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想和,应该去讲孙傅骂一顿,而不是点自己的名字。
秦桧心中有些疑惑,拿不定主意,不敢随意开口,抬起头,再次看了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的赵桓一眼,只这一眼,秦桧背后的冷汗,便不受控制的往下在流。
杀意,皇帝看着自己的眼中,有着很深的杀意!
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惹恼了他呢?
仔细回想,从来没有过!一向小心谨慎,就算是他要拿人开刀,怎么也不会是这个上不上,下不下的御史中丞啊!
却听见赵桓的声音再次响起:“秦卿,怎么不说话?”
秦桧只觉得自己的双膝有些发抖,他不想答错一句,立刻引来杀身之祸,仔细回想,昨日,官家受了重伤,却还要力主抗金,那么,赌一把!
“臣以为,金兵贪得无厌,反复无常,议和并不可信!臣曾在年初的时候,就反对议和来着,陛下不记得了吗?”
说完这句话,秦桧再次抬头看向赵桓。
赵桓神色稍霁,秦桧松了口气,赌对了!
官家的的确确有些地方不同了!难道是他昏倒在雪地中,忽然想明白了一切??
想到这里,秦桧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笑容,看着大殿中还在争论不休的众人。
机会,一个平步青云的机会,来了!
赵桓一剑下去,金使倒下,他站在大殿门口,冷风吹的衣角飘动,果然,大殿中的那一帮白痴们,没有一个看清楚目前的形势的!
除了自己!
秦桧心中有些兴奋,更有些雀跃。
皇帝如今这样对待金使,金兵破城之后,定然不会放过城中众人。
可是,若万一,金兵攻城不下,那自己,作为第一个站出来支持皇帝的人,日后荣华富贵,前途无量!
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站到了赵桓一边,为他出谋划策,指点迷津。
算得上孺子可教,当然,有时候也会干些蠢事,白白送了人命。
看着赵桓站在城楼上,面对金兵攻击内城而面不改色,秦桧在心中暗暗的笑了。
靖康第一功臣,非自己莫属!
陛下,你如此上道,对臣言听计从,我都忍不住有点喜欢你了!
靖康元年十二月三十日,内城粮草尽绝。
突围?秦桧觉得有些好笑,自己的宝是押错了,看来,成不了功臣,反而要成为金兵的眼中钉了。
若是被金人捉到,该如何应对?
是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还是顺从?
那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被抓到再说吧,至少现在,自己跟着皇帝,身边是城中最精锐的部队。比起其它人,逃出去的可能性大那么一点点。
赵桓骑在马上,一剑挥去,砍掉一只金人的手臂,回过头,对秦桧道:秦卿,恐怕今日,你我要丧命于此了!
秦桧微微一笑,没有去回答。
心中却是清楚,金兵才不会去杀皇帝,他们,会捉活的!
烟火猛然升起,在天空中炸开,如同璀璨的星辰,救兵,是救兵到了!
秦桧大喜,天不亡我,朝着赵桓喜道:陛下,救兵到了!
然而,这一喜之下,紧接着来的,就是无边的失望。
宁愿永远也不要等到这个救兵!
秦桧紧紧的在袖中,握着拳头。
那个叫岳飞的,做了什么?不就是杀了两个人,居然能够得到皇帝青眼有加。
现在是小小的承信郎,过不了多久,绝对不会超过三个月,就会提拔起来。
而自己呢?
不用三个月,只数十天后,秦桧看着在牢狱中的蒋宣,自己却从御史中丞,降到了吏部侍郎。
呵,秦桧自嘲的笑了一声,赵桓,你说的好听,什么倚重,什么信任,堂堂御史中丞,却干起了刑讯逼供的下流勾当。
更好笑的是,这个叫蒋宣的,居然会对皇帝,动那种心思。
就算是想,他以为,解决了那个叫岳飞的,就能得到皇帝的青睐?
幼稚,太幼稚了!
秦桧站在刑部大牢之外,看着暗影处的一团团漆黑。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暗想,如果是我,那定然不会像这人这样,一根指头都没摸到,就把自己的命给搭了进去!
皇帝,是什么人都能想的么??
呵~!秦桧在心中笑了。
特别是这么个刺头!
秦桧番外(2)若得良田三百亩,此番不做猢狲王。
当真是应了老婆说的那句话,你聪明,怎么到现在,都没做成宰相呢?
听到这句话时,秦桧看了王氏一眼,不动声色。
心中想的,却是全然不同,我倒是能做宰相,只是不知你有没有当宰相夫人的命了!
秦桧被诏进宫中的时候,天色已暗,心中有些疑惑。
这么晚了,陛下找自己来究竟做什么?
跟着高公公一路向前行,却看见赵桓一手撑着脑袋,斜倚在软榻上,睡了过去。
高公公有些歉然的对秦桧笑了笑,想要上前一步,将赵桓叫醒。
秦桧伸出手,做了个手势止住。
对高公公低声道:官家累了,下官就在这里等他也是一样的!
高公公转身出去,大殿中再无一人。
秦桧坐在崇政殿东侧的几案边,左右无事,目光落到了赵桓身上。
在烛光的映射下,再也无往日的凌厉和严肃,笼烟般的眉下,长长地睫毛交错盖上那双顾盼生辉的目,白皙的面庞染上了淡淡的红晕,红艳的唇微微动了动,手指修长,莹润如玉,就这样靠着软榻,撑着脑袋,露出脖颈处雪白的一段风情。
秦桧觉得自己的心跳了两下,自己从来不是一个会被美色所惑的人,然而这一刻,却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蒋宣会有那种想法了。
向前走了一步,烛影摇动,洒落在赵桓的脸上,他的下巴很精致,丰润的唇,若是尝起来,不知是什么滋味。
正在暗自猜想,却不料赵桓脑袋猛地一沉,从梦中醒过来。
秦桧站的离赵桓并不算近,在赵桓睁开双眼的那一刹那,眼中露出的迷蒙和雾气,一瞬间,刺中了他。
赵桓只微微愣了愣,便对秦桧笑道:“朕刚刚有些累了,没想到竟睡着了,让秦卿久等,实在抱歉。”
秦桧瞬间清醒,这人的唇,若是尝起来,恐怕就是带着蜂蜜的砒霜了。
埋下头,躬身道:“不知陛下深夜诏臣前来,有何要事?”
赵桓站起身,活动了活动有些僵硬的脖子,对秦桧道:“朕刚刚想到,赵构和赵佶,恐怕只派三个人去是不够的!”
秦桧不解其意,那陛下的意思?
赵桓一笑,回过身,拍了拍秦桧的肩,顺手搭在他肩上,叹道:“朕在想,将禁卫军中的可靠之人,亦派去,相互之间有个照应,只是这件事情,却不能让那三个人知道,以免他们心中不快!”
秦桧只觉得自己肩头的手,有着千金重一般,心中明白,这不过是皇帝的无心之举,绝不会是因为对自己有了什么意思而如此。
想了半晌,试探着问道:“陛下自行决定便可,何须知会臣?”
赵桓笑了笑:“这件事,朕既交给了你,自然要让你知道!你以为如何?”
秦桧听到这句话,心中不知是该恨还是该笑。皇帝如此语气说来,哪里是在同自己商量,分明就是告知一声。
只得笑道:“陛下圣明!”
赵桓嗯了一声,随口问道:“爱卿用过晚膳没?若是没有,同朕一道吃了吧!”
秦桧心中冷笑,这都晚上了,不用如此明知故问!
依旧还是恭谨的回答:“多谢陛下,臣已经吃过了!”
赵桓点了点头,心中想起一事,便回到龙案便,提起笔,批示奏折。
接连看了两三封折子,猛然抬头,发现秦桧竟还站在下面,问道:“秦卿还有事么?”
秦桧摇头,只答道:“陛下未让臣走,臣不敢走!”
听了这句话,赵桓心中略感歉然,放下笔,对秦桧笑道:“你看朕,一忙起来,就忘了……朕送你出去好了!”
一路走来,赵桓心中有事,想着李纲的种种作为,也没与秦桧多话。
秦桧亦沉默着回到自己家中。
家中灯火通明,王氏身着锦服,头戴明珠,迎了出来。
秦桧看了王氏一眼,面色不善。
如今,谁都知道,秦桧是皇帝面前的红人,提升,只是迟早的事情,王氏亦知,见秦桧面有不悦,刚想开口抚慰两句,却不料秦桧看着王氏上下打量,猛然一拳击在桌上:“你这只钗,又花了多少银子?”
王氏有些心惊,结结巴巴的答道:“就……就二十两……”
秦桧心中火气难消,此刻被撩拨起来,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二十两!你当你家老爷我的银子,都是天上掉下来的么?早朝中看人脸色,拿个俸禄战战兢兢,二十两!哼,二十两!”
秦桧一连声,说了几个二十两,一甩袖,转身而去。
王氏看着秦桧远去的背影,暗自思索。
过了片刻,叫过一旁的贴身丫鬟:“翠儿,你去让丰旺跟老爷出去的时候,多留个心眼,看看老爷是不是看上了谁家的闺女了?”
秦桧躺在床上的时候,有些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眠,赵桓睡着的影子,在他脑海中不停的浮现。
这个人身上,寄托着自己的荣华富贵,后半生的希望。
却怎么,偏偏这个人,又这样的妩媚勾人,勾得人想要尝一尝鲜。
数日后,秦桧奏事完毕,已是中午时分,赵桓随口留了一句,便同秦桧坐到了一张桌子上用膳。
席间,喝了两口酒。
秦桧看着面前的这个人,面泛桃花,眼中有着那么一丝醉意。
早已过了冲动的年龄,却还是会忍不住想,如果他是这个样子,在自己身下,会怎样?
陪着他说笑,捡他喜欢听的说,很明显,皇帝被自己奉承的很舒坦。
舒坦之余,生平第一次,皇帝对自己发了一句牢马蚤:李相公也真是,朕正在洗澡,他就硬闯进来递折子,用得着如此执拗么?
秦桧心中一动,想了片刻,对赵桓道:或许,李相公是想一睹陛下圣颜?
说完这句话,秦桧等着赵桓的反应。
若是赵桓勃然大怒,对李纲由此心生隔阂,那么,算是除掉自己的政治上的一个竞争对手。
若是皇帝不以为意,那么,也就是说,圣上对这种事情,似乎并不太恼怒。
如果,同皇帝有了那种关系,也就是说,自己的保障,又多了一层。
而且,秦桧看了赵桓一眼,若是此人在床上,轻嗔薄怒,那是怎么样一副撩人的情形呢?
赵桓却只是愣了愣,然后大笑起来,指着秦桧摇头道:“秦卿,你没必要在朕的面前,说李相公的坏话吧!放心,他整不到你的头上!”
秦桧亦笑了,陛下圣明,臣的心思,都瞒不过陛下!
然而,这句话似乎还是奏效了。
秦桧看着赵桓一路出城,前去宗泽军中的时候,心中暗自揣摩。
皇帝的意思,看似倚重李纲,实际上,却是将他往绝路上推。
而李纲,如果还是如此不知圆通,一意孤行,那么,等待他的,恐怕是岭南安置了。
如果皇帝不想保他,要让他做替罪羊的话。
李纲果然如秦桧所料,分毫不差,被罢了丞相之职。只是秦桧也并未想到,竟然会派李纲前去做河北转运使。
河北,河北,新任的河北宣抚使,正是岳飞!
秦桧的精力,此刻并未太多的放在岳飞身上。
原因很简单,第一,没怎么相处过。
第二,他更多的,在想着拜相之事。
李纲去了,新提拔起来的什么赵鼎,什么张浚,根本不够资格,那么,自己这个在靖康年间,立下大功,又有资格的人,将会是不二人选!
又是一次诏对,秦桧不止一次的暗示过皇帝,而赵桓,却打起了太极。
秦桧在心中冷笑,看来,皇帝对自己的成见很深,很深。
张邦昌?洞庭湖叛乱?范琼某逆?
那日,秦桧在大殿中看着赵桓,当他看见赵桓满脸爱慕的,目不转睛的看着岳飞的时候,忽然明白了!
这个人,看来,其实是很喜欢那种事情的。
大约,只是喜欢和某个特定的人吧!
秦桧觉得自己心中好像被什么东西划开了一般。
劳碌半晌,原来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有这个人在,挡在自己面前,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赵桓落水,秦桧前去探望的时候,第一次,心中有了想要看他出丑,看他痛苦的想法。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唇毫无血色,阴暗再次浮现上来。
这个人,在床上,是如何扭动腰肢,讨别人欢心的?
又是怎么,发出滛声浪语,蛊惑人心的?
越不知道,就越想知道。
越没法知道,就越想要有办法知道!
不再是试探着开口了,笃定的,看着赵桓的双眼,秦桧森然问道:陛下,臣见你身边,常配的玉佩,似乎不错……
看吧,赵桓,你装作一本正经,装作凛然不可侵犯,现在呢?
被揭穿了?惶恐了?拿一个什么玉玺来表示帝王雨露?
秦桧转过身的那一刹那,嘴角勾起一个冷笑。
拜相算得了什么呢?如果能把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压在身下,看着他在自己身下承欢,逢迎,那滋味,才是人生至乐!
孙傅倒了,何粟倒了,李纲倒了,张邦昌倒了,下一个,倒得人是谁?
秦桧暗暗的笑了,自然,是挡在自己面前的,新任丞相吕好问!
在准备这一切之前,秦桧试探了试探。
赵桓毫无察觉秦桧对他的意图,白扇题诗,欣然赴宴。
众人喝的酒,都是一样,不一样的是,皇帝头晕,便想离开,众人头晕,却不敢先于皇帝离开。
看着赵桓慢慢的落入自己的圈套,秦桧深深的吸了口气。
对官家低声说了两句,下一道补上来的甜品,就是解药。
没有任何人会察觉,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就算是看起来,似乎能明察秋毫的皇帝,也不例外,如果自己的戏,演的够好,足够一击毙命!永久的消除,皇帝心中对自己的不满,隔阂,而将这些,都化成内疚,歉意。
秦桧起身,朝着内堂走去,果然看见高公公,正端着水杯进去。
高公公容易打发的很,随便一个理由,水杯就到了自己的手上。
虽然想过,心中有过准备,这时候的皇帝,可能会有些勾人,可当秦桧推开门,进去的时候,心还是不受控制的跳了起来。
将门关上,细细的观赏。
白皙的身体,由于血液的涌动,带着粉红的颜色,由于天热,领口半敞,甚至能够隐隐约约的,看到胸前那凸出的两点。
那人却还兀自不觉,一腿露在外面,绸衫做的||乳|白色的内衣映得半隐半现。
书散落在他的手边,眼迷蒙。
口中发出的声音,带着黏黏糊糊的意味,有两份撒娇,又有两份妖媚:老高,快些过来!
秦桧有些不受控制的咽了一口口水,上前一步。
尚未将手中的水送到赵桓口中,就被赵桓顺势靠住,带着些撩拨人心的喘息,轻笑。
红艳丰润的唇,泛着光泽,微微张开,甚至可以看到,口中粉红色的舌。
冲动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听见他用着异样的语调,喊着自己的名字的时候,秦桧心中荡漾不止。
有谁能知道,当今的皇帝陛下,竟妖媚至此呢?
“臣就在陛下身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秦桧心中有些后悔,早知他动情之时,是这种模样,计划,便会改一改了!
然而这句话,却让怀中的人清醒了不少。
呵,秦桧看着他冷笑。
这种时候,还要冷静的想要摆脱困境?
放心,陛下,你当然能够摆脱这种境地,因为我根本就没想要在这种时候,把你怎么样!
只是,若下次,有这种机会,绝对不会轻易地放过!
将赵桓本来就半敞的衣衫解开,腰很细,紧致,这样的腰,若是晃起来,恐怕是销魂蚀骨吧?
只稍微碰了碰,轻轻的哼声,就从鼻中发出,敏感的身体,动听的声音,如果是在极乐之时,发出的,恐怕比这动听一百倍!
然而,今日却只能到此为止!
还不想为了美色,就送了自己的前程,自己的性命!
听见脚步声如同预料中的想起,甚至听见了吕好问的声音时,秦桧将解药送入了赵桓口中。
猛然被赵桓按在身下的那一刹那,秦桧看呆了。
风情,原来是这般。
门被撞开,吕好问看到了他这辈子的噩梦。
然而,这对于吕好问来说,还只是开始。
秦桧自杀以示清白,朝中根本无人敢多问一句。
十天后,梅执礼找到吕好问,问了一句:秦桧真的清白么?
吕好问冷汗连连。
皇帝连连过府探望秦桧,还派了御医,当然他就是清白的!
若他清白,那自己,就不清白。
一个月后,得知梅执礼死讯,吕好问已经看到了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特意过府,前去拜会秦桧,万望他这位皇帝跟前的大红人,指一条明路。
明路是有的,辞官,离职,陛下会留你一命。
吕好问仿佛一夜间老了许多,万分悔恨,自己当日是怎么痰迷了心窍,被骗进那个屋子的!执意求去,就连赵桓的温言抚慰,吕好问也只看做是利剑高悬。
皇帝还是不肯放过自己么?吕好问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声情并茂的请求远远的离开京城。
念在自己年事已高,又进言西川之事的份上,扰自己一命吧。
赵桓叹了口气,走了。
吕好问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远在杭州,就能真的平安了么?
吕好问的死讯传来的时候,赵桓正在西川。
这都是很久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只是,有一件事情,让秦桧看得更加清楚。
这一次,皇帝对自己没了成见,然而,这个对手,却更加强劲。
他和岳飞一道,都成了秦桧的眼中钉,肉中刺!
张浚!秦桧写下这两个字,随即又将它丢入火中。
宫中一位姓黄的公公,出门的时候,正巧被秦桧看见。
张浚,岳飞!
不知道皇帝陛下会不会允许,他看中的人,被人染指!
意料之中的,但是看到赵桓,穿着岳飞的靴子的时候,秦桧的指甲几乎要掐到肉中。
他就是那样在岳飞身下露出滛声浪语的么?
就是那样扭动着腰肢,露出嫩肉的么?
嫉恨在秦桧心中泛滥开来。
刚刚,或许你们会玩的很开心,但是,我敢保证,等陛下你再次进去的时候,就绝不会如此了!秦桧离开暖阁的时候,想要为自己预料到得结果笑一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能紧紧的咬着牙,总有一天,陛下,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总有一天,你会跪在我的脚下,求我!总有一天,我会得到我所想要的一切,包括你!
杜充的兵变之事,不能不说,给了秦桧极大的启示和诱惑。
如果做得足够漂亮,足够好,那么,他也能像杜充那样,想怎么做皇帝,就怎么作!
看见赵桓被绑在柱子上的情形,秦桧不得不承认,这样子的皇帝,别有风味。
然而这却决不能让皇帝看出自己的想法。
秦桧取了衣衫,将赵桓盖上。
应该是赵桓最脆弱的时候吧,看他的神情就知道。
他和岳飞完蛋了么?那是自然的,他迷惑得了一时,怎么迷惑得了一世?
岳飞那样的人,更多的,顾及的是自己的名声吧?
哼,假仁假义,欺世盗名的伪君子。
名声,到底有什么用?忠义,又有什么用?
说穿了,人来这个世上,只有一次,只求自己活得痛快就行了。
你死,好过我死。你痛苦,好过我痛苦!
握着赵桓的手,露出最坦诚的眼神,向他表白。
他或许不会接受,那是一定的,但是他会触动。
秦桧一面说着表白的话语,一面观察着赵桓的反应。
显然,他并不反感,有男子爱上他,他反感的是,我,秦桧!
我却明知如此,还要低声下去,温柔相待。
当然要这样,杜充毫无谋略,他的倒台,只是迟早之事!
最终坐在龙椅上的,还将会是赵桓!
抓牢他,就等于抓牢了富贵,功名,抓牢了权势,抓牢了一切!
秦桧不遗余力的表现出自己的忠心,甚至是痴情。
他很明白,这是自己最好的机会,在皇帝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的最好的机会!
自己牺牲的越多,赵桓就会越愧疚,将来,补偿给自己的就越多。
应该庆幸,赵桓不是个真正冷血无情的人。
秦桧一把火烧光了自己的家,包括自己的结发妻子王氏。
在地下暗室中呆着的时候,看见赵桓看自己的眼神的时候,秦桧心中很清楚,这次,丞相之位,非己莫属!
王氏的死,有那么一丝丝的痛感,相伴了二十多年的妻子,总是有那么一点点舍不得。
只是,自己将来,总有一天会是宰相,而她,却不见得有宰相夫人的命!
在权势和赵桓之间选择,秦桧会如何选择??
这个问题秦桧从未考虑过,因为,皇帝就是赵桓,权势也就是赵桓。所以,他不用去讲这二者分开。然而,当某一日,秦桧站在赵桓床前,四周空无一人的时候,他的心中,忽然划过了这样一个问题。
秦桧番外(3)若得良田三百亩,此番不做猢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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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桧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躺在自己床上,睡的香甜的赵桓。
若是现在,在他面上轻轻吻上一下,他决不会知道。
手缓缓的伸出,撩拨发丝。
他的发,柔顺光滑,一丝丝的缠绕着,在这一刻,秦桧心中,似乎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如玉的容颜,温润,平和。
丰润的唇,光泽,指尖停留在他的唇上,竟有些舍不得离去。
只一下,他既不会察觉,更不会反抗。
看了许久,想了许久,赵桓近在咫尺。只要微微低下头,便能够知道,那双唇,究竟是什么滋味。
三寸,两寸,一寸。
心在跳动,若是他忽然醒来,那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
若是他不醒,甚至连吹灰之力都不必费,就能一尝夙愿。
秦桧不是一个做事犹豫的人,然而这一刻,他犹豫了很久。
直到赵桓忍受不了,拿手揉了揉鼻子,翻身。
秦桧依旧没有动,坐在床边,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赵桓。
他是醒着的,还是睡熟了?
是有意,还是无意?
在这一刻,竟然因为此事,纠结于心。
赵桓却睁开迷蒙的双眼,一副满脸无辜的样子:“会之?”
在这一刻,秦桧的心中,多多少少,有着那么一丝温柔:“陛下睡的可好?”
对答如故。
在心中苦笑,年已不惑,竟然刚刚那么一瞬,被一个小子迷惑。
却听得背后赵桓传来声音:“爱卿,你站住!”
秦桧站住,回过头,那人半靠在床上,带着些许忧虑担心之色,关切之情溢于言表:“爱卿可是想去上朝?别去,你去了,恐怕有去无回!”
从头到尾,这是赵桓第一次,真正的发自内心的关怀。
秦桧忽然就觉得自己年轻起来,心中有了前所未有的勇气。
他是在关心自己,即便是知道了自己的想法,还在关心自己!
心中有过那么一点点的暖意流过,这小子太小看自己了。
当初在他手下,那么难,都能一步步的取得他的信任,博取他的好感。
何况这次面对的,只是一个毫无大脑的杜充?
在这时,秦桧走过长长的甬道,有些留恋刚刚的那一刻。
站在熟悉的殿堂,谨慎小心的躲避杜充射来的明枪暗箭,保护皇帝度过此次厄难,是早已定下的目标,可在此刻,心中有着些许满足。
他现在,依仗的人,是自己,依靠的人是自己。
想起出发前,赵桓的那不带丝毫伪装的关怀之色,一整天,秦桧心情都很好。如鱼得水,玩转杜充。
如果没有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一切会不会又不一样呢?
秦桧在一年后,脸上心中都带着寒意,走近皇帝的寝宫福宁殿的时候,心中偶尔会这样想。
已经发生的事情,不会再改变。
当赵桓从暗室中出来,重登大宝,站在御花园,同张浚赏花的时候。
秦桧远远的看着这两人,心中很不舒服。
那个小白脸,满口空话,志大才疏,怎么就平步青云的到了自己头上?
还是说,张浚不要脸的勾引了皇帝?
估计多半就是这样!明明皇帝对岳飞心存芥蒂,只许自己伸出一个手指,就能让这个眼中钉消失的时候,张浚却跳出来,指着自己的鼻子骂!
秦桧抬起头,望向坐在龙椅上的赵桓。
世间的不公,到了这位官家这里,是到了极致吧!
挡在秦桧面前,同秦桧作对的人,秦桧决不会放过他!
不论他和皇帝的关系,亲密到了何种地步,都会最终,栽在自己手里!
到底他,和几个人干过?
每当这样想起这个问题的时候,嫉恨盘绕在秦桧心中,根本无法驱除。
穿过大殿,路过长长的雕廊,赭红色的官袍映在秦桧发白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正常的紫色。
赵桓在演武场射箭,一箭射出,正中靶心,箭尾的羽毛,微微颤抖。
“秦爱卿怎么在此?可是出了什么事情?”赵桓随意的拿袖子揩了揩额头的汗,问道。
秦桧没有答话,他想了想,然后道:“承蒙陛下恩典,臣的宅子已经修建好了,特来谢恩!”
赵桓哈哈的笑了两声,随即沉默,不知想到了什么。
秦桧陪在赵桓身边,一面走,一面留意他的神色:“陛下可是有烦忧之事?不妨说出来,臣愿为陛下排忧解难!”
赵桓回过神,沉吟片刻:“张浚烦的很,朕不想立后,你去想个办法,让他以后别提这事儿了!”
秦桧猛然听见这话,惊疑不定。
去看赵桓时,赵桓显然,又陷入了沉思。
秦桧缓缓的往回走,一路上,思索这句话了很久。
圣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发发牢马蚤,还是,另有所指?
不得要领,数日之后,当传来张浚纳妾之事的时候,秦桧正呆在刑部大牢之中。
是这个原因么?看来,不论是张浚,还是岳飞,都并非没有突破口。
猛然回头,看见一个人披头散发在牢中,那身形,那模样,和一个人,如此的像。
多留了个心眼,偶尔夜中无聊之时,躺在床上,会想到赵桓的样子。
赵桓远在河北,全歼金兵,活捉兀术。
当朝丞相,想要在牢中提个死囚出来,太容易了。
没有什么顾忌,更没有任何犹豫。
当那人身穿白色亵衣,躺在赵桓曾经趟过的地方的时候,生硬的摆着姿势,对着秦桧讨好的笑:相爷……
兴趣瞬间就没了,带着些恼怒的,朝那人骂道:扶不上墙的东西!喊我的名字!
死囚面露惊恐,战战兢兢的答话:小的,小的不敢……
秦桧伸出手,扣住那人的下巴,有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一柄匕首拔出,寒光闪动,那人左手小指掉了一根。
秦桧冷笑了一声:喊我会之!喊错一次,手指掉一根。
“会……会之……”
秦桧略感满意,嗯了一声,将那人搂在怀中,把玩着。
若是皇帝,他会这样瑟瑟发抖么?
这人是在害怕自己吧?
放柔了声音,用着温柔的语调,对死囚温言道:“别怕,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以后,也不要自称小的,自称朕!”
死囚看着自己尚且往外冒血的手指,哆哆嗦嗦:“会……会之……朕……朕不敢……”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相爷,您开恩,饶了小的,冒充圣上,冒充圣上,可是诛灭九族……”
寒光从秦桧眼中射出,一巴掌扇过去:“本官刚刚说的话,你没记住吧?”
死囚只是磕头,秦桧哼了一声,拂袖而去,离开的时候,回过头,看着那人还跪在地上。
扶不上墙的烂泥巴!
皇上快要回来了,看着赵桓,神采飞扬的策马而归,扬起的马鞭在空中虚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是执念吗?越得不到,就越想得到?
或许是,又或许不是。
既然这个念头,已经盘踞在心,看着张浚春风得意的样子,又是那么不顺眼,那么,将它变成现实好了!
挑拨离间,是秦桧最擅长的,不经意的向张浚提起,皇帝和岳飞,有那种关系。
再次,在岳飞回来的当日,像张浚暗示,皇帝会和岳飞,在殿中,做那种事情。
看着张浚脸上的神色,就知道,这一次,张军和岳飞,都是败者,成功的,将会是自己。
一直以来,对于皇帝和岳飞的关系,只是猜想。
尽管根本不怀疑,他们之间不堪入眼,但是当站在北侧门外,看着那两个人并肩而来的亲密程度,毒蛇,再一次盘踞在了秦桧的心中。
或许,那从来不曾离去过。
总有一天,会让这个天下最尊贵的人,对着自己呻吟。
而那一天,也绝对不会太远!
张浚和岳飞,倒台的人,究竟会是谁?
将囚禁在暗室中的死囚,翻来覆去折腾的时候,秦桧在心中暗暗揣测。
用不了多久,就会知道答案,而剩下来的那个,将会死的更惨!
“陛下是想要赏赐张相公,三尺白绫,还是凤冠霞帔?”秦桧心中暗流涌动,面上却不动声色。
赵桓笑了笑:“张浚也不过如此,朕并不留恋。”
看着赵桓的笑容,秦桧猛然想到,若是面前的圣上,抱过一次就感到厌倦,以后该如何是好?
大理寺的牢中,光线阴暗,秦桧不慌不忙的坐下,端了茶盏,屏退众人,看着带有血迹的张浚,冷笑:“张相公,装什么清高?连当今圣上都敢碰,还敢说自己忠君爱国?”
张浚抬起头,冷冷的瞧着秦桧,噗的吐出一口痰,朝秦桧飞去。
秦桧巍然不动,那口痰最终也没到秦桧跟前,在半空中落下。
秦桧笑了笑,不遗余力的瓦解张浚的意志:“圣上对我亲口说了,他抱了你两次,觉得厌了,又不知该如何处理,只有将你送到我手上!圣上想要定你的罪,下官也是爱莫能助。”
张浚哼了一声,从牙缝间迸出两个字:昏君!
秦桧缓缓站起,朝着张浚上下打量:“圣上拥有天下,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张相公以为能长久到什么时候,又或者,圣上对你的兴趣,会持续多久?还是乖乖的认罪,少受些皮肉之苦!”
张浚咬牙,朗声道:“我张浚,忠心可鉴,行得正,坐得直!乾坤朗朗,日月高悬,想要往我身上泼污水?呵,哈哈,哈哈哈哈,秦相公,你找错人了!”
秦桧发出了啧啧之声,摇了摇头,叹道:自古帝王多薄情,下官既是奉命行事,张相公又不肯合作,下手狠了可别管下官不念及同僚之谊!
惨叫声响起,秦桧心中稍快,转身而出。
一直藏在暗处的岳飞,腿有些忍不住的发抖。
那些对话,明明白白的,听在了耳中,累积在心中。
拿着侍卫的腰牌,岳飞径直走入福宁殿。
睡在床上的赵桓看起来全然无害,可秦桧那句话,却一直回荡在岳飞心头。
连当今圣上都敢碰,还说忠君爱国?
圣上抱过你两次,觉得厌了,又不知该如何处理,只有将你交到了下官手上。
自古帝王多薄情,你以为,圣上对你的兴趣,会持续多久?
“你在怕什么?”赵桓从背后,抱着岳飞,悄声问道。
岳飞回过头,看着这双时而温柔,却能够操纵天下的手,犹豫了片刻,坦然相告:怕你!
不必怕,温润的唇,送到口中,这唇,顺着身体,慢慢下滑,极尽逢迎之能事,撩拨,吞吐。
秦桧番外(4)若得良田三百亩,此番不做猢狲王
当第二日,秦桧站在殿中,看着赵桓随口发问。
心中愤恨再次涌起。
漫不经心的话语,带着些许慵懒,然而秦桧心中很明白,若是答错半分,很有可能,自己转身便被丢进大牢。
而奏对没有丝毫差错呢?
竟然要将审了一般的张浚,交付他人之手。
理由冠冕堂皇,前去同金人谈判,无法拒绝。
张浚的仇,是已经结下了的,若他不死,后患无穷。
秦桧愕然,过了一会,问:“陛下,那谁来审张浚?”
坐在龙椅上的人,带着些许不满,又带着些许抱怨,装的毫无破绽。
让岳飞去,省的他整日闲的慌,净骂朕!
在这一刻,秦桧终于看清了一切。
假的,都是假的,原来皇帝最喜欢,最在意的人,还是岳飞!
是啊,当然是他,提拔那么快,数次去他军中,看着他的眼神,都带着仰慕和崇敬,就算是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丝毫没有变过。
前去燕云的路上,秦桧有着那么一丝挫败感。
然而挫败感,在见到了完颜昌之后,变成了新的意志力。
偷偷的,半夜潜入完颜昌的宿处,完颜昌对秦桧的到来,有些惊喜。
“秦相公来此作甚?”
秦桧自顾自的坐下,对完颜昌坦然而视:“实不相瞒,下官是四太子的朋友,四太子被囚,受尽屈辱,大金皇帝难道能够咽下这口气?”
完颜昌叹了口气:“那又能如何?宋朝有岳飞,皇帝也算得上明君,只能忍气吞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