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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对他们的孝敬。你自己也有孩子,我想你可以理解做父母的心情。可以吗?”

    对方真的很会说服人,声音给人一种安抚的感觉,不自觉地让人放松下来。

    “王阿姨,我才离婚没多久,我现在真的没心情考虑这些事,真的很抱歉。我会和他们沟通的。”瞿紫芳还是拒绝,这不在她的计划范围之内,突然袭击的见面也不合适她这样的情况。

    “姑娘,其实你现在的情况才适合见面。因为你对男方没有多少期望,所以才可以做到客观的看待问题。见面安排在这个周六的晚上六点,地点在华夏饭店二层西餐厅,你到时说找我就可以。你可以考虑一下,真的希望到时候能见到你。不打扰了,再见。”王阿姨依旧是迟缓不急的态度,说完便搁下听筒。

    “哪有这么勉强人的。”瞿紫芳对着没了声音的手机抱怨。

    该怎么办呢?如果是自己的父母,瞿紫芳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打电话过去说明自己现在的心意,让他们不要瞎操心。可是,那是江逸的父母。有哪个前公婆为离异的媳妇找对象的?感谢还来不及,又怎能去埋怨。

    干脆置之不理算了,就当没接到这个电话,就当没这回事儿。不去,等过了周六晚上六点之后,对方也该明确知道自己的决定,大概也不会再打电话过来了。

    打算好之后,瞿紫芳心平气和的该做什么还做什么,真的就像没有这么件事儿。

    二天后,周五。

    还是老位置,瞿紫芳坐在那里晒太阳。手机响了,熟悉的电话号码,江逸父母家的。

    “哎……”瞿紫芳看着号码叹了口气,这个电话不得不接,一定是傅敏打过来的,而且一定是有关相亲的事情。

    “紫芳,在店里吗?”傅敏慈爱的声音传进瞿紫芳的耳朵。

    “嗯,在店里。敏姨,身体好些了吗?有什么事儿?”瞿紫芳先装傻。

    “我早就没事儿了,好得很。”傅敏清脆地说,“明天的事儿别忘了,今天下午就不要去接越越了。明天好好睡个懒觉,做做美容,记得穿的漂亮些。”

    “敏姨!”瞿紫芳苦笑,忘了她的前婆婆是个老狐狸似的女人,一辈子把丈夫和儿子治理的服服帖帖,自己又怎么能“斗”的过她。

    “紫芳,你爸妈不在了,如果你妈在世肯定不愿意看到你现在的情景。她也一定会怪我们没有照顾好你。紫芳,我真的拿你当女儿看,所以才和江逸爸爸商量着让你去相亲,你有人照顾我们才安心啊!”

    “敏姨,我现在真的没这种想法,将来要是有我一定去,这次就算了,好吗?”瞿紫芳求饶似地说。

    “你要等到什么时候?难道在等江逸回心转意吗?你是三十三,不是二十三。就去见一面,好不好?”傅敏先是很大声地问是不是在等江逸回心转意,然后换上哀求的口气让瞿紫芳去见面。

    瞿紫芳瞬间成了无语状态,可又不好直接挂断手机,小声地对着手机叹息。

    “紫芳,就见一面,好不好?听说对方条件很不错。”傅敏依旧用她那典型的撒娇似的声音对前儿媳下达“命令”,只要和傅敏交过手的女人都知道赢不了她,瞿紫芳的母亲曾经就对女儿说过,“你婆婆不是个简单的人,真担心你被她死死地吃定一辈子。”

    瞿紫芳对着手机苦笑,虽然依旧不是婆媳关系了,可她还是拿傅敏没办法。没办法拒绝她任何要求,哪怕是无理的。

    “好!”这个好字瞿紫芳几乎是叹出来的,“见,我去见。”

    “太好了!”傅敏欢呼,“今天就不要去接越越了,我会去接的。你要不要去买件漂亮的衣服,千万别打扮的太老气。穿裙子,最好是穿裙子,男人都喜欢女人穿裙子。记住了?”

    “记住了,我会看着办的。再见,敏姨。”瞿紫芳无奈地说。

    没有儿子的瞿紫芳哪有兴趣做别的,没有逛街采购衣服,没有早早回家睡美容觉,而是在店里泡到关门为止。

    回到家,望着冷清清的屋子,瞿紫芳又叹了口气,算起来这已经不知是她今天叹的第几声气了。明天不管怎样都要去应付一下,不然会被傅敏不停地追债,想到明天,瞿紫芳又叹了口气。

    第二天,托儿子不在的福,瞿紫芳吃完早饭,将床单被套都洗了,被子拿到阳台上去晒。吃了中饭,瞿紫芳在沙发上窝了下来看电视,看着看着倒在上面睡着了。

    这一觉瞿紫芳睡得很香,等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天色都暗了。坏了!瞿紫芳一下从沙发上蹦起来,看了下时间,真的不好,已经五点半了。

    简单地洗了个脸,来不及化妆,换上最容易穿上的衣裤,瞿紫芳拿上车钥匙便冲出家门。

    堵在路上的时候,瞿紫芳干脆想打个电话说不去了,可想到傅敏昨天的热切,又怕她知道了不放过自己。

    到达华夏饭店的时候,已是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瞿紫芳存好车,急急忙忙往门口跑。在进入旋转门的那刻,她和同时要进饭店的人撞在了一起。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对方连忙扶住瞿紫芳的胳膊问道。

    “没事儿,没事儿。”瞿紫芳连忙说道。

    抬起头,瞿紫芳看了眼撞到她的人。是一位男士,准确地说是一位中年男士。清瘦的脸颊,戴着副无边眼镜,个头不是太高,只比瞿紫芳高出半个头。

    “没事就好,你先进。”中年男士见瞿紫芳站稳了,便松开了手,很有风度的让开道,让瞿紫芳先进去。

    瞿紫芳也不客气,反正应当ladyfirst,况且她已经迟到了。

    瞿紫芳走在前面,听见后面的皮鞋声,偷眼扫视了一下,那个中年男士好像和自己一个方向。

    到了二西餐厅,打听王阿姨的消息,漂亮的女服务员带着瞿紫芳来到一张桌子前面。

    瞿紫芳愣住了,长条桌的两边坐满了人,男的一边,女的一边。

    “是瞿紫芳吗?”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年妇女来到她的眼前。

    “是的。”瞿紫芳点头。

    “你好,我是王阿姨,我还以为你不来了。”王阿姨笑着说。

    我是不想来了,瞿紫芳在心底说。“这是……”她歪头指着眼下的情景。

    “这是集体相亲,人多选择面大些,自由选择。”王阿姨解释说。

    “喔,是这样。”瞿紫芳笑了,心里的大石好像落下来了。人多反而不会尴尬,自己只要表现的太好就行了,总有人会出头的,不会满桌都是她这种被强迫来的。

    “来,这是你的座位,来,坐下。”王阿姨拉着瞿紫芳的手来到一个空座位前,指着空位子让她坐下。

    瞿紫芳低着头坐了下来,偷偷朝自己的两边观察了一下,都是正装出席的,裹着深深浅浅的丝袜,一条条光溜溜的大腿,唯独她穿着牛仔裤球鞋。

    “好了,人都到齐了。”王阿姨大声说道,“大家都自己介绍一下,先从男士开始。”

    一个个声音响起,姓名,年纪,职业,逐一相告。瞿紫芳默默听着,连头没抬,听到无聊的时候就拿起杯子喝口水。

    突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钻进瞿紫芳的耳朵,“我叫江逸,三十三岁,在一家灯具公司上班。”

    咳咳咳……

    满桌人都被这个咳嗽声吸引过去,瞿紫芳只觉得无数双眼睛看着她,包括那双熟悉的眼睛。

    “对不起,对不起,我呛到了。”瞿紫芳捶着胸口道歉,没办法,谁让那个声音太震撼人心了。她看见江逸用惊诧的眼神看着她,看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出现在这里。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两人用眼神交流着。

    我不知道,瞿紫芳轻轻摇头。

    我也不知道,江逸同样默默摇摇头。

    已经有女士开始自我介绍了,瞿紫芳是最后一个。

    “我叫瞿紫芳,三十三岁,离异,有个十岁大的儿子。”瞿紫芳不带表情地说。

    马上有人问道,“那孩子跟谁?”

    “跟我前夫。”瞿紫芳端起杯子又喝了口水。

    “十岁的儿子?看来你很早就结婚了。”又一个人问道。

    “是的,我大学毕业就结婚了。”瞿紫芳不避讳地回答,发现问这话的是刚刚在大门口撞到她的男人,没想到他们两人的目的地是一样的。那人好像叫赵伟民,四十岁,也是离异,有个女儿,孩子归前妻。

    是的,这几乎是离异人士相亲会,虽然女士中有未婚的,可也都是年纪不小的剩女。但没有人像瞿紫芳这样,三十出头离婚,还有个孩子的。纵观全局,瞿紫芳自认为她的条件是最差的。

    “为什么?干嘛那么早婚?”赵伟明又问道。

    “因为没办法,有孩子了,不得不结婚。”瞿紫芳笑着说。

    “奉子成婚?”

    “是的,奉子成婚。”

    桌面上暂时只有瞿紫芳和赵伟明的交谈。瞿紫芳想,通过赵伟明的提问,其他男士对她更加了解了,私下不知在心里对她减了多少分,这应该会免除一些自己的麻烦?

    瞿紫芳不由得在心中感谢这个叫赵伟明的男人,因为他的年纪,因为他务实的问话,这应该是她第一次相亲,也是最后一次相亲了。

    相亲结束后,瞿紫芳走出饭店,来到停车场。她的车前,不奇怪地看到江逸在等她。

    “到底怎么回事儿?”江逸问道。

    “我也不知道,是敏姨私自给我报的名。我又不得不来,你知道敏姨的功夫。”瞿紫芳回答。

    “我也是。”江逸点头。“我要是不来,我妈会让我不得安宁。”

    “你有满意的对象吗?”瞿紫芳问。

    “没有,我连对面那些人的脸都没看清楚。你呢?”江逸笑。

    “你认为呢?”瞿紫芳反问。

    “我看你的回答简直是自掘坟墓,是个男的都被你吓跑了。”

    “呵呵……”瞿紫芳发出爽朗的笑声。

    “好久没听到你这样笑了。”江逸看着咯咯笑的瞿紫芳,她的眼角有了笑纹,真的不再是十年前的她了。

    “是啊!好久没这样笑过了。看来我们只能以这样的状态才能说话,虽然回不到大学时代那样了,可这样已经很好了。你说,对吗?”

    “对!”江逸走到瞿紫芳的眼前,“紫芳,我希望你幸福,可那个人不是我。”

    “我知道。”

    “那,再见了。”江逸一语双关地说。

    “再见!”瞿紫芳回答。

    这次的再见是发自内心的,有着无比的轻松,没有隐约的心痛,在街道办事处门口拿着离婚证对他说再见时的沉重都消失了。

    35

    江逸回到福光路的老宅,傅敏给他开的门,站在玄关就问,“怎么样?有中意的吗?”

    “没有。”江逸边换拖鞋边摇头,“越越睡了?”

    “没有?一个都没有?”傅敏追问。

    “没有,半个都没有。”江逸换好拖鞋便往儿子的房间走,轻轻推开房门,发现儿子江子越已经睡得鼾声连连,“臭儿子,都不等我回来。”江逸笑嗔。

    “你给我出来,我有话问你。”傅敏不容分说把江逸拖到客厅。

    客厅里,江祖昌坐在沙发上,江逸暗暗叹了口气,看来今晚是难逃一劫了。

    “爸,还不睡?”江逸在父亲身边坐下,装作嬉皮笑脸地说。

    “睡?哪能睡得着!”江祖昌乜斜了儿子一眼,“今天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江逸依旧腆着脸,笑着说。

    “相亲,我说的是相亲,怎么样?有没有看到合意的?”江祖昌阴沉着脸问道。

    “没有,刚刚不是跟妈说过了吗?”江逸回答。

    “一个都没有?”江祖昌和傅敏的问话一模一样。

    “半个都没有。”江逸也还是一模一样地回答。

    “哼……”江祖昌听了长声一叹。

    “哎……”傅敏也同时叹了口气。

    江逸对父母的叹息置若罔闻,慢慢站了起来,“爸,妈,我回去了。”

    “不留下住?”傅敏问。

    “不了,我是来看越越的,他睡了我就回去了。”江逸说着已经开始往门口走去。

    “好,你路上当心。”傅敏显得有些失落,无精打采地对儿子说。

    等儿子出了门,傅敏和江祖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叹了口气。“他为什么连问都不问?”傅敏嘀咕道。

    “有二种可能。”江祖昌像是在自言自语。

    “哪两种可能?”傅敏好奇地问。

    “一,他对紫芳真的没感情,所以不在乎。”江祖昌回答,“二,他虽然对紫芳有感情,可是不想上我们的当。算了,孩子大了,由他去!”

    “由他去?怎么由他去?我看紫芳都没等的意思了,再由他去,紫芳这个好媳妇就没了,越越怎么办?”傅敏没好气地说。

    “哎!话是这么说,可他们要分开我们也没办法,他也不是十年前的江逸了。”江祖昌无奈地回答。

    “哎……”

    “哎……”

    屋子内一片叹息声。

    那次,傅敏听出瞿紫芳的心思。做为婆婆来说,当然不愿意失去这么个好媳妇。瞿紫芳嫁进江家以来,孝顺公婆,养育儿子,照顾丈夫,几乎可算是完美的儿媳。十年来,儿子儿媳和和美美,没成想,这个和和美美原来只能是用来看的,去年两人居然不吱声不吭气地把婚离了,而且还是媳妇提出来的。

    傅敏多少也明白,在结婚的一开始,儿子江逸对媳妇瞿紫芳没有多少男女感情,江逸一直都当瞿紫芳是朋友。可傅敏和江祖昌从来都拿瞿紫芳当儿媳的不二人选看,特别是傅敏,打从见到瞿紫芳的第一眼起就喜欢上这个大方的女孩,虽然不是很漂亮,但她稳重的性格才是江家需要的。对于江家来说,未来的女主人一定要持重稳健,能把后院管理好。比较而言,瞿紫芳怎么都比滕玲看着合适,更何况她还有良好的家世。人分三六九等,好像水中的鱼儿一样,不同种类的鱼只能待在各自的水域,否则便会适应不良而亡,婚姻也是同样的道理。

    刚结婚时,小夫妻俩看上去不是那么亲热,瞿紫芳也不是会对丈夫撒娇的人,江逸每天要忙到很忙才回家,随着江子越的出生,瞿紫芳的心思大部分都放在孩子身上,两人的表现看上去淡淡如水,不温不火。

    傅敏考虑到总是在父母眼皮下不利于小两口的感情发展,江子越稍微大了些后,她干脆让儿子一家三口搬到自己的房子去住,原本是想着没了他们,江逸迟早会对瞿紫芳日久生情,毕竟这样的老婆打着灯笼都难找。

    天不从人愿,世事难料,人心难测。日子一天天过去,孙子一点点长大,幼儿园上完开始上小学,就在傅敏以为儿子儿媳会一辈子这样过完时,突然一个晴天霹雳,炸得她瞠目结舌头昏眼花,儿媳瞿紫芳居然主动提出离婚。

    前阵子,傅敏和江祖昌认为是因为滕玲的关系,可观察了一段日子,又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也听江逸秘书说滕玲几次约见都被儿子挡在门外,老两口越发是看不懂了。儿子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对瞿紫芳真的没有感情吗?可又不见他对滕玲有所行动。于是,傅敏想出这么一招,将儿子儿媳的信息同时挂上婚姻介绍所,并且安排了今晚这样一个会面。她倒要看看,儿子对瞿紫芳到底是什么想法。

    儿子的表现让他们大失所望,看来是不要想让两人复合了。

    江逸回到家,在抽屉里拿出那本黑色封皮笔记本。刚看到这本笔记本的时候,他不明白瞿紫芳留下它的用意。为了让他知道过去种种,还是一种想将来复合的手段,江逸不确定是哪一种。不过,他现在更愿意相信瞿紫芳自己的说法,只是一种冲动,后悔的时候已经晚了,她已经拿不回笔记本了。

    做为江逸来说,笔记本里的一些事情,从最初的悸动已慢慢化为平和,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无论是谁都没有能力扭转过去。

    今晚,当看到瞿紫芳的时候,他有一刹那的惊讶,可随即便明白过来,这不过是父母为了试探他而安排的。不经意间,他也彻底明白自己对瞿紫芳的感情,他们两人之间即使过去了十年也不可能产生爱情,不论瞿紫芳怎么爱他,江逸真真切切知道自己不爱她。喜欢是有的,但绝不是爱情。

    瞿紫芳是个能让人轻易喜欢上的人,她不做作,言行落落大方,有些时候是不拘小节的,会让人喜欢,却难让人爱上。因为她本身缺少女人该有的娇媚,也许是和家教有关,瞿母亦是如此一个人,凡事都一板一眼,带着机关里的冷漠气。

    江逸私下无数次比较过,瞿紫芳这样的女人适合做太太,而滕玲适于当情人。所谓白玫瑰红玫瑰,瞿紫芳是白滕玲是红,各有千秋。只是玫瑰都有刺,江逸被扎得遍体鳞伤鲜血淋漓。

    江逸对着笔记本心想,是不是该将它物归原主,再放在他手里已经不合适了。

    瞿紫芳坐在阳台的一张摇椅里,面对着清冷的夜色,夜幕下连鸟儿都睡了,独有她睡不着。微微苦笑了一下,今晚的惊喜太大,让她的皮下神经过度兴奋,像喝了咖啡一样亢奋。

    原来,这一切都是婆婆安排的,试探还是让他们俩各自寻找将来,二者都有,瞿紫芳思忖。

    江逸看到她时,眼中的惊诧一瞬而逝,然后是明白的清亮。瞿紫芳虽有些受伤,可这样岂不是更好,在最自然的状态下了解对方。没什么好留恋的,他和她都该继续生活下去,不能抱着过去不撒手,特别是她自己,该放下了。

    坐到后半夜,瞿紫芳的浑身冰凉,上眼皮开始渐渐与下眼皮打架。裹紧身上的披肩,她慢慢站起来,睡!一觉睡醒便是新的一天。

    那天的相亲会后,瞿紫芳的手机里没出现过陌生电话,连王阿姨的都没有,傅敏也没打来。瞿紫芳以为,应该都过去了,以她那天的表现,不会有哪个男的看上她。那天桌上的男士都有些身价,不会看上她这么个年纪大离异有孩子的黄脸婆。就在瞿紫芳认为摆脱之时,手机响了,对方是那天撞到她的那个男人,赵伟明。

    赵伟明约她在一家饭庄见面,瞿紫芳本想推辞,可对方的话语中透着不容忽视的强势,几句下来,瞿紫芳节节败退,只好答应前往。

    那是家养生饭庄,以各种菌菇为主打,再配上时鲜果蔬和进口牛羊肉,一看便是高档消费场所。

    瞿紫芳要了一个牛肉菌菇暖锅,冰镇芥蓝,一小碗手工面条,面酱也是各种菌菇熬制而成,不用加任何人工调味料都鲜香非常。

    赵伟明点了一碗糙米饭,梅菜拌菌菇,干烧小鱼。

    点好餐后,赵伟明说道,“听说你自己就是开餐厅的,我还真搞不准你会不会喜欢这里。”

    瞿紫芳微微一笑,“我的店哪里能和这里比,只是几张桌子的小店而已。”

    “那也很不容易了。”赵伟明回答。

    瞿紫芳又是一笑,没再说什么,她实在不是健谈的人,特别是对着一个不熟悉的人。

    沉闷了片刻,还是赵伟明打破了僵局,揶揄道,“你好像话不多,还是对我没好感,所以才话不多?”

    “没有。”瞿紫芳摇摇头,都不了解何来好感恶意,只是真的找不到话题,不晓得话题对方是否感兴趣,所以干脆不说。“我本来话就不多,大学毕业之后一直做家庭主妇,话更少了。”

    “呵呵……”赵伟明轻轻笑了起来。

    瞿紫芳微微皱眉,有什么好笑的,自己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有什么好笑的吗?”

    “不是,你误会了。做家庭主妇怎么会话少?”赵伟明好奇地问。

    “不会吗?”瞿紫芳反问,她确实是如此。白天,丈夫儿子上班的上班的,上学的上学的,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有一阵她都怀疑自己得了失语症。

    “我前妻就不会。”赵伟明回答,然后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咳嗽了几声之后又说,“希望你不要介意,我没什么恶意。你说家庭主妇话会变少,可我前妻不是,她话多的快要把我逼疯了。”

    “这是你们离婚的原因吗?”瞿紫芳问道。

    “是。”赵伟明点头承认。

    “恕我冒昧,那你离婚的原因是什么?”赵伟明接着问,“别怪我有些唐突,虽然知道第一次见面这样问不好,可我们都是成年人,又都经历了一次不愉快的婚姻,所以我认为没必要浪费对方的时间,从开始就谈开比较好。你说呢?”

    “没什么唐突的,是我先问的。”瞿紫芳回答,“我离婚的原因是想一个人生活。”

    “呃!”赵伟明端着水杯愣住了,这是什么离婚理由,哪有人为了恢复单身而离婚的,那还何必结婚。

    36

    “既然为了一个人生活,为什么还要参加那天的相亲会?后悔了吗?”赵伟明放下手中的水杯,灼灼地问。

    “没后悔。”瞿紫芳轻轻摇头,“只是为了一些原因才去的。”该如何对他解释那天去相亲的原因,告诉他是前夫的妈妈为她安排的,他会相信吗?恐怕不会,一定会觉得荒谬至极。

    “你又是为了什么去的?真的想再婚吗?”为了还击对方的不客气,瞿紫芳不客气地反问。

    赵伟明笑了,没想到有了些年纪的瞿紫芳居然还会这样的耿直,只要想说便不管对方乐不乐意听,合不合适说。

    “我是为了再婚去的。”赵伟明加重语气回答。

    “喔。”瞿紫芳了然地点头,“你既然是为了再婚去的,为什么要约我,你也该听出我没多少诚意。只有你给我打电话,而且还隔了那么多天,你不会是约完所有人才想到我?”

    赵伟明刚刚紧绷起来的皮肤又撑开了,这个瞿紫芳还真是有意思,三十三岁了,可有时思维方式却又很独特,不像是三十出头的人。

    “呵呵……你真有意思。你想错了,我没约其他人,因为我对她们都没兴趣。只是对你有些印象,因为那天进去之前撞到你,,还有就是之后你对自己毫不避讳的介绍。你说自己没有多少诚意,现在想想,你大概是为了应付才去的,我说的对吗?”

    “对。”瞿紫芳佩服对方的反应灵敏。这是个聪明的男人,思维敏捷,对自己所想要的有明确的目标。约她见面应该不是草率之举,没想到她的无意反而招来桃花,瞿紫芳暗自好笑。“你分析得很对,我只是为了应付一下才去的,所以穿的也非常随便,更没有化妆。可没想到起了反效果。”

    “我喜欢随意的人,不喜欢不化妆不出门的女人,我没办法理解把时间浪费在那些方面的女人。”赵伟明耸耸肩说。

    “我在想,你说的这些是不是都是指你前妻。她该不会是话很多,什么时候都要求尽善尽美,控制欲极强的那种女人?”瞿紫芳好笑地问。有些男人就是这样,再婚时绝对要找和前妻截然相反的人,而不似女人,总是在后来者的身上找之前情人的影子。男人善忘,女人牢记,不可调和的两种矛盾体。

    “你很聪明,一个聪明却不隐藏想法的女人。瞿紫芳,我发现对你的兴趣越来越大了。和你一起,很有意思。”赵伟明将身子朝前靠近,盯着瞿紫芳的眼睛说。

    瞿紫芳对赵伟明的接近不反感,可也不喜欢。她的人生中,除了江逸之外,再没有第二个男人如男人般靠近她。瞿紫芳有严重的感情洁癖,与江逸十年的婚姻,前几年像是完成任务,后来干脆各睡各的,她从未想过要背叛自己的身体,因为做不到。瞿紫芳下意识朝后缩了缩,说道,“我这人很无趣,也不会撒娇温柔那套,否则也不会离婚。”

    “呵呵……”赵伟明发现和瞿紫芳谈话一直都想笑。她很诚实,诚实得不沾一丝人世的世故,无意中总是透着一分久违的可爱。“瞿紫芳,不是每个男人都喜欢撒娇的女人。”

    瞿紫芳无奈地叹息,“你不要告诉我,我和你前妻是完全相反的人,而你再不想找和她一样的人。”

    “宾客,你答对了。从那天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现在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赵伟明打了个响指,回答。

    “你真有自信。”瞿紫芳不禁笑,“你确定我会答应吗?”

    “不妨一试,你虽然对我不抱多大期望,试一试总没坏处。”赵伟明说。

    “不要!”瞿紫芳坚决地摇头,“我不想浪费彼此的时间,也不想试。”

    “我们有的是时间,我也不是急着非要再婚,你就更是了,只当多个朋友也不错。”赵伟明无所谓地回答。

    瞿紫芳觑眼瞪他,没好气地说,“让我再猜猜,你的妻子有强烈的控制欲,而你又是个强势的人,刀剑相碰,没有好结果。”

    “为什么?”赵伟明饶有兴致地抱臂问道。

    “她的控制欲是你承认的,你的强势是我感受到的,你喜欢把自己的意识强加于人。一对夫妻如果谁都不愿妥协,势必只有无尽的争吵。”瞿紫芳冷静地说。

    赵伟明啪啪拍起手来,“透彻,你好像身临其境。那么你呢?也是这样?”

    瞿紫芳撇嘴一笑,“不,我们从来就不争吵,因为我们根本无话可说。”

    赵伟明想说些什么,服务生端着托盘过来,他将餐巾垫在腿上,“菜来了,吃,一定饿了。”

    牛肉菌菇暖锅,里面码放着切成薄片的霜降牛肉,竹荪蛋,炸豆腐,马耳葱段,魔芋卷,小番茄,红红绿绿噗吐噗吐满满一锅。瞿紫芳先喝了口汤,汤头应该没加味精,完全是高汤和菌菇的原味,加上牛肉和小番茄的绝配,人间美味。一口热汤下肚,方才的谈话都抛向脑后,瞿紫芳专心专意品尝起美食。豆腐采用老式卤水豆腐,油锅中炸去老味,外脆里嫩,竹荪蛋吸收了汤头,更加鲜美,最后才是牛肉,有番茄的搭配,没了血腥气,留下肉质的香鲜。

    “怎么样?好吃吗?给点儿评价,我担心选错地方。”赵伟明等瞿紫芳一口口评完,问道。

    瞿紫芳夹起一根冰镇芥蓝嚼着,冰凉的芥蓝去掉肉类的肥腻,咽下后,瞿紫芳擦了擦嘴,“很不错,没有味精,吃完口不干不渴,番茄与牛肉搭配再完美不过。”

    “为什么不是土豆和牛肉?”赵伟明又问。

    “土豆炖牛肉是我们惯常的吃法,但牛羊肉有最佳搭档。牛肉的搭档是番茄,羊肉的绝配是胡萝卜,就像和睦的夫妻,只有这样的搭配才可以产生美味。”瞿紫芳说出多年的经验,这些是江逸从来不问的,他只管将饭菜塞进嘴里,不说话,不喜欢便少吃,用行动告诉瞿紫芳他的喜好。

    “你对美食很有研究。”

    “谈不上研究,只是做了十年家庭主妇,习惯而已。”瞿紫芳淡淡地说。

    “不是每个家庭主妇做到最后都能开餐厅的。”赵伟明揶揄。

    “那是没办法的谋生方法,不是什么能力。”

    “好了,不说了,继续享用。”赵伟明暂停谈话,两人低头品尝各自的餐点。

    暖锅里的内容吃完,瞿紫芳将手工面条放进汤头里,焯去碱味的面条劲道十足,白案师傅怕是没少下工夫。这顿饭,瞿紫芳吃得尽兴满意。

    两人饭后稍作停留,因为店家坚持饭后半小时才送上餐后水果,吃完水果,赵伟明主动提出结束这次约会。

    来到饭庄的门口,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瞿紫芳没想到一顿饭吃了这么长的时间。

    “你自己开车来的?”赵伟明问道。

    “嗯,是的。”瞿紫芳点头。

    “那我就不送了,路上当心,慢慢开。”赵伟明也不恋战,爽快地说。

    瞿紫芳开车回了家,洗完澡出来,发现手机上有个未接电话,应该是她在浴室里时打来的,是今晚的约会对象赵伟明。瞿紫芳回了过去,“喂,你好。”

    “到家了?”赵伟明问。

    “到了。”瞿紫芳回答,“你来电话就是问这个?”她好奇地问。

    “是,我要确定你安全到家,这是基本礼节,不是吗?我要是不问你心里一定把我骂死了。”赵伟明满含笑意地说。

    “谢谢!”瞿紫芳显得有些木讷,这些方面她没有经验,因为没有经历。大学时,一帮男生拿她当同类,从来不担心她的安全。婚后,她不曾让江逸担心过,除了家她无处可去。

    “不客气,你早点休息,我们下次见。”赵伟明说完挂断电话。

    “下次见?”瞿紫芳跟着嘀咕了一声,“难道还有下次?”她笑,她可不想有下次。

    事实证明,话不能说的太早太满。几天后,赵伟明又打来电话,他好像码准了瞿紫芳的兴趣,提出带她到本市最有名的西餐厅看看,那里的抹茶蛋糕要预定才可以吃到。瞿紫芳对烘焙很感兴趣,当初学烘焙纯粹是为了打发时间,她什么没有,就是有时间。江逸给的家用也够她挥霍烘焙食材和器皿,后来兴致上来瞿紫芳还重新装修了厨房。瞿紫芳仿佛找到了镇定情绪的方法,沉浸在制作过程中让她忘记烦恼,把不快揉进面团里,发泄掉,烘烤掉,再吃掉。

    瞿紫芳点了蔬菜萨拉,黑胡椒烤鳕鱼,赵伟明则是意式小羊排,芝士烤土豆,,两人都要了法式面包,餐后甜点自然是著名的抹茶蛋糕。

    赵伟明举起酒杯,说道,“敬你,谢谢你还愿意赴约。”

    “谢谢,我实在无法拒绝这里的抹茶蛋糕,今天的卡路里一定会超标的。”瞿紫芳回敬,笑着回答。

    “呵呵……没想到是蛋糕吸引你,我真是有些被打击了。”赵伟明自嘲。其实他是故意选择这里的,瞿紫芳自己开餐厅,她一定会对餐饮业感兴趣。他是成功的商人,当然懂得投其所好的道理。

    吃到餐后甜点抹茶蛋糕的时候,瞿紫芳叉下一小块放进嘴里,“唔!真好吃!”好味道不禁让她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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