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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比我两位哥哥高明呢!”

    “难怪你敢兴高采烈仗剑江湖。”

    “你还不是仗剑江湖?”

    “该说是行道江湖。”他本想询问姑娘的家世,想想不对,改变话题:“你可以仗剑杀人、抢劫,无所不为,无恶不作,这算什么呢?当然,道是不需用剑来行的,与仗剑江湖只是五十步笑百步之差而已,所以,除非万不得已,或者情势殆危,我还不打算用剑,我另有主意。”

    “什么主意?”

    “把那些不讲道理,自以为是生死主宰的杂碎,弄得半死不活,让他觉得不再是强者,尔后的日子他将觉得度日如年,生不如死,岂不快哉。”

    “晤!你似乎没有强烈的报复念头。”

    “小明,报复并不需要一剑杀了他,如果我真无意以牙还牙报复,就应该找处地方躲起来逃灾避祸了,我不想躲,他会找我的。”

    “那个女人一定会找你的。”杨姑娘悻悻地说:“在荥阳,我就知道她对你不安好心,是个蛇蝎女人,而你偏偏……”

    “不谈她。”他淡淡一笑,表示心中无牵无挂:“你年纪小,不懂这些牵涉感情的复杂纠纷。”

    “你才不懂。”杨姑娘大声抗议:“在黑虎砦那天晚上,你带我潜入采探,亲眼看到她和无俦秀士恶形恶相,以后依然将感情寄托在她身上,眼睁睁往她布置的须水桥头死亡陷阱里钻,好笨哦!”

    “事不过三,今后她……哼!”

    “除非你不跟去,不然一定有第三次。”

    “我是一定会跟去的。”他不多作解释:“哦!龙叔受伤,是不是为了我?记得那天我上屋逃走,听到上屋追赶的人大呼大叫,指示下面的人向相反的方向追。”

    “龙叔被一个具有可怕掌功的人,隔着树丛远在丈外震访了右肋,这人真可怕,听到任何地方有可疑的声息,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发掌遥攻,而且可以连续发掌而不怕耗损真力,把那一带的草木摧残得凌凌落落。我是不放心,转回去暗中察看,可惜晚到了一步,总算能及时引走他们。星河兄,能不能把你们会面翻脸的经过说来听听?她怎能如此对待你?”

    “其实没有什么好说的,她是有备而来,而我却误以为朋友翻脸,最多不欢而散,怎知她带了高手来,存心要我的命?明天我准备南下,你呢?”

    “我们一起走。”姑娘兴奋地说:“星河兄、多等两天好不好?”

    “不能等,我得赶上去早作安排,是等龙叔吗?你留下照料他吧!以后再赶来。”

    “急什么呢?急着见她?”姑娘忧形于色,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不会惩罚她……”

    “敢打赌吗?”他开怀大笑:“哈哈!在坟坑里,我早就想好惩罚她的妙招,打赌你一定输。”

    “我怀疑,哼!”

    “你等着瞧。我明天就走,等你赶来看热闹。”

    “我会赶到的,你要早作什么安排。”

    “阻止无俦秀士摧残同道。”

    “你的意思……,,

    “知道湖广武昌天南嫖局的东主,飞虎方世贤吧?”

    “当代十大风云人物的飞虎方世贤,江湖朋友谁不知道呀!

    他的师兄振武门门主擎天一剑张振武,也是十大风云人物之一,哦!你与飞虎……”

    姑娘提及这两位白道风云人物,脸色有点不自然。

    “我不认识这两个人。”他没有留意姑娘脸上的神色变化:

    “无俦秀士南下,目标就是飞虎方世贤。无传秀士目下风云际会,已有资格角逐十大风云人物主座,他不会替开封周府,招揽妨碍他声威发展的人入伙。他唯一的目标,是杀掉妨碍他树立威望的对手。所以这次他南下,暗地里替周府招揽人才,其实也奉到指示,可以便宜行事,你知道官方所谓便宜行事的意思吗?”

    “不但知道,而且深诺其中奥秘,江湖同道也常用这四个字,也就是任所欲为的代名,你的安排是……”

    “我要找出开封周府的真正阴谋。无俦秀士只是一个傀儡,周府唆使他制造江湖大乱情势,目的何在?江湖大乱,对周府毫无好处,无利可图,到底谁能得到好处?难道身为龙子龙孙的周王殿下,想兼任江湖之王。”

    “也有此可能呀!武威所那些人,哪一个不是江湖臭名昭彰的败类?迄今为止,除了九华山庄聊算武林侠义名门之外,投入武威所的侠义高手名宿,就可以问鼎江湖之王主座,比坐在王府无所事事强多了,说不定日后号令天下群豪……”

    “造反,归天了的永乐大帝,就是利用国师僧道衍,军师袁珙,派人以采访使名议,潜赴天下各地招纳异人术士,终能夺得乃侄的江山;这就是飞龙在天的故事。”

    “哎呀……”

    “现在,我知道有一个什么腾龙大计。”

    “你是说……”

    “我什么也没说,让我好好歇息、明天得赶路呢!”

    “那些狗东西恐怕快到湖广了,我急也没有用。”

    “你放心,他们不会赶路,恐怕走得比蜗牛还要慢,以便沿途制造事端,制造立威的机会,不信且拭目以待,错不了。”

    无俦秀士的确被丘星河料中,并不急于赶路。

    对外,他声称下湖广返九华,从汉口镇上船名正言顺,没有人怀疑他另有阴谋。

    新郑逗留几日,他损失了几个人,也半哄半骗威迫利诱,说服了一些半白半黑的二流江湖人,尊奉九华山庄的旗号结为奥援,有些甚至愿意追随他在湖行道,得失相抵,他仍有赢余,得意自不在话下。

    至少,他的声威又加了些份量。

    黑道大家神剑天绝龟缩不出,他向成功的大道迈进了一大步,甚至三大步。现在,他可以向天下的英雄豪杰,用大嗓门又喊又叫了,赫然以当代风云人物自居啦!

    预定逗留的下一站:许州。

    许州,河南之中,有名的古都,繁华的大埠。

    那时,州城范围并不大,外环的连环城江没修筑,但城外已有街市的规模,南门北门外楼埠林立,因此商业区逐渐移到城外去了。

    城外没有夜禁,活动方便,因此商旅与江湖朋友,通常避免在城内落脚。

    无俦秀士也不例外,在南门外的许昌老店落脚。

    许昌老店位于大官道旁,规模不小。

    店侧有一条民宅零落的小街,其实是一条小路,通向三里外日渐干涸的南湖,是南湖一带村民入城的道路。

    南湖一带,有不少暴发户所建的大宅。

    这些人的人品和气质,不登大雅之堂,粗豪、强悍、庸俗、蛮不讲理,与城东城北的世家豪门故宅比较相去天壤。

    翌日午后不久,无俦秀士带了八名男女随从,乘坐骑奔向南湖,具帖拜会南湖的名人顾三老爷。

    顾三老爷顾魁元,宅院广阔,大而无当,是本地无人得悉底蕴的暴发户,宅中树小墙新,一看便知大宅的建造时日有限。

    天底下除了某些风俗比较守旧的地方外,其他各地几乎只要有钱有势就是大爷,不管财势是如何得来的,反正有财有势就有人尊称为爷字号人物。

    顾魁元排行三、所以就顾三爷,附近数百亩沃地,都是他在最近三四年先后买到手的。

    江湖道上稍有名气的人士,都知道顾三爷的绰号叫阴司恶煞,本乡本土的人却一无所知。

    有财有势的人讲究排场,迎客就有一番造作,劳师动众,可知在顾三爷眼中,这位九华山庄的少庄主,是值得尊敬的人物。

    新郑距许州中间虽则隔了一座长葛县,但不足两百里,消息如用快马急传,半天就够了。

    无俦秀士从新郑来,顾三爷早就知道有关无俦秀士的劣迹怎敢怠慢?鬼怕恶人蛇怕赶,顾三爷绰号叫阴司恶煞、属于鬼类,难怪怕无俦秀士这个恶人。

    主人在大厅款待九位佳宾,大开中门给足了面子。

    客套一番,奉茶毕,无俦秀士说了一番场面客套话之后,直率地将话带入主题。

    “顾三爷,这里距大河己在数百里外。”无俦秀说的话相当客气,年已半百出头的顾三爷本来就是前辈身分:“神剑天绝的狗爪子,可曾伸到贵地来了?”

    “少庄主想必早有所闻,敝州地当往来要冲,各门各道朋友来来往往,谁要想有效控制,那是不可能的事。”顾三爷语气诚恳,但三角眼阴晴不定:“各方派来探道看风色的人,相戒不露形迹,以免引起误会。所以,老朽不敢说绝对没有萧大爷的人在敝地活动,但却敢断言这里绝对没有他的堂口。”

    “该有尊奉他的旗号的人吧?”

    “这就无法知悉了,黑道朋友行规严厉,即使有,也不会承认的。老朽已经好些年不在江湖行走了,对尊奉某个人的旗号毫无兴趣,也实在无此必要。”

    姜是老的辣,把冲犯九华山庄忌讳的事,技巧地推得干干净净,让对方抓不住问罪的把柄。

    “只要顾三爷不帮助萧老狗的人混迹,在下相信狗爪子们绝不敢在贵地潜伏。”无俦秀士不便再逼迫,反正已达到示威目的了:“三爷洗手多年,在此安居纳福,不再与道上的朋友往来。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因此在下以礼拜会,相信三爷确与萧老狗已断绝往来,也相信三爷能阻止萧老狗跟来的人,在贵地兴风作浪。”。

    这番话骨干里不但强硬,而且无礼,顾三爷居然受得了,不敢发作。

    似乎,阴司恶煞的绰号名不符实,居然忍受一个小辈的冷嘲热讽,他本来就是早年黑道中,以阴险狠毒著称的黑道之豪。

    “呵呵!老朽所能约束的人有限。当今江湖道上,全是年轻的新秀,像少庄主一样武功超绝的英豪纷起,江湖己是你这种风云人物的天下,老朽即使亮着大嗓门叫嚷,也没有几个人肯听啦!

    当然、老朽必将尽力而为,吓阻萧大爷的人却步,但愿不会辜负少庄主的期望。”

    “在下十分感激,一切请三爷多担待。”

    “好说好说,老朽必定尽力。少压主在顾,老朽甚感光彩,稍尽棉薄之力,也是甘愿的事。”

    顾三爷采取低姿势敷衍,给足对方面子,满足了对方的胜利感和虚荣心,保全了自己,之后,少不了客套地吹捧对方一番。

    无俦秀士离开顾家时,志得意满趾高气扬。

    庄院内的阴司恶煞顾三爷。却气得肚子里冒烟。

    两个不起眼的中年人,进城扑奔州衙右面的小街。

    “三爷这样做,风险太大了。”第一个人低声说:“要是走漏了风声……”

    “走漏了风声又如何?何况不可能走漏,是吗?”第二个人冷笑:“是你走漏呢?抑或是我?”

    “这……”

    “再说,九华山庄那不知死活的小混蛋,仅警告三爷与萧大爷那些黑道朋友划清界限,对不对?”

    “是的”

    “咱们与侠义道的人小有往来,又有何不对?九华山庄也是侠义道人士,至少他们自诩是侠义武林世家,咱们三爷与他打交道高攀他们,为何不能与其他侠义道人士往来?”

    “商家毕竟是无俦秀士仇视的人……”

    “仇视是一回事,这是九华梁家的秘密,咱们外人并不知道。

    两家迄今为止,并没正式翻脸冲突,咱们所知道的是,梁小畜生杀了商家不少朋友,满天花雨那些人确是死在小富生手中的。商家迄今无法获得确证,所以只能暗中跟踪等候机会,双方还没撕破脸,咱们与商家的朋友有往来,没犯了任何的忌讳吧?”

    “话是不错,我只担心被小畜生查出内情,三爷的处境可就不太妙了。”

    “你发现有人跟踪了?”

    “没有”

    “那就不用杞人忧天了,但小心为上,咱们多绕一圈,不必径自闯入商庄主的隐身处。”

    两人悠闲地一面走一面低声谈话,并没引起小街上行人的注意。

    不久,他们闪入一座门楼下。

    “相烦通报。”第二个人凑在门缝向内低声叫:“有重要消息面告玉麒麟商庄主,快!”

    院门悄然而开,两人急急闪入。

    人是衣装,佛是金装。

    丘星河有了马包,马包中有他的盘缠,不但有官票庄票,还有金银钱钞,他的盘缠相当丰盛,不是闯荡江湖混口食打抽丰的混混。

    不但买了坐骑,而且一身光鲜,青绸紧身骑装,显得英伟挺拔,佩剑挂囊.缎制的宽边遮阳笠,马靴有银钉,镫是颇为名贵的响镫,健马小驰时,发出银铃似的悦耳响声。

    这就是豪少打份,真神似一个豪少。

    在一家小店中,柜台内的小东主被他的怪异举动弄糊涂了。

    “把你的钱盘端出来。”他神气地将一锭十两纹银放在柜台上:“我要换一些制钱,最好是私铸的洪武钱,质料愈差劲愈妙,但份量一定要重一点的。”

    假制钱份量哪有重的?

    杂质多的生铜份量轻,轻才有利可图,重了岂不亏老本?亏老本谁还肯冒坐牢充军的风险铸私钱?

    “客官……”店主一头雾水,不知所措,这位公子爷怎有闲工夫开玩笑寻开心?

    “放心啦!大叔,我是当真的。”

    “这……”

    “那种含铅特多的钱,就比制钱重三分之一,而且容易碎,最妙不过了。快啦!拿出来选,一文折算两文,多多益善。”

    “这位公子爷一定疯了!”

    店主心中滴咕,但也大喜过望,好运道来啦!

    盛制钱的钱盘端上柜,满柜面是钱,两人兴高彩烈选私铸钱,由丘星河鉴定,他是个行家。

    一共跑了五家店,共换了四百余文合意的私铸钱。

    迄今为止,没有人堂堂正正向他叫阵,再三用暗器偷袭计算他,他激起了报复的无名火,决定以牙还牙,所以满街兑换称手的含铅私铸钱。

    铅本身就具有毒性,碎铅贯入体内,不但痛苦难当,而且有毒,清理不易。

    妙笔生花在周府把式中,是地位最高的,走狗的人数也最多,经常在各地奔忙。名义上,他携有王府的令旨,与军方的指令,具有正式巡访使身分,负责周王殿下封地的巡访,必要时可以越境处理紧急事故。

    不论是招贤纳士,或者缉拿好宄,都需要恩威并施,或者武力对付,甚至调动各地治安人员,必要时还可以调动各地的卫军协办。所以,他的实力最强,声威远播,在一个江湖邪道出身的人来说,他的成就是十分令人羡慕的。

    而实质上,他的身分地位不值半文钱,周王府本身根本没有这种违法的职称,更没有经费养这么一大群不三不四,擅自作威作福的建制单位。

    假使他们某些人为非作歹的罪证,落在河南道的监察御史手中(巡按、清军、提督等等),连周王殿下也庇护不了他们。因此,他们在外行走,以秘密活动为主,非必要不想调用各地的治安人员,他们的人手足供调派了。

    连武威所本身,也是非法的单位,所以不敢明目张胆设置衙门公署,仅半公开地设了一处小办事处。熟悉王府建制的人,一看

    便知是非法单位,或者是临时设置的某一种办特殊事务的组织。

    八组人,分至各地明暗活动,他亲自率领的一组实力最强,紧蹑在九华山庄群雄左近活动,明里也派了一些人,随九华山庄的人共进退。

    新郑出了事故,他损失了一些人,损失的人必须加以补充,立即催促开封的备用人员赶来听候差遣。

    武威所经常网罗奇人异士高手名宿,也经常有人被杀,有甚高的折损率,所以备用人员的派遣,经常络绛于途,人数不等,多是分批前往秘密行动的。

    -------------

    第十七章 严惩双杰

    八匹健马来自开封,每个骑士皆携有长行的马包,带有兵刃,仆仆风尘南下。

    一早便通过了长葛县西南十八里的和尚桥镇,便发现有人跟踪。

    这些人都是老江湖,都是闯荡多年的高手,发现有人跟踪怎敢大意?

    南北大官道旅客络绛于途,车马轿来来往往,能及早发现跟踪的人,委实不是易事。

    官道形成一处大弯道,路两恻林木青葱。

    八人一打手式,两面一分,策马入林。

    南面里外,几名旅客也向路侧一钻。

    这一带是平原区,官道宽阔,视界可及三五里外,因此八人八骑隐身入林,北面的旅客虽然视线被树林所阻挡,南面的旅客却可以看到他们的举动。

    只有一位骑士,回到路旁坐在林前的大树下,留意北面官道的动静,留意往来的旅客有何可疑征候。

    南面来了两名骑士,健马小驰蹄声哒哒,毫无赶路的意思,任由健马悠闲地小驰。

    坐在树下监视的人,颇感意外地长身而起。

    两骑士也发觉了树下的人,也颇感意外勒住了坐骑。

    “是于存孝于兄吗?”那位粗眉大眼,留了大八字胡的骑士

    欣然叫:“你老兄怎么在这里出现?好像是伏路,怎么啦?”

    “等几位老相好。”于存孝踱至路旁,用手向北一指:“也许是老朋友呢!哦,你们洞庭双杰远道北来,不会是行道游历吧?”

    “到赵州与刘天禄老兄聚一聚,听说他已应聘至京都振远镖局任镖头,由侠义道转入白道,恐怕他不大容易适应呢!”双杰挂缰下马,交谈透着热烈:“侠义道朋友可以任性而为,转白道可得循规守矩遵法,但毕竟是正正当当的河湖行当,武朋友颇受尊敬的出路。于兄,你不是早就回到山西潞安老家纳福吗?”

    “一言难尽。”于存孝笑笑。神情有点不自在:“天生劳碌命,命犯驿马星,哪能安居纳福?”

    “那目下……”

    “在开封周王府有一份差事。”

    “哦!好事嘛!这才是真正的好出路呢!”另一杰脸上有羡慕的表情:“唾们有几位朋友,也在武昌楚王府当差,威风得垠呢!果真是名利双收,令人既羡且妒呢!于兄,恭喜恭喜,哦!

    要等的老相好是……”

    “还不知道。”于存孝抢着悦:“届时自知。”

    “还不知道?”

    “可能是另几位朋友的对头,朋友们在林子里等候。”于存孝指指同伴潜伏处:“咱们的处境相当恶劣,不但有新结的仇家,更有昔日的对头相机报复,不得不提高警觉旦夕提防。两位途经此地,兄弟不便款待,十分抱歉,咱们也择日聚一聚好不好?”

    “在其位谋其政,有对头是免了,的呵呵!好在于兄四海游神的绰号,就足以让魑魅魍魉心胆俱寒。于兄,要兄弟盘一盘老相好的底吗?”

    “连咱们这几个老河湖,也不知跟来的是些什么牛鬼蛇神,两位恐怕更是无从着手,盛情只好心领啦!假使两位慧眼得识歹徒面目,能早些通知兄弟防范,那就感激不尽啦!”

    “也好,咱们替于兄留神些就是,希望日后有暇,与于兄小聚一些时日,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好走。”

    洞庭双杰告辞上马,一声“后会”向北走了。

    □□

    □□

    □□

    三里五里,看不到半个可疑的人。

    道上旅客往来不绝,没看到有佩了兵刃的可疑旅客。

    洞庭双杰,一在岳阳一在常德,势力范围一在湖头,一在湖尾,是侠义道人士中颇有名气的所谓英雄人物。与也是名列侠义英雄的四海游神于存孝,身分地位相当,颇有交情。

    既然有交情,当然胳臂往里弯,自告奋勇替朋友分忧,希望能先一步查出对头的底细来。

    他俩失望了,没发现可疑的人。

    “于老兄吃了官家饭,大概小心过度疑心太重了。”家住岳阳的大杰洞庭蛟谭兴向二杰说:“风吹草动也忧心忡忡,杯弓蛇影自己吓自己,就算有几个不知死活的人跟踪,也犯不着紧张兮兮埋伏戒备耽误行程呀!”

    “于老兄可能真的愈来愈胆小,草木皆兵委实日子难过。”二杰武陵钓客张钧颇为同情四海游神的处境:“我觉得他改吃公门饭,委实自讨苦吃,往昔邀游天下何等自在?一旦受人管束,他那种人真像意马加缰,心猿受锁,我真替他可怜。”

    “你算了吧!咱们武朋友能在各地藩王府谋一份差事,毕竟是十分光彩的事,用得着你可怜他?唔!”洞庭蛟用马鞭向前一指:“张兄,你看是不是那话儿来了?”

    官道宽阔,旅客有秩序地靠路左而行,路两侧行树蔽天,非榆即柳可以遮阳,行步或骑马的旅客,皆傍着路侧赶路。

    对面半里外,传来悦耳的响镫声。

    马是大宛种的黄骡,比洞庭双杰的内蒙古马高了两尺。

    骑士一色青骑装,佩了剑,宽边遮阳帽挡住半个面庞,但黄骠高大,骑矮马的人抬头望,仍可看到骑士的面孔,愈近愈清晰。

    是一个英俊魁伟的年轻人,一看便知是武朋友。

    首先,便让洞庭双杰看不顺眼。

    这位年轻骑士不但英气勃勃,而且穿着打扮与健马的配件几近豪奢,即使比坐骑,双杰也矮了一截。

    “恐怕是的。”武陵钓客也觉得妒火中烧。

    “盘他一盘。”

    “为朋友分优,应该的。”

    “好,为朋友分忧。”洞庭蛟一抖疆,坐骑向右横过路中心迎向年轻骑士。

    年轻骑士淡淡一笑,黄源四蹄一缓,有人横过路面迎头挡住去路,哪会有好事?

    黄骡止蹄,双杰直逼至马头前才勒住坐骑。

    年轻骑士一掀遮阳帽,帽落至背后露出本来面目,盯着矮了一截的双杰微笑,笑容怪怪地。

    双杰气往上冲,火往上冒,两人年已半百出头,佩了剑,清楚地表明是前辈,年轻人应该先客气地打招呼,敬老尊贤礼不可失。

    年轻人如果途中遇上有身分的前辈,依礼应该避至道左表示尊敬。

    可是,这位年轻人高坐雕鞍不言不动,仅用怪异的笑意向他俩注视,令人感到浑身不自在。脸上无光自尊受到打击。

    拦路行凶,是颇为犯忌的事,除非是认识的人或仇家,这种举动会引发严重的冲突。

    瞟人一眼,也可能被人捅一刀呢!

    “小辈,你是跟踪于老哥的人?”洞庭蛟冒火地沉声问,还真像一个前辈。

    “哦?哪一个于老哥?”年轻人含笑反问。

    “少装蒜,小辈。”

    “你这浑球,用那么大的嗓门吼叫干什么呀!我不认识你口中的于老哥,不犯天条不犯法吧?”

    “就是在开封周王府办事的四海游神于存孝,小辈,你为何要跟踪他?”洞庭蛟怒火愈烧愈旺,那一声浑球谁也受不了:“小狗!招!”

    “喂!阁下,我再说一遍,我不认识什么四海游神,更不知道他在开封周王府混口食,为何要跟踪他?算了,你们走吧!找错了人闹笑话,你就不怕江湖朋友耻笑?”

    “可恶!小狗,亮名号,老夫……”

    “你还没老,你还可以在江湖横行十来年。”

    “亮名号!”

    “好吧!在下我独行。”

    “什么?我独行?什么玩意?”

    “我独行丘星河,现在,你知道我的底细了吧?那个什么周王府把式打手四海游神,一定把我独行丘星河的事告诉了你。”

    “去你娘的!没有人知道你什么狗屁我独行。”

    “你这个老浑球怎么出口伤人?”丘星河也冒火了,剑眉一挑,怒道:“你给我放尊重些……”

    “老夫洞庭蛟这样对你,已经够客气了。”

    “哦!原来是浪得虚名的洞庭双杰,老大洞庭蛟谭兴,那一位,想必是老二武陵钓客张钩了,你两个半侠义半强梁欺世盗名的老混蛋,跑到河南来现世,也想爬入开封周府混口食,你真替湖广人增光啊?”

    洞庭较怒不可遏,武陵钓客气炸了肺。

    “你下来,老夫要你后悔一辈子。”洞庭蛟愤怒地下马,点

    手叫阵:“你这缺乏教养的狗东西……”

    骂的话突然中断,剧变已生。

    丘星河的马鞭,像变戏法似的横在洞庭蛟的口中。

    洞庭蛟竟然没看到马鞭是如何飞来的,横飞激旋的打击力并不激烈沉重,但事出突然,本能地张口咬住光临大口前的物体,惊怖地急退三步,形极可笑,像被人在口中加了一根衔棍。

    人影一晃,丘星河出现在眼前。

    武陵钓客还没看清变化,反正看到丘星河突然出现面前,而同伴洞庭蛟莫名其妙地急退,不加思索立即出手攻击。

    这是练武人千锤百炼,所锻炼出来的超人反应:不许对方骤然近身。

    人与兽一样,对本身的安全距离,有出自本能的安全警戒反应:攻击或走避。

    一位武林前辈,尤其是有身价有声望的前辈,即使是凶险迫在眉睫,也不会突然用绝学抢攻下毒手,就算对方是劲敌对头。

    武陵钓客真不该情急用绝学下毒手,右手出爪五指如钩,来一记凶狠快捷的金豹露爪,上抓下搭肩胸,任何一个指头。皆有入肉贯骨的威力。

    左手微抬中,袖底飞出三枚三合钓钧。

    虽然称钩,其实外形极像一具超小型飞爪,不同的是钓钩柄特重而有尖刺,三面分的钓尖有倒钧,因此以直射为主。

    飞爪,以横攻为主;三合钓钩柄尖也有利刺,直射时共有四枚锋尖伤人;钩住人体一拉之下,可以钩出一块肌肉,十分霸道。

    丘星河再三受到成名人物的暗器袭击、伤害,恨透了这些偷袭的暗器名家。

    武陵钓客是成名人物,三合钓钩被誉为武林一绝,江湖朋友对这种暗器深怀戒心,碰上这位侠义高手宁可远避躲灾。

    疾退、斜掠,有如电光一闪。

    同时,左手飞出一枚制钱。

    钓线长仅一丈,丘星河却斜退出一丈五尺。

    “哎……”

    武陵钓客骇然惊叫,抱着左肘踉跄后退,痛得咬牙切齿,脸色泛灰。

    制钱贯入左肘弯,在内分裂成碎片,割断肌肉纤维,嵌入骨头与筋膜,动一动就痛人心脾。

    丘星河出现在洞庭蛟面前,大手一伸。

    “我的马鞭。”他冷笑着说:“捡给我!”

    洞庭蛟刚吐掉马鞭,刚伸手将剑拔出一半。

    眼角看到武陵钓客的狼狈相,洞庭蛟大骇,根本没看清双方是如柯交手的,同伴怎么便变成这鬼样子?双方的武功修为差得太远了。

    洞庭蛟的武功修为,与武陵钓客不相上下,半斤八两彼此心中有数,有一方一接触就垮了,再逞强拼命后果不问可知。

    “你……你会妖……妖术……”洞庭蛟失去将剑完全拔出的勇气,骇然后退。

    “你敢不捡起马鞭还给我,我也弄断你一条爪子,不信你试试看,哼!”丘星河凶狠的语音令人心中发毛。

    “哎唷……”不远处的武陵钓客不住狂叫,棒着左肘不知如何是好,创口只有半寸长一线,看不见暗器,而肘内也摸不到暗器的形体,如何取暗器敷伤?

    “你……你把他怎……怎样了?”洞庭蛟不敢再退,心惊胆跳硬着头皮问。

    “以牙还牙,阁下,你也想尝一下暗器的滋昧吗?”

    “不……我……”

    识时务者为俊杰;洞庭蛟认栽了,极不情愿地拾起马鞭,向丘星河抛出,左手移向腰间。

    “你如果不怕死,不妨掏出你腰带内的剖鱼刀。”丘星河接住马鞭向洞庭蛟一指:“我等你死!”

    “谭某认栽。”洞庭蛟是个挑得起放得下的人,不再逞强“山长水远,咱们后会有期。”

    “下次相见,小心你的老命,哼!相烦告诉那些走狗们,我独行已有向他们讨公道的理由,叫他们离开我独行远一点,才能保住老命,你们滚吧!”

    他大踏步回头上马,扬长而去。

    “好哇!前面一定有人等候好消息,我得看看那个什么四海游神,到底是什么玩意。”

    他驰出里外,策马离开官道,出路右绕树林荒野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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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庭双杰冒冒失失,想替朋友分忧,沿途寻觅可疑的仇家只知道察看是否有携带兵刃的人,糊糊涂涂招惹了巨星河,闹了个灰头土脸。

    跟踪的人掩藏了兵刃,怎能从有否兵刀来估计是不是仇家?

    五匹小驴,驮了五位风尘仆仆的男女,驴子矮小,但耐力够速度平稳,是妇女的最佳代步牲口。

    其实,走长途驴比马慢些,但平均速度不见得差多少,走长途的马如果快马加鞭,赶不了二十里路,保证人疲马乏非休息不可。

    五匹小驴不但驮人,还驮了行李,前有鞘袋后有行李卷,三男两女慢吞吞赶路,未引起任何旅客的注意,都以为他们是近乡的土著村民,赶集的农户。

    接近了弯道的埋伏区,五男女仍然埋头赶路,不知道已踏入险境,也没有料到他们行藏已露。

    路左,四海游神出来了。

    路右也踱出一个人,相貌狰狞的吸血鬼王。

    四海游神是侠义道大名鼎鼎的游侠,吸血鬼王是魔道的煞星,两人走在一起,委实令人大叹世风日下。

    如今他们都成了王府的把式,就不以为怪了。

    “你们才来呀?桀桀桀……”吸血鬼王冲五匹小驴背上的五男女怪笑,劈面堵住去路:“揉掉你们脸上的化装易容药,太爷也许可以认出你们的本来面目,把兵刃取出来准备,不然就没有机会了,桀桀桀……”

    行藏已露,情势不由人,五男女知道不能善了,不可能蒙混过去,五人一打手势,跨下驴背。

    别无抉择,他们取出行李卷中的剑,将小驴牵至路旁,拴在行道树上。

    “何不把诸位的同伴叫出来?”褐色脸膛的老村夫声如洪钟,与苍老朴实的老村夫形象完全不同:“晚算不如早算,有人欠了咱们的债,既然你们已经发现咱们的踪迹,那就早些把债务清了吧!”

    “哦!谁欠了你们的债啦?”

    “你们的人一出来,就知道谁欠债了。”

    “是吗?你这债权人是老几?”

    “你应该知道的。”

    “我?我是谁?”

    “吸血鬼王王天浩,没错吧?”老村夫平静的语气,不像一个恨重如山的债权人:“你虽然不是债务人,但与你也有关连,因为当时你也在场间接参与。”

    “唔!很有意思,看样子,还真与我鬼王有关,怎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去年岁杪,徐州。”老村夫语声转厉:“老夫几个人,费尽心机在开封潜伏,就等你们几个人离开,总算天从人愿,你们

    终于出来了,可惜在妙笔生花出现之前,便被你们发现,只好在此地先行了断。”

    “哦!你是入云龙的什么人?”吸血鬼王笑不出来了,敢跟来算帐讨债的人岂是庸手:“你们来了五个人,行吗?”

    “不行也得来呀!”老村夫解开裹剑的布套:“你们八个人,老夫主要的目标,是妙手绝刀王观海,这个出卖至交好友的畜生,叫他出来好吗?他应该认识我们之中的两个人:人云龙吴老哥的妹婿和甥女。”

    五男女已除去脸上的易容药,露出本来面目。

    吸血鬼王举手一挥,八个人先后从林中踱出。

    妙手绝刀王观海是最后现身的,脸色不正常。

    入云龙有妹远嫁杨州,妹婿是淮阳十英之一,天鹰戚浩然排名在前三名。

    天鹰的女儿戚慧如,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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