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惟鑫失笑地摇头。“别发呆,我带你参观一圈。”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像她这样爱发呆发优的,她是他见过的头一个。
巩恬心就这样愣愣地被他带领着,一一参观了采用深色核桃木质感设计的大卧房,和兼具一半和室设计的书房,然后踏上用复古砖石打造的楼梯,转上楼来到了视野相当棒的起居间。
这个起居间的两面墙全是隔音式的落地窗设计,可以清楚看见市区的繁华景色,却不会受到噪音干扰。
落地窗前摆了一张躺椅,躺椅边有组昂贵的音响,躺椅下则是铺了白色长毛地毯;在地毯延伸的末端,是一面看起来收藏颇丰富、屏风式设计的cd架。
这是一间很棒的房子,格局虽然不似一般豪华公寓那样的宽敞,但所有的设计真的是棒呆了。
“喜欢吗?”他突然低下头来,薄唇附在她耳际,低声询问。
巩恬心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冠惟鑫满意一笑地搂紧她,覆唇吻上了她。“喜欢就住下吧!”他对她说,温柔中带着一贯的强势。
“我不──”
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他紧密地吻住她的唇,让她迷失沈沦在他的气息中,吻到她全身虚软,再也开不了口拒绝他如此盛情的邀请……
第七章
事情为何会演变成这样?
她原先担心面临的官司被冠惟鑫撤销了,还有她一直急于寻找的爱车也完好无缺地回到她的身边,这样的转变全是因为冠惟鑫对她的……厚爱!
能受到冠惟鑫这样一个习惯留恋花丛,从不肯把心定下的男人的独爱专宠,这是多少女人的梦想?!
但心性单纯的巩恬心却从来没有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过。
甚至当她决定进行色诱计划,好在事后向他求情时,她也不敢奢望自己能在一夜的鱼水之欢后被他看上,得到他的青睐。
她真的从未想过……但她却莫名其妙地得到了!这也是巩恬心与冠惟鑫同居一个多月来,一直存在她心中的疑惑。
这个疑惑,她一直没有机会向冠惟鑫问个清楚。她没问,不是他不给机会,而是她问不出口……
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那样的宠爱她,他对她所展现的专宠与迷恋,让她开不了口问他。
冠惟鑫绝对是个好情人──也正因为如此,这一个多月来,她让自己沈浸在他所给的爱恋中,并将自己的心全部献给了他。
这是她唯一能给他的回报,而她也清楚的知道,他很高兴得到她这样的回报。
这天,巩恬心在冠惟鑫上班后,一个人窝在楼上的起居室,一边听着音乐,一边打开手提电脑,准备处理已被她荒废多日的网络拍卖商店的相关工作。
由于这阵子她过于沈浸在和冠惟鑫相处的两人甜蜜世界,以至于疏忽了商店的经营,许多生意都跑掉,害得她这个月的收入相当惨淡。
“哇~~这样下去还得了?!铁定关店大吉的。”苦恼地趴在桌上,对于这个月如此凄惨的营业额,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每个月,她都得付房子及车子的贷款,这些支出她全都仰赖经营网络商店的收入,如果她的商店生意再继续这样下滑的话,那么她的生活将会马上面临困境。
“嗯……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关掉计算机,她在书房内来回踱步,绞尽脑汁想着办法。
自从买房子又买了车之后,她户头里就再也没有多余的积蓄,全靠每个月的收入支撑所有的支出,偏偏这个月收入又少得可怜,完全不够支付贷款……
“如果跟惟鑫开口的话……”
这是她想到的第一个办法,但旋即就被她自己给否决掉。
“不成不成,跟他伸手要钱妤怪,这样子跟当他的情妇没两样,吃他的、住他的还花他的……这办法绝对行不通的。”
她认为这样做不但是侮辱自己的人格,而且也会拆损自己的志气。
断然否决掉这个办法之后,她窝上角落的单人沙发,埋首在膝前,用力地重新想办法!
“不如去找可爱和蔤蓎周转一下好了,她们的手头上应该有点儿小存款……”除了冠惟鑫之外,好像只有这两位邻居可以求救了。
就这么办吧!
心念一定,就即刻行动。
巩恬心跑到楼下房间的更衣室换下了家居脤,抓着皮包准备出门时,屋内的电话却突然响了。
她急忙跑回屋子里,把皮包丢在沙发上,小喘着气接起了电话。
“你在做什么?在屋内跑步吗?”会打电话来的除了冠惟鑫外,没有别人。
他正坐在车子上,边拨电话给她,边准备从公司前往某饭店的商务厅去赴一个重要会议。
跟着他一起出门的秘书高志光,从公文包内取出他刚才在上车前要求携带的重要文件,并且递给了他。
“我正要出门,听见电话声又折回来。”她惊讶地解释。“你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上班不忙吗?”
虽然两人从早上分开到现在才不过三个多钟头,可是在听见他的低沈声音之后,思念却控制不了的在心口泛滥开来。
“我很忙,正要出门和客户见面。”他简短地说。“但是我突然想听听你的声音,便打电话了。”解释也很简短,但心头对她的宠溺和眷恋却满溢。
她微微笑着,对他的这个“突然”:心口充斥着温暖的幸福感。
“怎么不说话?”他问,并伸手接过秘书递过来的一份合约,一边分心翻阅。
“我……该说什么?”她突然不晓得该说什么耶!“说故事给你听吗?”对着话筒,她俏皮地吐吐舌头。
说故事纶他听?
“你以为你在哄三岁小孩吗?”他失笑摇头。
“要不然你想听什么?”她开始伤脑筋起来。
“你该知道我喜欢听什么。”他的声音突然转为充满诱惑的低柔。
巩恬心的耳根和两腮瞬间浮上红浪。
他想听的是她在他身怀下的娇喘和求饶声──每回与他欢爱时,他总是在她耳边笑着这么逗她。
这家伙,竟然在电话中暗喻这个……
“我我我……我要出门了,不跟你聊了,拜──”巩恬心完全不敢去猜测他身边有没有其它人,就紧张又困窘地想挂掉电话。
“早点回来,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在她挂掉电话的前一秒,他正色地交代道。“晚上我订了餐厅,我会回去载你一起出门用餐。”
“好啦,我知道。”她咕哝地应了他一句,红着脸把电话挂了。
冠惟鑫将手机收进口袋,但唇边勾起的浅浅笑痕,却没有因为结束通话而消失。
一旁的秘书,用震惊的眼神暗暗瞪着他看──
最近坊间的八卦杂志曾经报导过,说这位财经界菁英不再留恋花丛,身边已有了亲密交往的对象。
当时公司的同事们看了报导之后,全都忍不住发噱,毫不考虑地驳斥这篇报导;因为没有一个人肯相信,他们向来风流的上司会肯为一棵树而放弃整座森林,除非……那座森林全被雷电给劈毁了!
但是现下依他看来,大家的看法都得改观了,而且是大大的改观。
车子在不久后就抵达了饭店,冠惟鑫和秘书一起下车,一路往电梯的方向走。
冠惟鑫在经过一楼的珠宝名品店时,精锐的目光落在玻璃橱窗上某个发亮的小点,迈动的脚步也因此而突然顿住。
橱窗里,一条设计简单优雅、躺在深蓝色缎质礼盒里的女性腕炼,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从来不曾为身边的女人费心过,那些曾经和他有过短暂来往的女伴们,通常都只是用一张支票打发掉;但现在他对巩恬心的态度是不同的,他肯为她费心,他肯宠她,他在脑海里描绘着她白皙纤细的皓腕戴着这条手炼的画面。
秘书站在他的身后,迟疑地说:“首席,会议时间到了,我们该……”
“让他们等。”挺拔出众的身形,昂然踏进珠宝名品店内,完全无视于秘书的好心提点。
秘书再次傻掉──
首席竟然会在赶赴一个重要会议的时候,跑到专卖女性珠宝的名品店购物?!
哇~~这可是一条不得了的大新闻哪!
下午五点钟,巩恬心泄气地回到冠惟鑫的住处。
“没良心的可爱,没肝没肺的蔤蓎,我只是要借一点点的钱而已,竟然死都不肯借我……”她这趟出门,无功而返。
借不到钱,使得她的心情不太好过,俏脸浮上一层淡淡的忧愁。
回来后,心情不佳的她,索性跑去泡澡。
巩恬心闭着眼躺在按摩浴缸中上让自己沈浸在香氛中,感觉好过了些。
大概谁都不会相信,她能住在这个豪华公寓里过着舒适的日子,却没钱缴房子和车子的贷款。
闭着眼,她暂时甩开那些烦人的事,小脸趴在浴缸边缘,懒洋洋地享受着水流的按摩。
蓦地,水花哗哗溅起,有人闯进了浴缸内──
“啊~~”她吓得张开水亮的美眸。
“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低沈嗓音落下,一只手臂从身后揽住她,宽阔坚硬的胸膛同时也熨贴上她细腻的美背。
“你什么时候进门的,我怎么没听见声音?”属于他的温度从身后传至她的全身,她轻轻地喟了声。
他低头咬了她的粉肩一口。
“五分钟前就回来了,你竟然都没发现。”像惩罚她一点防备心都没有似的,炮咬上出的胃后,开始细啃她的颈子、耳垂。
他的力道轻柔诱人,使得她的身子在水流下微微轻颤起来。
他发出低哑的笑声,大手在她的身上抚动,引来她无法自抑地发出阵阵细喘声,浴室内也因他而掀起了一片暧昧旖旎。
“惟鑫……我、我们……该外出……用餐了……”当他抱着她,回到房间床上,准备进行另一波攻势时,她用虚弱的小手推着他温烫的胸膛。
“我很饿了,让我先吃点点心垫垫胃,再出门用餐也不迟。”
他用力掳获她微散的粉唇,狂野地吻着她,然后带领着她共赴一场极致的巫山云雨──
待两人热烈缠绵过后,深深的满足充斥在他的胸口。
他搂着她,大手眷恋地抚着她冒着细密汗水的粉躯;而她则是虚软地偎在他的怀中,像只猫咪般任主人爱抚摩娑。
她半病甲叛郏复嘏Φ髯盼陕业钠1?br />
过了许久,她终于找回了一些体力。
“我们还要不要吃晚餐?我……”说话时,她的肚子正巧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害她窘得直想钻下床去,不敢看他。
“你饿坏了,我知道。”他把她捞回来,哈哈大笑。
“都是你害的,你还笑!”不甘被取笑,她往他胸口槌了一记。
他低首抓她的手,凑近唇边,张口往她白皙柔腻的手背咬了一口。“我没存心害你,我只是一时把持不了,才会把你给累坏,又让你饿了肚子。”
“哇……”她痛得缩回手,泛着粉泽的迷人脸蛋,漾起羞涩的笑。
他又抓回她的手,但这次不是凑进嘴边咬,而是用拇指轻轻地替她揉着。“我会补偿你的。”
“什么补偿?”她眨动莹亮的眼。
他对着她挑起一道眉说道:“等我十秒钟,你就知道了。”然后翻身下床到衣架边,伸手往挂在衣架上的西装口袋一捞,拿出一只宝蓝色的礼物盒。
“你手上拿的是……”她感兴趣地裹着丝被坐了起来。
他再回到床,在她期待的眼神下,将礼盒打开来──一条碎钻腕炼躺在质感极佳的丝绒上。
“惟鑫……这是……”她发出惊呼声,抬起惊诧的眸子望着他,与他含着笑芒的琥珀色眼瞳相缠。
俊容难得出现可疑的诡红。“送给你,你……该会喜欢吧?”这是他头一遭对女人如此用心,他此刻的心情是无法解释的期待和激动。
她看着他,眨眨眼,冲着他嫣然一笑。
“我喜欢,喜欢极了,谢谢你──”
她喜欢就好!冠惟鑫渴切地替她将钻炼戴上。
她满意的举起手瞧了几回,再勾起闪动光采的眼眸,睐着他英俊的脸庞。“谢谢……”粉臂情不自禁地主动勾上他的颈,她开心地吻上他的唇。
他的心口一阵强烈的悸动,大手利落扣住她的后脑勺,立刻反客为主,热烈地回吻着她。
不一会儿,床上又再度陷入一片春意盎然……
“鑫……别忘了……我们……要外出……”全身燥热的巩恬心,招架不了的在他身下轻扭起来。
老天,他不会又想要了吧?!
他将她更紧密地压进床褥里,顽长精健的身躯紧覆着她,诱惑地啃咬着她柔嫩的唇瓣,并缓缓下移啃咬她细白的颈子,然后将她修长的腿拉缠在自己精硕的腰身上──
“要不了多久的……”他对她低低喃道。
喘息与呻吟声再度在房内回荡、回荡……
床上,春光无边……
当他们终于结束这场激丨情浪漫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
巩恬心饿得前胸贴后背,不理会冠惟鑫的威胁利诱,死命地赖在床上,就是不肯下床一步;现在的她可是虚弱到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还要坐一段车程到餐厅去用餐。
冠惟鑫拿她没辙,只得体谅她。
既然她赖皮不肯出门,他索性就在住处大楼旁的川菜小馆叫了外卖,直接送到住处。
解决了一整桌令人食指大动的菜色,巩恬心又哇哇嚷着肚皮吃得太撑,于是在梳洗更衣后,便神清气爽地拉着冠惟鑫,强迫他陪她出门去散步,好帮助消化,免得发胖。
冠惟鑫发现她的个性真是多变,而他也因此更是深深为她而着迷。
换了家居休闲服的冠惟鑫,少了白天上班时的严肃和冷漠,他和她惬意地手牵着手,在住处附近的清静巷弄间漫步,两人愉悦的共享休闲时刻。
“这条钻炼很贵吧?”不时抬起手臂,对着钻炼左瞧右看的巩恬心,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对他问道。
他停下脚步,侧身望着她。“需要告诉你价钱吗?”
“我从来没收过这样贵重的礼物,所以真的很好奇……”她的表情和眼神,的确都浮动着对这条名家设计的昂贵钻炼的好奇心。
他淡淡扯唇,无谓的一笑。“只有六位数的价码,对我而言只是小钱。”
巩恬心表面镇静,但内心却惊叹不已。
哇喔!六位数的价位耶!如果把这条钻炼变卖了,她的房贷跟车贷不就可以全部致清了?!
不过,这是他的心意,她哪舍得卖呀!
“怎么突然沉默了?”单指勾起她低垂的小脸,望进她突然蒙了层淡淡忧愁的水眸底。“不喜欢这条钻炼?”
“才不是,我喜欢极了。”她摇头。
“那你干么一脸哀怨?你可别告诉我,你后悔收下我送的礼,想退回给我!”
呵,他可真会胡乱猜想。
她踞起脚尖伸出手指,按住他嚅动的薄唇。“我没有要退回,事实上就算你哪天突然反悔送我这个礼物,想跟我要回去的话,我也不会还给你的。”
这样最好!
他张口咬住她的手指,一手勾住她纤细的小蛮腰,将她搂近怀里。“既然和钻炼无关,那么是不是可以请你明白的告诉我,你在为了什么事情而烦恼?”
他锐利的眼眸审视着她眼底一直挥不去的淡淡忧虑。
哇,他实在是有够咄咄逼人的!
巩恬心没辙地对他皱皱俏鼻,拗不过他的坚持,只得把她心头的烦恼坦白告诉他……
冠惟鑫听了她的说明之后,俊脸一凛,浮上不豫的神色。
“这是小事,我可以帮你解决。”他傲然地对她说。“你房子和车子的贷款,我随便把自己户头的尾数拨出来,马上就可以缴清了,你压根儿无须辛苦的工作,好赚取那些微薄的收入。”
他说话的样子还真是自大狂傲啊!但她却对他这个绝对会令人心动的建议,摇起头来。
“我可以接受你的礼物馈赠,但是我不会拿你的钱。”这是原则,她绝不会接受他钱财上的帮忙。
“为什么不?”
“我不想让自己成为非得仰赖你才能过活的女人,那样会让我的自尊心受损,会令我看扁我自己。”她说。
“你为了一点小小的自尊,所以不肯接受我的钱?!那你当初为何肯拿你的身体来色诱我,好让我放弃对你的控告?你这么做就能维持你的尊严吗?”
冠惟鑫锐利的目光闪动,他脸色微变地指出她前后不一的做事原则。
被他这一说,她的心口不由地感到被利刃刺了一下,他所说的这句话严重侮辱了她!
这一瞬间,巩恬心开始后悔自己当初向他坦白接近他的原因……
她感到有些难堪地低下头,闷着脸往前走开。
他迅速伸手拉住她的手臂扯回她,琥珀色的眼瞳倒映着她在路灯下微白的小脸。
“你要去哪?”
冠惟鑫心头对自己刚才说的重话有一丝歉然,但他并没有把歉意说出口;因为他认为自己只是在阐述事实,而且也是想要让她认清,她目前的窘境非他帮忙不可,他并不是有意侮辱她。
“我要回去了。”带着一丝黯然,她避开他投来的犀利目光,说道。
他盯着她好一会儿,才说:“一起走吧。”
“嗯……”她不置可否地点头。
两人就这样肩并肩往来时的路走回去,方才的亲密仍旧在表面上维持着,但那和谐的气氛却已经悄悄不见了。
直到返回住处的沿途中,他们两人都各怀心思,各有自己坚持的想法,谁也没开口再多说一句话。
第八章
冠惟鑫临时到欧洲去了,这趟出国是为了谈一个跨国投资的案子。
巩恬心一早起床陪他吃了早餐,送他出门后,又回到床上补眠。
这几天,她和冠惟鑫表面上都平静无波,但实际上她的心里却一直感到困惑,并且还有着小小的不安。
这个不安从几天前两人对钱的事情各持己见,他生气地对她说了重话之后,就一直存在她的心里。
巩恬心其实也很明白,冠惟鑫并非存心要对她说重话来侮辱她,他只是个性太过骄傲自负,所以才会理所当然的认为,她既然和他交往,她就该全都仰赖他过日子……但是她并不想这样子。
她虽然和他在一起,而且也相信凭他的能耐,绝对可以给她一辈子舒适无虞的生活,但是,一辈子真的太遥远了,所以她根本不敢奢求冀望太多。
她清楚的知道,虽然现在他们在一起,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会一辈子长相厮守至少冠惟鑫从没对她明白表达过他对她的爱意,而这正是让她一直感到不安的原因。
她担心他们目前这样的关系无法长久维持下去,也不安地认为终有一天他会对他们之间的关系腻了,然后跟她提出分手的要求……终究会有那么一天的!
所以她不想接受他在金钱上的帮忙,免得等到两人分手之后,自己变成一个一无是处、毫无生活能力的女人。
虽说是回床上补眠,但巩恬心却一直睡不着。
电话忽然在此时响起,她起床接了电话──
这通电话是银行打来的,他们通知她,她的房贷和车贷都已经由冠惟鑫的私人账户转出款项,代为全数缴清了,所以银行方面会尽快寄出清偿证明及相关文件给她。
巩恬心怔在电话前面,因为她根本没料到冠惟鑫竟会没经过她的同意,就擅自处理她的问题。
才刚挂掉电话,第二通电话又响起了。
这次来电的是某家知名进口汽车经销商,对方表示自己是车厂的业务部经理,而且还,请她试驾。
接下来的第三通电话,则是冠惟鑫的秘书高志光打来的,他通知巩恬心,冠惟鑫替她办了一张白金卡已经快速核卡下来;另外还有一本存折,里头所存入的钱,全是冠惟鑫送给她当私人花费用的。
秘书并询问巩恬心的意见,看信用卡和存折是要秘书送过来给她,还是由巩恬心亲自拨空到公司拿取。
“这……还是先请你帮忙保管好了,我有空再过去拿……”连续三通电话,让巩恬心震愕得无以复加。
她甚至可以听得出秘书那刻意隐藏起来的好奇语气,他一定把她当成是冠惟鑫的情妇,一个凭他而贵的拜金女人。
她没想到,冠惟鑫表面上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是却在暗地里进行着这样的计划,而且还刻意选择在他出差时,让她在丝毫无法当面拒绝他的状况下,接受他的所有安排。
今天假如换作是别的女人,或许她们会很高兴冠惟鑫这样的用心,但她却感觉很糟糕。
因为她只要接受了这些安排,就代表她将成为他的附属品,一个得仰赖他才能过活的女人,而这样的女人通常都会被冠上一个封号,叫做“情妇”。
巩恬心烦躁的在屋子里来回走动,因为现在冠惟鑫才刚搭上飞机,她完全无法和他取得联系,更无从拒绝他所有的安排……
冠惟鑫是存心要这样做的,他完全罔顾她所坚持的原则,根本就没把她的感受放在眼里!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银行送来的文件和车厂送来的车子,以及在公司没等到她的秘书,索性派快递送来的信用卡和存折,她都勉为其难地收了下来。
现在她正等着冠惟鑫给她电话,她认为她有必要和他把事情谈清楚,她不想无缘无故接受这些……
一夜未眠的她精神不济地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算算时间,他也该抵达欧洲了。
当时针走到九的数字时,电话响了。
巩恬心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伸手接起了电话。
“喂,是惟鑫吗?”一手捧着昏昏欲睡的脑袋,她的目光落在摆在电话旁的一迭文件和一把车钥匙上。
“嗯,是我。”
冠惟鑫刚从机场抵达饭店,在经过长途飞行之后,俊容浮现一丝疲惫,不过他并未马上梳洗休息,才刚放下行李,就先拨了电话给巩恬心。
他想念她,而他才不过刚离开她不到一天的时间。
因为想念,他急着想听她的声音,他甚至以为在她得知他所有用心的安排之后,她会愉快地跟他道谢并撒娇。
他喜欢听见她细细娇喃的声音……
“你为什么没问过我就擅自替我缴清了贷款,还买了新车?你明知道我并不需要这些,我更不需要什么不限额度的信用卡和生活费──”
“恬心,我打电话给你,不是想听你无理取闹的。”冠惟鑫疲累地凛起脸,手指揉着额际,冷声打断她的话。
他原先的期望,在她微恼的质问声音扬起时,如同被泼了一身冷水般,全数消散无踪。
“我不是无理取闹,我只是认为我没有理由接受你这些馈赠,我……”贝齿咬着唇,她无力地辩驳。
“你是我的女人,所以我要给你你该拥有的,这就是一个很好的理由。”冠惟鑫气势强硬地再次打断她的声音。
“我不是你的女人,我更不是你的附属品!冠惟鑫,我不喜欢听你这样霸道的命令口气。”声调微扬,巩恬心无法接受他的说法。
抓着电话,他坐进一旁的皮椅上,她那句“我不是你的女人”,让他的目光由温柔转为深沈的恼怒,眉心撩起冷郁。
“巩恬心,你简直是在胡闹!不知好歹!”他冷冷地指控她,额际青筋微露,头部隐隐抽痛起来。
他这辈子从没对女人如此宠溺过,她是头一个。没想到她回敬他的方法,却是毫不领情地指责他?!
巩恬心倒抽了一口气──他竟敢斥责她是在胡闹,不知好歹?!
“冠惟鑫,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委屈的眼泪在眸子里打转,她感觉自己受到前所未有的侮辱,而侮辱她的人竟然就是她深深爱上的男人?!
他怎么可以这样……
“我现在很累,没空听你再继续胡闹下去,有话等我回去以后再谈,这段时间我们暂时不要联络;我希望你可以好好地想想你的态度,我宠你并不代表你就能爬到我头顶上任性的撒野!”
她既任性又撒野……冠惟鑫每说一句话,巩恬心就更觉委屈万分。
直到冠惟鑫恼火地冷声道了再见,并把电话挂掉后,巩恬心整颗心都凉了。
听见他这样霸气蛮横的语气,她觉得他压根儿就是把她当成一个豢养的情妇看待,丝毫不体谅她内心的细微感受……
巩恬心虚软地窝在沙发上,并将泛白的小脸埋在膝上,一直盘据在心中的那个不安的小点,此刻正以可怕的速度逐渐扩大、再扩大──
冠惟鑫所开创的事业版图再往前跨进一步,此趟欧洲之行,他不仅收购了一家前景良好的私人企业,更破天荒地和欧洲知名出版商谈妥了一纸新书出版合约。
这本新书将由他本人亲自执笔,详尽描述他在财经界的成功之道。
而且他还打算在新书出版之后,打破这些年来不在媒体露面的惯例,开始进行全球性演讲,藉以提升自己在国际间的名气和地位。
冠惟鑫的意气风发和出众不凡,是人人欣羡却又无人能及的。
他是多少名媛淑女心目中的最佳情人,也是理想金龟婿的第一人选,但他却谁也看不上。
就连在欧洲时,厂商们积极利用各个场合,企图将自己的千金介绍给他;还有在几场推不掉的应酬晚宴中,有许多千娇百媚的女人主动围绕在他身边,但他始终都不为所动,心心念念就只有巩恬心一个女人。
结束九天的出差后,他在晚上十点多钟返回台北。
风尘仆朴地回到住处,俊脸净是疲意,但嘴角眉梢的笑意却透露出他的好心惰。
打开了大门,他原以为迎接他的会是巩恬心的甜美笑靥和她的想念,但事实却令他感到错愕──他的眼前是一片冷寂的漆黑,里头完全没有巩恬心甜美诱人的气息。
琥珀色的眸子病计穑厦髅羧竦哪宰恿疗鹆司丁?br />
他敛起俊脸,大步迈进屋内,打开屋子里所有的灯光,上下巡了一圈,却完全没看到巩恬心的身影,甚至连她放在衣柜里的衣物也全都不见了。
最后,他在客厅的桌上看见了一迭文件和新车的钥匙,旁边还有一只装有信用卡和存折提款卡的信封。
很好!看来她这段时间并没有好好地反省她的态度,反而选择直接搬出他的住处,拒绝了他所有的帮忙。
她这个动作很明显地表现出对他的严正抗议;而她这个抗议举动,也极为成功地让他再次面对找不到人的慌意和愤怒。
甩开西装,扯掉领带,冠惟鑫凛着阴郁的俊颜,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烈酒仰头饮下;那灼热的酒液烧了他的喉、他的胃,也烧出了心性骄傲的他一肚子的怒气。
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她如果以为他会去讨好她、求她回来,那她就错了!
她应该要为自己不聪明的行为受些教训!
“巩恬心,我一定会让你回来求我的──”他愿意宠她,但那并不代表她就可以为所欲为的胡闹。
酒杯被重重丢向酒柜的玻璃门,发出巨大的撞击碎裂声,玻璃碎片落了一地,他的脚下一片狼藉。
冠惟鑫冷眼看着一地的碎裂物,整个人完全被愤怒的情绪所驾控……
“巩恬心,楼下有个律师找你,看来你好像又有新麻烦了……”
靳可爱蹦蹦跳跳地从外返回社区,在经过警卫室时很巧的听见有人正向警卫伯伯询问巩恬心的名字。
基于好奇,她即刻趋前关心,这一听之下,才知道这位自称是某家法律顾问事务所的名律师是来找巩恬心的。
她和巩恬心是住在同一层楼的邻居,平时又有往来,本着敦亲睦邻的原则,她好心地抢先警卫伯伯一步,先用手机联络巩恬心。
正忙着包装货品的巩恬心,马上丢下手边的工作,冲下楼来了解状况。
“请问你是……”
她抬眼戒慎地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他穿着质感很好的铁灰色西装,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看起英挺傲然,的确有着律师的架势。
阙鸿宇看着眼前这个脂粉未施、却又给人无比亮丽清秀感觉的年轻女子,眼瞳上泛起淡淡讶色。
这就是冠惟鑫用重金聘请他,准备要来对付的棘手人物?!
冠惟鑫在搞什么名堂?这名女子看起来明明就非常善良纯美,而且非常吸引人,怎么可能会是什么难搞的人物?!
“请问你看够了吗?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来找我的目的?”凭着女性的直觉,她认为这位律师的出现,绝对和冠惟鑫有关!
她为何会有这样的直觉反应?因为他们看起来就像是同类型的男人,给人一种快要喘不过气的压迫感。
“巩小姐你好,冒昧打扰你了。我是阙鸿宇,我是『亚洲人寿集团』的专任律师,我受冠惟鑫先生所托,要来告知巩小姐一件重要的事。”从讶然中回过神,阙鸿宇正色地递出名片给巩恬心。
果然和冠惟鑫有关!
巩恬心在听见冠惟鑫的名字时,眼神微微一黯,神色也变得复杂起来。
自从她搬回来之后,她和他已经有半个月没见面了。
她一直以为,冠惟鑫自欧洲返国、得知她搬回来后,至少会来找她谈一谈,但是都已经过了两个星期了,她也从报章杂志上得知他的确早已返回台北的消息,而他却迟迟没来找她。
根据报章杂志上最新的八卦报导,他将在近日内接受他父亲的安排,参加一场相亲宴,据说对方还是某跨国知名集团的千金。
看来,在他的眼中,她真的只不过是一个任性的女人,而他也无法容忍她的无理取闹,打算另结新欢了……
“他托你来找我……有事吗?”有什么话非得透过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