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意深知晓林迈可动的什么心思,只是皱了皱眉,便将晚照抱了过去。
他知道晚照喝醉了就会动手,一路将她手擒住,只恐冷不防地再被她一爪子抓破相。然而她却安静的像只小猫,乖乖窝着,抬着眼皮冲他笑。
他将她放到床上,一边制住她的手,抻过被子盖在她身上。
她的表情像是很受伤一样,哭丧着脸看着他,嘴巴瘪瘪的。他松开手,揉了揉她的额头:“乖,快点睡吧。”
可是下一秒整条胳膊都被她抱了过去,她哭丧的一张脸瞬间变成做了坏事的调皮相,笑得狭促:“不许跑。”
谢意深无奈:“晚晚,别闹了……”
晚照嘴唇微抖,似乎是在憋着笑,猝不及防地身体向前一涌,将他彻底抱住了。谢意深没料到她竟然会来这一招,竟被她拉到在了床上。
一瞬间,只觉得温度骤升。
两片炽热的唇只有半尺的距离,温热的呼吸在两人周围流窜,缠绕,包围。他怔了一下,想要推开她站起来,而她只是死死纠缠,两条细白的胳膊钩住了他的脖子,令他继续向下倾倒,她的唇也越贴越近,几乎与他相印。
他咬牙,推了她一把:“晚晚,你醉了!”
“我没有!”她蛮横地不肯放开,眼睛里仿佛有火,又似乎泪,因为莹莹的光芒一闪一闪,着实漂亮,“你讨厌我,嫌弃我……”
“没有……”他辩解,理智告诉自己,她醉了,他必须离开!
她却不听,疯狂地再次印上双唇,只为点燃他的热情,她吻得缠绵,激烈。他被动,隐忍,再一次推开了她,只是这次带了深深的怒意:“我不是顾轼!”
她似乎被吓到了,凝视着他:“你也不要我……”
他再次重复:“晚晚,我不是顾轼。”
而她,眼里一抖,眼泪顺着眼角滑/下,语音悲伤:“意深哥,你也不要我……”
〖2012-04-30 043【真的铁达尼】〗
他低低看着她的眼睛,仿佛在克制,又仿佛根本克制不住,喉咙发紧,声音沙哑:“你知道我是谁?”
而她只是停止了哭泣,带着一点怯懦般瞄他一眼,叫他“意深哥”,他最后的一层理智继续坚守着,用手按住她,沉沉呼吸:“你喝醉了,你一喝醉,就会做些出格的事情,所以……”他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安慰自己,用一个理由,或者借口告诉自己:不行,他不可以!
她不再乱动,变得安静,眼睛垂着,似乎在看他的衣服,半响才骂了一句:“谢意深,你这个bt男,王八蛋!”
他怔了一怔,但旋即从她的腔调里听出她是在说胡话,唯有摇摇头,一点点去收复已经被她剥夺的理智。
“你凭什么说爱我,凭什么对我好,我讨厌死你了!”她又哭起来,手腕被他擒住了,身体动弹不得,谢意深知道,如果他这时候松手,她一定又是一爪子扇过来。他只好继续安抚:“好好,我变态,你讨厌我是对的,所以我现在消失好不好?”
她却急吼一声:“不!”
谢意深笑了:“真是难缠的丫头……”
“其实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一定是……所以,你才要帮我,你凭什么,凭什么帮我,凭什么对我好,我不稀罕,我讨厌!”
他这下彻底怔住了,她还在他身下叨叨不停:“你一定是嫌弃我,所以把我推出去,你也不要我了……都不要我了。”
她说着,竟然趁他分神的当儿,挣脱了他,从他旁侧滚出去便要往外跑,他回神追过去,将她拽住,往床边拖去。她像是疯了一般打他,踢他,咬他,他着实没有法子,身子一拧,将她牢牢实实压在了床上。她呼吸急促,喷在他脸上,颈上,耳边则是她呼吸的声音,重而沉,带着倔强和挣扎。他闭上眼睛,额头抵住她的,仿佛只要这一刻的沉沦。
“谢意深……”她喘着粗气,迷迷糊糊道:“我要去……嘘嘘。”
他听了,渐渐松了钳制,她得了空隙,猛然向前窜起,又要跑!
谢意深只觉得自己要被她逼疯了,长腿一挡,将她拦下,伸手将她又拉了回来:“晚晚,别闹了!你这小骗子,醉了还这么不老实……”
她有一丝丝的不解,在他身底下蹭了蹭,解放出来一条腿,翻而搭在了他腿上。他松开一只手去移开她的腿,她的手又勾住了他的脖子,他移开了腿又回来移她的手臂,她的腿又搭了上去。
他无奈,理智都快被她磨光了,她只是怒着嘴,好像在与他做这个游戏,迷糊而认真。他叹息:“晚晚,你真的醉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她瞪着他,嘴里含了东西一般,唔唔几声,终于一吼而出:“我……我要上/你!”
说完,手臂又勾上他的脖子,身体朝着他的方向翻过去,竟将他压在了身下,他惊愕地看着她,她忽而笑了,低头就吻了上去。
她说……她想上他!
她一定是疯了!
他伸手推开她,可不等他起身,她又扑了过来继续肆意吻他,他强忍着,又一次推开她,她又一次地扑过来……终于,他不动了,被她抱着,压着,吻着,他想算了,就这样吧,就这样在沉沦一刻吧,让他体会一下被爱人拥吻的感觉……渐渐地,他的手臂从她腰间滑了上去,抱着她,回吻她。
她的手亦是不老实,从他颈上溜走,寻了他衬衣的缝隙钻进去,贴进了他的肌肤。
谢意深睁开了眼:她她她……她在摸/他!
他想推她,想要抽身,可她一路向下吻去,嘴唇,下巴,脖颈,喉结……天,他快要疯掉了!
他声音粗噶低沉:“晚晚……”
她细碎的呢喃传过来,似乎是另一簇火苗,瞬间点燃了他,彻底点燃了他!
他猛然翻身,与她换了一个位置,主动地,激烈地,用力地吻下去,他的手滑/进她的衣襟,在她背上摩挲,与她肌肤相亲,但是这层衣料未免太碍事,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它褪去。
她呼吸紊乱,口中低喃,似乎在配合他,这已经是最好的鼓励。
“晚晚……帮我脱衣服。”他的话像是诱惑,低沉富有磁性,从嗓间溢出来,叫人无法拒绝,她悸/动着,笨拙地一颗一颗解开他的扣子,他便再忍不住,配合她脱掉了衬衣。他瘦而健硕的上身暴露在空气里,只是低头吻她,意乱情迷,随着她一声支吾,他已经伸手解去了她最后一层束缚。
他从不知道脱衣服是一件这么惬意的事情,惬意到快要让人癫狂。
当他们终于再无阻隔,彼此滚烫的肌肤相互熨贴着,摩擦着,这美妙的感觉犹似梦中。
她小心翼翼地抱着他,舌尖与之交缠,他的手慢慢向下游走,就要达到她最神秘的领地。现在正在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唯有感觉是美好的,让人沉浸的,彼此温暖的怀抱使她根本舍不得离开。
可是,骤然而起的疼痛几乎要了她的命,她凄惨地呼出声来,只说“疼”“不要”,他低声安慰,吻着她,动作轻柔,用一切男人都会说的话告诉她“乖,一会就好了,一会就好了”。
“你骗人,我疼……你走开。”
“晚晚……我已经走不开了。乖……”
夜的空气弥漫着情/欲的味道,一点点渗进彼此的呼吸里,只怕再难去拒绝,也再难去停止下去了。
……
晚照醒来的时候,不止是头痛欲裂,身体似乎是被碾压过一般,痛得动弹不得。
温暖的怀抱给了她一点抚慰,她头一沉,在那个温暖的领域又闭上了眼。
但是……等等……不对!
她猛然睁开双眼,终于发觉这个温暖的领域是一个男人的怀抱——并且是赤/裸的,倒在床上的一个男人的怀抱。她张了张嘴,又咬了咬嘴唇,始终不敢抬头看一眼。
她记得昨天是林迈可带她去喝酒了,并且她喝了好几倍,醉得一塌糊涂,所以是他——林迈可!
这结果使她抓狂,使她自我悔恨,唾弃!
惟一的想法就是她不要活了,她没有脸活下去了!
她的骚/动吵醒了那个胸膛的主人,他嗯了一声,伸手将她抱紧,她愤怒地咬牙,拳头握紧,猛然推开他,一拳杵了过去:“tm的,王八蛋,竟然敢欺负到老娘头上!”
然而一声闷哼过去,传来的却是谢意深的声音:“晚晚……你在干嘛?”
她怔住,仔细盯着他看,是谢意深,的确是谢意深……但是,怎么可能是谢意深?
她惊异地看着赤/裸的两人,努力回忆着。谢意深只是揉着被她打到的眼眶:“吃干抹净,还要揍我一顿,我真是欠你的,晚晚……”
〖2012-05-01 044【责任问题】〗
她,吃干抹净,他?
晚照的呼吸愈发急促,心里有一点庆幸,也有一点后怕。庆幸的是床上的人不是林迈可,她可以不必去羞愧自杀了;后怕的是床上的人是谢意深啊,谢意深!
逻辑上说,如果对方是林迈可,她一定是吃亏的那个,然而换做是谢意深,刚被她打了一拳的谢意深,情况就极有可能是她兽性大发,酒后乱/性,趁机把他给上了……
她的表情纠结,似乎是委屈,又似乎是心虚:“你……说我把你给……”
谢意深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顺便将裸/露的肌肤用被子盖好。
她呆滞了,但是下一秒便觉得有些不对劲:“谢意深,你是个男人,怎么可能?”
他抬起眼皮,别她一眼:“就因为我是男人。”他顿了一顿,又说:“我拒绝了,挣扎了……你醉酒的力气你应该不知道吧,你还打我,挠我,咬我。”
他伸出手臂,指给她:“你看,这是你咬的。脖子上也有……”
晚照拽着被子一角,将自己捂得严实,紧紧闭上了眼:“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了,你别说了!”
他目光追过去,身体稍稍靠近她:“晚晚,你不会是想脱卸责任吧?”
她捂住耳朵叫喊“我不听”,被子却顺着肌肤滑了下来,她一惊,赶忙伸手去抓,手才碰到被角,人已经被他拖了过去。他下巴垫在她头上,声音低沉:“这次,不是我要不要十倍还给你的问题了,晚晚,你坏了我的……贞洁,所以你得负责。”
她一急,说话声音都有些颤抖:“这可怎么办,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是故意的,我要怎么面对顾轼,还有芸姐,我……”
谢意深抱着她的手臂忽然滞了一下,他笑了笑:“晚晚,我是真的试过撮合你们,但是……”
她仰起头:“谢意深,我知道这次是我不对,我错大发了,我们可不可以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他笑容褪去,目光渐渐认真起来:“你不是小孩子了,说话可以别这么幼稚么。如果,你不肯负责也可以,我告诉你,我是基督徒,婚前不可以发生性/行为的,除非下定决心娶对方。既然如此,我只好终生不娶。”
她脑袋里忽然想起,不久之前,顾轼在电话里笑意浓浓地告诉她“我爸妈都是基督徒,你怎么不问问我呢”。她莫名难过起来,不安地吞咽着口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谢意深推开她,面色冰冷地下了床,穿上衣裤,她低着头不敢看,一边将自己裹在被子里,直到谢意深快穿好了,就要离开时,她才出声叫住他:“谢意深,你有没有想过芸姐,她……”
他冷笑:“我当你一直看不出,当你笨的可以,那么,这些事情也不必你去考虑。”
“不是的!谢意深,我不想破坏你的感情,我自己,呵呵,反正我没人要,这辈子也就这样吧,但是你不一样,你对我的好,从很多年前开始,我都懂了,真的懂了,所以谢意深,我不可以对不起你,我现在没有办法原谅我,你懂我的感受吗?”
让他终生不娶,这是她多大的罪过,她羞愧,自责,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几个耳刮子!
谢意深站住了,隔了很久才转过身走过来,看着坐在床上,包成粽子一样的晚照:“我教会了你勇敢,但是一直没有教会你别轻易放弃,别妄自菲薄。晚晚,你的一辈子不会像你想的那样过去的,相信我。”
她将实现投过去,看到他眼里全是真挚的光。他微笑:“过去的,不必再想,一切从今天开始。”
“你的意思是?”
他忽而笑得邪恶:“我的意思是,我才不想终生不娶,做和尚。”
“可是,”她嗫嚅,“我可能心里……”
他打断她:“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不是我想的。晚晚,你得为你自己做的事情负责。如果,如果昨晚不是我,你想过么?”
晚照当然想过,甚至还有不想活的冲动,可是在她知道对方是谢意深之后,反倒不想死了,她只是觉得自己害了他,害了自己。
她就是个祸害,自己的感情处理不好,让他操心,如今又坏了他的感情。
她舔/了下自己有些干燥的嘴唇:“你真的是基督徒,不可以婚前发生那种事?”
谢意深想了下,点点头:“虽然是业余的,但是也要守着自己的信仰,不是么?”
这倒是没错,她找不出毛病来,唯有跟着点头。谢意深狭促一笑,坐到了床上:“晚晚,你就打算这样一直坐下去么?”
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将自己捂得更严实了,只说:“你,你出去,我要起来了。”
谢意深啧啧两声,倒有几分林迈可的影子:“晚晚,你昨晚可不是这样的,我说要走,你死活拽着我,打我,吻我,撕我的衣服……”
她有些恼羞成怒:“谢意深!”
他笑了笑,站起身来:“我到外面等你。”走到门边又停下,“晚晚,走路小心一点。”
“滚!”
……
不过,确实是要小心走路了,大腿内侧疼的要命,酸痛,无力,多几步就要开始发抖一样。她不禁心里咒骂,到底谁上谁啊,md疼得这么厉害!
等她彻底收拾好了,谢意深已经开始用早餐了,她走过去,抢过他桌上的牛奶,咕咚几口吞下,仿佛是壮胆一般。
她有话说,一定要说!
谢意深抬抬下巴,指给她:“你的在对面。”
她顿时不好意思,尴尬地放下杯子,坐了过去。
“快点吃吧,待会我们就回a市,10点的飞机。”
她哦了一声,心里又纠结着该如何开口,也掂量着后果,神色似乎有些飘渺。谢意深别她一下,说:“你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她一口牛奶差点喷出来:“结,结婚……那个,我还小,为时过早了点……”
“25岁,倒是真的挺小的……”
她没有理会他的挖苦,一点点吞咽着食物,不时偷看他几眼。
有些话,她憋在心里,反复拿捏了许久,一直等着机会跟他说。他们这算什么?一夜/情,还是酒后乱/性?不是装作无所谓就可以忽视的,况且他都提到了结婚……她与他之外,还有顾轼和高绛芸,这一切,又该如何去面对?
终于谢意深吃完了,开始看报纸,冗长的沉默里,她始终不知如何开口,因为关系忽而变成这样,着实是她不曾预料的。直到她喝完了最后一口牛奶,才起身朝他走过去。
“那个,谢意深……”
他抬起眼皮,示意她继续,她重复了几遍“那个”,他总算是不耐烦了,将报纸一放,对上她的眼睛:“晚晚,昨天不是你的安全期,如果不想怀孕的话,就得吃药。”
〖2012-05-01 045【回归bt男】〗
晚照以为谢意深变了,对,他的确是变了,但是他变得更可怕了有木有!
阴晴不定,别扭难搞……以前大不了骂她几句,或者揍几下就完事儿了,如今可好,大爷脸一甩,开始不理她。
这件事情的缘由要从早饭后说起。
是他先提起要她吃药的,等到她真要吃的时候,他又一次一次制止。什么“对身体不好”,什么“好好考虑一下”,什么“你还是别吃了”……她终于忍不住,瞪他一眼:“谢意深,你如今怎么这么墨迹了?”
他就被她气到了,甩手不再理她。
直到上了飞机,他仍旧不肯理她,只顾自看他的杂志。她坐在里面觉得既憋闷,又无处排解。
不一会儿,她一双小手溜了过去,捏了他桌上的一本杂志就要抻走,可是谢意深眼皮都没抬一下,她觉得无趣,冲他喊:“谢意深,我在偷你东西,你看不到吗?”
他侧了一下身子,将头偏向另一边,就是不理她。
她鼓足了勇气:“喂!谢意深,你让开行不行,我要出去!”
可那厮就像是失去听觉一般,仍是以那个动作歪在那里,当她如空气一般。她终于气不过了,伸手夺过他手里的杂志:“诶诶,你听到我说话没有,聋了你?”
他终于开口了,然,还是那副别人欠他钱的表情以及语气:“我不会笑你没坐过头等舱,不过你也不必这么激动吧?”
晚照低下头,确实……头等舱的位子很宽敞,她想过去也不必非要他让开,但是,他的态度未免也太差了点吧!
就算她对不起他,强了他,可是要死要活说要让她负责的可是他啊!
她无力地坐正了身子,想不透为什么他突然变成这样,难道是因为失去了贞操而内分/泌失调,进而引发了情绪波动?
真令人费解!
这时飞机遇到一股气流,在空中一个颠簸,她身体往前一涌,突然有种想要呕吐的冲动,下意识捂住了嘴巴。
谢意深察觉她的异样,身体靠过来,手臂将她圈住,只问:“怎么了?”
她抬起头,眼睛眨巴几下,摇摇头说没事儿。
他蹙起眉,仿佛是训斥:“告诉你了,药不能乱吃,如果有什么副作用,也是你活该!”
要么不理人,要么就是骂人,她也不禁有气,扭身挣开他的手臂:“提议的人是你,凭什么骂我?”
“但是你是决定者!”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原来,他这一半天就是在别扭这件事么?晚照忽而觉得心口处暖了起来,咽了咽口水,拾起他的杂志,弯起唇角假意阅读:“那个,我要看书了,你别打扰我。”
他哼她一声,手掌摊开,道:“还给我。”
“小气!”她啐他一声,“你想看,我也想看,既然这样,我念给你听好了。”
谢意深挑起眉毛,觉得好笑:“晚晚,你确定?”
她重重点头,再看向杂志,瞬间傻眼了——这密密麻麻,乌黑一片,拐着弯儿,扭成“十八街麻花”的不正是她最痛恨的英文嘛!
她干笑两声,清了清嗓子:“算了,我还是给你讲个笑话吧,听了这个笑话,我保证你再也不看这些没营养的东西。”
谢意深别她一眼,又是请君自便的模样。她便开始了:“这其实是个真实的故事,我的大学同学李雷,你知道李雷吧,小学课本里那个‘hi,lilei’,就是他。他可厉害了哦,四六级,商务英语,gre,全都过了哦,然后就出国去了。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他,李雷,将车子开进了山沟里,他怕啊,心想会不会死掉啊,这荒山野岭的,谢意深,你说他怕不怕?”
他没理她,她只好继续:“李雷就喊啊‘help’‘help’,就是救命的意思,这时候上面有人来了,就冲下面喊‘how/are/you?’李雷一听,有救了,就回了一句‘fine,thank/you,and/you?’哈哈,你猜这么着,李雷他死在那了……哈哈!”
谢意深无奈似的从她手里夺回杂志,甚至还将她抓过的地方抚平了几下,这动作简直就是在嫌弃她,侮辱她。
“你认真听了没,谢意深,这种东西看多了会把脑子看傻的。”她挠了挠头,“难道,你真的失调成了这个样子?”
他这才看向她,似乎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什么失调?”
她好心解释:“昨天啊,不是那个么,我想你肯定……反正就是内分/泌失调,难道不是么,不然你干嘛一副别人欠你几百万的表情?”她越来越激动,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嗤笑一声:“你本来就欠我一百万,所以我的态度丝毫没有问题。”
她彻底挫败,将头一甩,不再说话。
半响,谢意深才朝她靠近,低低的声音扑到她耳边:“晚晚,刚才你说的那个,李雷,他为什么会死在那儿?”
晚照:“……”
※※※
谢意深是个大变态!死变态!烂变态!
可是晚照也就只能在心里骂个痛快。她还以为他不懂,一点一点解释给他听,从小学英语第一课,讲到李雷同学坠入山谷死亡,就是要向他证明一点:英语是不能这么学的啊,傻孩子!可是他只是嗤笑加嘲笑,将她搂过去问:“我告诉你,李雷为什么会死在那儿,因为他是你的男同学。”
她错愕:“这有什么关系?”
他只是将杂志合上了:“有没有关系,就看我怎么理解了。”
她恨恨瞪他一眼,开始闭眼假寐,不一会儿竟然真的睡着了。
到了a市的时候,已经将近12点,晚照下了飞机就说肚子饿,谢意深只是笑了一下,说:“这样啊,飞机有供应午餐,不过你睡得正熟,我没舍得叫醒你。”
他说的情意绵绵,她却听得握紧了拳头:“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的午餐……”
谢意深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晚晚,你该减肥了。”
她呜呼哀哉一声,偏偏身体行动不便,只能被某人扣在怀里,搂出了航站楼。
〖2012-05-01 046【敬酒or罚酒】〗
从航站楼出来,有司机来接他们。因为是中午,后面还有一个半天,谢意深便直接带她回到公司,安置在他办公室的休息室里,又叫秘书给她买了午餐,自己则在外面办公。
昨晚折腾了将近整宿,着实累人,她又有醉后头疼的毛病,也就没有力气再跟他争执,吃了几口饭就进了休息室,找到床,倒头睡下了。不想这一觉醒来的时候,天都黑透了。
屋子里也是黑漆漆一片,她摸索着床头灯的开关,半响才找到,然后爬起来抓了抓脑袋。似乎睡得久了点,头更沉了。谢意深大约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拧开了门,问她休息得如何,又说:“先去洗个脸吧。”
她哦了一声,问:“现在几点钟?”
谢意深看了下腕表,告诉她:“十点多了。”
她慌忙滑/下床,光着脚踩在地毯上:“我要赶紧梳洗一下,要回家了。”
谢意深凝眉:“今晚就在这里睡吧,或者去我那里,本来也没有跟你爸妈说今天回来,所以你不用着急。”他将屋子里的灯打开,强来的光线使她眼睛有些不适,微眯着眼看他:“为什么?”
谢意深好笑地看着她:“晚晚,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都已经被你吃干抹净了,总不能就这么把我踹了吧?”
晚照有种强烈的感觉,就是谢意深在c市的这段时间,与林迈可接触几次,说话越来越流里流气了。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她别过头去:“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反正我是要回家的。”
他朝她走过来,她只觉步步惊心——他的一步,她的一惊。在他就要碰到她的一刻,她猛然往后一退:“谢意深,你要干嘛?”
谢意深的表情有些受伤:“晚晚,你在防着我?”
她苦恼的用手抚住额头,苦笑一声:“我知道,这次醉酒发生的事情很严重,但是,我希望你给我时间。而且,我们都需要去面对和解决这个事情。你有芸姐,我有……顾轼。我没办法……”
“你放不下他,是么?”他的表情从受伤变得近乎嘲讽,冷冷一笑,“晚晚,有很多事,不是你想解决,就一定可以解决的。如果你到现在都没学会对自己做的事情负责,我无话可说。”
“可是谢意深,我真的不知道……”她仰起脸,眉心纠结,“我发誓我这辈子再也不会喝酒了,我根本不知道我喝醉之后会做什么,是对是错,甚至还要去负责。是,他不肯和好,他要我走,永远别去找他,可我放不下……我真的放不下。”
她眼里渐渐凝了雾气:“给我一点时间,或者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可是……你昨晚叫的是我的名字。”
他唇角讥诮的弯着一个僵硬的弧度,似乎悬了层冰,使这笑容看起来莫名的悲凉。
她脑中无数思绪缠绕,如同乱麻一般,像是在质问自己,低低重复着:“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良久,他才哼了一声:“很好,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会有一天你能清楚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晚照犹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谢意深已经黑着脸,摔门而去。
最近这阵子,谢意深总是说一些看似很有道理,但实际上很难懂得话,也许有用,但是听不懂又能有用到哪里去?对于这样的他,她感动,感激,可是从未想过要和他在一起,正如她像高绛芸说过的,同谢意深结婚,跟乱/伦没有区别。然而,这一夜的意外,让他们都不得不面对彼此,褪去多年近似于亲情的成分,以男女关系为起点重新审视对方。
那么,顾轼呢?
为了酒店放弃她,让她再也不要去找他的顾轼,是不是就这样彻底从她人生中消失?
至少现在,她挥之不去。
她揉了揉太阳丨穴,走近卫生间,里面清一色的全是男性用品,摆放得整齐有秩,牙膏已经用去了多半,可见他说的年前就回国,或许是一直宅着这边工作吧。
她洗好了出来,犹豫了下,还是开门出去找他。可是办公室里空空荡荡,人影都没一个,她不由得害怕起来:谢意深不会一气之下,把她丢在这栋大厦里,自己走掉了吧?
她想骂人,更想扁人。抬眼看见他的黑色皮椅歪在办公桌那里,几步走过去就踹了一脚,啐道:“王八蛋,变态男!”
办公室的门吱呀一声,她回过头,正见谢意深站在门口黑着一张脸看她。她赶紧将脚丫子抽回来,退到了一边儿去。
他手里拎了外卖,袋子上印着一个老人头,看起来分量不少。她咽了下口水,动动嘴唇:“你出去买饭了?”
他仍旧黑着一张脸,迈步走到办公桌旁,目光落在他的皮椅上,命令道:“给我擦干净。”
晚照眼睛瞟了一下k记的老人头,还是妥协地,狗腿地走过去,抽了几张纸巾将皮椅拂了个遍。谢意深这才坐下,将袋子放在了桌上,缓缓开口:“我很累,不打算送你回家,请自便。”
她不干了,一爪子拍在他桌上:“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
他笑了一下:“晚晚,你一直骂我变态,我不介意变态给你看。”
“你什么意思?”
他仍是笑,不慢不紧将袋子打开,把食物一份一份拿出来:“我没有任何损失,不是么?”
晚照怒了,盯着那些红色的小盒子,眼里几乎冒出了活:“m的,你敢不敢把话一气儿说完!”
谢意深抬起眼皮扫她一眼,一字一句:“结婚。”
“什么?”她脑中抽搐。
他说:“这是你应负的责任,而我,勉为其难去享受这项权利。你可以拒绝,但是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需要做好在你爸妈以及全公司同事面前重复一遍的准备。”
丫真是bt到了一定境界啊!晚照终于将实现从红盒子转到他笑意吟吟的脸上,咬着牙,握着拳,恨不得将他就地按倒,狠揍一顿!
“当然,我可以给你另一个选择。”
她松了一口气,大义凛然道:“你说吧。”
谢意深沉吟了片刻,吐出两个大字:“同居。”在她似悲似怒似癫似狂的表情中,他微笑,“晚晚,酒我敬了,你不吃,我只能上罚酒了。”
〖2012-05-02 047【合作】〗
谢意深这bt男的罚酒可真够劲儿啊!
晚照无奈之下,在他的狗窝里住了一晚,但是失眠的厉害,几乎整宿都在想着“名正言顺拒绝他又不被他打击报复的办法”。但是她的脑子确实不太够用,吃了几只鸡翅膀,就与那笨拙的家禽类动物的智商混为一谈了。
她想起看过的一部韩剧,男主角一直骂女主角:“小脑袋的杂食动物,缺乏想象力的鸡!”
她嗷呜一声,用枕头将头捂住,心想就这么憋死吧,憋死就不用面对了。
然而一只大掌抻走了她的枕头,谢意深居高临下看着她,指了指腕上手表:“这个时辰,你从我办公室出去,未免会引人误会。”
晚照坐起身,瞪着他:“谢意深,这一切都是你预谋好的!”
不是预谋好的,谁信!
昨晚她找了千千万理由,然,千千万战死沙场。先是说没换洗衣服,他坐着看报:“明早我的助理会给你送过来。”然后是她洗漱的“洗剧”和喝水的“杯具”问题,他哦了一声,继续看报:“明早我的助理会给你送过来。”她无语了,问他的助理是不是万能的,什么都能变。他只是狭促而笑:“他有没有四次元空间袋,我不知道。不过他叫丁当。”
这货连万能的丁当都有,她还怎么跟他斗!
最后,某人放下报纸,姗姗去洗澡,完后围了条浴巾,半/裸出镜。她将眼睛一闭,侧过头去,而他慢慢凑近过来,上了床,一面闷声道:“你要是敢去睡沙发,我保证明天这里不会出现任何一个可以睡觉的东西。”
她怔了一怔,眼睛里满是惊恐,他又说:“最近气温骤降,盖好被子。”手臂一挥,将她揽在胸前,“睡吧。”
睡,睡,睡,睡毛线啊睡!
看不见姑奶奶醒来两颗又圆又肿的熊猫眼吗?
谢意深将一套衣服扔在床上,让她赶紧去洗漱,去上班。她讪讪抱着衣服钻进洗手间,赫然发现原本只有男性用品的洗手台多了一些属于女性的物品——粉红的瓶子,整整一套,瓶上满目外文字,是她从没见过的牌子。
这货雷厉风行的作风,连属下都被传染了么,她不禁为丁当同学赶到悲哀。
等到她低着头,垂着眼,偷鸡贼模样的从他办公室钻出来,果然又是一片火辣辣的视线。谢意深办公室的外间有三个女秘书,看起来都是八卦高手,因为她的后脑勺已经感觉到了阵阵目光的刺痛感。
“又是她。”秘书a说。
“嗯,两次了。鬼鬼祟祟,一看就没做什么好事。”秘书b说。
还没等到秘书c说话,一个男声呵斥住了这三个秘书:“你们是不是没事做了,要闲来八卦。”
晚照将目光投向这位英雄,高高的个子,人很白净,笑起来有两颗小酒窝……好养眼的样子。
那人显然也看到她,微笑道:“李小姐,你好。我是谢总的助理,我叫丁当。”
晚照干笑两声,被四次元少年的开场白震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