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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手剑法,并不怎么厉害嘛!霹雳划法名字取得怪唬人的,希望不要浪得虚名。”

    她上次曾经化装易容,且以巾蒙面,与商姑娘狠拼了百十招,

    双方棋逢敌手半斤八两,

    她知道商姑娘的底细,商姑娘却不知她就是丘星河的女伴。

    姑娘们心眼小,有了几分才华使眼高于顶,向高手名家挑战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从没想到后果。

    找人印证挑战,与仇人相见生死相搏是两码子事。

    目下三个人手中都没有剑,即使能取得别人的剑使用,剑不称手与人生死相拼,是极为危险的事,重量多一两或者少一两结果将完全不同。

    而每个人所使用的剑,重量很少有相同的,有些人的剑甚至不开锋,仅凭锋尖决胜,对善于切割的人完全不适合使用。

    她竟然要斗梁庄主,丘星河笑不出来,以一个小丫头的修为深浅与搏斗经验,和一个在剑海刀山闯荡了三十年的名家高手比较,她的机会能有多少?

    “你千万不要怀有这种笨念头。”丘星河郑重劝解:“这种枭雄绝不会具有真正世家风度,绝不会和你斗一斗闹着玩,他与人交手只有一个念头:杀死对手。你如果没有击败他的实力和勇气,千万不要招惹他,尤其是没有外人目击的场合。”

    “昨晚,他就毫无理性地,唆使爪牙出其不意下毒手袭击我们。”回风剑咬牙切齿说:“目击的都是他自己的人,所以他毫无顾忌地要尽快杀掉我们。”

    “信心与幻想都是抽象的观念,其实没有多大分别。”丘星河继续分折利害:“你有信心杀死他,他同样有信心杀死你,两人的信心相遇,结果总会有一个人的信心幻灭,所以信心是靠不住的。你有信心摘下天上的星星,至少得有一把能爬上天的梯子才行,或者胁下长出一对可以飞上天的翅膀。”

    “我知道我的想法错了。”她愧然地说:“自信与狂妄其实也没有多大分别,我曾经犯了妄用信心的错误。”

    “知错能改,你真可爱。”丘星河愉快地拍拍她的肩膀打趣她。

    “你要气我?”她妩媚地白了丘星河一眼,然后正经八百地说:“有一次我上了当。被激去找某一位名家比创,自以为信心十足,以为对方欺世盗名,我一定可以证明比他的剑法强,结果……”

    “结果失去信心?”

    “结果比失去信心更槽。”

    “怎么一回事?”

    “没碰上那个人。”她苦笑:“差一点点碰上。”

    “这并不糟呀!”

    “碰上另外一个人。”

    “名头更高的?”

    “谁也不知道他是谁。”

    “交手了”

    “我信心十足,当然交手啦!”

    “结果……”

    “结果,我一剑挂彩。”她上脸无奈,叹了一口气。

    “可能吗?你很了不起呀!”丘星河也大感诧异。

    “人家更了不起呀!尽管我的信心十足,最后却成为幻想,幻想我可以击败任何剑术名家,幻想……”

    “别泄气,幻想有时可以成为事实的,那人……”

    “别提了,我恨死他了。他一剑便勾消了我目空一切的雄心,害得我痛下决心苦练,吃了不少苦头,也许有一天我会找到他报一剑之仇,但是……”

    “但是什么?”

    “算了算了,说说气话自我解嘲呀!坦白说,我毫无胜他的信心,胜不了他不算丢人,哦!星河,你有信心对付得了梁庄主吗?”

    “那是一定的。”丘星河肯定地说:“据我所知,他的内功修为与剑术,绝对比不上名列四大剑客之一的玉麒麟商庄主,也难胜黑道之雄神剑无绝一招半招。他的儿子无情秀士很可能青出于蓝,所以胆敢向神剑灭绝挑战。无俦秀士始终不敢亲自和我拼搏,很可能有意避免过早暴露实力,但凭他与姜秋华交手的情形看来,实在并不怎样了得。依我看,他若与神剑天绝交手,胜算可能在六比四之间。多一成胜算是靠不住的,临场的情势可以左右胜算的消长,所以我认为他向神剑天绝桃战,实在是愚不可及的蠢事。

    “咦!你凭什么估计两位大师的造诣?”

    她所说的大师,明显地指商庄主和神剑天绝。

    “这两位大师都来了。”丘星河含混其词,不便说出曾与两人交手的事。

    其实他并不认识神剑大绝,那天晚上他匆匆攻了神剑天绝十剑,夜色朦胧而且接触太快,他根本不知道对手是谁。

    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疯丐四怪杰,也只有四怪杰知道他曾经击败了神剑天绝。

    因此在鸿沟集,神剑天绝出面向绛宫魔女挑战,那时魔女已经耗去不少精力,不曾分出胜负,他面对大名鼎鼎的一代之豪却不知对方是谁。

    他曾经在天下各地邀游了两年,却很少与一些知名人士打交道。对江湖上的高手名宿,仅限于耳闻而已。

    见面时,对方如果没露传闻中的特征,他怎知对方是何方人物?

    谈说间,已可看清集口的景物。

    地势平坦,官道笔直,集口景物虽清晰可见,其实仍然远在里外。

    近午时分,天气炎热。

    旅客们大都觉地歇脚,官道上仍有零星的旅客往来、偶或有一两匹健马小驰而过,谁也不理会陌生人的事,对他们用树架拖人,也仅投以好奇的一瞥而已。

    “集上好像仍是冷清清。”杨姑娘另起话题。

    “集民吓坏了,可能已取消了集期。”丘星河自以为是。“打打杀杀血流满地,谁也受不了,只要这条路上仍有佩刀挂剑的人行走,集民们就不敢放心地恢复日常生活。”

    这是依常识判断的结论,当然有点道理。

    “真的吗?”姑娘突殊抿着嘴笑问,俏皮地膜他一眼。

    “进去就知道了。”丘星河也笑:“反正你要进去的是哪”

    “真得设法找一把称手的剑。”

    “听说无俦秀士那把剑叫太阿剑,我很好奇。”

    “给姜秋华一点颜色瞧瞧?”姑娘做鬼脸调佩他。

    “你烦不烦呀?”丘星河拍了姑娘一掌。

    两人心中有数,集上有变。

    心理上已经有准备,他俩并不介意变的性质,是否对他俩有害,反正如果有强敌在内,他俩即使不进集,强敌也会出来找他俩的。

    丘星河目下已经是最明显的目标。

    鸿沟集是前后十里地的唯一歇脚站,距府城足有三十里。

    午膳时分,非进集不可。

    估计可能有变,当然得小心提防。

    果然,集内冷清清,小街巷不见人踪,连懒洋洋的几头家犬,也看到人立即挟尾窜逃而不敢吠叫。

    “这鬼市集又有灾祸了。”在前面牵坐骑的丘星河,用大嗓门叫喊,希望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其实,他们一转入集口,便受到有心人的注意了。

    原来的几家食店,全都门窗紧闭罢市了。

    在一家小食店前停下,丘星河搭上缰绳上前叩门。

    “再不开门,就要破门而人了。”敲了半天门没有动静,丘星河忍不住大声叫,再用脚踢了两下门,表示真要破门而人。

    里面终于有了动静,传出拔关声,木门拉开了。

    “老天爷!你……你怎么又……又来了……”启门的大汉见到他、一脸痛苦相叫了起来。

    上次为了寻找杨姑娘,他曾经派人鸣锣告示村民,所以大汉认识他,把他看成瘟神。

    “有去有来呀!”他笑吟吟地说:“我要茶水、要食物,要地方安顿伤患,要溜马……”

    “小店今天不……不做生意……”

    “哈哈!你非做不可。老兄,你知道我们这些舞刀弄剑的人不好说话,快找伙计来帮忙照料,你不希望我撒野拆店吧?”

    大汉打一冷额,极不情愿地召出一位小厮、一位大嫂,一阵忙碌。

    回风剑客被安顿在近门的角落,躺在一张草席上、内腑受创不能进食物,由店伙弄了碗面汤解渴。

    草草张罗了几味菜,烙了几张饼,店伙便知趣地躲到里面去,整座食厅供他们三个人使用。

    “要不要四处看看?”姑娘一面进食,一面留心察看店内店外的动静。

    “不必,会有人找来的。”丘星河泰然自若进食:“而且会来得很快。”

    果然料中了,街心出现了人影。

    “出来吧!”有人在外高叫,嗓音不陌生:“好小子,你竟然阴魂不散,转回来找到老失了,这次,你一定死,哼!”

    丘星河哼了一声,椎凳而起大踏步出店。

    三个人,老相好。

    “是你们啊?还以为你们早就赶到信阳去了呢!几天你们才走三十里,未免走得太慢了吧?”丘星河颇感意外,难怪嗓音厮熟。

    天外神魔、九州瘟神、翻江倒海。

    “这次,你一定死!”九州瘟神神情狞恶,像要择人而噬的恶魔。

    “本来,在下曾经在心中发誓,一见面就冷酷无情地杀死你们。”丘星河毫不激动,比往昔更成熟更沉稳,多经一次劫难,修养多一分成熟:“但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好好地整得你们哭爷叫娘。”

    “小狗王八,你还狂?”九州瘟神恶狠狠地向他逼进。

    “在整洁你们之前,我要问问。”丘星河不理睬对方的狞恶神情,语气保持平和:“按理,你们早该赶往信阳去了,在信阳会合爪牙,再南下湖广向天南镖局制造纠纷,没有仍然在此地逗留的理由,你先告诉我好不好?”

    九州瘟神用行动答复,急进两步大袖交叉疾挥,袖动处风吼雷呜,像起了一阵龙卷风,含怒一击,排山袖的威力十分惊人,直撼心脉的罡风、远在两丈外仍具震撼的威力,丈内及体必定腑裂人飞。

    丘星河乍隐乍现,出现在瘟神的右前方两支左右,像是分身法,这一面的形影还没完全消失,那一面身影已现。

    一动之间,像有两个虚影,在两处出现。

    “袖功不错,天下大可去得。”丘星河一面鼓掌喝彩一面说:

    “袖风中刮出大量瘟毒,足以一下子摆平八方围攻的百十个人,喂!瘟神,瘟毒的有效期是多久?”

    罡风四散,地下的尘埃随风弥漫,丘星河所立处,也在尘埃飘扬的范围内。

    一次上当一次乖,一看到九州瘟神,他就有所准备了,瘟毒已奈何不了他。

    “立见分晓。”九州瘟神得意地说,不再采取进一步行动不住狞笑等候他倒下。”

    “我的意思是指你洒出的瘟毒,在大太阳下多久毒性才会消失,你总不至于贻害这些集民吧?”

    “约可支持片刻,下雨有水、则可维持两个时辰。你体内有水份,瘟毒发作得非常快,倒也!”

    “你是不是老眼昏花不中用了?你看我像一个要倒的人吗?”

    “交给我!”天外神魔怒吼,双手箕张猛扑面上,像一头疯虎,招式也神似饿虎扑羊。

    如此浑雄威猛的冲扑,近丈方圆皆被笼罩在威力围内,接招的人如无超人的实力,绝难挡住这猛烈一击,想闪避也来不及,非接不可。

    九州瘟神不可能袖手旁观,已蓄势冲出堵塞天外神魔扑击时,可能出现的空隙漏洞。

    “后面……”急促的娇叫声及时传到,传自小店前的凉棚上方。

    丘星河本来打算接招,他一点也不在乎扑势有如雷霆的天外神魔。

    翻江倒海站在另一角落,不可能从后面扑上。

    尘埃仍在弥漫,后方还真容易让身法最快速的人接近而无法发觉。

    人向下一挫、一晃,尘埃一扬,形影俱消。

    腥风刺鼻、青烟猛旋,紫金如意像一条怒龙,张牙舞爪排空而至。

    同时,五彩光华挟凌厉的罡风,呼啸着从下面卷来,连发霹

    雳狂震,走石飞沙。

    三个依稀难辨的人影,乍合乍分,分向三方狂旋,突然向三方直射、一闪不见。

    尘埃滚滚,久久不散。

    小街上空荡荡一无所见。

    地下没有破布帛,没有血迹。

    连武功差劲的大盗翻江倒海也失了踪,这位仁兄胆都快吓破了,天知道他眼中看到了些什么异象?

    反正天外神魔一发起攻击,他就魂不附体逃掉了。

    任何一个胆气够的人,看到不明所以的紫龙飞舞,五彩光华挟狂风四旋,而又看不到人影,嗅到腥风瞥见青烟,不吃惊才怪。

    小食店的大门关得紧紧地,没有人敢外出探视。

    大太阳当顶,热浪蒸腾。

    全集死寂,鬼气冲天……

    -------------

    第三十六章 群魔蠢动

    官道上旅客渐多,有车、有马。

    健马拖着拖架,杨姑娘走在前面牵缰。

    丘星河傍着她并肩迈步,状极悠闲。

    “你能看到四海妖神出现,真是奇迹。”丘星河低声说:“他会五行通术,居然让你看到了。”

    “我怎知是人?更不知是这个可怕的四海妖神。”姑娘余悸仍在:“我只看到尘埃波动有异,便不假思索提醒你而已,没想到真有人。”

    “那天晚上在黑虎砦,他斗姜秋华时,你并没看到他,他的五行遁术火候真的不错呢!要不是他对我深怀戒心,怎肯自贬身价配合两个魔头联手偷袭?”

    “他们还躲在村内?”

    “是的,他们发觉不知道我是如何遁走的,心中一虚,顾不了颜面,乖乖躲起来,以免被我用绝学反击。”

    “每家人都有地窖地屋,这小村集真是藏身的好地方。”姑娘想起被囚禁在地客的事:“便宜了他们。”

    “他们得了便宜,但并不满足。”

    “哦!你是说……”

    “我们走得很慢。”

    “天黑才能到府城。”

    “而任何地方都可行走,田野也到处有小径。”

    “风声紧急,人多才敢走官道。”

    “所以,他们一定会抄小道,赶到前面去等我们的,他们不止四个人。”

    “哎呀……”

    “我们将计就计,也希望他们等呀!我可不希望他们再玩弄阴谋诡计,更讨厌他们来暗的。他们都是大名鼎鼎的顶尖高手,位高辈尊威震天下的老前辈,居然用诡计扮下三三滥,简直岂有此理。”

    蹄声急骤,八匹马来自南面,掀起滚滚尘埃,远在里外便可感到地面震动,可知来势十分急猛,绝不是赶长途的旅客。

    以这种速度快跑,健马最多只能支持十里左右,那是虐待马匹,尤其在这种炎热的大太阳下,怎能用这种脚程奔驰?

    “该死的!居然从后面赶来,必定有超凡的高手撑腰。”匠星河怒火上冲:“你往前走,我等他们。”

    姑娘一直回头眺望,脸上的紧张神情消失了。

    “是龙叔吕叔。”她兴奋地叫:“原来他们一直就在这一段路上找我,并没南下。”

    “你等他们,慢慢北行。”丘星河心中一宽:“府城见,先到的负责找客店。”

    “星河,你……”

    “我到前面看看。”

    姑娘一把没抓住,丘星河已消失在路右的矮林中。

    前面是一座小平坡,生长着几株参天拔起的大白杨。

    东北面半里地,便是大官道。

    九个人越野掠走如飞,到了大白杨树下。

    除了天外神磨二个人外,另一位正是背领上插了五包小招魂幡,手中有紫金如意的四海妖神古百灵。

    另三位老道,是丘星河的手下败将,号称活神仙的三大法师。

    三妖道会摄魂魔咒,会神罡御剑,会驱神役鬼。

    结果,被丘星河三下两下,把他们打得昏迷不醒,剑丢了咒语法术全部失效,几乎老命难保。

    另两个大汉,是四海妖神的随从。

    四海妖神的侄儿间接死在丘星河手中,把丘星河恨人骨髓后来为了逼绎宫魔女,又被丘星河从背后制住,仇上加恨,无可化解。

    这次四人联手,丘星河并没接招,以更神奇的身法脱出重围通走,把四个自以为天下无敌的名宿高手反而吓跑了。

    事实上,他们已经自认失败。

    九个人,除了两个随从之外,全是丘星河的手下败将,但聚九人之力,威力增加两倍,所以不甘心,想重施须水桥头布伏的故技,发誓要送丘星河去见阎王。

    四海妖神在老一辈的十大魔头中,名列第四,天外神魔更荣居首位,两个魔头联手失败,居然不死心,聚集了更多的人,志在必得。

    “瞧,那儿有一条小桥。”四海妖神止步用手向半里外的官道指指点点:“桥两端柳树干粗如牛腰,足以隐身,树附近野草荆棘丰茂,也可以隐藏布阵,小狗绝不会想到咱们赶到前面埋伏,必定可以一下子把他们三个人神形俱灭。”

    “老夫先布下瘟毒,再好好布置暗器摆布他。”

    九州瘟神咬牙说。

    “咱们三个在路右。”大法师说出主张:“三人同时以神罡御剑,一定可以出其不意碎裂了他。”

    他们并不急于布伏,九州瘟神的瘟毒时效性短暂,过早撒布并无功效。

    站在坡预,可以看到官道两端三里外的景物,丘星河用马拖人,脚程慢,等看到之后;再到桥头布伏,的间绰绰有余。

    两个随从地位低,因此只配站在后面眺望,他俩不配提意见,乐得清闲。

    七个老名宿只顾盯着前面指指点点,哪有闲工夫注意身后?

    两随从站在后面丈余,不住向官道两端眺望,右面那位刚将目光向右移,突党左肩被人轻拍了一掌。

    “干什么?”随从转头问,似为是同伴向他打招呼。

    糟了,没看到同伴,同伴躺在后面,取代位置的人是丘星河,手中有同伴的佩剑,正向他咧嘴一笑,而且做鬼脸。

    他大吃一惊,张口大叫,同时移步欲退。

    声音还没发出,太阳岤便挨了一记重劈掌,张大着嘴,跌入丘星河巨爪似的大手中失去知觉。

    “暗器一定要配合好。”四海妖神知道记取须水桥头侄儿布阵失败的教训,因此特别提出布暗器阵的意见:“老夫的摄魂钉……”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咳。

    四海妖神一皱眉,以为是随从无礼,怒目一翻,扭头回顾。

    “你……”老妖神大骇,张口结舌。

    两丈外,站着轻拂着长剑的丘星河。

    一旁,两个随从并排躺得四平八稳,像是睡着了,更像两具等候人殓的死尸。

    “在下也用暗器。”丘星河冷冷地说:“但绝对按规矩先警告再发射。现在,在下郑重警告你们,小心在下的暗器。”

    七个人大惊失色,两面一分急撤兵刃。

    “你……你像个鬼!”最差劲的翻汇倒海,恐惧得叫声完全走了样,简直就魂不附体像鬼嚎:“不关我的事,不关我……我……”

    叫嚷声中,猛地转身撒腿狂奔,像是掉了观的疯子,连那根龙尾鞭也丢掉了,丢了重兵刃才能跑得快。

    做过强盗的人,精明得很,情势不利就风紧扯活。

    “还有谁愿意逃跑?”丘星河开始移位游走:“名头声誉不值半文钱,保命才是无价之宝。要保命就得逃命,像我,力不敌就逃之夭夭,大吉大利。你们可以尽量嘲笑我,我一点也不在乎名头声誉,所以我迄今依然活得如意,阎王爷找不到我。”

    六个人紧张地移位,三妖道采取统一行动,天外神魔、四海妖神、九州瘟神则彼此掩护移动,分为左右争取有利出招位置,要将丘星河夹在中间。

    “看来,你们没有一个人,敢挺起胸膛要求单排了。”丘星河一面游走一面讽刺:“也难怪,你们都是周府的王家鹰犬,讲究统合行动,单桃已经不时兴了,因为你们这些魔中之魔,已经不把自己当人了。

    几句话激怒了天外神魔,这位第一大魔头两次与丘星河交手,事实上丘星河都是不接招便溜之大吉。

    因此虽怀有强烈戒心,并不害怕,被话叫激,怒火有如火山爆发,猛地身创合一,闪电似的扑上了,愤怒如狂之下,忘了招呼同伴一起发动攻击。

    一代老魔头,剑上的真力非同小可、剑一伸便迸发凌厉的剑气人与剑似已合而为一,招发绝着射星逸虹,风雷声陡然迸发。

    左手位于右小臂内侧,五指半屈半伸,其色黑中泛紫,似乎已经不是人的手,而是妖怪的魔爪。

    一旦有人因情绪的激动变化,诱发意外的攻击,便破坏了联手的默契,立即从有计划的行动,变成打群架各自争先、各自为战的混乱场面。

    混战是没有理性的,只是一种爆发性的冲动,行动几乎出于本能,反正大家都不由自主,有人动就大家动,没有思索的余暇,不约而同一拥而上,全力以赴,反应是直觉的,当然也牵涉到同仇敌汽的争先意识反射作用。

    由于出于直觉的反应,随后爆发冲劲的五个人,速度与方位自然有不同的偏差,完全失去合围的威力了。

    丘星河这次不再道走,因为时机是他制造的。

    接触太快,他的创也幻化为流光,迎着天外神魔电射而来的剑虹封出。

    这瞬间,他的身形似乎呈现扭曲的形影。

    剑光也在这刹那间,扭曲一下乍明乍灭。

    天外神魔起初的瞬间,看到他封招,喜极欲狂。

    至少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一位绝顶高手,能封住这雷霆万钧的一剑,只要将对方的剑逼偏三寸。左手的魔爪便可将对方在八尺外撕裂成肉块了。

    封来的流光突然在剑尖前隐没,剑毫无阻滞仍向前迸射,老眼一花,右胁剑气彻骨,流光幻现,可怕的剑气击破了护体神功,发出全身似若触电的反应。

    幸好反应并不因上了年纪而缓慢迟钝,急旋身力划鸿沟解救光临右胁的流光,快极。

    胁衣出现一个破洞,被流光刺穿的。

    还不够快,流光又扭曲了一下,力划鸿沟明明已和流光接触;怎么又落空了?

    胸口光芒一闪,流光竟然在正面射来。

    一招换一招,只是瞬间所发生的事。

    其他五个人,走马灯似的跟着光影旋逐。没抓住出招的机会,只看到丘星河手中的流光已不具剑形,扭曲间没,似乎有无数流光同时流转,身躯已不具完整的人形,成了随流光幻化的无数虚影而已。

    虚影是无法击中的,也抓不住攻击的机会。

    被逼出招,是败象初显的征兆。

    流光在胸口出现,天外神魔久蓄全劲待发的魔爪、本能地抓住这难逢的好机,不假思索地从流光的外侧探人,黑紫色的巨爪劲道突然迸发。

    同时,右手抬剑要将流光向上崩飞。

    流光又扭曲了一下,蓦地爆发成一道激光。

    传出一声大片陶瓷破裂的怪响,激光倏然折向。

    如虚似幻的人影,倏隐倏现。

    追逐最快的四海妖神,左手五色幡,右手紫金如意,一直就没抓住出手的机会,妖术也无用武之地,力不从心的感觉,令老妖神的斗志加快沉落。

    刚想找机会从另一方向堵截,激光突然迎面射到。

    一声暴叱,幡挥如意出,裹住了射来的激光。

    一声气爆,电气火花飞溅,也进散出满天五彩繁星。

    狂风急旋中,人影倏然分开。

    “老怪物的天……遁……剑……术……”有人厉叫,是大法师。

    识货的人,知道该采取正确的行动。

    厉叫声中,人化逸电向北飞射,三两间便远出半里外,是用火候不足的遁形术道走的。

    另两位法师也不慢,但却是向南逃的。

    气爆的威力相当惊人,丈外的九州瘟神淬不及防,被震倒出八尺外,耳中听到大法师的厉叫声,听了个字字人耳。再挺身抬头一看,吓了个胆裂魂飞,连滚带爬躲到一株白杨树后、再爬起便跑。

    天外神魔身形急晃,摇摇欲倒、右手丢了剑,扣住了左臂弯,阻止鲜血迸流。

    左手小臂的下段,与变了灰色的手掌,整齐均匀地中分、两

    根挠骨都没断,因此剖开的手仍是直的,鲜血像涌泉,怵目惊心。

    四海妖神更惨,五彩小幡碎裂成小片,右臂齐肩而折,掉落在地上仍死抓住紫金如意。

    手臂齐肩被砍下,最高明的金创郎中也会绝望,即使能抬到三十里外的府城,汝宁城不一定能找到可治这种创伤的高手郎中。

    “嗷……”天外神魔惨厉的叫号,动魄惊心。

    “天……啊……”四海妖神叫得更凄渗。

    两人不愧称第一第四大魔头,忍受得了无边的痛楚,扣住和掩住创口,踉跄奔向官道求救。

    九州瘟神逃出三四十步,一脚踹入一个免洞口,幸好洞口崩陷一半,足陷入不深,重重地向前一栽,几乎断胫,摔得眼前发黑,剑也脱手滑出丈外去了。

    挺起上身,第一个念头便是抬剑。

    眼前不再发黑,反而发亮。

    锋利的、光闪闪的剑尖,正悬在他的鼻梁前。

    “放……我……马……”他崩溃了,双手撑地不敢移动,浑身发僵,脸上绝望的表情令人恻然同情。

    “凭什么放你一马?”丘星河冷笑:“有理由吗?”

    “你……你是老……老怪物的门……门人,老……老怪物宽宏大量,你……我……我把绰号的九……九州两个字去……去掉……

    “理由不足,不行。”

    丘星河的恩师西岳丹士,是隐世华山才取的道号。”

    早年,绰号叫九州孤客殴阳不方,是老老一代的邪道至尊,汇湖朋友称之为怪物,辈份比老一代的十大魔头还要高,天通剑法据说没逢敌手。

    “我……认错,我不该用诡计施……施放瘟毒……”

    “也不成理由,你这混蛋本来就经常用瘟毒计算人。”

    “我……我远走他……他方……”

    “天下各地有百十座城有王府,你同样可以投人任何一座王府,继续残害同道。”

    “我发誓,发誓逃世隐……隐修。”

    “狗改不了吃屎,没有人相信你的誓,不行。”

    “饶我……”

    “砍掉一条手臂,左呢或是右?。你选。”

    “不……不要……”

    “要的,留一只手,你还可以施毒,所以,最好两只手都砍掉。”

    “不!我会死掉……”九州瘟神狂叫,上身一伏,把双手缩在腹下藏得牢牢地。

    “一定要砍掉一只手,除非……除非……”

    “除非什么?老天!”

    “除非你把腾龙大计的秘密招出,或许可以交换你的手。”

    “这……我……”

    “你是王府内属的人,不要说你不知道。”

    “这……”

    “看来,你并没有远走他方的诚意,哼!”

    “老天爷!其实我也不清楚腾龙大计的内情……”

    “知道多少你就说多少。”

    “那是武威所策定的计划。我们这些人,名义上隶属卫学与护卫传习所,实际上暗中受武威所调度,这次临时派来策应天字玄字两组人员,是迫不得已而采取的隐定情势的手段,顺利提前出发而已。”

    “继续说,很有意思。”丘星河蹲下,一把扣住瘟神的后颈:

    “天字玄字两组,他们负责什么?”

    “制造暴乱,吸引天下人注意。”

    “你们呢?”

    “我们是地字组的人,要在六月二十九日之前,分批秘密潜抵中都,候命行动。”

    “中都?”

    “就是南京凤阳的中都嘛!王爷的老家呀!”

    “到中都干什么?”丘星河心中大感诧异。

    “我怎知道?只知道候命行动。”

    “天外神魔是统领,他该知道吧?”

    “屁的统领,那是临时升派的,他是武威所十大执事之一,其实也是奉命行事的人而已。”瘟神知无不言。

    “妙笔生花应该知道嘤?”

    “不见得,天地玄三组人的主事,名义上地位高,其实只是因为他们是老江湖,利用价值高而已,真要领导行动,妙笔生花比我瘟神差得远呢!”

    “至少,他知道攻打锦绣山庄的计划。”

    “那是他所分配的责任,他当然知道。”

    “你们的责任是什么?”

    “安全秘密抵达凤阳,候命行动。”

    “还有呢””

    “没有了”

    “去你的!你撒谎。”丘星河五指一紧。

    “撒谎会遭雷打火烧。”瘟神情急赌起咒来。

    “去你的!”丘星河一脚把他踢翻。

    “哎啃……”他狂叫,一蹦而起。

    丘星河不见了,他撒腿狂奔。

    四匹健马小驰,接近小桥头。

    “咦!你们看。”龙叔扭头高叫,勒住了坐骑。

    龙叔、吕叔、李嫂、杨姑娘,四骑士北寿要赶上丘星河,并不急于赶路,沿途希望能发现理想的埋伏处所,该处或许可以找得到丘星河。

    平野中,两个脚下踉跄的人,正踏草而来,可看出身上有某些地方不对劲。

    “天外神魔!”杨姑娘对老魔的淡青色宽长衫不陌生,也对四海妖神的道袍有印象:“还有可怕的四海妖神古百灵。”

    “他们……都遭了殃!”龙叔先是大吃一惊,他们四个人谁惹得起天外神魔?随即看出异状心中大定:“你们看,他们的手。”

    “一定是丘小哥做的好事。”吕叔大喜过望:“这两个老妖魔真走运,老命算是保住了。”’

    “这几个老魔,把汝宁一带的英雄好汉吓坏了,封锁了所有的地面,没有人敢露面走动,连商庄主的人也越趄不前。”

    吕叔感慨万千:“丘小哥一来,简直有摧枯拉朽石破天惊的声势。”

    如果这次江湖风暴没有他介入,咱们这些人只有一条路好走,如果他有无俦秀士一样的野心。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烈火焚天。

    两个老妖魔终于上了官道,脸色狰狞可怕,对驻马旁观的四个人不理不睬,瞒珊举步向北走。

    看了老妖魔的伤势,龙叔四人也悚然心惊,尤其是天外神魔分为两半的手,令人望之不忍卒睹。

    “咱们怎么办?”吕叔指指两老魔的背影苦笑:“他们认识小姐,怨毒的眼神可怕。”

    “怎办?我们能打落水狗?”龙叔也苦笑:“当然,死仇大敌,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们不能仁慈伸手救助他们。”

    “让他们自生自灭吧!不落井下石打落水狗、我们已经够仁慈够道义了。”女人毕竟心软,杨姑娘恻然说:“我不怕他们报复、他们找不到我的,要不要到那边去看看?也许星河还在那边呢!”。

    她指指半里外平冈上的大白杨,猜想两老魔是从那一边过来的。

    “最好在路上等。”龙叔说:“他不可能再在那边逗留,咱们的人已得到信号,全在留意他的行踪,等消息传来再说。以免自忙一场”

    “但他说在府城见,不会走大道。”

    “再来回走二越,碰不上再到府城。”。

    “也好。”

    三大法师是分开逃的,分开逃必定有人保住老命。一起逃力量固然充实些,但却有被一同打尽的顾虑。

    在丘星河这种超绝高手的剑下,三个人的力量再充实也是枉然,先前九个人在一起,结果如何?

    他们在平冈的西北角矮林会合,向北像漏网之鱼尽快逃命。

    远出六七里,一头钻人一座三家村。

    村东北约两三里,便是往来府城的大官道。

    真是名符其实的三家村,三家农舍有十余栋建筑。

    一阵犬吠迎接他们,然后厩房侧方钻出一名精壮大汉,劈面拦住了。

    “老道们,不许乱闯。”壮汉大牛眼一翻,双手叉腰气势汹汹。

    大法师停步,喘息如牛无法及时回答。

    “老梁庄主在吗?”二法师代为询问,呼吸稍好些,但同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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