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这样的城市里,有一所朝湖的房子,闲时在露台上看看书,喝喝茶,或者喝这里产的95年merlot,倒还真是不错。”
陈泊澹看着她,突然说:“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留在这里。”
晏心垂下眼睑说:“我说说罢了。”
陈泊澹没有接下去说。
晚上,晏心坐在酒店的露台上,倒了一杯很普通的红酒。她对酒没有多少研究,只是齐廷轩喜欢喝,季咏瑜在日记里写过。
夜风甚凉,晏心侧过头去看室内的陈泊澹,陈泊澹皱着眉低声在说一通电话,她看着他的唇上下起伏,仿佛看到他说了“季咏瑜”三个字。她嘴角轻轻扬起,果然不出她所料,他一定会有所动作的。
她别过头去,看这个异乡的星光,璀璨明亮,耀眼夺目。
作者有话要说:真美好的年少啊,真美好的一晌欢愉啊……
齐少在一旁挠墙~
☆、唯一23
(23)
三年前的案子算起来是陈年旧案,陈泊澹找了一圈友人,查到的不过是些蛛丝马迹,甚至可能是些无关紧要的蛛丝马迹。
齐廷轩那一年在苏黎世呆了整整一个月,这一个月里面发生过什么,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其实他与齐廷轩的关系远不如旁人认为的那样好,他们其实关系恶劣得很。
表面上风平浪静了许多年,私底下却连父亲的寿宴也不愿意同时出现。一年见面的次数一只手也数得过来,除了他妈死硬着拖他们俩出来吃饭,估计也碰不上。上一回见面却是为了……晏心。
陈泊澹按着眉心,真是件麻烦事,他宁可回实验试做实现,实验结果再不满意也不至于令他这样头疼。想想小时候的齐廷轩,就那么野蛮霸道,偷鸡摸狗的事儿没少干过,还总喜欢赖在他头上。
陈泊澹想了会儿,拿笔记本发了封邮件给萧路,随后走到露台上。夜风微凉,习习而过,倒是令他精神一振。
晏心合着一些,一派肆意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脸颊泛着微醺的红,唇色艳丽得如同盛绽的红玫瑰。一侧的小圆桌上,瓶浅杯空,想来喝了不少。
她的酒量,从来都不算好,高中毕业那会儿,他们整个班去唱ktv,他去接她,看她步履不稳的模样,问她喝了多少,她举起一个手指头,一脸得意地说:“姐多强大,喝了整整一瓶,一瓶呐,你知道不,一瓶呐……”
喝醉酒的人容易犯浑,一路上没少说两句,还扯出了这几年来对他的小小心思。她倒是醉了,没脸没皮了起来,什么话都可以说出来,反正脑子犯着浑。两个人坐在末班的公车上,虽说是末班,可人也还是有的。
陈泊澹脸皮再厚,一个女孩当着全车人对他表达那么点意思,他真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项林林说他在这方面本来就有那么些迟钝,拉着他试练了好半天,他还是照样的迟钝。
这时候晏心向他说了这么些话,比如整个初中时代,对他那倾慕的小心思就开始蠢蠢欲动了,他一方面感慨晏心的早熟,这年头似乎不大对劲外,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这颗心好像也不大对劲。
被整车人盯着,他真浑身不大自在,车外光影掠过,明明灭灭的时候,他选择了最简单的解决她说话的方法——吻了她。
现下再想起来,陈泊澹还是觉得心口跳了几跳。他那时大概头脑发热了,就这么亲了下去,不论她怎么使劲的推也没将他推开。
眼前的晏心,嘴角上扬,正是好梦之中。月华倾泻,流过她白皙莹润的脸庞。他的心口又那么不自觉的跳了两下,嘴唇也开始不自觉的往下探去。
这一吻原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两片嘴唇碰了就碰了,反正一
个醉了,另一个头脑发热。偏偏这时候,陈泊澹的手机响了起来,晏心又睡得不算太沉,睁开朦胧的睡眼,看见陈泊澹那张脸,顿时惊恐了起来,陈泊澹则是格外尴尬,真是好巧不巧。
“你……你……你你你……”
“我……我……我我我……”
两个人接着吻在“你你我我”之间,嘴唇还神奇般的没有分开,半晌,晏心总觉得这状态不大对劲,陈泊澹也觉得不大对劲,可一时间却又没发觉怎么个不对劲法。
两个了僵持了好半天,陈泊澹才讪讪地将唇从她嘴上移上。
晏心这时候醉意还没退,眼神迷离地望着她,憨憨地说:“陈泊澹,我突然发现你害羞的时候和个女人似的,会脸红。”
陈泊澹定了定神,下意识看了看落地的玻璃窗,玻璃上映出他泛着微红的面孔,冷峻上添了几份红,格外突兀。
“我只是喝了些酒。”
陈泊澹顶着张泛红的脸,平静地说。
晏心继续憨憨地说:“切,骗我的吧,你酒量那么好,喝上十瓶脸还是白的,哪里红过。”
“……你哪会见我喝酒了脸还是白的?”
晏心从椅子上爬起来,陈泊澹比她高出一个头,她只能踮起脚来,手臂缠着他的脖颈,一脸憨态地说:“你的脸真白,比我还白,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小白脸……”
“……”
陈泊澹听她这么一说,目光死盯了她一会儿,好半天才说:“不准这么说……”他本来想说“我”,却又觉得得给她灌输个意识,就改口说,“男人。”
“唔……男人……我的……男人?”
“……”
陈泊澹本该头脑热上一热,本该……
可惜原本该水到渠成的事,被那该死的手机铃声吵成了千不该万不该。
晏心抽了一只手出来,捂着嘴,一脸稚气地打着哈欠说:“我困了。”
她喝醉酒就容易变成这么副看似媚态十足,实际却稚气得不如十岁的小孩。陈泊澹看着她这模样,反手将她抱起来,她倒也没什么戒心,居然就勾着陈泊澹的脖子,头靠着他怕肩膀,脸贴着他的胸口,撇了撇嘴,自顾自地睡了过去。
陈泊澹叹了口气:“真是的,被卖了也不知道。”
她合着眼,嘻嘻笑了声说:“陈哥哥不会真的卖了我的。”声音带着鼻音,格外稚嫩显小。
陈泊澹颠了她两下,倒有些异样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陈哥哥”,这个称呼她用了好些年,可后来他们在一起以后就渐渐不用了。不过其实,那以后已经很少见面了。
那时,齐廷轩突然来了s市,他并不知道齐廷轩这几年一直在s市。他来他家住的时候,把麻烦也一起带给了他和他妈。
他爸来了,他爷爷来了,几乎所有的亲朋好友都来
了一遭。
不就是他妈妈是个初中也没毕业的普通女工吗,门当户对,在老式人眼里格外的重要。他爸是来求好的,他一把就将他爸推出门外,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偷偷摸摸的和她妈注了个册,却不敢带他妈回家,他打心眼里看不起他爸。
他爷爷更有意思,只要他不要他妈,他看着就烦,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在他面前老泪闪起来,他还真不能说什么。
真是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偏偏齐廷轩还格外的怪,占着他的书房和房间,他连家里都不得安静,只能躲到实验室里面去。
作者有话要说:h这种东西,唔,其实也就是床上滚上两滚……扶额,其实,我变身h有能好久了,可万一写了被挂牌怎么办……唔,我不想接客啊……
☆、唯一24
(24)
晏心在床上翻了个身,“咚”一声响,额头一疼,人立时清醒了起来。睁开眼,欧式的家具,欧式的床,欧式的窗格子里透出缕缕阳光。
头疼得要死,醉酒这事儿真不是什么好事。晏心懊恼的想,不知为何有些人就喜欢做酒鬼。按着太阳丨穴,渐渐回忆起昨晚的事,脸皮就这样毫无征兆的红了起。
这种不要脸的事情,她还真只能借酒壮了胆才能做出来,问题是,陈泊澹从什么时候也开始变得这么无耻了?她一直以为他算是个君子。但她开始觉得,他其实是个伪君子,真禽兽。
晏心赶紧跑进洗手间将自己彻底弄酒醒,额上还有一块红印,是刚才撞到床沿所弄出来的。刚才那么大动静,陈泊澹怎么没反应?
“陈泊澹,陈泊澹……”晏心想也没想,扯着噪子喊了起来,不出意料,室内只有她的回声。
他去哪里了?
昨天晚上她隐隐约约地听到电话声,然后她困得要死,就合上了眼,贴着陈泊澹的胸口睡了过去。陈泊澹似乎将她放到床上,然后……
她按着眉心,脸又红了红。
晏心把自己的手机找出来,才发现关了机,重新开了机,却不想短信一条接一条。她依次按开,跳出的都是萧路的,看样子倒是急事了,忙打过去。
没响两声,电话就被接了起来。
“你在哪儿?”萧路也不与她寒暄两句,劈头就问她身处何方。听他那急切的语气,晏心就知道,是急事。
“在外面,什么事?”
“齐少找你。”
晏心怔了两秒,齐廷轩?
他亲口将她借给了陈泊澹,陈泊澹这边的事没结束两天,他倒快,找起她来一点儿也不含糊。不过拿人工资,做好本分。
“我马上回来。”晏心也没多做思考,当机立断。
萧路却犹豫了下说:“其实也不用急了。”
“那你那么急发我短信干什么?”
“呃……昨天齐少去了瑞士。”
“嗯?”
萧路理了理思路后才说:“齐少说你那边的事应该差不多了,正巧有一单生意要做,不过……”
“不过?”晏心皱了皱眉,明明是急事,可听萧路缓下来的语气又好像不是急事,“你不是想说齐少精通各国语言,我不在他自个儿搞定了,顺便想扣我个把月工资?”说到这里时,晏心肉疼了下,暗想,齐廷轩这个么高帅富要真克扣她一穷人的工资也忒没道德了些。
“那单生意没做成,齐少推了,他去瑞士
了……”说到这里,萧路突然止住了话头,慌乱地接着说,“唔,你好好休息几天吧,公司的事不用担心,真的。”
“……”萧路这时候有些口不择言,晏心当然听得出来,电话另一头的萧路额上沁出冷汗,更是慌乱地说,“齐少的事他自己会搞定的。”等他说完,他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说什么啊。
“你说,他去了瑞士?”晏心冷静下来,挑出萧路话里的重点。
“啊,我有这么说吗?你听错了。”萧路定了定神,抹了把额上的细汗说,“我是说,齐少去威尼斯了,嗯,肯定是我普通话不标准,你知道的,我是南方人,平翘不分。”
晏心心里冷哼了声,嘴里却说:“是吗,那我听错了。”
“对、对、对,肯定是你听错了,没事了吧,没事我挂了。”萧路不等晏心说话,急急地就将电话给挂了,捏着冷汗对着电脑屏幕上的邮件署名,心里一时间真是“风起云涌”。
陈泊澹将季咏瑜的档案反发给他了,这就意味着,他看出这档案的问题了。可造假这事也不是他做得了主的,被夹在中间实在不大好做人。
晏心被挂了电话后,拿着手机想了好一阵。
齐廷轩来瑞士了,为什么呢?
还是因为咏瑜?
难道季咏瑜真的在瑞士出现了?
她有些急不可耐,可是一时间却又没有方向,陈泊澹昨晚必然去问过了,如果真在机场找到了人他应该会对她说,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想来想去,晏心觉得头疼,她知道自己一向不怎么聪明,费脑细胞的事做多了以后头还真会疼。
她找出了齐廷轩的号,拨过去。
竟通了!
“喂。”声音冷冽。
“齐少,听说你找我。”晏心挑了个不大显情绪的声音,和聪明人交手总得端起个架子装一装,她又不是特别擅长,说话的时候心里直打鼓。
“你在哪?”
“洛迦诺。”
齐廷轩顿了会儿才说:“和陈泊澹在一会儿。”
晏心却立即说:“不是,我自己一个人来散心。”
“是吗?”反问里透着浓浓的疑问。
晏心却以坚定地语气应了声。
齐廷轩也没有才说话,只说:“那你在那儿好好玩。”
听他的话,似乎他就要挂电话了,晏心忙说:“您不是找我吗,大家都在瑞士,我过来会很快的。”
“已经没什么事了。”
“啊……”晏心急了起来,不假思索地说,“齐少,那个我最近缺钱,
您要不让我多赚份外快。”
“……”齐廷轩被她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晏心也被自己的话给弄得怔住了,自己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这么二缺的话她都说得出来。
“我今晚就回国,你要赚外快的话,就回国吧。”
“哦。”晏心应了声,挂了电话,似乎好像其实他也没找到季咏瑜?
那么陈泊澹呢?
晏心又打了陈泊澹的电话,电话里却说:“sorry! 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 您所……”
晏心听着毫无情感的冰冷女声,心里一阵烦躁。
静下心来以后,晏心订了晚上回国的机票,又写了张纸条放在桌上才离开酒店。
他们所下榻的酒店近湖,昨夜薄酒微醺之时,湖光潋滟,美不胜收。而眼下的情形,天气晴好之下,蓝天碧水,风景如画,给人一种自在悠然之感。
晏心在洛迦诺闲逛了一会儿,最后走进了市区的一间咖啡馆,点了一杯拿铁,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游客,阳光明媚,时光自眼前轻晃而过。
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似乎这是一个适合缅怀过去的时候。
可惜她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甚至连咖啡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看见角落里的陈泊澹与项林林。
他和项林林在这里坐了大半个下午?
晏心突然就觉得心里很不舒服,真痛恨自己,晏心这样想着,就看见陈泊澹站起来往外走,项林林也立即起身追了过去。
追过去也就罢了,项林林还抱住了陈泊澹。
然后陈泊澹转过身,项林林踮起脚,狠狠地吻了上去,陈泊澹先是一愣,随后倒推开了她,可项林林却无所畏惧地继续亲,陈泊澹真是愣住了,被她亲了好几口。
晏心怀疑自己在看三流的狗血肥皂剧。
等陈泊澹回过神来推开项林林的时候,项林林的目光移到了晏心身上。
其实他们之间的距离也就两个桌子之远,看不见是旁若无人,看见了也就是看见了。只不过这种情形下……
项林林讶了讶,眸光在室内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亮,晏心只听到她说:“好巧啊,你也在这里,晏心。”
陈泊澹突然间顿住了。
晏心想起了一个词——捉奸在床?
作者有话要说:唔,齐少陈少项女二,这么些人可以凑一桌麻将了啊~哈哈~
☆、唯一25
(25)
前男友,好友,本人站在一起的僵持的情形,晏心甚感无力。
这并非国内,风气开放的欧洲,街头随处有人亲吻,情感纠纷亦不能引起太大的骚动。三个人只静静地站在那里,咖啡馆里放着缠绵的歌曲,外面阳光正好。
陈泊澹眸光扫过晏心平静的脸,项林林脸色沉着,晏心很尴尬,甩人耳光的事她做不大出来,何况就算要甩,甩哪一张脸也是个问题,甩出去的力度也是个问题,甩的结果怎么样更是个问题。
于是,晏心索性朝项林林笑了下:“唔,你怎么来了,下午好啊。”
项林林脸色僵了僵,晏心看似无心的话,却令她不安,她明明应该在s市,可却突然在这里。
晏心继续笑着朝陈泊澹看了眼说:“我早上起床的时候你不在,唔……”她咕哝了声,摸着自己的额头说,“昨晚你挤我了,害我早上撞到床沿上了。”
项林林又看了眼陈泊澹,陈泊澹伸手摸了摸晏心的额头,宠溺地说:“明明是你自己转过去的,我拉也拉不回来。”也不理项林林,又说,“吃饭了没?”
“还没。”
“过来,我给你叫蛋糕。”说完,陈泊澹又对项林林说,“你不是还有事吗?”
项林林朝陈泊澹嫣然一笑说:“是啊,我有事,那你算?”
陈泊澹朝她缓缓地点了下头,项林林微笑:“那么,我先走了。”看了眼晏心后说,“再见。”
“嗯,再见。”
等项林林走了以后,陈泊澹替晏心叫了黑森林。晏心吃了两口,放下银勺,望着陈泊澹。陈泊澹眸光沉寂,神色平淡,仿佛刚才他和项林林之间什么是都没有。
其实晏心心中充满着疑惑,可转念一想,时过境迁,晏心不想提及他的那些往事。
陈泊澹的目光却突然紧紧地盯着晏心,晏心被他突然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
“干什么?”
“你就没有什么要问的?”
晏心沉默了片刻后,摇头。
陈泊澹突然间就觉得烦躁,晏心看见他那模样倒笑了下说:“你不是想让我说我吃醋了吧,其实你当年那么喜欢她,要不是她走了你也不会和我在一起,现在我们俩分了,你和她在一起我也不会有意见的。”
晏心觉得自己能将这么一大段话,有条不紊地说了出来,还说得格外平静,实在是很不容易的。
四目对望真很考验定力,陈泊澹平常对着实验工具,死盯着大半天都没有问题,可看着晏心那平静的脸,他越发觉得,火气翻腾。
“谁和你说我当年喜欢她的!”陈泊澹不自觉的提了提音量。
晏心没想过他反应这么大,赶紧扬着笑脸说:“行,你当年没喜欢过她。”
“……”
陈泊澹真被她气得噎住了,她要
么不钻牛角尖,一钻起来还真不是人所能理解的。他快速地回忆了下当年他和项林林的事,他丝毫没看出自己当年喜欢过项林林的迹象。
究竟是哪儿引发的误会呢,他左思右想,毫无头绪。
晏心并没有时间等陈泊澹和她讨论陈年旧事,看了看时间,她现在得赶去机场候机,便对陈泊澹说:“我得走了。”
陈泊澹警觉起来:“你要去哪?”
晏心起身说了声:“回国。”不等陈泊澹反应过来就快步往外走。
陈泊澹耳边回响着“回国”两个字,心底的不安感越发强烈,不假思索,冲过去拉住晏心,晏心无奈对他说:“我真有事得走了。”
“我和项林林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知道,你和项林林不是我想得那样。”晏心急着离开,她本来时间富余,可别因为在这儿蹉跎而致使赶不上飞机,这样的话她会后悔死的。
陈泊澹当然不知道晏心真正的目的,以为她还在纠结自己和项林林的事,只能不断地解释。晏心被他说得烦了,用力甩了下手臂,甩不掉,没好气地说:“那你说,你们俩在这里干什么?”
陈泊澹却一时无言。
是项林林约他出来的,以季咏瑜为铒引他出来的。
受了伤的项林林出现在这里,这本就让陈泊澹多了一份心眼。所以见面的时候,陈泊澹总充满警觉。
陈泊澹见了她,只问:“你为什么找我,不找晏心?”
“我缺钱。”
陈泊澹颔首,显然,这个理由很合理,但有时候合理过了头便会令人产生别样的感觉。出于职业病,他对许多案子顺理成章的事总会多出几个心眼。
项林林看着陈泊澹如冰山一般的神情,先是笑了下说:“看着你这张脸,我真有种在雪山上的感觉。”
“是吗?”陈泊澹扯了下嘴角说,“你需要多少?”
“应该我问你。”项林林收回笑脸,透出精干的神情,“你能出多少。”
“看你给的内容的价值。”
项林林微微一笑:“季咏瑜加齐廷轩,价值不够大吗?”
陈泊澹眉峰一挑说:“我和齐廷轩没有关系。”
“是吗?”项林林反问,“据我所知xx军区司令员可是陈少的……”
陈泊澹眸底闪过一丝亮光,稍纵即逝。眼前的项林林已然不是他曾经所认识的少女,她身上透出职业女性的干练来。
“看来你查得挺清楚的。”
项林林保持着脸上的笑容说:“因为,我需要钱。”
“那你应该找齐廷轩,他比我更有钱。”
“齐少的钱还真不好拿,他没有一个傻女友。”
陈泊澹脸色一沉,项林林望着他,脸上的笑容不变,晏心果然是他的软肋。
“这么多年了,你的喜好可真一点没变。”
“我变没变
与你无关,你手里有什么才最重要。”
项林林菀尔一笑:“你说,是齐廷轩每年来苏黎士呆一个月是为了什么?”
“你想说季咏瑜在哪里?”
“我有说吗?”
“你……”
“三百万,我会卖你一个你想都想不到的消息。”
陈泊澹皱了下眉,转身就走,项林林忙跟了过去。
陈泊澹没有想到这时候晏心会出现,更没想到晏心要回国,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陈泊澹无法在现在情况未明时将一切告诉晏心,只好跟着她去机场。
一路上,陈泊澹反复地思考着项林林的话,项林林缺钱的事他倒是清楚的,可她又是怎么知道齐廷轩和季咏瑜的事的呢?
这一层,陈泊澹总是想不通。
晏心看着眉头紧皱的陈泊澹,心底起伏了下。项林林的出现,实在很令她疑惑,可她又没有过多的心思去想别的事,真令人忧愁。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六一快乐~
☆、唯一26
(26)
晏心没想到飞机会误点,紧接着又传出机场有炸弹,需要紧急疏散。
霉成她那样也少有,刚到机场就被人群拥着往外挤,生死关头的事情,多少人想也没想就往外冲,她就被这一群人推挤,一个不留神——
真差点就摔到地上了,后面还拥上好几个人来,这时候谁也没留心脚下有什么,陈泊澹要是没拉她一把,她估计就被踩扁了,可惜她的脚还是被后面的人踩了两脚。
跛着脚被陈泊光澹半扶半抱地拖出了机场。
陈泊澹看着晏心脚红成一片,拖着她坐到一旁的花坛边上,白皙如玉的脚踝上,微微地肿着。
“等我下。”
他没等晏心应就跑了开去,晏心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起了一阵暖意。他的柔情令她沉溺,十年的深情如一张密密网,缠缚着她,她躲不开逃不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沦陷。
她记得从前读书的时候很喜欢一句话——
“深情即是一桩悲剧,必得以死来句读。”
任何感情在交付之前是喜剧,在交付以后却最易变成悲剧。
陈泊澹回来的时候,手上多药酒。他动手前说了句:“忍着点。”她点点头,知道要是现在不把淤血散开,待会估计会肿得更厉害。
陈泊澹的手势很好,揉得重倒是重,但也不至于她会疼得嘶牙咧嘴。晏心瞧着他那貌似专的手法,笑笑说:“喂,这活儿,你跟谁学的呢?”
陈泊澹头也没抬地说:“嗯,我跟我们那区的法医学的……”他顿了顿说,“其实我学来是看死尸的。”
“……”
晏心觉得脖颈有丝凉意,抽了两口冷气,陈泊澹抬头看看她刹那间白了白的脸,笑笑说:“你还真信啊,真好骗。”
“……”
晏心哑口无言,从小到大,就数陈泊澹骗她的次数最多了。她还真载在这个男人手上了吗?
“啊!”
陈泊澹突然手上加重了几分力,晏心尖叫了声,再回神就见陈泊澹拍了拍手说:“好了,怎么样,我手法还不赖吧。”
“去死!”晏心咬着牙嘶气,他还真是要么不加力,要么就下重手,真把她当那些躺在手术台上冷冰冰的尸体了吧。
“你就不会怜香惜玉点儿?”她埋怨。
陈泊澹坐到她旁边,看着她扶着自己的伤腿左看右看,翘着嘴角说:“我还不够怜香惜玉啊,要不是我,你说说,你刚才会变成什么样子?”
说到这,晏心到有些不大好意思了,还真亏得他。可她又
不大愿意嘴上吃亏,一脸嘲笑地说:“切,你跟上来不就是想解释项林林的事吗,这事我信了,咱俩两清了。”
“胡说,怎么会两清呢!”
他语气格外的坚定,晏心很少见他这样子,侧头看了眼他,脸阴沉沉地,暮色四合,四周渐渐暗了下来,衬得他的脸色格外得阴。她心底不知被什么东西压着,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紧紧地挨着她,把自己心底的情绪理了理,强压着那翻腾的怒火说:“分手这事是你单方面说的,我可什么都没答应。离婚都得双方签字,你不能不给我一审二审三审就直接判了不是?”
晏心沉默了良久,回了他一句:“婚都没结,提什么离婚,真晦气。”
陈泊澹轻笑了声说:“行啊,你要想,我们回去就结,再不然,我们直接去拉斯维加斯。”
“切,信你才怪,我才不要毕婚呢,这事儿在我这儿是禁忌,刚出校门就进围城,这还让不让人过日子了!”
“那不然先订婚也成啊。”
晏心转过头朝他笑笑说:“陈泊澹,我们的事能不能再放开会说。”
“为什么?”
因为齐廷轩,因为季咏瑜,我不能放着自己的姐姐不明不白的失踪,还和害他失踪的人的兄弟纠缠不清。
还是因为……
我一直看不见你的心,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总是不在我身边?
晏心知道自己没有那么伟大,她只是害怕知道陈泊澹不爱她,害怕自己长久以来的感情如镜花水月。
她胆小,懦弱,在他面前卑微得像尘埃。
她看不起这样的自己,于是她想要舍得陈泊澹。
半晌,晏心笑了笑,用极其轻快的语气说:“因为项林林啊,你看,你曾经深爱过她吧,说放手就放手,一转身就投到我怀里了,我觉得我对你太不能放心了,所以,这事得先放一放。”
“我说了我……”
“你别再解释了,解释多了就直成掩饰了。”
陈泊澹顿时无语,他今天才知道,口才不怎么样的晏心还真有本事把他逼得一句话都出不出来。他哭笑不得的想,这事怎么又关项林林了?
这害人精,有事没事非得出来转一圈吗?
想到项林林,他倒想起今天项林林对他说的话,三百万的一个消息可真贵啊,可是,他隐隐觉得这个消息非常重要。
晏心看着他出神,故作轻松地说:“你看,你自己也觉得需要考虑下吧。”
真是哭笑不得到了极点,陈泊澹看着晏心
这张无辜的脸,他为什么有种想挠墙的心理?
机场一夜兵荒马乱,晏心也是一夜的不安妥,想着明天早上飞机也不知能不能飞,想着齐廷轩。
大半夜,晏心从酒店的床上爬下来,拿出皮夹里季咏瑜的一张戒指的手稿反复的看,这是季咏瑜在设计自己婚戒的时候,她不择手段骗来的。
那时她和季咏瑜住在同一间房间,看见季咏瑜暗暗的做小动作,就顺手从季咏瑜手里夺了下来,还不免揶揄了声:“看不出来嘛,姐,你还有设计的天分啊。”
季咏瑜挑眉一笑说:“那是,就你这双绿豆小眼能瞅出来?”
“……切,我要绿豆小眼,你还是红豆小眼呢!”
“……”
在季咏瑜憋着笑的时候,晏心暗暗收起那张画稿说:“那东西,归我。”
季咏瑜看着她那得瑟劲,也懒得和她抢,只好说:“送你吧,送你吧,回头让你家陈泊澹给你做成实物。”
“……唔,谁说我要嫁他的……”
那时,她是羞红了脸的。
今天白天陈泊澹对她说那样的话时,她确实……心动了。
有那些懵懂岁月里,她对他从恋慕到依赖再到爱,这个过程并不漫长,她细细地回味了那些年来的点点滴滴,却终无法确定他们之间的感情。
他们正式交往是在高中毕业的那一年,他用那么轻飘飘地语气对她:“晏心,不如我们在一起吧。”
然后聚少离多。
“季咏瑜,你说,他对我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季咏瑜当然不能回答她,她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对着灯光看画稿——细致的线条简结的勾画出五分之四的星型,在缺口之处缀着一颗闪亮的钻石。
它的寓意是,星光下完美。
她这样想着,睡意渐起,朦胧间睡了过去。
而住在晏心隔壁的陈泊澹在考虑了大半夜后,在笔记本上按下转帐的键。
果然,两分钟后手机响起。
项林林说:“谢谢你的三百万,打开你的邮箱吧。”
陈泊澹从容地打开了邮箱,却在看到里面的照片后瞳孔瞬间收紧。窗外夜色沉沉,风吹着梧桐沙沙作响,衬得室内越发寂静。
飘窗映出他死寂般的脸孔。
☆、唯一27
(27)
晏心睡觉姿势从来都是四仰八叉的,且一旦熟睡雷打不醒,陈泊澹进门时,晏心一只脚勾着被子,另一只脚垂在床边,而头则压着枕头一角斜在床的另一侧。
虽然姿势不佳,但——
莹白光洁的双腿,交缠在被面上的双臂,微微开启的双唇……
这也太引人遐想了!
陈泊澹扶着额头走过去,哑着声唤了声:“晏心。”
“唔……”
好梦中的晏心咕哝了声,翻了个身,裹在身上的长裙本来就短,某些地方便更遮不住了。陈泊澹垂下眼,无奈地靠过去,提高音量喊了声:“晏心!”
“嗯……”猛地听到自己的名字,真如平地一声雷,吓得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