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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他们在笑的错觉。

    两个人身量相当,面容有那么几分想似。都是芝兰玉树似

    的人物,齐齐地立在那里,华光溢彩底下,映得两人益发的出彩。

    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明明一个姓齐,一个姓陈,怎么就可能是兄弟呢?可其实又在情理当中,比如她和季咏瑜,父母离婚的时候,她跟了妈妈,所以就改了姓。

    这年头,姓氏能看出什么来呢?

    也怪她自己没有注意,陈泊澹和齐廷轩眉目间是有那么些想象的,他不过多了两个酒窝罢了。

    陈泊澹应当是看到她了,眼角余光斜斜地瞟过来,她跟他在一起那么些年,他的那些小习惯她总是清楚的。心底是慌的,当即就想做鸵鸟,埋进沙子里好永不见人。可现实却是骨感的,他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在她面前走过,神情冷淡,仿佛不曾相识过一般。

    她心头一阵凉,随即又开始嘲笑自己,自作多情。

    其实也就是一场恋爱吗,古霏还说,不就是一个男人吗,至于吗?

    晏心也想说不就是一个男人这样的话,可是她没有底气。喜欢了这么久,突然要放弃,难于上青天。

    可不放弃又能怎么样?

    她半垂着头,看着这两个男人自她眼前走过,齐廷轩朝她看了眼,眼神繁复。她心底一阵抽紧,用眼角瞥了瞥陈泊澹,陈泊澹依旧是一幅不曾相识的模样,她顿时心绪不宁起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回到资料部,胡晓晓一见晏心失魂落魄的模样,打趣道:“这种模样,真像别人欠你钱似的。该不会是遇见前男友了吧?”

    一语成箴。

    晏心默然不语,只轻轻点了下头。

    胡晓晓大为惊讶,八卦心又起,“哪个啊哪个,公司里的还是外面的,要是同公司的话就不方便了,不过如果……”

    晏心和胡晓晓打了一周的交道,知道胡晓晓一侃起八卦来没完没了,只好转个话锋说:“齐少还有兄弟?”

    “你问这个做什么呀?”

    “随便问问,我刚在外面看见了个男人跟着齐少一起进来,他长得和我前男友挺像的。”晏心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是虚的。

    不是挺像,根本就是吧。

    胡晓晓想了想说:“我倒真听过齐少有兄弟,不过具体也不太清楚。齐少这样的世家子弟,兄弟肯定是有一些的,对了,你刚见了,人长得怎么样,帅不帅?”

    晏心扫了眼她快七个月大的肚子说:“帅有什么用,你不名花有主了吗?”

    胡晓晓叹了声,挑了挑眉说:“我这不是为你考虑吗,这年头,找个好男人多不容易啊。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啊,看上了趁早。”

    “我和他……”晏心犹豫极了。

    胡晓晓倒是起了兴致:“怎么,还真看上了?”

    晏心默然无语,胡晓晓倒有些不依不饶,晏心便想着如何搪塞胡晓晓,好在胡晓晓正要去做产检

    ,没硬拖着她问话。

    陈泊澹跟着齐廷轩进了办公室,心底一时不怎么痛快,可又不能在齐廷轩面前发作,只得随意倒在一旁的沙发上。

    齐廷轩见他玩世不恭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倒笑了下说:“没个正形,也不知道你前几年在部队里练个什么。”

    陈泊澹这才收了收形,转眼就成了军人模样。

    齐廷轩倒是松了松领子倒在沙发一侧说:“得,放松些吧,看这你这模样,我该脸红了。”

    陈泊澹扫了他一眼说:“行,你慢慢脸红,红完了把我的事办一办。”

    齐廷轩笑了声说:“多大个事,不就是找个翻译吗,回头我让萧路给你找一批都成。”

    “不用,我已经选好了。”

    “嗯?”齐廷轩倒奇了,他这个弟弟初中那阵就被扔去部队了,后来又跟着母亲去了平安镇,两个人算起来是好几年没见过面了。可这时候他却突然来找他帮忙,亲兄弟间,倒也不能说不帮。

    “我选你们公司新招的翻译。”

    齐廷轩皱了皱眉,侧头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后倒扯动嘴角,轻笑一声说:“消息这么灵通,敢情是看上我们公司的女职员了?”

    陈泊澹见齐廷轩颇为闲适的模样,倒也放松下来。

    “没有看不看上的,只是急了些,何况我那工作的特殊性,总得找个信任的人不是吗?”

    “这么信得过我?”

    陈泊澹微微一笑:“当然,你是我的亲哥哥,你手底下的人我自然是全心信任的。”

    齐廷轩笑了起来,陈泊澹句句给他高帽戴,他若要说不借倒还真有些说不过去了。其实心里也是有所猜测的,彼此心照不宣罢了。

    “既然这样重要,新手容易出岔子,不如找个有经验的。”齐廷轩慢条斯理地理着领口说。

    陈泊澹笑笑说:“不需要,新手有新手的好处。”

    齐廷轩侧目看了眼陈泊澹,陈泊澹神色如常,可他却隐约觉得陈泊澹并非借人这么简单。他细细地想了想新招的翻译,似乎叫晏心。

    等陈泊澹走后,齐廷轩叫萧路将晏心的资料一并拿来。

    厚厚的一叠档案,中学到大学获过的各种奖项,历来在校中所任的事务,无一不详。齐廷轩却只是匆匆地翻扫过,最后目光定格在她的照片上。

    泯然于众的相貌,可他却有种不安的情绪在涌动。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其实我的重点真不是门啊当啊户啊对啊,其实其实这是一个悬疑文……(噗,你不说是因为没大纲你不知道后面是啥还好一点……)

    ☆、唯一13

    (13)

    无风无浪到了下班时间,晏心和古霏约了去龙城吃火锅,初春的天气吃火锅最是惬意。何况晏心这阵子心情不佳,心情不佳自然也要从食量上补充回来。

    点的是最辣的汤底,一端上来,一层辣油。

    可龙城的汤底用的是骨头熬的,浓郁鲜香,就算是一层辣油也挡不住鲜味。汤底一上来,晏心就喝了两大碗原汤,又烫又鲜又辣,美得舌尖都是汤味。

    古霏见她这样,笑笑说:“吃货,又不是没得喝了。”

    晏心边用手在舌尖上扇风边说:“原汤当然要这时候喝,一会儿放了东西就不好喝了。”

    古霏只喝了小半碗,心里思忖着如何向晏心开口。

    其实晏心就是傻,明明陈泊澹都有心来忏悔了,何必弄得这样僵呢?古霏起些和她提陈泊澹在楼下的事时,晏心连往窗外看都没看一眼,居然自顾自地看起书来。晏心这人她知道,不到考试却不看书,这情形实在不对劲。

    喝完汤,两个了放了大堆的东西进去。其实吃火锅是放菜是有讲究的,可晏心和古霏都饿急了,哪还管顺序,大堆东西放进去,看熟了就撩起吃。

    吃到一半,古霏看着晏心被辣得红着眼,笑笑说:“你该不会想陈泊澹了吧。”

    不提还好,一提晏心眼睛更红了,也不知是辣气熏的还是真的想落泪。古霏看得不是滋味,总觉得这两个不大对劲。

    晏心哈着气,正要说话,手机倒响了,忙接起来一听,只听到萧路那平平稳稳地声音说着:“明天早上八点去机场接个人。”

    晏心愣了愣,旋即问,“什么人?”

    “美国宾州大学知名的犯罪心理学教授杰西?罗森尔博士。”

    “我们和他……有关系?”晏心左思右想,没觉得星光国际与犯罪心理学教授能扯上半点关系。

    萧路停了一半会儿才说:“是齐少的意思。”语罢就摆了电话。

    晏心一下子就怔住了,耳边“嗡嗡”作响,太阳丨穴“突突”的跳着,辣气激着眼睛,只觉眼前一阵朦胧,心底的思绪来来回回,只觉得憋闷异常。

    古霏被她那神色给吓了一跳,忙问:“怎么回事?”

    晏心强忍心底汹涌的情绪,竟异常平静地从火锅里舀了一大勺汤,转眼就灌了下去。辣味烧喉,直刺激得晏心落了眼泪。这可吓坏了古霏,忙拦着她不让她再喝,可她脾气一向执拗,别人不让她做的,她偏要做。

    古霏只好大喊一声:“你疯够了没!天又没塌下来,何苦呢!”

    晏心倒也没吓了一吓,将手里的汤碗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眼角还闪着晶莹的泪光。她其实只是觉得委屈,他凭什么自作主张的把她调开呢?

    古霏只听到她喃喃地说:“总有一天我会把他欠

    我们的都要回来……”

    “你说什么?”

    晏心伸出手腕,将眼角点点泪光一把抹尽,随后看了神情紧张的古霏。

    晏心一直记得季咏瑜和她说的话:“没有人有义务对你好,别人对你好,你该庆幸与感激,别人对你不好,才是应该。”

    古霏并没有欠她什么,没有义务忍她的脾气。

    于是,晏心做了个深呼吸,缓解自己的情绪后才说:“抱歉,我不该对你发脾气的。”

    古霏倒不以为意地笑笑说:“和你同室了快四年了,还不知道你的脾气。怎么了,不会是陈泊澹打来的吧?”

    晏心摇摇头说:“不是他,他……”想到陈泊澹,晏心更觉得不安,她明白自己的心意,对于陈泊澹,她有多少眷恋。而陈泊澹究竟知道多少,又究竟会做些什么,这一切她都无法预知。

    “怎么了?”晏心的刹那失神,令古霏更紧张了起来,这阵子,晏心总是心不在焉的。

    晏心甚至无力地想,破罐子破摔算了,想到这里,她苦笑了起来说:“我只是饿了。”

    古霏自然看得出来,晏心是想转话题,既然她不想说,自己也没有办法强求。只是陈泊澹的事提了一半,看晏心的反应,应该是仍旧喜欢他的。

    这两个人,古霏也替他们觉得头大。

    翌日清晨,晏心起了个大早,刚下寝室楼,看见的果然是陈泊澹的君威。

    他将车看到她面前,她不由一晒。

    车窗摇下来,晏心并没有动,只是下意识地别过头,陈泊澹抬头朝她看了眼说:“上车。”

    晏心只是淡淡地说:“我自己可以坐公车去。”

    “你难道没有事问我?”

    他这句话,一下戳中晏心软肋。

    确实,她有事想要问他。

    上了车,陈泊澹习惯替她系安全带,习惯递水给她,而晏心也习惯于他的一切。这辆车子亦是她所熟悉的,连旁边的人亦是他熟悉的。可是,她却不得不远离。

    “陈泊澹,你到底想怎么样?”晏心没有和他绕圈子,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问。

    他沉着脸,侧目看了她一眼说:“这句话难道不是该我问你的吗?”

    晏心默然。

    陈泊澹浅浅一笑,晏心眼角余光恰巧看见他若隐若现的酒窝。

    她记得那年她刚和他混熟时,问他:“陈哥哥,你为什么有酒窝啊?”

    他也是这样浅浅一笑说:“那是用筷子戳出来的。”

    于是她傻傻地拿筷子去戳,直戳得脸颊泛红。她就跑去问他:“为什么我戳不出来啊?”

    他摸摸她的头顶说:“那是因为你笨。”

    她想,她真是很笨很笨的一个人,连那么傻的慌话都会相信。所以,在很长时间里,她都不敢告诉他,自己喜欢他。甚至在那么长的时间里,希望自己变得聪明,

    变得能够与他匹配。

    车厢里静寂无声,她听到他沉沉地叹息了声说:“晏心,其实一切都是你的猜测,不是吗?”

    “不,不是猜测,我确定,这一切不是猜测!”她发觉自己突然激动了起来,其实她已经很克制了,可是面对他,她却总也不能平静。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你非要到星光开始。”

    原来他知道的这样早,却一直不动声色地瞒着她。

    “晏心,你不是警察,也不是法官,你什么都不应该做。”陈泊澹侧目瞧了晏心一眼,她激动起来,脸颊红红的,眼底渗出些许泪花,却衬得那瞳仁像两颗上好的宝石。

    她努力使自己平静起来,可无论自己怎样努力,心底总憋着一股子气。她和他在一起快四年了,她不管他神出鬼没,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喜欢她,可是他怎么能利用她对他的喜欢,一下子就打垮了她的希望呢?

    “陈泊澹,既然这样,那你做什么呢?从前你十天半个月都不出现一次,后来呢,你出现在意大利的那次,我真的物别感动。我原以为你真是为了我来的,你知道吗,我那时想,要是我们永远呆在那里,看着渐渐沉下来的天,听着缓缓流动的水声,可是,原来你不是为了我而来的,你是为了齐廷轩!”

    陈泊澹一下子沉默了下去,可又不甘心,低声说:“我不全是……”

    晏心吸了吸鼻子,朝他看了眼,其实眼睛已经湿了,眼前的他在水雾里是模糊的。

    “不全是,可是总是为了他你才去的吧。我什么都没有做,你就这样急着赶过去,要是我做了什么,你是不是打算和我拼命呢?”

    晏心越说越激动,陈泊澹不由皱起眉来,他侧过侧,扶住晏心的肩头,深深地叹了声说:“晏心,我除了不想他受到伤害,我也不想你受到伤害!”

    晏心先是一怔,抬头望着他,他的眼睛生得格外的好,神采非常,总令人想起夏天夜幕中的星子,那样亮,直亮得人睁不开眼来。

    这一刻,她确实看到了关切以及……爱?

    可是,她却从来没有那样的自信。

    她静下心来,低声说:“陈泊澹,我什么都不想做。进入星光,是因为星光的福利好,薪水高。我爸爸每个月都有好几千的医药费要付。”

    “你……说什么?”陈泊澹霎那间愣住了。

    在他的印象里,晏心一直跟着母亲住,后来搬到s市,是和姐姐一起住的。晏心的姐姐季咏瑜,他见过一两次,是个干练又豁达的都市女性,除此之外,他对她的家世似乎一无所知。

    其实,他一直认为,两个人在一起是两个人的私事,不必带上家庭。何况他自己那样的家世,何况晏心也从主动提及自己的家世。

    她扯了下嘴角,

    满是讥诮地说:“是啊,陈少,你当然不知道缺钱的痛苦了。我爸爸脑溢血的时候,公司破产,我手里连一分钱都没有……那个时候,我求医生,求护士,所有人都告诉我,要先交费才能做手术……”

    那是要不是季咏瑜从瑞士寄钱回来,恐怕她很有可能已经去卖血了。她记得那时候已经走到了黑市的卖血点,差一点点就走进去了,要不是季咏瑜的电话,她恐怕早就进去了。

    “为了我爸爸的医药费,这么些年,我每天要打三四份工……”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卡了好几天,这两天休息在家,把思绪理了下,最后得出结论……陈少真渣……==

    ☆、唯一14

    (14)

    晏心是外语系的学生,想赚快钱只能接翻译的活,又或者家教。

    翻译的活并不好接,那么多硕研生,难得轮到她,又是吃力却不多钱的活。

    家都就更不好找了,没名气,就算过了专八有什么用,家长看的是实战经验。记得有一次,还是代学姐的课,一节课才三十块钱,学生又笨又不听话,可没办法,总要为了生存付出代价。

    这些事,晏心从未对陈泊澹说过。

    在她看来,陈泊澹是她所爱的人,不应该承担她生活的痛苦。其实,又怎么说呢?他们正式交往后,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回回见了面,顶多吃顿饭散个步,而后他送她回寝室,仅此而已。

    有时,她欲言又止,见他困倦的面容,她又不忍提及关于自己的一切。

    在陈泊澹记忆里,她一直都只是那个喜欢粘着他的少女。她生在单亲家庭,却很难得的性格开朗,这也许就是他对她初初产生好感的原因。

    同样的生存环境,连于维青都说:“老陈,你不是因为和她一样是单亲才喜欢她的吧?”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对她充满了艳羡。她总是可以那样快乐,即使是最微小的事都可以令她微笑。

    他记得那次她为了看他比赛,从三楼的电脑房奔下来时摔了一跤。他刚抵达终点,侧头一看就看见她倒在路边,吓得他连气都没有喘就奔过去。

    她明明那么痛,可是看见他跑过去却笑了起来。

    她被同学送去医院,他连休息也没顾上,立即奔去医院。她在急症室里,他就在急症室门口外足足站了半个小时,听到她痛得叫了起来时,真想冲进急症室去。

    可当她出来的时候,看到她痛得皱着脸的模样,却不由地笑了起来说:“真是个胆小鬼,连这点痛都忍受不了。”

    她歪着头瞪了他一眼说:“谁说我忍受不住的!”她说话的时候,明明痛得眉头都皱了起来,可偏要笑。她笑起来的样子,眼睛弯起来,像天上的月牙,细细长长里透出明亮的光来。不知怎的,他心头微微动了动。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说:“对不起,晏心。”

    他只能说这三个字,很多事情,如同她不愿意告诉他一样。这四年的时光里,发生过那么多事,多得他无力接受。

    晏心突然间就觉得自己可耻,利用自己的往事博取他的同情算什么?她不过是气他对她的不闻不问,不过气他对她的欺骗,可最终还是忍不住了。

    项林林曾对她说:“晏心,如果不是我和顾明诚好了,陈泊澹也许不会和你在一起了吧。”

    她不免想,是不是事实就是如此呢?

    她记得那是一年前的暑假,天气热得不像话,似是一团火在燃烧着世界。她去城郊的补课班代课,

    却不想遇到了项林林。

    项林林还是那么漂亮,浓妆浓抹总相宜。她是来接侄子放学的,看见晏心,倒笑了笑说:“你怎么在这儿呀?”

    晏心便也回了她一笑说:“打工啊。”

    两个人从前是同桌,关系极好,一直都是无话不谈的。隔了两三年不曾联络,一下子遇见,话匣子就被打开了。

    项林林从国外的生活到现在的男友顾明诚一起讲了出来。

    晏心没有理由不讲自己的生活,可她不知道从哪里出口。说她现在的男朋友是陈泊澹吗?陈泊澹和项林林曾经的关系她不是不知道。

    项林林倒看出了晏心的为难,笑了笑说:“你现在是不是和陈泊澹在一起了?”

    晏心一阵讶异,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其实,那时候她和陈泊澹已经很少联络了,只是名义上的男女朋友。甚至有时候打他电话,他都不一定接。晏心想,这就叫做名存实亡吧。

    她终于还是和项林林抱怨起了陈泊澹,起先项林林只是开解她,后来才说:“晏心,如果不是我和顾明诚好了,陈泊澹也许不会和你在一起了吧。”

    晏心是真被惊到了,呆愣愣地站在那里,连有学生叫她也不曾听到,项林林见她这模样,忙改口说:“我,我胡说的。”

    她后来很多次想问陈泊澹,为什么会喜欢她?可又害怕结果是她所料想的那样。越害怕失去,越不敢问。她做事向来果断,很少拖泥带水,可面对感情的事,她知道自己输不起,没有办法不小心翼翼。

    年少的爱恋就像天迹的流云,总会消失得干干净净,那时以为坚不可破的爱恋,却终于在现世的手里,被撕裂。

    她说:“陈泊澹,你没有对不起我。只是也许我们真的不合适。”

    他默然不语,片刻后才说:“那么……分开一阵试试。”

    她侧过头朝他笑了下说:“好。”

    明明很难过,却偏偏做得那么大方得体,她想她今晚又可以向古霏吹嘘自己有多么勇敢了。

    到机场接到的果然是罗森尔教授,他一见陈泊澹与晏心立即用不流利的汉语开玩笑说:“charles,只记得带女朋友,不记得带翻译了?”

    陈泊澹指着晏心说:“这位就是翻译晏心晏小姐。”

    罗森尔不明所以,直直地望着陈泊澹,陈泊澹神色平静,只是眼底说不出的黯然。再看晏心,亦是一派死气沉沉的神情。他心底也有了大致的数目,不得不收敛起玩笑的心。

    罗森尔教授是第一次来s市,此行的目的是开展犯罪心理学讲座,时间被安排在明天上午,因此今天有一整天可以用来参观s市。

    一路上晏心用流利的英语从容地介绍s市的各种地方,偶尔罗森尔露出不明的表情时才会用一两句不纯熟的意

    大利语。

    罗森尔便用汉语问:“晏小姐不是意翻?”

    “我是选修意大利语的,如果教授需要意翻我可以介绍人。”

    陈泊澹皱了皱眉,朝罗森尔看了眼,罗森尔自然明白陈泊澹的意思,忙说:“不需要不需要,我觉得晏小姐的翻译已经相当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虐完,接下去就是卖萌滴~

    皮艾斯下,感谢美编给做滴新封~

    ☆、唯一15

    (15)

    晚上是欢迎会,说白了就是饭局。一大堆陈泊澹的同事,还有讲座的承办单位s大的领导。晏心并不想去,可作为罗森尔教授的翻译是没有办法不到场的。

    饭局上觥筹交错,谈笑风生。领导们都识趣,再加上前一陈子于维青的事,科里的人都挺压抑的,难得出来一回,也就由着年轻人去了。于是只一会儿就陪着罗森尔教授去了酒店,余下一众年轻人。

    鉴定科的一帮人平素就不少人是认识晏心的,一开口就是一声“嫂子”,随后酒杯递上来,笑嘻嘻地说:“难得和嫂子一个饭桌,我们来敬嫂子一杯。”

    晏心不知如何应答,习惯性地回头朝陈泊澹求救。

    陈泊澹嘴角含笑,一脸看好戏的模样,晏心郁闷极了,颇为尴尬,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她自然是可以立即否认,她已经和陈泊澹分手了,可饭局上有多少话不为人所信。

    酒杯却在她难以取舍间齐齐递过来,晏心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杯接一杯的狠狠灌下去。

    当即有人夸她:“嫂子真是女中豪杰。”

    另有人揶揄陈泊澹说:“陈少,你别连嫂子都比不上啊。”

    陈少,其实每个人都知道他的身家背景,只有她总是傻乎乎地以为,那不过是朋友间取的绰号。

    她连他最基本的事都不知道,他也不知道她的事,在他心里,连齐廷轩都比她重要,而在她心里呢?

    她一杯杯的猛灌酒,内心无比纠结。

    爱情是什么,不过是浮世里最容易被轻世的云,总有一天会烟消云散。

    晏心突然侧过头,似笑非笑地说:“来,我和你喝一杯,陈少。”

    陈泊澹皱了皱眉,满堂华灯下,他的面容清俊非常,眸光却带着少有的冷凛。他起身夺下她手里的酒杯说:“别喝了,你醉了。”

    她从来不是个容易醉的人,即使脸色泛红,意识模糊。也许是情绪不稳定的缘故,也许只是她想醉了。眼前的陈泊澹变成两个人,虚晃着。

    她勾起嘴角,笑嘻嘻地说:“陈泊澹,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管我!”说完,又伸手去拿桌上的酒瓶,一整瓶的酒,直直地灌下去,连气也没有喘。

    陈泊澹脸色更沉,伸手去夺她手里的瓶,她哪里肯,左躲又躲,他只好整个将她抱起来再去夺她手里的瓶子。可等到他夺下来,瓶里早空了。

    她抹着嘴角的酒痕,细眯着眼说:“我才没有醉呢!”

    她三分笑意七分醉,媚态无限。周围都是男人,陈泊澹顿时头疼欲裂,她的脾气他不是不知道,倔强执拗,想了想,只好一脸歉意地对周围的人说:“抱歉,她醉了,我先送她回去。”

    听到“醉”这个字,晏心突然就来气了,使劲地在陈泊澹怀里挣扎着,还边说:“谁醉

    了,我没醉,我千杯不醉呢,来,我们划拳……”

    陈泊澹死扣着她,压着声说:“还说没醉呢,都说胡话了。”

    “谁说我说胡话了,陈泊澹,谁让你管我了,我都和你分手了,分手了你懂不懂,就是没关系了,没关系你懂不懂,就是咱俩没关系了……”

    晏心语无伦次地说着,众人只当笑语听着,陈泊澹满面无奈地叹了声说:“这真醉得不轻啊。”

    “陈少,赶紧送你老婆回家啊。”

    “x,什么老婆!”晏心死瞪着说这话的人,哼了声说:“刚都说了,分手了分手了,没长耳呢!”

    “好好好,分手了分手了,这边走……”

    陈泊澹边拖边拽着晏心往外走,可晏心却非要和他作对,就是要往回去喝酒,“你别拉我啊,我要喝酒啊,别拉啊……”

    “好好好,我不拉,你往这边走啊……”

    一众人听到陈泊澹哄孩子似话大笑了起来,还有人尖着声说:“陈少还兼职当爸爸了呀。”

    陈泊澹朝那人瞪了眼,饭局上酒醉后的话总是没遮没拦的,晏心却笑了起来说:“陈泊澹,你什么时候升职当爸爸了啊,我都不知道……”

    未想,陈泊澹脸色却异常的沉。在很长时间里,他厌恶听到爸爸这两个词。

    晏心并不听话,总是要同他作对,好不容易把她按进后车座,她还是不听话,非要下车,他没办法,只好解下领带绑住她。

    她吃痛,含糊不清地说:“陈泊澹,你绑架我,我要告你!”

    这时候他真想把她的嘴也给堵了,就没个安静的时候了。可还是没忍心下手,只唬她:“再说话我就亲你了!”

    “亲啊,你亲啊!”她坐起身来,扬着头朝他得瑟的笑,像是觉得他不敢似的。

    他被激得一愣,头一低就亲上了她的嘴。

    晏心也是一愣,随后才发觉,真被亲了,恼了怒了,可他却好像上了瘾似的,辗转反复地亲,亲得她的嘴唇都开始生疼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泊澹才尽了兴,离开她的唇,看着她充血的嘴唇,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唇。晏心怔怔地望着他,不由恼怒了起来。

    “陈泊澹,你混蛋,我都和你分手了你还亲我,你就知道欺负我,只会欺负我……”晏心说着还呜呜了起来,陈泊澹一看,真给吓了跳。

    都说喝醉酒的人脾气差,可见是有几分道理的。

    陈泊澹见她脸皱紧了,眼角似乎也有泪光了,忙伸手把她拉到怀里哄道:“别哭啊,你别哭啊。”

    其实晏心一点也不想哭,可他老在她耳边说“你别哭啊”这样的话,说得她还真想哭了。脑中闪过这几年的事,想起想去卖血的那个时候,想起自己在烈日底下发传单,做家教,做翻译的日子,真觉得悲从中来,眼泪就

    这样自觉地落了下来。

    陈泊澹手足无措,只能慢慢地哄着她:“晏心,你别哭了,别……”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晏心哭,她是个要强的人,再难受都会忍着,即使他们刚刚说分手的时候,她眼底有泪却忍着不肯掉下来。

    所以,他从来不懂如何安慰她。

    最终她吸着气,喃喃地说:“你抱着我干什么啊,你怎么不去抱项林林啊,你明明最喜欢的人是项林林……”

    他一阵恍惚,下意识地想,谁叫项林林?

    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原来是高中时的女朋友,他不免失笑了起来说:“谁说我喜欢……”说到这里,低下头却看见已经沉沉入睡的晏心,叹了声接着说,“项林林,我只喜欢你而已。”

    可是她终究没有听到这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但愿明天七点前能更三千……内牛,榜单啊榜单,无存稿啊无存稿……自虐啊自虐……

    ☆、唯一16

    (16)

    晏心是醒过来时,头昏沉沉的,小腹又涨得要死,真是悔青了肠子也没有用,饮酒后遗症就是这么厉害,可最悲剧的绝对不是这。她现在一点力气也无,小腹隐隐的涨痛,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呢?

    干净整洁的卧室,连床单都干净得像刚洗过一样,四周是清爽的洗衣液味道。不用想也知道,这是陈泊澹的房间。

    昨天大半夜的,陈泊澹也没办法送她回学校,只好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公寓。可带就带吧,为什么还把她安他床上。好在她对他的人品信得过,否则现在估计就不顾一切冲进厨房拿刀了。

    晏心颤着手揭开被子,一片红,顿时无力中。

    陈泊澹不算是个有洁癖的人,但因职业的关系,对细节总有些许苛求。这异常干净的床单上,如此明显的红色印记……

    门突然被敲响了,陈泊澹的声音如魔音般传来,吓得晏心打了一个激灵。

    “晏心,你醒了吗?”

    晏心实在尴尬,陈泊澹自然是不知道的,又喊了声:“晏心?”

    她怕他直接破门而入,忙应声:“我,我醒了,你……你别进来,我……”

    陈泊澹还是推开门走了进来,晏心忙拿被子紧紧的裹住……床单上的红印。

    “出去!”

    晏心提着音量喊了声,陈泊澹被她这声厉喝给吓了吓,立在原地,怔忡不已。可晏心被自己给惊得不轻,怎么就来了呢,虽说压力繁忙都可能导致这东西的变化,可她怎会如此的“好运”,竟在这种时刻遇到了。

    欲哭无泪,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人生还能比她更悲摧的吗?

    陈泊澹呆呆地看着她,她脸色异常,倒以为她怎么了,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为去看摸她的额头。

    晏心窘迫极了,他伸手过来时忙向后躲。她是整个人躲在被子里的,一动,被子就被挪动了。

    陈泊澹刚问了声:“我看看,有没有发……”最后一个“烧”字还没有出口,刺眼的红色印记就映入眼帘,他再转过头去看晏心,两个人都十分尴尬。

    好半天,陈泊澹才回过神来说:“我,我去帮你买……”

    晏心窘极了,垂着头只“嗯”了声。

    陈泊澹看她那柔顺如宠物的表现,倒笑了笑,伸手摸摸她的头顶说:“我又不是第一次看见。”

    “……”

    原本他是想安慰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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