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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气正没处发泄,同声喝道:

    “他妈的,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双双发掌猛攻,势如惊涛骇浪,红鼻大汉斗胆也不敢硬接,急忙倒退,那知双足方告提起,二老招式突变,两只脚后跟已经到了别人手里。

    “嘶——”二老用力极猛,当场从裤裆里将红鼻大汉撕成两片。至此气犹未消,猛一抡手中残尸,洒下满天血雨,将残尸从血轿两侧掷出去。

    这一掷之势用力极猛,死尸又犯忌讳,千斤庄的徒众或则被残尸击退,或则纷纷自动退避,一时全场马蚤动,群情大哗;齐皆退至血轿二丈以外,无人敢再接近。

    八骏之末,就站在徐不凡的左前侧,偶然发现他的右手掌呈紫黑之色,再看看自己的手掌,亦有微弱征象,当下心念电转,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一定是千斤庄的人在千斤锁上涂了剧毒,而八骏之末,年纪最轻,功力最弱,是以显现最早,已濒发作的边缘。

    于是,忙取出驱毒之药,自己服用之后,又交由丁威传下去,防患未然。

    徐不凡横扫全场一眼,对身材略高的陈宝泰说道:

    “陈庄主,举起千斤锁,就应以礼相待,这是你千斤庄的规矩,你……。”

    陈宝泰的脸上布满杀机,不等他说完,便抢先说道:

    “徐不凡,老夫系以最热烈的方式接待你,你难道还觉得不满意?”

    徐不凡冷冷一笑,道:

    “是有点意犹未尽,贵庄还有什么压箱的本事,尽管施展出来就是,徐某愿在此候教。”

    “接待的工作到此结束,盛宴大餐还在后头呢,少顷自当陆续登场,千斤庄绝不会慢待客人。”

    徐不凡望日影,似乎时辰未到,道:

    “贵庄名千斤,其义至明,这天下第一庄的尊荣又是因何而得?不知陈庄主可肯赐告,以启茅塞。”

    一提起天下第一庄,陈宝泰便面露得意神色,沾沾自喜的道:

    “五代同堂,世所罕见,五代庄主都是望重武林,傲视江湖的拔尖人物,家高祖父更是举世无双,应可称之为天下第一而无愧,是以武林同道每议千斤而尊第一。”

    徐不凡毕竟出道未久,尚难尽知天下事,八骏二老又是半生戌马,寄迹军旅,对江湖典故亦所知不多,闻言不由一怔,道:

    “令高祖父尚健在?”

    “当然,否则何敢尊称第一。”

    “令高祖父想必已是百四十岁以上的人了吧?”

    “今年刚好一百五十岁。”

    “敢问令高祖父如何称呼?”

    “勾一峰,人称流星锤:”

    流星锤勾一峰,这不正是阴曹地府里的朋友,托徐不凡遍寻九幽而不着的那个大恶棍吗?老而不死,居然现在还在阳间,难怪在冥府里找不到他。

    慢说阴曹地府,就是阳世也不易寻获,任何人也不会想到,千斤庄陈家会冒出一个姓勾的来,徐不凡听得一呆,道:

    “令高祖怎么会姓勾?”

    陈宝泰慢条斯理的道:

    “那是因为家高祖当年是入赘陈家的。”

    “令高祖现在何处?”

    “后院。”

    “好,桥归桥,路归路,咱们先算咱们的,我问你,五柳庄的大屠杀,你可是主谋之一?”¨

    “见真人不说假话,老夫的确参加了这次行动。”

    “阁下与先师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谈不上,怀璧招灾,纯粹是为了血剑、血书。”

    “血剑、血书到底落入何人之手?”

    “此事可能成为千古悬案,大家似乎皆空手而回。”

    “这一次的灭门惨案,哪一位是发号施令的盟主?”

    “自然是以三才会、双剑会、上官堡马首是瞻。”

    徐不凡再度看看日影,脸色一沉,面部杀气陡现,道:

    “陈宝泰,时辰差不多了,你该上路了!”

    陈氏昆仲却笃定得很,一直不曾开口的陈宝山嘿嘿冷笑道:

    “时辰是该到了,只是上路的不会是我们兄弟,而是你们主仆十一人。”

    徐不凡的嘴角撇下一抹冷笑,道:

    “此话怎讲?”

    “老实告诉你,徐不凡,千斤锁上涂有剧毒,任何人皆不可能活过半个时辰,一旦行功抗拒,或者出力奋战,死得更快更惨!”

    “陈宝山,说出来也许你会失望,早在毒发之前,我们就已经服下了仙丹妙药,你们这些下三滥的手段,还奈何不了我徐不凡。”

    察言观色,八骏二老气定神闲,那有半点中毒的现象,陈宝山不觉由心头升起一股寒气,身不由己的向后退了一步,事先想好的几句狠话,|qi-shu-wǎng|再也说不出口了。

    徐不凡目光如电,又落在陈宝泰的脸上,道:

    “陈宝泰,时辰已到,再拖延阎罗王会怪我玩忽职守!”拔刀而出,大踏步的走上去。

    陈宝泰不待徐不凡攻至面前,便大声怒吼道:

    “上!杀了他!杀了他!”

    陈宝山带着一群人,从四面八方攻上来,陈宝泰老j巨滑,却自拔足而起,向后院飞奔而去。

    “姓陈的,你插了翅膀也飞不了!”

    喝声中人去如风,蹑踪猛追,两条飞快的人影,在第二重院子的上空相遇,徐不凡不顾一切的硬往上撞。

    地上又如冲天炮似的窜上来两个人,正是陈宝泰的父亲与祖父,二老功力深厚,身轻如燕,从左右两侧攻来,企图将徐不凡截下。

    嘭!嘭!徐不凡真不简单,硬拚两掌,将二老震飞出二丈有余,借着这一股反弹之力,去势更快,终于在第三重院子的上空,取下了陈宝泰的首级。八骏二老,且战且走,已抬着血轿跟进来,徐不凡将人头交给天叟丁威,越过第四院,直落在第五重院子里。

    院内有一位白发如雪的老者正在练功,一根牛筋皮绳系着两个流星锤,舞来倏高乍低,虎虎生风,时而头顶盘旋,时而脚下回转,星锤飞闪,密不透风,当真是飞不进一只苍蝇,泼不进一滴水去。

    直至老者看见血轿,看见自己的子孙全跑进后院来,这才收起流星锤,愕然言道:

    “发生什么事了?”

    千斤庄二庄主,不!现在应该说是千斤庄主陈宝山,上前说道:

    “我大哥,被这个杀人魔王徐不凡给杀了。”

    老者突然放出一个流星锤,疾取徐不凡的脑袋,流星锤快如闪电,出手便到,徐不凡急忙低头闪过,老者开口说道:

    “你为何要杀我老人家的玄孙??”

    徐不凡不吭不卑的道:

    “为了索仇,为了讨债。”

    陈宝山怒冲冲的道:

    “我大哥已死,血债已了,你为什么还要来扰我高祖父的清静?”

    “无事不登三宝殿,想找勾一峰算一笔陈年旧帐。”

    “家高祖已有七八十年不曾行走江湖,娃儿小小年纪,何来仇隙瓜葛?”

    “帐不是我的,我是代人讨债。”

    老者红喷喷的脸上,掠过—抹异样神色道:

    “是哪一位?”

    “我想先确定,老英雄是否就是流星锤勾一峰?”

    “没有错,流星锤勾一峰正是老人家我。”

    @奇@“是就好,有一位黑煞手赵一虎,你不会陌生吧?”

    @书@“赵一虎?我想想看……这小子少说也死了有一百二十年了,你怎么认识他!”

    @网@“别管我们怎么认识,只问你知不知道这个人?”

    “知道知道。”

    “当年,你们是绿林中的一对好汉,人称双煞,不知干了多少杀人越货的案子,彼此一直合作无间,水|乳|交融,江湖上的朋友莫不惧畏三分。”

    “这是事实。”

    “后来,干了一票大买卖,你却突然变了,在酒食之中下了毒药,害死黑煞手赵一虎,独吞了全部金银珠宝?”

    百年前的往事,尤其是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的绝秘之事,怎么可能会在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口中说出,在勾一峰想来,简直不可思议,疑云满腹的道:

    “小娃儿,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赵一虎亲口告诉我的?”

    “你与他会碰面?在哪里?”

    “阴曹地府。”

    “徐不凡,你……”

    “别大惊小怪,群雄夜袭五柳庄,我当场被杀,曾在十殿待了两年多,最后还是被阎罗王驱逐出境,赵一虎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

    “赵一虎不投胎转世,在十殿泡个什么劲?”

    “他在阳世作孽太多,先在十八重地狱里受了八十年的苦刑,刑满出狱后,便到十殿击鼓鸣冤,控诉你谋财害命,然而寻遍九幽,却始终找不到你勾一峰,原来你老而不死,还窝在阳间逍遥。”

    流星锤勾一峰冷哼一声,道:

    “你打算怎么样?”

    “好说,在阴在阳,你都是死路一条,有什么未了之事,请即刻交代清楚。”

    勾一峰一振手中流星双锤,道:

    “我老人家没有什么后事交代,你可以出手子。”

    徐不凡淡淡一笑,道:

    “不忙,按照我一贯的规矩,应该给你充分的准备时间,请取香火来,咱们以一香为准如何?”

    对一个成名人物而言,这样的话,无异是莫大侮辱,怒不可当的怒吼道:

    “好狂的雏儿,看老夫砸扁你吃饭的家伙。”

    流星双锤,一进一退,连环出击,交互使用,锤锤不离徐不凡的脑门,招招快若流星闪电,看得八骏二老眼花撩乱,为:徐不凡捏了一把冷汗。

    勾一峰的攻势急如狂风暴雨,徐不凡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全凭绝妙的身法腾挪闪躲,一轮猛攻下来,足足攻下二十余招。

    他是老行家,二十余招居然伤不到人家一分一毫,再这样疯狂的打下去,不是累死,就是露出破绽被杀,一念及此,意立变,马上易攻为守,又将双锤舞开,将整个身子包在数不清的锤影之中。

    哨!哨!徐不凡试着打出两支袖箭,被流星锤弹碰出来,连劈三记劈空掌,同样被一股高速旋转的气流化解,遁入乌有之乡。

    这是徐不凡自出道以来,所遇上的第一个扎手人物,不禁激起他的万丈豪情,道:

    “勾一峰,我今天要是杀不了你,从此金盆洗手,不再言复仇二字。”

    默察少顷,已看出破绽漏洞,陡地弹身而起,凌空虚渡,越过流星锤的封锁,来到勾一峰头顶。

    牛筋皮绳长达两丈,中间自然有一真空地带,纵然上下舞动,却无论如何无法全部封死,徐不凡动作奇快,手法奇准,抽冷子抓住一个空隙,便将勾一峰的脑袋割了下来。

    头已经没了,血如喷泉,流星锤余势未竭,牛筋皮绳复将他的躯体紧紧缠住,直待绳尽势竭,失去了彼此牵扯的力量,流星锤勾一峰的尸体,才嗵的一声倒下去。

    徐不凡做事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待大家从惊惶中醒过来时,血轿已载着两颗新增的骷髅,离开千斤庄。

    血剑屠龙

    第 九 章  龙潭虎岤难阻有心人

    血剑屠龙

    第 九 章  龙潭虎岤难阻有心人

    过了十岭关,再行半日,太原城已遥遥在望,徐不凡此行的目的,主要是杀太原总兵褚鹏举,他是褚鹏飞的胞兄,也是谋杀徐全寿全家的元凶主犯之一。

    眼看天色已黑,为免招谣过市,引起不必要的困扰,凡是途经过衢大邑,徐不凡皆不公然投宿住店,循例在山区僻静之处安营扎寨。

    好在,二老八骏都是久经阵仗的老兵,血轿之内营帐、炊具等日用所需,又应有尽有,不虞匮乏,远离尘嚣,反而显得格外安静、舒适。

    由于褚鹏举本身出身武状元,武艺高强,手下又猛将如云,可能是最大最强的一个仇家,徐不凡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晚饭一毕,就嘱令大家养精蓄锐,早早休息,以备探明敌情后,随时采取行动。

    谁料,事与愿违,徐不凡刚刚躺进血轿内,眼睛还没有合上,担任警戒的八骏之一回来说道:

    “公子,我们好象被人包围了?”

    徐不凡心头一懔,到外面来四下略一张望,果见黑暗中人影晃动,有不少神秘人物在暗中窥伺,当下提了一口丹田真气,朗声说道:

    “是何方朋友,敢请现身一见,这样鬼鬼祟祟的岂是英雄本色!”

    话系以内家真力送出,群山回响,嗡嗡不绝,来人见行藏已露,再隐身已无可能,只见人头钻动,步履杂沓,不一时已涌上来四五十人,将营地包围。

    为首之人瘦高挑的身材,好象一根长竹竿,左右二人却肥胖壮硕,成强烈对比。徐不凡一眼就认出为首者乃三才会的首席堂主——天堂堂主司马彪。

    “司马堂主,别来无恙,咱们足足有六年多没见了。”

    司马彪闻言大吃一惊,道:

    “徐不凡,你……你怎么会认得老夫?”

    “你认得我,徐某当然也认得你。”

    “血轿主人,武林毒瘤,你恶名满天下,无人不知。”

    “事实不是这样吧,早在六年之前,在五柳庄,我们就曾有一面之缘,并承司马大侠恩赐多多,我们是老相识才对。”

    “你就是死……死在五柳庄的那个娃儿?”

    “错不了,在你未偿债之前,请先介绍一下这几位朋友,算是给你的准备时间。”

    司马彪原以为混战中出手,徐不凡不可能还认识自己,闻言脸色陡变,心头七上八下,强作镇定的道:

    “左面这位是本会地堂堂主詹明秋,右面是人堂堂主包玉刚,余为香主,都是武林中铁铮铮的汉子,你如知趣,束手就缚,奇qisucom书可能是最佳选择。”

    这几句话,与其说是企图唬人,还不如说是为自己壮胆,徐不凡冷然一笑,道:

    “你们会长柳清风怎么没有来?”

    人堂堂主包玉刚声若洪钟,道:

    “对付一个小小的血轿主人,还用不到我们会长亲自出马。”

    “说说你们今夜的来意?”

    “当然是为你徐不凡而来。”

    “想干什么!”

    “想杀你以谢天下。”

    “为什么要杀我?”

    “为了公理,为了正义!”

    “好一个公理、正义,天底下好多肮脏事,就是在它的掩护下滋长、蔓延,当年肆虐五柳庄时,为何没想到这四个好听的字?既然是理直气壮,又为何不公然露面,而要隐在暗中,企图干偷鸡摸狗的勾当?”

    三才会乃武林泰斗,天、地、人三位堂主自视甚高,地堂堂主詹明秋闻言大怒道:

    “三才会在江湖上是何等地位,对付你血轿主人,明的暗的都一样,用不到在豆腐里找骨头。”

    徐不凡双肩一耸,道:

    “说的好,待徐某先向司马堂主讨一笔小帐,然后再敬领詹堂主的高招。”

    司马彪已拔剑在手,道:

    “我们有什么帐好算。”

    徐不凡抬起一支腿来,道:

    “算算断腿的帐。”

    “你的腿不是好好的吗?”

    “当年曾经断过,你忘了?”

    “庄里庄外一片混战,何敢肯定是老夫砍断你的腿?”

    “断腿之痛,痛彻心脾,你就是骨化灰飞,我也不会忘记你。”

    徐不凡复仇一向都是要人家吃饭的家伙,司马彪情不自禁的摸摸脖子,道:

    “你想要怎么样?”

    “别怕,不加利息,只要本金,一报还一报,只要你的一条腿,不会要你吃饭的家伙。”

    司马彪一听可免一死,心下稍安,胆气立壮,与詹明秋、包玉刚互换一个眼色,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率众一涌而上。

    他们早有周密的攻守计划,众香主困住二老八骏,天、地、入三位堂主单挑徐不凡一人,詹明秋一刀砍来,徐不凡左臂架住,司马彪剑如电闪,从右侧攻来,被徐不凡他一掌震歪,同一时间,包玉刚的一对判官笔,已险些点到他的心窝附近。

    徐不凡三面受敌,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狮吼声中,‘一鹤冲天’,就在判官笔将要得手的那一瞬间,他已拔起三丈多高,脱出重围。

    天、地、人三位堂主,如何肯善罢甘休,接踵飞身而上,徐不凡冷哼一声,呼!呼!呼!连劈三掌,三个人顿觉头顶压力沉重,宛若撞上铁壁铜墙,立又被迫飘飘而下。

    “司马彪,你的时辰到了。”

    喝声中,徐不凡已拔出短刀,头下脚上,咬着司马彪的影子俯冲下去。

    司马彪吓了一跳,又翻筋斗,又打千斤坠,意欲逃脱徐不凡的追魂一击,当他横飞出五六丈远,落在一棵枯树下,以为已经摆脱时,面前刀光一闪,徐不凡的刀已近在五寸以内。

    哨!詹明秋、包玉刚动作飞快,三样兵器霎时撞在一起,金铁交鸣,火花四溅,硬生生的将徐不凡的短刀给挡下来。

    徐不凡心坚如铁,只知前进,不知退缩,右刀一受阻,左铁臂马上电挚而出。

    哨!咄!包玉刚、詹明秋的反应好快,刀、笔招发即到,撞上铁臂,又溅起无数星花。

    惊闻一声惨叫划破夜空,左铁臂内,突如其来的射出一柄利刃,将司马彪的左腿齐膝斩断,人也痛得昏死过去。

    杀一敬百,大家皆为徐不凡超凡入圣的技艺慑住,恶战立告静止,三才会的众香主原非二老八骏之敌,这时见势不妙,那还敢再恋战,忙不迭的退到詹明秋、包玉刚的身边来。

    徐不凡宅心宽厚,讨回血债,于愿已足,无意为难任何人,退后三步,道:

    “詹堂主、包堂主,怎么样?两位如果不想另起炉灶,再一决高下,就请回吧。”

    詹明秋气忿忿的道:

    “徐不凡,你少得了便宜卖乖,我告诉你,这一笔血债,三才会迟早会加倍讨回来。”

    徐不凡淡淡一笑,道:

    “不用你们找,有一天我会去拜访贵会的,请转告柳清风,叫他将项上人头保管好,不要让旁人摘了去。”

    命人背起司马彪,香主们在前,詹明秋、包玉刚断后,二人未再多言,率众匆匆离去。

    徐不凡拾起地上的断腿,道:

    “慢走,请将这条断腿也带回去,如能访得名医,说不定还能接上去。”

    言毕,抖手掷出,包玉刚接住断腿,头也不回的走了。

    天叟丁威道:

    “少主,三才会卧虎藏龙,势力庞大,他们这一走,无异纵虎归山。”

    徐不凡道:

    “虎不伤我,我不伤虎,我只想讨回我应该讨回的,并不想跟他们斤斤计较。”

    一棵古树之上,有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接口说道:

    “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今日放走一个活人,他日就会增加一分危险,这是妇人之仁,孺子之见。”

    话落人现,从古树之上,轻飘飘的落下一个红衣、红裤、红靴,苗条婀娜,美艳妩媚的红姑娘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死盯着徐不凡不放,害得徐不凡面颊绯红,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

    地叟毛奇听得刺耳,破口大骂道:

    “闭上你的乌鸦嘴,再胡说八道,小心老夫撕烂你的嘴!”

    运足一掌真力,正准备要揍人,却被徐不凡阻住了,道:

    “在下徐不凡,姑娘怎么称呼?”

    红衣姑娘笑盈盈的道:

    “古月婵,熟人都叫我胡缠。”

    “怎么说?”

    “古月为胡,婵与缠同音,古月婵不就是胡缠吗?”

    “是那一个门派的?”

    “火焰派。”特别指一指绣在胸前的一个火陷标志。

    “火焰派?请恕在下孤陋寡闻,我好象还没听说过武林中有这么一个宗派。”

    “这不能怪你,是敝教成立的时间太短,相信很快就会名扬四海,震惊武林。”

    “我可以知道,贵教主是那一位前辈高人吗?”

    “火眼真人,就是与令师无根大师齐名,八百年纠缠不清的那位老神仙。”

    徐不凡闻言大感骇异,心想:

    “糟了,这个老怪物如此大张旗鼓,开宗立派,必有所图看来天下武林免不了将会有一场血风腥雨。”

    此念一生,对古月婵的来意立生狐疑,道:

    “古姑娘从哪里来?想到哪里去?”

    古月婵道:

    “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找我?什么事?”

    “听说血轿主人神技,盖世无双,特来讨教。”

    “抱歉,我既不想与人争名,亦不想与人争利,当然不接受任何人的挑战。”

    “这不是挑战,而是请教。”

    “都一样,师出无名,就是无谓之争。”

    “希望你能重新考虑。”

    “已经考虑过了。”

    “怎么样?答应了?”

    “对不起,不答应。”

    “哼,这可由不得你!”

    这丫头好刁,话甫落地,拧腰跨步,攻来三掌,扫来一腿。

    地叟毛奇正想要揍人,忙道:

    “少主,这个野丫头交给老奴了。”左右开弓,招出如雨,眨眼连攻三拳四掌,古月婵的确难缠,叱一声:

    “一边凉快去!”呼地一掌劈过来,毛奇那么深厚的功力,竟然招架不住,被震得蹬!蹬!蹬!连退三大步。

    惹恼了一旁的天叟丁威,挺身扬掌而上,徐不凡道:

    “让我来!”抢在了丁威的前面,他心知古月婵存心挑衅,自己不出手,是无论如何也平息不了这场莫名其妙的纷争。

    气提丹田,功行右臂,立与古月婵斗在一起。

    古月婵确非泛泛之辈,功力精湛,固不待言,招式诡异,无出其右,每在绝处可以回生,败处可以反胜,眨眼缠斗百十回合,依然半斤对八两,难分轩轾。

    猛可间,二人凌空对了一掌,人影一触即分,落地后古月婵面不改色,娇声笑道:

    “徐不凡,见面胜似闻名,你的确名不虚传,是姑娘我出道以来,所遇的第一号劲敌。”

    徐不凡道:

    “古姑娘客气了,你乃女中豪杰,不让须眉。”

    “不打不成交,奇怪,我发现我挺喜欢你的。”

    “姑娘别开玩笑,我是个残废。”

    “没有关系,姑娘我不在乎。”

    地叟毛奇道:

    “你不在乎,我们公子可在乎,他早就有未婚妻了。”

    古月婵含情脉脉的望了徐不凡一眼,道:

    “这是小事一件,可以退婚,甚至把她杀掉,只要是姑奶奶我喜欢的东西,就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再见,咱们后会有期。”,

    男女间事,在她口中说来,如行云流水,毫无娇羞之态,听语气,看神色,信心十足,简直把徐不凡当成了杯中酒,囊中物。徐不凡冷然一笑,话还没有出口,古月婵已飘然离去,仅剩下一点红影。—:

    徐不凡扬手招来王石娘、高天木,道:

    “火眼老道成立火焰教的事,你们知不知道。”

    王石娘道:

    “我们也是刚从胡缠的口中,第一次听到火焰教三字。”

    “火眼真人与师父无根大师积怨甚深,火焰教÷凶然会与我们为敌,以后大家务必格外小心,留意火焰教的一切动态。”

    “最重要的一点是,主人千万要防着古月婵。”

    “笑话,她能把我怎么样?”

    “俗话说的好,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重纸。”

    “不会的,除了小琬,今生今世我不会再接纳第二个女人。”

    “我怀疑古月婵的来历大有蹊跷。”

    “你以为她是谁?”

    “以她的年岁而论,除非有特殊而又特别的奇遇,不可能有这么高的武功,如果说她是另一匹狼的化身,或者说她就是咱们到冥府的那一头灰色的狼,应属可信。”

    “嗯,有道理,古月婵的功力,是超越她的年龄太多太多。

    但不知小琬的下落,可有眉目?”

    高天木道:

    “还没有理出一个头绪来,一有结果,我们会随时向主人报告的。”

    常小琬生死如谜,神偷孟元、神探刁钻却带来了另外一个惊人的消息,鞑靼法王巴尔勒,带领着他的大弟子布鲁图、二弟子乌兰格,正在太原府活动。

    巴尔勒是徐家灭门惨案的关键人物,徐不凡双目一瞪,道:

    “这事是道听途说?还是亲眼目睹?”

    神探刁钻道:

    “是我与老孟,在太原府街上亲眼看见的。”

    “可知他此来太原的目的?”

    “听说曾与褚鹏举碰过面。”

    “住在哪里?”

    “狡兔三窟,到现在还没有查清楚。”

    “继续查,我一定要见见巴尔勒。”

    神探刁钻满口答应,徐不凡又取出血旗、血帖,交给高天木,道:

    “去,将血旗、血帖送到太原总兵府去,我要褚鹏举的脑袋。”

    高天木略一寻思,道:

    “主人,褚鹏举出身武状元,艺业超卓,比他那个宝贝弟弟褚鹏飞难缠的多,现在巴尔勒师徒又在太原,更如虎添翼,依奴才之见,不如暂时放过褚鹏举,日后再另作计较。”

    徐不凡不加思索,断然说道:

    “不!既来太原,绝不空手而过,以后比褚鹏举厉害的角色还多得很,难道都要过门而不入?”

    王石娘道:

    “主人,奴才以为,起码应该改换一个方式,不必插血旗送血帖,给他充分的时间准备,干脆说干就干,攻他个措手不及。”

    徐不凡道:

    “石娘,江湖上自有血轿以来,一直正大光明,磊落坦荡,轿顶上的十五颗骷髅,每一颗都给他准备了时间与申诉的机会,事关规矩,过去如此,现在如此,将来也必然如此,绝对不考虑改弦更张。”

    徐不凡择善固执,谁也不敢再持异议,只好照着他的意思,分头去办。

    xx

    老西会吃,尤其是面食,最为脍炙人口,据说,一位一流师傅,可以在三个月之内,做出绝不重复的面食来,其中以猫。

    耳朵、拨鱼儿、干层塔最具地方色彩。

    午膳时分,东羊市与活牛市的拐角处,太原最大的‘晋阳楼’饭庄内,已上了九成以上的座,徐不凡、王石娘、高天木、丁威、毛奇等五人,正在楼上大快朵颐,品尝着‘晋阳:楼’远近驰名的牛肉与道地面食。

    钟玉郎突然大刺刺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四名铜衣使;者,掌柜的堆着一脸的笑容迎上来,钟玉郎趾高气扬的道:

    “本公子订的座在哪儿?”

    “就是那一间,小店最好的上等雅座。”

    掌柜的弯腰哈背,在前引路,钟玉郎留下两名铜衣使者在门口,又留下二人在雅座外,独自一人走进去。掌柜的跟进来说道:

    “请问几位?”

    “三位。”

    “几时上菜?”

    “你瞎了,主客还没到。”

    掌柜的见马屁没拍上,没敢再吭气,夹着尾巴溜出去。

    显然,钟玉郎是在等人,可是,他在等谁呢,徐不凡主仆略加讨论,一致认为,等巴尔勒的可能性居高,自己寻遍大半个太原城,始终没找到巴尔勒师徒的下塌之处,如能误打误撞的碰上,自可省去不少麻烦。

    没多久,晋阳楼外停下一辆豪华大马车,车上下来两个年轻的喇嘛,大模大样地走进晋阳楼,由铜衣使者直接恭送至雅座内。

    钟玉郎起身迎迓,表现的十分热络,紧握着二人的手,笑哈哈的道:

    “布鲁图兄、乌兰格兄,久违,久违,听说贵师徒身在太原,好不容易才辗转托人连络上,快请坐,快请坐。”

    伙计忙以最快的动作,端整好一桌丰盛的酒席,钟玉郎敬酒劝菜,备极恭谨,酒过三巡后,一本正经的说道:

    “前些时,钟某曾专程前往狼山喇嘛寺,欲拜见尊师巴尔勒法王,只惜贵师徒已来中原,未能谋面,仅见到令师弟巴敦夫一人,巴兄功参造化,法力无边,着实戏耍了徐不凡那小子一番,想来两位已尽得老法王真传,成就自在巴兄之上多多,日后若与姓徐的小子相见,咱们好好的给他一顿苦头吃。”

    这真是吹牛皮不犯死罪,明明是自己吃了瘪,反说是戏耍别人。灌了几勺米汤,布鲁图简直忘了自己姓什么,自吹自的道:

    “小事,小事,徐不凡气焰嚣张,我们早有耳闻,他日狭路相逢,保证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乌兰格干了一杯汾酒,入口即告气化,香气直渗腑肺,斜着头,乜着眼,道:

    “钟兄去狼山找家师,有事?”

    钟玉郎敬丁二人一杯酒,道:

    “是有件重要的事,想向法王禀报。”

    “能不能告诉咱们兄弟听听?”

    “家义父一再交代,此事只能面禀法王一人。”

    正想追问巴尔勒法王的去处,徐不凡最关心的也就是这件事,竖着耳朵听,一名铜衣使者忽然进来说道:

    “公子,太原总兵府的魏干总魏将军求见。”

    钟玉郎一怔,道:

    “魏将军找我何事?”

    铜衣使者道:

    “魏干总说有急事要面告公子。”

    “好,快请。”

    魏干总全副戎装,显得格外英武俊拔,一进门,钟玉郎劈面就问:

    “魏将军,究竟有什么事,直说无妨,这两位喇嘛说来也是自己人。”

    “是总兵大人叫我来的,有一件重要的事,想请钟世兄过衙一谈。”

    “你还没有说是什么事呢?”

    “总兵府的鼓楼之上,今天大清早就发现徐不凡的血旗,午正之前,又贴出血帖,定在申酉之交,要取总兵大人的首级。”

    钟玉郎重重的捶了一下桌子,咬牙说道:

    “徐不凡这小子,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居然敢在太原府撒野,要我褚大哥的命,这样也好,趁法王师徒正在太原,咱们好好合计合计,想个万全之策,将他们主仆一网打尽!”

    魏干总道:

    “总兵大人请钟兄去的目的,就是为了共商扑杀徐不凡的良策。”

    “好,魏将军先请回,等小弟见过巴尔勒法王后,即去总兵府见褚大哥。”

    魏千总一揖告退,钟玉郎陪布鲁图、乌兰格再喝一会儿洒,也随即起身离开。

    待他们走出晋阳楼,徐不凡主仆亦随后追下去。

    钟玉郎与布鲁图、乌兰格一路东行,没去客栈,没去驿涫,一径来到太原最有名的白马寺。

    白马寺乃佛家圣地,香火鼎盛,此时正新建不久,一对铜铸的麒麟,足有一人半高,雄踞门前,栩栩如生,三个红漆大门,一大两小,寺内殿宇连绵,古柏参天,梵唱之声不绝于耳,当徐不凡主仆追进去时,已失去钟玉郎等一行七人的踪迹。

    大白天盯人追踪,最是不易,距离太近,恐被发觉,太远又有追失之虞,敌踪已失,无计可施,只好夹杂在游客信徒群中,到处闲逛。

    看罢干手观音,再逛大雄宝殿,大家信步而行,不觉间来到白马寺后院,在一片松林内,偶然发现一名铜衣使者。

    徐不凡精神大振,足底抹油,在铜衣使者神鬼不觉的情形下,便将他的腕脉扣住,低声喝道:之

    “我警告你,想活命,就不要出声,问一句,答一句,如有一句谎言,休怪我无情。”

    铜衣使者早就见识过徐不凡的厉害,三魂早已飞走二魂,但他们的组织严密,律令森严,泄密者是唯一的死罪,却不敢随便走漏消息半点,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老子无可奉告。”

    徐不凡嘴角含笑,腕上加力,铜衣使者血气逆转,痛彻心脾,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仍自咬牙支撑,徐不凡再加三分:劲,铜衣使者气血攻心,四肢百骸都要拆散了,忍不住出言求饶:

    “我说,我说,但请高抬贵手,腕下超生。”

    “第一:钟玉郎、布鲁图现在何处?”

    “就在前面白马寺主持净尘禅师的精舍内。”

    “巴尔勒也在里面?”

    “大概是吧?”

    “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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