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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和我一起掉下去!我死不足惜,只要看到你安好我就满足了!当年这样想,现在也一样!师妹,珍重!好好活着!”说完这句,老陶把手里的火把一扔!

    韩红杏大叫一声:“师哥你干什么?!”

    那老陶见群狼向他围过来,忙一夹马肚子,上前来,在红杏的坐骑上狠命一巴掌,那马见前面没有了饿狼,又受了如此疼痛,以为狼咬了,便使出吃奶的力气,扬开四蹄,飞奔出去!红杏那还控制的住,只听后面老陶喊道:“师妹,快跑!别回头!来生再见!

    话说老陶见师妹跑远,就像完成了一件天大事情一样,心里不免安定下来。此时天色已经有些微亮,朦朦胧胧看见几条黑影子围着马开始攻击!老陶看不远处有棵树,忙死拽住缰绳,往大树这边跑来。几只饿狼哪能放过,虽然还看不太清,老陶估计马的身上早被抓咬个鲜血淋漓了!忙把脚缩起来,这样就蹲在了马鞍子上。马儿见前有埋伏后有追兵,抬起前腿往下踏,那黑影子动作利索,忙躲开了。可后面早又受了袭击,一个蹶子尥起,老陶不妨,从马背就要滚落,幸亏已到大树边上,模糊看见有个横枝,老陶顺势一蹬跃起来抓住,只听底下响动处,荡起来一阵土尘,声声低声嘶吼过后,不一会儿便没了响动。

    一会儿,天边更发亮起来,老陶这才望去,那马儿已经被开膛破肚,头狼已经吃饱,卧在不远处却还盯着老陶,虽然看不清那凌冽的眼神,老陶还是被老狼那王者之戾气给震慑了。只觉得头皮发紧,再看底下四五步远处,几头狼正在享受鲜嫩的马肉。有只竟然索性把头伸进了死马的腹腔里,老陶只觉得这股子热热的腥膻血气升腾上来把他包围住了,不免想吐,忙闭气止住呼吸,但是换气的时候恰好又要满满吸进一大口,实在憋不住,哇的一声,把刚才吃的干粮翻江倒海吐在地上。几只狼都停住了,看看他,又低头吃了。只是那头狼缓缓站起身来,来至树下,悠悠闲步,忽然不妨一个跃起,弹跳起来张开血盆大嘴就咬,听到哧的一声响,老陶一半裤脚被撕开,腿上早被啃了个口子。疼的老陶倒吸一口凉气,忙把两条腿缩起来!怪道人说狼王精明呢,竟然迷惑敌人出其不意!老陶自不敢掉以轻心,忙蜷着腿想着往树干靠拢,好借力上树去。

    那想这一用劲道,树枝一颤,本来就是一截子干枯斜枝,这下便有些承受不住,耳边想来细微的断裂声,老陶一看,完了!此命休矣!在身子掉下的瞬间,闭眼痛道:想不到我陶艺竟然命丧狼口!

    ……

    红杏,一行哭一行奔京都而去,她心里知道老陶已丧狼口,心里的痛楚自然不必说的,想回头来寻,无奈已奔出好几里路,又惦着红松身家性命,只勒住马缰掉头望着来路哭道:“师哥,我对不起你!你放心,我就下红松定来找你!”哭罢遂调转马头,一路有飞奔向京都。

    红松爹娘只道红杏两三日便可赶回,并不知发生了什么?今日已经第五天头上,那份焦急自不必说,早候在城外大道上。韩齐氏哭道:“我早说那个死妮子靠不住的!”

    红松爹斥道:“闭嘴!红杏这孩子我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她一定会赶回来的!”

    话音刚落,远远一骑红尘奔来,那马上面容憔悴的女子不是红杏是谁?老两口哆嗦上前来,早哭了。看着面容憔悴,披头散发的红杏也不必细问,便知她此去的艰辛了。

    红杏下马道:“二老久等了!我们这就去救红松!”

    智斗奸佞步步谨慎,真假难辨碎碎平安

    二人含泪点点头,道:“快去吧,小心些!”

    韩红杏略整衣冠这便上马往杨府而来。到杨府下马来时,早有杨掌柜的心腹在门口等着了,好像预先知道她会在今日一早赶到,抱拳道:“韩大姐,请!杨掌柜等待多时了!”

    红杏也不客气,抬脚便跟着进来,只见这杨府自比别处豪华许多,亭台楼阁,游廊迂回。红杏那顾得上理会这些,忙道:杨掌柜在哪里?”

    那跟班在前微微一笑:“就在前面书房,过了前面影壁就是了。韩大姐不必着急。”

    韩红杏恨不得三两步就走到跟前,又怕因着急失了分寸,难以周旋,只得忍着。来至书房,看见杨掌柜端坐在一把太师椅上喝着茶。那跟班上前道:“老爷,人带来了!”

    杨掌柜忙笑道:“大妹子果然言出必行之爽快人!好!”也不起身,又道:“杨刚,上茶!一路奔波劳累,大妹辛苦了!先坐下先喝口茶。”

    韩红杏笑道:“杨掌柜不必客气。”说完,落落大方坐下来。一时,叫杨刚的狗腿捧上茶来,红杏也不谦让,只顾喝茶。

    那杨掌柜笑道:“大妹子此去同州可顺利?”

    “一切还算顺利!只是不巧师兄的瓷娃已不慎跌坏了。所以我才耽误了些时日,终于说服师兄把师傅给他的一个仕女尊拿出来,这倒是便宜了杨掌柜。”

    杨掌柜起先一听不免黑了脸,又听得了仕女尊,两眼便放光,道:“早听说云鹤道人的彩绘仕女是一绝,不想今日竟有幸得见,妹子,可方便一观?”

    红杏不答话,只摘下褡裢,一层层打开布包,只见栩栩如生闪闪发亮的一尊美女,杨掌柜站起身来,早眼直了。小心翼翼拿在手上,眼睛生了根一样盯在上面,轻轻一寸一寸抚摸着,良久,叹道:“真是好手艺!”抬头一看红杏,又不免愣住了:“怎么这仕女长相竟和妹子你一模一样?”

    红杏笑道:“可比现在的我神采多了!那年上山学艺我16岁,这尊仕女原本就是师傅照着我的样子制出来的,师傅一直教导我和师兄:想要做个好瓷艺师,就要善于察觉发现身边容易忽略的细节,所以让我们从身边人开始练习,手把手教我俩,所以做了这个仕女尊,下山的时候师哥斗胆向师傅讨要来的!”

    杨掌柜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只拿在手里又坐在椅子上细细把玩,别事竟不提了。

    韩红杏道:“只不知道这个仕女尊比那个瓷娃……”

    杨掌柜哈哈一笑,道:“妹子的心思我知道,既然都是云鹤道人的真迹,自然一样的珍贵!妹子不要着急,想来你是云鹤道人的入室弟子,必然是技高一筹的,我有一尊三彩骆驼俑难辨真假,今日正巧有劳妹子一看!杨刚,拿过来。”

    阳刚早捧过一个锦盒来,放在桌上,打开看时,却见两个一模一样的三彩骆驼俑。杨掌柜笑道:“在下不才,实在不知哪个是云鹤大师的高作,还有烦劳妹子费心分辨下了。”

    红杏下山后技艺是一直没曾丢下的,所以这等小事自然不在话下。细看了一会儿,便拿起其中一只道:“这个虽然也造的栩栩如生,色泽更是浓艳,可恰恰就是这个优点才暴露了它定是个赝品。掌柜有所不知,师傅所用颜料得来不易,又稀少昂贵,哪舍得这样浪费?所以是假的无疑了!”又拿起另一只道:“这个色泽倒是虽然浅淡些,可流畅均匀,仕女神色也温柔恬静,富贵雅致。但是掌柜的可留意到底部这个落款吗?”

    杨掌柜道:“落款有何问题?我亲眼见过一副云鹤道人的山水写意,上有题字。我也仔细比对过的,字迹错不了的。”

    红杏笑道:“字迹确实真假难辨,连我也当真便不出来,可有一样,我师傅的所制彩瓷均无落款。他老人家说陶瓷原本是一捧毫无生机的瓷土,经过我们悉心抚育,淘泥,摞泥、拉坯、制坯、修坯、捺水、画坯、上釉、烧窑、才到成瓷。这每个阶段都是细致入微。犹如把一个刚呱呱坠地的婴儿养育成丨人。既成丨人了,它便有了自己的生命,自己的情感,是一个活生生的生灵了!就像我们的孩子,那个不是倾注了父母的心血的?为何要在他刚出生就要分出来三六九等?那个是官窑出来的?那个是民窑出来的?那个是山下烧陶作坊的?那个又是我云鹤道人的?师傅的这番话我自是不懂,但是师傅制的彩瓷从不落款是真的。”

    杨掌柜道:“云鹤道人这番言论当真费琢磨,想来也只有这样的奇才有这样的奇论!淡泊名利,闲云野鹤。如此说来,这个也是假的了?只不知妹子怎样才可辨认云鹤道人的真迹呢?”

    红杏一笑,拿起浅色的三彩骆驼俑,一手捉住骆驼头,直往桌角上的一磕,那彩瓷便碎了,稀里哗啦落了一地,杨掌柜心疼的要命,指着红杏说不出话来:“你,你这是做什么?”

    红杏笑道:“掌柜的莫急,凡是我师傅的真迹,落款在里面,象这只骆驼俑师傅早在制坯的时候就把款落在骆驼肚子里了!掌柜不行请看,这些碎片里绝对是没有师傅的落款。”

    杨掌柜道:“哦,高人就是高人,如此与众不同,难怪自成一派。”

    红杏点头道:“不过这也个也算是个佼佼者了,定可以以假乱真,红杏一时偏激了,只想保护我师傅老人家的名声清誉,不想替掌柜做了主,给砸碎了!望掌柜见谅!”

    杨掌柜笑道:“小意思,不是有句话说的好碎碎平安吗?再者既然是赝品,有什么可惜的?知不知道出了这个,在外表上有什么特征能辨别,还请妹子指点。”

    红杏笑道:“当然有一些外人不知道的辨别法了,比如说这个仕女尊,只细看两处你就会辨别个**不离十了!”

    杨掌柜一听,并未多想,忙递过来请红杏指点,那想红杏拿在手里后退几步,却冷笑道:“我次来的目的,难道杨掌柜忘记了吗?只和我闲谈这些没用的,难道是怀疑我这个仕女尊有假?要不我们就当场摔碎它验证真假?!只是验明后还请杨掌柜说话算数,即刻放出我兄弟来!”

    伪善人开恩释无辜,真悔过痛定苦自责

    杨掌柜心道:当真小看了这婆娘。但是现在仕女尊在红杏手上,不敢怎样,忙笑道:“这是怎么说的?妹子何出此言,你多心了!老夫平生没别的嗜好,只对这彩瓷委实着迷,所以一看到云鹤道人真迹便有些失态了,竟忘了大事。怨不得妹子恼,这样,既然妹子这样着急,我们现在就去衙门看红松兄弟如何?”

    红杏道:“好!只有言在先,我韩红杏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和师哥讨来了师傅的仕女尊,既然带到贵府来,就是相信杨掌柜也是言而有信的!东西就在这里,如假包换,至于想不想要,您说了算!”说完层层包起来,又裹在身上。

    杨掌柜笑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们这就去府衙接韩掌柜去!杨刚,备车!”

    一时车子备好,杨掌柜道:“妹子如不嫌弃,一起乘车前往吧。”

    红杏笑道:“不必客气了,我还是骑马吧,杨掌柜请便!”说完,便利索上马,好个英姿飒爽!

    原来因长安城内由长安、万年两县分治,朱雀街西归长安县治,朱雀街东归万年县治。好在杨府离长安县衙并不远,红松爹娘早等在县衙门口,见红杏跟着杨掌柜的车子一起来到,忙迎上前来。红杏下马,把马缰交给了红松爹,道:“二老放心,东西已经看好了!我这就进去接红松出来,你们二老暂且在这里等着吧!”

    二人自是高兴,点头道:“好,也好。”

    一时杨掌柜下车来,韩红杏随着走边门进得府衙内,却让韩红杏候在外间,自己直接往内庭去了。只听里面隐约一声姐姐叫的分外亲热,原来杨掌柜的姐姐乃是府衙老爷的亲娘,为人又是争强好胜,争锋护短的,儿子见了她犹如避猫鼠一般,因娘家杨氏只得这样一个亲弟弟,所以倍加呵护。

    半个时辰后,杨掌柜出来笑道:“妹子久等了!一切均已妥当,我只说已得赔偿银子,所以既往不咎。”

    红杏道:“那现在可以去接我弟弟出大牢了吗?”

    杨掌柜道:“已经差人去大牢提人了,想必快出来了。”

    只听外庭里门一响,两个差人架着蓬头垢面的红松推出去,红松却叫嚣着不肯走,两差人骂道:“杨大善人开恩,不追究你的罪过了,你倒是不肯出去了!不识好歹!还不快滚?!”

    这边府衙大门打开,两个守门的年老衙役道:“走吧,小伙子,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样的好福气呢。”

    红松还在踌躇,门外的老两口哭喊道:“红松,我的儿!”

    红松一见爹娘,颤颤巍巍互相搀扶站外门外,忙踉跄奔出来,跪在地上,哭道:“爹,娘!”三个人哭成一团。

    红杏在一旁看得真切,见红松已经平安出去了,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杨掌柜道:“大妹子,韩掌柜已经放出去了,你这回放心了吧。”

    红杏道点头冷笑一声道:“杨掌柜果然言出必行,我当然也不会言而无信!”这便解下身上的褡裢来,递过来。

    跟在旁边的杨刚低头接过来,杨掌柜笑道:“大妹子果然爽快人,这样,杨刚,你用马车把韩掌柜送回家吧。”

    韩红杏道:“这倒是不必!多谢杨大善人美意,就不劳费心了!告辞!”

    杨掌柜笑道:“既如此,大妹子慢走!恕不远送!”见韩红杏头也不回径自去了,那笑脸刹那间收住,又换上一副阴险狡诈的面孔。忽然杨刚过来耳边嘟哝了几句,这张脸又皮笑肉不笑起来,道声好,便匆匆去了。

    韩齐氏这回总算从心里重新审视这“死妮子”,抓住红杏的手,泣道:“红杏,好孩子,以前是我睁眼瞎,没有好好对待你,是我的不对!从此以后,你是我韩家的大恩人,红松,快给你姐姐磕头,多谢她救命之恩!”

    红松跪下泣道:“姐!我的好姐姐,你糊涂啊,怎么能为了我,把瓷土配方舍出去?!你让弟弟这心里怎么过的去?!”

    红杏扶着弟弟不由滴下泪来,轻声道:“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回去再说!”

    红杏扶着红松伏在马身上,轻轻拉着马儿,老两口则在后面护着儿子。红松在马上犹自叹息,红杏笑道:“你这头犟牛,干嘛还唉声叹气的?”

    红松道:“别的都好说,姐!我就是一想到瓷土配方落到了那孙子手里,心里不痛快!”

    红杏道:“那你就放心好了,我并没有把配方给他!”

    红松道:“真的?!”一激动直起身子,禁不住叫道:“哎呀!”

    几个人慌忙问道:“咋啦?!”

    “屁股疼!没事!姐,你说的可是真话?不会是骗我吧。”

    “姐什么时候骗过你?你不知道,恰好师哥的那个瓷娃也摔坏了,正没有办法,他提议我们一起合作再烧制一个,可是烧瓷那是那个容易的?正好我看见他近些日子做了一些坯子,有一个仕女尊活灵活现的,还绘了彩,就差烧制了!后来在他砌的小窑内烧了出来,所以我交给那伪善人的是这仕女尊。”

    红松道:“当真?那伪善人可是行家,哪能轻易骗得到他!”

    红杏道:“我骗你干什么?那伪善人还拿来两个三彩骆驼俑让我辨认那个是师傅的大作,我哪能跟他说实话,把那个真的说是假的,给砸碎了!他竟然也信了,可见他的眼力也没那么好的。”

    红松自是欢喜,只听红松爹道:“这伪善人竟看不出来端倪,看来陶艺的烧瓷技术真是炉火纯青了!”

    韩齐氏也道:“以后有机会见到陶家小子,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红杏心里一疼,憋不住泣道:“不会再见着了,他的大恩大德,只能来世在报答了!”

    韩齐氏道:“这话怎么说?!”

    红杏遂把老陶同行遇险,舍命救出自己的事情哭诉了,三人一听都愣住了,俱痛哭不已。一时回到家还都默默无语悲戚,尤其是韩齐氏,想到自己一直视为仇人的陶家小子竟为了救别人一命,牺牲了自己,心里打翻了五味瓶。世间竟有这样无私伟大的人!自己这么大岁数,今日才发现竟自误到如此田地,这么多年白活了!所以她一方面痛定思过一方面悲伤惋惜,加上连日来的劳累伤神,竟一下子晕在地上。

    急匆匆福星报喜事,惊颤颤小虎闻噩耗

    几个人急急忙忙扶在炕上,在她的人中上狠掐一下,半日,那韩齐氏眼皮动了动,一口浊气呼出来,红松扑过来抓住手哭道:“娘,孩儿不孝,让您老担心了!”

    韩齐氏哭道:“都是娘不好,逼着你娶了那个贼婆娘不说,还不听你的话,引狼入室。我的儿,从此以后,娘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红松含泪点点头。

    素素抱着孩子这才来见过,红松看见孩子自是悲戚难耐。

    这素素是一个贤惠温顺的女子,见到夫君果然回来了,喜极而泣,忙跪在红杏跟前道:“辛苦姐姐了!你知道素素不会说话,可是从心里念着姐姐的恩情!我也替满囤谢谢你!”

    红杏忙拉起来素素,道:“怎的这样见外了,一家人不说俩家话!什么东西都比不得人命重要。这回红松回来了,还要红红火火的过日子呢,以后红松还有二老都得多亏你照顾呢。”

    素素擦擦泪,笑道:“多谢姐姐提点,这些都是我的本分。姐姐,爹娘,红松,饭已经做好了,我们吃饭吧。”

    红杏笑道:“我离家去同州的时候,说是少则俩天,多则三天就回来的,这已经五天头上了,家里不知着急成什么样子了呢,红松也回来了,皮外伤只慢慢调养就会好了。我就不吃饭了,现在就赶回去吧,他们也省的吃不下睡不好的担心。”

    红松父道:“既然这样,孩子你快走吧,别让韩成大哥两口子着急了,只是路上千万小心。”

    红杏道笑道:“嗯……二老留步,红松,素素,我走了。”

    二老洒泪道:“嗯,走吧,走吧,闲了就回来看看。”

    四人眼泪婆娑目送红杏骑马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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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韩红骑在马上,心底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悲凉。一路上回想起这么多年师哥竟在暗地里一直默默帮衬着自己,心里越发刀绞一样的难受。

    话说,韩成夫妇寝食难安,小虎福星二人实在不忍,所以商议让小虎在家照料,福星则每日到长安县衙去探访,连日辛劳自不必说,回来的路上还不忘打听金枝的住处,可是一点消息也没有。这日,福星大老远来至县衙门口,又见到郭招娣在哪里拭泪。原来这招娣也日日必来的,今日躲在一旁终于盼到红松平安出来,心中欣喜激动,只是没脸上前去,只暗地里痛哭失声。后来见红杏把红松扶在马上,一行去了,心内早悔得滴出血来。正要走,却见福星又来了,忙拭泪道:“小兄弟,你也来了?”

    福星自那日招娣和红松去接红杏母子的时候早认识了的,后来又听见她的所作所为,哪还有好脸色,所以看都不看她一眼,恼道:“怎么了,你能来,我就来不得吗?!”

    招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姐姐刚才把红松救出来,刚用马驮着送回去了!”

    福星一听,喜形于色,这才掉过头来看着郭招娣道:“真的?你说的可是真的么?!”

    招娣道:“嗯,我刚才亲眼看见的!我哄你做什么?只是我躲在这里,没脸上前去罢了。”说着,又不免滴下泪来,赶快用手帕擦擦,又道:“小兄弟,你放心吧,姐姐送回红松去,定会尽快赶回去的。”

    福星拍掌笑道:“那就好,那就好!这回大伯和大娘可放心了,我得赶紧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去!”说罢,转身就跑,没跑几步又停住,心里觉得招娣此时不免可怜,可又想想她的所作所为又可恨,踌躇一会儿,也不回头,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回去吧,有句话说的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你真心悔过了,以后定然还有好去处。”

    招娣含泪冷笑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有些错犯了就回不了头。好去处?呵呵,好去处自然是有的。”说完,收起眼泪,径直去了。

    福星自是听不懂她这话,也无闲工夫去细想,只一路小跑回家去。刚进院门,就高声道:“大伯大娘!红杏婶子今日回来了!已经救出韩红松,现用马驮着送回去了!”

    韩成夫妇都跑出来,喜极而泣道:“真的?”

    福星笑道:“自然是真的,郭招娣亲眼看见的,我去了的时候,他们刚走了,郭招娣没脸上前去,躲在暗里看见红松平安出来,正在那里哭天抹泪呢。红杏婶子送回弟弟去,自然会尽快回来的!”

    因为福星已经去向红松父母打探过消息,所以大家都已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韩成便道:“这么说小虎家的瓷娃落入那个伪善人手里了!”

    小虎笑道:“我爹知道这瓷娃用来救命的,肯定二话没有,配方在重要,也不及一条命呀。”

    韩成点点头。

    韩大娘道:“红杏一路奔波劳苦,回来肯定饿了,我去做些好吃的给她。”众人纷纷高兴起来,只等着红杏回来,那想到了傍晚,一直也没见人影,便又慌了。这就要出去寻,忽然一阵马蹄声渐近,有一人下马推开门来,却是风尘仆仆,蓬头垢面的红杏,众人迎上来。

    红杏含泪见过爹娘,又看看女儿,这才过来拉着小虎,那泪像断线的珠子,只哽咽说不出话来,小虎愣住了,道:“婶子,你怎么了?”

    红杏说不出话,忙颤颤巍巍从怀里掏出一个瓷娃来,小虎一见,便惊道:“这不是我爹的那个瓷娃吗?不是用来交换韩红松吗?怎么还在这里?”

    韩成也道:“是啊,孩子,不是换了红松出来吗?怎么还在?”

    红杏哭道:“这个娃娃有了裂痕,所以我和师哥又烧了一个仕女尊,昨天晚上才出炉,所以我和师哥连夜赶来京都,不想半路遇到了狼群……”说到此已经泣不成声。

    小虎只觉头颅内嗡嗡作响,道:“我爹又折回去了是不是?婶子!”

    红杏不答,扑到韩大娘怀里痛哭不止,小虎上来带着哭腔道:“婶子,你说呀,我爹他去了哪里?我知道我爹是有些功夫在身的,饿狼伤不了他,他去哪里了,婶子!”

    放矜持始诉衷肠,至现场海寻线索

    红杏抽噎着断续道:“师哥他为了救我,把手里的火把扔了,我想要回去找他,可是勒不住马缰,是他最后狠拍了我的马一下……我救出红松又去寻他,就只看见这个瓷娃了。”

    小虎哭道:“我不相信,不相信!我爹不可能被狼吃了,不可能!我去找他,我能找到。”

    福星忙抱住他:“小虎,现在天黑了,你去了再遇到狼群怎么办?”

    小虎那听得进去,哭道:“我爹命大着呢,一定没事的!我一定把他找回来!”说着,推开福星就跑,众人死拽不住,吓得小玉也哭道:“小虎哥,你怎么啦?你去哪里,我也要去!”

    小虎年轻力壮,几个人那拽得住,福星抱住骂道:“你知道在哪里遇见的狼群,你就要去找?!”无奈小虎疯了一样只要挣脱,红杏含泪过来在他脖子上只一掌砍下,他便软软晕了过去,“他这样出去太危险了,把他扶进去吧,明天醒来再做打算。”

    福星扶小虎进屋躺下,守在身边,又怕他起来跑出去,让红杏朝外锁了门,才放心挨着小虎躺下。一时,小虎醒来,见夜深人静,旁边福星鼾声阵阵,坐起身来,看着窗外月光蓉蓉,心里分外凄凉,直流泪道天亮。听得院子里韩大娘叹道:“可怜的孩子,不知现在怎么样了?我和你爹一夜也没睡着,你说这孩子他爹为了救你,咋就没了?小虎这孩子今后连个亲人也没了!”

    红杏道哽咽道:“娘,您别伤心了,您和爹好好休息,我带小虎去看看吧,师哥最后对我说的一句话就是照顾好小虎,我怕万一这孩子不知那时自己跑去了,再遇见危险可就麻烦了。我就更对不起师哥了。”

    韩大娘拍拍女儿,叹道:“小虎他爹舍身救了你,是咱家的大恩人,以后我和你爹一定把小虎当我们的亲孙子看待。女儿啊,看你这些日子清瘦了许多,你也要保重身体啊。”

    红杏哭道:“娘,师哥他对我如此重情重义,这么多年我还误会他,一直把他当仇人看待,我对不起他呀,那天我想救了红松就随他一起去,后来想起了二老和小玉,还有小虎,我又放不下。我死不足惜,可想起你们失去亲人时的痛苦,我就又犹豫着回来了。”

    韩大娘道:“女儿,你可不能做傻事啊,这么一大家子可就指着你呢。我们头发都白了,才找到你,可不能再失去你了!娘知道你心里苦,你就哭吧,哭出来就好受些。”韩大娘搂住女儿流泪不止。

    小虎福星在里面听得明白,福星过来拍着小虎道:“小虎,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是陶大叔最不希望看到的。”

    小虎直愣愣道:“我爹不会死的,没有亲眼看见他的尸体,我不相信他就这样死了!兴许是看见婶子平安脱险,他就调转马头回同州了呢?”

    福星道:“我们在这里着急上火,你想他可能自己就这样回去了吗?”顿了顿,又道:“不过你说的也有些道理,那狼再凶残,不会连一点痕迹后没留下吧。”

    小虎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道:“我们这就再去找找。”

    福星道:“好,我也一起去吧!”

    二人忙叫门,红杏上来打开,几个人张罗吃毕早饭,福星便道:“婶子,你这就带我俩去你和陶大叔遇险的地方看看吧。”

    红杏看看小虎,轻声道:“好吧。”

    一时,红杏归还马匹,又重新租了两匹,小虎和福星同乘一匹,三人一起出了安化门来到事发地点。只见当时血迹犹在,福星在前,一路跟着血迹到达一棵树下,老远便闻见了一股子恶臭,近处一看,苍蝇纷飞处,却是一具马的残骸。整个腹腔已经被啃了个干净,那马却还睁着无辜惊恐的大眼,看起来不禁让人汗毛一竖。

    红杏道:“就是在这里捡到瓷娃的。”

    福星沉思半饷道:“你们看这匹马脖子上腿上多处皮开肉绽,所以一路上滴过来的血迹定是马的。”又四下看看,走到一棵树下,捡起了一根手臂粗的树枝,又道:“大叔当时朦胧看见了这片树林,所以骑着马往这边来,怎奈到此这匹马已经不行了,在跌倒的时候大叔抓住了这根树枝,要不然这么高的树枝,怎么会够得着呢……可是不巧这是个枯树枝,所以支撑不住,但是陶大叔用这根树枝和饿狼搏斗过,你们看这树枝上这么多血迹,我们且在这一处好好找找还有什么?”

    小虎一听,便围着树在草丛里寻找,忽然,一块异常眼熟的布条映入眼帘,小虎扑上去抓起来,哭道:“这是我爹的裤子……”

    福星一把抓过来,道:“只是一个裤脚,再找!”

    三人苦寻了半日,在没寻着一点东西,小虎只拿着那截子裤脚痛哭,福星道:“且别哭!没找到是好事,你想啊,如若狼真把大叔吃了,不会只留下这一点裤脚,这肯定是大叔搏斗或者逃跑的时候,被狼撕扯下来的!我刚刚看到远处好像有个村庄,我们不妨去看看。”

    红杏道:“前面确实有个村庄,只是不在官道近处,所以夜里也没看见。你是说,师哥有可能逃到那里去吗?可是没了马,他能跑的过狼吗?”

    福星道:“我也说不准,我们去看看总没坏处的。”

    于是三人往村庄上来,这是一个只有三十来户人家的小村庄,此时,人人都在田地农忙,三人走近,便听得田里几个人围在一起议论一桩奇事。

    一个中年汉子说:“你们知道不,咱村二小子越发厉害了,今儿一早有人看见他拖回家两只大狼!有一只毛色花白,是一只狡猾的老狼呢。”

    “阿弥陀佛,终于除掉两只!二小子还真有两下子!”一个五十多岁的胖女人道。

    “嗐,你们知道什么呀?”一个长胡子老头道:“就二小子那点把式,能打狼?他哪有那个本事,也不知道是那个大侠杀死了,他捡回来的呢!”

    “瞧您说的,人家好歹也是猎户出身,不就是打个狼?”妇女道。

    “要不怎么说你们婆娘们头发长见识短呢,你以为狼就那么好打呀……”

    没等长胡子老头说完,福星早上去问道:“大伯,您说的二小子家住在哪里?”

    剥狼皮二小子戏子巧推理小福星有心

    几个人只顾着说话,竟没看见他们走近,老头儿问道:“就住在村里,几位找他?”

    红杏道:“刚才各位说的我们都听见了。不瞒各位,昨天晚上我和师哥一同赶往京都办事,遇见狼群一直跟至那片树林,师兄为了救我,自己被狼群围住了,他的马让狼给吃了,人还不知是死是活,刚才听见几位说贵村的猎户打死了饿狼,不知他可救下我师兄?”

    几位一听,都吓一跳,那个中年汉子便道:“我只看见他拖回两只狼去,并没见什么人呢,这样吧,我带你们去找他问问去吧。”

    红杏道:“有劳兄弟了!”

    三人便随着汉子到了两间低矮的民房前。整齐利落的篱笆院子里,俩个小孩围着一个人。那人五大三粗,正蹲着哼着曲儿剥狼皮,旁边的架子上已经搭了一张灰白颜色的皮子,顺着皮子有血一滴滴在地上溅出了一个小坑,一股子特有的腥气扑面而来。

    一个孩子问:“爹?狼是不是很凶恶?”

    那汉子笑道:“当然很凶恶,你看看它的嘴它的牙,这样锋利!只一张口,哇!你的小手就不见了!”说着一双鲜血淋漓的手抓过来,俩个小孩笑着跳开。“爹你怎么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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