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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你没出国?”

    他淡淡道:“没有,毕业后去了c市,做了两年律师,研究生都没读。”

    她握紧拳头,几乎是斥责:“为什么!”

    他却把原话还给她:“你呢,为什么?”

    晚照不敢再去想,因为所有的设想都与当年偏差这样多。

    她还记得他那个美丽的姐姐,跟他在社团办公室里吵了起来,他从没那么大声发过脾气,却在当时几乎咆哮:“我不可能离开她!”

    他姐姐冷哼:“别所有事情都指望我,请你为爸妈考虑一下,他们的希望在你这个儿子身上。你不管,我不管,将家业平白送人么?”

    他不咸不淡,说:“不是还有姐夫呢。”

    “顾轼,从小到大,爸妈宠你,我也让你,就连大学都随你一意孤行留在国内,现在你还想跟那丫头毕业结婚,一辈子窝在这里么?你想过自己的责任和以后的人生么?”

    他有些恼了:“我有自己的事业。”

    “你更有责任!”

    “去他的责任!”

    晚照的手还在维持敲门的动作,却一直没敢扣下去。他们交往这么久,从没听他提过家里人,她也没问过。有时候腻在一起,她不过是问他:“顾轼,你以后会娶我吧?”而不是问“你家里人会喜欢我吗?”那时候爱的太单纯,太简单,想得最远的也是厮守到老。

    她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是被他家里人不赞同的,她更不知道自己会成为他人生中的绊脚石。

    顾轼很优秀,全校皆知,她一直想,只要毕业了,他一定可以很出息地做一个律师,她就去做*或者记者,然后两人结婚,在市里新开的楼盘买层房子,过简单幸福的生活。

    顾轼还曾经笑话她,说她太好取悦。

    然而人生最难得的不正是那份简单的幸福吗?

    他姐姐叫顾桩,是一家五星酒店的rm(驻店经理,职位低于总经理),也是那次与她见面之后,她方知,那个平日不苟言笑,一直不甚骄奢的顾轼是大酒店的小开。

    顾桩告诉她,家里一直希望他主修酒店管理,但是因为父母对他过于疼爱,连大学专业都听了他的,她以为这个弟弟临近毕业会懂事,去修酒店管理,回去接管家族事业,可是他却跟家里摊牌,说他要做律师,要跟一个莫名其妙的女朋友结婚,定居在这里。

    顾桩看着晚照,语气逐渐认真:“李小姐,或许在你眼里,顾轼是优秀的,值得托付终身的,但是请你放过他,他有他自己的路,有他的事业!跟你在一起,他最多只能做一个律师,但是跟我回去,他就是酒店的gm(总经理),最高权力的掌控者。”

    她很傻地反问:“没有他,一切都是你的啊……他想做律师。”

    顾桩笑得略带悲凉:“我姓顾,不管如何,这都是顾家的产业,这一切不是谁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你又怎么懂……”

    晚照确实不懂,但是她知道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事业意味着什么。

    当你可以站在平地的时候,有些人已经在高空俯视你,那便是差距,是最要命的东西。

    就像顾桩说的:“他可以做任何职业,只要他还记得自己有个事业要继承。而你是最大的牵绊。只要你离开,他会跟我回去的。”

    所以,她拿杨晴当了幌子,告诉顾轼她不爱他,她跟他在一起只是为了报复杨晴,甚至说她一直喜欢的是她家的bt男谢意深。

    然而两年后,她再见到他,得知他依旧如当年,宁愿不做小开,只要自己的事业。

    晚照彻底失笑,仿佛被命运开了一个狠狠的玩笑。

    她看向顾轼,眼里流光飘渺:“顾轼,有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但是已经不重要了。既然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

    他打断她:“你怎么知道我如何想?”

    晚照怔住,顾轼对上她的眼:“你跟他,在一起了么?”

    〖2012-04-21 011【再见,李小姐】〗

    耳边是一首很老很老的歌,调子很沉,仿佛是留声机里的声音,不停地重复着:忘不了,忘不了,忘不了你的错,忘不了你的好,忘不了雨中的漫步,也忘不了那风里的拥抱……晚照想了很久,才想起依稀是蔡琴,又依稀是某一部悲剧电影的主题曲。

    缓缓地,她终于听见自己轻叹一声:“顾轼,其实我们……”

    却被包包里突兀的电话铃声打断,顾轼将目光稍稍收回,示意她先接电话,晚照说了声抱歉,从包里翻出手机。

    是谢意深打来的,晚照不禁额头生汗,但还是接下了,问:“找我有事?”

    谢意深懒懒地将声调拉长:“去哪儿鬼混了,还不回来吃饭?”

    晚照唯有解释:“我现在正在做采访,可能会晚一点回去,晚饭你们先吃吧,不用等我。”

    那边哦了一声,沉默了良久,说:“在哪儿,待会我去接你。”

    她赶忙阻止:“不用,不会很晚,我自己回去就行。”

    谢意深是何等奸诈狡猾,听她话里发虚,就知道定有隐瞒,他有些光火,重重地叫了一句她的名字:“李晚照!”

    晚照终是没有办法,将餐馆的名字报给他,谢意深哼笑一声:“行啊,做采访倒是挺会挑地方的。”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晚照只觉得头大,将手机放回包里,一抬头就看见顾轼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她犹未开口,顾轼已经扯了一个淡淡地笑:“是他?”

    晚照点点头。

    顾轼又垂下眼去,不再说话。

    这时,菜都上齐了,晚照只觉得食不甘味,完全没有胃口。当年学校附近有一家上海生煎包,她每次路过都要买上两个,苗小苗就笑话她,问她是不是属牛的。她很诚实地说不是,苗小苗才噢了一声:“我听说牛有四个胃。”结果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被人笑话“四个胃”。有一次她病倒了,也是没有胃口,顾轼问她想吃什么,她想了很久才说了三个字:“生煎包。”

    顾轼就捏捏她的脸,笑她:“包子脸,好捏。”

    但是她一直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为什么自己爱吃甜腻的东西。

    因为不开心的时候吃甜食,会觉得始终安慰;而开心的时候吃甜食,则是觉得更甜蜜。

    她低头咬了一口馆子特制的生煎包,口中是淡淡的油香,肉/香,葱香,连汤汁都那么甜腻,她拼命地安慰自己不要去想了,已经过去了,可是忍不住又去想,去奢望:他没有因为她的离开而放弃,是因为对法律事业的追求,还是因为她?

    如果是因为她,为什么他在没有来找过她?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可不可以很自私地告诉他,过去的那些都是误会,他们是不是就可以重归于好?

    然而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设想,冗长的沉默里,她听到有脚步声渐渐走近,不由将筷子握紧了。顾轼看向她身后,缓缓站了起来,面瘫脸渐渐冷了几分,伸出右手:“你好,谢先生。”

    谢意深伸手与之对握:“你好,顾先生。”

    晚照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们认识?”

    谢意深挑眉,随意坐到了她旁边,伸手弹了她脑袋一下:“回去再收拾你。”

    晚照瞪他一眼:“你来做什么,我在工作。”

    谢意深不急不恼:“我等你。”

    她语气几乎哀求:“谢意深,你能不能别这样?”

    他仍旧不紧不慢:“不能。”

    晚照没有办法,心想这顿饭也不用吃了,只好看了看顾轼。

    顾轼也早就不吃了,随意看了一下表说:“不好意思,我想起还有一些公事要处理,李小姐,我们改天再约时间吧。”起身离去。

    晚照半响没动,表情呆滞,不停咀嚼着顾轼口中那陌生的三个字:李小姐……

    心口蓦然一冷。

    直到谢意深冷哼一声:“回家!”

    她低下头来掩饰着表情的异样,甚至吃吃地笑了下,说:“干脆,我们去喝酒吧。”就让她醉一场吧,大不了耍耍酒疯,第二天醒来一切又重新开始了。谢意深斜眼瞧着她,眼神狐疑,她忽然近乎撒娇一般叹息了一声:“哥,带我去喝酒行不行啊,你回来这么久都没请我吃过东西呢。”

    谢意深咬牙,她一定不知道他最没法拒绝的就是她撒娇的模样。

    ……

    谢意深要开车,所以没有喝酒,只是点了一支烟靠在车门上,低头看着她。她抱着一打罐装啤酒,乖乖坐在台阶上,用手指将瓶罐敲得当当的响。

    然后仰头吞下一口啤酒,含在嘴里,用那丝冰凉刺激着自己的感官。

    他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易拉罐,随手一抛,丢进了垃圾桶里。

    晚照笑嘻嘻地拍拍手,伸了伸拇指:“厉害!”

    谢意深懒得跟她耍酒疯,只问她:“不许再喝了,已经两罐了。”

    她斜着眼睛:“你还抽了好几支烟呢。”

    他继续问:“为什么?”

    她看到他靠得越来越近,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伸手握住她的下巴:“让你老实等我回来,却把心给弄丢了,嗯?”

    晚照噗的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脸:“你喜欢过谁没有?”

    谢意深不说话,她又问:“其实,你当初一定很喜欢那个罗校花对不对?所以宁可这么整我,劳民伤财的事情你倒是不嫌麻烦。”

    谢意深垂眼看着她,半响放开了手坐到她旁边:“给我一罐,我陪你喝。”

    晚照递给他一罐啤酒,与他碰杯:“同是天涯沦落人!”

    谢意深不理她,顾自喝着手里的罐装啤酒,对身旁人的刻意叨扰只是皱皱眉头,直到她伸手抱住他一条胳膊,他才微微一怔。

    “意深哥……”她真的喝多了,他记得她有十年没这么叫过他了。

    他莞尔,十年前,他已经19岁了,她不过才15岁。每天穿着一身鹅黄丨色的运动,短发也渐渐留长,扎成一个马尾,红扑扑的脸蛋水嫩得真叫人想捏上一把。

    她明知道他会呵斥她,会不怀好意地欺负她,可她就是死皮赖脸地跟他打架,输了可怜兮兮地叫一声“意深哥”,声音拉的长长的,如是撒娇,他也拿她没有办法。

    后来,她胆子大了,竟然帮她的同学递情书,他狠狠收拾了她一顿,她委屈道:“人家都以为你是我哥哥,不找我找谁,你以为我愿意……”

    他被她气坏了:“以后不许叫我哥,听到没!”

    她被他的咆哮吓住了,怔愣了很久没敢说话。

    从那以后,她几乎不再叫他哥哥,极少数时候会脱口喊出来,但是相较于那更为让人惬意的“意深哥”,他是再也没有听到过了。

    〖2012-04-22 012【bt男的算计】〗

    晚照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想必是昨晚喝了太多酒的缘故。

    连闹钟响过了都没听到,她低咒一声,从被子里爬起来。

    谢意深一如平常时候,静坐在客厅看晨报,听到她出来,抬了一下眼皮道:“你今天要迟到了,我送你上班。”她心里有几分感激,说了句谢谢。

    然而结果却是在瑞金广场下车的时候,正与老气质女于斓撞上了,她低低问候了句:“主编好。”于斓素来处事不惊,此时竟也有点讶异地看向她身后的车子,身后的人,嗫嚅了半天才说了一个字:“副……”

    谢意深沉眼给了于斓一个警示,又推了晚照一下:“快迟到了,还不快进去。”

    晚照哦了一声,跟主编说了再见,颠颠往大厦跑去。

    进了办公区,晚照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准备时刻迎接杨晴的刁难。

    不想没看到杨晴,而是被姚静一把拉到了他们的角落里,她眯着眼:“李晚照,你前男友是顾轼,全市十佳青年顾轼?!”

    晚照懒得理她,将东西放在桌子上,随口问:“有问题,反正已经过去了不是么?”

    姚静恨铁不成钢地锤她一下:“你傻啊你,这么好的男人也能弄成ex(前度)!”

    “姚静,你是不是没事做了,昨天不是说要替我采访他,让给你怎么样?”她侧过头,不由得双手抱胸,实则是有点烦别人再提起过去的事。

    姚静摇摇头,语气兴奋起来:“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朋友夫不能扑,再说我已经有目标了。你不知道,昨天在办公区外头碰到一个帅哥,看行头,似乎是高层哦,他还往我们这边看,或许是对我有意思。”

    晚照扫了一眼姚静,看到她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似乎还真有那么一回事儿。

    宋虎从办公桌上抬起头,嘲笑道:“你拉倒吧,痴人说梦。”

    姚静眼睛一瞪,就朝着宋虎扑了过去。

    晚照无奈一笑,开始整理手头的资料。昨天顾轼说“改天”,恐怕他如今是再不愿意见到她了吧。她有一丝丝的失落,为着他的冷淡;也有一丝丝的庆幸,毕竟这一切都过去了,何必再去触及。

    临近中午吃饭的时候,主编突然喊她过去,她藏了几分警惕敲开了于斓的门。

    于斓竟然意外的客气,让她坐:“小李啊,听说你们那边还没配电脑,我带了个本子你先拿去用吧。”

    晚照狐疑,心想着女人是不是脑子突然进水了。于斓只是笑得随和:“还有顾律师的案子,你不用跟了。”

    晚照点点头,越发觉得哪里不对,但是一时间又找不到根源。

    结果连午饭都吃得浑浑噩噩,甚至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熟人——bt谢意深,但是旋即甩甩头,心想自己怎么会突然想到他。

    下班的时候,忽然接到了谢意深的电话,她接通就回了句:“我现在就回家吃饭。”

    谢意深却懒洋洋地说:“今天不回家吃,去外面。你下来,我在公司楼下等你。”

    晚照只觉得好像所有人都变得不正常起来了,她疑惑:“你请我吃饭,你有毛病吧!”

    “不去算了,正想给你介绍两个牌友认识,都是打牌高手,”谢意深说,“那我也就不等你,先去了。”

    “诶,等等……”晚照叫住他,“你等下,我马上就下来了。”

    谢意深揶揄:“小赌徒。”

    晚照合上电话,赔了一声,心想如果不是上次输了那么多,谁还想继续跟他打牌。

    然而,倔强不服输正是她的性格,输给别人也就罢了,偏偏这人是他,这口气她着实咽不下去,于是收拾好东西就跑下去了。

    晚照没有想到的是,谢意深口中的“牌友”来头竟然不小。

    说是牌友,也彼此客气得很,听谢意深叫对方“吴局长”“吴太太”,她心里一下就“晶晶亮透心凉”了。既然是局长级别的人物,必定是他生意上的朋友,且是不能得罪的朋友,喊她过来不过是为了给对方喂牌,逗人家开心。

    她狠狠掐了自己胳膊一下,骂自己缺心眼儿!

    吃过饭,开始上了牌桌,这次是打四川牌。她小心翼翼地看了谢意深一眼,那厮只是冲她一眨眼,半点旁的都不嘱咐,她一咬牙,偷偷给吴太太喂了几张牌。

    吴太太很是兴奋,第一局就又是刮风又是下雨,随后一个自摸,出了战局。

    谢意深瞟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吴局长冲谢意深竖了竖拇指:“小谢,这姑娘不错啊,都不会打四川牌还陪着你来了。”

    谢意深无所谓地笑笑:“她这是故意输我的钱呢。”

    吴局长有些过意不去,问她:“李小姐打不惯咱们四川牌,干脆我们两口子入乡随俗,打北京牌如何?”

    晚照有些不好意思,忙说:“不必不必,其实我什么牌都打不好的。”心里快哭死了:我的钱啊……

    这样“血战到底”,打了几圈,晚照都不敢去算自己到底输了多少钱。最后散了局,吴局长与谢意深寒暄几句,红光满面,甚是满意地说:“牌品好,人品好。这次的项目交给你,我很放心。至于其他方面,我能疏通的绝对义不容辞。”

    谢意深说了句“麻烦您了”,这局长与夫人也就彼此笑眯眯地相拥而去了。

    她终于松了一口气,谢意深却笑得狭促:“怎么着,输了我多少钱,要不要我给你算算?”

    她嘴一撇:“是你喊我来的,想让我当冤大头,没门儿!”

    谢意深反问她:“我什么时候说要你给人家喂牌,给人家放炮了?”

    她眼睛瞪得圆圆的:“谢意深,你可别欺人太甚,不是我一直这么做,你以为你能谈成生意?再有,不就是输了你万把块,这就是你请本赌神出场的出场费。”

    谢意深挑起一边眉毛:“晚晚,再加两个零。”

    “什么加两个零,”晚照顿了一顿,一下子惊恐地咬住了手指,“你是说……”

    她记得开场说打多大的,吴局长就竖起了一根指头,她以为是一百,毕竟大人物打牌还来算几十块钱,就有些不太好看了,可在刚刚听到谢意深说的“加两个零”,她才意识到,吴局长的一根指头,竟然是一千!

    这样几番几番地一算,她竟然输了他一百来万!

    谢意深拍拍她的脸蛋:“说吧,你得怎么赔偿我?”

    〖2012-04-22 013【这该死的电梯】〗

    晚照几乎不敢相信:“谢意深,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谢意深低低看着她笑:“先回答我的问题。”

    她仍在震撼与悲恸之中:“你做的什么坑爹的买卖啊,就算做了,也别拉着我行吗!”

    谢意深哈哈大笑起来:“李晚照,你别来逗我了行不。给哥哥乐一个,回家去了。”

    最后,晚照是被谢意深连拉带拽拖回家的。她一面不信他的话,一面又在后悔,吵得他连连皱眉,就差拿手把她嘴巴捂住,落个省心。

    然而,这件事也使晚照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谢意深绝对不是善类,他指不定还有什么算计,她必须要小心应对才是!

    第二天她故意晚起,想看看他究竟做什么勾当,可以每天在她之后去上班。结果他只是瞥她一眼,说:“我送你,走吧。”

    这也太诡秘了!

    晚照到了瑞金大厦,特意往里头一拐躲了起来,没多久就看见谢意深迈步进来,朝电梯走去。她笑:这下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被她抓个正着!

    她一个飞身就朝着电梯扑过去,紧跟在他身后钻进了电梯,谢意深有些意外,她只是哼笑两声:“姓谢的,原来你是瑞金的员工。还每天躲躲藏藏的,有意思么?”

    电梯里空间很大,却只有他们两个人,谢意深低头看了她好一会儿,才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潜伏失败了……”

    她呸了一下,一把抓过他胸前的领带,朝着自己这边一拽,一脸流氓相:“说!为什么算计你姑奶奶?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谢意深不禁皱眉:“晚晚,别闹,把手松开。”

    她不依不饶:“问你话呢,少来打岔!”

    谢意深被她这样拽着,身体前倾下弯,眼睛一低就瞧见她胸口隐隐约约有一道亮丽的弧度,仿佛在她纯色的衬衣里跳着舞,然舞动的幅度那样小,因为他忽而有了异样的期待。

    他动了动喉咙,伸出右手握住她抓着他领带的手,她却以为他要挣脱,忽而加大了力气,另一只手也攀了上去,就在这时电梯的门“叮的”一声,打开了。

    一瞬间,无数目光投在她身上,先是惊讶,后是惊恐,她下意识地看了看她现在的动作:一手死拽着他的领带,一手抱着他的腰,连腿都抬了起来,如此……甚为不雅!

    然而正是这样不雅的动作,被电梯门口一群西装男看个正着,她红了脸,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那群西装男沉默了几秒,很有礼貌的喊了一声:“副总早!”

    她怔了一下,脑袋却被他按到了怀里。他点头说了句“早”,继续按着她的头,把她拖出了电梯。

    晚照这才意识到,为何一早进了电梯竟然没几个人,原来那是瑞金高层的专属电梯!

    谢意深将她拖到自己办公室,关了门,开始整理被他拽的走形的衣服,晚照哭丧着一张脸,半天不敢抬头。

    他闷闷地喊了她一句:“过来,帮我系领带。”

    换做以前,她一定凶神恶煞地回吼过去:“自己有手有脚,我不管!”但是此刻人在屋檐下,是不得不低头啊!

    她慢慢挪过去,仍旧低着头,目光落在他胸前第三颗扣子上,抬手帮他系领带。

    谢意深沉沉的呼吸落在她发顶,有点痒痒的,她知道他一定是在低着头看她。她好半天终于把领带系好了,就要抽回手,他却一把握住了她的腰:“晚晚……”

    她几乎快要发抖,他又说:“你今天给我丢人丢大发了……”

    她猛然抬眼瞪向他,见他笑得贼贼的,就知道原来他在整她!

    “无聊!”她低声咒骂一句,甩开了他的钳制,“我回去工作了。”

    谢意深点头,在她就快到门口的时候,他又补了一句:“晚晚,有空可以来29楼找我玩。”

    她跺脚:这货就是喜欢嘲笑她,欺负她,蹂躏她……真是个bt!

    她一拉开办公室大门,赫然发现门前贴着好几双耳朵,看到她出来,又各自故作常态,该干嘛干嘛去了。她叹息一声,疾步往外走,可是眼睛一双一双地瞅着她,恨不得扒她一层皮似的。

    终于逃回15楼的《佳人》杂志办公区,她已经累得趴在桌子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姚静正在用于斓送给她的笔记本玩桌面小游戏,她猛然意识到于斓的态度为什么会180°大转变了——因为那天谢意深送她上班的时候正好碰到这老女人。

    这么说,之前的收购也可能是谢意深在搞鬼?

    她忽而觉得胸口有点闷,觉得十分有必要去质问他——当然,回家再说。

    ……

    其实晚照很少见到比自己还不要脸的人,而谢意深就是其中一个。

    譬如现在,倚着他的骚包卡宴,穿一件深色西装,远远看去,整个人修长挺拔,玉树临风得叫人嫉妒。她这么多年下来,大约也是了解他的,啐了一声:装x!

    他看见她,直接打开车门,指尖扫过额前碎发:“陪我去个饭局,帮我挡酒。”

    她哭笑不得:“谢意深,你病了吧你!这跟我有半毛钱的关系?”

    他点点头:“确实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而是有一百万的关系。快点上车,你不怕被你同事看见就继续磨蹭。”

    晚照没办法,闷声钻进车里,待他关了车门立马变了脸:“谢意深,你什么意思啊你!”

    “要你补偿我的意思。”

    “屁!”她恨恨骂了一句,“我好好跟你说吧。你一个堂堂副总,扔出去百来万都不眨下眼,肯定不缺地方住,再有,你这车往楼下一停,你知道多少贼惦记么?万一以为我们家有钱,趁哪天没人给撬了锁……所以,谢意深,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谈对象就去谈对象,该结婚也该结婚了……”

    谢意深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最后终于忍无可忍:“李晚照,你给我闭嘴!再多说一个字,我现在就掐死你!”

    她吓得立刻就安静了,他瞥她一眼,沉声道:“待会多喝酒,少说话,省的给我丢脸。”

    他不满的嘟囔:“我怎么丢脸了?”

    他的表情像是极为不屑:“说了半天说不到重点,扯了一堆全是没用的,李晚照啊李晚照,你眼睛不瞎,你心是瞎的。”

    〖2012-04-22 014【帅哥,我要跟你咬嘴巴】〗

    谢意深带她去了一家高级会所。

    晚照心想算了,如果他不带她来,或者她这辈子都无缘进来一次,既然来了,也算长长见识吧。

    这次饭局来人不多,但是看着都大有来头,一个个油头粉面,细皮嫩rou的贵公子,身旁都搂着个如花女子,见谢意深来了,都客气地兄弟相称。晚照总觉得对面有个女孩特别眼熟,想了半天,直到有人玩笑了句“饭后让咱们张大美人唱首新歌”,才记起这是近日才红起来的歌星张琳。

    她跟在谢意深旁边,自然是要被人提及的,然玩笑几句,谢意深态度渐冷,那群人也就立马止了笑,说:“感情咱们谢公子这次是认真的。”

    谢意深微笑,替她整了整衣领,说:“别看他们不像好人,都是跟你开玩笑呢。”

    这下一群人又开始起哄,挨个儿说要敬嫂子一杯。

    她终于察觉出异常之处在哪了,暗暗扯了扯谢意深的袖子,咬牙:“你在搞什么?”

    谢意深凑过去,耳语:“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你怎么做就行了。”

    多喝酒,少说话?

    晚照狐疑看了他一眼,他很痞地点了一下头,她又飞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他这次干脆耸耸肩:随便你。

    她突然站了起来,稍微酝酿了一下,将酒杯往上一举:“我敬大家!”

    一群人顿时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半响,才有个粉面小帅哥也站了起来:“嫂子,豪迈!兄弟敬你一杯!”

    然后三三两两,陆陆续续,全来敬酒,饶是有酒量也应付不来这么多杯,晚照只是照单全收,一面嘿嘿傻笑着,冲谢意深眨眨眼:“多喝酒,少说话!”

    谢意深知道,她这是又醉了。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醉了有多疯狂……

    粉面小帅哥这下跟晚照混熟了,一直不停恭维:“嫂子,好酒量!”

    她拍拍他的肩膀:“你也不差!嫂子挺喜欢你的……以后跟我混吧!”

    这样闹了半天,谢意深终于看不下去了,将她拉回来:“晚晚,你不能再喝了。”

    她一脸委屈,瘪嘴道:“是你说的啊,让我……让我少说话,多,多……”

    他难得的耐心:“已经够多了,不能再喝了。”

    谢意深心想,自己真是作孽啊。

    原本想把她带出来,放在身边,哪怕不说,哪怕她不承认,只要别人觉得是就行了。他要的就是舆论和绯闻,压得她不得不面对自己,接受自己。

    可是这丫头……

    她忽然安静起来,呆呆看着他,然后笑了笑:“帅哥,你干嘛坐在我怀里?”

    粉面小帅哥扭着身子,哈哈大笑:“嫂子喝多了,开始颠三倒四了。”

    谢意深看着怀里的醉酒女子,无奈道:“她喝多了,我先送她回家,你们好好玩。”

    然而,晚照突然伸手钩住了他的脖子,嘴巴越凑越近:“帅哥,我要跟你咬嘴巴……”

    谢意深一惊,下一秒,她满是酒气的嘴巴就扑了过来,紧紧压在他唇上,她低低地笑,声音绵绵。他不自觉得双手握紧了她的腰,滑向她的背,将她扣得越来越近。

    只听“咔嚓”一声,粉面小帅哥挥了挥手里的手机:“我拍照了,我拍照了……”

    谢意深将她松开,吻了吻她的耳垂,低喃:“我们回车里。”

    然后抱起她就往外走,一边说:“我先带她走,童颢记得把照片发给我,你自己的那份给我删掉。”

    那粉面小帅哥,也就是他口中的童颢拿手机照着胸口一砸:“我说哥哥,你放心吧,马上给你!琳琳,琳琳,我这手机在晃,给我抓住它,我给谢哥发,发图片……”

    谢意深走得很急,几乎是迫不及待将她抱到车子里。

    “晚晚……”他叫她的名字,温热的手掌抚过她的发,她的脸,而她沉眼看了他几秒,傻笑着,眼睛一闭——睡着了。

    谢意深如是扫兴,摇了她几下,她反而睡得更香,呼吸都沉重起来。

    他额上一排黑线扫过,又来一排,竟然舍不得去吵醒她。许久,他才将外套盖在她身上,将她放到后座上,亲了下她的额头,继而回到驾驶席,将车子开的极慢,只怕会弄醒她。

    晚照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爬到了杆子尖儿,她揉揉眼,看到闹钟显示的已经将近十一点,顿时嗷了一声,光着脚就跳下了床,一面抓着乱糟糟的头发:“惨了惨了,迟到了!”

    谢意深敲了两下房门,将门打开,上下扫视一番,说:“先去洗澡。”

    晚照的手还在抓着头,忽然发现这个房间甚为陌生。

    床,衣柜,吊灯……就连那个闹钟都是陌生的,她尖叫一声:“这是哪里!”

    谢意深挑眉:“这是我的房子,你先去洗澡。我已经帮你请过假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百思不得其解。

    “昨晚你喝多了一直耍酒疯,”谢意深说的很无奈,“实在不方便让你爸妈看到。而且,你一直打扰我开车,我只好先就近来这里睡一晚。”

    晚照着实窘迫:“我怎么会耍酒疯……”

    谢意深懒得再跟她谈论这些,又重复了一遍:“先去洗澡,你看你现在的样子。”

    她还穿着昨晚的衣服,只是扣子散开了几颗,显得极不庄重,她连忙将胸口挡住,移步去洗澡。

    其实谢意深这房子倒是不错,不大不小,装修的极为精致,浴室的地板是防滑的,花洒也比家里的好多了,她享受地洗完了澡,突然发现自己没有可以换洗的衣服。

    她朝外面吼了一声:“谢意深,有没有新衣服,借我一件。”

    半响,他才将衣服放在门口,她看到外头又没了动静,才伸出手臂将衣服拿了进来,不想却是一件女式睡衣,她皱眉:这bt男果然在这里没干什么好事!

    她将睡衣换上,便出去找他。

    他穿一件家居服,正靠在沙发里,看着笔记本电脑里一整屏的数据跳来跳去。她走过去,用脚踢了他一下:“喂!你这怎么有女人衣服?”

    他敲了一下键盘,没理她。

    她不依不饶:“问你话呢,你这屋子就是藏娇用的吧?人呢,吹了?”

    他终于抬起头来,瞧了她一眼:“李晚照,你的意思是我在藏你?”

    她马上做了个呕吐的表情:“藏你妹去吧!”

    谢意深反倒笑了:“不还是你么?”

    晚照没想到会被他绕进去,憋了劲又踢了他一下,随后转身想跑,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一个用力拖到了他胸口。

    她一下子脸红起来,心里也砰砰直跳,有些口吃:“别,别,别闹了……”

    谢意深并不放开她,而是将她身子一转,正面对向自己,他低笑一下,对着她的嘴唇深深吻了下去。

    晚照挣扎不开,吓得紧紧闭上了眼,不敢呼吸。好在谢意深只亲了十几秒就离开了,她赶忙趁机大口大口呼吸,样子着实令人发笑。

    他用拇指揉着她的唇:“晚晚,昨晚我被你强吻了……老规矩,我得十倍还给你。”

    〖2012-04-22 015【懂了么?】〗

    他说:“晚晚,昨晚我被你强吻了……老规矩,我得十倍还你。”

    那副“你懂得”的表情瞬间要了她孱弱的小命啊!

    可是世界上,除了谢意深还有谁能比她不要脸呢?晚照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那又不是初吻,有什么珍贵的!再说了,你说我亲了就是亲了么,反正我忘了……”

    谢意深冷哼一声:“我就知道你会否认,所以早就留好了证据。”

    他扬起手机,屏幕画面中分明是一张*的热吻图,而女主角扑在男主角身上,吻得缠绵而霸道——那是她?

    然而分明就是她啊!

    她面色一红,就要扑过去抢他的手机,他收得及时,让她连碰都碰不到:“晚晚,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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