破烂陶瓷娃娃,他怎么会知道里面有秘方的事?再者这个雪琼楼狂傲自大,每回出手要赏银都是狮子大开口,不会把一个瓷娃看在眼里吧。”
“知人知面难知心。这个猎头历来奇怪的很,行事诡异……不过业内口碑倒是很好,无论什么活儿,什么价钱,这心眼子顺了才接呢,只是咱这般小事我还怕他不接呢,他竟然欣然接下了,不由得我不多想啊。好了,你去吧。多带些人给我搜寻仔细点。”
“是!”杨刚答应着下去了。
且说老陶在屋里心急火燎等着,无奈那日被饿狼一口险些刺穿小腿,其实那么容易好的?又不好一遍一遍来问。正在抓耳挠腮,杨大哥走进来叹道:“大兄弟,派去衙门的人已经回来了。唉,都怪我,平日里最不屑于权贵打交道,今日自然吃了闭门羹。你别着急,我再派人吧。今日也晚了,来回恐怕关了坊门,我想着明日一早再派人找你师妹去吧。”
一时,晚饭备好,这杨奸佞更是做尽了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老陶自是被蒙骗了过去,认定他是一个极好的人。
至晚,杨刚回来禀报并未找到瓷娃,杨掌柜心里自是不不爽,眉头凝成了一个疙瘩,杨刚道:“老爷,这陶艺既然舍身救那个贼婆娘,想来关系非同一般的亲密,那个贼婆救了她兄弟回去,岂有不回去寻他师哥的道理?想必是又被她捡回去了!”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现如今制彩配方被那个败家子给摔了,陶艺手里的瓷娃里八成也藏着东西,眼看到手的东西不翼而飞了,真是气死人!”
“老爷,小心气坏了身子!如今这云鹤道人的大徒弟在我们手上,想法子让他把知道的说出来不就行了?再说有他在手上,还怕那个贼婆不乖乖就范么?”
“嗯,来硬的我看是不行,那陶艺虽然对我感激客气,可是想让他把配方心甘情愿说出来那是妄想,这事得从长计议……你把那个郎中打点好了没?”
“照您得吩咐和他说了,他说没问题,一定让那小子拖个十天半月才得好转。”
“和他说,做的滴水不漏,否则让看出了破绽,我要他脑袋!”杨掌柜喝口茶,不抬眼皮道。
“是,老爷!”
杨掌柜又叹道:“怎么才能让他开口呢?别白吃白喝一阵子,啥也问不出来那不就白费精神了!”
“老爷!他不开口,那个贼婆娘难道也不开口?她再厉害也不是乖乖把云鹤道人的仕女尊送来了吗?蛇打七寸,老爷,只要我们拿住她死丨穴,不怕她不肯俯就!”
杨掌柜一听,放下茶杯道:“那是当然,只是此事得从长计议,急不得。”又笑道:“你是不是已经想出办法来了?”
杨刚垂着手一直立在边上,见老爷问,忙附耳嘀咕了一阵。这二人狼狈为奸,都是一肚子坏水的,不知又盘算什么阴招。
只见那杨掌柜笑道:“杨刚,我说你小子越来越聪明了,鬼主意这样多,我都不如你了!”
那杨刚忙答道:“老爷成天想的都是大事,自然不在这些小事情上劳神。小的就不同了,天生就是替老爷跑腿分忧的。再者小的感恩老爷的栽培,自然尽心尽力肝脑涂地为老爷办事!”
杨掌柜笑道:“你的真心老爷我看在眼里呢,好了,跑了一天,你也去休息下吧,我也去躺会儿。”
“是!”杨刚这才退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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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小虎和福星一直在韩家照料,所以索性退了原来租赁的,也搬来住在了韩家,反正地方大得很。这日午后正在休息,忽然听见有人叫门声,小虎首先听到,忙跑出去开门,却是那日所见的剥狼皮的猎户二小子。小虎喜道:“二小哥,是不是有了我爹的消息了?”
二小笑道:“这倒没有,我三里五村都问过了,谁也没见。今日来只是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奇怪,所以来告诉你们一声。”
小虎忙往里让,忙问道“二小哥,什么事?”
二小子四下看看,道:“进去说吧。”
红杏一行人早听见了,也迎了出来,见是二小子,忙高兴地让进屋。
二小这才娓娓道来。
原来二小子近来每日到田里,因为心里惦记着陶艺的事情,总要绕个远路,从林子里过去,今日进了林子忽然肚子作痛,想是这几日顿顿吃肉,肠胃那受不了,忙解裤子蹲在草丛里方便。远远听见有人声,以为是陶大哥呢,心中一喜,忽然听见一声低喝:“利索点!给我仔细点找!”忙隐在草丛里细看,却眼见那日发现死狼处,几个人弯腰低头趴在草丛里找寻着什么。树下立着一个人,只看见一个侧脸,眉毛很浓,狭长的眼角,高挺的鼻梁——虽然很英俊的一个白面后生,却给人一种阴森难以接近的感觉。
“老爷说了!谁找到了有赏,十两纹银!”那后生沉着声音道。
众人听了,更纷纷卖力找起来,有得干脆跪在地下,爬着前行。二小心道:必是一个贵重物件,什么东西值十两纹银?我看必是宝石古董之类的。
忽然有俩个寻着草丛爬过来,只见双手沾满了泥土,撅着腚只顾寻找,每寸土地都不放过。
只听一个低着嗓门抱怨:“兄弟,我说真不知这个瓷娃娃有什么贵重处,害的我们天刚亮就赶出城来,还来到这鬼地方,做这样苦力!”
“我说哥哥,我们现在找的不是那个瓷娃娃,倒是那十两纹银,你别啰嗦了!赶紧找吧。”
“你说的也对……无量天尊,老君保佑让我碰到手底下吧。”
……二小忙找个叶子擦了,提起裤子来,不声不响又从原路返回,没走多远,听得身后一人怪叫道:“他妈的,谁这样缺德?”
又有人哈哈笑道:“老君果然显灵了!可不碰到了手底下?满手黄金!不是谁都有这样的福气呢!”
“你个龟孙子,我说你着急跑我前头去了,只当你着急找东西呢,原来做这等缺德事!看老子不给你好看!”
听得二人扭打一团的声音,一人怪叫道:“你怎就认定是老子拉的?!上来不分青红皂白抹老子一身?!”
为心安二小子报信,怕吃亏韩红杏担心
“他妈的,你还死不认账,这还热乎着呢!”
“住手!”只听一声断喝,“老爷吩咐出来办事的,你们还有闲情玩笑取乐!要是走露了半点风声,那个娃娃让别人捡了去,我看你们的脑袋是不想要了!”
一人还要争辩,那个少年早喝道:“行了!快去找,找不到,别说银子没有,回去我们都得挨板子!”
二小子不禁哑然失笑,忙匆匆回去了。
回到家还一直纳闷,大毛二毛扑上来抱着腿道:“爹,和我们玩躲猫猫吧。”
“等爹有空再陪你们玩儿啊!你俩先去玩儿,去吧!”
俩个孩子撅着小嘴离开了,二小媳妇一看神色不对,忙过来问:“怎么了,可是累了?”见二小不吱声,又道:“孩儿他爹,咱俩附近几个村都问遍了,都说没有见陶大哥。我知道你心里惦记,可咱们这也不是也尽力而为了么?”
“这个我自然知道……我刚才路过那日捡到狼的地儿,见六七个人,一样的衣服行头,在那里找东西,鬼鬼祟祟,见不得人似的。我隐约听到好像要找什么瓷娃娃,所以我纳闷呢,怎么这样巧,偏也丢在那棵树下了?”
二小媳妇一听,忙放下手里的活儿,道:“会不会和韩大姐那事有关系呢?孩儿他爹!我看这样吧!不管有没有关联你明天跑一趟,和韩大姐说一声去!我看你老魂不守舍的,要不然你也不安心。再说了,万一对韩大姐真有帮助,那更好了!”
……如此,二小今日便到了韩家来,把事情都一五一十说了,当然隐去了那些不雅事情。
红杏听了二小诉说,忙道:“兄弟!他们要找的那个瓷娃真是我师哥的随身物件,早被我捡了回来,现在我手里呢。”
二小道:“那就好,要不然便宜了他们,看他们的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人!”
韩大娘端来茶水道:“孩子,你受累了!快喝口茶吧。”
二小笑道:“大娘,这没什么!既然有关联是最好了,我就没有白跑一趟!”
小虎忙客气道:“没白来!二小哥,辛苦你了!只不知道那都是些什么人?”
二小道:“他们穿着打扮都一样,不是普通老百姓,可也不是官差……”
“二小哥,你看他们的打扮,像不像是大户人家的家丁?”福星半天没吱声,这会儿托着下巴道。
二小点头道:“像!绝对像!小兄弟说得极是!”
福星道:“这么说,陶大叔肯定还活着!”
二小道:“既然陶大哥活着,会不会是他让人来找的?”
福星道:“不会的!如果他能让人去找瓷娃,怎么不先来这里报一声平安呢。”
众人纷纷点头。
福星继续说道:“陶大叔现在人手上,不得自由,否则怎么也得先找人来报一声平安的,此其一;其二,这伙人的主子必然知道这瓷娃的秘密,要不然不会劳师动众的去寻了。”
二小忙道:“对了!有一个人说了,谁找到那个瓷娃娃会得到老爷赏赐的纹银十两!我当时还纳闷呢,什么贵重瓷器,也值十两纹银?”
福音道:“二小哥,劳烦你细说说那几个人的模样。”
二小道:“那些都趴在地上只顾找呢,所以没有看清脸面。只有一个站在树下的一个白面后生,长得倒是很标致的,就是让人看着喜欢不起来,招人讨厌。”
红杏道:“可是高个子,瘦长脸面,高鼻梁,细眼睛?”
二小道:“正是呢,大姐认识他呀,看来是个小头头,在哪里发号施令。”
一伙儿都看着红杏,红杏叹口气,顿了顿道:“我也真是太大意了,竟低估了这个老贼!如此说来,我回同州的时候他便派人跟上了!他们救下师哥并不是为了扬善积德,而是为了瓷娃里的秘密!”
小虎这几天着急上火,并未细想,便道:“婶子,你说的是谁?!”
红杏只顾着悔恨自责,福星道:“还能是谁?谁一直厚颜无耻,虎视眈眈打那个瓷娃娃的主意?”
小虎惊道:“你们是说那个伪善人么?”
福星点头道:“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陶大叔现在一定软禁在杨府。”
小虎着急的满地乱转,连声道怎么办?
红杏也叹道:“二小兄弟所见的那个人正是伪善人手底下的一个得力爪牙,叫杨刚。看来正如福星所说,师哥就在杨府。我现在担心的是师哥为人忠厚老实,最肯轻信于人的,那个伪善人老奸巨猾,但愿师哥别吃亏了才好!”
福星道:“你们倒是不必着急,现在瓷娃娃没在陶大叔手上反而是好事,那伪善人这样想得到瓷娃娃,必然先想方设法笼络讨好,一时半会儿没有危险。伪善人再想不到我们已经知道了这么多,现在他在明处,我们在暗处,得好好想个办法。但是不能轻举妄动,打草惊蛇,此事得从长计议。”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一时,二小道别,红杏道:“二小兄弟,此事非同小可,回去千万不要再向任何人提起,倘若有人问起来你只推脱不知道,这伪善人心狠手辣,爪牙众多,若知道了你来这里通风报信,我怕会对你不利!”
二小笑道:“大姐放心,昨日他们不曾见过我,就算有人问起来,我自有推辞。”
“好,那我就放心了!”
韩大娘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