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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合你的人。”他拍活了假书生的软岤,顺手脱下自己的青衫裹住半裸的娇躯:“你们务必赶快离开险地,魔女人手众多,每个男女都是可用声与光惑人的高手,我照顾不来,快走。”

    “丘兄……”她手忙脚乱,背过脸惶乱地穿衣急叫。

    但丘星河已拾起男人脱下的衣衫,匆匆走了。

    注意力放在大门外,忽略了屋内的变化。

    绛宫魔女仍在堂屋逗留,仍由两男两女护驾,有耐心地等候猎物上门,一面品茗,居然一面在翻阅一本有关符篆行的秘笈。

    堂后突然传出脚步声,丘星河穿着黑绿色的长衫,施施然款步出堂。

    长衫是夺来的,佩的剑却与绛宫的男弟子不同。

    长衫穿在他身上居然很合体,却没有男弟子们给人油头粉面的感觉,而且多增了几分温文儒雅的风华。

    四名男女弟子,先前听到脚步声并没介意,屋内本来就有自己的人进出.

    但一看到丘星河出现,四人同时吃惊,一男一女反应迅速,立即身形疾闪,劈面拦住了。

    “咦!你是……”两人同声惊问。

    衣衫虽同,相貌与气质迥异,一看便知不是自己人。

    绛宫魔女闻声放下秘笈,转首回顾。

    “你是……”魔女眼神一变,倏然而起。

    “别客气,你坐。”丘星河睑上有温文的笑意,似乎他是这里的主人:“在城里耽搁下一个时辰;有劳芳驾久等,失礼失礼,休怪休怪。”

    毫无戒心地从两男女的中间踱过,径自在左面的长凳落坐,神情安祥,笑吟吟像是和老朋友话旧。

    四男女弟子都困惑地发怔,忘了上前拦阻。

    绛宫魔女先是愕然,随即脸上媚笑如花,水汪汪的媚目中,涌现动人的异彩。

    “你就是丘星河丘兄?”绛宫魔女惊喜莫名:“奇怪,我陪侍家师在江湖邀游了三年,今年初春正式独自闯道,三年多岁月,怎么没听说过你这号人物?”

    “哈哈!你还没把你真正要说的话说出来。”丘星河大笑:

    “你本来要说,怎么没见过我这种风流倜傥,有如玉树临风的人间俊丈夫,对不对。”

    “说实后,我本来有意这样说的。”绛宫魔女居然有一点脸红。

    “你改口不这样说,是有意留一条后路:一条反脸捉我的后路。”丘星河似乎很懂得女人心理:“虽则你是一个人尽可恶的江湖滛魔,但一见面便表现得太露骨太惊喜,毕竟贬低了自己的身价,所以体改口,我丘星河也曾在江湖行走了三四年,只是不曾争强斗胜在名利上下工夫,所以知者不多,铁门神就知道我丘星河。至于绰号,我独行是这两天才取的。”

    “哦,难怪。”绛宫魔女笑得娇媚极了:“你这人说话直肠直肚,怪可爱的……”

    “宫主,你又来了,怪可爱这三个字,该出于我口赞美你的。

    丘星河白混了三四年,连阿猫阿狗的绰号也没混到,想想委实于心不甘,所以干脆自取绰号,只要我撑得住,多亮几次,我独行的绰号便叫响了,谁还会介意谁赠赐或自取的?好宫主,你鸠占鹊巢,反客为主的占了我这落脚的地方,到底有何用意呀?我听你的解释。”

    门外,已先后撤回五名男女,已有两个悄然进入,虎视眈眈,候令行动。

    “我想,我找到真正需要的人了。”绛宫魔女离座,傍着他亲呢地坐下,流露出诱人的冶荡风情,投怀送抱手搭住了他的肩膀,在他颊旁吐气如兰,软语如酥:“本来,我打算擒住你之后,与梁少庄主谈合作大计,红花绿叶相得益彰,他可以帮助我逐鹿江湖……”

    “计划得很妙,很切合实际。”丘星河也放肆地在那吹弹得破的粉颊上轻抚秀发、耳朵、樱唇……

    他简直像一个调情的老手:“难怪许多新秀才俊,都设法走成名捷径。无俦秀土身边,最少也有四五个像你一样,急欲成名的美艳姑娘,合作得非常愉快。哦。你这小妖精好像成功地把我擒住了。”

    “我改变主意了。”绛宫魔女放荡地主动亲他,胴体火热春意横眉黛:“我身边,已经有不少出身武林名门世家的子女。他们都甘心情愿跟在我身边,我可以用他们来胁迫他们的长辈,暗中替我效力,只不过他们的声望与实力,不如梁少庄主而已。”

    “帮助的人多多益善呀!”

    光天化日之下,屋内屋外有十名以上男女虎视眈眈,绛宫魔女一点也不在乎,任由丘星河对她的轻薄,甚至迎合他的手在胴体上游移。

    “我曾经暗中见过他几次。”绛宫魔女是欲海奇花,竟然情不自禁,被他挑起了情欲,但说的话仍有条不紊:“当然,比起其他的年轻俊杰,他的确高上一品。但今天见了你,你……”

    “我也比他低了一品?”。

    “好人,惭……你比他高了十品,所……所以……”

    “所以你改变主意了?”

    上下其手,魔女快变成上空美人了。

    “他算什么呢?我和你,是一定可以创出惊天动地的局面来……”

    “你还没问我肯是不肯呢!”

    “哦!冤家,你肯的,是吗?”绛宫魔女的饱满胸怀,紧偎上他的脸颊,春光无边:“冤家,告……告诉我你……你肯,你……你愿意……”

    “我很难说得出口呀!宝贝儿。”

    绛宫魔女脸上红云似火,眉梢眼角全是春情。

    这瞬间,脸上的红潮消退,冶荡的媚笑突然僵住了。

    “你……你你……”

    丘星河的右手,叉住了她的咽喉,拇、食、中三指,扣住了腮根的天窗要岤,扣住了她的右腰肋,像一把钢铁巨钳,钳实了细不盈握的小蛮腰。

    “我不能答应你。”丘星河微笑着说:“日后,我的儿子、孙儿女,甚至重孙儿女,都要堂堂正正挺起胸膛做人呢!而且我不希望一辈子与一大堆你的姘头情夫,为争脱你的罗裙而打破头。”

    “哎……你……”

    “谁敢上?退!”丘星河沉叱,虎目中神光炯炯,不怒而威把急欲上前解救主人的男女叱退。

    “哎唷!你……你们退……”绛宫魔女不敢不命弟子们退,她在丘星河的控制下吃足了苦头。

    “这才乖。”丘星河手上的压力减轻了些:“你找错对象了,很遗憾。”

    “我……我并没伤害你……”

    “对,所以我也不伤害你。”丘星河坦然地说:“你争名夺利的手段尽管很阴毒,但并没伤害到我,而且施展这种手段的人不止你一个绛宫魔女,有些人手段之阴毒比你惨烈百倍。我无权阻止你去找无俦秀士合作,但必须小心,他目前的名位得来得太容易,失去也将非常快,已经有人准备埋葬他了。”

    “是你吗?”

    “不是,我与他并无不共戴天的仇恨。”

    他想起沧海君找他,所许诺的条件,显然在强权之间,权力斗争永远存在,一旦尾大不掉,砍掉尾巴必定势在必行。

    可以预见的是,开封周府已感觉出,对九华山庄的控制,已有点失控的征候发生了。

    培植第三势力,这也是控制手段之一。

    沧海君找他,培植第三势力的意图昭然若揭。

    “如果是你,我放弃。”

    “不会是我。”丘星河郑重表示:“但他如果不见机逃回九华山庄,继续向我行凶,那么,他今后的日子将十分难过。”

    “我……”

    “我抱歉。”丘星河放了她,而且温柔地替她整理衣裙:“恕我用这种不光明的手段接近你,这是我唯一接近你的机会。”

    “你……”绛宫魔女大发娇嗔,脸红红地狠揍了他几粉拳。

    “当面叫阵,我也接近不了你三丈以内。”他很乐意接受这打情骂俏的情调,挽了她排排坐:“无俦秀士身边,有一个姓姜的美丽女金刚,擅长贴身攻击。你如果与无情秀士合作,小心她,假如她翻脸,你最好不要认为她是女人,放心让她行贴身攻击。喂!你姓什么?”

    “不告诉你,哼!”

    一代女滛魔,居然懂得撒娇了。

    “你师父一定是彭瑛,她该有五十芳龄了吧?二十年江湖岁月,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我……我姓柳、柳如烟……”

    “呵呵!你该叫如是,秦淮名花柳如是。喂!柳宫主,你打算何时把这地方还给我呀?”

    “我……我不走。”绛宫魔女娇媚地恨恨白了他一眼:“你这没良心的下手好重,我……”

    “哈哈!不重制得住你吗?好宫主,我已经道过歉了,你下走,我就捉不到狐兔啦!”

    他恶作剧地亲了白嫩的粉颊一吻,牵了纤手往门外走。

    “我偏不走。”她扭着小腰肢作象征性的拒绝,冶荡的风情消失无踪,居然神似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向青梅竹马的游伴撒娇。

    “拜托拜托好不好?”丘星河将她推出门外:“有你绛宫的火菩萨在,哪有半个小鬼上门?”

    人都跟出来了,一群男女全用奇怪的眼神,向丘星河打量,也因主人的奇异转变而大惑不解。

    “你少油嘴。”绛宫魔女又白了他一眼,接着眼神一变,变。

    得阴森、冷酷,狠盯了室内空无一人的堂屋,似有所发现。

    “算了,柳姑娘。”丘星河拍拍对方的小手:“你擒住的几个人,我释放了,休怪休怪,再见。”

    “好吧!再见。”绛宫魔女依依不舍地握住他的手臂:“也许,我们真会再见的,如果不嫌弃,我会站在你的一边。”

    “盛情心领了,你犯不着和我那些仇家玩命,务请早离是非场,柳姑娘,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绛宫魔女掉头便走,走得很急。

    用机智送走强敌,丘星河感到一身轻松。

    目送绛宫二十余名男女去远,他向小径眺望片刻,再向坟山瞥了一眼,这才悠闲地返回堂屋。

    后面出来了满脸通红,却又强作镇定的假书生。

    “他们都走了?”他问,提壶斟了两杯茶,将一杯递过。“你们真大胆,万一我制不住魔女,我走得了,你们呢?真是的。”

    假书生手足无措,好半晌才接过茶在一旁坐下。

    “那两个人走了,他们不能久留,托我向你道谢再次临危援手的恩德。”假书生羞怯地回避他的目光:“我也是,你……你知道我……我是……”

    “以往我有一点疑心,但不敢断定,哪有长得那么秀气的男人?”他不多解释:“你的剑术很高明呀!龙叔吕叔不论内外功,都有了不起的成就,怎么会上当落在她们手上的?”

    “我们一点机会都没有,现在还想不起到底是如何被擒的,丘兄,天幸你及时赶来。”

    “我是从后面绕过来的,仅听到屋后隐约的人声,恰好救了你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何种变故。”

    “我是来找你的。”

    “哦?有事吗?”

    “这……”

    “咱们是朋友,不是吗?杨兄……杨姑娘,只要用得着我,而我又有能力办得到,我会毫不迟疑帮助你,不然……我是一个实事求是的人,力所不逮,我不会轻于言诺乱拍胸膛保证。”

    “我知道。”假书生总算有勇气面对他:“我期望和你……

    和你联手,应付无俦秀士……”

    “还有开封周府的人。你既然不愿与周府发生冲突,就不可

    能单独应付无俦秀士,凡事如果有所顾忌,所冒的风险太大了。

    杨姑娘,不要做傻事,你只要避开九华山庄的人,他们绝对奈何不了你,因为他们已被一条绳子牵住了鼻子,只能沿既设的路线走。”

    “可是……”

    “不要可是,杨姑娘,你心中如果对周府的鹰犬有所顾忌,失败的机率是相当高的”。”

    “我已经没有顾忌,而且能毫不迟疑痛宰他们,九华山庄的所作所为,已激起了江湖公愤,目下侠义道与黑道的高手名宿,正纷纷向这里赶……”

    “这件事十分奇怪,在我看来,简直不合情理,荒谬绝伦。”他打断杨姑娘的话,显然对黑道侠义道高手赶来的事颇感兴趣:“无俦秀士逗留在这里有必要吗?他应该早日南下周详布置,开封周府的鹰爪们在明暗处助威,暗地里却又挖无俦秀士的墙脚。

    侠义道高手名宿替同道报仇,师出无名表现得虎头蛇尾,受害最深的人不出面,尹化子那种游戏风尘的人反而打头阵。黑道霸主本来与周府水|乳|交融,周府却任由无俦秀士向霸主挑衅,而且明暗中表示支持,对周府有何好处,黑道高手在开封放上几把野火,制造几件大案,周府能压制得住吗?为何要冒大风险支持无俦秀士任所欲为?我这笨脑袋想不通,难怪不配做一个叱咤风云的豪霸。”

    “丘兄,你……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杨姑娘真的没听懂,也没听清他的自言自语。

    “哦!没什么。”他支吾以对:“我有的是时间,并不急,留心找出可疑的线索,看到底是什么人在玩弄阴谋诡计。杨姑娘,你可以走了,小心些,好吗?”

    “丘兄……”

    “目下的情势不但极为凶险,而且波诡云谲,连我这半局外人也理不出头绪,你最好远离是非之地,以保安全,再见。”

    “你并不急,我也不急呀!”杨姑娘不但没有走的意思,反而挪动身躯设法坐得稳稳当当,脸上有慧黠的笑意:“那个很聪明其实很笨的魔女,被你三言两语乖乖地哄走,我可不容易上当.

    我要等着看你在这里,到底在弄些什么玄虚。”

    “胡闹!你……”

    “我算是服了你,丘兄。”杨姑娘脸又红了:“你对付魔女的恶形恶像,她不但不恨你,反而变成了知道羞怯的淑女,你在她身上弄了些什么玄虚?”

    “皮厚!你们躲在后面偷看,好险。”丘星河坦然笑笑:“其实没有什么玄虚,她明白已经受到控制,我要她明白我是一个难缠的朋友,而下是对她沉迷的情人。她很聪明,本性也不坏,知道迷惑不了我,只好知难而退把我看成无害的朋友啦!”

    “真要翻脸,你对付得了她吗?”

    “呵呵!我应付得很好,不是吗?”

    “丘兄,不要避重就轻……”

    “不是避重就轻,而是她已经把我看成朋友,我不会背地里批评朋友的是非。”

    “你认我这个朋友吗?”杨姑娘突然正色问,眼中有希冀、有期待。

    “我十分重视珍惜你我这份友情,只怕你因为男女有别而有所顾忌。”

    “怎么会呢?我好高兴。”杨姑娘欣然说。

    “且慢高兴。”

    “你……”杨姑娘花容骤变。

    “因为我要赶你走,以免耽误我的要事。”

    “我不……”

    “你两个保源在外面等得不耐烦了,走吧!听话,即使是最

    要好的朋友,有些私事是不便过问的,是吗?”

    丘星河不理会她的抗议,牵了她的小手往外走:“记住,不要再招惹九华山庄的人,那些在暗中活动的高手极为可怕,我不要你冒无谓的风险,好走。”

    “走就走。”她赌气噘起小嘴,极不情愿地走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

    丘星河在堂屋的长凳上。也睡足了半个时辰,而且睡得十分熟,疲劳尽消,醒来时显得精神抖擞。

    他是被轻微的声息惊醒的,心理上早有准备。

    伸伸懒腰,他从凳上挺身而起。

    三个人站在门外,堵住了大门。

    “你是一个食言背信的人。”踱入的姜秋华语气冷森,跟入的两个小侍女小芬小芳木无表情:“丘星河,我看错你了。”

    “是吗?”他冷笑:“真是岂有此理,该冒火发怒的人,应该是我独行丘星河。”

    “闭嘴!你……”

    “女人,我不想和你吵架。”他大马金刀坐得四平八稳:“我丘星河是一个很讲理、讲信诺的人,你说说看,我怎么食青背信?

    你可不要长舌乱造谣言,破坏我独行的声誉。”

    “你答应过我,不计较他对你所加的伤害。”

    “没错。”

    “只要你离开他,就不会发生冲突。”

    “对。”

    “昨晚你……”

    “且慢,姜姑娘。”他发觉自己竟然能忍住怒火:“我不习惯任何人,对我的话、我的承诺,用断章取义的强辩术来愚弄于我。”

    “你不曾一连几天晚上都去向他挑战?你不曾再三伤害他的人?”

    “我的承诺是有限制的,我明白表示如果他主动找我挑衅,我有反击自卫的权利,他早已破坏了承诺,我有权回报他加之于我的伤害。”

    “几天晚上,都是你去找他……”

    “你给我听清了,姜姑娘。”他逐渐有点控制不住了:“须水桥头,九华山庄的四大游神行石破天惊的暗算偷袭,是谁派遣的?”

    “四大游神?胡说八道,四大游神还远在九华山庄,你……”

    “那么,四海妖神的侄儿古风,是你派遣的了?他死得很意外,是吗?”

    “咦!你……”

    “你那四个在暗中听候差遣的两男两女,我早就认识他们,那个女的配合古风行致命的一击,几乎要了我的命,你没派她杀我?”

    “看来,你真的什么都知道了。”

    “所以,我要索回这笔债。”他不再发火。出奇地冷静:“女人心、海底针,谁也猜不透你心中到底有多少恶毒的主意。我不否认我喜欢你,所以爱乌及屋,宁可受委屈,冲你的份上放过他。

    你却利用我的喜欢和大量,两人恶毒地联手谋害我。你走吧!我可以原谅你,但绝不放过他,赶快叫他逃回九华山庄,躲到他老爹的裤裆里,可不要躲在你的裙底下,让天下英雄耻笑。”

    爱是自私的,尽管有些人不以为然,但世间绝大多数男女,认为爱的反面就是怨或恨。

    经过九死一生的劫难,他终于想开了。

    他喜欢这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却心如蛇蝎,用恶毒的手段谋

    杀他,他何苦再珍惜这段可笑的虚情?

    如果他不曾与绎宜魔女交过手也许这次见面,他仍难放弃这段可笑的虚情假意,无法将内心的怨恨赤裸裸表白出来,也将不忍心将古风与女人的身分揭露。

    他觉得,以滛毒威慑江湖的绛宫魔女,比这位风华绝代高贵如淑女的姜秋华,可爱十倍甚至百倍。

    他曾经看到姜秋华,在黑虎寨古家,降服无俦秀士的经过,高贵的淑女形象消失无踪,冶艳的风情暴露无遗,绝代凤华转变成引诱男人犯罪的妖气。。

    他觉得,姜秋华的身分,应该与绛宫魔女对调,一定是阎王爷误把两人的转生记录搞错了。

    他清醒了,其实,姜秋华虽则貌美如花,但比绛宫魔女并没高上一分半分。

    他所喜爱的,是姜秋华在他第一眼所看到的印象,那一瞥之下,姜秋华所显露的刹那绝代风华。

    一见钟情,也就是所谓第一印象。

    在某些人来说,这第一印象极为强烈,生死与之在所不惜,很可能长存心坎一辈子永不混灭。

    他死里逃生,总算暂时抹掉了这强烈的第一印象。

    “我不承认我失败了。”姜秋花一脸肃杀。

    “你是否承认无关宏旨。”他冷冷地说。“问题是,你已勾销了你我之间的情谊。”

    “我要设法补救……”

    “你动了杀机。”他缓缓站起:“千万不要,姜姑娘,你绝对克制不了我,我已经证明给你看了。”

    “真的吗?”

    “半点不假。”

    “我要……”

    “你什么都不要,你那火候不到八成的玄玄……”

    一声娇叱打断他的话,姜秋华早一刹那默默行功,没听清他所说的话,更没注意他说的“玄玄”两个字意何所指,攻击已经发动了。

    贴身攻击,一种女人最忌讳的搏斗术。

    娇叱声中,姜秋华像一只蜘蛛,或者八爪鱼,电光似的缠上了。

    这女人根本不知道丘星河的底细,更不知道丘星河已经猜出她的师承根底。

    潜劲爆发,风雷乍起。

    丘星河双手也像蜘蛛或八爪鱼,挥动之快令人肉眼难辨。

    强敌相逢,生死间不容发,双方掏出了平生所学,用上了无上绝技,谁有所保留,谁就注定了是输家。

    输家所付出的代价简单明了:死!

    气爆殷殷,布帛激射,远出丈外呼啸有声,然后化为蛱蝶向四方飞舞而坠。

    可怕的缠斗发生得快,结束也快,布帛飞舞中,人影向门外激射。

    砰砰大震声中,几如赤裸的姜秋华,摔倒在堂屋的神龛下,碎家俱纷纷弹落,三张长凳全毁,壁间所悬挂的杂物一塌糊涂。

    倒飞出门的丘星河,也长衫全毁,仅剩下有不少裂缝的长裤,上身出现不少发红的抓痕。

    身形急落,双足着地。

    门两侧人影暴起,暗器似飞蝗。

    又是那四名大汉:九华山庄四游神。

    这次,他难逃大劫。

    生死关头,经验与技巧和反应决定了生死存亡。

    以他的退势估计,他唯一的可能行动,是趁落势挫倒、翻滚,

    以减少被暗器击中的面积。

    四游神经验老到,就是判断他的行动而发射暗器的,要把他钉死在地上。

    他卯上了全劲,仅靠单足点地,身形化不可能为可能,猛然向上飞升。

    他感到上升的刹那间,双股皆有受震的感觉。

    升上瓦面、只感到双脚一软,已耗损了七成精力,再难以支持了。

    生死关头,他必须支持。

    一咬牙,他浑忘痛楚,向上急滚翻一匝,再向前一仆,居然被他鱼跃飞越屋脊,激发了求生的潜能,侧滚翻两匝,滚落屋右侧的空地,再一窜便逃入果林。

    这瞬间,他听到屋对面树枝籁籁急动。

    “在屋左的树林内,快追,他跑不了!”

    他听到登屋追寻的一名大汉,向相反的方向指指点点大叫,指引同伴追赶。

    “有人助我引走他们。”他心中暗叫,如飞而遁。

    忘了痛楚,忘了姜秋华,忘了所处的绝境,他本能地飞逃,有多远就走多远。

    几乎赤裸的姜秋华,井没追出屋外。

    两个小侍女也不出来,要留在屋中照顾小姐。

    假使对方再多来几个人,那他……

    -------------

    第十六章 荒坟墓岤

    受伤的野兽,会本能地找一处隐密的地方躲起来,静静地舔伤口以防止腐烂,慢慢地运用体内的潜能度过难关,静静地等候痊愈,或者死亡。

    熬不过,会静静地死在隐密的地方,绝不向同类求救。

    他躲在一座绿草遮掩了的废坟坑内,静静地起出暗器。

    上苍见怜,他的长衫和内衣已化成碎片,剑也丢了,但腰带上的荷包还在。

    荷包内,有他的救命至宝:金创药和保命灵丹。

    这种药与百宝囊中救人的药不同,保命的药要珍贵多多,人谁不自私?救别人与救自己的药当然不同。

    两大腿共中了五件可破内家气功的歹毒暗器,幸好没伤到筋骨。

    伤加上暗器所淬的毒,他吃足了苦头。

    夕阳西下,天黑了,搜山的人也走了。

    五种奇毒,宗师级的玩毒名宿也感到束手。

    旭日上升,下沉;上升,下沉……

    三天三夜,他在生死城进进出出,出出进进。

    昏迷、苏醒,又昏迷……

    开封城乱糟糟,人心惶惶。

    无情的报复来势如狂风暴雨,神剑天绝可不是一个打掉牙齿和血吞的豪霸。

    果然不出丘星河所料,开封城每天晚上都发生火灾。有人恶意地纵火。

    有一天晚上,竟然升起了十处火头,烧掉了几十户人家,其中有些是卫军的官舍。

    绑架勒索案也层出不穷,官府疲于奔命。

    这几天,武威所办事处极为反常,一点也显不出忙乱,反而显得太平无事。人人悠闲,似乎开封的治安与他们无关、那是治安当局开封府推官大人的责任。

    这天三更初。

    密室中灯火通明,门窗紧闭、戒备空前森严。

    长案上,张着大型地图,四周,共有十二位穿便服的大人物。

    下首的三个人,正是武威所外勤组的三客卿,其中有妙笔生花陈驹、沧海君郭尊。

    为首的第一客卿,相貌阴险鹰目高颧,留了泛灰的大八字胡,是属于喜怒不现辞色的危险人物。

    手握指棍在旁解说的人,是武威所名义上的负责人葛百户。

    商议了半个更次,目下已进行至最重要部份。

    地图的图名是:南京暨附廓舆图。

    这里是河南开封府,地图却是南京。

    “天字八组,务必于指定期日,克期到达指定各地,按期发动缉拿事宜,一定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他们何时在该地办案。与其他事故无关。”葛百户用权威的口吻下达行动指示:“地字八组,在玄字八组向锦绣山庄发动攻击的前一天,一定要秘密抵达这里。”

    指示杖向地图一指,点落在目标上:凤阳。

    “郭老,你的玄字八组,该知道如何讲行吧?”葛百户手指向沧海君。

    “知道,务必毁灭锦绣山庄。”沧海君的口气信心十足:“在收抬残局时,本八组有两件事必须乘机完成。一是秘密处决受邀前往袭击的群雄中,选择那些已无利用价值的人在现场执行。一是九华山庄的重要人物,必须遗尸在锦犭山庄,以转移世人的注意力,让江湖人士与武林朋友,不断在报复长仇杀中浪费时日,无暇对咱们的行动目标却疑而追根究底。

    “陈老,你的天字八组执行有问题吗?”

    “在下全力以赴。”妙笔生花像在保证,语气肯定:“有无俦秀士的九华山庄人马效力,可说已成功了一半。这期间,在下将策动可用的人手,在各地制造纠纷与混乱,对外铲除异已,对内淘汰失去利用价值,或者有失控顾虑的人,加紧吸收和培养第三或第四势力,增加各方的牵制以保持实力平衡。在下深信,定可将天下群雄的注意力吸收过来,众所公认咱们与任何惊天动地的重大事故无关;也可以让朝廷方面相信,咱门自顾不暇,绝对没有余力介入或牵涉其他重大的事故。”

    “如果不能够在武昌牵制或歼除张、方两个人,你知道结果吗?”

    “知道,凤阳禁卫军中张、方两家的亲朋子侄,不会轻易请假赶来武昌声援,郭老哥的地字八组人马,成功的机会可能减少一半。”

    “陈老明白就好,所以务请全力以赴。”

    “在下已造成时势,定不辱命。”

    惊天动地的阴谋,上在紧锣密鼓秘密进行。

    邻街一座仕绅的大宅内,两个夜行人正将引火物引燃。

    火灾距武威所办事处仅一街之隔,但所内的人毫无紧张的神情流露。

    晚春清明时节,凉凉的春雨真可爱。

    三天三夜,没有食物人腹,死不了,但没有水,可就难熬难挨了,世间有一半的人,尤其是大男人,撑不住过不了这道难关。

    曾经下过两场雨,荒坟岤中与死神打交道的丘星河,惜雨水的帮助,撑住、熬过、抢越了这道难关,从死神的掌心中逃出来了。

    当他重新出现在阳光下时,赤着上身的身躯,仅出现消瘦的现象。

    暗器所造成的创口结疤十分良好,苍白的脸色,真像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僵尸。

    “我又活过来了!”他向可爱的阳光欢呼。

    站在坑沿,他的目光落在数里外的县城,虎目中冷电湛湛,双手叉腰屹立如巨人。

    “天杀的!真是岂有此理。”他向苍天大叫:“三年多上千个日子,从没碰上真正的敌手,却在短短的半月时日里,死过两次了,却不是栽在强劲对手下的,真冤枉啊!”

    向苍天叫喊并非用激动愤懑的口气叫冤,反而带有自嘲反讽的口吻,可知他并没有怨天恨地,死死生生的磨难,他并不怎么介意。

    这就是现实人生,杀人与被人所杀,其中的差异界限相当模糊,反正玩命的人,对两者的结果认定,看法都相差无几。

    强存弱亡,不是你亡就是我死,如此而已,没有怨天恨地的必要,看不开,乖乖放下刀剑安安份份过日子。

    “你们这些狗娘养的、不要高兴得太早了。”

    这次,他真的用愤怒的口吻呐喊了。

    他像一个鬼,出现在看坟人的小屋前。

    拉开柴门,杨姑娘一身村姑装,看清站在阳光下的丘星河,她尖叫一声,飞出柴门,忘形地扑入他怀中,抱住他又哭又叫,口中含含糊糊不知道她到底在说些什么,g情的举动今丘星河愣住了。

    “谢谢苍天!”她终于叫出让人可以听清的话了:“你……

    真……真的还活着……”

    “不要哭,小明。”丘星河极自然地叫出她的小名,挽着她向屋内走:“他们都说我死了?”

    “是的,丘兄……星河兄。”她满脸泪水:“但我一万个不相信,我……我踏遍了方圆十里地,搜遍每一株草木……”

    “呵呵!你该找废坟坑。”

    “你……你还笑得出来?”姑娘含泪娇嗔。

    “我当然笑,死里逃生怎不该笑?哦,生见人死见尸,这是江湖朋友的金科玉律,他们没找到我的尸体,怎么敢厚着脸皮说我死了?”

    “嘴是他们的呀!老天,你真像一个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人,你到内房歇息、换衣,那里面有你在须水桥丢掉的马包。”她唠唠叨叨兴奋地说个不停:“我到鸡舍弄只鸡,熬一锅鸡汤……”

    “慢着,不能久留,须防……”

    “没有防的必要了,目下新郑城成了最干净的城,所有的牛鬼蛇神都走了。”

    “咦!都走了?”

    “是的,南下。”

    “对,一定南下,湖广、武昌。”

    “咦!你怎么知道?”

    “当然知道。”他仍然不想多说。

    “这三天中,共发生七次恶斗,复仇与打抱不平的各道人士,死伤十余名之多。九华山庄的人与鹰犬们,也付出十余条人命的代价。”

    “谁是胜家?”

    “当然是无俦秀士啦!所以他得意洋洋,大张旗鼓,浩浩荡荡往南走了。”

    “那是一定的,他要在湖广掀起狂风暴雨。小明,你的两位保镖呢?”

    “龙叔受了伤……”

    “哎呀!他……”

    “伤并不重,很快就会痊愈,目下在朋友处休养,有吕叔陪伴他。哎呀!我得赶快弄膳食,你一定饿坏了。”她快乐地直奔屋后捉鸡。

    “这丫头真够朋友。”他想:“也怪可爱的,她到底是什么人?”

    好朋友贵在知心,没有盘根究底的必要。

    他感到好笑,迄今为止,彼此已有过命的交情,而他除了姑娘姓杨叫明以外,其他一无所知。

    当然,姑娘还有两个称为叔叔的保缥,老成、风趣,有点神秘。

    姑娘霸道得很,一碗浓浓的小米粥、一碗浓浓的鸡汤,不许吃肉,不许喝酒,不许……

    坐在对面注视着他进食,脸上洋溢着快乐、宽慰的神情。

    肚子里有了食物,他精神来了。

    “你很不错嘛!”他打趣姑娘:“你的手除了动剑之外,下厨的手艺还真有一套呢!调味大佳,真亏你有那么大的耐性,把汤和粥熬得火候到家,十分可口,谢谢啦!”

    “是我娘逼的啦!我还会女红呢!”姑娘得意地说:“我娘本来反对我练武,但我家的处境,不练武行吗?我的内功和剑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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