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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瞟眼那只裹在保存袋里的玩具熊,当他提及小时候的事,不可否认内心有一刻变得柔软,但现在那塌陷的地方已经恢复原位。

    “如果还是圈套,我不会收。”

    “不是。”他无奈地摇着低垂的头,摩挲保存袋下的玩具熊,“我其实并也不想逼你,只不过,人在圈中,身不由己。还有,别怪你的朋友,我听她说你最近总是满脸期待的在等一个人的电话,我设想甚至……肯定那个人是我,所以才让她配合我。不过,好像都搞错了。”

    空气静默很久,我把熊抱进怀里,没再看他,转身疾走,这算相信他,原谅他了吗。

    脚步慢下来时,发现自己走进一个不知名的宽阔广场,黑暗将整个城市吞没,我白天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何况夜晚,放弃独自的寻家之路,把东西都放到长椅上,靠着那只身形庞大的熊休息一会儿,脑中盘算,等在这里歇够了找个方便的地方打车回家。

    如果不是手机铃声,我想我真的有可能像流浪汉一样以天为被地为庐的酣然大睡。

    迷糊着接起来。“喂?”

    “你在哪儿?”

    “在……哪儿,我也不知道。”

    “又……迷路了?”

    这话听起来煞是耳熟,我使劲睁了睁眼,喉中干涩不已,轻咳一声,不耐烦地嗔嚷:“你谁啊?”

    “咳。”对方极配合似的也咳,“柏邵心。”

    我挺直脊背,一口气没抽好,唾沫卡在喉咙里猛烈地咳嗽起来。

    他隔着电话连声叫瞳瞳,我惶惶然,似乎只会用拍胸口的动作舒缓心尖抖的悸动。

    柏邵心温声要我描述一下所在地点的标志性建筑物。

    小小狐疑,就算他知道是哪里,我还是必须自个儿回家,哪怕有他指示,也未必找得到。

    另外,若要把我这冥顽不灵的方向感晒出来,实在是汗颜。

    “嗯,广场正中央有个透明的水晶座喷泉,正对面是马路,呃,左面,对不起,我分不清东西南北……”

    “没关系,继续吧。”听见柏邵心低低的笑声,我越加发困囧。

    “左面是华联商厦……华联的对面是……”

    柏邵心似乎在极力控制想笑的冲动,语声很欢快地说:“知道是哪里了,在原地等我,到的时候再打给你。”

    我发懵。“喂?柏邵心……柏……”他不是南下开医学研讨会吗?!到哪?

    实在想不通柏邵心故意向我撒谎的原因,除非……

    我把腿蜷进长椅里,埋头一边思索着所有可能性,一边等他来。

    稍稍计算,已有好几次迷路之后都恰巧被柏邵心找到,我自然而然想起了落难公主等待勇猛骑士解救出迷途的俗套故事,那种满心满意的期许和守候,既痛苦也幸福。

    但是,我并非公主的出身,他还会愿意做我的骑士吗?

    柏邵心食言了,没有像电话里所说的到广场时给我打电话,而是神出鬼没地来到跟前。

    第一次看柏邵心穿军装,我有些许不适应,夜色下,笔挺的松枝绿颇有一种无法言语的庄重和威严,可他却劈头盖脸用开玩笑的语调这样劝我。

    “考虑在手机里装个导航系统吧。”

    我怔怔抬头看着他,好像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比如,他不是说开会吗,怎么突然回来?比如,他怎么知道的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他是不是为了给我庆祝生日特意这样安排的?再比如,当他用好奇的眼神看向身边的庞然大物,我很想对他坦白讲,它仅仅文钧冶送的一个生日礼物而已,没有别的含义。

    “我……”面对我肆无忌惮的注视,柏邵心似乎比我还害羞,撇开头,竟然结巴起来,“我……准备了……”

    “你不是要开会吗?三天后回来。”没经大脑,从手机里调出那条已经利用上锁功能永久保留的短信,高举到他脸边,“我有证据。”

    柏邵心应付我的无知行为,随便扫一眼,轻轻“哦”一声,然后表面听起来有条有理地解释。

    “其实是,会议提前结束,我刚刚回来,正巧赶上今天零点之前,那,我就想亲自过来说句祝福。”

    我仔细聆听,还是揪到破绽,若是平时,明知被人这样敷衍着也不会留心,更不可能做出多夸张的反应,但这次敷衍我的对象是柏邵心,忽然莫名其妙变得刻薄起来。

    “都是真的吗?”

    “天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自己在外面太不安全。”他所答非所问,明显不打算正面回答,点头示意我,“先回家吧。”

    我像一具浸了水的海绵,身子和脑袋都沉重得要命,似乎挪动一下就会散失所有的水分。

    拍了拍身边的熊,陌生而客气对柏邵心说:“柏先生,麻烦您帮我扛一下它行吗。放心,这东西它真的不沉的。”

    柏邵心听罢没再对“柏先生”的这个称呼有什么异议,也对我的无理取闹全盘接受,当真用一个类似过肩摔的动作,把大家伙扛上肩膀,步伐稳健走在前带路。

    两只肉嘟嘟的熊腿将保存袋撑开,颤颤巍巍搭在军装在身的柏邵心背后,这画面简直太滑稽,我跟在后面走一路,暗笑一路,我妈说过,说谎是要付出代价的。

    作者有话要说:

    修bug。。陆军的那个绿色。。叫松枝绿,武警才叫橄榄绿。。原谅作者的无知吧

    补全

    哥哥又出来了嘛。。。。

    弟弟你。。。难道要和哥哥抢吗。。

    这文真是慢热啊。。。jq刚刚开始。。咳,下章的。。

    jj,你敢再抽抽一点不!!!

    ☆、19

    柏邵心一手拽着环绕他脖子上的两只熊爪,一手挥舞拦出租车,我站在马路旁掩嘴窃笑,刚才玩心大发作,正好看见保存袋不知道在哪里被刮出一条长长的细缝,我以此做借口,把保存袋扔进垃圾桶,这样,大街上的路人就可以和我一起观赏斯文军医背绒毛玩具的难得景致了。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故意帮我捉弄柏邵心,他不余遗力地挥手足足叫了两三分钟的出租车,竟然没一辆给面子停下。

    我嘻嘻哈哈笑够了,觉得自己做的好像过分点,秉承我佛慈悲的信念,想走到他身边帮忙,望着望着,一辆和柏邵心同款型的车停在马路斜对面不远处,不由得多看几眼,车水马龙流光溢彩间,旁边擦过一抹锃亮的车灯,我虽然拿我的方向感没辙,但对数字敏感度有过一阵子的专业训练,所以柏邵心的车牌号我一早便记下。

    当那排数字借着微光大摇大摆闯进瞳底,几乎是同时,眼眶酸涩难忍,涌起暗流。

    车就是柏邵心的没错。

    我侧脸凝视他仍在坚持奋斗的背影,指甲一点点陷进手心,为什么不直接用自己的车送我,非要一副丑态在路上拦出租?!

    如果只是为了敷衍我,做到这个地步真是难为他了!

    闷闷的疼。就像是谁用一只大铁锤抡向我在生日当晚连连遭重击的脑壳。

    难不成我在柏邵心的眼里连坐他座驾的身份都够不上吗?可他以前载过我的啊。

    左右看看,在车流不多的间隙不要命似的横穿马路、飞奔过去,脚步停在车门前,望回路对面他的方向。

    柏邵心似已发现我不打招呼将他的谎言用行为戳穿的事实,一边背着笨重的熊在密密匝匝来往的车丛之中左闪右躲,一边抻脖子远远地探望。

    我睁大眼一瞬都不肯错过,看他带着担忧的动作和表情安然来到身边,文钧冶所谓我如铁般坚硬的心,轻易地就为他化成一滩水。

    无声对立几秒,我低头绕过,把熊从他背后摘下来。

    “我可以自己回去,你开车先走吧。”

    “瞳瞳。”柏邵心轻轻唤声,转身抓住我的手。

    我们之间被泰迪熊柔软厚实的绒毛隔开,情景甚是怪异,他拨了拨我搂在身前的熊头,露出一张略显慌张的脸。

    但很快,柏邵心把能体现出他想法的面部细节悉数收回,语气回归平静和坚定。“瞳瞳……上车。”

    我固执地原地不动,断然拒绝:“不。”

    “上车你就明白了,来——”他手中握得紧一些,牵着我迈两步。

    “为什么一定要上车才能明白,为什么一定要跟随你的步骤,我才能明白?现在跟我说不行吗?我……”

    想到文钧冶也是这样一步步引我进圈套,心头蓦然蹦出各种消极情绪——委屈,憋闷,难过……

    明天各大娱乐报纸网站肯定将我俩的大特写放在头版,该怎样面对因为绯闻而引来聒噪烦郁的生活?将要发生的事已令我仓皇不安,而意外出现的柏邵心居然和文钧冶一样,什么都不说,只让我被动地接受一个设计好的结局。

    脸沁进绒毛中,让它吸干我无可遏止留下的眼泪,甩开柏邵心的手,困在楦软熊头里的声音模糊难辨:“如果在这里不讲明白,那再见了,柏先生。”

    身后“哔”一声,再次被攥住的不是手,而是胳膊,柏邵心的力气大得惊人,好像没费多少劲,随意拉扯几下,我就被拖到目的地。

    另只手一扬,柏邵心拉开后车门,满眼黑不溜丢的,我现在看到了,可我该明白什么!

    旁边飞驰而过几辆闪着大灯的大型运输车,我跳着退后一步,欲冲出口的抱怨硬生生卡在嗓子里,变成惊恐的叫声:“啊!”

    在变幻的彩色光影映照中,我惊悚地发现,后座好像一动不动坐着一个人。

    柏邵心松开我,去前面把车里的灯打开。

    视野大亮,我扶着车门才能勉强站稳,文钧冶的那只熊在怀里慢慢滑落。

    那个吓到我的影子不是人,而是——还是——一只棕色的泰迪熊,只不过尺寸和身上穿的衣服和陪我折腾一路的大家伙很不相同。

    我用眼角快速瞟了下柏邵心,怔愣几秒,然后乖乖走进去,坐到后座,凑近瞧了瞧,这只熊身穿红地儿点缀黑圆点的七星瓢虫马甲,脑袋上还带有一个模仿触角形状的头套,末端支愣着两颗红心,憨态可掬,可爱至极,方才的不满和忧心忡忡似乎在看见它的一瞬间烟消云散。

    我欢天喜地握了握它的爪子,发出闷闷的鼻音和它打招呼。“你好啊。”

    柏邵心站在车门外无奈地摇头直笑,灿烂明媚,毫不吝惜将一排光洁整齐的牙齿展示出来。

    脸上的火烫灼热提醒我,我应该立刻为刚刚自己的任性乱猜感到羞愧万分,而不是因为看见柏邵心的漂亮脸蛋儿而别扭的害臊。

    猜不到他在那一刻究竟想到的是什么,让他忽然收起完美绽放的笑脸,楞了会儿神,然后也弓身钻进来,虽然他开的是较为宽敞的suv,但这样并排坐着四个屁股,还是有点挤。

    柏邵心把夹在我们中间文钧冶送的那只放到前面的副驾驶,征询我的意见:“放这儿可以吗?”

    “嗯。”我抿唇点头,摸着手下的绒毛,忙不迭问,“它是送给我的吗?”

    柏邵心耸了下肩,微笑着看我,不出声,好像在说:“不然送给谁呢?”

    “……那你藏车里不让我看到干嘛?害我误会你了都。”

    “都”字结尾让我嘴巴微嘟。柏邵心看着我,唇线轻抖,一时睖睁得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

    天呐,我明明下意识里是想埋怨,可嗓子眼里发出的娇懒懒的怪声却像在撒娇?!

    他的反应让我恨不得扎进瓢虫熊的怀里,消失,消失,消失!

    柏邵心在身边似乎也坐立不安,相连的座位一顿一顿地下沉,搞得我心神不宁。

    偷偷向后视镜里瞄一眼,好么,又尴尬了,眼神刚好撞个正着,不到一秒,他匆忙收回视线,开始一颗一颗解军装扣子,等我再鼓起勇气鬼头鬼脑从后视镜里偷看的时候,他已经大敞开衣襟,露出里面服帖的军衬,一手还呼呼煽着一边的外套衣襟。

    医生手指灵活是肯定的,这么快解开衣扣我也不惊讶,只是,柏邵心,这车里真的有那么热吗?

    “你还没回答我。”我转过身面对他,他的脸色随即沉下来。

    柏邵心先指我旁边的一只,又指副驾驶上的另一只。

    “我是看我准备的没有你收到的那么大,担心你会不喜欢。”

    看得出他真的很介意我的态度,我内疚了,忙劝慰:“谁说的,也不定非要大,我才喜欢。”把身旁的捞进怀,“这个尺寸,晚上睡觉抱着刚刚好。” 脸压进肩胛处,闭上眼,形象地模仿睡觉的动作,“嗯,像这样。其实我真的很喜欢,特别是这套瓢虫装,你知道我大学的专业是什么吗。”

    柏邵心的眼中柔光脉脉,摆了摆头,颇具兴致弯嘴角问:“什么专业?”

    我习惯性蜷蜷后背,食指放在唇边。“我告诉了你,你可千万别轻易告诉别人。”

    柏邵心极力配合我点头,把耳朵凑过来。

    我伏在他耳边低声说:“我是……玩虫子的!”

    “虫子?”他重复,不可思议又似乎很佩服地看着我的眼睛。

    我挠挠后脑勺,羞赧十分。“是啊。”

    人家女孩子都学外语,营销,设计啊什么的,我却选了这么个风吹日晒鼓捣别人认为恶心东西的冷门专业,说不出口也是人之常情。

    “学昆虫没什么不好,昆虫是世界上第一大物种,也是史上存活时间最长、繁衍后代能力最强的生命,有很多值得研究和开发的领域,比如,蛆的食腐性在医学方面也有应用。”

    “哦,这个我知道,是利用蛆虫愈合溃烂的伤口是吧。”我努力攀谈。

    柏邵心首肯:“蛆虫只以死亡组织为食,它们在伤口上生活的同时,会产生一种化学物质,可以溶解死亡组织,然后将溶解的死亡组织吸食掉。这种化学物质会刺激肉芽组织的生长,从而促进伤口的愈合。所以你看你们学习的东西虽然是自然基础学科,但却是相当有价值的,如果不是发现蛆存在这种特性,就少了一样特殊的医疗技术。”

    我安慰他不成,反倒让柏邵心安慰起我来了。其实我大学里主攻并不是应用昆虫方向,而是昆虫分类。过于具体的细节我也不太清楚。

    “可那也要有你们医学研究者将这个特性应用到医学领域,不然蛆虫就只是蛆虫而已。”

    互相吹捧完了,可能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跑偏,及时调回来,摸了一下我怀里的熊头。“总之,你喜欢它就好。”

    我从幻想柏邵心军装笔挺自信满满地站在台上演讲的画面之中回神,连忙确认。“喜欢,喜欢。”

    哀叹,非常不争气发现,其实,他送什么当生日礼物我都会喜欢的。可女孩在恋爱中要保留矜持,那话千万不能说。

    柏邵心笑容释然。

    我们点头肯定对方的话,接着不合时宜地再次陷入沉默。

    “嗯,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小声问,开辟个新话题。

    柏邵心迟疑了一下,回答的很简单。“是从柯艺那里听说的,我去看望他爸爸的时候不小心听到的,她还说过你很喜欢这个,我就想买一只送给你。”

    “哦。这样啊,谢谢你。”

    “没什么。”

    糟糕,狭小的空间里,客客气气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我也开始燥热了。

    柏邵心问起我怎么会在水晶杯广场,我很想把在生日会上的苦水都倒给他,想依赖他,希望他再安慰我、帮我,不可否认,他沉稳的性格,平静的声音格外安心舒适,不由自主地让我去完全信任他。

    “我被文钧冶利用了。”

    柏邵心不明内外原因,皱了皱眉,表情绷紧。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他讲一遍,每听一句,他的脸上就变得多一分僵硬可怕,虽然始终没有插过话,但那肃杀的寒气我已全部接收到,不知道他是在恨我太笨,还是对娱乐圈里不折手段的现象感到愤慨,或者……

    空气僵滞,他却忽然沉沉开口道:“转过去,把上衣脱了要我看一下。”

    “啊?”我本能地紧紧捉住衣襟。

    “我是医生,你不用怕。”柏邵心语气冷静,表情正义无害,“我会帮你。”

    这个,脱衣服能帮我?

    作者有话要说:补全。。

    唉,清水得自己都认不出来自己了。。

    美人们。。看过就收藏我下吧。。帮作者离庞大的开船目标越来越近

    官网上的原型。口耐不。。(*^__^*) 嘻嘻……流口水

    ☆、20

    我鬼使神差应柏邵心的要求解开外套的牛角扣,拉开拉链,里面是件薄棉布的深蓝色立领衬衫,再脱就单单剩一件内*衣。

    “只有这一件了。”我蒙脸扶额,小声诺诺。

    柏邵心在刚才的褪衣过程中,眼神极为纯净无瑕,更衬托了我思想的无比邪恶。

    他看眼紧贴身的衬衫,镇定说:“瞳瞳,我想替你检查一下你说的遭暗算的患处,我只会看该看的地方,你不用担心。这个衬衫……你可以把下面的几颗解开然后……”做了个向上掀的动作。

    我确实没什么理由怀疑柏邵心身为医生的职业操守,他见女人的身体肯定不比我杀过的昆虫少多少。

    一遍遍心理建设:就算为了验伤把我脱光摆在他面前,我们也只是单纯的医患关系而已。

    按照指示,我裸着下半部的背转过身给他检查,他脱掉军装上衣,从公事包里取出一支小巧细长的电棒,左手帮我扶着上撩的衬衫,右手指肚在脊柱的位置摸来摸去好像在寻找什么,皮肤断断续续的相接触,又热又痒,我秉着呼吸拼命压下心中萌生的某种激动与震颤。

    指尖向上摸索,触到胸衣背扣的地带,我倏地一哆嗦,挺直身体想躲开。

    “别动。”生冷的命令,他将背扣每上推一厘,我的心脏就跟着扑通扑通加速跳动,如果不是死死咬着嘴唇,它恐怕会毫不犹豫从口中飞出来。

    “你说疼的地方是这里吗?”他轻轻点按一个脊柱上的一个位置。我直感从他指尖碰到的一点连带着全身都发麻。

    “现在不疼了。”我尽力控制声音在正常的频率的范围内,从实回答。

    柏邵心灼热的手终于脱离背上的皮肤,把上窜的背扣和衬衫放下来,整理好。

    我囧着一张快烧着的脸,怀里抱紧外套,缩肩膀不敢抬头。

    柏邵心发出深沉的叹息,语气笃定地道来:“你可能确实被人陷害了。刚刚我按压的部位名为脊中丨穴,是人体众多麻丨穴中的其中之一,当你的脊中丨穴受刺的时候,腿部会发麻,如果这时,再有人在后面推你一下,你站不稳顺力道摔在文钧冶的身上就在情理之中。”

    “麻丨穴?就是你刚才摸的地方?”手重新伸进衬衫里,按压背上的那个点,再仔细体会一下现在的反应和生日会上的是否一样,顺便发出由衷地敬佩,“你懂得好多。”

    柏邵心好像对我的用词和动作感到些许不适,脸转到一边,痛苦地挑挑嘴,沉吟:“你忘了我是哪个科室的吗。”

    是啊,他身为麻醉师,对这方面通晓很正常,看来是我孤陋寡闻。

    柏邵心还没转回头,我纳闷,低头审视自己,“哎呀。”低叫一声,慌张把外套捂在胸前,背对他,原来刚才解开的衬衫扣子有一颗没扣好,正好露出里面白色文胸的蕾丝底边,又糗大发了。

    弄好衣扣,我的头埋进瓢虫熊的毛毛,反而更加像坐在蒸气室里似的,发懒发热得要命。

    柏邵心缓和气氛地幽幽道:“这个人拐弯抹角费这么大的劲为了造成你和文钧冶亲密关系的假象,很匪夷所思。”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故意这么做,不是巧合。”我想到了文钧冶那个面相凶恶的经纪人大姐。

    “很有可能。但从针孔的愈合来看,这个下手的人对针灸并不是很熟悉,所以她下针的时候你感觉到了刺痛。瞳瞳,你试着回忆一下文钧冶身边有没有这样一个懂些中医或者针灸的人。”

    “中医?针灸?”我抱头努力想,失望地摇头。“没有。其实我对文钧冶身边的人根本不熟。”

    柏邵心沉默着,没有只言片语,半响。“还有你提到的关于回音的问题,我听方歆说过,这是有些媒体惯用的方法,当被采访的对象说到他们认为有新闻价值的话,记者会打开麦克风,声音自然而然被收进,若是轮到认为无聊的话题,他们再偷偷关上。如果用这种方式把你们的对话进行分开采集,扰乱大众的视听根本不是难事。”

    我想到当时奇怪的状况,恍然大悟,深深吐口气,无力地叹:“应该就是这样。明天文钧冶借生日会向我表白而且我还点头答应的新闻肯定被传的满天飞。”

    也许诚如柏邵心所说,他们从一开始就步步为营,有计划的将我拉进圈套,替文钧冶转移被记者追杀的目标。

    看他锁眉凝目地思索,我后悔把自己的委屈和无奈转嫁到他身上。

    心中了然,不难发现,柏邵心身上的每个角落、每个状态下的样子都像一个巨大的磁场,连睫毛映在脸上的一排阴影和抿直的唇线都那样吸引我。

    “没关系,你已经尽力帮我了,还是要谢谢你。”

    抬头与我相视,眼波荡漾,水光摇曳,第一次觉得柏邵心的双眼藏了很多从前在任何男生那里没见过的东西,良久,他淡然苦笑:“你说过很多次谢谢了。”

    “都是应该的。”不知柏邵心每次定睛看着我时,为什么脸上总是布满哀伤和歉疚的朦胧,我放下外套,掰手指头数给他看,证明他所在我心里地位绝对称得上是一名真正的骑士,“呐,你在火场救过我的命一次,在咖啡店扭脚扶过我一把,在医院里迷路时带我走出去,今天我生日你还送……”

    我把熊拽进怀里的同时另一只手不小心拄上他放在身边的手背,霍地,从相接触的一寸皮肤窜出无可抵挡的强大电流,不就是手碰一下嘛,我怎么会敏感到漫身都麻酥酥的,对,一定是因为他刚才按压麻丨穴来着,才让我有这样的反应,伪饰慌乱,我接着说刚才断开的话,“……我最喜欢的……”

    又一次思路和话语同时断开,不是自己的原因,而是柏邵心,他反攥住我要装作若无其事拿开的手,慢慢抬起来,离他的唇越来越近。

    呼吸凝滞,我无措无语,任他动作。

    熨烫柔软的双-唇,轻轻吻在了手背,他掀起眼帘,我看到一双明亮深邃的黑瞳,暗处里正薄着灼燃的火光。

    血液逆流,每个毛孔仿若都向外蒸发热气。

    柏邵心动作轻缓推开我抱着的熊放回身边原来的座位,上身挪过来,那只手臂顺势一带,轻轻揽住我的后腰。

    我噎着气,压着即将喷吐出的喘息,眼睁睁看他板正的军衬领子之中藏着的喉结上下翻滚,剧烈而难耐。

    眼皮啪嗒啪嗒地跳,呼吸挨近,我忍不住也凭空吞咽了一口,手指微微用力抠他的手背。

    阖上眼,身体因为从未有过的紧张而绷直,脑袋里除了茫茫的空白,找不到其他东西,他高挺的鼻尖先碰到脸颊,微微倾斜,然后那带着凛冽清新的两瓣柔软就含住了我的唇。

    小心谨慎地辗转轻允,我觉得浑身软绵绵,似乎灵魂先被抽干,再丝丝缕缕地被他吸了去。遇见的清凉只持续了一小会儿,接着唇上便燃起灼灼烈焰,浅淡温柔的吻有变味的趋势。

    冷硬有力的臂膀越勒越紧,胸口受压迫,正在向对面的坚实靠近。

    舌尖探过来刷着下唇,我觉得痒更觉得害羞,初吻啊初吻,如果被小狗舔了一下嘴唇,被柏邵心做人工呼吸,和文钧冶嘴角相触碰都不算吻的话,这个是货真价实的初吻,微睁开眼,柏邵心的眉峰之中层峦叠嶂,像在进行什么痛苦不堪挣扎,那滑软的物体随即柔情不再,猛烈扫荡牙龈,敲击我的牙齿。

    他从唇齿接合处哑声命令我:“张嘴,瞳瞳。”

    如同被人灌口迷汤,我机械地“哦”一声答应,只是须臾,他的舌尖就蹿进来,恶人杀红眼一般捕捉缠绕,我退避不成,下意识挡,却愈加和其纠缠不清,难分难解,他滚烫的大手配合口中尽情掠夺的湿热,在薄薄的绵衬衫上画圈摩挲。

    呼吸渐变得紧促沉重,重而狂肆的抚-摸早已超越想象中温馨浪漫的初吻场景,我不自觉发出哼哼声,也许那该叫——呻-吟。

    柏邵心听罢猛地睁眼,推开我的肩膀,撤出我的城池,途中带出一条银丝,悱恻暧昧,雾霭沉沉的双眼顿然失神,对上秒发生的不可置信似的。我被吻得晕乎,跟他的反应不相上下,盯着他濡湿的唇不愿挪开视线。

    手颤抖着把外套给我披上后,柏邵心一边解军衬领口,一边丢下句“我去买点东西。”然后迅速冲出去。

    我缓缓神,绷紧的身体松懈,倾进座位里,搂着身边瓢虫熊,就像搂着……柏邵心。

    打个寒战,我狠狠咬手指关节,买东西?不会是买那个吧,这么快?!

    虽然情到浓时会情不自禁,但,他穿军装啊,婚前那个行为会不会违反某某纪律的第某某条什么的。

    深深地为我的不矜持感到羞耻,我们认识的时间根本没多久,就算他是我的恩人,都什么年代了,也不用以身相许。

    不行,如果他真的要求,一定誓死守住最后的防线不能突破。把熊抱的紧一些,我叹气,深知自己面对柏邵心根本毫无骨气可言,方才的状况不就说明了一切吗。

    推开车门,望见他买完“东西”回来的身影,本来已踏出一步,连忙缩进去。我舔了舔还残留清新味道的唇,心情可以媲美等待皇帝临幸的妃嫔,隐隐约约的不安,抑制不住的期待。

    抓狂,矛盾,我想逃却又紧紧攥着,不舍得迈开一步。

    柏邵心在外徘徊有多久,我就在车里忐忑有多久,他回来时,表情、衣着、声音都调整恢复到常态,直接绕到驾驶座,递过来一瓶水。“喝吗?”

    低头双手接,和坚固的瓶盖较劲,柏邵心淡笑着从我手里夺走,拧开后再塞回去。“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额头冒虚汗,幸好一切都是我的胡思乱想。

    到了小区,他陪我走到我家楼下,没牵手,没拥抱,没言语。

    待到最后要分手,柏邵心才说:“绯闻的事,不用太害怕,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

    不是十分有信心,传媒的巨大力量不是我等普通人想象得到的。“这,怎么帮啊。”

    “要怎么帮就是我的事了,别乱操心,好好休息,知道吗。”温柔的话像一块融化的蜜糖,甜甜地粘着我已错乱无章的神经。

    “谢——”没说全,想到刚才车里的一幕,自动封口。

    柏邵心平和礼貌的回答道:“不用谢。”

    忽然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别扭,怪异更甚,抱也抱了,吻也吻了,他却这样生疏似的,我不甘心,几乎没怎么想,只希望他能明白我的心意,踮起脚,一手不怜惜地蹂躏熊身上的毛,一手捉住他的后颈拉下来,不计后果在意犹未尽的唇上狠狠嘬一口,然后逃之夭夭。

    作者有话要说:补全。。我也算日更党了吧。。

    捂脸啦。。吻戏。。(*^__^*) 嘻嘻……

    哥哥呀。。你肿么这么矛盾捏。。

    霸王我的孩纸啊,乃们看看我的收藏和留言比。。还舍得霸凌我吗,舍得欺负我不给我朵花吗。。

    ☆、21

    回家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卧室去看柏邵心的车离没离开,然而令我失望的是楼下已经空荡荡的了。

    和爸妈一起吃饭过程中,看得出他俩比我还混乱挣扎。

    我妈手肘杵一下我爸,力气大得差点把他手里的碗筷都掀翻。

    爸爸皱眉使眼色,很少看到我妈这样光明磊落的人也挤眉弄眼地遮遮掩掩。

    “爸,妈,你俩怎么了?”

    我爸屈服,最后还是败给朱副所长,轻咳一声,貌似十分为难道:“瞳瞳,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原来我思春的样子不仅是江遇凉连父母都发现了,其实我也更想知道自己和柏邵心这算不算恋爱,可不至于傻到说“不知道”。

    “没有。”

    “没有?老实交代!”我妈高声重复,拍案起身,餐桌上的餐具跟着哗啦啦地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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