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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查到……

    陈泊澹挂了萧路的电话,坐在电脑前静静地发呆,电脑屏上放着的是季咏瑜的照片,与他记忆中的样子所差无几。

    季咏瑜与晏心长得不算太像,但眉宇间有几分姐妹间特有的神似感。

    他慢慢地理清自己记忆中晏心与齐廷轩的事,那一幕幕如同光影闪过,突然觉得,齐廷轩对晏心确实很与众不同!

    第二天一大早,陈泊澹就去了晏心的寝室楼下找她,可古霏告诉他晏心一大早就出门了。见陈泊澹一脸疲倦,古霏也挺愁的,这两人也不知道再弄些什么。

    陈泊澹想了想,猜想晏心是去医院看项林林了,就驱车过去。

    晏心将这两天给罗森尔教授当翻译的额外补贴全领了出来,算了算钱,倒也有几千快。她到医院的时候,项林林并不在病房,而是在底下的草地上。

    她的脚没有全好,只能坐在轮椅上,护工推着她四处动了动。晏心走过去,接过护工手里的轮椅说:“我来。”

    项林林见是晏心,完全没有意外,只笑嘻嘻地说:“你来了啊。”

    晏心点了点头,推了她好一阵子,太阳大了些,两个人就到一旁的树阴底下坐了一会儿,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

    项林林舒舒服服地靠在轮椅上说:“天气真好。”

    晏心点点头说:“我也好久没有出来呼吸新鲜空气了。”

    “陈泊澹……他……没有陪你出来?”

    晏心没有想到项林林会主动提及陈泊澹,不过,分手都那么久了,晏心觉得项林林不会那么放不开,虽然她陈泊澹不是那么想的。

    晏心也一脸豁达

    地说:“我们分手了。”

    项林林一脸讶异,晏心只淡然一笑,却听见一个声音说:“她说笑呢。”

    晏心侧头一看,果然是陈泊澹,顿时没好气地别过头。陈泊澹却没脸没皮地靠到晏心身边,又对项林林说:“这阵子和我闹脾气呢。”

    项林林扯扯嘴角,有些尴尬地说:“你们……感情真好。”

    晏心很无奈,可又不能当场发作,陈泊澹却说:“电影快开始了,得走了。”

    晏心当然知道他这是借口,不过她也想和陈泊澹好好谈一谈,便对歉意地对项林林说:“那我先走了。”

    项林林颔首说:“嗯。”

    走了两步,晏心突然想起今天来的目的,忙转过身打开皮夹将自己那几千块被贴全给了项林林。

    项林林看了眼晏心的皮夹,倒没有接过钱,只是指着她的皮夹说:“咦,你和她认识啊。”

    晏心一讶,看了眼自己皮夹里的照片,那是自己和季咏瑜的合照。

    作者有话要说:上半节疑云终于解开啦~

    ☆、唯一20

    (20)

    坐在陈泊澹的车里,晏心一声不吭。陈泊澹自视镜中看见她沉沉的脸,心底不由“咯”了下。

    初见她时,她是阳光底下一路微笑着的少女。

    然后懵懂是不知的青春时光,他茫然不知的情窦初开,看着她一步步地努力靠近他。他对这份虚虚实实的暗恋,多少抱着几分的不信任,却对她有微小的喜欢。

    直到项林林与他提及晏心,看见晏心写下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那时他想了许久,却终于在某一天,用轻快的语气将她留在了身边。

    或许因为这份感情来得他轻而易举,他将感情淡看,忙碌于自己的学业。殊不知,那时的她,家庭变故,一个人撑起一片天。

    他开始审视自己与晏心的这段感情,是一开始的感动,还是埋藏心底已久。

    初见的一刹,是否已经注定了心动?

    他侧过头去看她,她的神色凝重,眉宇间紧蹙。他和她,错过了太久,以至于中间出现了隔痕。

    晏心混然不知陈泊澹在看她,她只是回思起刚才项林林说的话。

    项林林不经意地说:“我上个月在瑞士的时候倒在机场见过她,那时我马大哈极了,竟然丢了护照,好在她替我捡回来了。”

    “晏心,你认得她吗?那记得替我谢谢她。”

    瑞士机场?

    三年前,瑞士警方告诉她,季咏瑜在瑞士失踪,现在却有人告诉她,季咏瑜出现在瑞士的机场。但不敢相信,却又迫切的需要相信。

    这三年,季咏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陈泊澹知道晏心在想季咏瑜的事,齐廷轩从不提及季咏瑜,他亦觉得季咏瑜与齐廷轩之间有什么,他不愿多想,却不得不多想。可他又不愿向齐廷轩去去讨这个没趣,总会有办法查的,他想。

    可晏心……

    陈泊澹再一次去看晏心,晏心的脸色依旧不大好,他有些忧愁,但很快将自己的情绪调整过来。

    “想去瑞士?”

    晏心一愣,侧头看了他一眼,他果然知道了什么,心底开始防范。陈泊澹对于处理证物十分得心应手,甚至对于死者家属,他都可以做到从容不迫,可对着晏心……

    如此窘迫倒是他人生当中的头一回。

    晏心格外纠结,陈泊澹和齐廷轩,陈泊澹和她,真是快成死结的关系。她本来以为,齐廷轩是齐廷轩,她和陈泊澹仍就是她和陈泊澹,但……

    这千丝万缕的古怪关系。

    陈泊澹这一次很耐心的等待她的回应

    ,她却在纠结当中,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如果要去瑞事,星光那边我会去帮你说。”

    晏心皱了皱眉,侧过头看了他一眼:“陈泊澹,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早说过了,我们分手了,我的事与你无关。”

    陈泊澹被他这么噎了一下,火气也涌动起来,他也觉得奇怪,自己一向不是一个容易动火的人,可对着晏心竟莫名其妙的火大了起来,只好勉力压着。

    “我……我只是,觉得你想见季咏瑜,不是吗?你说她三年前去了瑞士,你们应该三年没有见面了,你难道不想她吗?”陈泊澹斟酌着话语,温和地对她说。

    晏心的神情没有任何好转,陈泊澹刻意的温柔令她不安,在她的印象里,陈泊澹至多会问题她的近况,然后将她送回学校。

    这些年,他们的话题并不多。

    有人说,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晏心觉得,他们曾经恋人已满,现在是友达以下。情感似乎在最美好的时光已经被花费掉,往后的漫长岁月,无法依靠美好的回忆,于是,慢慢磨光了两个人所有的感情。

    晏心反复的想,越想越纠结。最近很多事纷至沓来,连一点喘息的机会也不给她。

    她记得最难熬的那一段时光,她曾打电话给陈泊澹,电话里,两个人一声不吭,最后他略略有些不耐烦,问她:“如果没有事,我还有一个实验要做,挂电话了?”她应了声,靠在医院的长椅上,望着走道中间明晃晃的灯,第一次对这份感情做出质疑。

    可终究熬过来了,终究继续和他在一起了。

    即使觉得感情那么淡,却终究没有淡得失去颜色,终究是存在心底的。她明确的知道自己对他的不舍,却又无法放开季咏瑜这个心结,在这个时候,她只能疏远他,让自己想得更通透一些。

    显然,陈泊澹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

    陈泊澹对她的纠结不安感到局促,他讨厌无法掌控的事,以往做任何验证,只要他有足够的耐心,总是有方法验出他想知道的答案。

    可感情却不是如此。

    他沉沉地叹了口气:“晏心。”

    她朝他笑了下说:“你开过头了。”

    陈泊澹这才发觉,他已经将车子开到了她的寝室楼下,只好再退后一些。

    车厢里气氛不大好,陈泊澹知道他们俩再谈下去并不会有任何好结果,只好让她下车,在她下车的那一瞬,他却更觉得不安。

    晏心上楼的时候,看见他的车还停在那里。

    陈泊澹,季咏瑜,齐

    廷轩。

    两个人的感情刚刚好,三个人的感情太拥挤,四个人……

    问题是,这不是一个四角恋,明明只是两个人的事,却非要变成四个人。她有些怨恨自己,却没有办法不去查季咏瑜。

    古霏说她,这是自虐。

    可不是吗。

    陈泊澹没有回家,而是驱车回了鉴定所,门卫看见他很好奇的问:“陈技术员,今天你不是不值班吗?”

    他笑笑,将车开进去,门卫感慨极了。

    怪不是陈泊澹是所里领导重点培养的对象,休息时间还回单位来加班,能不受重视吗?

    陈泊澹将所有关于季咏瑜的资料调了出来,与萧路告诉他的所差无几。季咏瑜确实在三年前失踪了,大凡确定失踪必须满两年,但三年前,季咏瑜不见足足三个月,警方才初步断定季咏瑜可能失踪。

    而两年后,由星光国际提出审请,才正式确定季咏瑜失踪。这两年间,齐廷轩出乎寻常的补了一大笔钱给季家,当时季家正面临着破产的危机。

    季咏瑜的失踪应当不假,可项林林却说她在瑞士机场出现了。

    是确实如此,还是项林林说谎?

    而季咏瑜和齐廷轩究竟是什么关系,齐廷轩的脾气他很清楚,晏心那个傻瓜,一定是想用自己神似季咏瑜的脸去对付齐廷轩。

    他头疼欲裂,却接到罗森尔教授离开的电话,他顾不上纠结,立即又驱车去了机场。机场并没有多少人,罗森尔本来在s市还有两场讲座,但家中突然出了一些变故,不得以离开。

    罗森尔见他一脸倦怠模样,笑笑说:“年轻人,别太顾工作了,别的也要照顾到。”

    看着罗森尔那一脸意有所指的神情,陈泊澹无奈地苦笑,他一点儿也不愿摊上这许多的烂摊子,偏偏就让他遇上了。

    “替我谢谢晏小姐。”

    “嗯,我会的。”

    机场催的声音响起,陈泊澹听见“瑞士”这两个字,不由精神一震。

    “你要去瑞士?”

    罗森尔无奈地说:“我的太太在瑞士滑雪,可旧病复发了,所以我得赶着去。”

    陈泊澹应了声,罗森尔拖着行李说:“我得走了。”

    陈泊澹目送罗森尔进了机场,转身订了两张最快去瑞士的机票,随后立即打电话给晏心。

    晏心刚倒在床上,古霏看着她那一脸惆怅的模样,正劝她:“做人呐,凡事看开点,别纠结了!你家老陈看上去挺有悔改心的,何况,齐廷轩是齐廷轩,陈泊澹是陈泊澹吗,看姓就不一样

    ,他俩关系一定不好。”

    晏心抽了抽嘴角,看了她一眼,叹气:“我觉得陈泊澹会不遗余力打击我,以保护他哥。”

    “你以为都像你啊,不遗余力去找你姐的下落。”

    “那是因为有可遗,我就不信你姐莫名其妙失踪了,你能淡定下来!”

    其实晏心知道自己的缺陷,很多地方她都凭着一份孤勇,可是不做,自己却无法安心。人活一世,至少得让自己觉得没有遗憾。

    古霏看着她的死鱼样,摊手。

    晏心看见手机屏上闪着陈泊澹的名字时,犹豫了,古霏扫了一眼说:“接啊,干吗不接,他又不会吃了你。”

    晏心苦着脸接起来,却听到陈泊澹平静地说:“到机场来。”

    “干吗?”晏心疑惑。

    陈泊澹继续平静地说:“出差。”

    “你出差就出差,关我什么事。”晏心觉得他是不是无聊过头了,明明前脚刚说好分手,下一秒,突然打个电话告诉她,他出差。什么跟什么啊!

    “你是星光借给我们鉴定所招待罗森尔教授的,他出差,我们当然得跟着。”他挑着眉峰,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谎话。

    “跟教授出去出差?”晏心对此感到怀疑,此前似乎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先例。

    晏心想了想,看了看古霏,古霏只好说:“去啊,跟教授出差这种优差,终于也轮到我们傻心了。”

    说完以后,古霏忧愁地想,这年头做朋友非得两肋插刀吗?好朋友,和好朋友的男朋友,她夹在中间怎么越来越扁了?

    晏心只好说:“好。”

    古霏看着晏心那模样,暗暗叹了口气,默默别过头,心想,优差什么的,我只是随口说的,这么明显的骗局,居然也有人信……

    其实,陈泊澹说得漏洞并不算太多,再加上古霏推波助澜,晏心虽然有所怀疑,但还是决定去。

    晏心勿勿打了的,来不及肉痛就赶到陈泊澹面前,却见陈泊澹淡然地捏着车票,坐在候机室。

    “教授呢?”

    “他先坐飞机去了。”

    晏心疑惑地望着他,陈泊澹神色淡然地说:“教授的太太因为滑雪出了意外,教授着急先去了,我特地在这里等你。”

    他并不算说谎,只是陈述事实,至于事实与他所说的事的关联度,他就不能保证了。

    “特地……”

    不知道为何晏心总觉得这两字有点特殊的感觉,她怀疑是不是自己疑心太重了些?果然是这两天纠结的事太多了,以至于产生幻觉了吗?

    陈泊澹当然知道晏心有所疑虑,不过他并不担心露馅。

    等到催上机场响起时,陈泊澹一把拉起晏心的手直往安检走去,晏心怔了怔,陈泊澹却春风得意地拖着她进了安检。

    坐上飞机,晏心越想越觉得怪,怎么会去瑞士呢?

    陈泊澹的解释是:“教授的太太是在瑞士滑雪受的伤。”

    “可是,我们去为什么呢?”晏心总算反应过来,她是教授讲座时的翻译,还是意翻,和瑞士八杆子打不到一块。

    “陈泊澹,你该不是骗我的吧。”

    陈泊澹沉了沉脸色说:“我怎么是骗你的呢,所里领导的意思就是找你来帮罗教授翻译,他现在的行程还是算在s市里的,这还是你的工作时间,知道吗?”

    晏心总觉得怪,但陈泊澹这样说好像也说得过去,便不再去想。

    抵达瑞士已是半夜,晏心困得不行,坐在的车上就已经困得连连打哈欠。陈泊澹瞧了她一眼说:“喏,肩借你。”

    晏心侧过头,强撑着。

    “我又不困。”

    陈泊澹笑笑,伸手把她拉到怀里,晏心干咳了声说:“是你主动要借我的。”

    陈泊澹无奈地说:“是,是我主动借你的。”

    晏心这才微微往他肩上靠了靠,如此熟悉的场景,如此熟悉的人,如此熟悉的味道,晏心不免思旧,却又不得不强打打着精神,心里却默默地想,她似乎仍旧无法放下陈泊澹,不,是她从来都不曾愿意放弃过陈泊澹。

    ——我没有办法停止去不爱你。

    他早在她初遇他的那一天,成了她心上的烙印。十年,即使这十年里他们感情稀薄,即使他或许不如她的爱那么浓烈,可她依旧无法放弃。

    无法终止,无奈却又美好。

    晏心在这两种极端的情绪中,慢慢地进入梦乡。

    陈泊澹望着车窗外异国的璀璨灯光,又转过头看着怀里的晏心,心头蓦然间动了动。

    作者有话要说:好困,给好评啊亲!

    ☆、唯一21

    (21)

    由于抵达瑞士的时间太晚,晏心与陈泊澹只是匆匆地在旅店里休息了一日。

    翌日,天光大好,晏心在异国明媚的阳光中醒来,照常伸伸懒腰,睡眠餍足,睁开双眼,却猛然发觉床的另一侧是一张男人的脸——

    眉宇间的冷峻,嘴角微扬,脸颊处若隐若现的梨涡。这张祸害一样的脸,晏心太过熟悉了。

    “陈泊澹!”晏心尖着噪子喊了声,一边将薄被往自己身上拎,既然她里面完整无缺。

    陈泊澹揉着惺忪的睡眼,平静地望着晏心惊慌失措的模样,勾起嘴角,伸出手又欲将晏心拦倒。

    “还早着,再睡会儿。”

    “……”晏心颇为无语,“陈泊澹,你,你,你,你昨晚把我怎么了?”

    陈泊澹打了个哈欠,一脸无辜地说:“我能把你怎么着啊?”

    晏心整了整自己的衣物,略显零乱,却还不至于有不堪的迹象,但她仍然扯了扯身上的薄被,春末的天气,并不冷。

    可这一扯,她眼角一扫,竟扫见了陈泊澹光裸的……

    晏心吓得松开被子捂住双眼:“你□癖啊!”

    陈泊澹被她这一举动,倒给吓醒了,侧头看了眼自己,这才想起昨晚累极了,将晏心抱上床后匆匆冲了个澡,裹了条裕巾就爬上了床。

    晏心见陈泊澹不响,好奇心起,偷偷地张开手指,透过指缝却依旧看见光裸的陈泊澹,顿时又是一惊,手指来不及合拢就被陈泊澹捉住。

    “唔,你要看的话,可以睁大眼看。”

    晏心这人看上去挺开放的,实际上思想特传统,被陈泊澹这略带调戏的话给吓得紧紧地闭起了眼。

    “你,你,你,你无耻,下流,变态。”

    陈泊澹倍感无奈,他这可什么都没有做,捉着晏心的手也不敢乱动,只能慢慢地松开。晏心这一回宁可好奇心膨胀,也不敢再睁开眼去瞧。

    半晌,陈泊澹才说:“笨蛋,睁眼了。”

    “我不,我就不!”晏心双手捂着紧闭的双眼,别过头,坚定地不去理他。

    陈泊澹轻笑一声,她的那点小脾气他倒是清楚的,固执,倔强,很久以前,她就是这么缠着他的。

    他突然开始怀念起很久以前的他们,那时年纪小,世情未解,情窦初开,猛然间的小吵小闹便会令心间恍惚。他又想起昨夜的刹那失神,情谊流转,到最后她依旧在他心间不曾离去。

    年少时光或许蒙昧不知,而如今,岁月自他们中间刻下狠狠的痕迹,如果就此离开,那么伤痕永不消退。

    有多少少年情谊就是因为没有勇气而消失,又有多少人是因为经不过岁月蹉跎而离别。他和她在最好的时光相遇,在最好的时光相识,又在最好的时光相恋。他并不希望失去上天赋予的最美好。

    “笨死

    了!”陈泊澹咕哝一句,伸手拉开她捂眼睛的双手,她吓得紧紧地闭住眼,他重重地吸了口气,“这么久你我就没穿好衣服?”

    “唔……”晏心怕他骗他,细眯着眼偷偷地看,果然见他套了t恤和长裤,她这才松了口气,睁开眼,却惊觉他整个人靠她不过几毫米的距离,双手还紧紧地压着她的双手,不由,她的脸红了。

    陈泊澹看她这模样,不用想也知道怎么回事。他嘴角微扬,晏心定定地望着他,怎么看怎么像……唔,觉得像调戏良家妇女的恶霸?

    “呃,陈泊澹,那个那个,你衣服穿好了,那个那个……”晏心瞬间结巴了。

    陈泊澹挑眉一笑说:“那个,那个……那个什么?”

    晏心暗自向后挪了挪,陈泊澹向前移了移,晏心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可一时想不起来,只觉得头脑发热。

    陈泊澹倒坦然淡定地说:“衣服穿了可以再脱,不是吗?”

    “……”

    晏心从来没觉得陈泊澹是个无赖,可这时候他怎么比真无赖还无赖。可见人不可貌相。

    “陈……唔……”

    陈泊澹趁她还没开口说话的时候,也不知她要说出什么煞风景的话来,他低下头立即封住她的嘴,辗转吸吮,待到晏心脱力的时候才松开。

    晏心清醒过来,一把将他推开,赤着足立在地板上。

    “陈泊澹,你到底想干什么!”

    连日来的事纷至沓来,晏心脑海一片混乱,几天前她还曾坚定地说要与他分手,几天后他们就跑到床上来了?

    信息量过大,晏心觉得自己一时难以消化。

    “陈泊澹,你离我远点!”

    晏心的反应这样大,其实也在陈泊澹的意料之内,她这些年经历了那么多事,即使再单纯的人都会变得纤细敏感。他们的感情一路而来,亦曾缺失许多。

    陈泊澹沉下心来,从床上走下来,平静地说:“晏心,我什么也不想做。”他明知自己说的不是实话,却依旧这样说了。他来瑞士的目的很多,但他不能告诉她。

    晏心抬头,看着他眼底,他的眼神向来纯粹淡净,可突然间晏心却觉得那里仿佛有波涛翻滚过。她害怕陈泊澹与她所想的不一样,可她并没有办法阻止,转眼间,她便觉得无力,她的世界一日日的崩塌,而她却无能为力,只能守在原地。

    陈泊澹缓缓地靠近她,温柔地说:“也许,我们还可以在一起。”

    晏心抬头,心底却是满满的不安。

    他们去了圣加伦医院看了罗森尔教授的妻子,骨裂加气喘,罗森尔无奈却又关切地责怪着自己贪玩的妻子。

    陈泊澹帮着打圆场,晏心看着恩爱的教授夫妻,突然间就羡慕起来。身侧站着的是陈泊澹,她喜欢了整整十年的陈泊澹,这场看似失败

    的爱情似乎并没有失败,可她又不得不犹豫。

    从医院出来,陈泊澹带着晏心坐火车去了洛迦诺。

    晏心看着他兴致勃勃的模样,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可是她什么也没有说。

    陈泊澹知道她答应来瑞士的目的,却又不知她究竟是什么心意;晏心知道陈泊澹是利用罗森尔教授骗她来瑞士的,却又不知道他真正的用意,两个人各自揣度较量。

    作者有话要说:陈少有时候确实有些……呃,无牙……

    无牙的我很悲摧的想,懒惰真是要不得啊……内牛

    ☆、唯一22

    (22)

    车厢外阳光明媚,风景如画。远眺而去,有纤陌交错一派葱郁的乡村园林,有式样古朴透着年代典雅的古堡,再望过去,雾气蒙蒙白雪蔼蔼,俨然是知名于世的雪山。

    然而晏心全然不在意这一派旖旎风光,碍于陈泊澹,她并没有直冲瑞士机场询问季咏瑜的下落,反而跟着他去了洛迦诺。兴许是女性的第六感,她觉得陈泊澹反常的行为令她警觉起来。

    陈泊澹或许什么都知道,又或许什么都不知道。他和齐廷轩之间究竟怎样,她不曾得知。周旋在两个聪明人之间并不是件快乐的事,她不愿意令自己处在这样不快乐的事里。

    晏心侧过头去看陈泊澹,陈泊澹望着车窗外,她看着他轮廓优美的侧颜,光晕微映,眼睛清亮如星。

    这张她看尽十年的脸,总会令她恍惚,年少不更事的时候,兴许一时为色所迷。然而行年渐长,回首往时,沥沥而过,她开始扪心自问,是否真的只是因为那一张生得俊俏的脸呢?

    答案她心底自有数,却又不免叹息,自嘲,以及无奈。

    从火车上下来,晏心沉默寡言,陈泊澹却兴致较好,携着晏心四处走动。

    海拔最低的城市,地中海气候的洛迦诺,有晴好的天气与明媚的阳光,拥有独特的田园风情,不失为一个度假的好去处。

    晏心与陈泊澹一路慢步走过去,陈泊澹侧过头去看看她,她去侧着头看别处。湛蓝的天空下,有一两个骑单车的人过。她微微的笑了笑,陈泊澹怔了下,也不由笑了下。

    某一年的夏天,似火骄阳刚刚退去,声声蝉呜渐响,他推着单车自沿河的小道与她一起回家。那时的她扬着稚气的脸,一路嘀咕着:“项林林今天和我说她以后可能会去国外留学,纽约还是伦敦什么的,有什么好的,如果是我才不去呢!”

    陈泊澹慢慢地走着,她步子小,走得慢,他也不是刻意走得慢,只觉得步子不由自主地往慢里去。

    一路上,她的碎碎念层出不穷,烦极了,可他却还是装作没听见。她却恼了,停住了脚步说:“陈泊澹,我和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

    晏心生气的时候,总是会连名带姓的叫他。

    他也止住步,没好气地说:“听见了!烦死了!”

    “哼!”

    陈泊澹侧过头去看的时候,她别过来,嘟起嘴来,看上去圆圆的似只包子。他不由地“噗”了声。

    晏心本来心里就有火,他还这么开心地笑出声来,火气更大,死死地瞪了他一眼,一时间却又想

    不出话来,只能咬牙切齿。

    陈泊澹这时候心里突然间就觉得舒坦多了,回过头骑上单车说:“行啊,你继续生气吧,我可走了。”

    晏心眼角瞥见他已经上了车,心里“咯”了一下,又见他踩着脚踏板,一副要动的样子,立马急了起来,服起软来说:“陈哥哥,你等等我啊!”

    陈泊澹嘴角微扬,踩着脚踏板动了两下,晏心忙跑过去,跳上后座,陈泊澹重重地向一旁侧了侧,好在陈泊澹早有准备,伸出一只脚支着整辆车子。等晏心整个人坐上去的时候,陈泊澹才说了句:“小胖猪,该减肥了。”

    “我哪有胖啊胖啊胖,我明明很瘦好不好!”

    “唔,听说有人今天四十八公斤了。”

    “啊,哪个混蛋说的,我明明才四十八斤。”

    “……四十八……斤?”

    晏心涨红了脸,没脸没皮地死硬地说:“对啊,我才四十八斤,真是瘦啊,比瘦皮猴还瘦。”

    瘦皮猴是陈泊澹班里最瘦的一个男生,一米七五的身高,五十公斤还不到,瘦竹杆的模样,给人临风欲倒的模样。

    听到晏心这么没脸没皮地说,陈泊澹却只平淡地说:“回头你倒和他去坐坐平衡板吧,看谁那边是往下的。”

    “哼!”晏心继续哼了声。

    陈泊澹知道她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只说:“坐好了,我可要加速了。”

    “啊!”

    晏心还没反应过来,陈泊澹就加快了车速,晏心一急,一把抱紧陈泊澹,她因为害怕,抱得特别紧,害得陈泊澹差点岔气,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嘀咕了声:“迟早被你折腾得去一层皮。”

    “什么皮啊,你妈今晚烧猪皮吗?”

    “……”

    陈泊澹还真受不了她突然冒出来的冷笑话,死硬着沉下脸骑着车。

    夕阳西沉,余下碎金点点,远处霞光万丈,一侧水波微漾,将这归路铺陈得格外美好,一如年少的记忆。

    思旧,这两个词在陈泊澹的脑海里沉浮了两下,倒令他突然起了异样的心思,他那并不怎么如意的年少时光,却因为有了她突然变得有意思起来。

    其实,很长时间里,那段时光的记忆不过是反复的与父亲吵架,与祖父吵架,与齐廷轩吵架,与各式各样的人吵架。永无休止的争吵,却不明白争吵的意义在哪里,不断的做着这样一件事,这无益处,却非做不可。

    他们不瞒意他的出生,不瞒意他的学业,甚至对他的喜好也多加干涉。所以高考填志愿的时候,他瞒着所有人去填了一个冷僻的专业

    ,然后将所有的时间交付给了实验,做实验的时候,为了得到准确的数据,他只有沉下心来,到最后,对所有的事,波澜不兴。

    可他却忘记了,在他沉下心来的时候,她也开始走向另一端。

    陈泊澹笑了笑,拉起晏心地手跑到一处租车的地方,租了一车单车。

    晏心一脸讶异地看着他,他却骑上去说:“上来。”

    “……干吗?”

    “上来,快点,要出发了。”

    晏心带着一脸诧异的神情,坐了上去,车子没有多大的动作起伏。这些年,她的体重没有往上涨,反而往下降。

    陈泊澹兀自呢喃了声:“好像轻了。”

    晏心笑笑说:“我什么时候胖过?”

    陈泊澹瞥了她一眼,笑了起来。晏心见他没来由的笑,拍了他一下说:“你笑什么?”

    “没什么。”

    “嗯?”

    “真没什么?”

    晏心磨了磨牙,陈泊澹赶紧踩着踏板,兴许是许久没有骑过车了,刚走步的时候晃动得格外厉害。

    “你,你别动啊!”

    晏心被他吓了吓,不敢动,可不动也止不住车不动。车子还是晃得厉害,晏心皱着眉,害怕掉下去,没办法,只有伸手抱住陈泊澹的腰。这一抱,车子突然稳当了起来。

    晏心看着车子,突然间明白了过来,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说:“你揩我油!”

    陈泊澹抽着气说:“什么啊,明显是你揩我油!”

    “哪有?”

    “要不要找人看看,看这抱着我的腰的手,还有,胸还靠着我的背呢,我有强迫你?”

    “你……”

    晏心气结,正欲伸手再掐他个一把两把,却听到陈泊澹说:“别再动手了啊,再动手我可摔你下去了!”

    晏心曾经还真被陈泊澹摔下去过,一听他这么说,倒还不怎么动了。只将自己的胸离他的背远了半寸。陈泊澹却加了加速度,晏心一个不当心,又整个人冲到他背上去了。

    “呐,还说不揩我油呢!”

    “……”

    晏心瞬间无语,他平常脸皮端正,不要脸的时候可真把整张脸皮都给甩出来了!

    太不要脸了!

    这日的阳光格外的好,映得马焦雷湖的湖水折射出刺目的亮光,两旁高大的棕榈投下处处凉荫,四周开满艳丽鲜花,微风过耳,仿佛回到了最纯真的岁月里,那时的他们还没有任何顾忌,未曾识过愁的滋味。

    回忆重叠,有一瞬,晏心是不愿意长大的。

    但,回

    忆如梦,梦醒以后,一切回复原状,再执著亦无用。

    一下午的美好时光,陈泊澹带她去湖畔随近的餐馆里吃意大利面,她饿得要死,狼吞虎咽地吃,陈泊澹嘲笑她:“贪吃鬼,偷吃还不知道擦嘴!”

    她回嘴:“我哪儿是偷吃,我明显是光明正大的吃,好不好!”

    他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她伸出手拒绝:“不能再摸了,再摸我就长不高了!”

    “都二十多岁了,长不高了!”

    “你才长不高呢,矮子!”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吵着架,在异国城市的餐厅中,用他们熟悉的语言吵架,对周围人投来的讶异目光混然未觉,自然沉浸。

    晏心有种感觉,叫一晌贪欢。

    陈泊澹对她说,洛迦诺虽然不是一个国际化的大城市,可因为有电影节还知名于世,这儿风景如画,很多瑞士人都喜欢在这儿养老。

    晏心从餐厅窗口望出去,附近山上可以看见几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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