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瞥了床上诱人睡姿未变的巩恬心一眼,俊颜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旋即转进更衣间穿妥衣服后,大步离开房间,把一室欢爱后的气息隔绝在身后。
不久后,外头传来轰隆隆的引擎声,冠惟鑫驾着他的名贵跑车驰出别墅,乘着橙黄的天色,往坡道下消失远去。
这样的感觉实在糟糕透顶。
当巩恬心从睡梦中醒来时,面对的却是一室令人心慌的昏暗;她眨动着澈亮的水眸,有些慌乱地瞪着前方的墙面。
茫然地下了床后,她裹着长长的被单走出房外,踏在黑暗的走廊和阶梯,下楼寻找冠惟鑫。
结果,在只透着微弱月光的空荡客厅里,半个人影也没有。
巩恬心咬着粉唇,不死心地再走出门外。当她看见原本该停着跑车的草坪上不见车影时,她丧气地垮下粉肩,委屈的感觉瞬间涌上喉头,令她鼻子微微泛酸,眼眶红透。
一场过长的欢爱让她体力耗尽,也让她敌不过疲意地睡了好久……
但是就算她睡过头了,他也不能这样把她一个人丢在房问里!阅历丰富的他难道不知道初次经历人事的女人,对这样的改变是心存恐慌的,她极需要一些抚慰和诱哄?!
房内一片岑寂,无措的慌乱让巩恬心委屈的想哭:心情和脑子都乱成一片。
什么色诱成功之后再对他提出要求之类的计划,现下完全进行不下去;她感觉自己好像策划了一个很蠢的计谋……
她承认,在与他结合的整个过程中,他极富引导耐性,让她从抗拒转变为迎合,愉悦地接受了他。
她一直以为这样的满足而飞扬的感觉,是可以延长至结束,甚至是之后……但她错了,像冠惟鑫这样的男人,并非她所能驾驭的。
她是蠢蛋一个,才会相信丁蔤蓎的建议,进行什么鬼计划,企图摆脱被控告的命运。
结果咧?!她不但被吃干抹净了,下场更是孤零零的被丢下,而他却一声不响的离开了。
她是超级无敌大蠢蛋一个!
巩恬心万分委屈地在玄关口蹲了下来,她强忍着快要漫出眼眶的泪水,将难受的情绪往肚子里吞。
她讨厌这种被恶意抛下的感觉!自从和蒋伟杰分手后,她就一直尽量避免去触动这样伤心的情绪;但现在,她好像又被这种难过的情绪所淹没……
而且这次冠惟鑫抛下她所带给她的伤心,竟然比蒋伟杰对她提出分手时的难过,更加的强烈且难以承受。
事情怎么会变这样……呜呜呜……
第五章
“亚洲财经顾问公司”是“亚洲人寿财团”体系下最大,也是最赚钱,最有前景的子公司,而这间名气不小的企业的创办人与掌管者,就是拥有“财经铁人”封号的冠惟鑫。
但是最近冠惟鑫却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时间的走动好像突然变慢了。
这种异样的感觉是自两个星期前,他从那个女人身边离开,开车到外头游荡一圈之后回去别墅,在找不到她的人的那一刻开始出现的。
当时,就在他深夜开车返回别墅,准备到她的面前,坦然面对自己对她那想抗拒却又抗拒不了的心动感觉时,她不见了。
她就像从空气中蒸发一样,让他怎样找都找不到。
那一晚,他头一次感受到失落又极度恐慌的感觉。
于是他在别墅里外遍寻不到她的身影之后,直接找上了老头──他那一心想为他安排婚姻的父亲冠世宇。
他生气地要求父亲将那个女子的下落告诉他,结果所得到的响应却是父亲一脸的困惑。
几经询问,他才错愕且震惊地认清,那个女子并不是老头子替他安排的相亲对象,老头子钦定的人选另有他人,并非是她!
那么,她到底是什么身分?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她亲近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正当冠惟鑫头痛不已之际,意外被追问的冠世宇却是开心地放下心中的大石,并且决定不再费心替儿子找对象。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这个骄傲自负、不把女人放在眼中的儿子,这辈子绝不可能乖乖被女人绑住,所以他这个身为父亲的,才会竭尽所能找来家世足以匹配冠家的好对象来接近儿子。
但经过几十次被儿子拒绝的失败经验,他早已看开了,不再要求门当户对;既然现在儿子已经锁定了目标,那他也乐观其成。
现下,他选媳妇所抱持的态度是,只要有哪个女人能抓住儿子的心,哪管她是不是孤苦无依、没才没能的女人,只要儿子肯定下风流的心性,和他自个儿看得上眼的对象结婚生子,他一律接受,绝不会有半点意见和微词。
冠世宇现在的想法会变得这样开通,全是因为抱孙心切呀!
可是冠惟鑫派人查了两个星期,却完全得不到一点消息。
这两个星期以来,他的心情一直维持在沈郁烦躁的状态之下,就连他向来自傲的工作效率,也大受影响。
上班不到两个小时,冠惟鑫来到公司顶楼的空中花园抽烟,藉以平复烦躁的情绪。
他的助理在他抽了半根烟后,也拿着一迭资料来到顶楼,准备上来向冠惟鑫询问今天的一些行程安排,并报告各部门呈上来的几件重要公事的处理进度。
“首席,『宝得建设』的顾总经理约您中午一起用餐讨论事情,这个邀约需要应允下来吗?”
“推掉,改下个星期。”挺拔的身形斜倚在墙柱上,修长手指间夹着一根烟,烟雾从薄唇吐出,袅袅在空气中浮动一下,然后散去。
“法国『翟洋』来电,他们派来的人将在下午抵台,首席要亲自去接机,还是另派别人过去?”
冠惟鑫敛眉思索半晌,才应道:“我会自己去接机,晚餐的招待我也会亲自出席,另外你去吩附公关部,要他们派个人过来,我需要一个精通法语的女伴。”
“是的。”助理迅速动笔记下。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冠惟鑫烟一根一根抽着,助理尽责且有条不紊地将所有该呈报询问的事情都一一提了出来。
男助理合上资料夹,收起笔。“对了,车厂早上来过电话,想请问首席,要如何处理那辆肇事的车子?”这是最无关紧要的一件事,所以摆在最后面才处理。
“车子?!什么车子?”当他的助理提及此事时,冠惟鑫脑子蓦地一闪,他丢下烟,用鞋底踩熄,微惑的目光投向男助理。
“两个星期前停在别墅门口,让首席翻车受伤的那辆红色车子。”
“红色的车子……”脑海有个念头慢慢地成形,精锐的眼瞳因深思而微微病剂似鹄础?br />
他记得那辆肇事的车子很迷你,会开这种车的,应该是女人才对……很好,他知道了!
如果他推测没错的话,那个两度在别墅门口徘徊,并且和他有过一夜露水之缘,成功勾起他心中异样情愫,之后却消失无踪的那位神秘女郎,应该就是那部红色小车的主人了!
瞬间,胸口的烦闷情绪全数解除,他缓缓扬起俊眉,一直紧抿着的唇线也微微弯起一道迷人的浅笑弧线。
“首席……”这是首席连日来……不,是他在首席身边工作三年多来,唯一一次见到的难得笑容。
“车子的事我现在就亲自去处理,至于『翟洋』的事,就交代给公关部全权去处理。
“什、什么?!”在助理的惊愕呆愣中,冠惟鑫神情愉悦地快步走进楼梯间。
一等车子的事处理“妥当”之后,他要亲自去会会她。
巩恬心用力挂上电话,心情糟糕透顶地在客厅里兜圈。
刚刚她好不容易才查到她车子的下落,谁知打去收了她车子的车厂一问,对方的回答竟然是要将她的爱车直接送去废铁厂报废做资源回收?!
那可是她的宝贝爱车耶!她才开了一个多月,还没将贷款缴清的新车,竟然就要变成一堆废铁?
巩恬心简直不敢想象爱车变成一堆废铁的惨样,她气急败坏地一直咒骂着冠惟鑫。
这家伙对她冷酷无情也就算了,她就当是吃了一次亏,学了一个经验,可是他不能动她车子的坏主意,绝、对、不、能!
在屋子里烦躁又焦急地绕了数圈之后,巩恬心决定亲自去车厂拦截车子。
说走就走!
巩恬心跑进房间内,换上外出服之后,即刻准备出门到离这里并不算远的车厂。
她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成功拦住车子,但没试过就不知道结果,亲自跑一趟总比一直耗在住处穷担心来得好。
飞奔至楼下,冲到大马路口打算拦辆出租车搭乘。
粉臂一扬,刚巧一辆出租车经过,停在她的面前。出租车停了下来,巩恬心却僵在原地,惊诧地瞪着对面路口,曼妙的身影在日光下,一动也不动。
“小姐,你不是要坐出租车吗?你到底要不要上车?”叫了出租车又不坐,出租车司机不解地按下车窗,探出头催促。
“我、我……抱歉,我不坐了……”巩恬心从呆怔中短暂回神,她微弯下腰向出租车司机道歉。“司机先生,抱歉喔!”
“不坐车干么招手?你找麻烦啊!”出租车司机一脸不爽,黑着脸把车子开走了。
巩恬心挺直腰杆,纤细曼妙的身段在骄阳的沐洒下,更显素雅动人。她再抬起眸来望向对街,看着斜倚在一辆黑色房车车门旁的年轻男子,她不晓得该向他微笑的招呼,还是掉头离开……
就在她不晓得该如何反应的时候,对面的蒋伟杰朝她大步走了过来。
“嗨,恬心,好久不见了。”分开三年多,蒋伟杰丝毫未变,他依旧是那样俊雅而和善。“分开的这段时间,你……过得好吗?”
他的笑容总是像充满阳光般灿烂,巩恬心在面对他的笑容时,缓缓地漾起了一抹浅甜的微笑。
他问她过得好不好……
“好久不见了,你怎么突然就从我的眼前冒出来了呢?”那是一抹友善的微笑,见到老朋友般的亲切笑容。“你现在看我,觉得我这些年来过得好不好呢?”
都已经过了三年多了……
她和他分手已经那么久了,心中该释然的都已释然、该谅解的也都已谅解,她对他并未有任何的怨与恨;因为他并不是可恶的负心汉,而只是一个在异地熬不过孤单而另谋感情发展的寂寞男人。
“你看起来……好极了。”
相较于巩恬心浅美、释然的笑容,蒋伟杰俊雅脸庞上的笑意则显得有几分落寞。
“谢谢,就如同你所看见的,我一直都过得很好。”清澈的水眸与他相对,她的语气显得轻松而愉快。
她过得很好……
“那……就好。”和她对视着,过往那段交往的记忆,瞬间在蒋伟杰的脑海浮现、掠过,然后化为泡影不见。
他轻叹口气,看着她如此娇美动人的模样,心中有万分的懊悔、歉疚以及惋惜。
三年前他被调派至国外公司服务,出国后的第三个月,他就因为受不了寂寞而选择与她分手,另外和同样调往国外分公司服务的一名女同事交往。
隔着远洋,他草率地打了一通越洋电话就对她提出分手的要求。
他还记得当时她的声音因强烈压抑的情绪而严重哽咽,只是那个时候的他很自私而且无心去担忧她的情绪,便这样抛下了她,无视她可能面对的痛苦情绪,自私的与另一个女人快乐的交往……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
如今他已经和那个女人分手了,并且主动要求请调回到台湾。
一返回台湾,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找她;一方面是为了向她道歉,另一方面也是想要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你是趁休假回来吗?这次休几天假,有没有打算跟女朋友到哪些地方玩?”看着突然陷入沉默、久久不语的他,巩恬心先起了个话题。
她提及他女友的语气,极为自然,显然对于两人过去的那段感情,真的完完全全都释然了。
他听了苦笑摇头。“我请调回来,以后就不走了。”他抬眸紧盯着她,仔细审视她的表情。“还有,我和她老早就分手了,现在身边也没有人……”
他渴切希望自己能在她的表情上看见一丝喜悦,但是……他并没看见什么情绪波动,这样的结果令他感到失望不已。
“很抱歉,我好像提到不该提的事了。”巩恬心不晓得蒋伟杰为何要特别强调这件事,但她也不便、更不会去多加揣测什么。
“没什么该不该,反正都过去了,提不提或谈不谈都无所谓。”他耸肩,表情并没有因为恋情告吹而显得难过。“对了,你要外出吗?要去哪?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他突然转移话题,微笑向她表示,他随时可以为她服务。
“你真有空的话,那就麻烦你送我到附近的一家车厂,我要去看我的车子……”
她拦的出租车跑掉了,现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劳烦他载她一程。
“你学会开车了呀!真是令人意外。”蒋伟杰露出惊讶的神色,随即自然地伸手轻搂住她的腰,带她往停在对面的车子走去。
“不过你的开车技术显然没多好,竟然把车开进修车厂去……”他亲近她的动作,是那样的自然,就如同以往两人交往时一般。
巩恬心先是僵了僵,然后轻轻挣开,退开他半步之远──
她不再习惯他的碰触了。
蒋伟杰停下脚步,微侧过身,有点尴尬地看着她。
“抱歉,我觉得我们不该这样。”她坦然地告诉他,他们现在只能算上是朋友,真的不该再有任何过于亲密的举动。
蒋伟杰一阵泄气,看着她的眼神有着浓浓的懊悔之意。“该说抱歉的是我,是我逾矩了。”
他真的已经不能挽回她了吗?他这次请调回来找她,就是希望能够挽回她的呀!他一直在内心祈求,但愿他这样做还来得及挽回……
“没关系,你尽快把这个『坏习惯』改掉就行了。”她正色又不失幽默地暗示他,打破了他最后一点希望。
她如此明白的暗示,令蒋伟杰神情僵硬地静默了几秒钟。
“恬心,如果我坦白对你说我还想挽回你,你会不会──”迟疑之后,他抱着最后的一丝希冀坦言道。
“不会。”没等他把话说完,她直接给了他答案。“我们两个是不可能了,自从你决定让我们的感情结束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问就彻底的结束了。”
真是直按的拒绝!
他的脸上浮现几分狼狈苍凉。
“我看我还是自己搭车好了……”巩恬心不想面对他如此落寞失意的表情,转身就要离开。
“不,你别走,还是让我送你。既然我们当不成男女朋友,做个普通朋友总行了吧?!”他急急拉住她。
她回过身来,看着他着急的表情,顿时失笑。
“伟杰,我们本来就是朋友,你不必──”话说到一半,巩恬心突然睁大圆眸,震惊地望向蒋伟杰的后方。
唉呀呀……他、他、他怎会出现在这里咧?!
巩恬心不敢置信地瞪着站在蒋伟杰身后的人──冠惟鑫。
“恬心,怎么了?”
蒋伟杰觉得她的眼神很奇怪,纳闷地往后一看。
冠惟鑫脸色深沈地站在蒋伟杰的后方,病计痃晟难弁魃娼敖堋!胺拧157 ?br />
他从车厂赶过来找她,没想到却在门口看见她和一个男人当街拉拉扯扯?!
看见这样的画面让他感到既愤怒又嫉妒,旋即甩车门下车,大步朝他们走了过来;并且在靠近的同时,用他那与生俱来、令人惧怕的冷冽气势给蒋伟杰下马威。
蒋伟杰看着他,惶惶然地松开了紧抓巩恬心细腕的手。
“你、你们……恬心,你认识他?”不敢多看冠惟鑫森冷的眼神和那张紧绷的冷峻面容,蒋伟杰转头问着巩恬心。
“我、我们……”她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巩恬心慌乱的表情显得非常尴尬。
“我们何只认识,我们的关系还亲密得很。”冠惟鑫冷冷抢白,然后越过蒋伟杰,使劲抓任她细白的手臂,将她扯进自己宽阔的身怀中。
他这姿态,摆明了他对她有着强烈的占有意味。
“冠惟鑫,你别乱说话,我──”狼狈的红浪轰烧上颊鬓,巩恬心僵在他的怀中,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这样大胆地公开放话。
“你敢否认我们的关系不亲密?那么那一晚我抱的女人是你的分身吗?”
“我……呃……我……”她的确是无法否认,只得心虚地掩下眼睫,尴尬到快要无地自容地咬着唇。
面对她心虚的样子,冠惟鑫淡淡撇唇扬笑,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他目光犀利地瞟过她,再挑衅地扫向僵成化石的蒋伟杰──这是男人对男人的一种寻衅。
他的寻衅让蒋伟杰的心在滴血!
现在站在巩恬心身边的这个男人,正是在财经界拥有相当名气与地位的冠惟鑫,对于这个事实,更是让蒋伟杰打从心里觉得难受。
他双手握成拳,脸色难看。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极力想挽回的女人,身边竟然已经有了别人;而且这个人还是一个浑身散发狂傲尊贵气势,他根本无法与之匹敌的强势男人。
既然事实摆在眼前,那……
泄气地垂下肩,蒋伟杰苦笑着摇了摇头,在冠惟鑫冷冽锐利的注视目光下,他转身走向自己的车子,迅速驾车离去。
“伟、伟杰,你不要走,我还要搭你的车……”巩恬心想追上去,但是被冠惟鑫有力的手臂给紧紧扣住了腰肢。
“不准追!”他霸气地不准她离开他的身边半步,更不允许她去找别的男人。
“谁理你准不准,请你放手、放手──”巩恬心气恼地想挣开他。
结实长臂使劲勾扣住她。“我既然已经找到你,就不会再给你从我眼前消失的机会!”他俯下精锐的眼,直直逼视她,并且沉着声对她揖下一句充满自信又狂傲的话。
他所说的话有如艳阳高照的晴空突然闪过的一道雷电,而且那道雷电还好死不死地劈中巩恬心……
“跟我走。”在巩恬心还陷于呆愣状态的时候,他拉起她的手腕,强迫地带着她往前迈进。
“啊?!去、去哪?”她被拉着小跑步。
“去了就知道。”他将她带到车子前,丢给她一个含糊不清的答案,接着打开车门,将她塞进车子里。
什么叫“去了就知道”?如果她压根儿就不想去咧?!
第六章
她被掳回他的私人地盘安置,而且还被要求未经他的允许不得离开一步。
她被他搞得一头雾水。在来到他公司的途中,她再三追问他原因和理由,并抗议他强势的举动,但冠惟鑫却怎么也不肯回答她的问题。
直到两人一同踏进他的办公室时,他终于打破沉默,给了她简短的三个──他要她,然后外加一个绵密又渴切的吻。
那三个字和他的吻像雷一样,劈得巩恬心脑袋七蕈八素。
她傻傻地看着他放开了她,并当着她的面脱下西装,拉掉领带,解开榇衫钮扣,然后悠闲地躺卧在长形沙发上闭眼休息。
办公室内一片安静,她手足无措地杵在里头,好不容易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回神后,她鼓起勇气移步来到沙发前想叫醒他,和他谈谈关于他说“他要她”这句话的涵义,还有她车子的下落。
看着他的睡容,巩恬心不得不承认,冠惟鑫的确英俊不凡得让人想流口水,即使他此刻正陷于沈睡之中。
她倾下身,仔细凝视他刀镌斧刻般的五官,浓扬的眉,紧闭的眼,线条略显狭长但颇有特色,再搭榇挺直的鼻,薄而性感的唇片,他简直完美得无懈可击。
他真是个让女人一看就会感到呼吸困难的俊飒男子,这也难怪此时正近距离看着他的巩恬心,会出现呼吸心跳急促的现象。
假寐中的冠惟鑫,突然感觉似乎有道灼热的目光正盯着他,不禁在心里暗暗低笑,然后在毫无预警之下张开眼来。
“请问,你看够了吗?”她姣丽的素颜,和充满兴致的好奇眼神,蓦地烙进他的琥珀瞳眸中。
巩恬心慌地挺直腰肢,往后退开两步。“啊……我、我、我……”他不是在睡觉吗?怎么突然醒了?!
“过来。”他动作迅速地从沙发上坐起身,展臂将她捞进身怀中;她被迫窝进他敞开的两条长腿中间,跌跪在沙发上、他的怀里。
“啊~~”她不是往后退吗?怎会掉进他的胸膛前咧?
巩恬心瞪着他解开两颗扣子的浅蓝色丝质衬衫,微敞的襟口下,结实的胸膛跳进她惊诧与困窘交错的水亮眸子里。
“你趁我睡觉的时候偷窥我,有窥探出什么心得吗?”懒懒地勾起她尖美的下巴,拇指抚娑着她柔嫩的肌肤,闪动着迷人光采的琥珀色眼瞳,迎对上她动人的明亮眸子。
偷……偷窥的心得?!
“没、没有,我看不出……呃……不,我是说,我并没有偷窥你……”她差点就承认了,赶紧咬住舌头,摇头否认。
瞧她一脸心虚的。
对于她的否认,冠惟鑫只是浅浅逸了声嗤笑。“既然不是企图偷窥我,那你干么站在我前面,而且还离我那么近?”
“我我我……”对喔,她干么离他那么近?
她……是情不自禁被吸引靠近的,这能承认吗?巩恬心脸颊上浮起尴尬的酡红色泽。
“要不要我替你把理由说出来?”她既然找不到借口,他愿意很好心地替她解释。
冠惟鑫深邃的眼瞳闪动着诡异的光芒,直逼视着她透露慌乱的水眸。
“不,才、才不用你……”
巩恬心正要开口拒绝,他就即刻接下了话,顺势将她箍紧在胸前。“你趁我熟睡时接近我,是想偷吻我,对吧?”
性感的唇线往上扬,透出一抹令人心跳加速的笑痕。
“啊~~才、才不是!你、你别胡说!”她的心脏因为他迷人的笑容而怦怦快速跳动。
“我从不胡说,我向来只坦白说明事实。”狂傲的男性气息扑向她,他在她瞠大美目想推开他时,准确地覆下唇,吻住她甜美诱人的小嘴。
她的急嚷声被他霸气地吞没,红浪从香腮颊鬓,开始以光速蔓延至颈子及全身……她浑身倏地僵直又发软地瘫在他的怀中,而他则是得意于她的反应,而更加深了这个掳掠意味强烈的吻。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勾起他如此强烈的占有欲,她是第一个──而他相信,她也将是唯一的一个。
感受到她的呼息紊乱了,冠惟鑫得意地撬开她微密的唇瓣,将舌尖探进她的口里,勾搅着她柔软的舌腹。
他爱极了这个滋味,更爱极了她为他意乱情迷的样子。
气派非凡的办公室内,温度缓缓上扬着,春光无限旖旎──
巩恬心被他压在足以做坏事的加大长形沙发上,完全被他吻得失了理智,娇喘吁吁;对于他的吻和极富挑逗技巧的侵略动作,她完全招架不了的任他予取予求……
许久之后,长形沙发下衣衫凌乱地散布着,沙发上冠惟鑫光裸的古铜健躯与巩恬心粉皙的香胴密实地交迭着,属于他们之间的亲密欢爱,才刚刚由高潮中渐歇下来!
巩恬心虚软地窝在他的怀下。他那强势且过度的需索,让她几乎累坏了,俏脸充满倦意,呵欠频频。
冠惟鑫宠溺地吻了吻她因疲惫而张不开的眼,起身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进办公室附设的休息套房。
巩恬心几乎是一沾枕就满足地陷入熟睡状态。
冠惟鑫讶异地看着她毫无戒备的纯真素颜,心口那股悸动的感觉,再次强烈地蔓延开来。
她总是能轻易激起他心头的保护欲与占有欲,对他而言,她真的是很特别。
他不得不承认,他的心被她给掳走了,而这一回,他不会再把那种感觉丢弃淡化,他决定正视它。
立在床边,他眷恋地凝视她酣香的睡颜好一会儿,最后才不太情愿地移动脚步离开套房,带上了房门,回到办公室着装整理仪容,重新把心思摆在公事上头。
自从他将她带回公司之后,一直到现在,他好不容易才能集中精神专注处理公事。
因为在这之前,他的注意力全在她的身上,即使他因为找到了她而将连日来紧绷的情绪松懈下来,躺在沙发上假寐养精蓄锐,当时他脑海里也全都是她那诱人的倩影。
迷人的她是他活了三十四年来,第一个想拥有的女人……冠惟鑫抿着薄削的唇轻笑,然后愉悦地埋首公事,开始振笔疾书起来。
在巩恬心睡着之后的整个下午,办公室又恢复了以往紧凑的步调。秘书以及几个主管在办公室内频繁进出,还有几名冠惟鑫看重并安排担任重要职务的得力助手,也受了征召来到办公室内开小组会议。
时间缓缓流逝,很快地便过了下班时间,但办公室内的会议并未即刻结束,而且还在持续进行中。
会议讨论告一段落,冠惟鑫翻阅面前的资料夹,精锐的琥珀色眼眸落在第二十八页中几项密密麻麻的条文上,围在会议方桌的几名助理则是恭敬地等待冠惟鑫发布最后的决定。
“将第七条合作利润分配条文删改为,资方可从中获得的利润为总利润的百分之六十二,至于……”
冠惟鑫沈稳且充满气势的声嗓在宽敞的办公室内响起,这时候,一个开门声打断了他的话。
是谁这么好狗胆,竟然敢在冠惟鑫开会时,未经许可进出他的办公室?!
围在会议桌的六名幕僚人员,全都有志一同地暗声抽气,并循声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只见一名发丝微乱、睡眼惺忪的俏美女子,正不知所措地杵在冠惟鑫私人休息套房的门框下,眨动着水汪汪的眸子看着他们。
她那有点凌乱的衣衫,以及白皙光洁的脚丫子,在在都给人无限的遐思空间;在场的幕僚们,脑子开始狂飙想象起来……
冠惟鑫回头看了巩恬心一眼。
她这刚醒来的慵懒娇柔模样,甜得足以让每个男人都想张嘴咬上一口,试试芳馥香甜的滋味。
他昂然转回身,病计鹧郏抗饬枥鞯厣嗽谧腥艘谎郏缓笥昧仙厦媲暗氖菁校渖肌?br />
“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散会!”他绷沉着脸色起身。
他的眼神充满警告意味,彷佛谁敢不马上消失,谁就等着被轰出公司大门。
幕僚们纷纷从巩恬心身上收回目光,战战兢兢地快速起身离开办公室,谁也不敢再多觑巩恬心一眼。
等办公室清空之后,冠惟鑫缓步移向巩恬心身边。
一步、两步……他来到她的面前,单指勾起她的脸蛋,锐利的眸光转为柔和,望进她慌乱的眸底。
“看你一脸惊慌的样子,是不是作噩梦了?”他关心地问她。
她展现的慌意真有那么的明显?
“不……没有噩梦,我只是……”
巩恬心傻俊摇头后,和他幽邃的深眸对望那一刻,她居然发现,自己竟会再次为了醒来时未见到他的身影而感到惶然与难受。
“告诉我,你在慌什么?”他爱怜地将她搂进怀中,用他的气息抚平她的慌乱。
被他搂紧的她,吶吶地嚅动唇瓣,对他说:“我醒来时见不到你,我以为你又离开了,所以我……”
所以她既惊慌又难过的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她强调她“又”见不到他──
冠惟鑫的心口微微一扯,将纤瘦娇弱的她搂得更紧了。“不会了,你不会再找不到、见不到我,从现在起,我不会再无缘无故把你丢下了。”
行事作风向来强势精明且绝对会慎密打算的他,竟然不假思索地就给了她承诺?!
他的允诺让巩恬心在他的怀中呆愕住──
这句话就像他先前所说“他要她”那三个字一样,都具有十足十的强烈震撼力,语气也是同样的坚定与自负。
室内的灯光在啪的一声开启声后,由黑沈转为大亮。
巩恬心立在玄关处,看着这方属于他的私密空间,这是他的屋子,一个拥有他强烈个人风格与气息的地方。
批刻,巩恬心的心抨枰跳着。
这跟她上回踏进别墅时的感受并不一样,那个豪华宽敞的别墅给人一种极大的空旷感,但这里不是。
这个屋子的空间并不很大,里头的摆设和装潢,更全是为了搭配主人日常作息而充满实用性的生活机能设计,这里的一切完全与冠惟鑫所散发的强势中又带着优雅的气质相互辉映──简洁时肖中带着几分粗犷味道。
“进来。”
他亲密且自然地搂着她的腰,迈动修长长腿将她往里头带。
她迟疑地不肯随他迈动脚步。“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来这儿做坏事吗?
巩恬心戒慎地看着开放式的客厅与厨房,客厅里有张l型的大沙发,厨房则是有张大餐桌──那沙发与餐桌的面积,都足以让人在上头做坏事。
想到这个,巩恬心的脸颊蓦地烧红起来。
冠惟鑫侧首看她,一见到她那怪异又羞窘的表情,以及她戒慎瞪着沙发与餐桌的目光,不用费心多想也知道她的小脑子里正想些什么事。
“我带你参观我的住处,是要你看看满不满意,如果不满意,我可以为你特别商请名家设计师来重新设计与装潢──”他看着她,轻轻挑了挑眉。
“这、这是你的房子,不需要问我满不满意吧?!我……以后又不会住这、这里……”
又来了,他怎么老是爱说些让她震惊又不敢置信的话?!
他俯眼,冲着她扬起一抹邪佞的笑。“不,你从现在起,就住在这里。”
轰!巩恬心脑子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