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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趿送韪沂嵯础?

    同岳飞梳洗完毕,看了看黄公公,他终于变机灵了了了!

    将宫中所藏的,尚未发下去的官袍取了一件,帮岳飞换上,他的眼睛,变得异常明亮。

    他亦帮我,将腰间的玉带整好,龙袍袖子处的褶皱,抚平。

    最后,他提了提我的领子,对我笑道:“每当看到你,坐在朝堂上,听着那些让人气愤的话还能微笑时,就觉得,你很了不起!”

    这可是他从未有过的甜言蜜语啊!

    我开始云里雾里,对他笑道:“那你是不是,已经被我迷倒了呢?”

    他微微一笑,了头道:“有那么一了。”

    这句话,让我整天都心情很好,只是坐在龙椅上,看着他穿着绯红-

    色的官袍,头上戴的有着长长地蹼脚官帽,手拿象牙笏,腰悬金鱼袋时,还是觉得,他披着战甲,跨上战马,手提银枪的样子要帅一些。

    下朝的时候,我将秦桧留下。

    因为心情很好,所以对他也算得上和颜悦色,毕竟,说要整张浚的人,是我。

    逼他去办这件事情的人,也是我,虽然办的不太合我心意。

    秦桧出使[vip]

    一面批折子,一面同坐在一旁喝茶的秦桧闲聊。

    想了想,不动声色的问秦桧道:“秦卿,岳飞最近在枢密院怎么样?朕收了他的兵权,他可有怨恨之言?”

    秦桧谨:“陛下,臣最近多劳神于张浚一案,岳飞的情况,臣并不太清楚。只不过听旁人说,他按点上朝,颁布宣令,调派兵马粮草,该做的事情,都做的谨慎。武将封枢密,本朝唯有狄青一人,实在是莫大的荣耀。他现在安享荣华,心中应该对陛下感激万分才对,怎么会有怨言呢?”

    我淡淡的嗯了一声,也没去说话。

    他昨夜,都隐忍成那个样子了,可表面上,还得装的泰然自若,不至于被人拿捏住把柄。若是他现在在河北,在军中,逸兴遄飞,击剑而歌,何至于这个样?

    又将减免广西一路赋税的折子上批了个“依此施行”后,略略抬了抬眼,看了秦桧一眼,问道:“李纲应该已经将兀术交给吴乞买了吧,金国那边怎么说?”

    秦桧有些愕然,一时半会没答上来,过了片刻,才道:“这李相公又没同臣说过,臣不知。”

    我哦了一声,过了一会,说道:“朕听说,兀术被送到前来接他的完颜昌手中,第二日就断了气,你说,这个事,该怎么办?”

    秦桧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脊背有点发抖。

    我继续道:“李纲性情刚直,恐怕会闹出些矛盾,张浚的案子,你审了这都大半个月不止了,也什么都没审出来,这样好了,你去燕京,同李纲一道,去给完颜昌解释解释兀术之死。看见李纲要骂人的时候,拦一拦。”

    秦桧狐疑的抬起头,试探着问:“陛下,那,张浚的案子,怎么办?”

    我又随手批了两本折子,将原本在荆襄一代的张所调到河北,才道:“张浚的案子,比起兀术的事情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走了,就让枢密副使岳飞接着审好了!省的他天天没事游手好闲的净骂朕!”

    秦桧想了想,然后问道:“陛下,那臣到了燕京,是该听李相公的呢,还是该……”

    折子都已经批完,我站起身,活动了活动身体,一面朝殿外走去,一面道:“他是正相,你是副相,当然要给他面子了!”

    秦桧跟在我身后,走出两步,我想了想,猛然止住脚步,道:“如果完颜昌想要赔偿,给他们三十万缗就成。多了就也别谈,反正兀术是过去了一夜才死的~!”

    等到秦桧告退的时候,我在他身后补上一句:今天就动身,朕下午去送你!

    将张浚从大牢中提出来,这么大个人情,当然要卖给岳飞了。

    下午盯着秦桧动身,等到第二日的时候,才将张浚一案换主审官的事情宣布了。

    有些出乎我的意料,这主审官一换,给张浚求情的折子,便到了我的案头。

    朝中的一些人,还是闻到了风向,知道张浚在牢里呆不长了。

    秦桧的证人,证据,甚至连证词都已经准备的妥帖,看样子,是谋逆之罪。

    也算得上是准备的周全,而且有些事情,张浚的确犯过,单就他污蔑曲端,将其斩首一事,就难以洗刷。

    岳飞要给他翻案,需要时间。

    给张浚求情的折子,我留中未发,一时外面也猜不到,这皇帝究竟是什么意思。

    第三日的时候,岳飞来找我,说张浚在牢中,提出要见我。

    我趁着四下无人,手悄悄的滑进他的衣衫,顺便吃点豆腐,对他笑道:“我又不想见他,只想见你!”

    他将我的手从衣衫中扯出,微微皱眉。

    我锲而不舍的继续自己的吃豆腐行为,想要伸出魔爪,却被他拦住。

    对他笑了一笑,在他耳旁轻声道:“你这也算是为张浚求情,想让我去,好歹也该拿点东西来交换交换!”

    他的脸红了红,随即粗声道:“不去就算了,我又没说要求你!”

    我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某处,笑道:“昨夜也不知是谁求我别乱动,大概那人不是你吧~!”

    他哼了一声,面有愠色,过了一会,道:“陛下,臣与你说正事,你正经点行不行?”

    我呵呵笑了两声,对他悄声道:“那你让我在上面一次,我以后就正经了!”

    他一甩袖子,转身而去,再也不理我了。

    得,又把他弄跑了,我才不会在这种时候去见张浚,这不明摆着让我给他认错么?

    事情干完,晚上一个人在寝宫,实在难熬。

    悄悄的出宫,到他家。

    出乎我意料之外,他家的正厅,竟然灯火通明。

    让管家别跟着,自己蹑手蹑脚的走进,躲在一旁,却万万没想到,有数名女子在他家的正厅中,其中三名我认得,一个是廖小姑,一个事被张浚抢走的岳飞未婚妻,还有一名,居然是柴郡主。剩下的那名,我就不认识了,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不过也是美人一个。

    看来是跑到岳飞家中,给张浚求情的。

    悄悄的退了出来,感叹之余,有些羡慕张浚的艳福。

    张浚出狱,是在岳飞接手此案的十天后,结果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原以为会给个无罪官复原职,却不想岳飞竟然还认真的,将张浚犯得那些事情,给判了。

    罢了枢密使和宰相之职,改任延边路的知州,曲端的冤案,也给平了,追加封号,安抚曲端的亲属。

    张浚走的时候,来宫里了一趟,将近两个月的牢狱生活,让他的脸变得前所未有的白皙。

    当然,张浚对我是不可能有什么好脸色的,还是一副皇帝是昏君的架势,只不过没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最后,他对我评价了两个人。

    一个是秦桧,他提起秦桧的时候,脸上带着些懊悔和仇意,说此人阴狠,若他得势,朝中必无宁日。

    一个是岳飞,他说了一句让我颇为回味的话:岳少保,要么是大忠大勇,心胸坦荡之人;要么,是大j大恶的伪善之辈。至于究竟是哪种,他分辨不出,让我自己小心。

    我对他的评价,不置可否,只告诉他,关陕重地,现交付他手,让他好生经营。

    张浚出狱,还有一件事情让我有些意外,他竟又纳了两名妾室。

    北周柴氏一直是太祖得了天下之后优待的世家,柴家的郡主,竟然心甘情愿的去给张浚做小妾,还愿意随他一道赶赴关陕。

    他什么时候下手的,我竟全然不知!

    张浚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朝中诸位大臣,对于此等处理,也很满意,譬如殿中侍御史上书,说陛下为天下着想,忍痛割爱,克己复礼,实为典范等等等等。

    帮岳飞画兵器图的时候,忽然想起这句评论来,忍不住笑出了声。

    正在写书的岳飞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道:“一个人傻笑,不知道下一个倒霉的人该轮到谁了!”

    我猛然跳起,将他扑倒在地,对他笑道:“当然是你了!给你脸上画两根胡子~!”

    提起笔,在他脸上落下,他有些不悦,微微偏过头,我的一根胡子就画到了他的衣服上。

    他哼了一声,有些不太高兴:“刚刚写的一页纸,又被陛下弄坏了!”

    我拿自己的那处碰了碰他的,意有所指:“我赔给你不就行了?”

    他微微扬眉,四下打量了一眼,道:“难道你想在这里?”

    我依旧笑嘻嘻的问他:“有什么不好么?”

    他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对我低声道:“换个地方。”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换了个地方,我刚刚占据的地形优势全无。

    同他一道坐在浴桶中的时候,他的手,不紧不慢的帮我洗着那里,我又开始有些兴奋。

    听得他在我耳边温言道:“书已经写好了,你每日事情多,又忙,剩下两张图,不必帮我画了,我自己来就是!”

    我嗯了一声,把他从浴桶中拖起来,水顺着我的脚步滴了一地,直滴到床上……

    他挑弄着,我也没闲着。

    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很美好。

    等到再次坐在书案前,他写最后一张纸时,冷不丁的问我:“陛下,太子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办?”

    封妃

    我听他提起这个事情来,心中有些不大自在。

    不过还是对他半开玩笑的笑道:“你儿子和我儿子也没多大分别,把岳云送给我如何?”

    他放下笔,走上前来,将我手中的笔也给夺了去。

    我脸色微变,他在我身旁坐下,伸出手抱住我。

    我没有动,却听他低声道:“我们这样……弄得太子之事一再耽搁,不好……”

    心中有些愤然,忍着没有发作,只微笑道:“你是想劝我,宠幸妃嫔,雨露均沾么?”

    抱着我的手臂微微抖了一下,却未说话,片刻之后,他的唇压了上来。

    我一把推开他,站起身,想要发怒,最好能给他两个耳光,却最终只笑了笑,道:“卿乃外臣,此事非卿所该问。”

    他的眉间,一丝的寥落滑过,那种神情太快了,以至我很难判断,那究竟是不是寂寥的神色。

    过了一会,他也笑了:“陛下忘了,臣现在已经不带兵了。而且,还是太子少保!”

    我见到他这样的神色,没来由的一阵心痛。

    他没说过,也从未表现过,被收了兵权之后,劳神案牍,是个什么感觉。

    只是在偶然的情况下,眉宇之间不经意的,会流露出寂寥与苦涩。他心中,会不会,对我有着那么一丝丝的怨恨?

    我靠近他,手滑进他的衣衫,吻住他的脖子,他没动。

    慢慢的挑逗他,在他最敏感的地方来回反复,想用自己的行动去劝说他。

    曲意逢迎,婉转相就。

    他在极力的隐忍着。

    最终,他没能胜过我的示好,或许用示好来描述并不太准确,应该换个词——献媚。

    他将我抱起,走向该去的地方。

    天已经有些凉了,盖着薄被,他的肌肤,富含弹性,紧致的肌肉,我满足了他一遍又一遍,直到他说累了。

    我觉得自己,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已经舍弃了尊严。

    放低身价,拣他最好说话的时候,甚至带着些乞求的语调,对他道:“我只想和你做,换个人,我做不来,真的,别逼我,别再提这事了,尤其是你,你别说这个……”

    他没说话,喉头滚动了一下。

    别再提这个事情了,尤其是他。别惹我发怒,我甚至祈祷。

    过了一会,他道:“太子无人,国运难平,为臣子者,心中惶惶,不知陛下到底得了什么病……”

    我猛然打断他,近乎是厉声喝问:“你喜欢我和别人好么?”

    他张了张嘴,眼中流露出些许悲痛之色。

    我拳头捏的咯咯作响,最终却只是松开,颓然道:“你,厌倦我了,是不是?”

    他摇头,捧住我的脸,吻落下。

    我的身子有些微微发抖,不受控制的发抖。

    他将我抱住,我蜷缩在他怀中,在这一刻,我觉得自己有些像被人踢来踢去的球,没人肯真正的要我。

    他轻轻的拍着我的背,没有说话,隔了半晌,才道:“陛下,太子一事,朝议纷纷,流言四起,恐怕……”

    我咬牙,猛地推开他,站起身,恨声道:“什么朝议?什么流言,朕从未听过!”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道:“陛下没听到,是因为没人敢说……”

    我握紧的拳,松了再紧,紧了再松,最后,冷笑道:“所以你就来说?因为我爱你,即便是生气,也不会将你怎么样,所以,你就先是要辞官,现在又提这个,你存心不想让我舒坦,是不是!”

    他没说话,过了片刻,他站起,将我拉到怀中,柔声道:“陛下饿了吧,先吃些东西,那些事情,以后……”

    我猛然甩开他的手,愤然道:“以后?哪个以后?呵,我知道,现在还是有点新鲜劲,等以后你厌倦了,就扣上这种帽子让我滚蛋是不是?岳飞,你玩腻了就直说,我不来缠你!”

    他没说话,我推开门,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自嘲的笑了一笑:“若是我当真,爱上了别人,不知你会不会后悔今天甘冒天威的进谏!”

    天色已暗,我批完折子就到了他这里,或许,这段时间,我来的太多了……

    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去过后宫,里面的妃嫔根本没两三个。

    带着黄公公在里面逛了两圈,碰到的要么是上了年纪的太妃,要么是太监。

    有两个长得不错,只可惜走近一看,原来一个是乔太妃,一个是赵构老妈韦太妃。

    心中有些侥幸的往回走,这不是我不干,而是……

    根本找不到人。

    低着头一面走,一面想事情,李纲和秦桧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大约明日就会到汴京城,给岳飞的职位也该换换,随便揪个错,让他降为三衙长官,负责训练禁军,总比呆在枢密院要好。猛然想起,那一年,我认识他还不到三个月的时候,他就已经当过三衙长官。

    还是在太原的时候吧?那时的他,沉着稳定,谈笑之间,平定叛乱,真是让人心醉神迷。

    正想着,冷不防迎面一人,正撞到我怀里。

    却是一个宫女,长得很一般,眉眼有几分,和他相似。

    那名宫女看起来有些惶恐,跪在地上不停的发抖,让她平身,站直。

    长得有些高。

    意兴阑珊,对一旁的黄公公吩咐,今夜,让她福宁殿伺候。

    毫无半点乐趣,被那名宫女使劲浑身解数,弄了半晌,还是立不起来。

    有些烦闷,一把将那名宫女面朝下,背朝上按在身下,自己动手,然后送了进去。

    在肉体的快感,传来的那一刹那,心中却觉得悲哀。

    当我停了下来的时候,带着微笑,让太监将那名宫女送走。

    直到殿中,半个人影都无,我觉得胃疼,疼的缩成一团,哭了。

    有些恨他,为什么偏偏要提此事,为什么要在那种时候,在我最爱他的时候,提这种事。

    但我只是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若有一天,众臣得知,皇帝无子,国无太子的原因,是因为太子少保,他将无葬身之地。

    我没再去找他,天也一天比一天变凉。

    直到九月,太医告诉我,有名宫女身怀龙种的时候,我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去看了那名宫女一眼,等到临出门的时候,忽然想起,问道:“你叫什么?”

    那名宫女恭谨的回答我的问题:“臣妾姓岳,叫做芃。”

    我微微愣了愣,回过头,看了她两眼,随即道:“身怀龙种,再做宫女不太合适。封为贵妃!”

    原本,要封一名出身较低的宫女为妃,是件很困难的事情,然而到了我这里,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多年不宠幸后宫的皇帝忽然临幸,还得了龙种,虽然不知是男是女,都要比没有好很多。中书省的做了一份卖力的制词,在秋高气爽的日子,行了封妃之礼。

    小重山(岳飞番外1)[vip]

    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

    已三更,独自起来绕阶行,

    夜悄悄,帘外月胧明。

    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

    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小重山

    他那日来,说我的琴,弹得好了很多。

    在那一瞬间,我的手有些难以自控的微微颤抖。

    这种评语,让我心中前所未有的难受,难受到说不出来,只能紧紧的抱着什么东西,才能让自己好过一点。

    寥落,将我紧紧包围着,裹得有些难以喘气。

    若是为功名,现在已有了;若是因天下,现天下已平;若是因财富,也已不缺;可憋闷的感觉,还是铺天盖地而来,一日比一日更甚。

    夜间,起身。

    取下我的那柄铁枪,枪尖闪动,刺,挡,劈,挑,酣畅淋漓之际,清啸一声。

    抬起头,不大的院子,围起四方的天空。

    往外望,灯火连绵,夜市纷闹,甚至远远的,有着女子清脆的笑声传来。

    却不似以往所看到,一望无际的原野,连绵起伏的麦田,以及无边无际的浩瀚苍穹。

    抬头,不远处,便是朱墙碧瓦的宫殿,在那里面,某处,他或许会坐在案前,批阅折子;或许会同侍卫,练练拳脚。

    曾经很渴望,能够离得他近一些,然而当真到了这里,这时,却有些压得,喘不过气。

    在院子中央坐下,喝了一口凉水,去忽然想起了那年,束发从军时的景象。

    那日,母亲和妻子,带着略略不舍得眼光看着我,我看着未明的前途,仿若黑暗的天空中,那枚金光闪耀的启明星。

    无边的黑暗笼罩,但是我知道,阳光很快便要普照大地。

    从相州到京城,一路走来,看到的全是兵祸。

    中原板荡,夷狄交侵。金贼长驱,如入无人之境;将帅无能,不及长城之壮。

    从束发从军,到得见天颜,大小之战,已有五十多场。

    不论哪次,都能将金兵,尽数击退。

    虽尚未远涉荒夷,讨荡巢|岤,宽天子轩宵之忧,亦且快国仇之万一。

    在进入汴京城的那一刻,我在心中,暗自揣测,皇帝陛下是什么样子。

    一直以来的印象中,那个有着胡子,肚子微凸的中年皇帝的形象,很难磨灭。

    在杀灭金兵的那一刹那,我亦会想,若是我有幸,见了皇帝,会不会被他看重,被他赏识,平生报负,会不会得以施展。

    然而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想到,他竟是那个样子。

    有些瘦,皮肤白皙,没有一丝血色,随便伸一根指头,都能将他轻易的推倒。

    眼中略微带着些许忧郁,紧紧闭着的唇角,带着一丝倔强。

    我向他走去,借用他的禁卫军,当然,我从未指望他会真的借给我。

    来京城之前,已经听闻过这位皇帝的一些事情。

    不想用昏庸二字,形容一个看起来很清秀的人。可这二字,的的确确又是对他之前的所作所为,最好的形容词。

    他的眼中,并无什么神采,直到他听说我名字的那一刻。

    似乎所有失去的一些什么东西,瞬间回到他身上一样。他的眼眸,竟闪耀出些许夺魄的光来。

    有些倔强的唇角,竟微微翘起,仿佛他听到的,不是我的名字,而是一个传奇,一个神话,一个信仰一般。

    毫无疑问,皇帝很喜欢我。

    提拔速度之快,待遇之优渥,前所未有。

    他对我也很好,好到我甚至自己都开始疑惑,他究竟为什么,能够这么相信我。

    他就真的认为,我不会失误,不会战败,不会犯哪怕一丝一毫的错误?

    直到那日,收复太原,大雨倾盆而下,屋檐底下,我和他一同躲雨。

    在那一瞬间,他的眼中,有些说不清的情绪含混着。

    或许是我的错觉,又或许,果真如此。

    还未等我弄明白,究竟是还是不是,巨变陡起。

    他在城门外的雨中,面带微笑,只是两句言语,便引得众人拜服。

    那一刻的他,有些豪气干云。

    我在心中哂笑,自己想太多了,皇帝陛下怎可能会是那种不堪之辈?

    等到我再次,从太原回来,他的眼神,明显的,看着我有些不同了。

    是什么意思?我不可能不知道。

    他看着我的时候,眼神会无意识的,在我的脸上停留,最后落到唇上。

    让我有些鸡皮疙瘩的感觉。

    他留我夜宿寝宫,我在心中冷笑,果真,还是昏庸二字最适合他么?

    一夜睡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半夜听得他床上有响动,我很警惕,他若敢向我这边,迈上半步,我绝对会让他知道,即便他是皇帝,也不是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的!

    然而他并未上前,只是两道目光,射在我身上。

    虽然没有睁眼,也能感觉到,里面有些火辣辣的味道,让人很不舒服。

    有时候,我有些很难看透他,如果是卑鄙不堪之人,怎么却还能如此温雅。

    若是坦荡磊落,又怎么会对我有那种想法?

    喝着他敬上来的酒,我在心中,有些对他捉摸不透。

    席间他提到我的妻子,猛然间,我才想起,我已经离家,很长时间了。

    夜间睡下,朦朦胧胧之中,一双温润的唇送上清凉的水。

    很舒服,带着些许温柔。

    然而又渐渐睡去,似乎觉得一双手,来回抚摸着我的身体。

    一个恍惚,似乎又回到了妻子在身旁一般,她也爱如此。

    伸手,将她抱住,告诉她,我有些累,别闹了。

    迷蒙的眼微微睁开,秀丽的容颜对着我微笑。

    惯性的闭上眼,片刻之后猛然清醒,睁大眼睛,那人不是我妻,是皇帝!

    愤然的将他甩开,半夜三更,跑到我床上来,做什么?

    他的脸上,还泛着只有动情时才会有的红晕,手中,拿着需要干男子的时候才会用的药膏。

    最可恶的是,我的衣衫,居然被他解开。

    怒气一股脑的涌上来,又生生的被我压下去。

    气的有些发抖,最后一丝理智,却还告诉我,面前这人是皇帝,是天子,只当被狗咬了一口,要冷静,要冷静。

    临界点被他从后偷袭的手打破,彻底的失去了理智,狂怒之后,出手全无章法,同他扭打在一起,直到他不知廉耻的说出那句:原来你喜欢在上面,那下次让你上面好了!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姿势有些不妥,将他提起,接着月色,他的脸上,又出现了我第一次见他的,倔强的表情,唇微微的抿起,眼亦犀利。

    在这一刻,我有些慌了,我能把他怎么办?提刀砍了?那是弑君;给他两个耳光?那是大不敬。

    狠狠的骂他?那是指斥乘舆。

    他看着我冷笑:“朕可没将你怎么样,那是伤药!爱卿自己想太多了吧?”

    狐疑的拾起被我仍在角落里的那药,上惯了战场的我,很轻易就能分辨出那是什么。

    只是为何,在最开始的那一瞬间,我竟不能察觉,真的是我想太多了么?或者,他根本什么都没干过,也什么都没想过,而那一切,都是我的错觉?

    大约是吧,在去洞庭湖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坦荡磊落的正人君子,我误会了他;还是卑鄙j诈的无耻之徒,他迷惑了我;

    直到那日,冲锋陷阵,有一名士兵,倒在血泊中,抓着我的手,对我流露出了和他一样的眼神。

    那名士兵说,岳帅,其实你不知道,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我斩钉截铁的回答他,绝对不会,你是条好汉子,飞决不会因为此事,就将你看做不堪之人!

    在那一刻,说完这句话,我有些失神,猛然就想到了陛下。

    那名士兵死去之前,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只知道他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最后为国捐躯。

    夜晚回到营帐,想起那日的情景,猛然觉得,就算是他真的对我做了些什么,我将他打得鼻青脸肿行走困难,似乎出手也太重了些。

    再一次,他同我讲话,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到他身边,沿着汴京城的大街,缓缓的驶向宫门的时候,我没有拒绝。

    看着他在殿中弹琴而歌,声音清亮,最后当着众人的面,问我喜不喜欢的时候,有些慌乱。

    他是九五之尊,拥有天下,若是当真想要滛辱谁,何须费这么多周章?

    当他渴的时候,我微微犹豫了一下,端了水给他喝。

    他一把拉住我,拽的死死的,因酒醉而微微泛红的脸,艳若桃李。刚刚喝过我喂的水,红润的唇泛着好看的光泽,往日明亮犀利的眼,此刻却染上了一层迷蒙之色,凤目微睁,领口微敞,从我这个角度,甚至能够看到他白皙的脖子下,精致的锁骨。

    在这一刻,心中闪过一个词。

    男色。

    小重山(岳飞番外2)和剧情有关,要进来看……[vip]

    直到今日,我上朝,抬头看到他的时候,心中还会疑惑这个问题。

    最初对他上了心,是因为他的温文尔雅,睿智英明,还是仅仅,只是因为他长得好看。

    低下头,在他起身离去的那一刹那,我终于张口:“陛下,臣有事启奏!”

    他的脚步略微停了一停,却并未回身,平静的声音下,有着掩盖不住的疲倦:“朕今日有些乏了,爱卿还是递折子上来吧!”

    两个月,自从那日,他从我家中,拂袖而去,到现在,整整两个月。

    有无数次,我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的时候,都想冲上去,将他抱在怀中,告诉他,我从未厌倦过他,我从未想要看到,他和别人做那种亲密的事情。

    最终忍住,因我而无嗣,这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情,牵扯到整个国家的命运。

    下了朝,在枢密院,提起笔写折子。

    秦相公不动声色的走来,随即对我笑道:“怎么,岳少保写折子做什么?见不着陛下么?”

    微微愣了愣,不知他此话的意思,随即笑道:“陛下让我上折子。”

    说完这句话,却有些愣神。想起他今日的样子,和前些日并无不同。

    这两个月,和往日,也没什么不同。

    在外人面前,奏答问对,一如往常。

    有时也会将我留下,单独召对。

    问答皆是公事,无一语涉及私言。

    有时在宫中碰见我,他亦会面带笑容的招呼:岳卿近来可好?

    其实并不好。

    宝剑放久了也会生锈,我终日碌碌,小心应付,听闻西夏时常有扰,却也只得在枢密院,将兵符发往各处。往来进退,看到那些奏报时,会忍不住想,若是我能在那里,决不会弄得如此反复。

    想过多次,上书请求前去关陕,写了折子后又撕掉,知道他不会应允。

    这样的结局其实也不错,哪个皇帝,会允许战功显赫的臣子在天下平定时手握重兵?

    即使是他,亦不会例外吧。

    将折子交给内侍,邓公公上下打量了我两眼,问道:“岳相公这折子急不急?急的话递到黄公公那里吧,要是不急,直接送通进司。”

    我想起他今日,略微疲倦的双眼,有些担心:“陛下不在崇政殿,可是病了?”

    邓公公笑了笑,带了些神秘的神色:“岳相公这些天少进内廷,不知陛下如今下了朝,很少呆在外殿了,都在岳贵妃宫里。”

    心中听了,这是我预料之中的事情,却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猛然想起那日,他曲意逢迎,小心伺候。又带着哀求的语气,让我不要将他丢到别人那里。

    心中好像被什么东西死死的揪住一般,一时有些难以呼吸。

    对着邓公公笑了笑,谢了他提点,转到通进司。

    当夜,我在家中,收拾东西,远远的有人疾步而来。

    衣衫尚未叠好,门便哗啦一声被撞开。

    我没有回头。

    来人亦没说话,过了片刻,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带着些许温和的笑意,对跟着他来的人吩咐:“你们先下去吧,朕同岳卿有事商议。”

    我等着,他在没了人之后发作,可能是狂风暴雨。

    然而过了许久,并未我意料中的拳脚相加,只是听见身后的人,咳了两声。

    我转过身,他的脸上,有着不正常的嫣红,隔进了看,他的脸,瘦的厉害,他看了我两眼,似乎想说些什么,可尚未出口,一阵剧烈的咳嗽便抢了他的话。

    很想过去,将他拉到怀中,生生忍住。

    等他的咳嗽停下来,我用着平静的语调,问他:“陛下深夜来此,不知有何要事?”

    他一直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伸出,四根手指,拿着我上的那封折子。

    他没看我,只看着我那架挂在墙上的琴。

    又过了会,他猛然笑了笑,将折子丢在桌上,靠着当日,我拥着他靠过的窗棂,幽幽的道:“不知你把我气死了,心里是不是就真的会舒坦……”

    我捡起那本折子,摊开。

    上面落了滴嫣红朱砂墨汁,上面也只有一个字:准。

    我躬身,行礼,礼数尽量周到无误:“谢陛下!”

    他冷笑了两声,转过身去,走到门口,抬起的脚跨出一半,猛然收回,回身就是一个耳光。

    我没有夺,等着他的手掌落下。

    他的手却只举到半空,然后缓缓的垂下,最后,留下一声叹息。

    已经出了门,我在房内,愣愣的看着他批的那个字,笔尖颤抖,竟比他给我写的第一封信上的字,还要糟糕。

    低低的咳嗽声,在院中传来,看着他的背影,孤单寥落,我猛然跳出窗子,捉住他的手。

    他没有挣扎,单单用着一种冷冷的神情看着我,一如朝堂上那般尊严肃穆:岳卿失礼了罢?

    我心中有些难受,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将他的手放开。

    他转过过身去,语调平静的没半丝波澜:“你母亲既然病了,你回去侍奉左右,也是应当,朕将你的折子批了,路过这里,就顺道送了进来。”

    说毕,他似乎还想了一想般,又道:“朕命内侍省准备了些药材,还有太医院的孙太医,同你一齐回河北,为你母亲诊病。他们等会应该就到了,卿不必送朕了。”

    我只能说谢陛下恩典。

    站在原处,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走到院门口的时候,他的脚步,稍稍晃了一下,刚想冲过去将他扶住,他的身旁已经伸过一条手臂,是他常带的贴身侍卫。

    果然如他所言,他走了不久,孙太医和两个药童便到了,招呼完他们,约定明日启程的时间,回到房中,再次摊开那封写给他请求休假回家照料母亲的折子。

    朱砂写的准字依然鲜红,只是那滴溅下的墨汁,似乎成了暗红色。

    那不是墨汁,是血。

    想起他今日的面色,今日的情形,心痛难当。

    站在禁宫北边侧门出,将腰中的令牌,来回摩挲了许久。那日之后,他从未找我要回过腰牌,我知道他的意思,能够让我想去找他的时候,随时可以去。

    思前想后,站了半晌,却听见侧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走出来个小太监。

    那名小太监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我手上的腰牌一眼。

    我抬脚,跨进了禁宫。

    路很熟,如今他有了宠妃,不知,是不是还会呆在福宁殿。

    福宁殿点着一支孤灯,灯从殿中透出,里面传来了低低的咳嗽。

    是他的声音,我的心中不由得一紧,他真的病了么?

    却听见里面传来黄公公的声音:“官家,要不,把岳少保喊来看看吧……”

    哗啦,有什么东西打碎,只听见他的声音,沙哑中带着愤怒:“黄经国,你再在朕面前提这个人,朕砍了你脑袋!”

    里面没了声响,我站在外面,心潮起伏。

    过了一会,才听见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些颓然,又有些落寞:“算了,经国,你下去吧!朕累了,一个人歇歇。”

    过了没多大一会,便看见黄公公提着药罐出来。

    我悄然无声,跟在黄公公身后。

    直到周围没人,才猛然现身,叫住他。

    黄公公显然吓了一跳,看清是我,却又激动地险些流泪。

    尚未等我说话,便听见他带着些许哽咽,对我哀求:“岳少保,求你了,去看看陛下吧……他……他……”

    我心中一惊,忙问道:“他怎么了?”

    黄公公落下泪来,过了一会,抬起头,拉着我的衣袖,说道:“那日,陛下同贵妃游湖,却不知怎的,猛地跳下湖里,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过了半晌陛下才起来,胸口有血,问他怎么了,也不说。”

    我微微皱眉,想了想,问道:“可是遭人暗害?”

    黄公公摇了摇头,揩了泪,叹道:“这天下,谁能害的了陛下?后来有一天陛下批折子的时候,不小心说漏了嘴,说是当日身上的一个什么佩饰掉湖里了,下去捞的……就从那之后,就落下了病根,咳嗽不止,越来越厉害。今天……今天……”

    我听到这话,不觉愣住,还有什么东西掉湖里能让他亲自想也不想就跳下去捞?

    猛然想起那一年,范琼兵变,我将他从湖里捞起的时候,他浑身赤条条的,只有手中握得紧紧的,当我掰开的时候,才看到,竟是那半枚玉佩……

    正回想往事,却被黄公公接下来的话吓了一跳:“今天,不知又有哪个不知事的上折子,陛下看到当时脸就变了,我情知不好,还没等去接,一口血就喷了出来。忙喊了太医来,太医说是陛下操劳过度,气血淤积。特意嘱咐要静养,不可吹风,可陛下刚刚又不知去哪里吹了风来……”

    他刚刚,是去我家吹了风的。

    我向他要求,三个月假期,回去侍奉母亲。

    愣愣的站在那里,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挖空一般。

    日日上朝,却从未发现,也更没听到半点风声,他竟成了这个样子么?

    随着黄公公一路到了药膳局,要的药材也奇怪,只说是给贵妃娘娘补身用的。

    等到四下无人处,黄公公将药送到我手中,哀求我,前去劝劝官家,好好吃药,送去的药,十碗有九碗,是被陛下摔了的。官家一向听岳少保您的劝,您劝劝他……

    我提着药,朝他寝宫走去。

    我劝他的,他果真都照做了,不论是多么不愿,或者是多么难。他都一一照做,就好像,太子之事一般。

    他的寝宫,并无什么人把守,黄公公早已将侍卫太监支开,我一个人,提着药进去的时候,烛光尚未灭,他已经趴在案边睡着了。

    消瘦的面庞,紧闭的双唇,脸上带着些许倔强的神色。

    他依旧穿着到我家去的时候,穿的那套衣衫,尚未换掉,往日十分合身的衣衫,现今走到他跟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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