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牢记备用网站无广告
    ”徐诚槺甩了下衣袖,瞪了袭清蔚一眼便踏着空气而去。

    叶胜也不说话只是抚着胡子眼眸中闪着精光,刚才是个人都可以看得出来,明明可以杀掉分桃谷谷主,如此绝好的机会竟然放他们走了,这武林盟主到底安得什么心,。

    袭清蔚负手而立,眉眼中有淡淡的愁容。

    天蓝得有些迷了人眼。

    回到烟城盟主府,徐诚槺等人已经坐在碧落院内,袭清河三人早在前几日变回去了,至于花袹语为何也在这盟主府——按照她的话来说便是想在这儿玩上一番,沧染被他老子逼回去,那场面当真叫一个悲壮。

    “哼!”徐诚槺满脸怒气,心中不知道打着什么算盘,眼眸里闪着精光。

    陈道倒是都没怎么说话,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也不知道想什么。

    “当真是可惜了,放掉这么一个好时机。”叶胜叹了口气,似有意又像是无意的说道。

    “盟主年纪如此轻做不对事也是情有可原。”徐诚槺抑制住满脸的怒气,低沉这声音说道。

    谁听不出来这话里的意思,只怕是对袭清蔚不服气,亦或是有心让袭清蔚难堪。

    “徐掌门难道以为你自己可以当不成?”花袹语喝着温茶冷笑一声说道,她性子向来直爽最讨厌这种做作恶心的人了,谁知道他心里是想什么事情。

    徐诚槺瞧了她一眼,“笙门门主是误会了。”

    袭清蔚走进来,并未理会,只是带进来一阵寒意,“回去歇息吧,今天辛苦了。”

    “盟主好生休息。”徐诚槺起身甩一甩袍子便凛然走了。

    花袹语袅娜起身,似有若无地说了句,“盟主可要小心点这三人。。”

    袭清蔚对她微微一笑,“嗯,多谢笙门门主提醒。”

    “叫我袹语便可。”她也笑了一番,今日她依旧穿的是紫色的袍子,印着奇怪的纹路,那是笙门的标志,轮廓似圆月,中间仿佛漂浮着几朵惨淡的云。

    人走茶凉,留他一人冥思,楮虞也不知道去了哪了。

    ——

    阿毒扶着奚苏柚,阿隐抱着風儿跟在身后,准备先找个地儿休息一番。

    奚苏柚面色冷清,眼眸有些涣散,胸口渗出深红的血液。刺得不深,不会要了他的命,顶多便是疼上一疼,却不知为何全身都绞着痛。

    微微穿了口粗气,“……。停下。”

    毒公子和隐公子听闻便停下了脚步,在密密的林子寻了块石头坐下。

    奚苏柚靠在树边,紧咬着下唇,如今他已知道自己杀了师傅,若来日再知道自己便是奚苏柚,他恐怕会更恨自己吧?无关风月,单说信任而字,便足以。眼眸闪过一丝凄楚,那么就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便是奚苏柚。

    “苏柚。”发愣之际,便听见一句柔软的声音,他的瞳孔皱缩,抬起苍白而精美的脸望向声音的来源。

    “果然是你。”她笑着,笑得如暖阳一般,一身白衣步履盈盈地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轻轻抚上他胸口那个刀伤口,她的眼眸含着悲伤,“伤透了你吧?”

    “……阿祈。”奚苏柚有些慌神,他当真没想到钟离祈会认出自己,自己与钟离祈相处也不过短短几个月,但他知道她是一个世间难寻的好姑娘。

    “你啊,”她叹了一口气坐在他的身旁,“你当真是傻啊,好看的:。”

    奚苏柚不回话,只是看着她清丽的面容,又望了望透过树叶的湛蓝的天空,有些事情一旦做了便永远不可能回到起点,他自知这一点,也不奢求什么从新来过,只要他能好好活着便好。

    “阿祈是怎么认出我的?”

    “噗哧——”钟离祈笑了一番,她倒也没认出来只是觉得奇怪罢了,刚才那一句“苏柚”只是试探而已,见着他露出迷茫的眼眸便晓得是他了,“阿袭都未认出你,我怎会认得出?”

    奚苏柚垂眸一笑,“是呢。。”

    他没有认出我当真是我极大的荣幸啊。

    “苏柚可愿意让我跟着你?”钟离祈眨巴着眼眸看着这个孱弱的少年,心中一疼,他一个人得要多么辛苦。

    “好。”他扬起如暖阳的微笑。

    可毒公子和隐公子却不乐意了,这世上他们也只信奚苏柚一人,“谷主恐怕不妥吧……这姑娘……。”

    “她不会害我。”奚苏柚静静地望着他们俩说道,语气十分笃定,又翘了一番阿隐怀里的風儿,心里的滋味却有些难说,“走罢,雲儿怕要哭急了。”

    钟离祈跟在他的身后,他红色的衣袍映下红色的阴影,这个少年一如既往温暖如阳。

    林子便消失了四道身影。

    回到分桃谷已经是几日后的事情了,雲儿近日也都是茶不思饭不想,傻愣愣的坐在那儿,没了以往那副妖娆嘻笑的模样,她自小就把風儿当作自己的亲妹妹看待,八年以来无一不都是为了風儿着想。

    阿冷便照顾着林子卿,林子卿又虚弱了几分,怕是在担心奚苏柚。

    外头桃花依旧,照红了人面。

    暗公子进来,这便是那日在雎宁城催促奚苏柚的男子,文雅十分,“主子回来了。”

    雲儿和林子卿便一同起身,向外走去,桃花纷纷扬扬落在他们的肩头和眉梢,阿冷只是淡淡的瞧着林子卿颀长的背影心中却有说不出的滋味,又想起初见他时,他笑如焰火对他说带我走,于是便鬼迷心窍一般带他走了。

    “阿宿。”林子卿望着苍白的红衣少年喊道。

    “主子。”雲儿微微福了福身子,眼眸微红。

    他走上前,微微笑着,“雲儿,我把她带回来了。”

    雲姑娘紧咬着唇含泪猛然点着头,望向阿隐怀里伤痕累累的風儿,她一步一颤抖上前,摸上她紧闭的双眸,想起再也看不见她清冷而又温暖的模样,泪珠子便落了下来,用手拂去却又落了下来。

    八年前,年仅十二的自己遇到十岁的她,便觉得这么清冷的人是个仙子。

    一晃八年打马而过,竟将成一抔黄土。

    奚苏柚吩咐阿隐带雲儿下去休息,顺便给阿祈备了房间,没有人问什么,苏柚也不说什么。

    林子卿望着他胸口的伤处,冷着眼眸问道,“阿宿这是怎么了。”

    他笑了笑,“没什么。”

    再望胸口那暗红的血液早已经凝固,那道不深不浅的伤口却未曾好去,于是便吩咐人备了热水。

    袅袅气雾,迷蒙了自己的眼,水一浸伤口就跟撒了盐一样疼,说疼却也不必上心里真正的疼,也变懒得上药了,好看的:。

    换起干净的暗红袍子,青丝还有些湿漉漉的垂落肩头,“子卿,叫小暗过来。”

    林子卿点了点头退出了分桃殿。

    “主子有何事吩咐?”暗公子双手微微抱拳上前说道。

    奚苏柚想了一番,便觉得还是拿嵩山下手比较好,毕竟那陈道也没什么本事,顺便给他们一点下马威,玩着细长的手指仿若不在意一般地说道,“去灭了嵩山。”

    又想了一下说道,“不要伤了武林盟主。”

    “是。”他颔首答道,话音刚落便不见了人影,仿佛刚才没有人出现过一般。

    奚苏柚眼眸暗垂,闪过一道精光,我说过会杀尽你们,便一定会办到,伤了我分桃谷的人可不是光靠声势便能混过去,定要你们统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起身,光脚踩在软绵绵的地毯上,推开桃阁的门,一切都轻车熟路——转开青花瓷瓶,青丝微舞走进密室,幽黄的烛光摇摇晃晃,案几上的那幅画已经画上了眉目,却差了点风韵,那清冷的风韵。

    他嘴角扯开一丝苦笑,纸笔给画中人配上青剑,眉目冷清,剑上留着暗红的鲜血,施施然增添了些冰冷模样。

    执剑的阿袭当真百看不厌,可却剑抵自己的颈间,心下又是一冷,收起画,离了密室,怕是多呆一秒便要泪如雨下。

    回到分桃殿便缩进床榻中不肯起来,也不知小暗怎么样,嵩山离分桃谷也有些距离,恐怕十来日才能到,那么只要自己安心待着便好了。

    “阿宿。”林子卿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该喝药了。”

    奚苏柚有些哭丧着脸,当真是……这药的味道不知道怎么说,便是让你闻一闻都是不肯的,“你放这儿吧,我待会儿自会喝的。”

    林子卿哭笑不得,“阿宿还是乖乖喝了吧。”

    当真以为他不知道?那日自己只是无意走过分桃殿窗下,便发现了那块被汤药浇得有些发黑的土地,连草木都长不出了,便知了阿宿没喝药也知了那药的药性有多强,竟然那块小土地真是寸草不生。

    “知道了。”奚苏柚半眯着眼眸屏住呼吸一口干尽。

    只见林子卿在他嘴里塞进一颗蜜枣,他温暖的指尖碰到了他柔软的唇,林子卿脸色竟微微发烫,幸好他背着光,看不清他的模样,便匆匆忙下去了。

    毒公子在房内研究毒药,林子卿思考了一番还是决定去打扰他,阿隐在陪雲儿可能没空打理自己。

    毒公子扬起脸看着他,一副风流子弟模样的笑道,“子卿怎的有空来找我?”

    “我想知道这次阿宿受伤的原因。”

    只见阿毒面色一沉。

    “我也想知道那次他性命攸关与盟主府到底有什么关系。”

    阿毒苦笑,他问道,“子卿可是喜欢谷主?”

    林子卿一愣。

    ------题外话------

    呜呜呜呜好累3字果然吃不消啊。求订阅

    第五十七章 情不知所起

    “阿毒胡说什么呢。。”林子卿慌忙一笑,“同为男子哪里来的喜与不喜。”

    阿毒只是瞄了他一眼,只是悠悠然叹了口气道,“……谷主却是为了个男子才这般呢。”

    桃花纷纷乱乱随意飘零仿佛在讲述一个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一般,其实不然,毒公子也只是一边翻着书一边缓慢的讲到他所知道的。

    也无非是说谷主因他而不归,因他而茶不思饭不想,因他而命在旦夕,归根究底他望着林子卿波澜起伏的眼眸沉稳得不像他自己一般,说了句,“那个人是他的命。”

    林子卿含笑,“原来是这般。”

    笑里杂着一丝凄苦,可心底却疼的十分——他说过会保护他一声周全,无论是武林盟主还是谁,这笔帐终究是要讨回来,好看的:。

    “子卿,可莫要去招惹那人。”毒公子抬起头瞧了这清冷俊公子一眼,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

    他笑,双手作揖,“阿毒放心。”

    便转身离去,颀长的身影落在漫天桃花之中,迷茫了人眼。

    恐怕由不得安宁了,毒公子想道又钻进毒药调配之中,得赶紧制出些毒来,心中总感觉会有些不好的事情发生呢,老是惴惴不安。

    阿隐陪了雲儿几日又出去探查风声,这不,回来却给奚苏柚带了件礼物来。

    “主子,前几日出去正巧碰上这么个宝贝!”阿隐笑道,托人拿上那件宝贝,竟是一把琴!掀开裹着的布,褐红色泛着光泽,是——绿绮琴。

    半躺在床上的奚苏柚见到那琴的模样,清冷的眼眸也忍不住泛起光芒来,光着脚丫子便下去抱起绿绮琴,摸着冰凉而光滑的质感,以及上头透着的淡淡的木香味,他用纤细的手指挑起一根琴弦,便奏出极为清脆的声音——音质是相当的好!

    “阿隐可当真是越来越懂我的心了。”他抱着琴对着阿隐微微一笑,那模样竟像一个得了糖果的孩子一般。

    他这几日极是想要弹琴,自从离开清虚门便再也没碰过琴了,手指都生疏了,可惜就是没有一把好琴来给他练练手。

    “阿隐哪里找的这把绿绮琴?”奚苏柚只知这绿绮琴失踪许久,哪里是他一找便能找到的。。

    “这一趟出去正好救了个隐士高人,问起我想要什么,我却也不知道可以要什么,高人便赠了我一把琴,想起谷主正好会弹琴就给带回来了。”阿隐含笑说道。

    “当真是好。”奚苏柚忍不住赞叹。

    正当奚苏柚欣赏这把琴的时候,林子卿便走了进来,颔首低眉,“主子来客人了。”

    林子卿低着头心里也十分好奇外头来的那个人,不曾见过,却单单他那气质便让人忍不住俯首臣称。

    奚苏柚脸色不变,小心翼翼将绿绮琴放在茶几之上,一骨碌缩上软塌,“让他进来。”

    “是。”林子卿答道便离开,阿隐猜出了是谁也跟着林子卿走了出去。

    不过一会儿便听到一清冽而好听的声音响起,“许久未见,不知阿宿是否想朕?”

    奚苏柚抬起眼眸望了望从光亮处走进来的男子,一身金线镶边黑袍,袖边与衣尾绣着似蓝非蓝,似白非白的渺渺祥云。青丝高高束起,面目仿若被鬼斧神工雕刻过一般的精致,鼻梁高挑,眼眸深邃,薄唇微抿。一个眼神便觉得是真真切切的王者风范,雍容华贵之气。

    “阿螭还是一如既往没个帝王相。”奚苏柚坐起身子笑看他那副有些沾沾自喜的模样。

    ——这便是纳兰螭(chi)。

    ——是天下高高在上的王。

    螭,本意是无角的龙,先皇给他取这个名字恐怕是想让他少出些风头。可不巧,他从小就是爱尽了出风头,便到处得罪了人,也因此与奚苏柚相遇。十年来他没死反而坐稳了皇位十有**都是奚苏柚暗中护他。

    ——你问什么?

    十年的奚苏柚也不过**岁,只因开开玩笑说要帮他平定天下与江湖,那是的纳兰螭是没当真,直到五年后奚苏柚找到他,助他步步平升,他才知道这个爱红色爱桃花的少年最重视的便是承诺,即使要了他的命,好看的:。

    再话说这纳兰一姓本不是帝王姓,约莫二十年前,纳兰螭的父亲本是一丞相却起兵谋反夺了皇位又一统了天下,改皇姓为纳兰。。

    谋反便是意味着天下英雄的不答应,谁愿意给一个不知名的丞相坐在自己头上?江湖中反动势力也在酝酿,而那些所谓名门正派私底下干些什么又有谁知道?

    纳兰螭笑着坐在暗红木椅上,“这天下也便只有你一人敢与朕这般说话。”

    “你不好好呆在皇宫出来做什么?”奚苏柚不理会他,只管问自己心里的疑惑。

    纳兰螭收起笑意,眼眸中含着一丝担忧,“朕不是听说你受伤,担忧至极嘛。”

    帝王会有心?想必也只是担心自己出了问题没人帮他收拾烂摊子吧,奚苏柚也就冷笑一番,“阿螭可别这般。”

    纳兰螭没有说话,眼底却滑过一丝无奈,帝王本无心亦无情,又是含笑说道,“难得朕出来一番,阿宿不好好招待一番?”

    “给你奏一曲,”奚苏柚从床榻上下来,抱起绿绮琴,盘腿坐在软榻上,双手抚上琴弦,“今日刚得了这把绿绮琴还未曾弹过。”

    “竟是绿绮琴?”饶是纳兰螭这般的帝王也只是听闻过这绿绮琴,只因消失已久不能得以意见,如今竟在这里见到,莫说是一种缘分。

    奚苏柚点了点头,微颔首,半垂眼眸,纤细手指挑起一根琴弦试了试音律,青丝顺着脸颊垂落在身前。

    白皙的手指便跳动了起来,由缓入慢,看似杂乱无章却又有章可循,挑起一根又一根琴弦如流云似水般拿捏在指间,便奏出了一曲,时缓时急,像是美人在倾诉自己心中难以抑制的思念之情。

    昏昏沉沉,时而低迷时而欢喜,仿若将人带入音律的美妙之中。

    青丝跟着手指的颤动而颤动,他半垂眼眸,只管这手指灵活的跳动根根琴弦,仿佛要挣脱眼眶前冻结的悲切。

    渐渐的放满了速度,曲声越发低迷凄凉,直到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纳兰螭面色微愣,宫廷之中听过的音律数不胜数却没有一首如同这般能够带动人心勾起悲伤之处。

    奚苏柚抬起脸,藏住眼眸里的悲伤,笑道,“这绿绮琴倒真是好。”

    “阿宿弹得什么曲子。”他微微皱眉,得要多么入情才能弹出这般刻骨铭心的韵律,“朕怎么没听过。”

    “阿螭是九五之尊,这不过是乡野小曲定是没听过的。”他笑着说道,其实不然,这首曲子便是那时候清虚给自己的。

    那时候的自己弹出的感情全无,只做到了形式却并未做到其中的感情,他想,清虚那时候也能弹出那般缠绵悱恻想必也是心心念念着谁吧,可是心心念念的是谁呢?他已经无从得知。

    “朕到想知道这曲子是什么名字。”他看着眼前的妖娆少年说道。

    “无名罢,至今未曾想到什么名字。”他说,等他日想到了什么好名字再给它冠上。

    纳兰螭也不再问什么,“阿宿陪朕去桃林中走走罢,朕总觉得阿宿种的桃花比宫里的好看。”

    “好,我的王。”他含笑戏谑地说道,便盈盈起身换上干净的红色绣桃大袍子,松松垮垮的,一股子慵懒之气,仿佛没睡醒一般。

    桃花纷纷扬扬落下,落在黑衣的肩头落在红衣的眉梢,落在他们的眼里和心里。

    纳兰螭伸手接了一片花瓣,柔软极了,“阿宿,要不你住进皇宫吧,给我养桃花,好看的:。”

    数着地上花瓣数的奚苏柚眼眸微抬看了他一眼,他的侧脸极其男子气概,也发现这句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朕”,奚苏柚笑了,“阿螭又不是不知我生性懒散爱自由,皇宫那种地方我呆不得,怕杀光了你皇宫里头的人。”

    纳兰螭垂眼,又笑,“也是,朕还没傻到搬一个祸害到宫里去。”

    明明心里头不是这般想的,明明就是想要让他住进宫里,却一到嘴上便硬是死要面子撑自己的帝王场面。

    “阿螭莫要担心。”他抬起头望着天,桃花纷纷扬扬落在他的脸上,顺着他的眉眼滑过而落地,“我答应的就会办到,不会逃的。”

    在他心里,自己便只是一个利用他的人?纳兰螭也就笑着说,“果然在阿宿跟前,朕怎么装都会被看穿呢。”

    阿宿,你可当真是看穿了朕的心思?怕是这纷纷扬扬的桃花都看清了朕的心思,也就你看不清。到底是你看不清还是你不愿看清呢?

    ——

    盟主府内,袭清蔚坐在那儿喝着热腾腾的茶。

    峨嵋派,玄冥门和嵩山的掌门人前几日便回去了,结果今日嵩山又快马加鞭送来求救信,说是被分桃谷偷袭,请求支援。

    “阿袭怎么看?”楮虞立在一边说道。

    “能怎么办,只能前去相助。”他冷冷地说道。

    “当真是事事不顺啊。”楮虞感叹,“竟连钟离祈也都不见了。”

    那日过后便再也没看见钟离祈,袭清蔚却并没有疑惑,在雎宁城时钟离祈就是不告而别,况且她武功也不赖,不必替她担忧。

    “暗影。”他对着虚无的空气唤道。

    “是,盟主。”黑衣男子瞬间出现单膝下跪,颔首低眉。

    “把暗卫队统统召集回来,不必去寻人了,赶往嵩山。”他冷着面目,如冬日的雪。

    “是,盟主。”话音又落,黑影便不见了。

    楮虞只能啧啧赞叹,毕竟他只是书生一枚当真不会什么武功,“这分桃谷当真是藏得很好,不过根据最近的情报,这分桃谷所处之地恐怕离帝都不远。”

    袭清蔚眼眸一冷,当真没想到分桃谷如此大胆竟然会在帝都脚下建立自己的根据地,就这么不担心朝廷?还是说……却不敢再想下去。

    “我们也准备启程吧。”袭清蔚说道。

    楮虞点了点头,却又想起那日大会上的他,不知如今他怎样了,虽是敌人却也忍不住关心他。

    暖过吹过,仿若带着一阵桃香,将人带往不知的未来,带往不知的深渊。

    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便是如此。

    ------题外话------

    螭这个字实在上林黛玉进贾府的时候在注解里看到的意思就是无角的龙=3=

    本来不是给姓纳兰的主要是今天的纳兰词到了就给取了纳兰

    希望你们会喜欢他——纳兰螭,—3—

    第五十八章 上嵩山

    这日天气甚好,越发暖和起来,袭清河又是一人独坐一倾园,桃花纷纷扰扰迷乱了他的眼。。

    “掌门。”一青衫弟子递上一封信,“刚送到的信,说是十万火急。”

    袭清河伸手去来,便将折起的纸张开——嵩山有难,请求支援,赫然写着八个大字。袭清河微微皱眉一想,恐怕是与分桃谷有关吧,前些日也听到了些风声说是那烟城一战——说是战,却也没打上。

    “掌门可要前去?”弟子俯首问道。

    袭清河摇了摇头,“不去了。”

    弟子有些诧异却没有说什么,便只退了下去。

    阿蔚肯定会前去的,还是不要相见了,一相见便思念,况且才刚回来清虚门内的事情还没有完全稳定好,好看的:。

    袭清远和莫子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说是到处走走,还当真到处走走连个人影也找不见了。不过,相比此刻他们也应该收到了信吧。

    绿意盎然的林子,落满了树叶,耳畔是窸窸窣窣的风吹草动声和虫子的叫声。

    “莫子漆!”袭清远一身青衫在林子里晃荡着,身后跟这个黑衣少年,他忍不住了,怒吼道,“你他吗怎么带路的!”

    说好了要去嵩山看热闹,说了他自己认得路的,结果被困在这个不知名的山林里,东南西北都长得一样!这家伙竟然还装了半天一副知道的样子说是往那边往这边,都两个时辰了还是找不到路。

    这儿的树木当真是长得旺盛,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地里头有什么宝贝。

    莫子漆却是笑着没有说话,袭清远白了他一样,真的是早知道便跟着师兄回清虚门了,还不是这家伙说是要带自己去玩好玩的吃香的喝辣的。

    “清远不也认不得路吗?”他装作无辜的望了他一眼,模样倒真是像被欺负的小媳妇儿。

    袭清远面色一黑,嘴里轻哼一声,心下自己的确也是个货真价实的路痴,但也不好意思承认只能强要面子,“谁说我不认得!”

    便又开始了乱七八糟的带路方式,说是那儿路阔肯定便是出路。。

    ——

    袭清蔚和楮虞即日便出发了,没有带上单于罄,她的身子当真是不好到了极点。

    信里头写的仿佛十万火急,袭清蔚吩咐马夫驾快点,本来他是想打算自己骑马前去的,可惜楮虞一介书生压根不会什么骑马。

    马蹄踏落,尘土飞扬,溅起点点淤泥。

    “我真是给阿袭拖后腿了。”楮虞笑着说,却一点自责的模样都没有,依旧如沐春风。

    袭清蔚瞥了他一眼,却没有回话,微皱着那淡眉。

    楮虞瞧着他的模样,自从苏柚离开,便未曾见过他展露笑颜,他心中怕是也苦楚十分吧,然而他那性子又让他把什么都压在心底,什么情啊什么爱啊什么念想啊统统不让人看出来。

    说白了也是他自己找虐受。

    沉默了良久,他突然抬起眼眸平静地望着楮虞,“阿虞当日是怎么得知苏柚离开的?”

    这个问题他一直都没问出来,他怕知道答案。

    楮虞面色微微一变,“我猜的。”

    袭清蔚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他面上一窘,掩嘴有些心虚地说到,“好吧,那日苏柚来与我道别了。”

    “竟是肯与你说,也不和我讲个明白。”他像是对楮虞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极为低沉,失落落的。

    楮虞很想跟他说那个少年不止一次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不止一次与他对视,也不止一次被他伤去。

    可他不能说,也怕导致他感情用事,便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他轻说着,阿袭在苏柚心里定是十分重要的。

    袭清蔚垂眸,不以为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管紧抿着嘴不说一句话,他清冷的面容一如既往,其他书友正在看:。

    又是几日奔波才到了嵩山脚下,嵩山门便在这高耸的青峰之上,远远望去仿若建立在渺渺云雾之间,妖娆淡薄,竟有些仙境的味道。

    “这嵩山环境当真不错。”楮虞含笑夸赞道,转而一想这嵩山被陈道那家伙夺取当了掌门,心下可惜十分,悠悠然在嘴里碎碎念道,“这嵩山怕是要落没了。。”

    袭清蔚眼眸平静,心中却也赞同楮虞那番话。

    “公子!公子!”山脚那草木茂盛的丛子里窜出一个身穿青灰道服的小生,瞧那衣服便知道他是嵩山的弟子。他的模样有些狼狈,乌黑的发间夹杂着凌凌乱乱的,眼眸泛红,声音中带着哭腔朝他们奔来,“可是前来助我嵩山的?”

    话里急切地不行了,连礼仪都赞放一边,看样子这嵩山上头的战况很紧急。

    “是的呢,小弟子。”楮虞含笑道。

    “就你们俩人??”小弟子又是急红了眼,他是受掌门之命下来接前来援兵的,他已在山脚呆了好几日了,下来那日便已经死了许多师兄弟,心里焦急得却又不敢擅自抛回,怕错过了援兵的到来。

    “自然不是。”袭清蔚清冷一笑,话音刚落身后那片空地便齐刷刷地跪落了三十来名黑衣人,低眉顺眼。

    “见过盟主。”为首的暗影低沉着声音喊道。

    暗卫队只来了三分之一的人,本是打算召集所有的人的,有三分之一因地处甚远一时半会儿难以赶来,且心中依旧放心不下奚苏柚,便将另三分之一交给花满楼调动,协助花满楼早日找到分桃谷所在之地。

    小弟子又惊又喜,便语无伦次,“快快跟我来罢!”

    匆忙跑到林子前用手推开密密的草,便发现了那被掩在林子里的石门,石门已经被打破了,残破不堪。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长的石阶直通山顶,仿佛看不见尽头一般,石阶斑斑驳驳,被岁月侵蚀过的痕迹显而易见。风一吹,石阶上就飘落细碎残破的石子,窸窸窣窣的声音。

    照人走的话恐怕得累坏了,本想用轻功上去的袭清蔚又想起楮虞不会武功,抬头忘了眼长长的路

    楮虞摸了摸鼻子憨笑了一声。

    “二位公子别耽搁了!!”远远跑在前头的小弟子带着哭腔冲他们喊道。

    “好好好。”楮虞回答道,便提脚上前。

    刚开始一段路还算是平稳到后边儿就见血了,零零散散躺着些同样青灰道服的人以及一些黑衣人,然而黑衣人的数目却远远少于青灰道服之人。

    袭清蔚微皱着眉头,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腥味,死一般沉寂,这分桃谷恐怕是要将嵩山给踏平了。

    小弟子红着拉牛牛了步伐,越走越上头,直到后来能隐约听见刀剑喑哑,清脆的碰撞着的声音。

    “我先上去。”袭清蔚对他们说道,便脚下生风踏着虚无的空气如仙人一般凌空而去,身后“嗖嗖嗖”数十到黑影也追随而去。

    嵩山门前两队人马对峙着,陈道伤痕累累与暗公子交锋,分桃谷之人训练有素手段辛辣一剑便能封喉,因此嵩山弟子死伤重大,如今也只剩下五十来人拼死抵抗。

    陈道啐了一口血,面目狰狞,心中却是想着早知道有今日当初就不加害师兄夺得掌门之位了。

    暗公子邪邪一笑,“杀了我分桃谷之人便只有死路一条,!”

    忽然提剑而上,身手极为敏捷,一时间竟然分不清他从哪个方向宫来!

    该死!陈道心中有些恐慌,难道真的命丧于此?

    “砰砰”几声刀剑相撞,陈道竟发现自己还活着!面前站了个白衣少年,身影颀长,衣决飘飘,那抹背影竟突然让他痴迷了,露出点滛秽的目光,嘴里叫苦连天,“盟主你可终于来了!”

    暗公子也定神瞧了一眼立在自己面前那清冷的少年,真是不巧还是与他正面交锋---谷主有令单单不能伤害袭清蔚。

    可又让他灭了嵩山,那是必定要跟袭清蔚打起来的呀,这可叫他怎么办好?

    “袭清蔚,你若不干涉便放你一命。”暗公子眯缝着眼带着一丝威胁的语气,说真的若是没有谷主的命令他第一个便要杀了他,这个冷得无心的少年将谷主伤得多深自己又不是不知。

    “恕我难以办到。”他一如既往不冷不淡的回答道。

    此时楮虞和那小弟子也已经上来了,小弟子哇呀一声就哭了看见遍地尸体,那都是曾经关爱过他的师哥师姐们阿。

    暗公子咬紧下,谷主恕属下难以从命了,便执刀与袭清蔚相对。

    袭清蔚一声令下,身后黑影窜出,与分桃谷之人便打斗了起来。

    暗公子也用起武功,袭清蔚执剑,半眯缝着眼观察着暗公子的一招一式。

    他的武功极为诡异令人分不清真假。

    袭清蔚便不用眼看了,打斗的声音虽是混杂,凝聚精神便能听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风声在自己周围划过。

    在这儿?

    袭清蔚挥剑刺去却落了空,与此同时身后出现一道人影惨淡一笑,来不及袭清蔚避开那剑就狠狠刺入袭清蔚的右臂!

    猛然运起轻功倒退数十步,手中的剑差点拿不住。

    楮虞见状有些着急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乖乖待着不给他招惹麻烦。

    暗卫队个个身手极强,竟然与分桃谷打了个差不多,隐隐有压倒的形式。

    暗公子面色一冷,再这么下去先败的肯定是自己,只能选择撤退再好好想想计谋,“撤!”

    他厉声说道,分桃谷弟子便不恋战,统统停手脚下生风,组织而有秩序的跟着暗公子奔下山。

    暗影打算去追,袭清蔚却把他唤住了,“莫追了,先照看伤员罢。”

    自己的肩膀也一阵剧痛,那一剑当真是将自己的右臂整个刺穿了,一个血窟窿,血如水一般汩汩流出,湿了整片的白衣,如桃花点缀其上。

    “阿袭!”楮虞惊了,若是刚才那一剑刺穿了他的心可怎么办?当真是心有余悸。

    他惨白的笑了笑,“不打紧。”

    却疼得直刘冷汗,满色苍白。

    “快服盟主进去!”陈道喊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