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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网#二人走后,燕子瑶红着脸说道:“看你,也不怕笑话,真是的。”

    常山嘻嘻说道:“我说的是实话嘛!就是,他们嫉妒就赶紧找呀,对了,子瑶,你怎么来了?”

    燕子瑶白了常山一眼:“我怎么就不能来,政委说的是,我还是分区政治部的人呢,到二团只是临时开展工作的。”

    常山问道:“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燕子瑶说道:“走,我下午就回去,真是的,上次你都到了霍家集了,也不到林县看我……”

    常山急辩解道:“我不是在霍家集临时干了小村中佐吗!我真是想去林县看你的,不信你去问政委!子瑶,这次回来就不走了,行吗?”

    燕子瑶见常山着了急,噗哧一笑:“看你,还是司令员呢,这么急,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呢。放心吧,这次回来我不走了,还在政治部。政委见你整天这么忙,去看我还因为打仗没成行|qi-shu-wang|,就派闻参谋长去林县找我做工作,让我还回分区工作,我也就应了,就同参谋长一起回来了……”

    话没说完,常山高兴的象个孩子似的叫道:“好啊!”然后一把抱起燕子瑶……

    第二天上午,在武平庄小庙里,八路军津渡河分区阶段性分析总结大会如期举行。

    整个津渡河分区的高级干部云集小庙,一时间使得小庙拥挤不堪。上次吃掉小村中佐的队伍后,斩获颇丰,回到分区,常山和金岩、闻敏学商议后,把分区警卫连扩编成独立营,下辖一个拥有两门野战炮和六门迫击炮的炮兵连、配置了二十挺轻重机枪的加强连和原来的警卫连,全营五百多人,但是其战斗力已经超过了常山来分区之前独立一团的能力,樊雨天就任分区副参谋长兼独立营营长,水涨船高,迟晓文也升任警卫连连长。另外,独立一团、二团和游击大队也得到了很大的补充,战斗力得到很大的提高,整个分区主力部队达到五千多人,津渡河分区显现出昂扬的态势。

    会上,司令员常山就分区军事工作做了总结分析,政委金岩对分区政治工作和地方组织工作做了总结报告,参谋长闻敏学代表军分区就下一阶段的军事工作重点做了部署,使全分区的精神斗志都得以很快提高。

    会议正在进行中,参谋处分管电台工作的参谋快步走进小庙会场,对闻敏学悄悄说了句什么话就走了出去。

    闻敏学听后眉头一皱,悄悄对常山和金岩耳语道:“平原军区转来命令,要常山同志务必农历年前赶到晋察冀根据地,首长要见你面谈。”

    常山听罢说道:“让我年前赶到根据地,看来确实是有重要事情,现在还有五天时间,行程很紧,那必须马上动身了。政委,分区的工作你们辛苦一下吧。”

    金岩歉意地说道:“司令员,辛苦倒是没什么,只是你们两口子刚刚聚在一起,还不到一天就分开,确实有些……”

    常山阻拦住金岩的话:“这有什么,我们毕竟是共产党员嘛,这些觉悟还是有的。好了,那我先走了。”

    走出会场,常山命令周小毛赶快收拾行装,并通知迟晓文安排警卫人员,自己来到分区政治部和燕子瑶告别。

    别看刚才和金岩话说得很痛快,可见到燕子瑶,常山也有些不好出口,只是痴痴的看着燕子瑶。

    燕子瑶轻声问道:“这么快就散会了?找我有事吗?”

    铁骨铮铮、令敌伪闻风丧胆的常山此刻确实心情激动,竟然话语迟钝:“我……有点事……要和你说……”

    看着常山如此难言的样子,燕子瑶不忍让他为难了:“不要说了,政委已经告诉我了,没事,既然任务紧急,你就赶快去吧,不要考虑我……”

    原来金岩已经通知了燕子瑶,常山心内暗自感激,于是满含歉意地说道:“我实在对不起你,看你刚刚回来,我就走……”

    燕子瑶柔声说道:“别说了,我理解,只是一路上你一定多加小心,”然后又对收拾完行装赶来的周小毛说道:“小毛,你可千万要照顾好司令员呀!”

    周小毛说道:“放心吧,嫂子,回来司令员要是少了一根汗毛,你就那我是问!”

    突然,常山不顾周小毛就在身旁,上前紧紧拥抱住燕子瑶,半晌方说:“你要照顾好自己。”

    燕子瑶也心情激荡,涨红着脸,闭着眼睛:“别……小毛还在……一路小心……”

    告别燕子瑶,常山就带着周小毛和迟晓文亲自率领的一个警卫班,跃马扬鞭,离开武平庄,直奔晋察冀根据地而去。

    令常山没有想到的是,这次出行,竟使自己身陷囹圄,几乎性命不保。

    共产党的军队自从创建以来,一直历尽坎坷,不仅要艰难的应对实力强大的国民党军队的一次次围追堵截和各方面反动势力的蓄意攻击,更为难解的是,来自内部不同路线观点的争斗很难停止。那位国民党首脑共产党的死敌蒋介石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对于共产党你不打他,他们自己还是要打的。话很难听,也很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不过确实也有些中肯。

    实际情况确实有些如此,从中央红军的第五次反围剿王明左倾路线影响到红军会师延安后清理张国焘路线,使大量身经百战、九死一生、甚至可以说是大浪淘沙出来的优秀老红军、老干部没有在攻击敌人的战斗中死去,却倒在了自己人的刀下,这些优秀的老红军、老干部如果能坚持下来,那将是共产党军队中多么重要而且重大的财富呀!可惜,如果,只是如果,没有如果…

    全面抗战以来,面对民族危亡的大势,国共两党达到了表面的合作,八路军也基本达到了全力抗战的目的。经过几年的敌后游击战,八路军实力得到很大增长,在这种状况下,党内军内一些精神紧张的人又开始了自己一贯坚持的阶级斗争理论,在一些八路军和敌后抗日政府里开展了“肃托”斗争。

    所谓“肃托”,即肃清托派。托派,原本是苏联共产党中以托洛茨基为首的派别。三十年代在苏联曾开展了大规模的反托斗争,许多人被当作托派而遭到杀害。一九三七年十一月,王明和康生从苏联一回国,便照搬苏联的模式,大肆鼓吹“肃托”。一九三八年一月,康生抛出《铲除日本帝国主义的走狗——托洛茨基匪帮》的长文,毫无根据地指责陈独秀是接受日本特务机关津贴的汉奸,从而把肃托和反对汉奸相提并论。一九三八年八月,康生担任中共情报部和中央社会部部长后,便直接掌管“肃托”大权,滥杀无辜,恶劣影响涉及全党,很多共产党员以“莫须有”的罪名惨遭杀害。当时,广大干部甚至许多领导“肃托”的人,其实并不真正懂得托洛茨基派一词的含义。他们直接或间接地从康生的小册子里受到影响,把“托派”当成汉奸,或者如同十年内战时期的“ab团”、“改组派”那样来理解。

    常山很是不幸,不明原因的,自己就成了“托派分子”。

    从分区出来,常山很是着急,只有五天的时间就要赶到根据地,去年从根据地到分区可是走了十几天呀!

    所以,这次常山命令带的十几个人都骑上战马快速前进。一路上,常山几乎顾不上仔细观察路途上的地形地貌,一心赶快到达根据地,甚至夜里仅在路边农家休息了两个小时就继续出发了。

    十几匹战马风驰电掣,到第二天中午就赶了将近二百来里路,到达了平原军区的政府驻地常家店。对于这里常山还是比较熟悉的,临到津渡河分区之前,常山曾经带领着一二○师的一个团在这一带地区活动,和平原军区负责地方政府工作的几个负责人还有一面之缘。

    连续快马奔行了十几个小时,常山也感觉到有些累,再说,战马也有些吃不消了,所以,常山就想在常家店休整一下。仔细回想一下,记得常家店自己曾经结识平原军区的一个负责人,这个负责人叫王需仁,负责地方政府对军队的后勤支持工作,去年在一二○师的时候打过几次交道,于是就想找这个人联系一下。

    刚刚想让迟晓文安排人去地方政府联系,突然前方来了几个穿着灰军装八路军战士,还有两个看着像是地方政府的工作人员。其中一个负责人模样的地方人员上前问道:“请问,你是常山同志吧?”

    常山应道:“你们是……”

    那人说道:“我们是平原军区政治部的,政治部副部长王需仁同志让我们请你到政治部来一下。”

    常山闻言有些怀疑,警觉地问道:“王需仁同志找我?请问你们有什么证明吗?”

    那人马上拿出一张文书给常山,常山接过仔细看过,确认就是平原军区的文书,抬头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人说道:“我们不清楚,你去了就知道了。”

    常山说道:“那好吧。”

    来到平原军区政治部,常山随军区的几个人走进政治部,迟晓文和周小毛想跟进去,被政治部的几个干部拦住了:“王副部长只和常司令谈话,你们随我们到跨院休息吧。”

    迟晓文想要反驳,被常山制止了,只能悻悻的带人留在门外。

    军区政治部在常家店镇子的中部一所大宅院里,宅院很大,是战前一个国民党大员的私宅,抗战全面爆发后,这位大员随国民政府逃奔重庆,于是就成了八路军平原军区的一个办公场所。

    宅院是一所三进的院子,东西还有跨院,政治部副部长王需仁就在最里面的一排房子处办公。

    常山被人领到王需仁办公室,进屋后,常山想和王需仁打招呼,却见王需仁扳着冷冷的面孔坐在一个大桌子后,双眼发出一股蔑视的光芒射向常山,令常山十分不解。

    还是常山先说的话:“王需仁同志,有一年没见了吧,想不到你会在这里……”

    “常山,”没等常山说完,王需仁就打断了他的话语,“不要那么假惺惺的客套了,你们这种反动分子我见的多了,还是老实交待你自己的问题吧!”

    一番话把常山说呆了,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反动分子了,一年多来自己在前方和分区的指战员出生入死、浴血奋战,怎么会一眨眼就成了反动分子?

    常山还是努力压制住自己的不快,辩解说道:“王需仁同志,请你把话说清楚,我是八路军的分区司令员,怎么会是反动分子?”

    王需仁冷冷的说道:“常山,你不要狡辩,你自己的事自己清楚,还是老实交待吧,来人,把反动分子常山押下去!”

    屋外闯进两个警卫战士,直奔常山,说实话,自小练武的常山还真没把这两个小战士放在眼里,可自己终归是八路军的高级指挥员,相信这只是误会,终归可以说清的,于是任凭两个警卫战士将自己下了武器,拘起来,只是对王需仁说道:“我还要到晋察冀根据地,领导要见我!”

    王需仁听后哈哈大笑:“别妄想了,实话告诉你吧,让你到晋察冀根据地的通知就是我发出的,就是为了让你离开津渡河分区再拘捕你!”

    常山一下惊呆了,原来这是个阴谋……

    第十三章 营救

    迟晓文等人在西跨院里休息,军区的人安排给他们端来了饭菜和开水,几人匆忙吃完了饭就坐在屋里等着常山。

    左等右等等到下午三点多钟,也不见常山,迟晓文急得坐不住了,匆忙叫过把他们带到这里的一个政治部干部询问:“我们司令员呢?怎么还不来呀,我们还急着赶路呢!”

    这名干部嗤笑道:“还赶路?你们该干么就干么吧,你们的司令员是个大‘托派分子’,早就被押起来了。”

    “什么?”迟晓文一下子急了,司令员被押起来了,这还了得,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明白,努力压住火,问道:“什么是托派分子?”

    这名干部说道:“这个……托派分子……就是托派分子嘛,就是反动分子,就是汉奸反动派。”

    迟晓文一听头都大了,火气直冲大脑:“放屁!常司令是汉奸反动派?我看你们才是反动派!”

    一拳把这名干部打倒在地,抽出驳壳枪,嚷道:“兄弟们,抄家伙,把司令员抢出来!”

    周小毛等人立刻抽出短枪,随迟晓文冲出屋。

    来到院内,迟晓文等人立刻傻眼了,外边站满了全副武装的战士,房上还架着机枪,枪口对着迟晓文等人。

    这时,一名军区的负责人模样的人走到迟晓文等人面前,说道:“津渡河分区警卫连的同志们,你们是八路军战士,不要受蒙蔽,常山是托派分子,是反动分子,和你们无关,你们要老实的待在这里,听从军区同志的安排。”

    迟晓文怒道:“胡说!常司令怎么会是反动分子,我看你们才是汉奸!”

    这名负责人并不恼怒,还是平心静气的说道:“你这个同志怎么这么不辨是非呀,告诉你,你们是八路军,是共产党的队伍,不是土匪,你要再不配合,我就按剿匪对待了,现在,我命令你们马上放下武器,听从安排!”

    迟晓文眼看着已经无计可施,于是对着周小毛使了个眼色,周小毛随即带动警卫班战士鼓噪:“把我们司令员放出来……”

    趁着忙乱,迟晓文一个箭步窜到墙角,翻身越过围墙,翻身上马冲出政治部,此刻,军区政治部没想到迟晓文会如此迅捷,根本来不及追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迟晓文快马奔出常家店。

    此刻,常山正在军区政治部设立的临时羁押所里接受审判。

    进入临时羁押所,常山才发现,“托派分子”并不是自己一个,原来还有十几个与自己同命相连的人,有的还认识,仔细一了解此才知道,这些“托派分子”大都是平原军区各分区团级以上的干部,而且大都是老红军出身的军事干部。

    这样的情况,并没使常山得到心理平衡,反而更加忧心,这么多的军政主官被作为“托派分子”拘捕,那平原各分区的部队怎么办,千辛万苦发展来的抗战大局如何支撑,这时候,常山并没考虑自己的安危,而是忧心整个平原的大势来。

    政治部王需仁每天都安排专人刑讯常山,常山没有想到,自己总也算是一个经历了十年内战和三年抗战的老共产党员了,党龄也有十几年了,可没想到,往日听战友们说过自己却从未经历过的刑讯手段没在国民党的监狱里经受,却在自己人的临时羁押所了逐次经受。

    皮鞭、老虎凳、辣椒水以及火烙铁这些非人的待遇,王需仁安排人挨个给常山试验,整得常山一次次死去活来。王需仁的要求只有一个,要常山承认自己作为“托派分子”和反动分子的一系列罪行。

    给常山安排的主要罪行有五条:一是参加红军之前就是国民党派出的特务,源于常山参加红军之前本是国民军西北军人员,二是在津渡河分区利用职务之便强娶国民党大员之女,不言而喻就是说和燕子瑶成婚,三是在津渡河分区大耍家长制作风重用土匪压制分区老同志——罪证之一就是压迫分区原政治部副主任严峻,让一个分区领导担任警卫连指导员且和土匪出身的樊雨天为伍,四是和国民党平原行政区独立旅旅长牛家山接触暧昧有叛党投敌之嫌,第五条也是最严重的一条,就是公然藐视党中央的决定,否定政治委员的最后决定权,突出表现为救自己的老婆,拒绝政委的最后否定权,强行出兵攻击土匪李秃子。

    仔细一思忖,常山立刻明白,这是津渡河分区有人向平原军区告自己的状了,因为这些事基本就只有分区的人才能反映的,目前,自己想辩解也没办法说了,因为王需仁根本就不听,没办法就忍着吧。

    迟晓文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闯进武平庄警卫营。

    从常家店平原军区政治部闯出来,迟晓文一刻也没敢耽误,二百来华里的路只用了五个小时就赶回了武平庄,一到武平庄,胯下的战马就一声哀嘶倒在路上,迟晓文也重重的摔在地上。

    此时的迟晓文已经浑身无力站不起身来,只能爬行着向村内移动,还是巡逻的两个警卫连战士先发现了他,于是两人搀扶着连长来到营长樊雨天的屋子。

    樊雨天听迟晓文抽噎着讲述了事情经过,心内也是焦急如焚,不过这时的樊雨天已经不是一年前的匪首樊大头领,是一名八路军的中级指挥员了,不会像原来一样勃然大怒狂吼一声带队伍去搭救常山,而是仔细认真的思考了一会,认为还是找金岩从组织渠道来解决问题,营救常山。

    金岩、闻敏学等分区领导听完樊雨天和迟晓文的汇报,顿时都大吃一惊。尽管常山来津渡河分区不过一年多时间,可对于常山的人格、人品以及卓越的军事能力大家还是从内心里钦佩的,否则,常山不会在分区不会如此顺利的指挥,尤其是金岩,常山对他简直就有救命之恩,作为政治工作的搭档,金岩更是很认可常山。

    可这种“托派分子”问题不是很容易解决的,目前只能尽力解决吧。

    经过几人的反复研究,形成一种方案,那就是以八路军津渡河军分区和金岩、闻敏学等人的名义致函常家店平原军区政治部,耐心解释所罗列常山的问题,要求释放常山回分区。

    分区派出的参谋处处长带着津渡河分区的信函上路了,金岩心内却并不踏实,既然军区政治部不惜处心积虑的诱骗常山到常家店后予以逮捕,那分区的信函估计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事情结果果然如金岩所料,第二天参谋处长就返回了分区,并带回了军区政治部副部长王需仁的回信,心里言词还是比较客气的,但是涉及常山的问题根本不给面子,说逮捕“托派分子”常山是军区政治部的职责所在,分区无权干涉,再往下的言词就有些严厉了,说津渡河分区也是八路军的分区,不是某某人的分区,警告分区政委金岩等人要坚持原则,顾全大局,不要做对不起党和人民的事情,云云。

    金岩一见回信,禁不住泪眼婆娑,暗叫:常山休矣!顿时泪如雨下……

    樊雨天、迟晓文知道回信后伤心欲绝,随常山进入八路军一年多来,二人感到真正成为一个八路军战士、打击日本鬼子的光荣和荣誉,可没想到,才跟随常山一年多时间常山就要离开自己,二人更是难以忍受。

    性子暴躁的迟晓文立刻向大哥樊雨天建议,马上集合独立营直奔常家店,就算牺牲全营兵力也要抢出常山,樊雨天也真动了心,正要起身出屋安排,此时金岩慢慢走进屋来。

    金岩慢声慢气的问道:“雨天、晓文,你们要做什么?”

    樊雨天忙遮盖说道:“没什么,政委,我就是想下去查查岗……”

    金岩恼怒的说道:“别藏着了,刚才我在屋外就听见了,你们要动用独立营去常家店,想武力营救常司令,是不是?”

    此时樊雨天反而冷静下来:“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不瞒着了,没错,我就是想救常司令去,没告诉你们,就是怕耽误你们……”

    “糊涂!”金岩拍案骂道,“怕耽误我们?只是耽误我们吗,就算你们救出常司令,那你们包括常山就成什么了,你们知道吗?我告诉你们,到时候,你们就是叛军,是土匪,真成了反动分子了,你们知道吗?就算常山知道也会阻止你们的,你们差点把这位老红军、老革命真‘救’成反动分子呀!”

    樊雨天、迟晓文两人哭了,几乎同时颤声说道:“那我们怎么办,能眼看着他们把常司令折磨死吗?”

    金岩泪水也滚落下来,喃喃说道:“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想想办法……先不要告诉燕子瑶……”

    三个汉子抱在一起失声痛哭…

    燕子瑶到底还是知道了事情真相,奇怪的是,她并不像一般人那样惊恐过度、伤心欲绝,而是很平静的来到分区司令部,找到金岩和闻敏学。

    燕子瑶冷静的问金岩:“政委,我都知道了,现在我就想问问你,像常山目前这种情况,到底有多大危险?我是说……有没有……生命危险?”

    金岩为难的说道:“这个么…很难说,要知道,党内对这种问题处理一直都很严的,就向当年红军时期的‘肃反’、‘肃托’等等,就杀害了大批干部……”

    没等金岩说完,燕子瑶轻轻一晃向后倒去,闻敏学赶紧上前搀扶住,金岩也上前探视。

    燕子瑶稳定住情绪,又轻声问道:“那我们就真没有办法了吗?”目光渴望的注视着金岩和闻敏学。

    金岩无奈的摇头又转向闻敏学,闻敏学也无奈的说道:“我本来就是跟随吕正操司令从东北军里过来的,对这种问题更没办法了…”

    燕子瑶有些绝望的起身往外走,金岩关切的说:“燕子瑶同志,要坚持住啊。”

    燕子瑶什么话也没说,走出分区司令部。

    回到房东吴老汉家自己和常山的居所,燕子瑶无力的倒在两人短暂居住过的小床上,泪水从那双美丽忧伤的眼睛里缓缓滑落。

    燕子瑶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丈夫常山、这个一贯忠诚无私的汉子竟然会遭到这样的磨难。尽管两人才一起生活了半年多时间,并且在这短短的半年多里分多聚少,可相信自己还是了解他的,常山虽然话语不多,也没有那么多柔情蜜语,可燕子瑶还是从一言一行里体会到他对自己的一片深情,更了解他对党的忠诚、对战友的爱护、对家人的眷恋。这个工作认真、抗日坚决、待人诚恳的人怎么会是什么“托派分子”和反动分子?多少敌人想除去常山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可尽管敌人想尽各种办法、实施千方百计也没达到目的,难道却要这么委屈的死在自己人的枪口下吗?燕子瑶越想越替常山委屈。

    不行,决不能就这样束手待毙,一定要想法子救出自己的丈夫,不能让他就这么丧失生命和他一直珍爱的事业,作为常山的妻子,自己有责任有义务去营救他…

    想到这里,燕子瑶立刻站起身来,头部一阵晕眩,自己尽力克服住不适,走出房间,迈着蹒跚而坚定的步伐来到警卫营,寻找樊雨天和迟晓文。

    樊雨天、迟晓文等几人正在警卫营一筹莫展,见燕子瑶来到,忙把她接进屋里。

    迟晓文一脸泪水的说道:“嫂子,都怪我,怪我没保护好司令员…”

    燕子瑶冷静的说:“晓文,不怪你,我知道你也是没有办法。”

    迟晓文更加懊悔,泣不成声地说道:“嫂子…我一定要救出司令员,哪怕我自己死了,也要…”

    燕子瑶打断迟晓文:“不用,雨天,晓文,我想请你们帮忙,我想请你们帮我到常家店,我一定要见到他……”

    樊雨天还是比较稳重的,问道:“嫂子,你见到司令员又有什么用,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燕子瑶摇摇头坚定的说道:“不,我想见到他,一起想办法。你们甭管了,就说能不能办吧?”

    樊雨天迟疑了一下,想了想说道:“办法应该说有,我原来有个朋友也是地下党员,去年正式参加八路军的,就在军区政治部,上半年随司令员到军区开会还见过他,我想请他帮忙应该可以办到……”

    燕子瑶听后紧紧抓住樊雨天的胳膊,急切的说道:“那就找他帮忙,我们现在就去!”

    樊雨天看也只能这样,就对迟晓文说道:“你去通知金政委一下,然后带几个人跟过来,我和嫂子马上就出发。”

    在路上,燕子瑶一颗心就一直悬着,常山已经被拘捕三天了,不知会不会出什么危险,就算目前还安全,可就他那执拗的性子肯定少受不了折磨……

    樊雨天一直担心燕子瑶不惯骑马,总想缓缓走,可经不住燕子瑶的焦急心情,一出武平庄就策马狂奔,樊雨天只能快马跟上,揪着心跟在燕子瑶身侧,就这样胆战心惊的终于在傍晚时分到了常家店,迟晓文带着几个人也终于跟了上来。

    二百来华里的路途对于樊雨天等人还不觉得什么,可燕子瑶就惨了,原本粉白的脸变得苍白,单薄的身体总像是摇摇欲倒,终于一下马就摔在地上,难过得樊雨天几人差点掉下泪来。

    还有两天就是农历新年了,毕竟是根据地,常家店的大街小巷还是很有一番节日气氛的,街道干净整洁,家家户户也透露出较往日多一些的灯光。樊雨天寻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农家寄宿,农家见是远道而来的八路军,很热情的接待了他们,并端出过节准备的食物招待,被樊雨天好言谢绝了,他只是向老乡要求找一个干净的房间让燕子瑶休息。

    一进农家为燕子瑶安排的房间,燕子瑶便不顾自己的满身疲惫,就让樊雨天去找他的朋友,联系去见常山。

    过了好久,樊雨天才回来,带回了他的朋友的消息,消息不好不坏,首先证实常山目前还算安全,只是受了很大的折磨,可那位朋友一口回绝绝对不能带人见常山,声明这是原则问题,并且是军区政治部王需仁副部长的严命,谁也不能违背。不过,樊雨天的朋友表示自己也很同情常山的情况,同意把燕子瑶等人来到常家店的消息传递给常山。

    燕子瑶闻言顿时非常伤心,千辛万苦的来了,却不能见到常山,于是问樊雨天是不是还可以再争取一下,樊雨天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应该不行,我那位朋友说的很绝对,王需仁也控制的很严密,估计进不去还得不我朋友害了,嫂子,我想现在我们只能问问司令员有什么办法吧?”

    燕子瑶无力的倒在床上,说道:“那也只能这样了,你就看着办吧!”

    第二天,到了晚上樊雨天的朋友才把消息传过来,带回了一张纸条。据那位朋友说道,能把这张纸条带出来就已经很难了,差一点就让王需仁安排的人识破,幸好自己毕竟是一个老地下党才能混过去,交给樊雨天纸条时,这位朋友还开玩笑的说道:“过去搞地下工作,经常做这种秘密消息传递工作,不想现在脱离地下工作,光明正大的参加八路军了,还要搞这种工作,通过共产党员从共产党的临时羁押所里为共产党员秘密传递消息,说起来不仅好笑还有些辛酸…”

    听到这番话,樊雨天并没笑,只是默默的低下头擦了一把红润的双眼,然后收下纸条看着朋友悄悄离开。

    燕子瑶打开纸条,纸条上只有短短的四个字:找贺师长。虽然字不多,也很不整齐,可燕子瑶还是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常山的字,字是写在一片废弃的纸烟盒上的,还略有隐隐的血迹,可以看出常山经受了多少折磨,燕子瑶顿时痛哭失声。

    樊雨天忙止住燕子瑶:“嫂子,先别哭,常司令是让我们找贺师长才能救他,我们还是看看怎么才能找到贺师长吧!”

    燕子瑶努力止住悲声,抬起头来,看着樊雨天:“贺师长一直带着队伍征战,我们到哪里去找贺师长呢?”

    这时迟晓文插话道:“我听说九月份贺师长还带着一二o师在平原中部的陈庄打了一次歼灭战呢,估计贺师长应该还在平原,我们要是分头到各分区去打听寻找,应该可以找到贺师长。”

    樊雨天一听大喜说道:“那好,嫂子你就先留在这里,留下两个战士跟着你,我也通知我朋友有消息随时通知你,我和晓文分两个组,在这周围几个分区找,谁找到贺师长就赶快赶来救司令员,好吗?”

    几人都表示同意,于是,事不宜迟,樊雨天和迟晓文当晚就分头出发了。

    第十四章 刑场

    两天以后就到了农历腊月三十了,晚上燕子瑶在寄宿的农家简单吃了点东西,就一个人出来看看,终归是除夕之夜,夜空中不时闪耀出一个个的烟花,蛮有一番过年的气氛。面对如此美好的夜晚,燕子瑶想到常山还在羁押所里承受着非人的折磨,总也不能释怀,轻轻的自言自语:“常山,你现在怎么样呢?你在想我吗?”

    不知不觉,燕子瑶就转出了很远,来到常家店的镇子西部的一个空旷地带,这里原来是一个骡马市场,日本人来了后骡马生意不好做,市场就闲下来了,成了平原军区的一个部队训练场。

    此时,天色已晚,参加训练的八路军战士早已经回营房了,训练场显得很是空旷,忽然,燕子瑶心内不知不觉地产生了非常恐惧的心理,颤栗之间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于是放眼看去,前方几米处有一片深色的痕迹,仔细看去,竟然是一片血迹,血迹里还散乱着几个小木牌子,仔细看去,小木牌子上面写着“打倒托派分子xxx”的字样。

    看到这里,燕子瑶顿时吓呆了,一颗心几乎停止了跳动,半晌后方缓过来,匆忙回身向寄宿的农家跑去。

    回到房东小院,燕子瑶扶住墙就是一阵呕吐,吓得正在慌张寻找燕子瑶的两个战士急忙跑出来,搀扶着燕子瑶慢慢慢进屋,一个战士着急的喊叫:“嫂子,嫂子,你怎么样?出什么事了?”

    燕子瑶慢慢缓过来,没敢告诉他们刚才看见的情形,胡乱摆手说道:“没什么,放心,我没事。”

    接过水来喝了一口,陡然燕子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怀孕了。

    想到这个问题,燕子瑶是又高兴又伤心,高兴的是自己已经为常山怀上了后代,这是两个人爱情的结晶,伤心的是现在还不知常山能不能安全出来,也不能把这个喜讯及时告诉他,不知常山还有没有机会亲眼看到自己的孩子……

    一九四o年的除夕之夜,也是成婚后的第一个新年,燕子瑶并没有睡觉,只是一个人默默的坐到天亮,听着四周围逐渐逐渐响起零星的爆竹声,燕子瑶才意识到又一年过去了,不知新的一年里还能不能和自己的丈夫常山一起度过……

    正在胡思乱想,一名警卫战士把一个人带进房间,进屋后,这个人没等警卫战士说话,就抢先开口:“您就是燕子瑶同志吧,我就是樊雨天在军区政治部的朋友,情况紧急,我就直接说了。我刚接到新消息,政治部副部长王需仁计划明天也就是大年初二上午对常山同志行刑,请你们做好准备。”

    燕子瑶惊讶的问道:“行刑?什么行刑?怎么行刑?”

    那人凄然的说道:“还能怎么行刑?刀砍呗,就在镇子西面的训练场。时间紧急,请你们早作准备,我也不敢多待,怕他们怀疑,我走了。”

    来人悄悄走了出去,燕子瑶好像没看见似的,呆呆的坐着,好像又见到头天傍晚在训练场那血腥的一幕,仿佛见到常山就在血腥的场地上那骇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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