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声补充:“其实他就是看我穿的太少就借我披一下。”
洪紫的声音和动作不复温柔,紧张地抓着我的两臂前后摇晃,眼镜片泛着粼粼银光。
“小二郎,你和柏邵心不会有什么……不会的,是吧?你应该明白柏邵言是那样的人,他的哥哥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是专玩女人的公子哥。”她说着,话里便带了哭腔,“你千万不要像我一样……”
“我……和他。”无语凝噎,不知道怎么解释,为了表示我的清白,只能将之前的遭遇一五一十讲给洪紫。
听罢,彼此沉默许久,洪紫望向窗外,没有再多劝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在刚才短暂的讲述过程中已经察觉我无可救药地喜欢上柏邵心,只低声劝说:“把自己的心藏久一点,不要轻易交给一个男人,尤其是在他不肯交出来之前。”
经历了柏邵言给她带来的伤痛,洪紫好像不再是那个相信爱情、憧憬爱情的纯真双鱼座,侧眼望去,她的泠泠眸光里盛满清冷淡漠,爱情怎么可以让一个柔情女子变成这样?难道是真的不可触碰?
凌晨一点,手术室外的灯终于熄灭,柯爸被推进重症监护观察接下来24小时的恢复情况。
柯妈急急问过主刀,手术虽然顺利但还要等柯爸意识清醒,身体功能各项指标正常才能算是成功。
柯艺要我先回去休息,看了看祈霖,说有他陪就行。
心情恍惚着在医院住院部里乱转,唉,又找不到大门,哪时应该想办法在自己身上装个导航仪,免得走丢。
身体无力地顺墙壁滑落,埋头蹲着,自己真是越来越懒,越来越堕落,连找回家的路都提不高精神。
想休息一会儿,只一会儿就好,我的生活从来是简单而充实的,而这一天下来,虽然没做体力活,却是无名的累。
走廊寂静得只剩下我的呼吸,空气中弥漫消毒液刺鼻而蕴有恐怖气息的味道,声控灯渐渐暗淡,有点冷,摸索着身上的布料,裹紧衣襟,蓦然发觉我还没把衣服还给柏邵心,站起来,凝视电话薄里他的名字,拨过去,心脏噗噗乱跳,几秒钟后,腿侧发出的震动格外熟悉,那里明明暗暗,原来他的手机放还在外衣里。
我理解洪紫的好心提示,也说服自己别去喜欢他,尽管所谓的喜欢只表现在一种看不清捉不到的沉溺和惦念,可是……
柏邵心来到我跟前的一刹,呼吸不能自已。
“你……又迷路了?”身着白褂的柏邵心即使在医院说牡乒庀伦芴謇此狄谰汕蹇⊥Π危u姥鄣追鹤疟”〉木胍狻?br />
我捂脸点头,真是丢人丢到家了。“我对这里不熟。”
笑声轻柔,气息里藏满温热,故意捉弄我似的。“跟我走吧,还好这里我很熟。”
“嗯。”木楞地跟着,他的身高和发型和那个把公务员讲义送进病房的医生重合,“柏先……”
“不用那么见外,总柏先生柏先生地叫我,我会误以为你还要向我推销房子。”
“没有。怎么会?我……现在下班了呀。”除了柏先生我应该叫他什么?不能直接叫大恩人吧。
柏邵心没有给预示猛一回头。“直接叫恩人,相信很受用。”
我被吓得蹦一小跳,难堪地挠两下我那半长不短的头发,该死不死,全中。
“这个,这个,这个。”
柏邵心继续以完美的笑容催眠我:“除了恩人就是邵心,你选一个吧。”
“邵心……”我低声嘟囔,这个称呼似乎过于亲密了点,我们的关系……唉,要说一点没有太不严谨。
在我反复琢磨不同的称呼和实际关系的个中关联时,柏邵心掩嘴打个哈欠,兀自认定一般点头。
“选后者了?嗯,很好。”抬步离开。
我站在原地不动,声控灯又暗下来,无计可施,向两边看了看,黑压压的病房门前诡异地映出我的影子,加紧跟住远走的柏邵心。
他送我回家,一样的言语不多,我询问几句柯爸的病情,柏邵心回答的简明专业,之后,封闭的空间里仿佛充盈进一种不安因子。
开车门前,我把外套还给他,看他也要下车,我拒绝:“不用送了,柏……那个,我自己走进去就可以。”
小区里每栋楼两侧都有禁止机动车进入的隔栏,我家住在靠里面的单位,所以要走一段路才到。
“我的名字变成柏那个了?”柏邵心留一个玩笑般的尾音,无视我的阻拦,推开门下车。
凌晨的风更凉,柏邵心只穿了件服帖的衬衫,浓重的夜色里身材好的仍是没话说。
他是军医,能进陆军总院已不是我等平凡人所具有的能耐,另外,如果被授军衔的话,必定受过正统的军事训练,军人在我眼中的地位蛮神圣,形象也应该是那种威风凛冽的,可为什么他身上会散发让人心安和普通人一样的平实,我想,大概是因为他救过我的小命,所以我才对他产生那般想要亲近和依赖的感觉。
这段路突然变得漫长,酝酿了半响,我站住开口:“我住院的时候,给我送讲义的人是你吗?”
柏邵心向前走着,没停下,利落地回答。“是。”
果然。
“谢谢你。”
“不用谢,就是……顺便的。”柏邵心大概见我楞头傻脑,回头问,“怎么不继续走?已经到了吗?”
我摇摇头,也许在他看来救我一命、印讲义送到病房这类事只是出于好心,没什么别的意图,可是我心念着想把这份恩情还给他,或者极力表示出我的感激,似乎那样,我就不用再为他的每次出现而心烦意乱,左右为难。
“我一根筋,讲话的时候同时走路就会反应比较慢,呵。”我讪讪笑,想着由哪个理由引出请他吃答谢宴的话题。
“所以要一边走一边认真说话对你来说很难?”
我说的虽然夸张,但不排除有部分事实,柏邵心顺着话茬接过去。我尴尬地点头,手被他握住的时候,脑中还在思考难道医学中真有这奇怪的毛病?
低头发现那不是幻觉,柏邵心的手臂近在咫尺,他拉着我向前走。“是不是这样就行?”
脸上的温度倏地开始疯狂飚升,我是害羞的,可是我的血压并不害羞,一路狂奔冲上头顶。
他掌上的薄茧摩擦着手背,仿若刮出阵阵令人心悸的火花。
“行……还是,不行。”我结巴,人语无伦次起来是可以这样荒唐。
柏邵心出乎意料的轻松让我觉得他没为现在的行为感到不妥,反而像顺理成章的:“不行的话,就……”他的手还是握着略微有些潮热,步子却不再迈下去。
“这样说,可以么。”偌大的影子带着引力贴近,将我的视野完全罩住,双脚像灌了铅,挪也挪不了,对方拥抱的力度不紧,就像手上的触感,小心翼翼中掺着融融温情。
作者有话要说:哥哥会有强悍的一天。。
如果每位看过的美人,都撒把花,这个世界将多美好啊!
新增:作者要参加考试,顶重要的,时间实在难以瓜分,不过有机会会尽量存稿。。but,十二之前更新可能会龟速。。大家见谅了,群么,作者考完试会让乃们过足瘾的,(*^__^*) 嘻嘻……
☆、17
柏邵心身上有股淡淡的来苏水味,就像……这本他给我的讲义,怀抱封皮油墨渐已模糊的复印件,我躲进被子里再次失眠,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在脑海里不停重播重播……迷糊着醒来的早上,连忙记下昨天的日子,因为那是我第二次梦见柏邵心。
房展会结束,总算可以回到公司上班,最大的优点就是交通更方便些,越城地产出门就是地铁站,不到二十分钟便能到家,省的再来回挤公交车。
自打那天后,柏邵心不再每天打电话,连条问候短信也没有,心底渐渐生出一种被冷落了的哀怨。
主动无能大概和我的家庭环境有关,我很少自己去争取什么东西,多数时候习惯随波逐流或者把决定权交给至高无上的妈妈。
下班前工作松散的一刻钟,江遇凉挑着秀眉走过来:“哎,约会最近进行的如何?”
我装敬业,埋头看资料。“乱说什么啊,哪来的约会?”
“唔,还不说?打算把秘密情人藏到什么时候?”江遇凉拿出手机在触屏上随意拨弄几下,抽出我手中的文件夹,把手机递给我,“看看,今天什么日子!要不是忙着约会,会连自己的生日都忘记了?亏得我还惦记着送你份大礼。”
望着那串熟识至极的数字,我深深咒怨一下,这些天我都在想什么啊,竟然连自己二十二周岁的生日都给忘了,打理好情绪,扯开嘴角对她满怀期待地笑:“嘻嘻,是什么大礼?”
“你猜?”江遇凉故作神秘。
“这怎么猜啊!”她什么时候变成说话拐弯抹角的人?!
“下班你就知道了。”江遇凉耸耸肩,又娉婷离去,把我一个人晾在原地。
进更衣室前,偷偷在衣兜里将手机解锁,眯眼瞄了下屏幕,随着光亮的黯淡,我的心也开始晦暗,这就是传说中的强迫症?明知道不该过度频繁看手机,增加对柏邵心的想象,身体却不受控制强迫去自己做没有结果的事。
提起精神,今天是我生日啊,干嘛为了个男人影响心情,可他跟平时见到的男生确实不一样,很不一样……是个极为特殊的案例。
思想还在激烈作战,更衣室里只剩下三三两两几个同事在眉飞色舞地说笑,一如既往用钥匙拧开柜子锁孔,只听“嘭”一声,迎面弹出个毛茸茸的东西正好砸在我脸上,本能下闭眼大叫着用手挡,抓一抓,这手感相当的熟悉……登时放下戒心。
睁大眼,不出所料,一颗浅棕色的熊头正凶悍地顶着我的手心,难得江遇凉还记得我喜欢绒毛玩具,阴暗的心房被照亮了些,拽着熊耳朵把玩具熊整个从狭小的储物柜里掏出来,囧了个囧,我哀嚎,这么大只,要怎么把它托回家?!
还好平时不喜欢和同事们挤更衣室,否则被那么多人看见未免显得我太招摇。把熊装进同时放在柜子里的土色保存袋,看情况,只能抗着走了。
公司正厅里的灯光陆续熄灭,我担心保安同志把我当贼,努力露出正脸。
他们好像对我背上的玩意儿颇感兴趣,不停地问,我哼哼哈哈附和几句,小跑着逃掉。
这生日我过得是真够低调的。
一出门见到江遇凉和文钧冶在路边兴奋无比地攀谈,终于发觉自己中计了。
江遇凉俨然变了副模样,时而羞赧娇弱,时而落落大方,用熊挡住身子,沿着大厦墙角蹭着走,我多想若无其事从他们身旁偷偷溜过去,可那墨镜下的一双利眼怎能将我放过,再鬼祟地遥望时,便亲眼看着文钧冶气咻咻把我提溜回去。
此时耿直不阿的江遇凉化身成汉奸,把我的生死置之度外,暗昧笑着走开,我想揪住她的衣服角,告诉她:我喜欢的人不是这个,你保媒拉纤铸成大错了!
文钧冶接过后背的大家伙,隔着保存袋摸熊脑袋。“喜欢吗?我记得你小时候因为生日礼物被伯母送给别人闷闷不乐一天,现在的这个够分量了吧。”
心里某处软下去,乖觉地对他点点头,他都还记得,那年的同桌虽然不是他,但每隔一个月轮座时会赶上和文钧冶的座位相邻挨着,和同桌没两样,生日那次的糗事就是在那个星期里发生的。
文钧冶一支手臂下夹玩具熊,另一边过来牵我的手,和他湿漉漉的掌心相碰,眼前的画面好像回到了若干年前某个阳光充足的午后,教室里鸦雀无声,孩子们静静地做着数学作业,我写错一个答案,要用时橡皮却找不见,最后发现它正躺在文钧冶的脚边,似乎感觉到我拜托的眼神,没等我开口,他主动捡起来……嗯,后来,他小小地吃了一下我的豆腐,当时的状况和现在相差无几。
难堪非也,激动非也,只是单纯地不想让它发生。
沉浸在对旧时光的回忆中,已被文钧冶拽进他的拉风跑车。
我深呼吸,一鼓作气真挚地看向他问:“文墨,我们可不可以谈一下?”
“好啊。”他回答的十分轻松,“一会儿到了地方再谈。”摘下墨镜,来捉我不安绞缠的手指,“刚才就发现你有点不对劲,送个玩具远不够惊喜是不是?”
我把两手紧紧握在一起,肩膀侧倾向一边躲,文钧冶无能为力,尴尬地收回去。为什么所有人准备的惊喜到我这里都成惊吓了?
“带你去个地方,希望你到了之后能稍微改变一点主意。”文钧冶发动车子,车速很快,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都说男人和女人若在开车时受到刺激,反应会截然相反,男人踩油门,女人则踩刹车,事实证明,这份报道的内容再确凿不过。
车子狂奔不久到了城郊的一间大型俱乐部,好吧,我听说它完全是因为身边的几个同事说过有客户请过她们到这里消遣,如雷贯耳不如亲眼一见,还是实物不同凡响。
忽然有种大事不妙的先知先觉,幸好及时将场面hold住。“带我来这里干嘛……”
文钧冶定定看着我,黑亮的瞳仁星光陨落,眉梢悄悄挂上一抹从未见过的失意:“就给我一次机会陪你过生日,好吗?”
两只手互相用力勒着,仿佛要将骨头折断,他这样低声下气,我若再不答应似乎太不近人情,摸了摸兜里的手机。“我先……打个电话给家里,告诉他们我可能晚点回去。”
听闻我如是说,文钧冶的神色立刻大亮,笑着点头。
先下车,手机荧幕上突然挤出好几条提示,压抑下紧张的心跳,一条条浏览,洪紫、柯艺、祈霖的生日祝福,还有江遇凉的调侃……空了。
给家里打电话,我爸担心地问我,为什么和朋友一起过生日声音会这么有气无力?是不是因为他们没记住日子,我说不是,爸爸耐心解释,其实他们俩早已经准备好大餐等我回来,没料到我先有约了。
不知道从哪里涌上来的情绪,我对我爸很见外地说句“谢谢”然后安慰他我会留着肚子,尽早回去和他们再吃点。
挂断电话,才发现在刚才的通话中又进来了一条信息,名字是:柏邵心。
忍着颤抖,我又想哭又想笑,不敢相信似的轻轻点开。
“生日快乐,瞳瞳。南下开医学研讨会,三日后回来将功补过。”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我读了一遍又一遍,掩嘴蹲在地上抑制不住开心地笑。
原来我在等的惊喜,只是他一句简短的祝福。
(续更)
俱乐部外光艳辉煌,酴醾的金色灯光晕刺着眼球,原本怀揣忐忑的心情跟文钧冶过生日,不过收到柏邵心的短信,人整个振奋起来,到达最顶层bar开门之前两秒,我还在沉溺于对柏邵心所说的“将功补过”天马行空的想象中,然而当文钧冶的一只手和我五指互缠推开门的一刹那,镁光灯咔嚓咔嚓不停地闪烁,双眼刺痛难以睁开,文钧冶伸出手臂揽住我的腰,意外的力量让我身体一倾,跌进他的怀中,一群举着标有各家媒体名称的话筒蜂拥而来,七嘴八舌,吱吱喳喳。
反应了好一阵,才发现他们提问的对象居然是我。
“请问这位女士您是文钧冶先生的女友吗?”
“对于文钧冶先生和旧情关系密切一事,您怎么看?”
“会担心颜夕小姐频繁出现在你们之间影响你们的感情吗?”
“颜夕小姐……”
谁是颜夕?什么旧情?我抬头皱眉望向文钧冶,令我失望的是,他并没有正面承接我质询的眼神,而是和之前那位经纪人大姐将堵得水泄不通的窄小入口开辟出来,然后亲昵地拥着我走进人群。
没想过文钧冶红到这种程度,不是和我一起过生日吗,怎么越看越像新闻发布会?综合思考几秒前记者乱作一团的提问,我的脚步变缓,文钧冶收紧手臂,在我耳边低声劝:“惊喜在前面,还有几步。”
“你不想和我说清楚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我转身目不转睛看着他在镁光灯下生动的脸。
他的无奈和窘迫交加尽收眼底。
“你在楼下说只是陪我过生日。”
“这是专门为你而设的生日宴啊,再过来点。”文钧冶带我走几步,走出众人的包围,映入眼帘的是巨大的粉红色条幅,上面赫然印着几个大字:穆瞳,生日快乐。台上摆满了大大小小高高低低颜色不同衣着不同的熊。
这个惊诧没过劲儿,有人给文钧冶送过来一捧花,他优雅大方地接过,嘴角边的弧度那样得体完美,熟不知我的心这时已是凉透的。
来到我跟前,他把花举到胸前,温柔地凝视:“生日快乐。”
我六神无主僵硬地挑出点笑意,为甚这一刻的文钧冶竟给我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方才他还一脸为难歉疚,现在竟是如斯自在、气定神闲。
意志迟疑着,动作也慢下来,很久也没接他臂弯中的大簇花束。
周围响起哄闹声,我不知道他们都是什么来历,什么身份,只在欢笑中有个异常清晰的声音不断地提醒,如果我接了,事情会变得更加复杂,说不定我也会越陷越深。
背上袭来一阵刺疼,似乎有谁在后面推了我一把,我踉跄着不偏不倚正摔到文钧冶怀里,他露出迷人的微笑,隔着花,紧紧揽住我的背,遭暗算的地方更痛。
文钧冶的热气吹进耳蜗,声音温和地喃喃:“我喜欢你,穆瞳。”
我怔忪着,对他直接的剖白惊疑万分,蓦然发现他的话一字不落被收进记者的mic中。
“可是……”
到我说话时,那种空荡的回声却忽然消失,之后文钧冶说的那句也没有听到相似的回声,他说,“我知道你暂时接受不了我,但我们还是好朋友对不对?”
看不到他的表情,却听得出语气里的诚挚。
没回答他,他又轻轻催促我一声“对不对?”我简单应付着点点头。
没再给我插话的空隙,文钧冶把花抽出来递给工作人员,手臂抱得更紧,所有的闪光灯像被一齐激活,拼命地狂闪,我缩脖子躲着,文钧冶动□护有加,捂住我的头。
是谁在说话我分辨不出,反正是个女人,想到了他的经纪人大姐。
“各位记者朋友,为穆瞳小姐举行的私人生日会马上就要举行,我们有专人带领各家媒体代表从侧门离开现场,谢谢诸位今晚的光临,谢谢。”
折腾了很久,吵闹声总算归于平静,只剩下几位衣着时尚的年轻男女过来和文钧冶打招呼,我的头有点晕呼呼,文钧冶把我扶到坐席,用手帕疼惜地拭去额角的汗,破碎的意识里听见他轻声低语:“对不起。”
清醒的时候,脑仁还在胀痛,身旁是文钧冶和他的经纪人大姐,她说我可能是低血糖,叫人冲了杯蜂蜜水给我,喝下去,没一会儿就醒了。
我疑惑,临下班前,我偷吃了一块巧克力,才过多久就低血糖?提出想去趟洗手间的要求,经纪人贴心地要陪我去,我坚持称自己就可以。
她的长相给我的印象就不好,总想让人防备她,相由心生,我相信是有道理的。
》
整理一下妆容,越发感慨这些天和文钧冶不清不楚的日子真荒唐,包括今晚。
刚出洗手间,被站在对面男卫生间门口的人吓得惊叫。
“喂喂喂,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我又不是鬼!”
我上前一步在他身旁转转,偷着嗅了嗅,嗯,香水味,松了口气,他俩声线高低很相似,但听这说话的调调就知道不是柏邵心,经鉴定果然就是他弟柏邵言。
作者有话要说:补全。。坏人,坏人。。都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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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秋高气爽,夜色凄迷,柏邵言在卫生间门口神秘兮兮说要和我谈几句,他是柏邵心的弟弟,本来该给面子,但他又和洪紫有过一段无疾而终的恋情,犹豫半响,反正也不想回去应付生日会现场那些精致的假人,就随柏邵言上了别有一番风味的天台。
夜风虽然有点凉,人来人往的倒是蛮热闹。
柏邵言一身黑色西装,领口处却是用深灰色的绸缎拼接,那里泛着淡淡的幽光,怪不得是传媒公司的老板,衣着比柏邵心时尚很多。
“你真是文钧冶的小学同学?”
这没什么好质疑的。“是。”
柏邵言转过身,扶着天台的玻璃围栏远眺,我对他的装深沉有点接受无能。
“是不是……”
柏邵言沉口气,眼睛斜睨着我,欲言又止,手指点着我,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呐,你是小紫的朋友,虽然我和她已经分了,但你完全没必要记恨我。”
他收回手指,还是叹气,还是欲言又止。
“讨厌你是肯定的。”我话说一半,柏邵言转头用杀人目光回瞪,接着说,“不过,洪紫都没记恨你,我有什么理由记恨?”
“这样最好,我这么做是不想你误会我对你真有什么感觉,上次在公司里是故意逗你的,千万别因为这样对我心生爱意。” 柏邵言一边说,一边满脸自恋向我压近,眼珠子转啊转地巡视。
“放心。绝对不会。”我伸出食指推开他的肩膀,信誓旦旦,“我保证。”
其实他们两兄弟这么看来,根本不难分,我当初为何三番五次弄混,要论长相,柏邵心显然比他顺眼多了,眼睛比他深幽澄净,唇线比他柔和,气息……嗯,我咬咬唇,要再回想一下那次的人工呼吸才行。
柏邵言大概见我失神,轻笑。“保证?你能保证什么?看看这脸都红的。”恶爪掐我脸,假掰掰叫一声,“哎呦,还这么烫?。”
我啪地打掉他的手。“拿走。”总不能直接告诉他,我是因为想到他哥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嘿,气性还不小。偷窥小妞,别说我没提醒你,跟文钧冶的日子可不好过,也许跟他老板更不错。”
我控制不住想翻他个大白眼,文钧冶的老板不就是他和关则卿吗,哪个不是整天吃喝玩乐莺莺燕燕的渣男?!好个大头!
“请问柏先生还有别的话说吗?如果没有,我要先回家了。”退几步要转身走,我跟这个地方实在格格不入,还是当回普通人和爸妈一起吃饭比较好。
“我说的是实话,穆瞳。”柏邵言追上来,声音霍然低沉几分,“我不相信你一点都不介意文钧冶把你拿出来做挡箭牌?”
我回头,对上身后一双急速转冷的眼,讷讷问:“什么挡箭牌?”
柏邵言压了压嘴角,双手插兜,不可置信地皱眉,片刻后,恍然了悟一般叹息。“哦,原来是被蒙在鼓里的……”
我无意识地提高音量。“柏邵言,你能不能有话说清楚,别说一半藏一半的。”
“为什么不去问你的男朋友,和我生气没有用。”柏邵言摊开两手,明摆着要告诉我所谓的隐情,却又在一边像逗狗一样吊我胃口。
“谁说他是我男朋友?我们只是老同学。”我自认这最简单的答案就是最有力的辩驳。
“地球人都知道他是你男朋友了,或者说,你是他正牌女朋友。”
“你何必这样阴阳怪气的,你是星象的高层,说话要负责任。”
柏邵言顿然被激怒,咬牙切齿地盯住我。“对,文钧冶是公司的艺人,为什么我要替一个手下的艺人为了破除绯闻而找的替死鬼担心?”
头嘶嘶地锐痛,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颤巍,轻飘飘的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替死鬼?”
柏邵言挑嘴角,扬起涩笑,眼神却犀利邪恶,让人生惧。“你以为你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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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形象和周围人投来的各色目光,我跑回生日会现场,有几个陌生人上来和我打招呼,我忍住发狂的冲动,瑟抖地问文钧冶在哪,他们将他的背影指给我看。
我一步步走近,仿佛穿越时光的长廊无限接近他,文钧冶,文墨,我为什么异想天开以为你还会喜欢我,喜欢我十多年,怎么可能,世上怎会有如此长情的男人,更何况我又不是万人迷。
“过来一下。”我默默站到文钧冶身后,他在一圈似曾相识的面孔中高举酒杯。
文钧冶看向身后的我,柔情似水的眼神惹人沉醉,他关切问:“怎么了?”
几个男人暧昧不清的笑语,要他先带今晚的主角——我,先行离开,去做我们爱做的事。
听后,文钧冶会意似的笑,我的胃中却在翻江倒海。
电梯里他问我话,我不回答。许是知道事有变故,文钧冶不再多言。
来到户外,低头看表,不知不觉已经八点多,他一直走在我身后。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场合,先送你回家。”
我不语,静静观察他的表情,难道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呵,我怎么忘了,他是一个真正的演员啊,不会演戏岂不辜负了他的这份职业?
电台的音乐躁动不堪,文钧冶抬手关上。
“找个地方停车。”望着窗口,继续不看他,我冷下声命令。
最痛苦的事莫过于面对自己被人耍的事实。
可能是为了缓解当下的痛苦,我毫不吝惜让我的十根手指头互相蹂躏:“生日会的目的不单纯对吗?”
“此话怎讲啊?”
无辜的声音现在听起来只觉得恶心。
我转过脸,直视他的眼睛。“你一直接近我,真的是还喜欢我?”
“当然。”文钧冶坚定地回视,“要不然,我为什么做这些事?”
心里好似被狂风骤雨肆虐过,空留一片荒芜。“为了找一个替死鬼,挡箭牌。”我强撑着无力的身体,将柏邵言的话原封不动送给他。
天台上,柏邵言在我临走前终于舍得把文钧冶和颜夕的复合绯闻吐出来。
颜夕也是星象的签约模特,和文钧冶是曾以情侣的身份一同出道,仅过去大半年,颜夕的名气很快盖过文钧冶,两人因为这样分道扬镳,后来经媒体锲而不舍地挖掘,颜夕在刚刚出道的时候就拴上了一个身家过亿地产大亨,文钧冶早带上绿帽子而不自知,就在我和文钧冶相遇之前,颜夕和文钧冶被一家周刊拍到从酒店出来的照片,之后两人复合的绯闻铺天盖地席卷大小娱乐周刊的头版头条。
然而,娱乐信息严重匮乏的我对文钧冶的绯闻从未留意,回忆起来,最近一次听到文钧冶的消息是房展会江遇凉和付琳琳的讨论,我当时只顾着感慨并没有认真听全。
文钧冶的脸色随即暗沉,像蒙了一层薄薄的灰。
“怎么不说话了?不理直气壮了?”所谓的生日会其实是一场一石二鸟的局。
“穆瞳……”
我恶狠狠打断。“别再叫我。做替死鬼这点,我认了,谁让我这么笨相信你。其实你找谁帮忙不行呢,为什么非要骗我入圈套,替你平息绯闻?”
“我说我喜欢你,是真的。”文钧冶抢白狡辩,口气异常笃定,“我知道你现在需要的只是时间,你也喜欢我对不对,不然你不会这么生气,现在公开身份也没什么,以后我们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出入公共场合,这样不好吗?”
我严重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装傻,还是他认为我是傻瓜,质问:“文钧冶!我到底哪里表现的让你误会?”深呼吸,唤回被怒火焚烧的理智,沉声向他挑明,“对不起,也许你的粉丝成千上万,就像小时候的你,所有人都喜欢你,爱你,但并代表我就是其中的一员……请你下次做决定利用别人之前,先考虑好那个人的感受。”
我向来不是振振有词、长篇大论的人,说到这里,意思表达清楚就足够,无需多做言语。
打开车门,车窗上映出他黯淡无光的眸子,扔下句:“没必要再联系了。”头也不回准备下车。
文钧冶在身后恹恹叫住我:“穆瞳,我以为过去十年,你的心会融化一点,没想到还是和从前一样那么的——硬。”把后座的玩具熊拽出来,放在副驾驶座,“这份礼物是我真心一直想送给你的,请你收下。”
我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