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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山下寻大夫去快点!”

    ------题外话------

    qaq手机码字好累,很快就可以给小攻小受一些甜头

    第五十九章 阴谋

    8

    “大夫,怎么样?”楮虞见大夫从房内走出,便急忙上前将其拉住。。

    “公子放心,性命并未危及到。”带着黑高帽的大夫摸了摸胡子说到,“不过近几个月万不可动武。”

    楮虞点了点头答应,便派人带大夫去领钱。

    微微推开门,阴暗的房间内便撒了一丝一丝的光亮,袭清蔚躺在床上,紧阖着双眸仿佛睡得十分安稳。地上凌乱地摆放着盆子,里头都是触目惊心的血水,以及几块被染成桃花般的帕子。

    他几步上前,见袭清蔚面色苍白毫无血色,隐约可以看见掩在被子里的右臂缠着白色的纱布,纱布隐隐渗出几点血,像是花一样点缀在上头……当真流了不少的血阿,。

    楮虞盯着他清秀的面容看了半天,直到床上的人儿微微睁开眼眸,平静地望着他说了句,“阿虞,我可好看?”

    楮虞一愣,背着光面色微微泛红,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他佯装咳嗽了几声,急忙转移话题,“阿袭身自好些了没?”

    “并无大碍。”他张着苍白的唇说到,右臂传来真实的阵痛,且右臂丝毫提不上力气,却痛得要死。

    “阿袭,大夫说了,伤势未痊愈前不得用武。”少年书生垂眸说到,语气里不是强硬的态度而是带着一丝请求,他很难想象若阿袭硬要用武,右手会不会废掉。

    “好。”他对着楮虞露出苍凉的笑,清冷十分却带着些温暖,暖了楮虞的眼眸让他失神又失心。

    迟迟他才缓过神来,“峨眉派和玄冥门前不久到了……还带来了单于罄。”

    袭清蔚微微皱眉,单于罄怎么会和他们一同前来?她身体不好明明嘱咐她在盟主府好生休息的。

    “……清蔚师兄。”说曹操曹操便到,朱红木门微微推开,单于罄柔软的声音稳稳传来。

    单于罄的父亲单于成与师傅曾是好友,早便说定了等两年后单于罄及笄时收她为清虚门弟子,也算是内定了,如今二老已去,单于罄也只能依靠清虚门了。。

    他已离开了清虚门,她却非要唤他一句师兄。

    “……不是让你待在盟主府休养?”袭清蔚皱着双眉,不知为何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

    “师兄,罄儿听闻你受伤怎还能安心待着?便偷跑出来了。”她有些俏皮地说到,仿若单于府未曾被灭,她依旧是那个高傲的单于小姐,而那模样天真如一平凡姑娘,“说来也巧,路上却遇到了两位掌门。”

    她的笑有种强颜欢笑的意味,灼伤了人眼。

    “罄儿不必如此。”他说,双眸平静地望着那穿着淡粉锦绣衣的少女,他自然是知道单于罄心中的苦楚,他又何曾没有体会过?

    单于罄强笑的嘴角有些僵硬的扯了扯,转而问向楮虞,“清蔚师兄的伤势如何?”

    楮虞瞧了一眼袭清蔚,说到,并不严重,“单于姑娘不必过于担心。”

    “可熬药了?”她又问。

    “刚派人去熬了,估计还得一时半儿才能端来。”他规规矩矩地回答,当真一幅书生模样——他本便是书生。

    “那我去帮忙。”单于罄笑了一下,盈盈转身只留下一抹淡影。

    单于罄走出厢房便一刻不缓地往厨房方向去,眼眸里闪过一道令人发寒的精光。

    厨房里的仆人正忙着做伙食给伤员们,进进出出,飘着渺渺的炊烟和淡淡的饭菜香。

    她拉住一仆人,道,“盟主的药在哪儿?”

    仆人地头想了一下,用手指指向厨房的小角落,“在那儿,还没熬好。”

    单于罄道谢一番,穿过灶炉便瞧见熬药的是个小仆人,年龄不过十一二岁,她对着他微笑,“让姐姐来吧。”

    他睁着漂亮的大眼眸瞧着她不说一句话,她便伸手摸了摸他柔顺的头发,“……去玩儿吧,。”

    或许因为孩子爱玩的天性,一句去“玩儿吧”敌得过千言万语,仰着花朵般的笑容便活蹦乱跳出去了。。

    单于罄挽起裙摆蹲下身子,用大蒲扇扇着火苗,火便越烧越旺,热腾腾的火把她的脸都烤得燥燥的微微泛红有些烫。

    她可从未干过这些事儿。

    半柱香过后才熬好了药,将黑乎乎的药倒入碗中。

    眼眸里闪过若有若无的光芒,抬头张望了一番,便从袖子里取出一小包药粉倒入汤药中,用勺子搅匀了端起药离了厨房。

    她端着热腾腾的药站在朱红木门口轻轻叩门说,“师兄休息了吗?”

    里头不紧不慢传来一句,“进来吧。”

    袭清蔚半坐着,左手执一本书,恍恍然,看得有些入神,面色依旧惨白,右臂也依旧提不上劲儿。

    “师兄把药喝了吧。”她带着柔柔的笑意,端着碗上前,“不然就该凉了。”

    他微微皱眉,“放那儿吧,我待会儿便喝。”

    单于罄不慌不忙,掩嘴笑着,“那可不成,楮公子可让我看着师兄喝下去呢,说是以师兄的性子断然不会喝……。楮公子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师兄莫要为难罄儿才是。”

    袭清蔚抬起冷彻的眼眸与她对视,看着她盈满笑意的眼,一时间觉得怪异,却又说不上来。

    “好罢。”他有些无奈放下书,端起还在冒着热腾腾水汽的药,一口干尽,只觉得喉咙被烫的火辣辣的,面色却不改。

    单于罄接过空碗,师兄好生休息。

    淡粉身影施施然转身离开,关上朱红木门,她的眼眸里又一次闪过狡诈之意。

    嵩山门前堂内,徐诚槺和叶胜一边喝着茶,一边询问死伤人数,又是几句客套的安慰之话。

    “陈掌门,莫要再恼了,”徐诚槺似安慰地说到,“到时候只要我们三人联手,定能灭了那邪教分桃谷。”

    陈道面露疑惑,“三人?”

    “哈哈哈我的陈老兄不会以为那盟主是什么好货色吧?!”叶胜笑着说道,“那日烟城你也看到了,盟主可是放走了尤宿溪,你难道不觉得这其中有诈吗?”

    “依叶掌门的意思是?”陈道想来也觉得有些怪异,心中有些眉目了,却依旧小心翼翼地问到。

    “老夫倒是觉得那袭清蔚和邪教根本是一伙儿的!”叶胜瞄了一眼陈道那幅犹犹豫豫贼眉鼠眼的模样,越发觉得是个蠢人,不过越是蠢的人越是容易唬弄,“……到时候我们三人夺了断魔功法,将其练成,功力大增再去夺了天下,自立为王,岂不快哉?”

    陈道微微皱着眉头,本觉得不靠谱不过当下听到这句话便动心了,试问天下英雄豪杰谁不想自立为王号称第一调遣天下谋士的?

    “呵呵呵,徐掌门,叶掌门竟在这儿,小女子好找了一番呢。”单于罄一身淡粉如仙婀娜走来,含笑如春风拂过。

    “事情办得如何?”徐诚槺挑眉瞧了她一眼。

    “自然是完成了。”她掩嘴笑着回答。

    陈道却心生疑惑,这单于罄不是袭清蔚的人吗?怎么这时候却成了徐诚槺的人了?如此再傻的人都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决定了,他立刻双手作揖,赔笑着说到,“我嵩山当然要协助二位,只求最后不要忘了小的的的好处,其他书友正在看:。”

    “放心!自然不会少了你的好处的。”徐诚槺眼眸微闪着说到。

    “徐掌门接着打算该怎么办?”单于罄坐下喝着茶问到

    “我自有妙计!”徐诚槺笑着说到,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

    ——

    纳兰螭在分桃谷呆了好几日,天天便是拉着奚苏柚赏桃品酒,还非要听他弹琴。

    奚苏柚却往往望着漫天的桃花发呆,眼眸迷离。

    “阿宿,朕要听曲。”纳兰螭站在他的身后替他拂去落在他肩头的花瓣。

    红衣少年将手缩进袖子里,不以为然地说到,“阿螭都听了好几日了,没听腻?”

    “阿宿是有心事罢。”纳兰螭转了个话题,“肯与朕说否?”

    奚苏柚转过身低着连凝视土地上的残枝落叶,“阿螭该回去了。”

    纳兰螭面色一冷,“朕想何时回去轮不到你管吧?”

    他抬头,被青丝簇起的精致的面容让纳兰螭微微恍神,美得惊心动魄。

    “身为皇帝阿螭怎么可以离开这么久?”他淡漠的眼眸仿佛穿过他看向别处。

    “阿宿这是赶朕走?”纳兰螭佯装生气般说到。

    “阿宿哪敢阿。”他笑了笑,“这天下也是阿螭的天下,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管你。”

    说罢便转身要回分桃谷,却听见身后传来“咕咕咕——”一阵鸽子声。

    奚苏柚笑着回头,肩膀上便落了只小白鸽,“小白好久不见。”

    一人一鸟一树桃花。

    那场景当真是美煞了世人。

    小白十分乖巧的用尖尖的嘴啄了啄落在他肩膀上的桃花。

    纤长的手指取下绑在小白脚上的纸。

    展开一看,顿时花容变色。

    连桃花都及不上。

    纷纷扬扬。

    “阿宿怎么了?”纳兰螭见他面色有些苍白问到。

    奚苏柚将纸揉成一团狠狠捏在手中,这小暗居然敢不听他的话,心头一阵窒息,他要立刻马上赶去嵩山,若是袭清蔚出了什么事,全天下的人都得陪葬!

    “没什么,我要去一趟嵩山,阿螭也早些日回皇宫吧。”一身冷气走向分桃殿,得去找阿祈。

    桃花点缀了他的背影,有些人不是你的便永远也等不到,整整十年了,你却依旧不懂我,而且却将你的每一个眼神看得透彻。

    纳兰螭在桃花中痴痴笑着,散了帝王那股霸道之气,竟像个小孩在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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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章 花落卿心

    袭清蔚在床上养了十来天的病,身体却依旧没起色,反而更严重了,时而咳嗽都能咳出血,面色也越发的苍白起来。。他自己不以为然,倒是把楮虞记得到处寻医,来的大夫给他把了脉看了病,却通通说他并无大碍只需养好右臂伤得伤口即好,这些冠冕堂皇地话让楮虞有些反感。

    楮虞在心里骂了句庸医,阿袭这般模样哪里像是只受了皮肉伤?分明是又得了什么。然而自己也只会念念四书五经,哪里懂得医术,便也只能每日让单于罄按照大夫嘱咐的去熬药,盼着他能早日好起来。

    在这节骨眼上也不知道分桃谷会不会抓住这机会作出事来,还有那三只老狐狸也不晓得打着什么算盘,时不时过来驱寒问暖。

    袭清蔚觉着无聊得打紧,连书也看腻了,在床榻上干睁着眼,便唤来楮虞,“阿虞,来陪我下棋吧。”

    他只穿着单薄的白色里衣坐在软塌上,膝上裹着一条棉毯子,青丝并未束起来只是随着他瘦削苍白的脸颊垂落,有种淡然世外的仙神模样。

    眼眸暗垂,纤长的手指微微夹起冰凉的黑子——又将军了,他清冷一笑,抬眸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青衣书生。

    楮虞面色微红,佯装嗔怒,“竟又是阿袭赢了!不来了不来了,今日定是运气不好。”

    “再来一局,”他淡然回答,“你会赢的。”

    楮虞一愣,这般正大光明地告诉他会给他放水,倒觉得阿袭有几分可爱,他笑着,起身一边收拾棋盘一边说到,“阿袭还是休息吧,莫要累着。”

    袭清蔚看着他,眼眸微微闪过有些模糊,伸手揉了揉番眼,冰凉的指腹按上眼眸极为舒服,当真是累了,竟连眼都疲惫得看不清,“……好罢,。”

    侧着身子躺下,青丝凌乱得匍匐在床榻之上,紧阖双眼,想去做一场梦,一场关于桃花的梦,却又怕梦醒了便一切成空。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不知他占尽了哪几苦?

    ——

    纳兰螭又在分桃谷带了几日才回宫,转头望着桃花漫漫的分桃谷眼眸微微迷茫,只愿君心似我心竟也如此难?转身大步离去。

    奚苏柚只带上了钟离祈,子卿身体不好不宜长途跋涉,虽他也强烈说要跟来终是被留下。。奚苏柚能看得出来,子卿对于阿冷来说是一个意外的存在。

    “阿祈可想见阿袭?”奚苏柚半眯着眼坐在马车内悠悠然问到。

    钟离祈笑了笑,“想见他的是你吧?”

    奚苏柚暗垂眼眸,不冷不淡地回答,“阿祈以为我有何资格去见他?”

    钟离祈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心里的苦自己却不能分担,这个温暖的少年,比自己更爱阿袭,比自己更替阿袭着想。他一个人背负起一切罪名,他该有多累?

    咕噜咕噜马车不停转动的声音。

    嵩山脚下是一处小镇,名唤凉城,却不凉。地方小人也不多,一直以来长久平安,就算天下大乱,这凉城也是依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其中最大的原因自然是因为有嵩山的长久庇佑。

    也不知能庇到何时。

    凉城最东边的角落里有一座被弃置已久的宅院,听凉城人说这是凶宅,约莫十年前住这儿的一户人家离奇死去,再往里头住的人也纷纷短命,你说是不是凶宅?

    此时里头却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不过地处偏僻也没人听见,若是听见了当真会吓坏人罢。

    暗公子单膝跪落在斑斑驳驳的地面上,周围是残破的景,几棵残柳在风里瑟瑟以及柳树下的枯枝败叶,房椽上也结着密密的蜘蛛网,果然是长期没人住的模样,有几个小厮模样的人正在打理。

    暗公子垂着头一声不吭,等着面前的少年发话。

    奚苏柚一如既往一身绣桃金边大红袍,松松垮垮的拖在地上,今日他束起了青丝,眉宇间少了份妩媚多了份英气和令人窒息的寒气。眼眸冰凉地看着跪在地上俯首称臣的暗公子,周身散出凉飕飕地阴气,冷笑着说,“阿暗倒是越发胆子大起来了,竟是连主子的话也不听了……”

    他伏下身子用纤长的手指捏起暗公子下垂的脸,对上他的眼眸,轻蔑地笑着,“阿暗可知错?”

    “属下不知何错之有,属下只做对主子有益的事,属下一切都是为了主子。”他看着奚苏柚如冰窖般的眼眸,不慌不忙地说到。

    奚苏柚松开手,阴沉着脸,“再问你一次,认不认错?”

    “属下并无过错。。”暗公子便低下脸,磕了一个响头说到。

    他所认识的主子阿,是那个桃花林中和云端上睥睨众生,杀伐果断,无心无情的人。如今却为了一个袭清蔚变成这般模样,他的两袖总是盈满清愁,如浊酒一般浓烈。

    “违抗主子的命令,便是错。”他轻甩着宽松的衣袖,冷声说到,“回暗殿闭门思过,一日不知错便一日不准出。”

    “……是,属下明白,其他书友正在看:。”暗公子紧咬着下唇回答道,愤愤起身离去,带起一片蒙蒙尘土,纷纷扬扬迷了干净的眼眸。

    奚苏柚淡漠的眼眸看着暗公子离去的背影,便想起袭清蔚。不知他的伤势如何,不知他疼不疼……好想去见上一面,问个清楚,却又不敢去寻他,他们之间隔着的不是一层纸的距离,而是一片深渊,即便死了也是看不见底的。

    他暗垂眼眸,眼波流转,一副颓然。

    “……苏柚。”一直安静的站在他身后的钟离祈用明媚的笑意唤到,“莫要难过,我还在。”

    他转过身,那钟离祈一身白衣飘飘如仙子一般,琥珀色的眼眸放着光芒,一阵温暖,他也用明媚的笑回答着,“好。”

    奚苏柚打算在凉城待几日,等阿袭病好了再走,钟离祈便说去镇上备置点东西,这破宅子里可没什么东西是像样的。

    奚苏柚便清闲了,半躺在摇椅上微微晃荡着,天空印在他清澈纯黑的眼眸里。

    “小白。”他对着立在柳树啄树叶的小白唤到。

    当真是一只通灵的鸽子,便扑闪着翅膀飞来,爪子抓着奚苏柚的袍子,“咕咕咕”,有一声没一声的叫到。

    奚苏柚伸手摸着小白洁白而柔顺的毛,小白倒是十分享受依偎在他纤长的手指上,他笑着说,“小白去找他可好?”

    小白抬起它的头,黑得发亮的眼眸看着他,又是咕咕咕的叫声,也不知道它有没有听懂。

    “阿袭定会无聊。”他垂着眼眸,睫毛的阴影落在他脸上,“你就替我去陪陪他,照顾他罢。”

    他又摸了摸它柔顺的毛,轻笑着,“……去吧。”

    小白扑闪着翅膀就飞了出去,如一张白纸在空中飘零着。

    穿过山穿过林子穿过高高低低起伏不定的屋檐。

    “咕咕咕,”它叫着,从微开着的窗子飞进了有些阴暗的房内。

    袭清蔚并未熟睡,听到声响便睁开了眼眸,自己的身上便停了一只通体雪白的小鸽子,睁着楚楚可怜的黑珠子,啄着他的被子,仿佛一点也不怕他。

    袭清蔚也觉得这小东西有点眼熟,便伸手摸了摸它的羽毛,划过指尖,又揉又顺,摸着奚苏柚摸过的地方,不知他能否感受到。

    “小鸽子你叫什么。”他垂着眼眸说到。

    “咕咕咕,”小白叫着,袭清蔚一番自嘲怎的跟一只鸟说起话来了?

    他皱眉想了想,既然它通体雪白,“我便叫你小白吧。”

    小白抬起它的头,歪着脑袋看着袭清蔚,“咕咕咕——”欢喜雀跃的样子。

    小白在房内闲不住到处飞来飞去,弄乱了一堆东西,却也增添了点生机。

    袭清蔚想执笔画小白,却又想起右手不能动弹,便只能作罢。

    嘎吱——

    朱红木门被推开,单于罄今日穿了青色绣花衣,端着刚熬好的要边笑着走上来,“师兄该喝药了。”

    刚还雀跃万分的小白便停了,单于罄看着小白忍不住满心喜悦,端着药说,“哪里来得这般可爱的小家伙。”

    小白却忽然飞上前来,眼见要打翻那药了,单于罄急忙退后才护住了手里这碗药,小白飞在空中看着她,其他书友正在看:。

    她笑着说,“小家伙,这药可不能让你打翻了。师兄……快趁热喝吧。”

    一如既往站在一旁看袭清蔚干尽她才施施然离开。

    小白不停地咕咕叫着,飞出了窗外,袭清蔚想唤住它却转而一想一只鸟又听得懂什么?

    ——

    袭清远和莫子漆在林子里转了两天后终于走到镇上了,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当下第一件事就是找个酒楼吃个畅快喝个痛快。两天下来当真是累坏了,袭清远觉得绝对是莫子漆指路有问题,无论怎么走竟然都像是在兜圈子。

    袭清远一边吃东西一边劈头盖脸骂了莫子漆一顿,“跟着你便准没好事!”

    莫子漆又是一幅无辜的模样,当真他蠢不成?若不指错路,怎么和清远二人呆在林子里?也幸亏清远是个不折不扣的路痴,却硬要逞强。

    “快吃吧,都走出来了你还怪我。”他笑意盈盈地说到。

    袭清远瞪了他一眼便埋头吃起饭来,莫子漆看着他吃饭的模样,有些狼吞虎咽却又有些可爱,沉默了良久,他突然说道,清远可有喜欢我?

    随意的语气仿若在聊家常一般,袭清远听得一愣,抬起脸,饭菜便噎在了喉咙里。

    咳咳咳,脸涨红了,立即寻来水喝了几口,嗔怒道,“莫子漆你又在胡说什么!”

    嘟囔着嘴低下脸吃饭,“又拿我寻开心。”

    莫子漆笑了笑,一脸无辜地说,“我何时拿你寻开心了?我待清远可是比待我师傅还好呢。”

    袭清远用筷子的另一头敲在莫子漆的脑袋上,瞪着眼,“别拿玉树临风的本少爷跟那糟老头相比!”

    莫子漆温软着眼眸,伸手揉了揉袭清远柔顺的青丝。

    说起莫子漆和袭清远初始,也是一个缘分,约莫是三年前罢。袭清远的性子向来是闲不住,三番两次偷偷跑出清虚门,正巧路过一名曰瘟疫村的奇怪村子,说是代代都传着瘟疫,往往活不到三十岁便死于瘟疫,朝廷也不管只叫人隔离起来。

    那时袭清远对自己的医术十分信任,想充当回英雄来着,谁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竟抢先一步给村里人治上了。他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便硬是要去寻他理论。

    一袭白衣的袭清远,唇红齿白,面带愠色气冲冲跑进了他的眼眸,只觉得瞬间天地都花容失色。

    黑衣的他轻笑着,温儒文雅,“公子,不是所谓何事?”

    一句话便消了袭清远满脸的怒色,呼吸一滞——若说当真有什么月老,有什么红线三匝,恐怕他们想见的那一刻便给对方的手腕缠上红如鲜血的细线。

    ——命途终究是坎坷。

    久久,袭清远抬起头来,用手理了理被弄乱的青丝,眼眸平静如一滩清水,失了往日纨绔模样,他眼眸暗垂,他说,“子漆,莫要忘了……。我们同为男子。”

    莫子漆先是一愣,继而温暖得笑了一番。

    他是春风,有情亦无情。

    ------题外话------

    =3=喜欢仓央嘉措的亲们有么

    第六十一章 危机四伏

    小白这几日是快哉了,白天里便都呆在嵩山陪着袭清蔚,袭清蔚不怎么说话,小白便自己瞎叫,或是立在袭清蔚的肩头看他垂眸念书的模样,少了几分冷淡多了几丝闲静。

    日日喝药,病情却越发严重起来,说的自然不是右手臂上的剑伤,那伤快好了隐约有结痂的模样,而是咳嗽越发严重,面色越发苍白。

    “咳……咳。”他垂着青丝掩嘴咳了几声,一股腥味涌上喉咙,手心里便多了一滩温热黏稠的鲜血。

    他瞧了一眼,面色不改,掀开棉毯子就着单薄的白色里衣下了床,想去寻块帕子。

    步履有些蹒跚,走起来便微微晃着,小白飞到他的肩头歪着脑袋看他。视线竟又有些模模糊糊得,时好时坏,脑袋也泛起疼来。

    白皙的手撑在朱红雕花木柱上,小喘了几口气,连呼吸都带了些刺痛,随意拿起一块白帕子用力擦拭手心间那触目惊心的红。

    “师兄。”一声软软的喊声伴随着木门推开时的嘎吱声传入袭清蔚的耳中,单于罄又端着药来了,“师兄,再服几贴药,定会好起来的。”

    袭清蔚不说话点着头有些虚弱的模样回到床榻上,接过单于罄递上来的碗,皱了皱眉,微仰头,一干而尽。苦涩的味道刺激着舌头上敏感的味蕾,流入心尖儿,更是苦不堪言。

    “楮虞呢?”突然想起好几日没见着楮虞了,便觉得有些不习惯,声音一如既往清冷如仙。

    “楮公子阿……”单于罄狡黠地笑了一下,有些可爱,“楮公子这几日可忙着呢,研究医术来着,问起他来,他却是胡言乱语说什么读书人不懂医术极为丢人呢,叫我好生想笑……楮公子可当真是关心师兄。”

    楮虞阿……其实又何必如此呢……

    他垂眸,青丝散乱,“罄儿,我累了。”

    “那好罢,罄儿便不多打扰了,师兄好生歇息。”单于罄福了福身子,果然是大家闺秀礼仪总是十分到位。

    她轻轻推门而出,外头的阳光明媚且温暖,里头却是昏暗阴沉,只点着摇曳而通红的烛火。

    单于罄回眸望了一眼紧闭的朱红木雕门,嘴角仿佛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提脚往前堂方向走去。

    前堂里坐着徐诚槺和叶胜,陈道并不在,说是去清点死亡人数,这次嵩山当真是元气大伤。如今的嵩山怕是一个无名小门派也能伤其筋骨动其基础,陈道也只能仰仗峨眉派和玄冥门了。

    “徐掌门,叶掌门。”单于罄走进来,眼眸含笑,“这药量已经下妥了,不知徐掌门打算何时行动?”

    徐诚槺面色一喜与叶胜对视了一眼,既然转向单于罄,眯缝着眼闪过道精光说到,“事不宜迟,迟恐生变,那便就今晚动手吧,省得夜长梦多。”

    “今晚?”单于罄有些惊讶,她未曾料到徐诚槺竟然如此着急,他的野心有多大从这边能看出。野心如此之大,她唯恐事成之后对她不利——为了灭口,她眼眸微闪,可事到如今已经没得选择了,只能走一笔算一步,“那便依徐掌门,可需要罄儿做些什么吗?”

    “哈哈哈老夫已经准备好了,今晚只管行动便可,好看的:。”他大笑着眼角堆满皱纹,干枯的手抚着长而有些杂的胡子说到,“单于姑娘今晚看着便是……”

    他目光停顿,眼眸掠过单于罄和叶胜,笑着,“……至于二位的好处,等事情办妥了之后,老夫定然一一送上,决不食言,二位也不需担心。”

    叶胜和单于罄垂眸一笑,心里想着到时候他若反悔,二人也可以连手来个鱼死网破,四目相对,便有了些底气。

    “呵呵呵那便好,罄儿拭目以待,罄儿先告退,二位慢聊。”说罢,她便转身离去,似一阵清风。

    最是人心难以堪透,不知有情还是无意。

    奚苏柚蹙眉躺在木摇椅上,摇椅一上一下,偶尔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影。

    初春的阳光总是暖得让人放下戒备,眼皮沉重令人昏昏欲睡,懒得动弹,他便一身红衣慵懒极了。

    他只想睡尽一世,梦尽三生,求个好姻缘笑看繁华开谢、看红尘湮灭,许自己世世安逸。

    只求无牵无挂,欢喜一世,竟也是这般难。

    他半眯缝着眼,欲看穿碧如璞玉的青天,温柔的阳光伏在他身上。

    “苏柚喝药吧。”钟离祈端着一碗药,笑意满满地看着他。

    那林子卿当真是对他上心,给她传信来,千叮咛万嘱咐说是千万莫要忘了给阿宿喝药,说他身子里头病根子太多,断了药怕那些病都一齐发作了。当真到了那时候,恐怕大罗神仙也就不了他,再说这世上又会有几个風姑娘呢?

    “子卿真叫人烦。”他蹙着淡眉,无奈地直起身子,伸出瘦得如竹竿一般的手端过药,就着略烫的温度喝尽——简直是一如既往的苦到骨子里头。

    钟离祈见他蹙眉的模样便递上一颗蜜枣来,幸灾乐祸地笑着说,“苏柚竟是如此怕苦?”

    奚苏柚面色一沉,取过蜜枣,有些傲娇,“这子卿竟又与你说!”

    蜜枣当真是甜,入口后顿时便消去了嘴里浓重的苦涩之味,钟离祈掩嘴,弯着如月牙般的眼眸,“苏柚莫要恼了。”

    他绝美的脸被有些凌乱的青丝微微簇起,在阳光下分外通透白皙,他瘪了瘪嘴不再说什么,眼眸飘远了仿佛要飘到嵩山之上,给他也送去些蜜枣。

    “苏柚武功恢复得如何了?”她突然想起这事儿,在分桃谷听子卿说起过,便忍不住心疼地问到。

    “嘻嘻嘻,阿祈可别小看苏柚阿。”他仰起脸笑着说,“早就好了七八成了呢。”

    那模样不是在分桃谷那般清冷高高在上令人无法靠近,而是仿若时光倒流回到了在药仙岛初遇的情景。

    ……那时,苏柚还是苏柚,阿袭还是阿袭,自己也是自己。

    “那当真是好。”她心里便松了口气,是了,他可是坐在云端笑看红尘纷乱的少年,天未塌,他便不会倒下罢。

    然而他的天便是袭清蔚。

    两人便这么闲聊了一下午,聊东南西北的奇事趣事,十分默契的都并未提起那个被刻入骨子里的白衣少年。总会有那么一种人,明知前头是轮回的痛,却死不回头,死不放下。放不下又求不得,才是人间最苦吧,苦到骨子里却难以言语,。

    入了夜,虽是春日了,夜里却依旧凉风嗖嗖有些袭人。奚苏柚突然变睡不着,起身孑然一人在院子里弹起绿绮琴,绿绮琴光滑的琴面在泠泠月光下熠熠生辉,琴弦舞动,缠绵悱恻,入骨三分。

    嵩山。

    静得有些可疑,当真是连一草一木被风吹过的窸窸窣窣地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今晚着实是安静得诡异极了,躺在软塌上的袭清蔚浑身疼痛着,仿佛筋脉在爆裂,想运功却使不出来,一股不安的气息弥漫在他的周身,眼眸里是一片黑茫茫。小白立在他的肩头也不叫唤,只是睁着如翡翠般油亮的眼睛,十分警惕的模样。

    袭清蔚越发觉得不对劲,直到听见空气中传来的微弱的刀剑出鞘的卡擦声,他面色一冷咬紧苍白的唇,用了些力气才走下床来,只穿着单薄的白色里衣,在黑夜里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每一步都十分虚浮毫无力气的模样。

    脑袋也有些晕乎乎,竟感觉连视野也不明朗,全身又刺痛绞痛,咬紧牙关强装镇定,面色越发没了人气。

    伸手推开木门,冷风瞬间冲刺而来,灌入他的衣袖之中,使得身体更加刺骨的痛,月光冷冷照着黑漆漆的外头一阵惨淡凄迷的光亮。

    眼眸看不清,仿佛蒙了一层雾一般晕晕的,半眯着眼才模模糊糊看到了一堆黑衣人执刀而立,月光照在刀上反射出刺目的光,令他本就不舒服眼睛一阵刺痛。

    他冷着声音强装镇定,道,“来者何人。”

    黑衣人领头的执刀轻蔑笑了一声,“我等奉谷主之命来取你项上人头!”

    袭清蔚虚弱的身子有些用不上力气了,咬着下唇不让自己露出马脚,谷主?莫不是分桃谷谷主尤宿溪?他自嘲一声,普天之下最想要自己性命的除了他便再无他人了吧,心中便是后悔当日没杀了他。

    眼眸一冷,怒气油然而生,若他侥幸得以存活他日必定踏平分桃谷。

    月光泠泠,双方对峙,杀意重重。

    “暗影!”袭清蔚咬着下唇吃力的唤道。

    黑衣人领头的却冷笑一声,“你这个武林盟主还真窝囊,竟叫起人来。”

    可是虚无的空气里纹丝不动,他面色一冷,眼眸的视线范围也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

    早在几个小时之前,徐诚槺便将暗影等人派遣回了烟城。袭清蔚重病半个多月,偷走盟主令牌完全收轻而易举。

    “暗影听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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