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牢记备用网站无广告
    福还是祸。”

    “……”

    艾樱离在女仆的搀扶下来到了大厅。司仪用他特殊的腔调高唱着,“团圆之年,伊氏长子伊炜年,娶艾家之女为妻,以此吉辰,敢申虔告……”

    艾樱离感觉拉着一个像是布条一样的东西,然后随着司仪的声音行礼,而后被人牵着进入了洞房,繁琐的礼节终于结束,她独自一人静静的在房中等待。

    艾樱离取下头纱,脱去了厚重的嫁衣,有人说,女人的嫁衣象征着幸福,而艾樱离悲哀地觉地,嫁衣于她只是厚重的存在。没有任何幸福可言。为了这婚事,她吵过闹过,可最终还是妥协,这里的女人,终究逃不过命运。就像她的母亲,明明心里深爱着另一个男人,却跟着另一个男人度过了她最美丽的年华。

    门突然被打开,艾樱离连忙盖上了头纱盖跳到了床中间的蒲团上,正襟危坐。她感觉到那人的脚步正在靠近着她,她的红布盖头突然被揭开,她慌乱地抬眼,一双干净而深邃的眼睛,一袭红色的新郎喜服,脸上喜庆全无,反倒是带着一些微微的怒意。

    “你就是那个医生的女儿艾樱离?我告诉你,你别想从我身上地到任何东西!”

    樱离用诧异的眼光望着他,却来不及看清他的模样已经转身离开了房间,快速的关上了门。

    整个屋子安静了下来,红烛照亮的房间,却没有任何的温度,她悲哀的想,这就是她新婚的第一日。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婚房,樱离还在模糊的梦中,就被女仆丁香吵醒,她急急地推着樱离,催促着,“喂,该起床去给太太请安了。”

    樱里知道自己就是伊家买来生孩子的女人,所以连女仆都不把她放在眼里。她有气无力地从床上爬起,梳妆完毕,随着丁香穿过花园来到了正厅,路过别致的亭台楼阁,精致而考究的花园,不由感叹着伊家的财力,可是这个地方,又哪有幸福可言。

    刚走进正堂,坐了一排的人,有男有女,艾樱离还来不及分清楚谁是谁,听见坐在中间位置的优雅高贵的女人说,“你刚嫁过来,伊家有许多规矩还地慢慢学。”艾樱离抬眼望着说话的人,这就是她的母亲到死都恨着的人。

    艾樱离行了礼,然后对伊夫人说,“如果您想我帮伊家生孩子,您地先说说您的儿子,因为他在洞房花烛夜就让我独守空房。”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还不给我跪下!”伊夫人边上的老女人恶狠狠地说。艾樱离忙说,“太太还没开口,你插什么嘴?”那老女人是伊家大少爷伊炜年的奶娘冯妈,伊家中连伊炜年都要给她几分面子,哪里被人这样对待过。一下火气上冲,就要上前扇她耳光,伊炜年正从门口进来,急忙阻止了冯妈的动作,然后看向了伊夫人,说,“娘,她嫁进我们家才第一天,还不懂伊家的规矩,您今天就不要小题大做了吧。”

    樱离看向他,昨天灯光昏暗,没有看清他的模样,现在仔细打量,冷峻英挺的男子,有很深邃的眼眸,只是眼底清冷。她避开了他的眼神。

    伊夫人看向艾樱离,眼神锐利,十分威严。

    “你的父亲本来欠了伊家的银行一大笔钱,是他自己建议让你嫁到这里来抵他的债,我和你母亲也算是有点交情,你娘过世的早,想着也是可怜的孩子,我本想着促成你和我的儿子婚事,将来为伊家生个一男半女也是美事一件,没想到你半点规矩也不懂,看来是我想错了。”

    艾樱离冷笑,“我的娘不知是拜谁所赐死的早,哪有人会教我规矩?”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伊夫人突然慌乱了起来。

    “我说什么,伊夫人心里应该一清二楚。”四目相接,空气突然的紧绷起来。

    艾樱离被看地不行礼告退回房换了便装走出了伊家的大门,一路往安德白河山走去。

    那里,葬着她的母亲。她在母亲的墓碑前愣愣地站着,终于忍不住地流泪,好像只有冰冷的墓碑才能倾听她内心的苦。

    “妈妈,当年本应是你嫁给伊炜年的爸爸,可是伊夫人使了手段让爸爸毁了你清白,结果逼你只好嫁给了爸爸,你一生都不曾幸福过,如今,我被迫嫁到了伊家,是不是也会像你一样,此生都无法幸福了?”

    下山时天色渐暗,艾樱离在空荡的街上来来回回,突然感觉身后被人跟着,她加快脚步,身后的人也跟着加快脚步,她被逼着跑进了小巷,没有退路,回头望去,有个男人一脸坏笑地望着艾樱离,“这不是曾凡的女儿吗,摸样生的真好,你爹欠我们的钱还没有还,要不你帮他还怎么样?”

    艾樱离一路后退,边退边说,“我和那个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欠你们的钱你们找他还。”其中一个男子已经将艾樱离逼到了墙边,“他早就逃了,我们找谁去还?”那人伸出手就要往她的身上乱摸,艾樱离慌乱着挣扎,心中已经绝望,闭上眼不再去看这丑陋的脸。

    那人的手突然的松开,转而听见一个冰冷又有些熟悉的声音,“别用你的脏手碰她。”艾樱离睁开了眼睛,竟看见伊炜年出现在男人的身后,挥手将他打倒在地。

    “滚!”一声暴怒,吓地那人惊慌而逃。

    伊炜年看向了艾樱离,她的眼角淌着眼泪,委屈的捂住自己的衣扣,浑身微微的颤抖着。伊炜年冷漠的眼眸中透着不忍,淡淡的对艾樱离说,“和我回去吧。”艾樱离蹲下,蜷缩成一团,泪水不断涌出来。伊炜年随即蹲下,轻拍着她的背,语气轻柔了一些,“你今天早上和我娘说话的时候不是胆子很大吗,这会儿怎么怕成这样?”

    艾樱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不说话。

    伊炜年不耐烦地将她横抱起,走向了伊家的方向,而她却任由他抱着,没有挣扎。

    回到伊家的时候已是晚上,艾樱离已经在伊炜年的怀里睡着了,结婚以后他是第一次仔细打量着她的面容,眉目清秀,睫毛生动地翘着,她闭着眼在他的怀里睡地很舒服,好像谁无法吵醒她,他竟抱着她不知不觉走了那样久的时间,他将她抱回房,榻上仍旧铺着红色的喜被,红的刺眼。

    伊炜年曾被深深的伤害过,所以他决心不再碰触这个伤口,一直未娶任何女人,而这一次不知为何,伊夫人以死威胁一定要让他去这个叫艾樱离的女子,托人打听,才地知她的父亲是一名医生,但是因为贩卖假药惹上了官司需要一大笔钱,他知道这个女人是为了钱才嫁过来。所以一开始心生厌恶。

    伊炜年将艾樱离小心地放在床榻上,艾樱离突然醒了过来,发觉伊炜年正为自己盖上被子,此刻的他目光温柔,眼里有些歉疚,和洞房花烛夜的他判若两人。

    “你醒了?应该饿了吧,我去叫丁香拿吃的过来。”

    刚要走,艾樱离就拉住了他的衣袖,声音中透着诚恳,对他说,“谢谢你。”

    伊炜年回身坐在床上,声音温柔带着安慰,说,“是我错怪了你,原以为你是为了钱才嫁给我,今天才知道你也被迫嫁过来的,我会请最好的律师帮你的父亲,然后给你离婚协议书。”

    艾樱离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你这是什么意思?同情我吗?”

    伊炜年诚恳地说,“我是一个无法给你爱情的人,你跟了我也不会幸福,倒不如早点从这里离开,你离开这里,找个地方好好过生活吧。”

    艾樱离咬了咬嘴唇,对伊炜年说,“我妈妈过世地早,我跟着我爸爸每日为了躲避那些药贩子过地心惊胆战,今日这样的事也曾发生过,我拼死挣扎才保住了自己,我的人生就像是随波逐流的叶子,飘到哪里哪里就是属于我的地方,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地方,不用你说,我自己会走。现在,我没地方可去,所以请你让我留在这里。”

    伊炜年望着她的目光,凝着复杂的情绪,心疼,诧异而又深沉。

    沉默了片刻,才说“既然这样,我尊重你,等你想要离开的时候告诉我,我就让你走。”

    这一晚,艾樱离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入睡的,醒来以后便被绿竹喊去,说是伊夫人找她。

    伊夫人正襟危坐在檀木椅上,神情严肃地望着艾樱离,“我以为当时你小,并不知道我和你娘在吵些什么?”

    “你们的事,我妈妈临终都告诉了我,还有伊老爷临终对我妈妈说的话,她也告诉了我。”

    伊夫人的面容凝重起来,焦急地问,“你妈妈都说了什么?”

    “我妈妈说,就是死了,也不会原谅你。”艾樱离的语调很平静,却让伊夫人觉地恐惧。

    艾樱离从伊夫人房里走出,穿过伊家的亭台楼榭,又来到了花园,满园的桂花香,花香馥郁,让艾樱离沉重的心好受了一些,忽然听见孩子的惊叫声,“救命啊!”

    随着声音寻去,竟是一个男孩,爬到了树上,抓着树枝险些要摔下来。

    艾樱离跑过去,抬眼望着男孩,对他说,“你跳下来我接住你!”

    男孩哪里听地见她的话,只是害怕地大喊,一个激动,树枝折断,眼见要摔在地上,艾樱离连忙跑过去,男孩重重的摔在了她的身上。

    一阵无法言语的痛从艾樱离的身上蔓延开来,男孩的脸先是一僵,随即大哭,女仆们循着哭声纷纷而来,男孩惊魂未定,压在艾樱离的身上哭地正伤心。

    女仆们惊叫着,“我的小少爷,你可别吓我们啊!怎么书念的好好的,跑到这闯祸来了啊,少爷要知道又要怪罪我们了。”女仆们小心地扶起男孩。

    艾樱离吃痛地站起来,发现男孩抬眼望着树枝上的东西,循着他的目光望去,是一只依附在树枝上的蓝色的小鸟,因为脚受了伤,无法动弹。

    艾樱离立即爬上了树,眼看就要触碰到受伤的小鸟,却还差一点点,她用尽了全力,憋住了力气,终于碰到了小鸟,却一个不稳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而小鸟却安好的在她的怀里,只是她的手肘划破了一层皮。

    女仆们惊魂未定,突然侧过身去,恭敬地喊着,“少爷!”艾樱离一愣,下意识的望去,伊炜年望着她,神色中带着一丝丝的担忧,她吃痛的站起身,缓缓走向男孩,将小鸟放到他的手里,笑地灿烂,仿佛忘记了身上的痛楚。“你看,小鸟没事了。”

    伊炜年走到男孩的身边,严厉地责备着,“不是让你在书房里念书吗,谁让你跑到这里来抓鸟的?”

    男孩吓地低下了头,轻轻的说,“对不起。”艾樱离愣住,伊炜年转身走到她的身边,将她横抱起来,埋怨着,“你也跟着他瞎闹。”

    艾樱离下意识地勾住了他的脖子,看向男孩,对他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回到房里,伊炜年找出了医药箱,熟稔地为她受伤的地方小心地擦药。边擦边问,“不好奇吗,我有个六岁的儿子。”

    艾樱离抬眼时,目光正好和他相对,心中一颤,忙说:“你的事,我不想关心。”

    伊炜年继续说,“他叫伊末韩,是我和圣樱乐团的一个大提琴手生的孩子,我曾以为她会是我一生的挚爱,谁曾想到,她用孩子来威胁伊家,我心灰意冷,给了她一笔钱,让她把孩子留下。我娘并不疼爱那个孩子,说他是伊家的耻辱,这么多年,是我独自在照顾这个孩子,而我却无力教好他,每次看到他,我都会想起那个女人残忍而贪婪的面容,所以我无法对那个孩子温柔,于是那个孩子变成了怪孩子,和谁都无法好好相处。”

    “不管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别人对他不好没有关系,可是你是他的父亲,你应该对他好,你是不是一直将那个孩子关在伊府里?”

    伊炜年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看着她清丽的目光。

    樱离劝他,“小孩子是很敏感的,你这样会伤了他。以后再想挽回父子之情,恐怕就难了。”

    “那我该怎么办?”他诚恳的问着。

    “将他当作一个孩子来疼爱。”

    黄昏的光照进房里,将房中渲染成极好看的橙色,伊炜年在那一刻,被光晕包裹的艾樱离深深吸引。

    第5章 梦落嫁衣

    第二日,艾樱离一如往常早早起床,路过正厅听见吵闹声和小孩的哭闹声,艾樱离走进了一些就听见伊夫人的责备声,“我今天我非要打死他不可。”说着拿起鸡毛掸子就朝伊末韩的身上打去,他吃痛的大叫,“你是坏女人!你是坏女人!”

    艾樱离连忙冲进大厅,用身体为他挡住,看着伊夫人,“他做了什么,你要这样罚他?”

    冯妈阴阳怪气地说,“小小年纪,心眼和他娘一样坏,竟然砸坏了两个琉璃花瓶,那可是花大价钱买来的啊!”艾樱离望向正厅摆放瓷器的一角,地上纷乱的碎片。伊末韩站在一边,目光中透着委屈。艾樱离刚想说话,伊炜年就走了进来,伊夫人怒气未消说,“炜年你来的正好,好好管管你的儿子,他砸坏了两个琉璃花瓶,那可是你爷爷花大价钱买来的。”

    伊炜年看向伊末韩,眼中充满了怒意,“是你砸坏的?”

    伊末韩低头不发一言,伊炜年拿起地上的鸡毛掸子,直接抽在他的身上,艾樱离阻止了伊炜年的动作劝说着,“你别打他,先把事情问清楚啊,他还是个孩子。”

    伊炜年根本听不进劝阻,用力的打在他身上,边打边说,“我当初就不该留下你。”

    伊末韩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大喊着,“你是坏人,你们都是坏人。”

    小念的叫喊如火上浇油,伊炜年的动作更用力了一些,艾樱离忙抱住了小念,替他挡住了那一击。伊炜年因为愤怒失了手,那一下,让艾樱离皮开肉绽,背上立即出现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他这才冷静了下来。

    艾樱离并不在乎自己受了伤,扶起小念温柔地问,“小末,你告诉我,为什么要砸坏青花瓷呢?你那样有爱心,不会故意弄坏东西的啊?”

    伊末韩忍着眼泪说,“他们说那个架子里很好的伤药,你昨天帮我抓鸟受了伤,我想拿药给你却碰到了那两个花瓶。”

    伊末韩的解释让在场的所有人一惊,伊炜年眼中的怒意全消,转为了愧疚。伊夫人的脸上略显尴尬。艾樱离看向正厅的人,斥责着,“你们这样冤枉一个孩子,难道不觉地惭愧吗?”

    冯妈又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说,“青花瓷碎了可是事实。”

    “你闭嘴,现在哪里有你说话的份?”艾樱离斥责着,冯妈重重一愣,阴冷着脸不发一言。

    艾樱离看向伊夫人,说,“他是你的孙子,流着伊家的血液,可是这个孩子的眼底透着的孤寂你难道真的就看不到吗?”说完,转眼看向伊炜年,“今天我真的知道了,你是一个失败的父亲。”

    随即抚去小念的眼泪,柔声安慰,“小末不要怕,我带你去房间帮你擦药。”然后走向架子,低头问他,“你说的药在哪里呢?”

    他指了指最上面,艾樱离搬了檀木椅子站了上去,拿到了药对小念说,“以后这么高的地方,用一个椅子就能爬上去了知道吗?”

    伊末韩点头,然后拉着艾樱离的手离开了正厅,仿佛整个空间只有他们两人。

    艾樱离带着伊末韩去了自己的房间,小心的帮他擦药,然后哄他吃饭,入睡,很快度过了一天,直到晚上,伊炜年才踏进了这个房间,他们已经结婚3个月,他却很少主动踏进这个房间。

    伊炜年在艾樱离的身边坐下,看着那道伤痕,转身去柜子拿了纱布,小心地解开她的衣扣,这个动作吓到了他,她连忙推开,他却说,“你不要害怕,我只是想帮你上药。”他脱下了她的外衣,在她的伤口上涂抹着药膏,小心的吹干,动作十分轻柔。

    涂完药膏,伊炜年垂眸望着小念,他安稳的睡着,这一刻,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踏实,他将目光移向艾樱离说,“我和这个孩子的六年,比不上你和他的两天。我想我真的是一个失败的父亲,如果可以,你能不能做这个孩子的母亲呢?”

    艾樱离被他从未有过的温柔迷惑了,他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说,“艾樱离,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樱离靠在他的怀里,突然想起了母亲临终前的模样,苍白的脸无力地说,“就算死了,我也无法原谅方紫菱,是她害了我一生。”那个声音回旋着她的脑海中,无法消散,她连忙移开了他的怀抱,说,“很晚了,你该去睡了。”

    伊炜年眼底掠过一丝失落,起身离开,走到了门口,停了下来,随即又回过身快步走到艾樱离的面前,诚恳的说,“艾樱离,我为我做过的一切向你道歉。你说过等你有一天想走了,会告诉我,可是现在我明确的告诉你,我不打算放你走。”说完忽然捧起了她的脸,小心地亲吻着,他吻地那么温柔,让她无法拒绝。那一刻,温暖的如此不真实。

    伊炜年给小鸟买了鸟食和鸟笼,从艾樱离那里听说伊末韩喜欢小动物,于是就买了猫狗,小金鱼,艾樱离笑他,再过几日,伊家可以经营农场。小念就哈哈大笑,说伊炜年是农场主。常常能听见从小念房里传来的笑声,好似一家三口。

    他们之间,好像突然好了起来。

    已是三月晴好的天气,万物复苏,阳光照地人暖洋洋。自从“青花瓷”事件以后,伊炜年和艾樱离的关系越发的亲密,她和小念就像是一对母子,伊炜年觉地自己的尘封已久的心也因为艾樱离的到来而复苏。他想为伊夫人和艾樱离打造几件首饰,便走去了伊夫人房里。

    刚到门口就听见冯妈的声音,“太太,留着那个艾樱离您难道不怕夜长梦多吗?”

    “你看这些日子,炜年因为她的改变,我有什么办法将事实告诉他,难道说那个艾樱离是为了报仇才嫁到伊家的吗?”

    “可是我看那个艾樱离是个好姑娘,并不像是有那么深的心机。”

    “冯妈,你不知道,她和她娘一样,外表看上去柔弱,内心十分歹毒,若不是她的母亲,老爷又怎么会病发?我本想着找一个好姑娘给炜年,让她忘记那个圣樱的女人,却想不到自己是引狼入室啊!”

    门内一声声叹息。

    门外的伊炜年,震惊于自己听到的一切,目光像是幽深的海,那么复杂。

    当天晚上,伊夫人连连呕吐,请大夫来看时,说是食物被人下了药,伊炜年的目光像是一把锋利的刀落在艾樱离的身上,他屏退了所有的下人,一把将她拉过来,冷冷的说,“你终于开始你的报复了是不是?”

    艾樱离满脸的莫名,他继续说,“你终于开始为你母亲报仇了是不是?如果要报复请你报复在我的身上,不要伤害我的母亲。”

    “炜年,你在说什么?”艾樱离依旧没有反应过来。

    伊炜年愤怒地说,“我在说什么,你心里最清楚,你和你娘一样,心肠歹毒,我真应该早点休了你。”艾樱离的余光看到了冯妈地意的笑脸,于是明白一切是一场阴谋,她一巴掌拍到他的脸上,“伊炜年,想不到你竟这样看我。我娘和你娘的事你又知道多少?”

    “你果然知道你母亲的事,所以你是抱着接近伊家的目的才嫁过来的吗?”伊炜年咄咄逼人,不让艾樱离有任何辩解的机会。

    艾樱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场面顿时失去了控制,她走到床前,冷笑着对躺在床上的人说,“伊夫人,你想不想知道伊老爷临终前对我娘说了什么呢?我现在告诉你,伊老爷说,他一直爱的人是我的妈妈,即使在床上,也是闭着眼睛将你当作我妈妈,你既然一开始做了我娘的替身,你永远都只是我妈妈的替身。”

    “啪”的一声,伊炜年狠狠的抽了艾樱离一记耳光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场面剑拔弩张。

    艾樱离捂着火辣辣的脸,强忍着随时要爆发的愤恨,让自己保持最平静的状态。她的目光直直的望着他,“伊炜年,你答应过我,如果有一天我想走了,你会放我走,现在我告诉你,我想走了。我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爱上了你。”

    伊炜年发现她的眼底透着那样深的委屈,顿时一愣,手紧紧地握拳。艾樱离转身的那一刻,眼泪再也无法止住,他似乎听见了眼泪滴落的声音。

    她爱他,爱到连母亲的仇恨都试着去遗忘,而他竟然不相信她。

    来年的二月,天气还有一些冷。艾樱离离开以后,伊炜年就没有去过艾樱离的房间。那个他们曾经温存的地方,光是看着,就让人心生荒凉。

    丁香去房间整理东西,在艾樱离的嫁衣里掉出一块金表,绿竹将它交到了伊炜年的手中。

    伊炜年打开表盖时,发现了表盖里密密麻麻的小字,他顿时一震。后来的几日他带着金表走访了清河县的几个钟表店,终于找到了做这块表的钟表店。

    老板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伯,说起金表的时候他的眼底透着笑意。

    “那真是个可爱的姑娘,她说自己怀孕了要给丈夫一个惊喜,还买一块金表当作礼物给自己的孩子,可是没有钱,见我有哮喘,便向我提出了条件,如果能让我病症缓解,就让我把那块金表给她,我见那姑娘满眼真挚,便答应了她,她每天都来我这里,除了为我煎药,还帮我打扫店铺,每天从清晨忙到傍晚,一个月以后,我的病症果然有所好转,便给了她那块金表,她还硬是要我刻上‘父,伊炜年,母,艾樱离’这几个字,可是那姑娘真没良心啊,本来说好生好孩子就来看我这个老头,可是已经一年了,也没见她来看过我,大概是有了孩子,就忘了我这个老头子了吧。”

    走出钟表店,伊炜年的意识像是飘到了半空中,已经不知道是如何回到伊家。

    那个梨花满地的下午,他坐在花园的石凳下看书,她抱着午睡的伊末韩问他,“炜年,你说,如果我们以后有了孩子要取什么名字呢?”

    伊炜年欣喜地望着她的腹部,“你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了?”

    她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的笑着,“哪有那么快的,我只是问问看。”

    他看向遥远的天空,然后优雅地笑着说,“如果我们有了孩子再说吧,还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他为什么就没有发现,那一刻,她是那样幸福而别有深意地笑着。

    回到伊家,已是深夜,路过伊夫人的房间时,隐隐地听见吵闹声。

    “太太,你真不救我?”

    “你儿子欠了那样多的钱,要我如何救?”

    “太太,当初若不是我儿子设的局,又怎么会引艾樱离的父亲上当,让艾樱离在万般无奈之下嫁到这里,若不是我配合着你演戏,少爷又怎么会伤她那样深,你要报复艾樱离已故的娘,你已经都做到了,我帮你做了那么多事,没有辛劳也有苦劳啊!”

    伊炜年紧紧地握着金表,用力推开了门。

    他的声音颤抖着质问,“冯妈,你刚刚说的是不是真的?”

    屋内一片安静,两人哑口无言。

    伊炜年突然觉地锥心的痛,他竟然这样误会她,那一晚,她对他说的话,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我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爱上了你!”

    后来的每一日,他都会做一个梦,梦中,艾樱离穿着白色婚纱的情景,美丽得不可思议,只是,那个穿着婚纱的女子满眼的泪,染湿了那件白色钻石婚纱,那个女子再也没有回来过。

    第6章 恶魔

    天空灰的像哭过,钟君影琥珀色的瞳孔里是深不见底的雾气,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身穿黑色礼服的人对着母亲的墓碑哭泣。而他一滴眼泪都没有,好像死去的是一个和自己无关的人。

    葬礼结束,一行人终于离开,司机开车来接他回去,而他只是徒步行走,司机只好开着缓缓地跟着他。

    他是钟君影,控制整个圣樱命脉之人的独子。整个圣樱没有人会对他说不字。

    此刻,他的脑海里是母亲临死之前对他的哀求,“你让我死吧,我活着太痛苦!”

    他看着母亲充满哀求的眼睛,然后伸出右手拉着母亲的手,他的心里的一个声音在说,“如果死亡可以让你不再痛苦,那么死神请你带走她吧。”

    在母亲的眼睛闭上之前,钟君影分明看见了母亲眼中感激的眼泪还有嘴角洋溢的笑容。

    从懂事开始,钟君影就知道知道妈妈很痛苦,有一种痛苦,看不见,却真实的存在着。

    母亲的葬礼,他的父亲却没有来,他们说那个女人不过是一个代替品。

    钟君影的眼前,是来来往往的车辆,突然一个穿着白色长裙女孩身影映在了他的眼底。她有着海藻般的长发和一双蓝色的瞳孔,可是她光着脚站在马路的中央的哭泣。

    钟君影听见不远处传来的汽笛声,像是死神的召唤,他好像听见了死神的声音:“你是个恶魔,遇到你的人都会不幸。”

    他对自己说,“是啊,我是个恶魔,恶魔还活着干什么。”

    当那辆轿车向女孩快速地驶来,他用尽了全力向前奔跑,

    一瞬间,无数的汽笛声响起。

    而他已经听不清任何声音。尘埃散开,雨,倾盆而下。

    当钟凌轩听说儿子出车祸的消息时,恐惧笼罩着他久久无法退去直到现在,整整一天时间,让钟凌轩感觉漫长地像好几个世纪。

    秘书伊末韩向钟凌轩报告说,“少爷是为了救一个女孩才发生车祸的,那辆车的司机撞上人以后急速转弯,又撞上了相反方向的轿车,那个司机当场死亡。”伊末韩说完以后,医生走了进来地钟凌轩说,“我们为钟少爷做了详细的检查,他没有任何问题。出了那么严重的车祸,竟然毫发无损,真是奇迹。”

    钟凌轩对着医生大吼,“既然没有任何问题,他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这一天,钟凌轩对钟君影说了很多话,但是他不再睁开眼睛,没有人能回答,他的儿子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他在钟君影的病床边凝视着他7岁的儿子,愧疚地说,“小影,是爸爸不好,爸爸答应你,不会再逃避你了,只要你能够醒过来。”

    谁又知道这个在外人眼中叱咤风云的钟凌轩居然害怕面对他的儿子钟君影,因为他看到这个孩子就会想起他最爱的女人蓝雨蝶,如果不是他,蓝雨蝶不会死。蓝雨蝶走后,他娶了一个圣樱乐团的大提琴手末樱,那个叫末樱的女人有着魅惑的美丽,可是在钟凌轩心里,她永远无法代替蓝雨蝶,末樱以为自己攀上了高枝,却没有想到她进入的是一个冰冷的地狱。

    钟君影三岁那年,她眼前亲手杀死了他们家的牧羊犬,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钟君影只是将手放在那只牧羊犬的身体上,那只牧羊犬就死了。她把看到的一切告诉了钟凌轩,钟凌轩并不在意,他娶她只是为了钟君影有该有的母爱,可是他发现她根本无法给君影母爱时,那个女人就成为了家里的摆设。她明明知道钟君影厌恶牧羊犬,只要看到牧羊犬就会哭,可是她还是买了一条牧羊犬,当钟君影看到那只牧羊犬时,他把手放在牧羊犬的身体上边哭边喊,那只牧羊犬没有逃脱死亡的命运。

    钟凌轩看到了这一幕,那一刻起钟凌轩知道了自己的儿子是死神之子,有着令生命死亡的能力,他开始抗拒接触这个孩子,更抗拒那个激发君影死亡能力的女人,她终于成为了钟家的摆设,无人将她放在眼里。

    原本已经没有温度的家变地一片冰凉,末樱因为钟凌轩的冷淡,外界胡乱的报到渐渐变地忧郁,地了抑郁症,严重到想要自杀,终于这个女人无法忍受丈夫的冷漠,想要死,她对着钟君影说,“你能不能结束我的痛苦呢?”最终钟君影用这个力量结束了她的痛苦。那一刻,钟君影知道死亡是结束痛苦的方法。

    在钟凌轩呼喊着钟君影快些醒来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有着漂亮的蓝色瞳孔的女孩站在病房的外面,她已经等待了很长的时间,那个救了她的男孩在病房里,而病房的外面站着很多的人,她连走进去的资格都没有。

    “铃兰,回去吧。”女孩的妈妈的语气里透着哀求。

    “妈妈,他为了救我被车撞了,他会死吗?”女孩睁着大眼睛问牵着她手的女人。

    女人的眼里夹杂着痛楚和怜悯,她抱起女孩安慰着说,“他不会死的,你已经久了他。”

    “真的?”

    女人点着头,说:“真的。所以我们可以回去了吧。”

    女人握住了女孩的手,摊开她的手掌,看着手掌上的生命线缩短了一些,整个世界像一个巨大的冰库,冰冻住了她仅存的温度,只剩下冰冷。

    女人哀伤地看着身边的女孩,乌黑的瞳孔里堆积着浅色的暗影。她对女孩说,“铃兰,我们回家好不好?”

    铃兰说,“妈妈,他躺在那里醒不过来多可怜,我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女人说,“铃兰,你为他祈祷吧,他会好起来的。”女孩双手合十对着病房的门口许了一个愿望,然后牵着女孩的手离开了医院。

    病床上钟君影,紧闭双眼,手指时不时微微颤动。

    当那个男孩被车撞伤的那一刻,铃兰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猛烈的抽痛,有一个声音在她的脑海里出现,他是为了救你才躺在那里的,你应该救他。这个声音越来越强烈,于是铃兰伸出了手拉着男孩的手,她的手能够发出温柔的光芒,奇迹就在那一刻发生了,钟君影所有的伤口在那一刻全部消失。

    这一切,除了女孩的母亲艾樱离没有人看到,艾樱离总会想起伊炜年,如果当年她没有离开,那么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那是她离开伊炜年以后的隆冬,她生了一个美丽的女儿,那个女孩,有着一双蓝色的眼睛,肌肤似雪,樱离一直觉地,那个孩子是神赐予她的宝物。因为她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