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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者衬衣,现在却整天穿西装;再比如,你看书的时候,对了,你大学的时候戴眼镜的吧,现在却没有了……”

    她仰起脸看着他,伸手指在他的眼眶处:“斯文败类的标志——金丝框眼镜。”

    谢意深忽而站住了,她亦是在他旁边停住,继续说着:“那时我一直在幻想,上了大学是什么样子啊,是不是很自由,很洒脱,有很多帅哥美女可以看,也可以不用整天背书,甚至可以逃课。我也想过,上大学的你是什么样子呢,说起来也是啊,那时候,你也就20岁,真的好年轻……”

    “晚晚,”他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她赶忙笑嘻嘻地纠正自己的话:“没有没有,我不是说你老哦,只是在奔三的路上,马上就要碰到线了。”

    她顿了一下,问他:“你都29啦,没想过结婚么,我妈上次还说,你爸爸29的时候,你都会打酱油了。”

    谢意深看着她,笑了笑:“你觉得阿绛……绛芸,如何?”

    她逃避似的避开了他的眼睛:“很好啊,反正比我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他摇摇头,迈步向前:“你啊,最擅长妄自菲薄。”

    晚照很想追过去问一问,之前为什么会喜欢她,但是也许自己想的是对的,十个她都比不上一个高绛芸,那么,他有什么理由继续把时间浪费在自己身上,何况,六年了,他对自己或许只是一种怀念,一种牵挂吧。

    她释然,弯唇而笑,追上了他的步伐。

    到了酒店门口,谢意深不做声响的将她身上的外套扯了过去,动作流利自然地穿好,瞥她一眼:“不想再闹误会的话,自己就得多张一颗心。”

    晚照不知道谢意深也有这般细心的时候,只是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我都大条惯了。”

    她死皮赖脸地跟在他身后:“你说我是不是患上了那可怕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为什么你不骂我,我反而更难受了?”

    谢意深不理她,进了电梯。

    她跟进去:“完了完了,你越不理我,我越想跟你说话。”

    谢意深仍旧不理她,按下套房所在层数。

    她不气馁,短叹一声:“算了,其实这样也不错,省的我像以前一样,看见你就怕怕的。”

    谢意深看着指示灯一跳一跳,唇上平平淡淡,抿成了一个“一”字。

    终于,在电梯到达的那一刻,她拽住了他的袖子,说出了一直想说的:“我现在该怎么做?”

    他酷酷地甩开他,直奔自己的套房走去,背影对着她:“回去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用想。有时间可以在枫丹白露随便逛一逛,说不定可以碰到什么想见的人。”

    晚照确实照谢意深说的做了,第二天醒来,就在枫丹白露四处乱逛,顺便打听。

    这家酒店的格局跟大多酒店类似,董事长办公室位于最高的39层,行政办公区占用了整个第六层。也就是说,顾轼的办公室在最高层,而顾桩和其他工作人员都在第六层。原本,她还在怕顾轼与顾桩在一起,轮不到她说一句话,就会被顾桩冷言逼退,可是既然距离得这么远,她倒是不必怕了。

    然而乐极总是生悲,首先是枫丹白露有十分严格的安防保障系统,凡是酒店工作人员进出办公区都有专属的员工通道,从电梯根本无法到达,她站在电梯口,焦躁踱步的时候,却遇到了林迈可。

    还真是一个极为不想见到的人!

    他一双凤眼微眯,显得精于算计和不怀好意,晚照本就看他不顺眼,此刻只想躲开他,于是一个转身,往拐角处走去。

    “等等,”他却叫住了她,“小姑娘不去找顾董事长,在这杵着干嘛?”

    她停住,语气不佳:“不用你管。”

    林迈可“啧啧”两声:“没良心啊没良心,还没利用完,就把我踢了,你也不怕我反咬你一口。”

    晚照噗的笑了一下,转过身去:“你又不是狗,我干嘛怕你咬我。”

    林迈可不急不恼,走近几步:“还别说,这没心没肺的样子倒是挺可爱的。”

    她拉下脸:“如果没事,我要回去了,再见,林先生。”

    “我想你需要这个东西。”

    他从手里变出一张白色卡片:“有了这个,你就可以从员工通道直接进入行政办公区了。”

    晚照皱眉,心想他怎么知道自己想干嘛的。

    林迈可似乎料到她会有这个疑问,不咸不淡地将卡片又塞进了口袋:“顾董事长的女朋友,却连人家一面都见不到,谁信?”

    晚照视线落在他的口袋处,想了一下,还是问他:“那个东西哪来的?”

    “访客ic卡?”林迈可明知故问,笑得邪邪的,“以我跟顾总经理的交情,这算什么。”

    她听到这话,几乎想要冲上前甩他几个耳光:“你离顾桩远一点!”

    林迈可摇摇头:“果然是小女生,真是单纯。你不知道,已婚妇女其实更有味道。”

    “啪”的一声,她已经一巴掌甩了过去,林迈可愣了一下,面容微滞,下一秒伸手摸了摸被打的脸颊:“够呛!”

    低下头笑她:“小姑娘,还是从哪来回哪儿去吧。这里不适合你。”

    重重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撞击着她的心口,林迈可邪佞的表情让她作呕:“你以为我为什么有这张卡片,是顾桩来求我的。你哥哥也够忍心,把你往这里送,信不信,我就是要你,枫丹白露也不会舍不得。”

    “滚!”

    她怒吼一声,狠狠瞪着他,半响才见他表情逐渐正常,拍了拍她的脸蛋,说:

    “我带你去六楼eo(行政办公室)看一看,你就懂了。”

    〖2012-04-29 039【他们的交易02】〗

    说实话,晚照不相信顾桩会与林迈可有那种关系,可是心里更想亲自去证实。

    林迈可走在前头,他的笑容越是随意越让晚照觉得扎眼。

    他进了办公室后,未将门关紧,只是微敞了一道缝,晚照看到这是一个套间,最里面是顾桩的私人办公室,外间则是两个秘书工作的地方。

    这个时段,两个秘书都不在,林迈可直接进了顾桩的办公室。她听到顾桩错愕的声音,问:“你怎么过来了?”

    林迈可痞痞的答:“明明就在一个酒店里,还不许我来见见你?”

    晚照咋舌,心想这男人真是个祸害,别说什么亦正亦邪的鬼话,他根本就是个活脱脱的风流货色!

    顾桩似乎是笑了一下,声音难得的不再具有压迫性,她给林迈可沏了杯咖啡:“你来就是要见我,我怎么觉得不会有这么简单。”

    突然间,办公室里面声音变得激烈起来,凳子倒地,水杯破裂,顾桩喊了句“林迈可”,然后气息逐渐变得近乎是喘息。晚照极力控制自己不要往哪一方面想,可是耳边充斥着男人的闷哼声和女子的娇chuan声,他们在激烈的拥吻!

    或者还不够,或者他们……

    晚照捂住嘴巴,身体有些无力地蹲在了办公室的门口。

    他们竟然公然在办公室做这种事情,而林迈可只是为了证明给她看:这个酒店的不堪,总经理的不堪,甚至……他说过,只要他要她,枫丹白露就会把她拱手送出去!

    她咬住自己的手指,拼命强迫自己不要发出声音,只将全身绷得僵硬,憋着一口气,仿佛是卡在喉咙处,让她有种快要溺水而亡的错觉。许久,办公室里的声音渐渐平复下去,顾桩喘息着问:“这次亚洲金合的接待……你向你父亲提过吧。”

    林迈可坐在椅子上,眼前的顾桩衣衫不整,却别有一番美态,他意犹未尽地看着她笑:“我答应的事,从来算数。”

    他笑意渐渐褪去:“只是,我希望你不要后悔才好。”

    顾桩的声音像是无奈,又像是一种妥协:“半辈子都砸在这里了,还有什么好后悔的。”

    林迈可难得的正经起来:“其实你还年轻,没必要这样的。”

    “年轻,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顾桩叹了口气,“总之,这件事情麻烦你了,林先生。”

    最后那句林先生,生疏而自然,晚照无法想象刚刚还拥抱在一起亲吻抚摸的人,这一刻忽而变成了陌路人一般,客套,寒暄。

    也许这就是利益,你利用我,我利用你,等到最后一点价值都被榨取了,双方就真的再没任何交集了。

    所以,这是顾轼一直拒绝的一个圈子,他的正义,清高,使他没办法见到这些丑陋的东西。他靠着自己一点一点的努力,已经跑得那么远,几乎快要与这里脱离,但是……

    她闭上眼告诉自己,也许已经没有但是了。

    还记得谢意深问过自己,如果,以后必定要跟顾轼在这个酒店,操心一辈子,会后悔吗。她说不知道,只要顾轼在这里,她就会陪着他。

    事实上,她从未这样心疼过一个人,甚至有同情。

    顾轼……顾轼……

    “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仰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的人,高高的个子,一身黑色西装,更加消瘦的脸,似乎疲惫不堪,她慌忙站起来,吞咽了一下口水:“顾轼,我……”

    顾轼只看了她一眼,目光投向办公室微掩着的门,依稀还能听到里面的谈话声。

    他将门拉上,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晚照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她不想告诉他自己看到的东西,更不想说自己是跟着林迈可进来的。

    顾轼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她的回答,眼皮一垂,淡淡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带你出去。”

    “顾轼,”她叫住他,“你真的这么不想见到我?”

    “不是不想,是不该。”

    “我跟谢意深从来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为什么不就不肯听我解释。”

    顾轼唇角微扬:“因为我说过,我不会再相信你了。所以你走吧,不要白浪费时间了。”

    她伸手拽住他:“不,我不会走的。我也不会放你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他仿佛是嘲笑:“你想怎么面对,帮我把整个枫丹白露起死回生?你以为你很有本事,还是你觉得接近林迈可就是在帮我?”

    晚照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顾轼说出的话:“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

    顾轼冷笑:“我还要多谢你们替我搭桥建路了,不是么?”

    “可以不这样的!”

    顾轼稍稍冷静下来,凝视着她:“晚照,求你走吧,别再回来了。”

    高傲的顾轼在求她,求她离开,不要回来,晚照觉得这一切真的像一个笑话,她像个别扭而倔强的小孩子,仰头说不:“我不会走的,你赶不走我!顾轼,我不信你不爱我了,你只是怕我跟你一起承担,但是我不怕,只要你在,我就会陪着你!”

    办公室的门忽然打开了,林迈可的声音清晰地传到她耳朵里:“啧啧,顾董事长跟女朋友谈恋爱谈到办公区,还真是敬业。”

    不理会林迈可的挖苦,顾轼抓住晚照的手:“我带你出去。”

    “等等,顾董,我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顾轼不说话,一副请君自便的模样,林迈可顿了一顿,说:“瑞金的谢总这么疼妹妹,顾董不会没有耳闻吧。一单生意肯赔这个数,可见这妹妹是个多大的宝。”

    他眼睛看着晚照,用手做了一个数字七。

    晚照忍无可忍:“林迈可,你什么意思?”

    顾轼却松了手,从晚照身旁穿过,头不回地往前走了,晚照想去追,林迈可讨厌的声音又砸了过来:“人家不要你了,真可怜。”

    她只想再狠狠给他一耳光,然而这次却被他接住了手腕,他似乎严肃起来:“礼尚往来,我这钱从哪赚的,替谁说句话总不为过吧。”

    晚照啐他:“我不信,谢意深不会这样做。”

    林迈可似乎是惊讶,半响呵呵一笑:“那就是我闲着无聊,想看你们的笑话,这也不为过吧。”

    “你无耻!”

    “哎……我无耻,你更无情啊,小妹妹。”

    〖2012-04-29 040【他的隐忍】〗

    “你这心是木头做的,还是石头做的?又朽又硬啊。”林迈可看着晚照,手还在捏着她扬起的手腕,只是笑,仿佛意味深长。

    晚照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无奈力气悬殊:“放手!”

    林迈可摇摇头:“敢跟我呛声的,你是第一人,不过我喜欢。”

    她忍无可忍:“喜欢你妈去吧!人渣!”

    “粗鲁!”林迈可嘴一扁,旋即又说,“不过,勉强可以接受。”

    “林迈可,请你不要在继续开这种恶劣玩笑,不然……”

    “不然怎样?”他恍然大悟般地挤了下眉头,“不然谢总一定不会放过我,是不是?”

    晚照快要被他气疯了:“他是我哥,你不要乱讲!”

    林迈可冷笑了一下,语气肯定:“他喜欢你。”

    晚照差点就吼出来“喜欢你妈去吧”,但是突然想到目前争论的主角并不是眼前的混蛋,于是将脏话吞了回去:“拜托你别这样行不行,谢意深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也有喜欢的人,你这样做就为了看笑话,你有病吧!”

    林迈可凝视着她,好一会儿才深情道:“我喜欢顾桩。”

    晚照怔住,不敢想象这句话的真假,然而下一秒就见林迈可“深情”变“薄情”,呵呵一笑:“小姑娘,我就说你太嫩了。喜欢也是随便说说的么。”

    他终于放开手,笑着从她旁边走过,留着这么一句让人费解的话。

    直到林迈可越走越远,脚步消失,晚照才回过神来,听见eo的大门咚的一声被撞紧了。

    难道是顾桩听到了……这该死的林迈可!

    她几步朝着林迈可的方向追过去,说实在的,虽然不想面对这个渣男,但是她更不敢面对顾桩。

    终于出了行政办公区,晚照才停住脚步,跟林迈可又拉开了距离。

    她不禁思索方才那句“喜欢也是随便说说的么”,似乎真的有几分道理。譬如谢意深与高绛芸,先不说他爱不爱她,反正高绛芸给她的感觉似乎感情不太明朗,不然为何与谢意深关系暧昧,又与自己含糊不清的……倒真真叫人摸不着头绪。

    况且,谢意深好像连“喜欢”都没有直说过,只是问过她高绛芸如何。

    她快要崩溃了,究竟是要说还是不要说,现在是说不说都分不清了!她竟然还说要去撮合他们,天知道她是不想跟高绛芸再有任何交集,才要帮谢意深一把的。

    还有顾轼……最棘手的就是他,为什么他就不可以相信自己一次!

    事情朝着越来越复杂的方向发展了,太多的人搀和进来,又有太多的人事朝着反方向发展,这一切都叫她直想逃避,但是……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啊。

    她呸了一声:“豁出去了!”

    晚照回到房间,先是给高绛芸打了一个电话,对方接听的很快,开口叫她:“晚照,想我了么?”

    她又开始发抖了,尴尬一笑:“芸姐,我找你其实,其实……”

    “意深的事情?”

    “对!”她松了口气,尴尬笑道,“你知道他来c市出差吧,看样子挺久的,你要不要过来看看他……呵呵呵呵。”

    高绛芸想了一下:“如果是你邀请我,或许我会去的。”

    晚照傻了:难道真的是这样吗,谢意深好不容易从喜欢自己转向喜欢高绛芸,可是高绛芸却喜欢上了自己,来来回回,她一个人坏了他两段情……换做以前,他一定会杀了她的!

    “芸姐,你就不能考虑一下他吗?我哪里好了,况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高绛芸笑了,说:“好了,我不逗你了。请你放心,我的性取向一直很正常。”

    在晚照的惊愕中,高绛芸又道:“意深是对的,放你一个人出去太危险了。”

    这带给晚照的何止是惊愕,简直是震撼!高绛芸的所谓喜欢,褪去了那层可怕的暧昧色彩,变得干净,这代表着她与谢意深是极有可能的,最后一句“意深是对的”,不正是情侣间的肯定以及鼓励么。

    她终于欢脱而乐:“芸姐,我懂了!”

    然后,她要做的第二件事,就是找到谢意深,告诉他这个好消息。等这一切安排妥善,她就可以全身心地去挽回顾轼了。

    可是等到很晚,都没见到谢意深过来,她只好去敲他的房门。

    他似乎才洗过澡,穿了件深蓝色的睡袍,头发湿漉漉的,眼皮一抬,问她:“这么晚了,过来做什么?”

    她从门缝蹭进去:“我今天给芸姐打过电话了,你帮我这么多,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何况我都答应你了。”

    谢意深像是无奈:“晚晚,我今天很累,想要睡了。”

    她怔了一下,错愕地看着他,果然发现他面色似乎有些不济,她有些担心:“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只是淡淡地看着她,良久才笑了一下:“我不舒服的地方,你看不到,也治不好,所以你还是走吧。”

    “是不是胃痛?”她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是询问,“难道你又喝酒了,这样不好吧。”

    他终于被她打败,唯有顺着她的思维:“是,让我好好休息一下。”

    她哦了一声:“我帮你倒杯水吧,你有药没,可以叫服务人员帮你买来。”

    谢意深靠在沙发里,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她今天话很多,跟他提起林迈可,只是自动过滤掉了自己看到的那不堪一幕:“他不但流里流气,心眼也不好用,这次的事情,他的意思是你让他做的。”

    她顿了一顿:“但是,我没有信他的鬼话。”

    谢意深笑了笑,说:“晚晚,离林迈可远一点。”

    她有些好笑:“你还让我去厕所照镜子,你忘啦。”

    “听话,林迈可不好惹。他看你是个小姑娘不跟你计较罢了。”

    她呸了一声:“我从来没想招惹他,是他来招惹我的。”声音渐缓下来,又问他,“但是你呢,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我,值得么?”

    谢意深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却只是弯着唇角:“就当,我给你的嫁妆好了,我只掏这一次钱。”

    〖2012-04-30 041【眼泪是咸的】〗

    枫丹白露在众人意料之中,取得了这次亚洲金合研讨会的接待权。

    整个酒店上下开始忙碌起来,入住率也大大提高。顾桩与林迈可两相利用之后形同陌路,顾轼董事长的位子也因为这次的事情,愈发牢固。有时候晚照会想,顾桩做着一切究竟是为了酒店,还是为了顾轼。

    谢意深说,他马上就要回a市去,至于晚照和顾轼,他以后便不会再插手了。

    “你爸妈知道你陪我来c市出差,还是很高兴的,等着你把顾轼带回去。”

    晚照纠结的笑了一下:“这么快……”

    谢意深挑眉:“怎么?”

    她摇摇头,说:“就是,突然有点舍不得了。哎呀,我越活越回去了,跟小孩子似的。”

    谢意深一怔,神色有些苍凉,过了许久,他才淡淡开口:“晚晚,六年前,我走的时候,你有没有舍不得?”

    她想了想,还是点头告诉他:“有,虽然你一直欺负我,但是你入闸那一刻,我还是……”

    “晚晚,”他打断她,微笑道,“勇敢不等于莽撞,但是真正爱一个人不止需要勇气,还需要理解,珍惜,最重要的是信任。你现在终于不再莽撞了,所以,勇敢的去找他吧。告诉他你心里想的。”

    他在她手里放下一张白色卡片,蓝色的绳子拴着,是访客ic卡。她看着他,他目光深邃,笑容恬淡,她咬了咬嘴唇,下了决心一般,身体越过他往前走去。

    只是没几步,又停下了:“谢意深,谢谢你。”

    然后,一路奔跑,不知道是为了前方,还是为了逃避什么,只是越跑越快,恨不得马上消失在他面前。

    直到进了员工电梯,她的心还在砰砰跳着,手里的卡片早就被她攥得湿湿的,手心里全是汗。

    到了39层,从电梯出来,一个拐角右转没几步就看见一个牌子写着“董事长办公室”,她呆呆站在门口半天,犹豫着进去以后要说些什么。

    然而在她沉思的当儿,门却开了。

    顾轼看了她一眼,面色平静:“你怎么会过来?”

    她惨淡一笑:“顾轼,你从没有想过怎样解决我们的问题么?”

    顾轼不说话,她有些恼怒,伸手推了她一把:“我,我要进去!”

    顾轼被她推了一下,自动让开了一条路,怔怔看着她迈进自己的办公室,坐到沙发里。他终于沉沉呼出一口气,说:“晚照,我们的事情早就已经解决了。不是么?”

    “那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对,那张照片是真的,但是误会你懂吗?我那天喝醉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况且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和好,不然我不会……”

    “不会怎样,不会跟他接吻么?”顾轼嗤笑,“李晚照,两年前他找过你,随后你就跟我说了分手,还需要我继续说么;我送你回a市,回来就看到他忧心忡忡找到我,一天联系不到你就急成这个样子,只是哥哥?”

    “我想,你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也许我才是那个介入你们两个之间的人。”

    晚照哑口无言,她还记得那天她醒来就质问谢意深,为什么会在他家里,她怕他,恨他,防着他……可是,她没想过,他打不通她的电话,会直接跑来c市找她。

    回忆慢慢翻涌上来,有他从医院跑出来,守在她家楼底下一夜的画面;有他站在窗子旁呆呆看着外面的画面;有他抱着她,说他疯了才会如此爱她的画面;还有……

    她眼睛不停晃动,可是不敢眨眼,因为眼里的水雾凝聚着,视线越发模糊,只怕一眨眼就会有眼泪掉出来。她唯有用喉咙挤出那几个字:“不是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面对顾轼,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不是的”,仿佛一只在辩解,在求得他的谅解和宽容,可是这么久以来,她什么都没有求来。

    “上次说的很清楚,如果我们之间永远都有一个谢意深,那就不如分手。晚照,但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不是我们之间有他,是我在你们之间,一直多余。”

    “你走吧,再也不要回来。”

    顾轼背对着她,负手而立,她眼里氤氲,只能看到他模糊的影子。

    这么近,可是似乎已经走得很远很远了。

    她终于没能忍住,眼泪掉了下来,对着他的后背说:“爱一个人,不是需要信任么,可是顾轼,为什么你从不肯相信我……这段时间,我一直努力着,我以为,只要我努力了,就可以挽回你,甚至我觉得,只要是你,我就会一辈子陪着你……”

    顾轼慢慢转过身,毫无表情地看着她,让她莫名的怕,她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下一刻,却见他笑了一下,他说:“爱一个人,需要信任。所以,我已经不爱你了。”

    他唇角的笑似乎是讥讽:“从前我放弃这个酒店,是为了你,现在就当我为了这个酒店,放弃你吧。如果两年前,你是因为这个原因离开,我希望你现在也可以做到。”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近乎颤抖:“这个位子……真的这么重要?”

    他告诉她:“牺牲了太多东西而得到的,怎么可能不重要。”

    她似乎懂了,缓缓站起身,从他身边擦过,或许在两年前的时候,她幻想过他会突然抓住她的手,说不要走。但是这一刻,她反而不再期盼了。

    她想起谢意深说的话,爱一个人,除了爱,更要理解,珍惜,和信任。

    或许,他就是不爱了吧。

    顾轼没有看着她,只是听到一声关门声。似乎就这样,彻底隔断了吧。

    他说:“牺牲了太多东西,怎么可能不重要。”

    其实,还有一句话没有说:“晚照,为了你我牺牲了多少,你知道么。”

    办公室静的出奇,似乎只有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沉重而深刻的撞击着。他眼里干涩难捱,沙沙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滚动,半响才掉了出来。那样大的一滴,坠在唇边,渐渐渗进嘴里。

    他笑了一声,眼泪是咸的。

    〖2012-04-30 042【这次,真的走火了】〗

    晚照仔细地想了想,她与顾轼这几年的回忆。

    从最开始,她阴差阳错替他打了半个月的饭,到后来知道他不是哑巴,便死缠烂打,追着他问东问西,是大学里最开心的日子。

    以前苗小苗就问她是不是有病,追她的人不是没有,偏偏喜欢对她不理不睬的。她就笑嘻嘻地说:“谁有我不要脸,我是杂草杉菜,踩不死的杉菜啊!”

    苗小苗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她不以为耻,屁颠屁颠地又跑去烦顾轼。

    当她再次站在他楼底下,对着他寝室喊:“顾轼,顾轼,你该去图书馆了!”

    那寝室终于探出一个脑袋,似乎是他们寝室长,只是笑得暧昧:“李家妹子,顾轼今儿病了,你要不要进来看看他?”

    她呀了一声就杀上去了,幸好顾轼只是有些感冒,他看到她,头一偏:“你来男生寝室做什么?”

    晚照尴尬笑两声:“这不是看你病了么,什么症状,吃药了没,要不要去看医生?”

    他们寝室长回答说:“我们家小顾一感冒就吃不下东西,不然吃了也胃痛,除非……有人去东头儿‘粥绝伦’去排队买份儿白粥喝喝。”

    他口中的‘粥绝伦’是城东一家著名小吃店,店面小,主营粥类,但是一到了饭点就人多的不行,老板脾气还暴躁,看谁插队不卖谁!

    晚照拍拍胸脯:“哪能不吃饭啊,我去给你买!”

    顾轼想要叫住她,可她人已经一溜烟儿的跑了,剩下寝室长啧啧两声:“得女如李家妹子,夫复何求。”

    顾轼骂了一声无聊,心里却异常温暖起来。

    结果,没过多久,外头下起了雨,起初淅淅沥沥,最后竟然大了起来,顾轼算了算时间,只是来回路程,她都不可能赶回来,她又两手空空的,恐怕现在正在被雨淋吧。

    他坐不住了,从床上翻下来,拿了伞就要出去。

    寝室长叫住他,说:“你这感冒还没利索呢,出去干嘛?”

    他没理会,寝室长却笑了:“你怕那李家妹子淋着吧,嘿嘿,你看你们傻的,打个电话问问她在哪儿不就得了。”

    顾轼当时脸都红了,从没这么冲动过,也从未这么不理智过,他将伞放回去,拨了她的号码。

    接通了便问她在哪儿,那边雨声嘈杂,似乎是贴着话筒说:“顾轼是你么,外头下雨了,我看回去这粥肯定凉得没法喝了,要去楼下加热一下。”

    “李晚照!”他突然大声叫她的名字,吓了她一跳,半响才听他语气渐渐恢复,“我问你在哪,你有没有带伞?”

    她嘿嘿傻笑:“你就别操心我啦,我在树底下避雨呢。”

    外头一个闪电劈过去,他心都快被劈开了:“李晚照,你给我从树底下滚出去!”

    ……

    晚照咬着嘴唇,一边笑一边哭,站在枫丹白露的门口不知何去何从。

    那个他深爱的顾轼,这次真的不要她了。

    没有撕心裂肺,只有胸口的苦闷难以发泄。

    现在枫丹白露的业绩蒸蒸日上,门前不断有车子经过,她木然站着,差点被一辆车擦到,她抹了把眼泪就想骂人,却见那车子又倒了回来,车主探出头来笑得吊儿郎当:“嗨,小姑娘,杵在这儿干嘛呢?你哥已经走了吧。”

    是林迈可,她恨恨地瞪他一眼,骂了句滚。

    “我带你去找他,现在去追,估摸着还能赶上。”

    她啐他:“你滚!我的事不用你管!”

    他又是啧啧两声:“怎么说,你也得回家不是,难不成留在c市定居啊。要不跟着哥哥去香港吧,带你玩几天。”

    晚照已经懒得骂他,干脆转过身去,不再理会。

    林迈可长叹一声:“我干脆当回好人,请你喝酒吧。”

    似乎是知晓她不信他,又说:“好歹你是谢总的妹妹,我不会拿你怎么样的。况且,你这姿色……”

    他还没说完,晚照已经拉开他的车门,一股脑钻了进来:“我去厕所照过了,不用你提醒!你说请我喝酒的,我全要lafite!”

    林迈可笑了笑,心疼似的唱了句:“哥哥我的钱包诶……”

    他将她带到附近的一家会所,定了包厢,按照她的要求,上了lafite,一面惋惜:“这酒不容易醉,要不换个别的。”

    “你怕花钱……”她咕咚咽下一口。

    林迈可倒是笑得自然:“对对,我就是怕花钱,你又不是我妹子,我能不心疼么。”

    的确,谢意深对她是真的好,不止是物质上的舍得,更多的是情感上的付出。

    那些令她呼吸急促,心跳沉重的画面一点点涌上来,她都只是一口一口呷着杯中红酒,不敢再深想。林迈可还在贫嘴:“意深,意深,真是个痴情种!”

    他大掌一挥:“哥哥给你唱首歌怎么样。”

    这间包厢很大,里面配了一台超大的液晶屏幕,她一边喝酒,一边看着林迈可忙活,叫服务员点歌,拿了话筒,身子便靠在了沙发上,一副标准的浪荡公子模样。

    他唱的是一首老歌,古怪的音乐,古怪的调子,连歌名都让她作呕“女人不该让男人太累”。她瞪他一眼,继续她自己的酒,想自己的事情。

    他扯着嗓子:“爱的好累,真的好苦,女人不该让男人太累,虽然你是我的一切,也别让我感觉,爱你爱得很可悲……”

    她只是独自喝酒,渐渐喝掉了几杯,她数了下空杯,嘿嘿一笑:“喝道你哭穷,呵呵……”

    林迈可撂下话筒,低低瞥她一眼:“给哥哥唱首歌怎么样,不枉我请你一次。”

    晚照其实已经喝醉了,只是傻笑:“我一开口,你就彻底哭了。”

    林迈可将话筒递给她,心想还能有人比自己唱的难听,一定要会一会,不想这一会,差点要了自己的小命啊,这姑娘长得秀秀气气的,一嗓子喉出来,简直比《忐忑》还可怕……甚至唱了半天,他都没听懂一句。

    他叹口气,心想这次真是玩大了,差点命都搭进去。

    幸好,没多久就有人推开了门,他无奈笑笑:“你快把她带走吧,我已经忍了很久了……”

    谢意深别他一眼,走过去,拿开了她手里的话筒,将那狼哭鬼号的人扯过来:“晚晚,你又喝醉了。”

    她眯着眼看他,试探地叫了一声:“意深哥?”

    “是我。”

    她忽然抱住了他,一头扎进他怀里:“我以为你走了……”

    谢意深侧头看向林迈可,那厮只是一笑便站起了身:“三瓶lafite,算你的!”几步出了包厢。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一时间无言以对。她只是窝在他怀里一句一句说着胡话:“我说舍不得是真的,是真的……你一走了,我又没人要了,他不要我……”

    他叫她的名字:“晚晚,你醉了,我带你去酒店。”

    她突然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拼命摇头:“我不要,不要回去……带我回家好不好,谢意深,带我回家!”

    良久,他才说了一个好,而她像是喜极而泣一般,抱着他开始呜咽。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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