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牢记备用网站无广告
    英这个名字,木芙蓉并不陌生。

    六年前,东方睿山大计算机硕士毕业后,曾在tas公司山姜issc工作了短短三个多月的时间。彼时,陆英是他的顶头上司和伯乐,一直挺赏识和照顾东方睿。

    后来东方睿从issc辞职下海单干,曾经的上下级,摇身一变成如今的同行和竞争对手,陆英也没暗中少帮衬和提携他。

    一年后,春风得意青云直上的陆英被调入tas北京总部,高升tas系统部主任。也是在她的大力推荐和撮合下,tas

    与d&m方才有了此次意义重大的合作。

    陆英亦理所当然地成了此次tas与d&m合作的,tas方的具体负责人。

    按双方当初的计划安排,陆英原本应该这个星期五上午十一点抵达山姜,实地考察d&m的项目推进情况。

    消息灵通的陆英得知东方睿周四大婚后,遂特意更改了行程,提前两天抵达山姜。

    昨天下午三点,东方睿派海龙开车到机场为陆英接机。昨晚六点,次日即将大婚的准新郎东方睿,单独在江南烟花三月大酒店设宴,专程给陆英接风洗尘。

    公私分明的东方睿从来不跟木芙蓉谈他的公事。

    东方睿和陆英之间的渊源,都是这些天来海龙陪木芙蓉取婚纱照挑选家俱的路上闲聊,无意中透露给她的。

    木芙蓉一直不以为然。想当然,先入为主地以为东方睿的前上司陆英,是个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

    却没料到传说中的陆英真身竟然是个女子,并且如此年轻。

    如此风姿绰约。

    在陆英的圆场下,孟也他们冥思苦想的婚礼游戏根本不受一对新人的待见,草草收场,不了了之。

    东方睿和木芙蓉敬完全场六十六桌酒席,回到新人的座位上,秦祥羽乖乖地化了冰,擦干净了两枚戒指,连带着玫瑰红的方形首饰盒,一起老老实实地双手捧给了新娘子木芙蓉。

    木芙蓉看了身边面无表情的东方睿一眼,心花怒放地致谢接过了戒指,心里暗道,以后平时还是戴这个小巧低调的铂金戒指好了。手上的那个卡地亚结婚戒指委实太贵重了,戴着心里不踏实,倘若一不小心弄丢了,那可亏死了。

    八点半,神曲大酒店十六楼中餐宴会厅,山大东方校长的公子东方睿的喜宴圆满顺利地结束。

    大部分客人很快离开。

    即便是跟着一对新人回上善若水参观新房的一些亲朋好友,也都意思意思地在新房里坐了一会儿,喝完茶陆续匆匆告辞了。

    惟有孟也带着陆英和d&m的一帮兄弟十几号人赖在上善若水不肯走,说是答应了陆英,晚上请她吃夜宵的。反正现在时间还早,他们又没有安排什么后续节目,无处可去,不如在上善若水坐一坐再走。

    说是坐一坐,很快,孟也反客为主,招呼海龙找来一副扑克牌,竟然兴致盎然地和陆英等人在客厅里玩起了双升。

    一向朝六晚九作息规律的木芙蓉强打精神,陪着众人坐着聊了一会儿天,看看客厅墙上挂着的粉红色卡通钟,已然十点多了,她无精打彩地站起来,委托海龙帮她好好照顾客人,她自己失陪了,要去洗了睡。

    然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一摇三晃步履蹒跚,我行我素不管不顾地荡进了卧室。

    没一会儿,众人隐隐听见卧室

    的卫生间里传来水笼头哗哗的水声。

    再过了一会儿,卧室里寂静无声。

    新娘子果然是洗了睡?!

    众人无法置信地你看我,我看你,须臾不约而同地望向沙发一隅闷声不响的东方睿。

    自从孟也一行人前后脚跟进门后,新郎东方睿始终坐在一边,安静地目不转睛瞅着墙壁上的电视,嘴角噙着丝若有若无淡淡的笑。

    听到木芙蓉对众人说她要去洗了睡的一刻,细心的海龙注意到,一直沉静如水的东方睿眉头皱了皱,很快又恢复如常。

    “时间也不早了,新人也累了,要休息了。”陆英放下了手中的扑克牌,笑着站了起来:“我们也该走了。孟总,不如你带我去看看江北刚开街的檀香路商业步行一条街,我在北京都听说了,据说修得很好,越夜越热闹。”

    “是啊。你都有几年没回山姜了,山姜这几年变化可大了,是该四处好好地走一走,看一看。”孟也欣然应允,笑着带着一帮人就要告辞。

    东方睿站起来,闲闲地跟陆英打了招呼,吩咐海龙帮自己送客。

    二十分钟后,洗完澡的东方睿轻轻推开了主卧的门。

    簇然一新的婚床上,一袭严严实实宽松纯棉碎花睡衣裤的木芙蓉,幸福地趴在大床中央睡得迷迷糊糊不省人事,龙凤呈祥的婚庆被子整整齐齐静静地躺在床尾。

    呃,这就是他东方睿期待已久的新婚之夜?

    东方睿趿着拖鞋走过去,上了床,躺在木芙蓉的身边,俯□子,伸出食指,刮一下木芙蓉的鼻子,又凑过去轻轻地捏木芙蓉的耳朵。

    东方睿的呼吸撩起木芙蓉的发丝。她皱皱眉,伸出手挥开东方睿。

    东方睿凑到她的耳朵边轻声道:“芙蓉啊,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睡得正酣的芙蓉含糊不清地唠叨:“东方睿,你当我白痴啊,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呗,这还用问?真是的。”

    你也知道今天是我们大喜之日啊。东方睿哭笑不得,继续道:“芙蓉啊,不带这样的啊。今天是我期待很久了的新婚之夜啊。你真的打算就这样睡过去呀?”

    眼皮沉沉的木芙蓉翻个身,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是啊,是啊,老大,很晚了,早点……洗了睡……洗了睡吧……”

    “洗了睡?你就知道洗了睡。”东方睿哑然失笑,无可奈何道:“芙蓉,你又欠了我啊。”

    某女不甘心地嘀咕:“我总是欠你的。我又欠你什么啊?”

    东方睿轻笑:“你欠我……”

    “切。”某女闭着眼睛,冷哼一声打断了他,伸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不耐烦道:“知道知道,东方睿,你不就是想洞房,洞房是不是?”

    东方睿忍俊不禁,原来淑女木芙蓉睡着时比醒时更

    清醒。

    “洞房先记在帐上,赶明儿我还给你。我现在困得很,来不及了,我要睡了。”

    反正她总欠他的。先欠他一个人情,后欠他一个新婚之夜,现在再欠一个洞房。欠一笔也是欠,欠两笔还是欠。债多不压身。

    呃?洞房先记在帐上,赶明儿还给他?一向运筹帷幄算无遗策的东方睿,禁不住挠挠后脑勺,艰难地开口:“芙蓉,不带这样的。”

    面前的人儿渐渐呼吸深沉,没有了反应。

    东方睿撑着身体,伸手缓缓抚着木芙蓉的头发,低声自言自语道:“好吧,芙蓉啊,依你,欠着吧,欠着吧。你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你以为我会放过你?等后天我们青岛蜜月旅行,看我连本带利全找你要回来。”

    东方睿小心翼翼地从背后搂住蜷着身子呼呼大睡的木芙蓉,惟恐惊醒她。长臂一探再一扬,床尾的背子倏忽间覆在了相偎相依,宛若两只大虾米的俩人身上。

    人生真是叵测难料。

    他还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孑然一身了。

    没想到命运无常,兜兜转转,又将他心仪的女子送回到他的身边。

    六年了。

    不知不觉,他竟然已经爱了她六年之久。

    六年前的今天,他第一次见到她。

    六年后的今天,她终于嫁给了他。

    六年一轮回,是否意味着他和她终于圆满了?

    是否真的一如那些美好童话故事里戛然而止的结尾——“从此,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东方睿关了灯。

    半梦半醒间,他听见怀中熟睡的芙蓉嘟囔着,断断续续吐出一句:“红颜知己……屁,海龙,你少扯了,我才不信什么红颜知己,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黑暗中,东方睿猛地睁开了双眼。

    ☆、蜜月之旅

    “真是美不胜收,不可言状啊。”

    黄昏。

    青岛。

    栈桥。

    风平浪静。海鸥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自由自在地低飞盘旋。三三两两的游客零星点缀在栈桥上。

    木芙蓉站在栈桥铁链旁,远眺前方的海天一色,和右侧海港之滨的红瓦绿树,以及沿着长长的海岸线拔地而起的幢幢现代化高楼大厦,禁不住感慨万分。

    她已经记不清楚这是自己这些天第几次来栈桥了。每次来,她都忍不住大发感慨。

    他们蜜月旅行的第一站正是青岛。

    11月3日,她和东方睿刚到青岛的那一天,他们来到栈桥的时候,也是一个黄昏。

    夕阳如画,漫天彩霞,倦鸟归巢。两人站在栈桥尽头,海的深处,东方睿从背后拥着她,下巴抵着她的脑袋,娓娓给她讲述栈桥的历史和由来。

    栈桥是东部旅游城市青岛的标志和象征。

    据说始建于清朝光绪年间,距今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初初原为供海军运送军用物资的码头,不过是极其简单的铁木结构,桥长只有200米。

    十九世纪末,德国借机侵占青岛后,将原桥北端改为石基,桥身延长到350米。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初,当时的青岛政府出资重建栈桥,桥墩全部为钢筋混凝土浇筑,水泥铺面,并将桥身延长,直接伸入海中440米。栈桥两边修以铁链护栏和莲花路灯。桥的南端,碧波之上,修建了一座八角形金色琉璃瓦覆盖的亭子,名为“回澜阁”。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叶,青岛市政府又对栈桥进行了全面整修。在保持原有风格的基础之上,桥的入口处铺砌花岗岩台阶,桥面铺砌了彩砖,桥体更加坚固美观,桥面更为平坦宽敞。

    栈桥百年沧桑,终现生机勃勃。

    “就是你我现在看到的栈桥的模样。”东方睿笑着抚着木芙蓉的脑袋,结束了自己一对一的现场实地科普扫盲。

    他怀里的木芙蓉笑盈盈地抬起头,故作崇拜和敬仰地望向东方睿,十分配合和应景地夸奖他道:“东方睿,你真是见多识广博学多才啊。我们这趟出来旅行,一路上,这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没有你东方睿不知道的。我现在都非常怀疑,这世上没有能难倒你东方睿的。全才,简直全才啊。”

    “马屁精。”东方睿很受用地拍拍她的背,笑道自己哪里是博学多才,不过是出门旅行前特意搜集资料,多做了一点功课而已。

    生意人东方睿从来不打无准备之战。即便是

    出来旅游,他也希望能够做到知己知彼,成竹在胸,万事尽在自己掌握之中。

    当初他和木芙蓉拿结婚证之前,提前征求木芙蓉的意见,蜜月旅行想去哪儿玩。山姜人木芙蓉想都不想,脱口而出两个字——“青岛”。

    木芙蓉活了27年,在这个世界上去过的城市还真是屈指可数,少得可怜。

    除了她的家乡山姜,地大物博的祖国版图上,她再只去过南昌。木芙蓉的母亲乌梅惟一的兄弟乌韭,家住南昌。

    托舅舅乌韭的福,木芙蓉念中学的六年,每年暑假都会跟乌梅去南昌小住几天。

    而普天下那么多座城市,木芙蓉惟对青岛情有独钟。

    那还是她大学毕业参加工作没多久,被她的科长大人临时抓了差,两人结伴十万火急地去青岛出了一趟公差。

    她们是上午11点多钟到的青岛,被当地接待单位接到目的地,争分夺秒地迅速办完了公事,火烧火燎地又订好了当晚回山姜的返程火车票。

    下午没事,接待方派了一辆桑塔纳,载着她和科长两人围着栈桥、八大关、五四广场、啤酒城等青岛市区几个久负盛名的景点,囫囵吞枣走马观花地转了转。

    不过是两个多小时浮光掠影的一瞥,她却对青岛的干净小巧和静谧印象深刻,铭记于心。

    从此心心念念地惦记着,有生之年一定要找机会旧地重游,不慌不忙,沉下心来尽兴玩一趟。

    这一趟蜜月旅行,她终于遂了夙愿。

    浮生偷闲,穿街走巷,在某人的陪伴下,淑女木芙蓉将整座青岛城逛得淋漓尽致。风土人情,一目了然。

    夕阳西下,几米开外,东方睿挂断手机,静静地望着木芙蓉的背影。

    与孤陋寡闻足不出户的宅女木芙蓉相反,生意人东方睿去过的城市数不胜数。

    六年前,他创业最初那阵子,为了打场子攀关系拉项目,有一年多的时间他恨不得天天飞在天上,桑园的2507房反成了他偶尔休养生息下塌的家庭旅馆。

    蜜月旅行去哪儿,他还真不在意。

    天大地大。她想去哪儿,他就陪她去哪儿。

    木芙蓉在哪儿,东方睿就在哪儿。

    只要有她的地方,海角天涯,他都甘之若饴。

    他们出来蜜月旅行已经整整三个星期了。

    这三个星期来,按木芙蓉的心愿和计划,他们走走停停随心所欲,名符其实纯粹的自助游。他一心一意地陪着从未出远门的她,扎扎实实地旅行

    观光。

    青岛,威海,日照,烟台,大连。

    她沉醉于沿途的风景。

    他专注风景中的她。

    各取所需,各得其所。

    他们从山姜飞往第一站青岛的航班,并非直达,飞机中途经停北京下了一批乘客。在首都机场停留的短暂半个小时,难得出远门的木芙蓉兴冲冲地下了飞机,在机场的超市里逛了一圈,两手空空地登机后,笑容满面地对东方睿宣称:“这下好了,这辈子,我木芙蓉好歹也算是来了首都一趟了。”

    他们在青岛呆了三天,威海两天,日照两天。

    11月10日,他们到了四季林木葱茏明媚如画的烟台。

    当天下午,在烟台市中心的第一海水浴场,东方睿要拖她去游泳。她死活不肯,说自己没带游泳衣,而且是旱鸭子一只,根本不会下水。

    木芙蓉确实不会水。不过,她更怯的,还是在东方睿面前展露她的身/体,哪怕东方睿许诺跟她买最古典保守的连体泳衣,她也死活不肯松口。

    哪有人来了海滨城市不下水的。

    东方睿只好扔下她,自己跑去换衣服。当东方睿从浴场的更衣室里走出来的时候,木芙蓉全然不敢正视只穿了一件泳裤裸着上身的东方睿,眼光躲闪,脑袋低垂,恨不得埋进脚下踩着的沙滩里。

    东方睿看着她一脸羞涩样,心里笑得要死,一把将手中脱下来的衣服塞到木芙蓉怀里,自己潇洒地就地躺下来,悠哉游哉地晒日光浴。

    木芙蓉在一边无所事事地发了一会呆,转了转眼珠,看东方睿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竟似睡着了般,她轻手轻脚地凑过去,小心翼翼地掬一捧沙,洒在东方睿的脚踝上。东方睿纹丝不动。

    木芙蓉放了心,放下手中的衣服,飞快地动作。没一会功夫,就将东方睿的身体埋了起来,只露出个脑袋。

    她光着脚,拎着鞋,鬼鬼崇崇地抱着东方睿脱下来的一堆衣服远远跑开,躲到别人的大太阳伞下,远远地探出头来窥伺他。

    没多久,闭目养神的东方睿笑眯眯地睁开眼睛,探出两只长手,三下两下扒开身上厚厚的沙,径直起身下了海,渐游渐远。

    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海面上到处都看不见东方睿的身影。藏在一边的木芙蓉吓得脸色都变了,惊惶失措地抱着衣服冲到海边,扯开喉咙大声喊:“东方睿,东方睿……”

    泪流满面的她,嘶哑着嗓子大喊大叫,身边的游客惊讶地围上来,正待问个究竟,他天降神兵般,得意洋洋地从她背后一把搂住了

    她。他在她的额头印下一个点到即止的绅士吻:“看你还捣乱。”

    人群中,众目睽睽之下,木芙蓉抱着他拳打脚踢,又哭又笑。

    12日,晚上11点,他们在烟台港,随着鱼贯的人群,登上了去大连的海轮。漆黑的夜里,拥挤不堪的三层高的海轮里,四处是密密麻麻的人群,旅游的,打工的,甲板上楼梯上几乎无处下脚。

    半夜,雾霭沉沉,风急浪大。海轮在茫茫大海中,剧烈地摇晃颠簸。他紧紧拥着她挤坐在海轮二层船舱的一张窄窄的下铺里,颇有几分乱世里生死与共的感觉。

    13日凌晨六点,风平浪静,晨曦微露,万物尚待苏醒时分,海轮终于平安抵达香芦蕉码头,他们踏上了传说之中的浪漫之都——大连。

    时间还早,他们也不慌着找下塌的酒店。两人拎着行李,徒步走到胜利广场地面的露天咖啡馆,坐在无人看管的圆桌边悠闲地小憩,呼吸着东北新鲜的空气。广场上,穿着橙色制服的环卫阿姨来来去去地忙碌着。

    上午十点,他们在落脚的酒店门口登上了市内一日游的旅游巴士,开始了大连之旅。

    在滨海路的北大桥头,巴士停了下来。笑容甜美的跟车导游介绍说,大连有个美丽的传说,倘若一对情侣能够手牵着手,从北大桥的这一端走到桥的那一端的话,月老就会在他们俩身上牢牢地系一根红线,他们就会天长地久白头偕老,生生世世地在一起。

    导游话音未落,坐在巴士后排的木芙蓉火烧火燎地拽着东方睿的手,匆匆奔下了巴士,惹得一车的游客哄堂大笑。

    北大桥上,两对新人正在摄影留恋,美丽的新娘,洁白的婚纱,幸福的笑容。木芙蓉牵着东方睿的手,羡慕地边走边回头。她对东方睿说:“东方睿,我们会跟他们一样幸福永久。”东方睿笑着拉住她,将手中的相机交给桥上的摄影师,为他们俩拍照留影,证明他们到此一游。

    从巴士下来后,东方睿陪着木芙蓉,来来回回地乘坐只在电视里看见过的百年古董有轨电车,在有节奏的咣当声中,乐此不疲身临其境地感受大连最古老的1公里。

    游完大连,按计划,第二天他们应该收拾行李,直接打道回府,返程山姜。回程机票海龙都已经帮他们预订好了,直接到周水子机场,现场取票现场登机。

    结果15日,返程的头天晚上,他们在大连胜利广场地下一楼吃小吃的时候,木芙蓉颇为怀念和不舍地说,山东半岛的这些城市里,她最喜欢的依然是干净小巧和静谧的青岛城。

    于是他们临时

    起意,第二天早上又折返回了青岛。

    这次重游青岛,他们没有住市中心,而是选择了临海的星级酒店,每个房间都可以直接看到大海,离栈桥非常之近。

    一晃,他们在青岛又停留了八天。

    木芙蓉尤其喜欢黄昏时分的栈桥。

    每天吃完晚饭,她都拖着东方睿到海边散步,美其名曰消食。

    两人手牵着手,慢慢地悠闲地踱着步说着话吹着海风,浏览浏览街景,逛逛路边的小店,穿过一条宽敞的马路,就到了栈桥。

    到了夜里,他和她相拥而眠。

    木芙蓉睡觉喜欢向左侧躺着,蜷着身子,宛若一只小虾米。

    他喜欢从背后搂着她,手掌穿过她的腰,覆着她的双手,轻轻护在她的小腹上,相依相偎的一对虾米。

    不错,相拥而眠。

    没有更多,仅此而已。

    结婚23天了,他还没有碰她。

    “洞房先记在帐上,赶明儿我还给你。”新婚之夜说这话的女人似乎忘记了还有洞房花烛这茬事。

    他也不提醒她。

    由她装傻充愣。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新婚之夜,木芙蓉不期而然的那句梦话——“我才不信什么红颜知己,骗人的,都是骗人的”,令从来泰然自若好整以暇的东方睿那夜眉头紧皱。

    因为陆英来山姜考察项目进展的缘故,东方睿和木芙蓉的蜜月旅行特意安排在婚礼之后第三天。

    11月2日,婚礼第二天上午九点,海龙开车来上善若水接东方睿去公司。东方睿在车上开门见山地问海龙,关于陆英,他都跟木芙蓉说过什么。

    海龙莫名其妙,绞尽脑汁回忆了半天,说自己并没特意跟木芙蓉提起陆英。好象断断续续说过陆英是tas的系统部主任,一直挺关照他们d&m之类的,并没说其它什么出格的啊。

    东方睿苦笑,心有戚戚地想起久以前听公司的小年轻们闲聊时说的一句冷笑话:“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准确得令科学家都觉得忌惮和害怕。”

    他知道木芙蓉是直性子,心里藏不住心事。

    他以为她会直截了当地问他。

    这些天,他一直在等着她问他。这也是他坚持仍然没有碰她的原因。在他和她洞房之前,他不希望她有什么未解的心结。

    她却始终没问。

    11月23日,周五,今天是他们蜜月旅行的最后一天。

    上午,他们已通过

    酒店的商务中心预订好出租车,明天上午十点来接他们,动身赴青岛流亭国际机场,乘坐十一点一刻的航班回山姜。

    海龙会来接机。

    “你电话打完了?”站在栈桥尽头赏完风景的木芙蓉,心满意足地一溜小跑过来。

    “嗯。”东方睿顺手一把揽过她的腰,将她带到自己怀里。

    “公司有事啊?”

    “还好。”

    “东方睿,以后我们每年都出来旅行好不好?”

    东方睿毫不踌躇地摇头,干脆爽快地拒绝道:“不好。”

    “啊?!”木芙蓉满脸失望:“我就知道,你要忙公司的事,没时间陪我出来。”

    东方睿一本正经道:“我们不要每年都出来旅行。我希望我们每个月都出来玩一趟。你没去过的地方实在太多了,一年出来一趟,我看等我们七老八十了,这祖国的大海河山都还玩不完。我算了一下,每个月去一个地方,每年就可以去十来个地方,好象七七八八,勉强差不多。”

    “去你的。”木芙蓉刹那间阴转多云,多云转晴,笑着捶东方睿一下:“每个月出来玩一趟?想得美。你有时间,我可没有时间。一年365天,我只有可怜兮兮的五天公休假,哪还能每个月出来?不过,你愿意每个月陪我出来,我已经很开心了。来,东方睿,乖,小姨香一下。”

    木芙蓉伸出双手,踮起脚跟,搂住东方睿的脖子,将脸凑过去,熟练地飞快地在东方睿的两侧脸颊上,响亮清脆地各“啵”了一下。

    木芙蓉的二姐木蝴蝶的女儿冰片上个月将将满三岁。小冰片活泼可爱精灵古怪,深得小姨木芙蓉的宠爱。木蝴蝶回娘家的时候,木芙蓉有事无事,经常抱着小冰片爱不释手,动辄去贴小丫头水嫩嫩的小脸蛋:“来,乖,小姨香一下。”

    这趟蜜月旅行,木芙蓉没少这样香东方睿。一路上,她快活了,开心了,就隔三岔五地对东方睿蹦出一句:“来,乖,小姨香一下。”

    东方睿习以为常,任她笑嘻嘻地香完后,慢条斯理道:“芙蓉,我是不是真的很乖?”

    木芙蓉哈哈大笑:“是啊。东方睿,你真的真的很乖,比小冰片都乖。”

    “那我可不可以要点奖励?”

    木芙蓉愕然,“嘿嘿”一笑:“东方睿,今天是我们在青岛的最后一夜了,晚上我们吃什么好吃的?”不留痕迹地转了话题。

    她不接腔,东方睿也不死缠烂打,温文尔雅地笑,点头表示完全同意:“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们蜜月旅

    行的最后一夜,自然要吃些从前没吃过的,特别的,与众不同的,以示庆祝和纪念。”

    木芙蓉欢呼雀跃:“真的啊,你都已经想好了?东方睿,快说说看,你今晚想吃什么好吃的?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样?”

    东方睿抬手为芙蓉顺了顺额前散落的一丝留海,目不转睛地望着怀里的木芙蓉。他眼眸星光点点,怦然情动,轻轻吐出一句话:“芙蓉,我想吃的东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还你一个洞房(上)

    东方睿和木芙蓉离开栈桥,步行了一刻钟,到他们常去的一家临街小餐馆吃了他们在青岛的最后一次晚餐。

    那家餐馆是他们前几天步行路过时无意间发现的。餐馆有个非常好听的名字“紫花杜鹃”。是一对四十多岁的中年夫妻开的。老板娘眉眼弯弯,说话轻声轻气,长得很象那个出演了《上海一家人》的,木芙蓉喜欢的女明星吴冕。

    木芙蓉非常喜欢他们家的一道招牌菜——豉汁鮰鱼。每次去,芙蓉必点这道菜。每次,东方睿都象征性地拈一筷子,剩下的全留给她,让她吃个尽兴。

    他们回到酒店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夜晚八点半了。

    东方睿以为木芙蓉又会抢着洗澡上床睡觉。

    这些天来,每天木芙蓉去栈桥散完步,回到酒店做的第一件事,无一例外就是迫不及待地抢进卫生间洗澡。

    木芙蓉是个略有洁癖的姑娘。她每天都要洗澡洗头发。再晚再累,她亦强打精神,坚持洗了睡。即便才洗完头发,也是往床上一倒,闭眼就睡。她一向对吹风机敬而远之,总觉得吹头发特伤发质。

    出来蜜月旅行的第一天,累极了的她,回到酒店洗了澡湿着头发倒头就睡,被东方睿皱着眉,不由分说一把拽了起来。说她头发不干就睡觉,这个习惯太不好,长此以往小心会得偏头痛的。

    木芙蓉顿时恍然,说难怪自己有时候觉得脑袋莫名其妙地有些隐隐疼,过一会儿又自己好了。

    后来,每天晚上她洗完澡,东方睿就会拿块大的干毛巾,轻柔地帮她把头发弄干。然后,她全身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地坐在床上看会电视,等头发干得差不多了,到点倒头就睡。

    岂料今天,木芙蓉将房卡插/进门口的插孔内,不慌不忙地打开了电视机,说她要先看会电视,黑龙江卫视台有部她追的国内伦理剧快要放大结局了,她让东方睿先去洗澡。

    东方睿雷厉风行,洗澡的速度很快。

    洗完澡的东方睿,神清气爽地穿着一件烟灰色的纯棉v领t恤,沉稳休闲地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东部城市青岛的气温比山姜要低了许多。不过是11月中旬,青岛已经入了冬,外面最低温度已经降到可怜兮兮的5度。他们此行,一路上酒店房间里都开着暖气。

    品味男东方睿时尚讲究。此次与木芙蓉的蜜月旅行,他随身携带的行头,全是品牌经典单品。设计简单,却充满时尚氛围,穿搭实力无与伦比。

    平民木芙蓉对那些时尚品牌完全不感冒。品牌盲木芙蓉虽然叫不出牌子,但是不代表她不识货。没吃过猪肉,总还见过猪跑。

    何况她的闺蜜宁合欢是个品牌控,对天底下的名牌如数家珍。不读书不看报的合欢,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中午吃完饭,雷打不动拉着木芙蓉去单位附近的报亭,买那些贵得不得了的又厚又沉的铜版纸杂志,过过眼瘾。合欢有句口头禅:“我买不起,总还看得起吧。”

    跟宁合欢在一起,长期耳濡目染,木芙蓉也被熏陶了不少,多少有些鉴赏能力。东方睿那些行头的内侧条纹滚边、纽扣、口袋的设计和用色,一望即知,手工精致非比寻常。

    绝对是,低调的奢华。

    一分钱,一分货。再穿在人精东方睿那个天生的衣服架子上,轻松打造高雅时尚的休闲范,酷得不得了,十成十的型男一枚。

    一路上,东方睿人气极旺,赚足了旁人的眼球。

    木芙蓉捏着他的手机迎过去,说他的手机刚才响了几次。

    她怕有急事,帮他接了。

    “是孟也找你。你给他回个电话吧。我去洗澡了。”木芙蓉一把将手机塞给他,自己飞快地跑进了卫生间,关上了门。

    东方睿拿着手机,熟练地按了快捷键,信步踱到窗前,挑开窗帘一角,眺望着夜色中青岛的万家灯火。

    “怎么样?老大,蜜月感觉不错吧?是不是乐不思蜀,都不愿意回来了?”电话一接通,孟也笑嘻嘻地调侃他。

    公司里的小伙子都约定俗成地称呼东方睿“老大”,喊孟也“头”。孟也亦跟着他们喊东方睿“老大”。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东方睿懒得管他们,由他们想喊什么就喊什么。

    电话那端声音嘈杂,男男女女吆喝声笑闹声,此起彼伏,喧嚣热闹。

    东方睿笑骂:“你小子深更半夜不回家,又在外面厮混。等下阿姨又要找我要人。依我看,你真的应该听阿姨的话,正儿八经地谈个恋爱,娶个女孩子,好好管管你,免得阿姨成天担心你。”

    “别管我妈。老大,你这次可是冤枉我了,我今天可是正儿八经地在工作。陆英和小祝明天就要回北京了,我这正代表你代表公司,请她们俩在外面吃饭,给她们送行。你要不要跟陆英在电话里说几句话?”

    这次陆英和小祝一行在山姜停留的时间有点长。

    除了考察与d&m公司合作项目的进展情况之外,据说tas明年准备开发一个大型的商业游戏软件。陆英一搭两就,此行与山姜业内其它几家大公司进行了初步接触,沟通合作意向。

    东方睿笑着摇头:“我就不跟她通话了。你替我好好招待她们。”

    “唉,老大,我那天在你们的婚礼上折腾你们,芙蓉没生我的气吧?”孟也笑嘻嘻地问道。

    东方睿哑然失笑:“生什么气?芙蓉哪有那闲功夫跟你生那个气。怎么,难不成你还怕芙蓉生你的气啊?我还以为,你孟也天不怕地不怕。”

    孟也在东方睿结婚大典上的表现,的确略微有些出格,不

    太符合孟也一贯的风格。

    这是有原因的。

    这其中的缘由,东方睿心照不宣,再清楚不过。

    孟也和东方睿的渊源,有点深。

    两人相交十余年。

    孟也和东方睿是大学同班同学。

    两人一起念的山大本科,一起相约考上山大计算机硕士,毕业后又一起过五关斩六将,同时进入tas山姜issc。

    东方睿后来辞职下海单干,孟也又二话不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