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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

    “别溜,你家姑奶奶已经很久没玩法术了。”

    心念动处,立有数块巨石砸下,二人不得已飞上了房,差点被二棵千斤巨木砸倒,随后被迫退到殿后广场去。

    钟玉郎霍地转过身来,道:

    “你们最好不要得寸进尺,惹火了我,管保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高天木道:

    “钟玉郎,有什么邪魔歪道,尽管施出来,我高天木与石娘娘保证奉陪到底i”

    巴敦夫道:

    “拼就拼,巴某从来没有怕过谁。”

    场中掀起一阵狂风,飞砂走石,遮天蔽日,石娘娘、高天木交换一个眼色,同时运起无边法力,狂风倒卷,砂石纷飞,弄得钟玉郎、巴敦夫土头土脸,忙将妖术撤回,始告风止砂落。

    钟玉郎抹了一把灰,正想再变一个新花样,忽见面前已竖起好几根合围巨木,心知要糟,生怕再中了徐不凡的‘玄冰大法’,转身就走。

    说怪真怪,他转到那里,那里就出现合围巨木,彼此在较法力,也在较速度,眨眼工夫,钟玉郎与巴敦夫便被围起来。

    二人知道不妙,急忙腾空而起,这时候斗大的石头,已如雨点子似的打下,很快就将五尺见方的地方塞满了。

    石娘娘道:

    “主人,如在石缝之内以‘玄冰大地’再在外面放一把火,一定可以要了他们的命。”

    徐不凡道:

    “光棍只打九九,不打加一,给他们一点教训也就够了,咱们走吧。但不知巴尔勒是否确实不在庙里?”

    高天木道:

    “我们已经查过,巴尔勒的确不凡。”

    “那咱们就走吧,只要巴尔勒人在中原,我相信会碰上这个老狐狸的。”

    走回头路,再也没见到二太子呼杜拉,来到前殿,果然有一大群喇嘛,正与二老八骏大打出手,喇嘛性残凶悍,频施杀手,惹火了二老八骏,打倒了好几个人。

    徐不凡上前说道:

    “各位大师父,巴敦夫被我困在偏殿后面的广场上,省点力气,快去救人吧。”

    这话说的十分技巧,一方面表明了巴敦夫都不是对手,你们又何必作困兽之斗,另方面叫大家去救人,等于给了他们下台之阶。众喇嘛闻言之下,真的不再恋战,纷纷退下。

    徐不凡命石娘娘、高天木去投送血旗、血帖,对二老八骏道:

    “怎么样?大家没有吃亏吧?”

    八骏之首紧握着拳头,意气飞扬的道:

    “当年随着主人出生入死,不知道杀了多少鞑子,这几个喇嘛算什么,要不是少主不准我们杀人,可能早就全部解决了。”

    徐不凡笑道: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正因为当年大家的英勇表现,才换得目前的和平,为了免于再起争战,容忍是必须的。好了,诸位既然无碍,我们这就上路吧。”

    晓行夜宿,一路东返,这一天已进入天险之地的‘九死谷’。

    山壁高而险,谷道窄而曲,徐不凡有感而发,道:

    “好地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难怪从古至今,一直是兵家必争之地。”

    天叟丁威道:

    “此谷地势险要,又是东西方必经之路,谁据有此谷,攻者必定九死一生,故有九死之名,所幸目前划为缓冲地区,双方皆未设防。”

    忽闻头顶上有人接口说道:

    “现在已经有人设防了。”

    话落人现,原来是石娘娘。徐不凡马上问道:

    “是谁设防九死谷?”

    王石娘恭身答道:

    “是归化城的兵马。”

    “奇怪,我们入谷已大半天,怎么没有发现?”

    “他们部署在出谷山口上。”

    “有多少兵力?”

    “诸鹏飞的三干子弟兵。”

    “目标是我?”

    “他们知道主人西走固阳、狼山,返回来必然直奔大同府,所以布下重兵,张网以待了。”

    徐不凡命八骏停下来,道:

    “走,咱们绕路。”

    地叟毛奇满面困惑的道:

    “这怎么可以,绕路至少要耽误半个月的行程,这是东西交通的唯一捷径,其他的路线都是重山峻岭,寸步难行。”

    石娘娘也接着补充道:

    “而且,血旗已发,血帖应亦投送出去,我们一旦爽约不去,天下人会以为主人临事退缩,大大地影响主人的声誉。”

    天叟丁威道:

    “少主,当年总兵大人遇害时,褚鹏飞就是以这三千子弟兵为凭借,他们每个人的手上,都可能沾有徐家老少、家将、护卫的血,老奴斗胆建议,咱们冲上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对,咱们冲上去,杀!”

    “血债血还,以牙还牙!”

    “对,冲呀!”

    “杀啊,杀!”

    随徐全寿死难的护卫家将,皆八骏二老的同僚知交,袍泽情深,怒火中烧之下,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将愤怒的情绪烧到了沸点,大有山雨欲来,非一拼不足以平众怒的境地。

    然而,徐不凡却异常平静而理智,道:

    “我说过,只杀元凶主犯,协从者一概不究。”

    八骏之首道:

    “公子,这三干子弟兵中,一定也有杀人的凶手,怎可任其逍遥法外呢?”

    “凶手是有,但非元凶,同时混战的结果,必然会祸及无辜,智者不取!”

    “不冲出去,难道真的要绕路,饶了于坚的狗命?”

    “不!我一向言必践,行必果,于坚的人头绝不允许他多留一刻!”,

    既不愿浴血冲杀,又不改索仇日程,两相矛盾,八骏二老面面相觑,皆被他弄糊涂了。

    地叟毛奇道:

    “那现在该怎么办?”

    石娘娘冰雪聪明,已猜透了主人的心意,道:

    “主人是否想‘凌空飞渡’?”

    徐不凡点头道:

    “事到如今,这是唯一的方法。”

    叫二老八骏,攀附轿身四周,真气上提,以减轻重量,紧闭双目,以防临事慌乱。

    然后,徐不凡在前,王石娘在后,二人紧握双辕同喊一声:

    “飞!”无边的法力已发,血轿宛若一只巨鸟,从九死谷内升起,飞越耸立群峰,落在一处平坦的草原上。

    二老八骏睁开双目,一脸惊喜,皆引为毕生奇遇,飘飘然有一种曾为神仙似的喜悦。

    露宿一夜,就地造饭,次日上午便踏上往大同的官道,打算进城去,高天木却匆匆迎上来,提出相反的意见,道:

    “不行,绝对不能进城去!”

    徐不凡一愣,道:

    “为什么?”

    “因为各门的城门已半关闭,任何车轿皆不准入城去,我们如果硬闯,一定会发生流血事件。”

    “守备府那边的情形怎样?”

    “更严重,剑树刀山,如临大敌,听说于坚已夸下海口,要将主人消灭在大同府,钟姑娘叫奴才转告主人,最好取消这一次行动。”

    “你遇见她了?”

    “是她找到我的,因而延误不少时间,不然早就该回来了。”

    “她怎么说?”

    “她说主人这一次犯一个错误,通知的时间,与实际行动的时候相隔一天以上,于坚正可以从容部署,主人一定会吃亏的。”

    “所以她有意阻止?”

    “她的态度很诚恳。”

    “我问你,血帖送出去了吗?”

    “早已送达。”

    “那我们就不必做任何考虑,一切照原定计划行事,绝不更改!”

    血剑屠龙

    第 四 章  铁口断先知

    血剑屠龙

    第 四 章  铁口断先知

    大同乃九边之一,扼北方咽喉,素为军事重地,为了方便行事,绥靖边疆,大同知府贺绍庭,与大同守备于坚,采合府办公制,全部集中在一座古城堡内。

    城堡外,一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甚是森严。城墙上更是密密麻麻,布满了弓箭刀斧手。四角四个碉楼上,各有一千手持号角的人,不停的四下张望,一有动静,马上就会将消息传进堡内去。

    堡门却是敞开着,守卫也不比平时多,显然于坚是打算放徐不凡进来,好在瓮中捉鳖。

    堡内的部署更不必说,面对大门的一座大楼前,站着三队兵士,每队三列,一列执刀,一列持剑,一列使枪,约有三百之多,向大门的这一边无上站立,活像一个开着的口袋。

    更多更厉害的人,似乎有十成十的把握,徐不凡的名头太大,兵士们的脸仍如绷紧了的鼓,紧张万分。

    于坚更紧张,全副戎装,戴着头盔不算,脖子上还特意套上一副护甲,目光散乱而游移,额头已淌下了汗水,神情极为焦躁不安,站在楼上的窗前,正不时的引颈眺望。

    一旁的大同知府贺绍庭道:

    “时间该差不多了吧?”

    于坚望望就贴在面前的血帖,再看看天色,道:

    “午时三刻,差不多应该就是这个时间。”

    “大同府铁壁铜墙,固若金汤,我看姓徐的小儿可能早已望风而逃。”

    “逆徒生性强悍,视名如命,恐怕未必会知难而退……”

    一语未毕,后门一侧的碉楼上已响起‘呜!呜!’的号角,不旋踵间,前门的碉楼上也‘呜!呜!’之声大作,一名兵士进来禀报道:

    “报告两位大人,血轿已近在一箭之内。”

    大家紧张的情绪马上提到顶点,千百只眼睛全部集中到大门口。

    ‘血轿!’

    ‘血轿!’

    随着大家的惊叫声,一顶血红色的轿子抬进府衙大门。

    这轿子较真正的血轿为小,是徐不凡在大同城内买的一顶普通轿子,临时改装。轿夫亦非八骏,而是二老与王石娘、高天木。

    于坚单手高举,已打出了讯号。刀出鞘、剑出匣,箭上弦,暗中的人更是蠢蠢欲动。

    蓦然,于坚右拳紧握,用力下压,传下攻击令,登时,三队兵士快速移位,先将袋口封住,断了徐不凡的退路,藏在楼上楼下、墙里墙外的刀斧手、弓箭手,一齐发动,箭如雨,斧如林,目标对准血轿,声势实在骇人,眼皮子都来不及眨一下,血轿业已变成刺猥,插满了长箭刀斧。

    王石娘、高天木与二老,却毫发未伤,凭着四人超人一等的武艺,尤其大家有备而来,身上皆穿有护甲,从容不迫的将血轿停下,打开轿帘。

    徐不凡跨步而出,目光环扫一周,抱拳说道:

    “那一位是于守备于坚将军?”

    天叟丁威眼尖,指着楼上的于坚道:

    “少主,那老小子在楼上。”

    徐不凡抬头一望,道:

    “于将军,血帖收到了吧?”

    “哼哼!”

    “对血帖上所指的罪状,你可有辩解?”

    “你父徐全寿私吞贡品,是被皇上赐死的,徐总兵抗旨不从,只好在前守备褚大人的命令下格杀。”

    “于坚,圣旨是假的,这是问题的关键。”

    “本将军不知真伪。”

    “先父曾当面告诉你。”

    “绝无此事。”

    地叟毛奇勃然大怒道:

    “你放庇,此事老夫亲目所见,亲耳所闻你有一百张嘴也推不掉。”

    于坚怒冲冲的道:

    “你看到又怎样,圣旨的真假不能单凭徐全寿一面之词,况且本将军是奉命行事。”

    徐不凡亟欲知道的就是幕后人物,急急迫问道:

    “是奉何人之命?”

    “褚鹏飞。”

    “你们是一丘之貉,我是问你幕后的主使人?”

    “无可奉告。”

    “据我所知,此事内幕重重,牵扯极广,你如肯招出实情,徐不凡或可网开一面,不要你吃饭的家伙。”

    “徐不凡,你简直目中无人,给我拿下!”

    军令如山,众兵勇一涌而上,徐不凡怒喝一声:

    “你找死!”身形也随声离地拔起。

    兵士中不乏身怀绝枝之人,事先又曾经过演练,扑击之势十分巧妙,一圈比一圈高,一层比一层密,再加上从楼顶坠击而下的人,形成一个肉网,将徐不凡主仆五人围在里面,有如网中之鱼。

    徐不凡艺高人胆大,偏偏不肯束手就擒,徐不凡居中,四人背里面外,紧贴在一起,继续硬向上冲。

    如果说,大同府的兵士布下的是一张肉网,那么,徐不凡主仆的组合就是一枚冲天炮。肉网罩不住冲天炮,冲天炮终于破网而出。

    不仅速度快,尤其美妙绝伦,一出肉网,马上一式‘天女散花’,第三批弓箭刀斧尚未攻到,五个人已分成五路,破窗进入楼内。

    糟!楼上空空如也,已不见贺绍庭、于坚的踪迹,眼见一道梯子直通楼下,当下不遽多想,直往下冲,一口气冲出底层时,才发现已经在地层下。

    四面都是石壁,无窗又无门,一灯如豆,阴暗昏黄。

    徐不凡皱着眉头,道:

    “老贼就是逃来此地的,一定有门。”

    运足一掌真力,付贴壁上,一阵摸索,不久便找到出路,启开一道石门。

    突觉金风贯耳,射来一股寒星,石娘娘风火剑一扫,再加上高天木的乾坤圈,一个不剩的倒打回地道去。

    天地二叟动作好快,弹身急窜而出,已扣住两个手持铅筒,施放暗器的家伙。

    石娘娘、高天木抢在前头,当先深入地道中。

    天叟丁威最是急性子,劈面就问:

    “说!于坚那个老匹夫是否逃到这里来了?”

    那人吓得屁滚尿流,连说:

    “是,是。”

    “往哪里去?”

    “前面。”

    “前面是哪里?”

    “前面岔路很多,我……我不知道。”

    “你不说实话老子就活劈了你。”

    那人支吾其词,丁威扬掌就要劈下去,徐不凡道:

    “别为难他,狡兔三窟,于坚的确实去处,他可能真的不知道,点了他们的岤道,咱们自己去找。”

    深入数丈之后,地道便分开,再往前行,岔路更多,似如星罗棋布,四通八达,真不知该走那一条才好。

    见王石娘从前面折转,徐不凡道:

    “石娘,前面的情形怎么样?”

    王石娘道:

    “守卫并不多,可能于坚自信可以在上面就把我们除掉,所以在下面未作安排,奴才已把他们制住了。”

    “可知于老贼的去处?”

    “前面岔道太多,我不敢走远,还没有找到尽头。”

    俄而,高天木也回来了,提出相同的报告,于坚去向不明。

    这下可把徐不凡难住了,分头去找吧,怕迷途失散,单寻一条吧,又怕误时误事,最令他放心不下的是,万一大同府的兵勇涌进地道里来,足可以将地道塞满,果不幸而言中,想要再在不伤人的情况下全身而退,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徐不凡稍作迟疑,决定采用最笨的办法,由他本人守在原地不动,四人分向四个不同的方向去搜寻,寻得目标后立即回报,再作计较。

    四人刚去,耳际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道:

    “笨虽笨,倒不失为是个好办法,只是通道多如牛毛,不一定能找对门。”

    话说一半时,从另一条岔道里,走出一位婀娜多姿的女郎来,是钟雪娥。

    钟雪娥实在太神秘了,徐不凡做梦也想不到,会在府衙的地道里遇上她,敌乎?友乎?高深莫测,一片迷离。

    由于在徐不凡的心里,婿终无法肯定她是敌是友,所以在态度上也只好以非敌非友处之,淡然一笑,道:

    “幸会!幸会!”

    钟雪娥却甚是热乎,道:

    “的确是幸会,我原先的判断,你多半逃不过于坚的毒手,所以劝你打消原议,看来是我小瞧你了。”

    徐不凡笑道:

    “哪里,无论如何,我还是很感谢姑娘的善意。”

    “你没有听我的话,不必谢我,而且,你现在麻烦也不小。”

    “现在有什么麻烦?”

    “如果被于坚或贺知府晓得你们在地道里,下令堵死所有的出口,就只有死路一条,我奉劝你还是及早离开的好。”

    “对不起,找不到于坚这个老贼,我绝不会离此一步。”

    “这个地道,是根据河图八卦之学建造的,除非识途老马,一般人进出都很困难,何况找一两个人。”

    “谢谢钟姑娘的关心,我徐不凡天生倔脾气,不达目的,绝不休止,四个人一趟找四条路,两趟八条路,三趟……”

    钟雪娥不等他把话说完,便咯咯笑起来,道:

    “这多麻烦,你既然如此坚决,我就成全你好了。”

    “你是说,你知道于坚的去处?”

    “当然,不知道拿什么卖给你。”

    “你说吧,要多少?”

    “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够花就行了,太多了也没意思,这一阵子,从你身上赚的银子已经足够我三年用,咱们换个方式吧。”

    “换什么方式?”

    “你这个人有时候心胸宽厚,慈悲为怀,连一只蚂蚁也不忍心踩,俨若文人雅士,有时候又胆大包天,固执己见,敢闯干军万马,倔的像一头大蛮牛,我最欣赏你这种有个性的男人。”

    “钟姑娘,我们在谈生意,别把话题扯远。”

    “我们是在谈生意,我要你嫁给我。”

    徐不凡吃了一惊,道:

    “你说什么?嫁给你?”

    钟雪娥以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

    “不错,嫁给我!”

    “你在说笑话,自古只有女嫁男,没有男嫁女的。”

    “这是条件,也是生意,自然是你嫁给我。”

    “我是一个残废,你应该嫁一个四肢齐全的人。”

    “我是个丑八怪,”钟雪娥指着自己的绿色面纱。

    “咱们谁也不吃亏。”

    徐不凡凝视着的面纱,只看到一个美丽的轮廓,以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可惜我已名花有主。”

    一句‘名花有主’,又惹得钟雪娥笑起来,道:

    “你是说常小琬?”

    “你知道小琬?”

    “你的未婚妻,可惜已经死了,不然我又何必抢人家的丈夫。”

    “抱歉,就算小琬死了,我也不作任何承诺,因为我觉得这事太荒唐,而且更不喜欢接受别人的勒索。”

    “没有关系,你不必急着答复,来日方长,反正我现在还不打算讨丈夫。”

    这种男女婚嫁之事,在钟雪娥口中说来,自自然然,从从容容,一点也没有娇羞忸怩之态,徐不凡心中直犯嘀咕,暗想:

    “这丫头处处与众不同,我可要小心提防着点。”

    掏出一锭银子掷给她,道:

    “好朋友勤算帐,走一步路,办一件事,现在总该可以说出于坚的去处了吧?”

    钟雪娥也不客气,收起银子,指着地道拐角处的墙壁说:

    “看到没有,一左二右,这上面有各种不同的符号,你的目标是四号,当左则左,当右则右,便可找到姓于的。”

    “谢了,王石娘他们到时,请替我招呼一声,徐某先走一步。”

    足底抹油,掉头就走,照着钟雪娥的指点,当左左,当右右,不一时已至尽头,顺路爬上一道石阶。

    石阶呈螺旋形,到达顶部时才发现,原来是一个碉楼,于坚与贺绍庭正趴在窗口上,注视着外面。贺绍庭气喘咻咻的还在擦着汗,似乎才上来不久,道:

    “于兄,外面乱哄哄的,好像还没有逮住徐不凡。”

    于坚信心十足的道:

    “知府大人请放心,四门紧闭,十面埋伏,徐不凡就算有十条命也飞不了,咱们等着好消息吧。”

    徐不凡的短刀已贴在右肘上,接口说道:

    “很不幸,我给你带来坏消息。”

    于坚猛回头,面无人色道:

    “你……你怎么会找到这儿来?”

    徐不凡杀气腾腾的道:

    “阎王要你今夜死,不得留命到天明,于坚,你认命吧!”

    似苍鹰攫兔,似饿狼扑羊,贺绍庭根本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于坚的佩剑才拔出一半,连哼一声都来不及,人头已钩在徐不凡的铁耙上。

    。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贺绍庭全身索索而抖,恶狠狠的道:

    “徐不凡,你们徐家世代忠良,想不到会生出你这个杀人魔王来,本府虽一介书生,自知非尔之敌,也绝不引颈就戮,我跟你拼了。”

    他自觉必死,所以根本未将生死放在心上,不顾一切的扑出去,谁料,徐不凡不闪不避不还手,劈!劈!在他脸上清清脆脆的打了两个耳光子。

    这一来,反倒使贺知府糊涂了,傻愣愣地道:

    “徐不凡,你怎么不动手?”

    徐不凡放下人头,洒上药水,收起短刀,心平气和的道:

    “晚生与贺知府无冤无仇,怎么敢对大人无礼,置朝庭的王法于不顾。”

    贺绍庭见徐不凡前后判若二人,更加费解,道:

    “你既知朝庭王法,就不该恣意胡为,杀害于将军。”

    “贺大人,晚生与他仇深似海,事实俱在,我不想再多作解释。”

    “就算圣旨是假的,他错杀了徐总兵,也应该由王法来处置,不可私刑杀人。”

    “我正是在执行王法。”

    “什么?你在执行王法?你把话说清楚。”

    “对不起,我不想多费唇舌,再见。”

    从于坚身上撕下一片衣襟,包好骷髅头,转身就要离去,却被贺绍庭堵住去路,正气凛然的道:

    “徐不凡,你今天要是不交代清楚,本府职责所在,即使粉身碎骨,也不放你走。”

    徐不凡面有难色,苦笑道:

    “贺大人,请别误会,晚生不告诉你,纯粹是为大人着想。”

    “本府不明白你的意思。”

    “聪明容易糊涂难,不明白最好。”

    “休花言巧语,本府要知道你凭什么代表王法?”

    “贺大人一定要知道?”

    “一定要知道。”

    “绝不后悔?”

    “绝不后悔!”

    说话中,已令人将徐不凡紧紧包围了起来,徐不凡想要在不伤人的情况下离去,几乎不可能,闻言迟疑再三后,慨然叹道:

    “好吧,大人既然如此坚决,晚生也不便再固执已见,看完之后,请不必言语,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贺大人忠心耿耿,天人共鉴,盼能早登极乐。”

    取出一个东西来,展现在贺绍庭面前,贺知府看完之后,脸色大变,二话不说,一头撞上石柱,当场脑浆四溢而亡。

    徐不凡忍不住掉下两滴英雄泪,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王石娘、高天木与二老都到了,忙将东西收起,转身就走。

    地叟毛奇见现场倒下两个人,道:

    “公子,贺知府为官清正,口碑载道,怎么也死了!”

    徐不凡兀自前行,头也不回的道:

    “他是自杀的。”

    贺绍庭为什么会自杀,四个人皆一团迷雾,但见他脸色不对,没有一个人敢追根究底。

    碉楼半腰有一个小门,可通城墙上,城墙上兵士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堡内,徐不凡主仆夺门而出,势如泻电,他们连拦截的念头都没有产生,就见影子已经消失了。

    一行五人直奔南门外,原想去与八骏会合,在一座五道庙前,遇上神探刁钻、神偷孟元。天叟丁威道:

    “嗬!两位也到大同来了,想必又有新发现。”

    神探刁钻道:

    “是有新发现,所以特来报与公子知。”

    “徐不凡道:

    “发现什么了?”

    “最新消息,京城里有一位御史到大同来了。”

    “是哪一位御史?来大同做什么?跟我们只有什么关系?”

    “就是那位敢言直谏,有铁血御史之称的余浩然,据说他此来大同的目的,是为了调查徐总兵当年蒙冤遇害的案子,与我们当然大有关系。”

    “余御史现在何处?”

    “就住在南关的‘蓬莱居’。”

    “先父当年遇害的那家客栈?”

    “是的,听说昨天就到了。”

    这事关系太大,徐不凡马上作了决定,命二老去与血轿会合,免得八骏耽心,请神探、神偷继续打探,自己则与王石娘、高天木同行,准备去会一会余御史。

    神探刁钻道:

    “公子请注意,余御史系乔装而来,可能是一位走方郎中,也可能是一位算命先生,千万不要认错人r。”。

    “我知道了。”

    徐不凡去势如风,最后一个字已听不大清楚。

    xxx

    蓬莱居,在南关算是最大的一家客栈,一排五间店面,还兼营饭庄的生意,客房全部在后进。

    这时候正当晚膳时分,已经上了有七八成的座,徐不凡主仆入门后,便被小二领到角落上的一副座坐上。

    点好了吃喝的东西,徐不凡目光如炬,四下扫视,发现在前方不远处,就有一个五十余岁的走方郎中,药箱搁在脚边,上面还插着一方布招,正在啧啧有声的品味大同有名的烧刀子。

    右边,有一个身穿八卦衣,手摇串铃的老者,自称“铁口直断生死,能知过去未来”,不停的沿桌兜揽生意。

    石娘娘小声说道:

    “主人,我与天木过去跟他们搭讪搭讪,如何?”

    徐不凡道:

    “不要,咱们先观察一会儿,再作计较——你们快坐下来,干嘛老是站着。”

    高天木道:

    “有主人在,我们……”

    “什么你们我们,我叫你们坐下来就坐下来,再这么别别扭扭的,干脆咱们各走各的好了。”

    见徐不凡动了气了,石娘娘、高天木哪还敢再坚持,挨肩坐在主人的对面。

    菜端上来了,徐不凡趁机问小二:

    “住在贵店的客旅,都在此地用膳?”

    小二道:

    “嗯,后面不开伙,都在前面吃。”

    “我可不可以请教,那位郎中与相士,是否住在贵店厂

    店小二眼最尖,手最短,一见徐不凡要打听事情,哼哼哈哈的根本不搭碴儿,徐不凡塞给他三钱碎银子,马上满脸堆笑的道:

    “是是,这两位都是本店的住客。”

    “什么时候住进来的?”

    “大概是昨天吧。”

    随着一阵蹦蹦鼓的声音,外面走进一个货郎来,放下挑子、手鼓,叫了几样菜食,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来。

    高天木眉头一蹙,道:

    “这下可麻烦了,谁敢说这货郎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客人越来越多,此刻已达九成,徐不凡主仆正自吃喝间,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马鸣如啸,众蹄杂沓,一下子冲进来十几条彪形大汉,一个个灰头土脸,风尘仆仆,敢情是远道而来的。

    徐不凡不看则已,一看之下,不由暗吃一惊,十三名大汉,共穿三色衣裳,两名铜衣使者的中间,站着一位银靴、银裤、银衫、银帽、银披风的汉子,显然是银衣使者无疑。余皆一色黑衣,分站左右。

    店家以为生意上门了,趋前迎迓道:

    “诸位爷是打尖?还是住店?”

    银衣使者双目炯炯有神,答非所问的道:

    “住在你店里的客人,是否全在这儿?”

    店家弯腰哈背的道:

    “正当吃饭的时候,全在这儿,全在这儿。”

    银衣使者一阵调度,派二人去后面搜查,三人守住通住外面的门,大声吆喝道:

    “大家不必惊慌,继续用餐,问到你的时候必须据实回答,尚若假言搪塞,或企图潜逃,一概格杀!”

    言毕,七八个人一字排开,开始逐席搜查盘问?

    王石娘道:

    “他们是否冲着主人来?”

    徐不凡道:

    “我怀疑与我们的目标相同:”

    “这群家伙好跋扈,究竟是什么路子?”

    “这是我们目前亟须知道的事。”

    高天木抛了一个眼色过来,道:

    “主人,朝左侧的楼—上唇,钟玉郎那小子也在座。”

    不仅钟玉郎在座,当徐不凡仔细察看时,发现上官巧云就坐在他对面。

    王石娘道:

    “这小子跑来此地做什么?”

    徐不凡道:

    “有他在的地方就有麻烦,要特别注意他一举一动。”

    “干脆把他撵出去算了。”

    “不必,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钟玉郎正在,注意楼下的银衣使者等人,上官巧云背向而坐,也没发现徐不凡。空气在紧张中透着几许沉闷,食客们的筷子也比平常慢了许多。

    只听一名铜衣使者问那货郎道:

    “老头儿,你叫什么?”

    货郎有重听的毛病,铜衣使者再问一遍,他才听清楚,道:

    “老汉姓金,大家都叫我老金。”

    “哪里人?”

    “潞安府。”

    “他妈的,不对吧,你的口音不像是老西?”

    “老汉小时候曾在北京当过三年学徒。”

    “你来大同做什么?”

    “做生意,卖胭脂花粉。”

    “打开给我看。”

    “是,是!”

    老金打开货担子,果然是胭脂花粉。这货担子,一头是一个四尺高,一尺见方的橱柜,上面置一木匣,摆满针线、钮扣、脂粉等小东西,下面则是洋伞、帽子等。另一头叠着七层小方盒,铜衣使者嫌他笨手笨脚,索性翻过来,全部倒在地上,胰子、香水、袜子、手绢等散落满地,害得老金满地乱爬拣东西。

    铜衣使者乱翻一通,似未发现可疑之物,粗声大气的吼叫道:

    “看你干巴巴的,手脚又不灵光,快进棺材的人了,还出来做什么生意?”

    老金低声下气的道:

    “说出来不怕大爷您笑话,只因没儿没女,只好沿街叫卖。”

    “你来大同多久了?”

    “昨天才到。”

    “准备到哪儿去?”

    “塞外,那儿没有货郎,有赚头。”

    “昨夜住在哪里?”

    “就是这家蓬莱居。”

    “你没有说谎吧?”

    “小老儿斗胆也不敢。”

    “哼,量你也不敢。”

    老金总算平安过关,正在满头大汗的收拾东西,这一边,走方郎中的药箱子,也被另一名铜衣使者打翻在地,甘草芍药,人参当归,遍地皆是,郎中双眼发直,却敢怒而不敢言。

    相士的处境也差不多,生意做不成,还被拖到一边去查长问短,喋喋不休。问来问去,还是那一套,弄不懂他仃1在找什么东西,或者找什么人。

    王石娘实在憋不住了,道:

    “主人,这群家伙太嚣张,我想……”

    想怎么样还没有说出来,一名铜衣使者已来到面前,一脚采在高天木旁边的板凳上,大模大样的说道:

    “你们叫什么?从哪儿来的?往哪儿去?把身上的东西全部掏出来。”

    徐不凡满面肃穆,不亢不卑的道:

    “在我未回答阁下的问题之前,想先请教你几句话,你们可是大同府的捕快?”

    “不是!”

    “是守备府的军爷?”

    “不是!”

    “那么,是化装的锦衣卫?”

    “也不是!”

    徐不凡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不可当的道:

    “既非捕快,亦非军爷,更不是锦衣卫,你们凭什么张牙舞爪,滥搜百姓?”

    拍桌子的声音惊惊动了蓬莱居所有的人,银衣使者、铜衣使者等人皆闻声赶到,上官巧云也发现了徐不凡,离座走过来。

    银衣使者冷电似的眸子直盯着徐不凡,手按剑柄,吐字如刀:

    “你是谁?”

    徐不凡反问一句:

    “你又是谁?”

    “银衣使者。”

    “没名没姓?”

    “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是那条线上的?”

    “你问的太多了,还没有答覆本使者的问题。”

    “别忙,我首先要落实,你有没有资格盘查。”

    “当然有资格。”

    “凭什么?”

    ”凭这个!”

    一名铜衣使者抢先答话,拔剑分心就刺,被王石娘伸手将剑压在桌面上,另一只手向外一挥,口叱:

    “放肆!”一拳就将对手打了个元宝翻身。

    银衣使者知道遇上了扎手货,向众人使个眼色,一齐亮出家伙,将徐不凡主仆围起来。

    上官巧云挺身而出,往徐不凡身边一站,道:

    “不要脸,你们想以多为胜?”

    银衣使者笼着一脸寒霜,厉色喝道:

    “小子,你听清楚,今天要是不将你的来龙去脉交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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