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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天下所有地方官员,都能如同交州的地方官员一般,那样在他治下出现大治盛世的局面便再不是什么难事了。杨诚此时只是主动来实现他这个愿望,他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至于猜疑,作为陈氏嫡传的陈博当然不可避免的继承了陈氏这一“优良传统”。只不过正如林智所料,年青气盛又一心想要超越之前历代帝王的陈博。分清事情的轻重缓急这一能力当然是不逊于任何人地。而且将这些地方官员的选拔交给朝中大臣的话,何尝又不会出现大肆向关陇庶族倾斜地局面。两相比较,他当然乐意让这一巨大的倾斜指向他本就极有好感的荆交了。

    杨诚的第二个建议。则进一步强调之前已获陈博首肯,并颁下旨意地土地分配之策。只不这一次,杨诚建议地范围由原来的三家辖地,进一步地扩展到了天下所有州郡。在雍、兖、并、冀、徐、青六州开展让土地全新分配的同时。原本较为安定地扬、豫、凉、幽甚至巴蜀。同样按此方式进行。至于荆州和交州,之前已经极是完善。完全可以丝毫不动。

    这一建议倒是让陈博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答倒是答应了。不过却同样将这一“光荣而艰巨”地任务压在了杨诚以及随后将调至长安的张识文身上。对于荆、交地土地状况。陈博可以说是极为赞赏的。百姓之所以贫穷,很大程度上便是因为除了经交纳朝廷规定的赋税外。还得承受各地豪门世族的盘剥。他想要实现天下大治,若不从根本上改变这一情况,实现起来也是困难重重。

    但这样一来,所触动的利益范围可就太大了。没收叛乱世族的土地,以之来分配给百姓,这倒是引不起多少非议。但在其他几州,其土地几乎也同样被当地的门阀世族所瓜分,要想让百姓拥有足够的土地,唯一的办法便是在这些人身上想办法了。虽然他刻意打击门阀世族的势力,但那也是在有充足借口的情况下才行。这些地方的门阀世族并没有或者说还没来得及加入到三家叛乱之中,甚至有些在抗击叛乱中或多或少的建立了功勋,就这样夺去他们的土地,即使是他这个皇帝,也不可能毫无顾忌。

    杨诚当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而他的解决办法便是由官府出面,向这些世族豪强“买”回来。公平买卖倒也没什么,不过杨诚说的这个买,却并非一般的买。经过此番战乱后,连极是富庶的交州都穷得叮当响了,朝廷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若是真金白银的买回这大片土地,即使按市价来算,也根本不是朝廷所能够承受的。更何况杨诚所希望的,是在今年之内完成在全国范围内的土地分配,等国力恢复后再进行,当然也是行不通的。

    而杨诚想的法子,却是由官府一下子全买过来,不过却分文不付,只出具一张欠条。这欠条之举,在交州倒是司空见惯了,比如军械营那里,便存了张识文出具的大叠欠条。买回来的土地分配给百姓后,朝廷从每年收的税赋中拿出一部分,用来归还给地方的世族豪门。根据朝廷每年的收支情况,来决定其比例。根据杨诚从咨事营那里得到的计算结果,顶多十年便可以完全偿还这一欠款。

    换句话说,这等于朝廷从世族豪强手中借了地,然后再租给百姓,利用租税便“买”了过来。世族豪强可不是傻子,这样的法子要想让他们甘心接受简直是不可能的。是以当听到杨诚这些话时,陈博的表情极是尴尬,不过却并没有反驳一句。说起来杨诚这个法子,

    是现在除了强行收回外,唯一可能收回世族豪强土地但是恐怕除了杨诚以外,根本没有人愿意接这个差事。无它,无论谁做这一件事,势必都会遭到地方世族的深深敌视,这根本就是抢了人家的饭碗嘛。

    杨诚当然也知道此间种种,不过相对于因此而给百姓带来的巨大利益,与世族门阀结上仇怨便显得微不足道了。事实上他让人在兖州、并州等地做的事情,便已经引起了不少势力的忌恨。有道是帐多不怕欠。虱多不怕痒,做完该做的一切,拍屁股走人,谁又能把他怎么样!连皇帝地猜疑他都可是放在一边,又何惧其他。

    在陈博同意就此事立即颁下圣旨,令各地先行准备实施后,杨诚提出了第三条建议:以天下之粮接济天下!这又是一个需要大动各地豪强利益的举措。经此一战,作为整个大陈战略储备的兴洛仓和洛口仓这两座巨型粮仓。几乎已经见底了。三家原来所控之地虽然大部份平定,但除了供应巨大的消耗之外,剩余的几乎都集中在了洛阳。以目前朝廷的各地官府存粮来看。仅能勉强维持太平时期朝廷各地军队正常消耗到南方水稻成熟,连官员的俸粮也亏欠不少。

    就算战事已经完全平息,也无力赈济各州现在就已经陷入粮荒的百姓,更何况今年地大旱。豫、徐、扬甚至巴蜀都将不同程度地欠收。一句话。若单官府的力量,根本不可能让百姓安然度过这长达一年的调整期。只有到了明年南方丰收之时。大陈才可能摆脱缺粮地危机。从古到今,每一次朝廷无力控制的饥荒。势必都会引起百姓暴动。也不乏有因此而覆灭的王朝。不论从哪方面来说,如何化解这场危机都是当前最急迫的事情。而杨诚地前两个建议,也无不围绕这一问题。

    荆交不是问题,只要杨诚一句话,相信除了留下百姓必须地粮食外,其他均可以以极低的代价付出。不过单凭荆交,当然是不可能满足如此大地空缺的。而大陈现在手中还有余粮地,便只有各地地豪门世族了,这难题少不了得从他们身上想办法。杨诚的办法除了以大义号召以外仍然是打欠条强买,没办法,朝廷地府库比起交州也好不了多少。更何况大乱之后,赋税的收入必然大幅减少,你叫朝廷如何能公平地向这些豪门世族买。

    拐了别人的地,再賖别人的粮,各地世族的反应简直是毋庸置疑的。但朝廷别无他法,难道眼睁睁地看着这场饥荒在大陈的土地上肆虐吗?是以在这一问题上,杨诚的态度简直有背其禀性的强硬。

    陈博同样二话没说,照准。当然,也忘不了同样授予其绝对的权力来处理此事。而杨诚却也没有拒绝,若是真的放给别人,他还真有些放心不下呢。毕竟这件事的严重性,任何人恐怕都没有他那般深刻了解。当然,他也没有将一切事情一手包办的意思,皆是请得陈博让朝中各级官员配合实施。单靠他现在的力量,根本无法完成这一系列几乎牵涉到全国的事情。只有利用整个大陈的力量,才有机会完美的解决这场危机,同时为今后的大治打下坚实的基础。

    商讨了一丝细节后,杨诚接着又对重铸大陈通宝、安抚百姓、赦免洛阳除郑氏外的叛军将领、兴修水利、倡议节俭等多个方面提出了自己的建议。陈博心情大好,一律照准之后,反而向杨诚问起左飞鸿之事。当然,让她出任青州刺史之职他和杨诚都不认可,倒是封了左飞鸿为飞凤郡主,让她明正言顺地代皇帝巡查青州。

    君臣极是融洽的聊了整整一个下午,共进晚餐后,陈博还特意送到宫门处。临别时更笑道,经此一谈,他也不知道该让杨诚担任大将军好呢,还是丞相之职好。杨诚这个招讨大将军,这一次面圣所谈,反倒大半是政务方面的事了。

    对于陈博这句话,杨诚只是一笑了之。不论是大将军也好,还是丞相也好,都是位极人臣了。可是这些并不是他所追求的,咬牙坚持到现在,他的内心已经非常疲累了。从最初只想回安平照顾双亲,到改善安平百姓的生活,再到治理交州、平定荆州、平定叛乱,现在又多了一个巨大的饥荒。每一次达成他归隐的目标时,总会出现另一件逼迫他必须去完成的事情。他现在唯一希望的,便是不要再有任何事情出现,让他顺顺利利地做完这些事情,然后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平定叛乱,应付好饥荒,让百姓安定之后,天下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吧。杨诚默默的想着,马车却已停了下来。“家”,终于到了。神箭传说 第七卷 第一百五十五章 决战洛阳·四十九

    第一百五十六章 决战洛阳·五十

    “恭迎老爷回府!”马车刚一停下,整齐的声音便传入其中男女夹杂竟有二十人以上。掀开车帘,一名头发略有些花白,身着蓝绸长衫的男正跪在路中。在他身后,各跪着十二名男仆和十二名丫环。虽然都是仆人身份,不过个个衣着得体,仪态大方,非一般人家的仆人可比。

    杨诚在交州何曾有过这般待遇,虽然知道这些人都是陈博安排来送给自己的,但却仍然微微一愣。一个管家,二十四个仆人丫环,这样的排场在交州也找不出几户来呢。直到欧氏兄弟走到左右,他才如梦初醒,轻轻咳了一下掩饰自己的尴尬。“都起来吧。”从安平县尉起,他一路高升,可是家里却连一个仆从也没有。习惯了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一时间还真有些难以适应仆从如云的感觉。

    别看他带上数万大军也不算多,但仅仅是面前这二十五个人,却让他生出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太多了。家里就那么点事,如何用得了这么多人呢?以他看来,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那些世族门阀中,一个人需要好几个甚至数十个仆人来伺候。只不过他却万万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二十五人,只不过是他的忠勇公府里家丁丫环的管理而已。陈博为忠勇公府配置的规格,可是真正与其身份相对应的。

    “老爷一路辛苦了,小人已经让人备好热水,老爷这就可以沐浴,解解乏。”那个半百老者迎了上来,一边介绍着自己,一边引着杨诚往府里走。

    还真别说。杨诚这一路马不停蹄,又陪皇帝说了这么久,还真有些疲倦了。若是军营里,他只是自己拎两桶冷水淋了了事;家里就更不用说,他可不会让左飞羽干粗重的活儿,拎水烧火只不过是他“承包”的事务里极小的部分而已。看着这个自称杨贵的老管家,杨诚颇有些受宠若惊地感觉。

    踏入足可供两辆马车并行还显宽松的大门,迎面便是一个宽大的院子。精心点缀的花坛配上汉白玉石铺成的地面,尽显华贵典雅。这就是当年最富权势的郑氏府邸,借着廊下一盏盏红灯笼,其凌人的气势仍然让人不禁赞叹。

    走过一条回廊,杨贵领着杨诚向另一边拐去。“东边中厢里是四城校尉、三名禁军统领、四名外营统领,他们已经候了两个时辰了。小人让人准备了酒席,不过他们一定要等着老爷回来。”

    “啊。等了这么久?”杨诚闻言一急,他刚才在门外只见家丁仆人,以为这么晚了不会有人来拜访了,却没想到还有如此贵客在这里候了这么久。别看四城校尉官职远比杨诚低。不过此时的长安城中,除了杨诚和刘虎外,就数这些人了。更何况杨诚本就是个没有架子地人,哪有别人等了自己这么久,还能安心去沐浴的道理。“一会再沐浴吧,先去见他们。”

    “老爷。”杨贵急忙伸手虚拦,恭敬而关切地说道:“他们也不在乎多等一会儿,再说老爷现在这个样子,去会客恐怕有些不妥。沐浴更衣之后,再去也不迟嘛。”

    杨诚低头一看。自己这副行头还真有点不堪。天热难行,杨诚只不过着一了身青布便服而已。这几天奔走下来,再加上心中本就有事。根本没来得及清洗。青一道灰一道的,难怪之前在宫中那些宫女宦官看他时眼神总让他觉得怪怪的。若不是杨贵这一提醒,他还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罢。”杨诚无奈地妥协,他平日里倒是不在乎这些小节,不过此时被人当面指出了,多少也有些尴尬。

    “南边下厢,还有三十二名关中士子未见,他们来了三个时辰了。”杨贵继续领路,嘴里却依旧不停。“小人已经派人送了饭菜,老爷见过东中厢后,过去打打招呼就可以了。这些人前些日子去吏部求官不成,现在恐怕是想来和老爷攀关系,若是和他们走得太亲近,吏部那里却不好说。当然,老爷用不用他们也不用看吏部的脸色。”

    “西中厢还有七名官中富商,昨日就来问过,今天一大早就来候着了。老爷之前镇守长安,让他们不少产业得以保全,他们此来一是表示感谢,二是想让老爷关照一下他们的生意。礼送得倒是不轻,小人不敢做主,都搁在门房那儿呢。”

    看着一直说过不停,却是条理分明的杨贵,杨诚不由停下了脚步。“杨贵,你以前真地是管家吗?”他虽然从未享受过管家的待遇,不过不免对眼前这人生疑。有这样的管家吗,待人接物倒不用说了,他甚至连对方的来意、身份都弄得清清楚楚,而且还顺便提应对建议。这样地证据杨诚倒是熟悉得很,别说还真像他的一位“管家”,荆交总管张识文,他的首席智囊兼助手。

    杨贵似乎早料到杨诚会有此问,一脸平静语带谦卑地回道:“小人之前便是郑府的管家,蒙皇上恩典,三天前成了您的管家。老爷若是觉得小人不好,小人自会离开。”

    微微一笑后,杨诚淡淡地说道:“你做得不错,以后你就安安心心地做这忠勇公府的管家吧。”郑府的管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应该是郑氏的心腹才是。这杨贵不仅没有随郑氏一同去洛阳,反而留了下来,而且还通过陈博成为他这忠勇公府的管家。杨诚可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谢过杨诚后,杨贵仍然是那副谦卑的表情,引着杨诚来到一幢大屋面前。“老爷请进。”转过身来,杨贵指着一旁对欧氏兄弟说道:“凌战、凌哲二位护卫,侧厢也备了热水,二位也先沐浴一下?”

    杨诚闻言也没说什么,径自走了进去。既然是陈博派来地,第一次见面便知道欧氏兄弟的名字和身份也就不奇怪了。不过他倒是有些搞不懂陈博了,明明在他身边安插了一个眼线。却又毫不避讳他,莫非他觉得这些做臣子地对于他“明目张胆”的监视,会欣然接受吗?他自问自己行事光明磊落,是以对此也并没有什么不快地感觉,反正这忠勇公府他也没多少时间会来。他之前已经明白地对杨贵说了,让他安安心心地当这忠勇公府

    ,而不是他杨诚地管家。

    一入大门,眼前的情影让杨诚不由一呆。这是浴室吗?太……太大了吧。这间浴室比他的交州州府大堂还要大上许多。正中有一个十余步见方的水池,热气腾腾的水面浮满了花瓣。别地都不说了,旱了这么久,要找这么多的花瓣也真是难为他们了。“你……你们!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杨诚正在感慨以往郑氏的奢华,却突然看见浴池的一角站着四名仅着轻纱的妙龄少女,水雾阻隔下虽然看不清她们的模样,但却更加凸显其妙曼的身姿。

    听到杨诚地大叫。杨贵急忙走了进来。看着那四名跪在地上不敢言语的少女和一脸通红而手足无措的杨诚,不用问也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们四人是伺候老爷沐浴的,都是未经人事地处子,老爷若是看得上。晚上便由她们侍寝。”杨贵一脸自然地说着,似乎在他眼里,这事就如同吃饭穿衣一般正常。

    “荒唐!”杨诚却是勃然大怒,几乎是指着杨贵的鼻子怒喝道:“叫她们走,而且我不希望以后再出现这样的事!”虽然他以前也不是没听过那些世族门阀关于这方面的事,不过他对此却是极是憎恨的,更没有想到今天会落在自己身上。

    “对不起老爷,小人不知道……”杨贵微微一愣,转头对那四名女子说道:“听到没,都滚出去!”虽然他了解的杨诚并没有好女色这一项。不过他却知道杨诚征战在外数月,唯一的妻子又身怀六甲正待临盆了。世上哪有不偷腥的猫儿。对于这一安排,他本来还极是得意。却没想到反而碰了一鼻子灰。狼狈之余。他也不禁偷偷的瞄了杨诚一眼,察言观色可是他的长项。

    “你也出去。”那四名女子离开后。杨诚地表情自然多了。他倒也并没有再指责杨贵,或许这对于那些世家门阀来说,根本就是平常之极。不过他此时却也没多少心情享受了,搓洗一遍后,便结束了这场豪华的沐浴。

    刚从池子里出来,杨贵提醒地声音便从外面传了进来。“老爷,小人叫人给您做了两套衣服,就在屏风后面,您看看合不合身。”本来照他的安排,应该是由两名女子替杨诚更衣地,不过有了之前这一场,他当然不敢再以常理去行事了。

    杨诚依言走到屏风后面,却又愣住了。他真怀疑这杨贵是不是不识数,屏风后面摆着九张矮脚方桌,每一张上面都整整齐齐地叠着四套衣服!不仅如此,每张桌子旁边,还摆放着一双崭新的靴子。整整三十六套衣服、九双靴子,杨诚在安平地家里即使算上十年前用的,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

    这时他也没心情去挑选了,随便捡了一套穿上便急急向外走去。陈博给他派个管家他倒没什么意见,可这叫管家吗,简直是败家!照这个花法,只怕他那点俸禄用不了两天便得花个精光。虽然这座府邸他并不会呆多久,但他也不能由着杨贵,忠勇公府,怎么也得有忠勇公的家风才行。

    “老爷,衣服合身吗?”杨诚刚一拉开门,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来,杨贵却已经凑上来了。“老爷之前又不在,小人只好去问见过老爷的将军们,根据他们说的试着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伸手不打笑脸人,杨诚的怒气微微一滞,这才打量起自己的衣服来。还真别说,这衣服简直就像量过一样,长短宽窄刚刚合适。从内心里,杨诚也不得不对杨贵生出一丝佩服。仅是问了问见过自己的人,竟然能做出如此合身的衣服,至少他还没见谁能比得上杨贵的。“合是合身,不过……”话当然得说,不过语气却已经缓了下来。“杨贵,你应该知道我是个什么人。今天就算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乱花一文钱,皇上既然把这座府邸赐给我,那我就希望它能有与我相称的作风。”

    “小的明白。”杨贵上前帮杨诚整了整衣衫,却没有丝毫反驳。

    杨诚好是一番数落后,杨贵只是点头。没一会儿,焕然一新的欧氏兄弟也从一旁走来。从二人的表情看来,这个澡洗得恐怕也不比杨诚舒畅多少,反倒是二人穿上新衣服后,更显出各自的气质。别的不说,这做衣服的裁缝倒还不同凡响,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出这么多的衣服已经不容易了,更难得的是竟然如此合适。富贵人家就是不同,难怪有这么多人拼命却追逐名利,杨诚此刻倒是颇有些感慨。

    接下来,杨诚如同一个木偶一般,被杨贵引着先后会见了那三拔客人,接着又听杨贵汇报了一下府里的基本情况,一直忙到半夜,才算消停。躺在宽大柔软的床上,以往几乎倒下就睡着的杨诚,此刻却毫无睡意。这三拔等了他这么久的客人,却不象客人!

    先说四城校尉和那几名统领。杨贵备下的酒宴也堪称丰盛之极,可照理说理应饥肠辘辘他们,吃得却完全有些心不在焉。宴席并没有进行多久,谈话也几乎都是些官场上的面子话,除了吹捧便是客套。至于杨诚所提的政务方面的事情,众人却只是应付。感受到朝中官员对自己的冷淡后,杨诚本以为武将一系至少会支持自己,却没想到结果仍然好不了多少。送走他们之后,杨诚心里便有了一个巨大的疑问:四城校尉等人苦苦等了自己两个时辰,莫非真的只是为了来喝点酒,然后说几句好话吗?

    后面的两场会面也让杨诚大失所望。士子们对他只是一味歌功颂德,简直把杨诚吹上了天。可是杨诚一问到政务上的实际问题,这些人说倒是说得精彩,但皆是引经据典,让杨诚完全没有体会到以往在交州拜访那些有才之士的感觉。商人们就更不用说了,一个字:利。杨诚直接让他们自己去找张识文,或者与商会商讨,以不便干涉为由予以推托。

    门庭若市却无半个投机之人。这,就是杨诚第一天入住忠勇公府的感觉。而此时的崇政殿上,***依然通明。神箭传说 第七卷 第一百五十六章 决战洛阳·五十

    第一百五十七章 决战洛阳·五十一

    陈博一脸倦容地半躺在龙椅上,垂下的右手里捏的正是公府里传来的密函。杨诚睡下了,可他却仍然不能安睡。忠勇公府里全都是他安排的眼线,这一点他却在第一天就通过杨贵直接的告诉了杨诚。本来臣子的一切都为皇帝所知晓,这似乎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一般来说,双方却不会捅破中间隔着的那张薄纸。但对杨诚,陈博却懒得选择那种形式上的隐瞒,那或许还让他在面对杨诚是多一份坦然。

    他将如此重的权柄授予一个身上,这可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即使是在历朝历代以来也是极少有出现的。杨诚为人正直,他也不想和杨诚玩什么花样,这相当于明着说了:我就是想知道你的一切,掌握你的一切!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不过你总得让我能安得下心吧。

    “这人既不好美色,又不喜欢钱财,不图名,不怕得罪人。”一名身着褚黄铯衣服的小太监立在几案旁,一边翻着陈博刚才批阅完的奏章,一边喃喃自语:“皇弟,你说他到底有什么缺点呢?你不会真的完全信任他吧。”声如黄,面若桃花,烛光下那副面容赫然是久无音讯的紫玉公主陈姣。

    “你一直在长安,应该比我更清楚吧。”陈博舒展了一下筋骨,站起来说道。原来紫玉公主并没有随他一起巡幸巴蜀,反而改扮成了个小太监在宫中潜伏了下来。扮了几个月的小太监,她似乎颇喜欢现在这副打扮,不仅不让陈博对外恢复她的身份,更强要了一份差事,做得还有模有样。

    “别提了。”紫玉公主秀眉微蹙,嘟着嘴忿然道:“早知道不扮太监,扮个将军就好了。这杨诚和刘虎一回长安,就搞得戒备森严。我连一次城楼都没上过,平白错过了好几场精彩的战斗。”她自告奋勇地留下来,本来是想暗中观察这些留守的将领,却没想到连宫门都没能出一步。直到陈博回来,这才得心解脱。

    陈博笑了笑,淡淡地说道:“叫你跟着我偏不,你不知道。交州可好玩得紧。”看着摆在案前的那艘象牙海船模型,陈博脸上多有些回味之色。交州之行。给他留下的印象恐怕很久都无法忘怀。

    “明天我就去,玩个够再回来。气死你!”紫玉公主一脸得意,拍了拍那摞厚厚的奏章,叹道:“我决定不和你争这皇位了,整天不是和这些东西打交道,就是应付那些大臣们,无聊透顶。以后我有兴趣呢。就帮你管管那些小太监,闷了就游玩天下!”

    听了紫玉公主地“大志”。陈博脸上也现出一丝向往,不过稍纵即逝。“那我就给你建一个如画的天下吧!”陈博踌躇满怀。道出了自己心中的理想。“交州算什么。朕的天下的每一寸地方,都要比它兴盛百倍!”

    紫玉公主扁了扁嘴。略有些讥讽地说道:“不知道是谁前几天还愁容满面,在我面前诉了好久的苦来着?长安现在这么热闹,你可别玩得太过火了,我可不想整天听别人倒苦水。”

    陈博长长地叹了口气,并没有立即说话。孤家寡人,亲政之后,他总算体会到这份苦楚了。朝中文武百官,宫中上千内侍,但真能让他毫无顾忌畅所一言的,却只有面前这个姐姐。“大臣们地不满暂时无法避免的,我若不如此待杨诚,那接下来地事他如何办得好。更何况他们也不争气,这么多人里面,就找不出几个现在能真正为朕分忧的!朕给他们留下朝中这块地,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今天若不是你安排,你说忠勇公府会不会一个客人也没有呢?你让这些大臣这么嫉妒他,肯定是了。不过这样一来,你地事情岂不会要办砸?”紫玉公主不无忧虑地说道。经历了这场动乱,紫玉公主似乎也成长许多,倒也真正关心起陈家的基业来了。

    陈博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道:“若不如此,我又如何能安睡呢?”

    “你现在这副样子就叫安睡?”紫玉公主不屑一顾,略带些责备的语气,倒正符合她姐姐的身份。“我的皇弟,这些日子你每天睡不到两个时辰,比父皇在时还累,真担心你长不大。”

    “我倒还真想快点长大。”陈博极是感慨。年龄现在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负担。毕竟同龄的人,现在恐怕还在双亲膝边环绕,而他却表现却与同龄人完全不符地心智。太大的不同,有些时候反而会引得人们地排斥,特别是他这种特殊的身份。大臣们既不屑于他地年青,又畏惧于他表现出来地果断与明智,君臣的关系极是紧张。大臣们或许只能接受坐在龙椅上听他们说教地小皇帝吧。

    “嘻嘻,看来是得给你找个皇后了。”紫玉公主一脸坏笑。

    陈博微微一滞,没好气地说道:“我看你才是春心动了吧。三天两头问刘虎的消息,章明忠那儿怎么办?真的让朕下旨休掉驸马吗?”经历过这场风波,章氏一门再没有当年那般威风了,才德均远逊于章盛的父子二人,几乎已经到了被人遗忘的地步。

    紫玉公主脸上一红,啐道:“你这小不点懂什么,我这不是关心咱们大陈社稷吗?我早就和章明忠没关系了,还用得着你掺和?”

    陈博意味深长地看着紫玉公主,淡淡地说道:“你是我亲姐,你想做什么做弟弟的自然要帮你。也是该给你准备一份嫁妆了,朕就将四十万京畿交给他吧。”

    “你说皇上会让我统领京畿军?”同样没睡着的,还有远在冀州的刘虎和林智。“不会吧,我和诚哥这么好,这次回去一定会给我个散职,多半是那种又能给皇上解闷,又没有实权的官儿。”刘虎一脸哀叹,眼看回师长安在即,他却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灰暗。他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杨诚现在的势力实在太招人忌讳了。他若

    要反,成功的可能远比之前联合的三家还要高得多。他在林智地建议下做了不少小动作,不过想想长安的局面,却也不由让人头痛。

    林智对于刘虎这惯于夸张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反应,握笔低头在几张纸上圈划着,头也不抬。“你若和杨诚没有这种关系,这就还轮不上你呢!

    “嗯?”刘虎满脸不解。似乎有些不明白林智这逻辑。杨诚现在拥有的势力若是再加上京畿大军,差不多可以说和皇帝的权力没什么区别了。京畿军作为朝廷震慑地方的力量。又如何会给与杨诚关系密切之人呢?说实话,若是杨诚真有反意。刘虎自问自己十有八九都会全力相助,可惜的是这样地事情却永远不会出现。

    林智停下笔来,将几张纸一起递给刘虎,摇头解释道:“小家伙既要让杨诚替他把他自己不愿得罪的人全都得罪完,除了表现出绝对地信任外,总得让他有迅速办完事的本钱吧。朝中地官员不用说了。为了已后的架空大计,此时定然与杨诚水火不容。若没有你这个与杨诚关系亲密的人坐镇长安。你以为杨诚真的办得了这么大一桩事?由你来压制武将,震慑文官。朝中才能勉强保持安宁。”

    “那……那要是等诚哥的事儿办完了。我岂不是……”刘虎皱了皱眉,露出认真思考的神情。其实自从意识到杨诚必然因功高震主而受猜忌后。刘虎便一直为自己地处境愁闷。他和杨诚的交情差不多天下皆知,在很大程度上,也可以说荣辱与共。杨诚若是失势了,他当然逃不脱受到牵连。

    林智白了刘虎一眼,有些不耐烦地说道:“省省吧。三五年内,你不用担心小家伙会对你做什么。假设小家伙真地要动杨诚,以其现在的威望,他也得做得干净利落,看起来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就算要动你,也得等前面地风波过去吧。”

    “这还差不多。”刘虎抚了抚胸,却突然跳了起来。“你说什么?皇上莫非有杀心?不会吧,顶多和章盛差不多就行了,用不着做这么绝吧。再说诚哥做完这件事后很有可能会向皇上请辞,让他功成身退对皇上也没损失呀。”干净利落这四个字可是他熟得不能再熟了,他也没少干过这样地事,否则哪会如此大惊。

    “世上除了死人,谁又能真正让人放心呢?”林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接着一叹。“其他地可能也不是没有,但若是我的话,除非不得已,否则自然会用最让人省心的办法。若是要怪,你就怪杨诚太年青了吧!”十四岁从军,到现在杨诚还未及而立之年,却已是位极人臣了。比起当年的章盛,还要年青的得多,而在民间的声望,却已经盖过其数十年之所积了。

    “不行!”刘虎似乎下了一个难做的决定,咬着牙说道:“得想个法子,我可不能坐视不管。”虽然之前已经决定站在皇帝一边,不过若真是涉及到杨诚的性命,刘虎却不免为之动摇。

    林智晃了晃手中的纸,没好气地说道:“这不是已经在做了吗?你唯一的缺点就是杨诚,我若是你的敌人,定把你玩儿死!杨诚若是那么容易死的话,早就死了。除非他自己求死,即使是皇帝,要想动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还是把你该作的事情做好,再过几天可就要回长安了,前面的几步有没有用,不久便可知晓了。”

    刘虎挠了挠脑袋,傻笑了一下。“这些都得杀?”翻着几乎满是黑叉的几张纸,刘虎的脸色了不禁有些凝重。这几张纸上所记的,可都是冀州各地门阀世族,给林智这么划几下,可就是上千颗脑袋落地。

    “别看你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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