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请自重。”姜虞年微微欠身,寡淡着一张脸。
“哟,”男子将手收回去,拿出一支烟点燃,抿上一口,将烟雾吐在姜虞年脸上:“做婊*子还立什么牌坊?”
姜虞年呛得眼泪掉了下来,她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两个字了?也是,谁会相信她们是干净清白的?连她自己都嫌自己脏,更何况别人?
她的态度惹怒了男子,男人上前将她一把推在沙发上,手开始在她的身上乱摸。
她抬手就是一耳刮子甩在男人脸上,男人气得额头青筋直跳,一耳光甩在她脸上,接着又是反而一耳光,“信不信老子现在立马在这里做了你?”
姜虞年被男子压着,胃里面一阵翻腾,她推了几下男子,男子纹丝不动,她没有忍住直接吐在了男人身上。
“操,什么玩意!”男人脸色铁青,一脸暴戾的看着姜虞年,姜虞年连忙道歉,小跑着出了包厢。
当她再次坐在马桶上时,心里面说不出的害怕。她那个有多少天没有来了?可是她一直都有吃药的,怎么可能?
一刻都不敢耽误,这份工作横竖也做不下去了,她跟经理请了假,顺便辞职,经理再三挽留,但是她心里明白,她即使留下,今天跟那位叫李哥的人结下了梁子,往后她在这里的日子肯定也不会好过。
回家的路上去了药店,买了早孕试纸。
两杠红色的线刺痛了她的眼,她瘫坐在床上,想起了陈茴的那个孩子,想起了沈谦泽给她准备的避孕药。
她不喜欢孩子,更何况还是跟一个自己恨着的人有的孩子。要做掉吗?可是她舍不得,那是她的血肉,那是一个生命。
第二天去了医院做检查,医院告诉她她确实已经有了40天的身孕。
“可是我有吃避孕药。”
“那个也不是能百分百保证的,不过如果你用了药,那么我建议这个孩子不能要,药物对胎儿有伤害,严重点可能会导致胎儿畸形。”
“一定会吗?”
“不是,只是可能。”
“那让我想想吧,谢谢你了医生。”
“不客气,不过你最好尽早做决定,孩子越大手术的危险也越大,对大人的伤害更是大。”
姜虞年点点头出了医院。
姜虞年刚出了医院,便有人上去询问医生关于她的情况。
第二天姜虞年去酒店辞了职,经理将她的薪水一分不少的给了她。
她一出夜店,便看到沈谦泽倚在他的车边,双手抱胸,眼睛死死的看着她。
她怔了怔,接着装着没有看到他,绕道而行。
沈谦泽将墨镜取下,淡淡的说:“我们谈谈。”
“我没有想跟你谈的。”
“但是我有。”
“我没有义务要听你的吧。”
“当然,只不过你肚子里……”
姜虞年听到这话,一脸戒备的看着沈谦泽,“孩子跟你没有关系。”
“真的吗?或者我们可以去试试dna检测?”
“沈谦泽我求求你,我不会告诉别人孩子是你的,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你不要动我的孩子。”姜虞年说着眼睛开始氤氲水汽,沈谦泽上前几步拉着她的手臂开始往车里面走,姜虞年使劲挣脱,可是哪里敌得过男人的蛮力,沈谦泽将她仍在副驾驶座,然后上了驾驶座从里面反锁住车门。
姜虞年敖红了眼睛,她使劲的拍打车窗,“你放我下去。”
沈谦泽不理,姜虞年害怕极了,沈谦泽肯定以为自己是故意的,他明明都有给她准备避孕药,她怎么会怀孕?他一定以为是自己动了手脚,以他那睥睨得不可一世的态度,他怎么可能会放过自己?
“沈谦泽,你听我说,孩子真的是个意外,你想想,他也是你的孩子,我求求你不要……”
沈谦泽不可思议的看了眼姜虞年,她竟然以为他不要这个孩子?
“好,你想留下这个孩子也可以,搬回来,直到孩子生下。”
姜虞年紧紧的捏住下面的坐垫,只觉得仓皇无助。
第62章 发现秘密
沈谦泽姿态慵懒的开着车,姜虞年眼泪不停的往外涌。
到了别墅,沈谦泽下车绕到姜虞年这侧,拉开车门。姜虞年没有下车,只是怔怔的看着前面,沈谦泽似乎很有耐心,手伏在门上,等着姜虞年出来。
姜虞年没有办法,从车里出来。沈谦泽径直往别墅走去,姜虞年却说:“就在这里谈吧。”
沈谦泽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淡淡的看了眼姜虞年:“也好。”
“这个孩子是个意外。”姜虞年有些紧张。
“我知道。”
“我想留下他。”
“我没有阻止你。”
姜虞年半信半疑的看着沈谦泽:“真的?你不会跟我抢?”
“姜虞年,”沈谦泽认真的看着她:“孩子可以同时有爸爸和妈妈。”
“沈谦泽,你不要妄想了,我是不可能跟你一起生活的。”姜虞年垂了垂眼睑,沈谦泽眼底神色冷了几分:“说得我多想跟你一起生活一样,我也不过是为了孩子。”
姜虞年冷笑了声,沈谦泽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你现在没有那个经济能力一个人生活,我可不想我的孩子还没出生就输在了起跑线上,将来营养不良。你放心,孩子生下来后,你要去哪里我都不会拦着你。”
“我信不过你。”
沈谦泽突然觉得自己在姜虞年面前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他紧了紧拳头:“你住在别墅,我会请专门的护工照顾你,孩子出生前,我不会回来这里让你看着碍眼的。”
姜虞年回到别墅,将东西放进客房后,她开始打量起这间屋子来。人生永远都是这样的瞬息万变,你永远也猜不透你的明天是什么样的境况,就像姜虞年,她离开这里的那天就没有再想过会回来。
沈谦泽说到做到,他真的没有回来过这里,甚至第二天他将护工送来这里的时候,都是远远的将车停在旁边的海滩上,交代护工一些注意事项,而自己又开车离开了别墅。
没有人看得出来,沈谦泽这些天的心境有着怎样的变化,他甚至在路过婴儿专卖店时心也会跟着柔软下来,他每天会在姜虞年睡着了的时候打电话询问她的任何情况。还在北苑的郊区买好了别墅,开始着手布置婴儿房。
他的心从来没有这么柔软过,婴儿房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他亲自动手布置的。因为不知道孩子的性别,他甚至是准备了两件婴儿房,一间是天蓝色格调,还有一间是粉红色格调。
姜虞年怀孕12周的时候,沈谦泽提前叫护工通知她去医院做产检,为了孩子,姜虞年也没说什么,她没有资格剥夺他作为父亲的权利。
孩子三个月,刚刚成形。
沈谦泽小心翼翼的扶着姜虞年的手肘,姜虞年说:“你不用扶着我,你看现在我肚子都还看不出来,没有那么夸张的。”
“我听说前三个月要尤其注意,还是小心一点的好。”沈谦泽依旧扶着姜虞年,面不改色的说到。
姜虞年每天在别墅里面,什么事情都有护工,她觉得这样的日子甚是难熬,甚至她觉得自己是个废人,连吃饭都要别人伺候。
她没有了经济来源。又是万万不会用沈谦泽的钱。不管怎么样,孩子生下来总要用钱,她又不能出去,于是想到了在家里接些翻译单子来做。
做翻译,待遇都还挺好的。她那天无意间发现了主卧那边还有一件书房,她在那里看到了台式电脑。
自她来了这里,沈谦泽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她想用书房的电脑,可是不知道应不应该跟沈谦泽说一声,不管怎么样,那是他的东西,她没有经过他的允许就动总归是不礼貌的。
于是当天晚上,在沈谦泽打电话过来询问护工她的情况时,姜虞年站在护工面前,欲言又止。
护工是个很懂得察言观色的人,她自是知道姜虞年这样子是有话要说。于是她汇报完姜虞年的情况,多说了一句:“沈先生,姜小姐似乎有事情。”说完她看到姜虞年一脸紧张的看着她,等到那边回答后她将电话递给了姜虞年。
“什么事?”
“我……我可不可以用下你的书房?”商量的语气。
“随你的便,还有事吗?”
“没……没了。”姜虞年一说完那边就“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姜虞年听到那边传来嘟嘟声,很久后才将电话扣下。
主要还是些中英双译、外加些简单的法文翻译。
怀孕五个月的时候,她的肚子已经有些明显了,那天沈谦泽接她去医院做了产检,随便还给孩子拍了彩照。她看到沈谦泽拿着那张小小的照片,嘴角微微上扬。
那天她还收到了第一笔翻译的费用,不是很多,却足以让她高兴。毕竟她已经差不多两年没有接触到英文跟法文了,现在能做到这样她已经很满足了。
心情好了,人也跟着舒畅,她将拿到的单子翻译了一半,站起来伸伸懒腰,眼睛扫过书架上面的一大叠书籍,一本叫做《追忆似水年华》的书吸引了她,这本书她知道,不过她只看过中文版,而书架上面的那本是法文版。
她有些好奇,伸手将书从书架上面拿下来。
全法文,她开始读出声来。后来读着读着竟有了兴趣,拿着书出了书房,到别墅外面的院子里找处木椅坐下,开始看起来。
翻到一半,有一张精致但微微泛黄的书签,上面只有简单的几个字:
儿子:
二十岁生日快乐
落款是stan,姜虞年伸手摸了摸下面的署名,眼睛也看着那四个字母组成的单词,看着看着就有眼泪涌了出来。
——虞年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你。
——我跟你妈妈是很好的朋友,真的,类似于你们现在说的闺蜜的那一种。
——确实,这块玉应该是独一无二的,看得出来你妈妈家世挺好的。
——你妈妈叫什么名字。
姜虞年手紧紧的捏住那枚书签,她似乎感觉到周围一阵冷风袭来,可是现在是炎热的夏天啊,哪来的冷风?
护工看到她的时候,她还拿着那一枚书签,眼睛里面氤氲着水汽。护工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不敢耽误,连忙回屋给沈谦泽打了电话。
沈谦泽因为走路太急,他穿过厚厚的郁郁葱葱走到姜虞年面前时,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呼吸厚重。当他的视线顺着姜虞年的视线看到她手上的那枚书签时,他微微蹙了蹙眉。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姜虞年抹了一把脸:“你爸爸跟我妈妈,他们……”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你不用介意。”
“原来如此。”姜虞年轻声呢喃。将书签重新放回书里面夹好,合上书递给沈谦泽。
当天晚上沈谦泽留在了别墅,护工被沈谦泽放了半天假。
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姜虞年,她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沈谦泽暗自松了口气,想必是自己太小题大做了,毕竟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姜虞年在客房睡下,沈谦泽回了主卧,经过客房的时候他看似无意的轻描淡写:“有什么事情你叫我就是,我在隔壁主卧,门开着。”回答他的是无边无际的沉默。
他有些微微的怒气,但是也隐忍着。
当天晚上姜虞年并没有什么事情找他,相反的半夜他起来,轻手轻脚的走到客房门边,贴着耳朵想要听听里面的动静时,却发现什么动静都没有。他觉得自己真挺贱的,其实一直折腾的是他自己一个人而已。
姜虞年怀孕六个月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
“你知道我的孩子是怎么没有的么?”
“你不是说……”
“不是他,是他爸爸。”那边自嘲的笑了笑:“可是为什么,前一天还说支持我生下他孙子的那个人,为什么过了一天就开始翻脸想要叫我拿掉这个孩子呢?”
“因为你妈妈,他觉得亏欠了你妈妈。”
姜虞年挂掉电话,她看着周围的一切都开始觉得飘渺起来,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世界那么大两人遇到的概率有多大?世界偏偏又那么小为什么他们要遇到?
陈茴说:“因为他对你妈妈始乱终弃,你知道你妈妈被人强*暴过的事情吗?对,没错,那就是沈谦泽的外公找人做的,就为了替他女儿扫清踏进沈家的门。”
“你生下一个对你妈妈始乱终弃,一个为了进沈家门千方百计算计你妈妈人的孙子,你不觉得惭愧吗?”
姜虞年死死的咬住嘴唇,手紧紧的按住腹部,那一瞬间她觉得有一种叫做命运的东西厚厚的压着她,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沈谦泽呢?他也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他们这样看着她为他们家生儿育女,是不是特痛快?而她的爸妈,她那苦命的爸妈,是不是在天堂都不得安宁的看着自己?
哭得太久,眼睛也干涩了。她走到环形楼梯处,伸出脚踏空了一步,然后鲜红的血液在她的脚下绽放。昏睡前她最后看了眼那一滩血,笑得泪流满面。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可以,收一下我的专栏可好?
第63章 只要她没事就好
护工是被一阵“砰砰”声吓到的,她正在厨房做晚饭,听到声响后立马从厨房跑了出来,姜虞年躺在血海中,眼睛紧紧的闭着。
她也是有孩子的人,女儿跟姜虞年一般大,来到这里后她就打心眼里心疼姜虞年,她从来没有看到她笑过,她大多数的时间里,都是安静沉默的。她也没有其他有钱人家少奶奶的架子,从不拿她当下人看。
沈谦泽接到电话,他脑子里面空白了几秒,护工阿姨还在那边喋喋不休的说着,他一个字都没有听见去,他只知道,姜虞年出事了。
他几乎是立马拿着车钥匙往别墅赶去,正值酷暑的天气,他甚至是着急得忘记了要开空调,路上不停的给医院打电话,明明那么热,额头上却是冷汗直冒。
将车速开到最快,车子像幽灵一样穿梭在整个黑暗的城市,在蜿蜒曲折的车河里面不断的超越其他车辆,闯了不知道多少个红灯,甩掉了不知道多少个来追他的交警。
他眼神里面说不出的落拓萧杀,就算到了现在,他最担心的那个人还是姜虞年,就连他处心积虑想要的那个孩子,他此刻都觉得是次要的,只要她是安全的。
他到别墅的时候,救护车还没有来,他冲进别墅里面,护工正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姜虞年,她手握着姜虞年的手,看得出来她是真的着急。
看沈谦泽回来,护工阿姨赶紧退后一步:“我不知道,我在厨房做饭,姜小姐平时都很小心很小心的,我不知道她会从楼上摔下来。”说着还不停的抹眼泪,沈谦泽看到那一大滩血时一阵眩晕,浓浓的粘稠味冲刺着人的整个鼻端。
他在姜虞年面前蹲□来,手使劲的拍打她的脸,她还是毫无反应,脸色苍白,嘴唇都毫无血色。
他双手穿过她的腋下和膝下,跌跌撞撞的将她抱起来往别墅外面跑去,救护车怎么还不来,他跑得太急路上被蔓藤绊倒,姜虞年随着惯性被抛出去,整个身子落在了刺玫瑰上。
沈谦泽压制不住心里的悲伤疼痛,他啊的一声大叫起来,姜虞年脸色都不曾变过,沈谦泽上前去抱住姜虞年,然后人也被绊倒坐在刺玫瑰上,他的眼泪不停的砸下来:“虞年,你不能死,你再忍忍,再忍忍。”边说胡乱的亲了下她的脸,护工收拾好姜虞年的衣服出来,看到这场景心里面也跟着难受起来,她对着沈谦泽说:“先生,你赶紧起来吧,你这样坐着身体受不了,姜小姐也吃不消啊。”
沈谦泽听到护工的话连忙抱起姜虞年,他的身上也被刺扎伤了,可是他感受不到身体上的疼痛,他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姜虞年身上。
救护车发出的声响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沈谦泽抱着满身是血的姜虞年朝着声音所在的方向跑,护士医院看到这样的情况时骇了一大跳:“这,这是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这样了。”沈谦泽紧紧握着姜虞年的手,眼睛熬得通红,护士随意摘掉她身上沾着的玫瑰花瓣,声音里面明显有责备:“怎么这身上还有玫瑰刺?”
“刚刚跑得太急,她摔倒了,压在了玫瑰上面。”
医生看了眼姜虞年,拿出病历单边问沈谦泽边勾勾画画。
“她怀孕多久了?”
“六个月。”
“以前有没有出现过流产的迹象?”
“我不知道。”
“你们最后一次房事是什么时候?”
“就是怀孕的那次。”
“孩子是保不住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医生,她呢?她会不会有事?”
“不知道,现在孩子已经这么大了,我们得马上替她做引产手术,她失血过多,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不过你放心,我们会尽力而为。”
医生说完沈谦泽开始看着姜虞年的脸,她的脸部消瘦,眉心微蹙,孩子五个月的时候她去剪了个齐肩的短发,厚厚的刘海此刻紧贴着额头,脖子上面的那块玉还是他拿去店里面叫人雕琢而成的,他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脸:“你一定不能有事。”
手术长达五个小时,沈谦泽坐在手术室外的木椅上面,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手术室里的指示灯一直亮着,他说不出的仓皇无措。
中途手术室的门开了好几次,突发情况防不胜防,医院库存血液不足,现场找人输血。
那整整五个小时的时间对于沈谦泽来说像是过了漫长的五个世纪,时间一帧一帧的滑过去,太慢太慢了,他心里面烦躁得厉害,站起来沿着走廊走了一圈,还是无法缓解内心的压抑,他伸手使劲的搓了一把脸,眼泪就顺着指缝间,一点一滴的流淌开来。
医者父母心,他们是真的会尽力,姜虞年从手术室里面推出来的那一霎那,沈谦泽突然觉得他的世界一下子就满目生辉起来,他看到五颜六色的色彩不停的在他的面前绘出来,拼凑成一幅色彩斑斓的油彩画。
他的孩子,他们的孩子没有了,可是幸好,幸好她还好好的。
姜虞年整整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刺目的白,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
她的手无意识的摸到自己的腹部,那里平坦的一片。沈谦泽轻轻的握住她的手:“虞年。”
姜虞年眨了眨眼睛,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滑进脖子里,护工阿姨也在,她赶紧上前去询问:“姜小姐,你总算醒了,还难受吗?”
姜虞年摇摇头,嘴巴张了张,终究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护工将她的刘海拨到一旁:“那饿了吗?要吃点东西吗?”
姜虞年还是摇头,她将手从沈谦泽手里抽出来,说出的话是断断续续的漏音:“孩子……孩子是我故意不要的……”
身边的两人皆是瞠目结舌。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暂时不全,晚点我写好了会贴上来。
第64章 红豆
沈谦泽突然觉得胸口像是塞进了厚厚的棉花,他转了一下头,调整了下脸部表情再转回来,然后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饿了吗?要吃点东西吗?”
姜虞年微微偏脸:“不需要了,你走吧。”
沈谦泽自是知道她不愿看到自己,他将手缩回来,拉开身后的座椅站起来:“阿姨麻烦你照顾她,我还有点事,先回去了。”说完也不看姜虞年,跌跌撞撞的出了病房。
护工看沈谦泽离开,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姜小姐,先生听到你出事了后立马就赶回来了,他的脚也受伤了。”
“阿姨,我不想听他的事情。”
“可是你骗不了我,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这些时间你那么小心翼翼,你怎么可能会是故意不要孩子的呢?”
姜虞年听护工提到孩子,眼泪又开始止不住的往外涌,她最后双手捂住脸,大哭了起来。
沈谦泽斜倚着墙壁,他听到姜虞年的哭声,只觉得身体里面滞缓的血液开始翻涌起来,他不知道他们是哪里出了问题,姜虞年明明那么珍惜这个孩子。
他抬头看了眼头顶上的白炽灯,说不出的刺目眩晕,心里面的愤怒如星火之势开始燎原起来。他紧握了下拳头,拖沓着脚步沿着走廊出了医院。
助理已经将他的车开到了医院,他打发走助理,一个人开着车开始游移在这个车水马龙的城市。
一闪而过的城市街灯,过往如走马观花般闪现出来,说什么心境淡然,他统统做不到,他试着找了好多条通往她心底的道路,可是都失败了,他现在终于知道,不是他进不去,而是她本来就没有为她打开过那扇门。
整个城市的灯火都倒影逶迤在江水面上,都说人世浮华,流年清浅,巫山*,世事薄凉而多变。他以前总是觉得那些人世间的情情爱爱都是多余,一辈子多长,怎么可能永远不变爱一个人,怎么可能刻骨铭心的爱着一个人。可是现在,他才用了短短两年的时间就爱上了一个人,爱那个别扭的,固执的人。
他对自己说不出的失望,他也说不出的挫败。开始是气自己怎么可以爱上这样的女人,后来是懊恼她竟不喜欢自己。
这个夏天怎么就这么漫长,劈天盖地的不如意怎么就那么多,沈谦泽狠狠的按了下方向盘上的喇叭声,紧接着刺耳的声音开始响起,他使劲扯了下衬衣的上面几颗纽扣,她敢这样杀死他的孩子,他要她好看!
姜虞年身心疲惫,总是会有噩梦缠身,有时候晚上睡着了被梦折腾醒来,好不容易再睡着却又被噩梦惊醒,头发开始大把大把的脱落,医生劝她想开些,不要有心里负担,可是她怎么可能会不想?孩子在她的肚子里面呆了六个月,她甚至是都感觉得到他有时候会踢着自己的肚子,那样鲜活的一个生命,那是她的血她的肉啊。
沈谦泽这些天都没有来医院,甚至是没有打过一个电话来问她的情况。她的反应开始慢半拍,护工叫她时她总是要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她开始抽烟,晚上趁着护工睡着了她就坐在窗台边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
她没有妈妈了,没有爸爸了,连孩子都没有了。
她的妈妈被人抛弃,如今她的孩子还是被人抛弃。她眯了眯眼睛,在空中点点烟灰,大把大把的掉眼泪。
手有时候也会无意识的碰到肚子上面的那道伤口,那样的狰狞扭曲,她沿着那褶皱纹理慢慢的一遍一遍的抚摸,那是她孩子失去的地方。
有时候太过难受,又不敢哭得太大声,她就死死咬住嘴唇。上帝怎么能这么偏心,为什么好的人什么都好,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她要活得这样狼狈,这样艰难?
整整住了一个月的院,伤口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过可以出院了。她本来还在想着出院以后要去哪里,沈谦泽恐怕是恨透了她,这样也好,他们本来就不是同路人。
医院告知可以出院的当天晚上,护工早早的被她叫下去休息了。她开着窗子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浮世尘华开始发呆,空气中氤氲着海棠花的香气,燎原而空旷的苍穹下繁星点点,远处青灰色夜空掩盖下的绵延小山,像是一幅黑白的泼墨画,轻描淡写的一笔画在她的心尖上。
山长水阔,由远而近,近处是琼楼玉宇般的摩天大楼,一排又一排的法国梧桐包围着商业城市圈,好不热闹。
偶尔,真的偶尔,那被高大黄角树枝桠遮住了大片的窗台边会有飞鸟扑腾着翅膀斜斜飞过,落入百姓寻常家。
你看,到处都是琴瑟在御,莫不静好的一片,为什么偏偏她却觉得是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的无奈?
累了,终究是累了。她将烟蒂掐灭放在烟灰缸里面,回到床上开始闭上眼睛强迫着自己睡觉,明天该去哪里那是明天的事情,今晚总要睡觉的不是吗?
浑浑噩噩之中,有人进来了,她在黑暗里眨了眨睫毛,最后还是难得睁开眼睛,就那样迷迷糊糊的睡着,然后她听到是椅子拉开的声音,接着一双手放在了她的脖子上,力道由轻而重,她却突然睁开眼睛,沈谦泽那张如罩寒冰的脸在她的面前放至最大,看到她醒来,他手下更是用力:“你杀死了我的孩子,我要你陪葬。”伴随着他的话,有一滴水打在她的脸上,她却笑了,慢慢的又闭上眼睛,感觉到呼吸快要被完全抽走的时候,沈谦泽却松了手:“想死,没那么容易,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着粗鲁的横抱起她,出了病房,姜虞年也不闹,任由着他抱着自己。
穿过安静空旷的走廊,一步一步的往楼下走去。姜虞年的脸此刻涨得通红,她就看着天空,手无力的垂下。
沈谦泽抱着她出了医院,抱着她一直走一直走,沿着法国梧桐,沿着滚滚长河,沿着尘世万家灯火,他眼睛呆滞的看着前面虚空的位置,脚下步子没停,姜虞年也不说话,两个互相仇恨的人却在这样静谧的深夜和谐至极。
他也不嫌累,仿佛抱着的不是一个人只是一件很轻的物品。
隐隐约约之中,姜虞年感觉到这是通往别墅的大路,她说:“你以为你还留得住我?”
“你知道我有没有那个能力。”沈谦泽停下来,看着青灰色夜空下她影影绰绰的脸,“姜虞年,我会让你知道我有没有那个能力。”
“我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我的这条命,你要,就拿去。”
“你的命,”沈谦泽仿佛像是听到天大笑话般:“你的命太贱了,我不稀罕,但是你擅自杀死我的孩子,我不会放过你。你是没有直系亲属的,可你还有叔叔婶婶的不是么?必要的话,我不介意让他们替你还债。”
姜虞年身子剧烈的颤了颤,她几乎是咬牙切齿:“沈谦泽,你真卑鄙。”
“你说对了,我以后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卑鄙。”沈谦泽说完不再搭理姜虞年,继续往前走。
自那以后,沈谦泽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带给姜虞年一些关于她叔叔婶婶的消息,她知道,他是故意想让她知道:她叔叔婶婶都掌握在他的手里。
姜虞年真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狠的人,他会经常带她出席一些宴会,将她打扮得花枝招展,每个好奇他们关系的人,沈谦泽都会轻描淡写的带过:“我带来陪酒的。”
姜虞年总是会琢磨,沈谦泽说这句话时是带着怎样的心境,她其实也无所谓了,反正去参加宴会的那些都是些社会名流高官达贵之人,她跟他们也毫无交集。
晚上回来,沈谦泽会带着她在别墅的任何一个地方做*爱,厨房,浴室,甚至是钢琴上。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他再也不要她吃药了,他会自己戴安全套,即使是她的安全期,他一样滴水不漏得做着安全措施。姜虞年只当是他怕她像之前那样怀孕吧,现在他这样恨她,更何况她是有自知之明的,她哪有那个资格生他的小孩。
心情好的时候,他会带她出去吃饭,不过他心情不好的时间居多,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会叫她去做饭,吃完以后他会叫她坐在钢琴旁,一遍又一遍的弹那些他想听的歌。
姜虞年现在才知道,沈谦泽原来是个怀旧的人,他听的那些歌全都是些古老的经典歌曲,大多是英文歌。
姜虞年钢琴弹得不好,沈谦泽有时候没有耐心了,就叫她滚开,自己坐在钢琴前弹。姜虞年很多时候都是站在环形楼梯的那侧,听他弹。
那天晚上,沈谦泽照旧是心情不好,他在饭桌上将她做的饭从头到尾的讽刺了一番后摔下筷子,坐在钢琴前开始弹奏起歌曲。
姜虞年本来也没什么胃口,就坐在那里心不在焉的吃着面前的食物,铮铮琴音响了起来。她只听到前奏就知道这是首千古绝唱。
日夜为你着迷,时刻为你挂虑,思念是不留余地。已是曾经沧海,即使百般煎熬,终究觉得你最好。管不了外面风风雨雨,心中念的是你,只想和你在一起。我要你看清我的决心,相信我的柔情,明白我对你的爱。一转眼青春如梦岁月如梭不回头,而我完全付出不保留,天知道什么时候地点原因会分手,只要能爱就要爱个够。我要飞越春天秋冬,飞越千山万水,带给你所有沉醉。我要天天与你相对,夜夜拥你入睡,梦过了尽头也不归。我要飞越春天秋冬,飞越千山万水,守住你给我的美。我要天天与你相对,夜夜拥你入睡,一生爱你千百回。
那是梅艳芳当年红遍大江南北的爱你千百回。沈谦泽的钢琴真的弹得很好,早在姜虞年看到他手的第一眼,她就知道那是一双很适合弹钢琴的手。她在琴声里面迷失,辗转着看了眼沈谦泽,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看到有不停的水滴落在钢琴上。最后一声很重的调,沈谦泽一手拍在钢琴上,他突然抬头,看到了站在走廊上望着他的姜虞年。他立马从座椅上站起来,大步走过去,拉着姜虞年的手臂使劲往前扯,姜虞年被他带着到了钢琴边,沈谦泽抬手握住她的腿将她粗暴的放在钢琴上。接着大力撕掉她身上的衣物,只露出内衣的时候他就不再有动作了,姜虞年这才看清他的脸部表情,他此刻眼睛通红,脸色冰沉,她有些害怕的后退几步,碰到钢琴的琴键,发出难听的毫无章法的声响。这声音却是刺激了沈谦泽,他掏出自己灼*热的那部分,毫无前戏的直接顶进了她的身体。
姜虞年顿时疼得喊不出来,沈罂吹剿纯嗟难尤词切α耍焓帜笞∷南掳停科茸潘宰抛约海艘换嵘斐鍪职醋∷耐罚氖酉哐棺磐拢菽昕吹剿巧硖逑嗔哪炒Γ叩梦薜刈匀荩蚯笳馐焙蛳旅婊苟髁似鹄矗霸跹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