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中血气一阵比一阵翻涌,从他进来到现在,力气一点点的在流逝。
对他笑了笑:“当然会比你久!秦卿,朕还以为,以你的老辣,不会这么快动手。只消一炷香的时间,你就会以大不敬的罪名,送到大理寺!”
秦桧的眼,隐藏在昏暗的烛光下,冷风过堂,只觉得一阵比一阵冷。
他的牙齿,紧紧的咬着,眼中迸出的寒意,却比风更冷。
最后,他靠近了些,有些瘦的手指,紧紧的扣着我的下巴,森然道,陛下对自己也未免太过自信了,难道陛下不知,什么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么?
我故作赞叹的点了点头,只是浑身无力,点头的动作,有些困难。
他却似看穿我的心思一般,猛然站起,翻开我书案上的折子,提起朱红的笔,给自己的折子上,写了一个准字。
写完,他将折子提起,送到我的面前,问我,陛下,这个字,臣写的,可否能以假乱真?
我认真的看了看,在心中估摸一番。
自然是能够以假乱真的。
却见他又提起笔,摊开纸,片刻之间,一封手札已经写好。
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什么。定然是我下了许多次决心,都未曾写出去的东西。
写完,他回过头,看着我。
眼中有火在烧。
我的身上,亦有一团火在烧。
看着他取了玺印,印上了红色的印泥,在付岳飞三个字上盖下,又封好。
然后,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趴下身子,在我耳边,悄声道,陛下,你怎么就是不乖,非逼得臣,出此下策!
一口气吐出,我忍不住轻轻颤抖了一下。
强自露出了个笑容,微笑,秦卿,朕卧病不起,未必你就能把持的了朝政!
不过就是拖延时间,这点把握,我还是有的。
只是要给他按个什么罪名合适?
他哈哈一笑,伸出一只胳膊,毫无顾忌的搂住我的肩头,盯着我的眼。
过了片刻,他才叹道,陛下往日那般聪慧,臣若没有万全之策,怎会自寻死路?
两声清脆的击掌声响声,两个人走了进来。
一个,我已经料到。
是一直跟在身边的黄公公,另一个,却让我做梦也想不到。
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黄经国身边的人,身材修长,肤色白皙,若笼烟般的眉之下,是一双顾盼流转的凤目。
竟然是个长得同我一模一样的家伙。
从秦桧进殿到现在,一直胸有成竹,镇定自若的我,到了现在,心中慌了。
秦桧得意的伸出手,朝那人招了招手。
那人便顺从的走向前来,一直走到我的面前。
笑声从秦桧口中发出,他笑的很畅快。
被秦桧一把抱起,被抱离了御座。
秦桧对着那同我一模一样的人笑,从今日起,你就不再是监牢中的死囚,而是大宋的皇帝了!
那人脸上,露出了惊喜万分的神色,有些慌忙不及的坐上了我的位置,四处拍了拍,又回头看了看,脸上带着些惶恐和兴奋。
秦桧对着他点头,随即低下头,对我笑道:陛下,臣同你一道,来看看好戏如何?
我想紧紧的握着拳,可惜却连这么个简单的动作,却都做不到。
被秦桧带着,转到了御座之后。
椅背很高,足足能够藏下两个人。
千算万算,还是栽在他的手上!
口中被塞上了东西,发不出半点声音,更看不到半点外面的情形。
只知道,在椅背后没呆多久,便如同先前我做预设的那样,嘈杂的脚步声响起。
紧接着,是个熟悉的声音,刘光世带着人来了。
刘光世的声音,有些诧异,陛下?怎么……
我让他今夜,前来捉人的,我知道,秦桧今夜会动手,我给他机会动手,正好抓住他的把柄。
然而,却万万没料到,此刻的龙椅上,坐的人,早就被掉包。
只听见伪皇帝咳了两声,开口。
伪皇帝和我的习惯一样,不知暗地里练了多久。
他决不是这两个月就开始准备的!一个人,要模仿另外一个人,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练习。
因为那伪皇帝长得虽同我很像,可还是有些区别,只是若神态,动作都模仿的到位,那要下大工夫。
伪皇帝的声音响起,同我的口气,一模一样:光世,朕看错了,那人忠义无二,乃是国之栋梁,你以后,不必日夜跟在朕身边了,下去吧!
心中又急又恨,却偏偏不能发出任何声音,想要挣扎,我就在椅背后,只要我动一下!
却被秦桧箍得紧紧的,他当然没那么大的力气,只不过是我喝了那碗参汤,没力气了而已。
刘光世,他同我同吃同住多日,难道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么??
然而却听见了伪皇帝颇为严厉的语调,刘光世,你怎么还在此处?没听懂朕的意思么?
我在心中暗叹。
若是岳飞在此,他定然敢上前一问究竟,只是,面前这人,是刘光世,他不敢。
是该庆幸,我平日积威之下,众人不敢抗旨,还是该悲哀。
最多过不了两日,等着刘光世的,不是被贬黜,就是下牢了。
脚步声窸窸窣窣的响起,殿中了无声响。
秦桧对着我再次得意的笑了出来,他伸出手,一只手捏着我的下巴,将我的头抬起。
我的眼中,有着怒火在烧,只是怒焰再旺,也如同没了牙的老虎,吓不倒任何人了。
他将我放下,我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让我看得到他的样子。
他对着伪皇帝,毕恭毕敬的行了礼,如同对我那样,然后,他颇为玩味的一笑,对伪皇帝进言:官家,春宵苦短,后宫的诸位娘娘,久未见过天颜,臣就不打扰官家歇息了!
伪皇帝看来还尚未从狂喜之中清醒过来,过了半晌,才连声笑道:秦大人高见,小的就不客气了!
黄公公悠长的声音响起,说的是摆架淑芳殿。
淑芳殿似乎是刘才人的住处,稍稍松了口气,却猛地身上一紧,被秦桧捉住,他的眼中,亦带了玩味的笑容,对着我上下打量一翻,森然道,陛下,臣也不客气了!
宫中的道路,秦桧熟悉的很,若是平常,并无外人出入寝宫,那秦桧此刻,令人抬着大箱子进宫的举动,亦会引起怀疑。
到了此刻,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作茧自缚。
或许只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恐怕我再也无力回天了……
清楚的听见,伪皇帝下令,让所有人退下。
我平日,也时常如此。
箱子打开,殿中空无一人,仅有秦桧站在箱子旁边,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看着箱中被剥了外衫的我。
他首先开口:陛下,你现在面泛潮红的样子,看起来,可是比板着脸训臣的样子,顺眼多了!
心跳不受控制的在加快,甚至能感觉到身体中,血液汩汩的流淌之声。
秦桧却不慌不忙,弹了弹衣袍上的灰,半靠在箱子旁,冷冷的道,时间还很多,臣不介意慢慢等,一直等到陛下忍不住了,来求我!
我狠狠的盯着他,咬着牙,抗拒着一股又一股涌上来的冲动。
他却自顾自的,取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慢悠悠的坐在椅子上,淡淡的说道,陛下,臣的全家都死在你的手里,怎么陛下从来也没想过,要补偿臣呢?
我的气息,有些不受控制的粗了起来,我很明白,那是什么。
他将茶盏放下,走近我,伸出手掌,拨开我的衣领,肌肤被他触到,难以言喻的感觉立刻蔓延,随即引起汹涌澎湃的浪潮。
咬牙切齿,断断续续的,说出了一句话:朕……朕只恨,被你……被你蒙蔽,下手……下手晚了!
他啧啧的摇了摇头,手指滑过我的鬓角,最后停留在我的下巴上,随即将我流下的汗珠甩去,对着我,发出了冷笑:陛下恐怕是靖康年间金兵攻城那天,就想要臣的命吧?
心中一抖,却被他猛然抱起,离开箱子,他的手按在我的腰部,一阵阵的痉挛传来。
被他一直抱到床上,他在我耳边低声笑道:“陛下想了这么多年,臣不是不仅活的一根毫毛都没少,而且还步步高升?想要臣的命,陛下你还嫩了点!”
我想要怒吼一声,然而发出的,却是一声□不堪的呻吟。
他哈哈笑了,手解开我的衣带:“臣从那日起,也想要陛下,这么多年,想要的东西,不论多么难,都一项一项的到手,包括——九五之尊的陛下!”
最后,他伏在我耳边,对我笑道,陛下,臣是不是很厉害?你是不是很佩服呢?
阻归程
最后,他俯下身子,在我耳边,带着低迷的声音,笑道:陛下,臣是不是很厉害,能够将任何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你是不是很佩服呢?
我紧紧地咬着牙,不去答他。
中衣被他解开,他的动作很慢,有意的在某些地方,撩拨。
那种感觉,无比的汹涌,只差下一秒,我就忍不住要哼出声。
努力的忍者,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
明明是冬天,我却已经汗如雨下,能够感觉的到,内衫已被汗水浸湿。
我不知道,我现在在旁人眼中,究竟会是个什么样子,只听得到秦桧的声音,都已经有些飘忽起来,声音似忽远又忽近,忽大忽小。
那里突如其来的被碰到,近乎是条件反射一般,想要弓起身子,却又硬生生的忍住。
秦桧的眼睛,毫无顾忌的在我身上扫来扫去,最后停留在那处,微微笑了笑。
脑袋已经根本无法思考,更无法判断,他的笑究竟是什么意思,却只听见他的声音响起,竟有着些蛊惑的感觉,陛下,你这是何苦?现在不愿,等一会,可是有得苦头吃!
我不敢开口,生怕一搭话,发出的不是斥责,不是怒吼,而是呻吟。
暗自发誓,我若不死,定要叫他,生不如死!
却只迷蒙之间,看着他不慌不忙的坐在我身边,抬起我的脚。
脚上尚且穿了靴子,被他一只只的退掉,然后,看着他从靴子中,摸出一柄匕首。
他拿起匕首,把玩了两下,然后塞入他自己的靴子。
陛下,你在靴子中藏匕首,是准备以备不时之需对付臣么?可惜,可惜……
一句可惜尚未说完,忽然听见外面传来嘈杂之声。
似乎是兵器掉落之声和哎呀之声,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让我雀跃。
是刘光世!
秦桧却毫不慌张,慢悠悠的脱掉自己的官袍,揉身而上,压住我。
猛然碰到,全身几欲爆裂。
他一手探入我的衣衫,一手撑在床上,在我耳边笑道:陛下,我们来打个赌,刘光世绝对拿臣,没有任何办法,你信不信?
我不信,只要刘光世能闯进来,秦桧定然死无葬身之地!
哗啦一声,殿门被撞开,我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朝门口方向看去。
那里是屏风……
他会走进来的,一定会!他回去后,也定然察觉到了不妥,所以才会去而复返!
脚步声响起,他还是穿着盔甲,亦听见他的声音响起:陛下,臣又要事启奏!
心中说不出的惊喜,从进了寝宫,到现在,我终于积攒尽全身所有的气力,对着刘光世喊道:光世……
下面猛然被握住,那句救朕,变成了嗯唔的呻吟之声,从我唇边溢出。
听见噗通一声跪地,刘光世的声音,结结巴巴,惊慌失措:臣……臣什么都没看见……臣告退……臣告退……
不要走!!
我在心中喊着,然而却听见秦桧的声音,略带慵懒的响起:刘都虞,你擅闯陛下寝宫,可知罪?
磕头声一声接着一声,刘光世没敢抬头,他只能听见,我发出的,一声接一声的滛-荡不堪的喘息,却看不见,我眼中的绝望。
几乎是连滚带爬,刘光世仓皇出逃,他不会再来了,他也会让别人,不要再进来……
大殿的门,吱呀呀的关上,最后一丝希望,也就此破灭。
拼命的抵抗肉体上一阵又一阵的巨浪。
胸中猛然一闷,略带腥甜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开来,又顺着唇角溢出。
听见秦桧得意的笑声,陛下,你还不求饶么?再憋下去,出了内伤,臣可救不了。
咬着牙,将泛起的悲哀生生的压了下去。
我自己的心跳声,已经震破耳膜。
脑袋一阵比一阵昏沉,肉体的需求,渐渐淹没了理智。
带着喘息,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呻吟,我知道现在,自己语不成句,可还是尽量,说的完整:秦桧,朕……若不死……定然……定然会让你……后悔活在这个……这个世上!
秦桧满不在乎的一笑,手扯掉我身上的最后一件衣衫,陛下,你不会有那个机会!而且……
他的话尚未说完,便猛然进入。
一阵阵的颤抖传来,身体不受控制的弓了起来,又重重的倒下。
他动了两下,冷笑道,而且,臣现在,就会让你后悔!!
陛下,你大概不知道吧?岳飞的母亲,是怎么死的!
哈哈,没错,你和岳飞亲亲我我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臣早已换了汤药!
怎么你还敢说你爱他?
好笑,你在杀死他母亲的仇人身下承欢,还有脸说爱他? 呵,张浚那个不知深浅的家伙,居然敢同我作对?
陛下不是一向宠信张浚么?略施小计,他就一败涂地!
恨我?陛下,臣看你现在的样子,明明很享受,恨我动的慢了些么?
陛下,臣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你恨不得将臣剥皮拆骨,欲置之死地而后快?
难道是,因为臣现在捉着龙根,不让你射么?
陛下,你现在的样子,还真是滛-荡不堪,臣可真难以想象,朝堂上一本正经,原来在床上,也如此放荡,比妓女还不如!
陛下,你信不信,你别看朝中,忠臣良将那么多,臣有的是办法,让他们一个个的全部都完蛋!
不信?呵呵,他们从来不明白,掌握了皇帝,就等于,掌握了一切!!
最后,他从我身上下来,穿好自己的衣衫,整整齐齐,一丝不乱。
在这一刻,我真的恨不得去死!
他坐在我身边,扒开我已经凌乱在脖颈出的头发,在我耳边低声道:陛下,这还只是刚刚开始!从今天起,臣每日都回来探望陛下!
而且,每日都会带来,让陛下惊喜的消息!
陛下,你说,现在究竟是谁,生不如死?
勉强抬起手,擦掉唇边溢出的血渍,神志稍稍清明。
呵,还是不够绝。
若是我时,定然会一刀结果了皇帝,免留祸患。
他每日若真的都来,我一定会找到机会!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欢爱之后特有的气味,虽然几欲作呕,我还是镇定的,露出一个笑容,秦卿,终有一日,朕会让你,生不如死!
秦桧哈哈笑了笑,手指毫不客气的划过我的胸膛,渐渐往下,陛下,不要说大话!你看,你好像又想要了!
陛下大概还不知道厉害吧,一小滴,就能让最贞洁的圣女,变成婊-子,何况,陛下喝了大半碗,而且,以后还会继续喝下去,直到……
他顿了顿,倾身而上,等到喷薄的瞬间,他抓着我的肩,在我耳边,带着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语调,继续说道:“直到,岳飞的死讯传来的那一天,陛下还会在臣的身下,呻吟承欢!”
东方发白,我被草草的抱住,塞进了大箱子里。
浑身酸软无力,口中被塞满东西,身上还被捆得结实,药力渐消。
到了此刻,我反而心如止水,静了下来。
没了刘光世,还有殿前诸班直。
秦桧事出仓促,不可能掌握所有的人。
枢密院尚有韩世忠,李纲奔丧,燕云战事再起,他定然不久就会回来。
若我是秦桧时,我会怎么做?
脑袋运转很不灵光,没有往日的一半。
宫中侍卫换班,内侍也会前来查看。
秦桧不可能在这里呆很久,但是,就算这不久的时间,已经够他做很多事情……
枢密院,是在他的控制之下了罢?若是韩世忠与之对抗,秦桧定然会借伪皇帝之手,将没了兵权的韩世忠罢黜。
当日张浚的收兵之策,今日成了作茧自缚!
三衙长官,也不在秦桧的掌握之中,御史台更不在他掌握。
只是,若他足够聪明,会一点点的,借助皇权,将这些人慢慢的换掉。
就像当初,我换掉靖康旧臣一般。
或许,他会干的比我更漂亮。
我当初大换血,用了多长时间?
不到一年,牺牲掉李纲。
若是以他的权术,最多半年。
而半年之后,皇子诞生,伪皇帝估计就不会有什么作用了。
我若是他,制造一场皇帝病逝,或者死于意外,甚至死于金兵,叛党,j细之手的事故,易如反掌。
他这半年时间,足够控制朝中的局势,排斥异己。幼主上位之时,如果他足够有手段,那时,已经成为权倾朝野的辅政大臣,没有什么人,能够再动摇他。
犹如汉之霍光,唐之长孙,明之张居正。
如果他足够小心,伪皇帝不太笨的话,就能够不被任何人看穿。
或许朝中会有人提出异议,可我相信,以他的手腕,如果皇帝对他言听计从,解决掉那些人,易如反掌。
历史上,他不也是如此么?
而我呢?若是被他囚禁,没人知道皇帝被掉包,半年之后,恐怕就算是有破绽,也没人敢质疑了!更何况,我能不能活过半年,都是个问题。
悲哀在心中翻开,往外涌,若是往日,我不曾重用过他,不曾将当朝宰相张浚交给他整治,他定然没这么顺利。
这个局,是从那时,张浚参奏岳飞的时候,就设计好了吧?
也许我该庆幸,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一点点的转机。
张浚没死,李纲也没被真的贬黜。
只要我能够见到一个人,哪怕我一个人都见不到,只要我能够恢复力气。
哪怕我力气都不能恢复,只要我能够清醒。
我就一定会想到办法,反败为胜,再来一次翻盘!
一夜未睡,疲倦之极,却根本不敢睡。
我的情况,会一天比一天糟糕。
今天若不能出去,明日的希望,就少了一分,后天,就更会少一分!
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便努力的想要发出声响,晃动身体,想要将箱子摇动。
然而那脚步声,却越走越远,最终无人问津。
不知过了多久,听见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
是岳贵妃!
心中一喜,却听见她问,陛下,臣妾预备了酒菜,陛下去尝尝可好?
同我的声音一模一样,一样的冷淡:朕累了,尚且有许多事情要做,爱妃自己去吧!
黑暗之中,猛地就想起皇后来。
她死之前,凄厉的声音此刻在耳边萦绕不去,她叫的是,我诅咒你们!赵桓,我诅咒你,你将来,比我更加不如!
当日,我害怕露出破绽,绝少同皇后相处,更不用提私下亲热了。
如今,这名伪皇帝同我当日一样,害怕露出破绽,也不敢同岳贵妃相处。
箱子再一次被打开,依旧是秦桧出现在眼前,赭红色的官袍异常刺眼,只瞄了他一眼,便知道,今日他定然是干了件万分得意的事情。
被他丢到床上,看着他慢慢的点燃一支熏香。
才吸进一口,就开始血气上涌。
一天没吃没喝,竟然丝毫不觉得饿,而是抑制不住的情-欲。
这样下去,我定然活不过一个星期!
压着涌上来的欲望,对秦桧微微一笑,缓缓的开口:爱卿,朕一向待你不薄,你就准备如此待朕么?
在那一刻,秦桧看着我,猛然呆了一呆。
他的喉头,抖动了一下。
我压低声音,沉声道:把香灭了,朕要吃饭,还要喝水!
他狐疑的看着我,上下打量。
最后,露出一个笑容,陛下,臣不会上你的当!
香没有灭,原本被草草包着的衣衫再次被扯开。
一滴水也没有,一粒米也没有。
浑身又是汗,混合着津液,手脚都被困住,被他按在床上,进进出出。
咬着牙,尽量的想要冷静下来,仔细的听着他刚刚说的话。
他说,刘光世今日上书,请求去官离职。
那就是说,宫中的侍卫,人手,也会调整了!
剩下的两个三衙长官,估计也会调整,或许他们会见风使舵,或许不会。
他终究是事出仓促,并未完全掌握局势。
拉拢中间派,打击坚决派,还有伪皇帝撑腰,他成功的机会,会很大。
刘光世!
难道在他心中,我当真好色至此?又或者,被人撞破j情,便会恼羞成怒至此么??
猛然醒悟,当日,辞职而去的吕好问,还有梅执礼,都早已不在世上。
那时何曾会想到今日之事呢?
最后,秦桧终于停了下来,离开,带着满足的意味,将我抱在怀中。
他身上的肉,都已有些松弛,很不舒服。
手脚的束缚尚未去掉,他在我耳边带着些遗憾,叹道,陛下若是早些乖乖的,何必会有今日?
我尽力的调整自己的呼吸,平静的说出我想要的:朕饿了,要吃饭!也渴了,要喝水!秦卿,事情别做的太绝,下这么大功夫,玩个五六天朕就死了,划不来!
他犹豫了片刻,然后将我放开,从落在床上的衣衫中,摸出一粒药丸,递到我面前。
冷笑一声,张开口,吞下。
刚刚恢复的一丝力气,瞬间丢失。
秦桧转身而出。
过了片刻,他带着一碗稀粥过来,一勺一勺的喂我。
心里恶心的想吐,却知道,若是我当真吐了,就再也没机会翻身了!
将稀粥吃的丝毫不剩,又喝了水。
微微闭上眼,我要休息,我要解开绳索!
若是他一直捆着我,我的手筋脚筋,恐怕就要废了!
没有去看他,淡淡的道:秦卿,朕的手和脚,被捆得疼!
秦桧若有所思的啊了一声。
我睁开眼,看着他,朕现在浑身无力,殿外守的,恐怕早就换成了你的人,害怕朕跑了不成?
他不语。
我微微笑了笑,语调平淡:朕的手和脚若是废了,你玩起来,不是少了很多乐趣?你下这么大工夫,欺君犯上,意图谋反的,就算是个玩物,难道你喜欢一具尸体一样的玩物?
困了一天一夜的手脚总算被解开。
被勒的清淤,紫红。
若是我所料不错,等到天亮,我又会被捆着,装到箱子里。
手脚无力,根本无法活血化瘀。
抬眼看着秦桧,他正看着我。
对他扬了扬眉,秦卿,帮朕揉一揉!
让他帮忙的后果,是什么,我心中很清楚。
那种时候,被他玩弄,我虽然恨不得去死,却在心底,不停的对自己说,不能死,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一定!
我要不停的这样对自己说,才能忍住咬舌自尽的冲动。
今日所受之辱,他日定然讨还!
他从背后抱着我,一面大动,一面带着叹息般的语调:陛下,臣喜欢你,臣真的,喜欢你!
呵,我冷笑,秦卿,朕浑身无力,只能任你妄为!你敢不敢,将朕放了堂堂正正的做一次?
他猛然停下,随即大笑声响起,笑的剧烈。
随后,他发泄完了,起身,整理好衣衫,看着我,玩味的笑了。
陛下,没用的,放虎归山,再捉可就难了!老实说,臣不敢!
被他捆紧,塞进箱子里去的时候,箱子盖合上的那一刹那,他看着我的眼,带着些寒意,笑了。
臣发觉,上九五之尊,比上其它人,就是不一样!
我心中泠然。
却见他眼中有着从未见过的可怖的焰火,咬牙切齿的像是对着我,又像是对自己,狠狠的道,所以,每当臣想起,陛下居然还在其它人身下呆过,臣就恨的牙痒痒!
秦桧果然每夜都回来,来之前,总是会有伪皇帝吩咐,不许任何人踏进此处。
我的藏身之地,亦有变化,从箱子变成了大殿中的暗室。
是我被囚禁期间,他特意修的。
秦桧有时候呆的时间长,有时候待得时间短。
只是,每天他都会带来一个又一个让我心惊的消息。
不出所料,李纲还走在奔丧的路上,朝廷便下了一道旨意,让他改做了江西宣抚使。
都堂所出的赦令,秦桧还特意带着点炫耀,示威一般的背了下来。
什么朝廷用人之际,国家危难,敌寇入侵,江西群盗又起,卿当以国事为重,及早赴任。
和我所料,没差太多。
我原本以为,他不会这么快动李纲的。
手脚被缚,被他按着,听着他的喘息,恨意一天比一天甚。
我若出来,定要杀光天下秦姓!
有时他会用催|情药,有时他也会气急败坏的强来。
当他告诉我,岳飞接到皇帝的手札和枢密院的宣令,根本没回京,而是直接从河北老家启程,前去燕云迎敌的时候。
我正被他按在床上,情-欲在药物的催动之下,不可遏止的喷发。
头被秦桧按在被褥中,心一阵一阵的紧缩,缩得疼痛无比。
鹏举,你若回来,你若回来,只看一眼,就知道,那朝堂上坐的人,不是我……
可你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来回来看我一眼,也不愿意……
那一瞬间,想哭,却生生的收回眼泪。
这绝不是我的命运!我会活着,一定会努力的,支持下去,一定会,在这昏暗的不见天日的暗室,用力的挤出一条缝,让阳光射进来!
秦桧番外(1)若得良田三百亩,此番不做猢狲王。
白痴,都是白痴!
秦桧在心中骂道,一帮傻子,包括那个身穿龙袍的皇帝!
秦桧抬起头,看着坐在龙椅上的赵桓,心中所想,却并不如他脸上所呈现出来的恭敬。
在秦桧的眼中,这位登基不久的皇帝,平时不知励精图治,事到临头又没个主意,割让三镇这种事情居然还要大臣廷议,真是白长了一副皮囊!
赵桓看着殿下大臣,足足一百多人,七十人赞同割让三镇,剩下三十六人不同意割让。
他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开口:既然众卿都以为,那就命康王同王尚书一同,奉衮冕玉辂再次使金,割三镇与金人!
秦桧听了这话,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那七十名朝廷命官,范宗尹,孙傅,何粟……心中冷笑一声。
以为给了三镇,金人就会退?
真不知该说他们是愚蠢,还是天真!
下了朝,秦桧回到家中,妻子王氏疾步迎出,她见秦桧面色不善,于是便赔笑,官人何事烦忧,莫不是被扣了俸禄?
秦桧哼了一声,踱步进房,抓起一盏茶,只喝了一口,便将茶盏摔到地上。
王氏见状,收了笑,讥讽了两句。
秦桧怒意更甚,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一帮傻子!我怎么跟这么帮傻子同朝共事!
王氏白了秦桧一眼,你不傻,你不傻怎么没见当丞相?别在外面受了气,撒到我身上!
秦桧眉头皱起,去了帽子,转身出去。
这个景象看来,京城迟早是保不住的,要提早打算。
秦桧不觉到了南边,高高的宣化门,青灰色的笼罩在残阳之下,他握紧了手指。
苍白而修长的手指,骨节突出,紧紧的攥到一起,秦桧觉得手心微寒。
秦桧看着那城门,不由得就想到了今天早晨的事情,康王赵构早上,就是从这里出城的吧?
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暗道:康王真是好计策,知道汴京保不住了,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溜了,只可惜自己这个御史中丞,却是不能溜,也溜不掉的。
正如秦桧所料,金兵得了三镇,根本毫无停滞,直逼汴京。
钦宗召集众人商议,往往是议论半晌,毫无对策。
秦桧笼着袖子,一言不发。
坐在龙椅上的赵桓,猛然看到秦桧,对他微笑:秦中丞怎么沉默寡言?秦卿可有对策?
秦桧躬身,礼数周到:臣愚昧,但凭陛下吩咐。
赵桓颇为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问枢密使孙傅,孙枢密所荐郭京,果真有奇能,朕当厚赏!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秦桧在肚子里,又将赵桓骂了一百遍。
这大宋,不亡于他手,那真是老天都不开眼!
然而这话,也只能是在心中想想,金人不日就能破城,秦桧也不是傻子,在这种关键时候,说多错多,不是惹恼金人,就是惹恼皇帝。
还是少说话,想法自保的好。
靖康元年闰十一月二十四日,天降大雪,风一阵比一阵猛烈,跪在雪地中,祈晴的皇帝,终于体力不支,软软的昏倒在地。
众臣闻声而至,皆涕下,陛下忧国至此,臣等该死!
秦桧站在圈子最外面,心中不以为然:可笑九五之尊,号令天下,却将希望,寄托在什么天兵天将的身上!这皇帝,等不到破城那一天了。
一阵风吹来,秦桧拢了拢领子。这天真冷,若是老家江宁,那里会有如此天寒地冻呢?
这个时候,秦桧有些想念家乡的温暖的风。
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看着众内侍七手八脚的将刚刚舒醒的皇帝扶上御撵,跟着众人一道,缓缓前行。
走了两步,秦桧猛然听见刚刚醒过来不久的皇帝说了句奇怪的话:你们刚刚说的那人,可是郭京?
秦桧朝皇帝看去,赵桓双眼迷茫,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
不会是昏过去了一次,脑子坏掉了吧?秦桧心中暗想。
这个念头刚刚在秦桧心中一转,他便看见皇帝的目光,朝自己看过来。
秦桧在心中暗自揣测,皇帝看自己做什么?是想要问自己么?
这个时候,秦桧对于赵桓,有些不屑。
不屑虽归不屑,可毕竟多年饱读诗书,基本礼节还是有的。
秦桧躬身,低头,双臂平举,手合抱在一起,礼数丝毫不差:回陛下,正是郭京郭大人!
他说完,心中有些不甘,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又接了一句:郭大人在半个时辰前就已出发,带着七千神甲,去了南边的宣化门,这会,恐怕已经同 金兵交战了!
秦桧说完这句话,偷偷的抬起头,去看赵桓的脸色,却没想只看到了一个背影,向着风雪中冲去。
秦桧心中有些诧异,他去做什么?
终于明白郭京是个骗子了么?那也不用自己亲自前去,派名侍卫前去,不就成了?
同留下的众位同僚面面相趣,都不知皇帝此举,究竟是何意。
何粟犹豫了半晌,才向着秦桧试探的问道:秦中丞,要不,一同前去看看,陛下到底做什么?
秦桧心中暗自揣摩,皇帝刚刚走的方向,定然是去南边的宣化门了,那里兵火正盛,去了,估计是有来无回!
秦桧摇了摇头,神色郑重,孙相公,下官以为,还是派诸班直前去保护陛下安全妥当一些!
孙傅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秦中丞高见!
秦桧看着孙傅远去的背影,不屑的哼了一声,这就叫高见?只要是个人,就能想出来吧?也是,相信郭京能够退敌的人,你指望他能有多高的智商?
消息不断的从南门传入宫中:
皇帝亲自督战,
陛下中箭受伤,
圣上英勇斩杀金人,
宣化门转危为安。
秦桧听到这些消息,心中的疑团,一阵更甚一阵。
那个白痴皇帝,平常恨不得吃个饭也要犹豫半晌的,什么时候竟能如此了??
似乎,事情有了一丝的不同,且前去看看。
策马赶到宣化门处,老远就看见一人,龙袍袖子裂了一半,冠帽也没了,撑着剑,站在夕阳之中,身体略微单薄,红色的龙袍,和远处的夕阳混成一团。
疾步走上去,却只看见那人,身形晃了一晃。
伸出手,将他扶住,赵桓回过头,对着这名自己不认识却略有好感的官员微笑点头,表示感谢。
秦桧只看了一眼,就立刻挪开视线。
扶着皇帝一步步的走上城墙,帮皇帝传达那句:汝要战,我便战!
心中亦在暗自琢磨,这个人,当今的皇帝陛下,似乎有了什么地方,有点不同了。
可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同,却也说不出来。
晚上,秦桧在家中,提起笔,字尚未落下,便听见脚步声朝自己这边走来。
放下笔,思索着。
王氏在秦桧身旁坐下,道:“你今日扶着官家上城楼,难道不怕得罪了金人,将来城破没好果子吃?”
秦桧冷笑一声:妇人之见,你懂什么!
机会,这或许会是一个机会!
第二日,秦桧站在崇政殿中,沉默的看着殿中的争论。
和以往不同,今日的皇帝,却没有加入讨论,也沉默的看着。
秦桧微微抬眼,看了一眼龙椅上的那个人,又迅速的将视线移开。
他在心中暗想,皇帝看起来并没有任何两样,只是往日听见这些,神色不是焦急就是气恼,或者是欢喜。今日却始终只是微笑。
难道说,自己其实根本不曾了解过他么??
秦桧正在思索,却猛然听见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秦桧,你出来!
秦桧心中一惊,往日皇帝叫自己,都会喊三个字,秦中丞。
今日直呼其名,恐怕大事不妙!
缓缓的站出列,秦桧抬起头,看向赵桓。
赵桓也看着秦桧,在那么一瞬间,秦桧就发觉,有些地方不同了。
这双眼睛中,没有犹豫,没有迷茫,似乎一切笃定,一切成竹在胸。
自己要小心应对了,特别是在这种时候!
“秦卿,你以为,是该战,还是该和?”
秦桧屏住了呼吸,皇帝喊自己出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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