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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长春子还不知门人清真的死讯,一声长笑,撤剑疯狂上扑,四丈空间,他腾空一跃而过,凌空下击。

    中海只好撤剑,大喝一声,招出“万笏朝天”奋勇迎击。

    凌空下扑,最为不智,半空中不易闪避,剑尖如不能控制对方的中宫,有死无生,老道竟然行险进袭,显然并未将中海放在眼中。

    罡风乍起,轻雷骤发,上迎的人似涌起重重剑山,下击的像是撒下一张剑网。

    “铮铮铮……”龙吟虎啸似的清鸣震耳,剑山乱了,剑网凶猛地下罩,行雷霆一击。

    中海支持不住,一声低吼,在危机一发中挫身暴退,向侧窜出。

    罡风厉啸,枝叶纷飞,四周五六株高扁柏齐腰而拆,被老道的宝剑旋过,如被枉风所折。

    中海危极险极地逃出剑外,退出丈外。不等他站稳,长春子脚尖点地,再次扑倒,怒叱震耳:“小辈纳命!”

    中海大吼一声,全力接招,“云封雾锁”全力对出。

    “铮铮!”他感到虎口欲裂,手腕酸麻,追电剑向外荡,奇凶奇猛的反震力从剑上传到,几乎失去丢剑。

    “七坎!”长春子意气飞扬地叫,跟踪袭击,招出“流星赶月”,晶亮耀目的光华急射而来,直取中海胸前的七坎。

    中海百忙中收不回剑,眼看性命交关,“喘”一声将剑刺人身右的树干,借刀一带一扭,人从袭来的剑尖前闪过,“砰”一声右肩撞在树上,左手接住剑靶将剑拔出,闪在树后,逃脱致命的一剑。

    长春子一怔,宝剑急急变点为挥,“擦”一声轻响,中海先前闪身避招的小扁柏树枝纷折,干从中断。

    机会稍纵即逝,必须好好把握。中海乘老道挥剑折树的刹那间,从树下挫身攻出一招“飞星逐月”用左手进招,冷不防给老道一记奇袭。

    剑出有如电闪,眼看要刺入老道的小肮,老道的反应惊人,垂剑下沉,“划地为牢”出招自救,“铮”一声暴响,架开了中海的一剑,半分之差,险些又挨了中海一剑。

    长春子勃然大怒,也懔然心惊,他每一剑都以罡气注入了剑身,但中海的剑居然未毁,仅刮掉少许涂在外面的银漆,露出里面紫黑色的原来色彩,弄不清中海的剑到底是何种金属所造。看颜色,像是紫铜合金所制,但紫铜合金禁不起他的宝剑全力一击,而且紫铜合金也决不可能透过护身罡气所形成的无形气墙,他不得不小心提防。

    “你这该死的小辈。”一声怒吼,闪电似的抢近。

    中海被震得斜飞八尺,几乎被树枝绊倒,知道委实难以支持,再不走性命可虞,他像头受惊的小鹿,落荒而逃。

    先前中海受伤,长春子仅能以相同的速度追逐,这时中海已经复原,可用上九成劲,长春子便相形见拙了,追了里余,已从两丈拉远至四丈以上了。中海心中大喜,映叫侥幸,老道并不如想像中的可怕,至少轻巧比他差上一筹,老道即便有翻天覆地之能,岂奈他何?他一面奔掠,一面叫道:“老杂毛,如果你有工夫,咱们可以继续较量轻功,远走天涯海角,来吧!提至十成劲,看谁行。哈哈哈哈!”

    他出声嘲笑,长春子知道追不上了,在长距离以轻功狂奔,且尚能说话发笑,显然内力修为甚佳精力充沛,余劲足,再追也是徒然。

    中海再奔了里余,已看不见老道的身影了,但仍不放心,认准正西方向,如飞而遁。直至接近金泉山的南麓,他才渐渐收势。

    击败了天南三剑,却败在长春子手中,但他并不骄傲,也不灰心,他深信在两仪心法练成之后,内力足以和老道的罡气抗衡,便不至于被罡气阻滞剑势,可以和老杂毛正式较量剑术了。

    看天色已是近午时分,该是午间练功的时刻了。近来两仪心法大功即将告成,不能有丝毫松懈,必须按期勤练。看路右有一处枯草丛生的山坡,枯草高与腰齐,正是藏身的好所在。他看看四野无人便离开道路向山坡上窜去,藏身在草丛中,定下心神,静静地行起功来。草坡广约五六丈,任何人走近草坡,他都会及时发现。

    足足练了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相当漫长,在忘我的境界中,他不理会外界的事物,在草丛中十分安全,无需顾虑意外。等他从空灵的境界清醒,已是午牌末未牌初了。

    他脱下儒衫,挟在胁下,走上了小径,这一带全是起伏不定的荒野,零落地散布著一些树林,有些树林已全部凋落,未凋的是松柏。越过一座凋林,突然发现前面半里外的松林中,大踏步走出八名黑衣人,相距虽远,但仍可发现他们的黑棉袄内所穿的劲装,更可从他们腰间所悬的兵刃飘穗上分辨出种类,有流苏的是剑,带红色吹风的是刀。

    “是黑旗盟的人。”他向自已说。

    他闪在林中,伏在一株大树下,等候他们经过,免得再有麻烦。

    接近至三二十丈内,他心中狂跳,走在中间的一名大汉,奇丑的像貌入目清晰。他暗叫道:“那不是安庆双丑的老二吗?从金泉山到他们栖乐山秘窟,可走果山大道,为何却偏走这条远路?好家伙你送上门来了,天助我也!”

    八名黑衣大汉不知林中有人等候他们,分为两路鱼贯而行,大踏步昂然赶路,毫无戒心。

    中海从树下站起,从容举步走出小径,当路一站,冷冷地目迎走近的客人,虎目中冷电四射,神情极不友好。

    “咦!”走在前面的人讶然叫。

    “诸位,幸会,在下大地之龙,久候多时。”他冷冷地说。

    他不说倒好,说了可把八位好汉吓坏了,没有人发声招呼,不约而同地扭头便跑。八个人都是不久前在青霞观见过中海的人,连天南三剑也败在中海的剑下,他们怎成?可说是闻名丧胆,望影心惊恨不得胁生双翅,冲霄而遁,怎敢接斗。

    中海已认出八人是在青霞观受谭氏兄弟控制的人,顿萌替黑旗盟除害的念头。直至目前为止,他对黑旗盟尚无敌意,心中还希望黑旗令主能有与龙虎风云会决裂的一天,那会令龙虎风云会更为孤立他却不知,天南三剑以前对中海并无成见,甚至希望中海能予龙虎风云会更凶狠,更激烈的打击。但晨间中海伤了黑旗盟的人,接著天南三剑又受挫在他的剑下,敌意已成,黑旗盟已发出与他势不两立的誓言,壁垒分明,仇恨难解了。黑旗令主驭下有恩,对盟友极为爱护,这就是为何令主被龙虎风云会所制之后,盟下的人仍死心塌地为令主效力的原因所在。他想向黑旗令主讨九阴吊客,令主岂能答应?

    他想替黑旗盟主去内j,不啻火上加油。谭氏兄弟的j细身份,黑旗盟的重要弟兄俱皆心中有数假使可以清除,天南三剑早就下手了,还用得著他中海越俎代庖吗?他们有他们不能清除的苦衷,这些事中海是无法了解的,这一来,双方的仇恨更深,一发不可收拾。

    他展开绝顶轻巧追上走得最慢的一名大汉,沉叱道:“阁下,接招。”

    大汉心胆俱裂,同左急闪,伸手拔刀。

    中海右掌一抄,扣住大汉拔刀的右臂,左掌急劈而下,“噗”一声劈中大汉的右肩,右肩骨应掌立碎。

    “啊……”大汉厉叫,接著被中海向右摔出丈外,砰然倒地。

    中海从侧方超越,三两个起落使到了人群的前面,倏然转身大喝道:“留下!诸位。”

    奔得最快的大汉刹不住脚,直向中海怀里冲,喝声入耳,已经无法闪避,只好大吼一声,双掌来一记“推山倒海”,要拚个两败俱伤。

    中海招出“童子拜佛”,崩开推来的双掌,乘势向下一扣,扣住大汉的后颈向下揿,右膝猛抬,噗一声顶中大汉的下颚,及时放手。

    大汉“嗯”一声低叫,满口牙齿松脱,上身一挺,仰面便倒,立时昏绝。

    还有六名,六大汉左右一分,正想作鸟兽散,二丑却壮著胆大吼道:“弟兄们,拚了!聚则生散即死,咱们要死中求生。”

    他的吼声果然有效,其他五人火速撤兵刃列阵,形成半弧,胆战心惊地戒备。

    中海手按剑靶,呵呵一笑道:“诸位,二丑的话真教人泄气,似乎你们都死定了一般。武朋友临门有敌无我,将生死置之度外,你们连这点见识都没有,何必在江湖上称英雄道好汉?简直丢尽了武朋友的脸面,还未动手就先想到自已要死,岂有此理!在下真替你们难过。”

    所谓艺高胆大,艺业不精的人,自已心里明白,遇上了艺业高的人,心理上的威胁压力奇重,动起手来,首先在气势上便输了一著,如果再加上胆小怕死的两种因素,那就更不用说了,除了魂飞魄散之外。便只有睁著眼等死,无可救药。这六位好汉已是气衰胆落,被中海冷静的神情和嘲弄的语调压得喘不过气来,斗志全失,神情麻木,状极可怜。

    还是二丑有种,凶悍的天性令胆气不致完全消失,立下门户硬著头皮叫道:“咱们上!六比一,咱们不见得会落下风。”

    中海徐徐撤剑,若无其事地说:“对,六比一,足以和武林名宿一搏。在下只不过是一个江湖小辈,诸位有何惧哉?上啦!”

    声落,举剑迈进一步,脸上的神情开始严肃,虎目中神光炯炯。

    五大汉似乎立时精神一振,被二丑和中海的话激起了求生的本能,以六比一,何所惧哉?

    “合围!”一名黑脸膛大汉沉喝。

    两侧的人开始移动。杀气腾腾。

    蓦地,一声暴响倏震,像是半天里响起一声乍雷,中海突起发难了。

    剑虹前射,半途突又折向右侧,六个人刚形成合围,踏出一步,尚未及出招。但见人影倏动,剑影飞腾,风雷乍起,突变倏生。

    “啊……”右侧一名大汉狂叫一声,人影剑虹从他的右侧一闪而过,他向左踉跄冲出,鲜血激射他的右臂“噗”一声颓然坠地,手掌仍死死地抓住长剑不放。

    中海身形倏止,站在先前断臂大汉所立的位置,凝神屹立,追电剑向右徐伸,风息雷止。

    右面的大汉如见鬼魅,突然丢掉单刀,“哎”一声惊叫,不等中海进招,扭头狂奔,急如漏网之鱼,跑得好快。

    中海不加追襄,徐徐举剑左旋。

    左面就是黑脸膛大汉,脸色泛灰,举剑的手不住抖动,怪眼瞪得像铜铃,接触到中海的目光,情不自禁打一冷战,急退两步。

    “你上。”中海招手低叫。

    黑脸膛大汉打一哆嗉,扭头便跑。

    “倒!”中海沉喝,抢上一剑点出。

    第二十一章

    不接招而用背部向着对手,不啻自杀。“擦”一声轻响,剑刺入黑脸膛大汉的右肩关节缝,奇准无比。信手一挑,大汉的肩筋立折,右臂急垂,长剑落地。大汉似乎不知右臂亡践,逃出三丈外,方感到痛楚袭到,“啊”一声惨叫,脚下大乱,几乎栽倒。

    但

    居然被他撑住了,踉跄狂奔逃命去了。

    这一来,众人刚才提起的一丝斗志立时瓦解冰消,另三人撒腿狂奔,各自逃生,漫山遍野而走。

    二丑鬼精灵,他不向来路逃,反而向西急窜,他认为不与众人同路,中海必向人多处追逐,便可拾回老命了。

    不错,身后没有脚步声,显然没有人追来。逃命要紧,扭头看会耽误脚程,他只顾拚力狂奔,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

    看看到了先前的密林,他心中狂喜不住念佛,只消逃入林中便有救了。

    他看到林中有人,先是一惊,看清了心中大定,原来是一个被中海用掌拍碎右肩的同伴,正跌跌撞撞地抱着右肘向西走。

    “不能和他们在一块儿。”他向自己说,便向右一钻,穿林而逃。

    走了五六丈,突见前面一株大树后移出一个高大的人影,右手插腰,左手挽着一件儒衫,正向他咧嘴一笑,说:“二丑,才来呀?”

    他顶门上走了真魂,扭头便跑。

    “你走不了的,老兄。”叫声像是在耳后响起,他感到似乎劲风压体。生死关头,该拚命了!他大吼一声,旋身一剑猛挥,吃|乳|的气力全用上了,要拚个两败俱伤。

    “咦!”他收剑惊叫。

    身后没有人,全是树,那一剑几乎砍在树干上。

    “我在你后面,老兄。”身后传来阴森森的声音,令人闻之毛骨悚然。

    他浑身泛起鸡皮疙瘩,骇然转身。八尺外,中海倚在一株树干上,正用阴森森的目光注视看他,口角泛现着嘲世者的奇异笑意。

    他绝望地吁出一口气,精神完全崩溃了,丑脸上青灰的颜色骇人,浑身发软,恐怖地丢掉剑,摇摇欲堕地说:“龙……龙爷,我……我投……投降。”

    “你这没骨头的恶贼!”中海冷笑看说,离树站直身躯。

    二丑双膝一软,跪下了,哀叫道:“龙……龙爷,我……我没骨头,饶……饶命!”

    中海在他身前一站,冷冷地说:“杀你这种人,污我之手。”

    二丑如逢大赦,叩头如捣蒜,叫道:“不杀之恩,没齿难忘,来生……”住口!在下有话问你。”

    “小的知无不言,龙爷是间令主的事吗?令主人川之后,行踪如谜,连天南三剑也不知他的下落。他带着七星七杰不知走那一条路!”

    “在下不间你这些事。五年前,你在汾州将一根祖母绿宝石□丢在夜游神吴真阳的身上,栽赃嫁祸,那根宝石□你从何处得来的?”

    “……”

    “说!不许支吾,小心你的狗命。”

    “小的做案满天下,经手的财宝数不数胜,五年前的事,小的怎记得起?这……”

    “你和千里旋风闻达一群恶贼,在福建汀州舆江西交界处做案,杀富劫财,屠尽那狗官一门老小,你难道也忘了不成了,从实招来。”

    二丑机伶过人,一听中海骂出“狗官”二字,心中大定,略一沉吟,说:“哦!小的记起来了,那根祖母绿宝石酱,乃是那狗官的财货之一,是我分得的财物……”

    “那狗官姓甚名谁?”

    “哦!听……听说……”

    “不许听说,招实情。”

    “我记起来了,姓程,名字我委实记不起来了。”

    “谁指使你们去劫杀那狗官的?”

    “有人告诉千里旋风,说那狗官官位虽然小得像芝麻绿豆,却贪赃枉法官囊饱满,要他纠众下手,小的与千里旋风是好朋友,他提携小的做了那笔买卖。”

    “告诉千里旋风下手的人是谁?”

    “这……”

    “你敢不说?”中海沉喝。

    二丑打一冷战,叫道:“小的认识这个人,听说是在陕甘一带颇有名气的前辈同道,姓郜名仲康,绰号叫做笑面青狼。”郜仲康日下何在?”

    “小的不知……”

    “胡说!”

    “小的如果知道,甘愿被龙爷千刀万剐。”二丑情急哀叫。

    有名有姓有绰号,打听并无困难。看二丑不像撒谎,中海只好罢休,深深吸入一口气,转过话锋:“你是龙虎风云会派至黑旗盟卧底的人!”

    “是……是的,已……经三年了。”二丑坦白招认。

    “龙虎风云会的会主是谁!”

    “小的从末见过他的真面目。”

    “他日下在何处?”

    “小的不知道,只知外主坛成坛主父子在清泉山大悲古刹发施号令,召集及分派人手截杀天玄剑了。”

    “贵会有一个叫邹瑞月的女人,她是混江龙的女儿,在贵会是何身份?”

    “邹瑞月?见鬼!没听说过。本会的弟子成千上万,小的怎知她是谁?”

    中海不再问,冷冷一笑道:“像你这种人,留在人间,也是……”

    “龙爷慈悲,饶……饶命!”二丑一听口风不对,磕头狂叫。

    “在下不要你的命,鬼叫什么?像你这种人留在人间,果然是人间的不幸,虽不至于祸害千年,至少还得有不少人倒霉。你如果不遭报,天道何存?死罪虽免,活罪难饶,免得你再为祸江湖,在下从轻处治你。”

    声落,一脚将二丑踢翻,制了气海和丹田两八,抓住右臂一抖,二丑的右上臂骨应手从中折断。

    “哎呀!救……救命……”二丑发狂地叫。

    前面五六丈树影中,六个快速的人影如飞而至,最快的人影是个老道,赫然是长春子,带了助手赶到了,六人中,除了他男一名弟子外,其余四人皆以巾帕蒙面,只露出一双厉光四射的眼睛。

    中海一声长笑,展开轻功如飞而去。

    相距在五六丈外,想追上他谈何容易?长春子有自知之明,止住同伴,停在二丑身前,开始盘问有关中海的事。

    二丑不知老道的来历,他不认识长春子,反正中海不接斗便撤走了,想必是比中海更可怕的人物。不敢隐瞒,乖乖地和盘托出。

    长春子静静地听完,突然一脚踏在二丑的小肮上。

    二丑狂叫一声,仅挣扎了片刻,五官流血呼吸渐止。

    长春子扭头向一名蒙面人沉声道:“冉康,你回去告诉会主,传贫道的法旨。那大地之龙既然仅有数天可活,不予置理固然省事,但必须防范他再伤咱们的人。再就是贫道目下不能出面,而且必须赶返重庆等待前来会合的人。黑旗令主已经快到了,不可操之过急。大地之龙既然出手杀黑旗盟的人,大闹青霞观,折辱天南三剑,可知黑旗令主决不会暗中与大地之龙勾结。咱们有不少人在令主身畔,他天胆也不敢心生异念,迫得太紧,恐防狗急跳墙,无路可走时,他即使能忍受,他的手下盟友可能也会作鸟兽散,咱们岂不自剪羽翼,化友为敌!所以必宏仁重行享。贫道走了,诸位好自为之,毋负厚望。天玄剑可能经过这儿,务必全力除去祸胎。”

    “在下当将仙长的法旨传到,不敢有误。”蒙面人躬身答。

    长春子沉思片刻,神色凝重地说:“诸位替我留心些。会主自从其击木莲花苑之后,证实缥缈仙子并未死亡,情绪便有点不正常,对会务的事没有以往热心,处事条理紊乱,不知轻重缓急,人手分散各地,只顾追索缥缈仙子的下落,忽视了会务,贫道甚不放心,因此暗中先行八川看看情形。贫道已经提醒她了,希望诸位多多加以留心,察看她是否意志动摇,如有异样,从速遣人禀报。”

    冉康冷静地说:“在下也深深地感到,会主近来处事的手段,实欠思考,似乎心中甚乱,情绪大不如前,似是心中有事迟疑难决,内情复杂,变化难测,会不会心生异念……”

    “不会吧!”长春子沉吟地答,但语气显然不够稳定。

    “假使她心怀异谋,想摆脱仙长的羁绊,在下与两位大师和符兄,可否便宜行事?”冉康鹰目□焖地间。

    “冉康,你也有点心神不定操之过急了。”

    “在下也是为大局看想,为仙长效忠,并无他意。”冉康谦恭地答。

    长春子沉思片刻,神色肃穆地说:“好,诸位可以便宜行事,但如无重大变故,切不可轻举妄动。大局已至决定关头,自坏长城便将一败涂地,不可收拾。会主还有利用价值,不宜轻易放弃。一切大事,与副会主商量,决定之后,如果贫道在附近,须派人前来请示方可有所举动。你们可以走了,日后梓潼见。”

    四人应喏一声,行礼恭候长春子动身,直至长春子的身影消失在西面的丛林中,四人方启程返回府城。

    中海赶回嘉陕客栈,雍玉和两位姑娘正等得心焦。他将与长春子交手的事说了,三人大惊失色。

    “我们从湖广动身时,长春子仍在河南,怎么他倒先一步到了四川了!”素素讶然叫。

    “在河南的长春子,决不会是他本人,定然找一个替身和英雄会的人敷衍,他自己却潜入四川及早布置。素妹,你还得走一趟朱凤山,通知真阳道长,叫施叔无论如何不可走顺庆府。长春子此来,决非巧合,可能是为施叔而来,必须多加小心。”中海冷静地说。

    “我们的处境,不是也很危险吗!”雍玉躲心地间。

    “是的,我们可能落在他们的监□下了,因此,必须迁地为良。走!到南下大道附近村郊找地方藏身。今晚事了后立即撤离府城。”中海断然地决定,立即到柜台结账。

    四人踏上南下大道,中海向雍玉问:“玉弟,陕甘地区,有一个叫笑面青狼姓郜名仲康的大盗,玉弟可曾听说过这号人物吗?”

    雍玉沉思片刻,点头道:“不错,我听说过。陕甘以西地区,早年共有两个以狼为号的人,全都是凶残恶毒毫无人性的家伙,所以以狼为号。其一是大汉之狼符钦,手中一把特长的弧形刀狂野无比。这人近来已销声匿迹,下落不明。另一头狼就是笑面青狼,在甘陕一带横行了二十年,但近三十年来极少听说这像伙的消息了,仅偶然聘人谈起他的下落,见到他的人不在陕甘,而是在河南山东一带,宛如神龙见首不见尾,没有人确知他的下落,更不知他的现况。这人心肠毒辣,凶狠残忍,但艺业不佳,仅j猾过人,善于利用机会,只能算是强盗中的二流人物而已。”

    “最近有人看到他吗?”

    银凤突然接口道:“据小妹所知,早些年有人曾在武昌府见过这位狠贼,那是他的早年好友盘龙枪黄桓说的,谅不会假。据黄桓说,笑面青狼已不再做贼,面貌已改,白天从不与人见面,虽说已经洗手,可能仍在做那些丧心病狂的勾当。大哥,找这人有何……”

    “他是指使二丑和千里旋风一帮恶贼劫杀程巡检的主谋,杀我父母之人定然有他一份。”中海咬牙切齿地说。

    一直在沉思的素素突然接口道:“这人西门老爷子或许知道,三年前他曾经见过这恶贼。”

    听素素说狂丐西门老爷知道笑面青狼的下落,中海心中大喜,说:“又多了一际线索,找元凶报仇有望了。”

    “大哥遇上二丑了?”素素问。

    “是的,我废了他,他已招供了。”

    素素仍想再问,身后脚步声震耳,一个衣看鲜红,满面红光的老人撩起袍袱,正大踏步赶来。

    众人抬头一看,中海讶然地说:“咦!这人好面熟。”

    老人已到了四五丈外,大笑道:“哥儿,好眼力,但仍不够好。”

    素素跳起来叫:“老爷子,来得好,大概你老人家可以驱役耳报神,知道大哥需要向你老人家讨教,所以及时赶来了。”

    来人是狂丐西门守成,居然脱去了数十年的丐装活招牌,扮成脸团团的富家翁了。

    象人行礼毕,他匆匆地说:“你们两个小丫头该打一百军棍,就会出鬼主意去找你们的好龙大哥,你知道急坏了多少人?要不是火真君派人通知你爷爷,你知道会闹出多大乱子吗!你们随我来,天南三剑已出动黑旗盟所有的盟友,要找龙哥儿算账了。我刚到府城,找到当地的小猴子,知道龙哥儿的消息,算定你们会往南走,你们或许仍会去找火真君,那名道已经走啦,你们前往准保扑个空。你们以为龙虎风云会是纸扎的老虎!今日老道几乎性命难保哩!二凤观的老道如果不是听劝告及时走避,恐怕连小虫蚁也没留下一个。走,我带你们找地方安顿。”

    他带众人离开大道,向西折入一条小径,凋林中有一座破草屋,路旁有一座破落的山神庙。草屋中有两名乞丐打扮的中年人,是狂丐派来准备往功的助手。

    安顿毕,狂丐将别后的事概略地说了。目前,二百在四川早有安排。鬼丐常员在剑州一带混迅,从栈道入川的贼人尽在监视之下。神驼在菽州府,监视看水路,可能和洞庭王取得连系。他狂丐则负责重庆一带,已和天玄剑连络上了。巴图活佛和枯骨魔僧两人,自大巴山分手后,巴图活佛返回西海,枯骨魔□回到巴山安法禅寺,暗中监视着大巴山附近的动静。他认为龙虎风云会的高手大部入川,日下会大批人马向梓潼赶,梓潼大会我方的人不能不去,但恐怕要牺牲不少人,而且胜负难以预料,委实令人躲心。

    至

    目前为止,还未能找到与长春子一决雌雄的人,他问中海是否有把握。中海便将南荒人魔所说的话重述一遍,坦率地指出,得看这次到保宁找到壶中痴方能决定。同时,他将晨间遇上长春子,挨了一掌的事说了。他作最壤的打算,认为两仪心法练成之后,便可以抗拒长春子的罡气,即使找不到壶中痴,虽胜不了长春子,但缠住老杂毛当无困难。

    梓潼大会时,他负责缠斗老杂毛,日下必须物色一个功力高强的人,接斗那可能是毒娘子的邹瑞月,其他的人,便可放胆铲除其他的恶贼了。当然,这得看这次大巴山之行,是否能将六指琴魔的外甥救出虎岤,不然一切免谈,有六指琴魔在,他认为没有人可以从天雷魔琴的芟击下幸免。

    听说长春子竟然神秘地出现在顺庆,而且居然以真面目出现,老花子脸色一忧,他搅不清老杂毛何以能逃过无数眼线的重重监视。其实,长春子隐世三十年,世间知道老杂毛真面目的人少之又少,如果中海不是排云山庄和大隐屏与老杂毛照过面,也同样不认识老杂毛是谁。可以说,当今之世,能认出长春子的人,已是屈指可数,那些眼线都是江湖晚辈,自然毫无所知啦!

    经过一番思索和计议之后,老花子决定将议定的事转达天玄剑。其一:是大巴山之行势在必得,救出在那儿的人质,定可策动那些被控制的人倒戈相向,决定了龙虎风云会的命运。其二:梓潼大会之前,大峪山必须先消灭成都的贼巢,将贼人追到梓潼聚集,打击他们的士气,也可一举将他们解决。其三,火速召集高手到达梓潼布置,早作准备,以免陷于被动,受制于人。

    最重要的是,梓潼大会势将全力以赴,即使大巴山之行未能将人质救出,为大局看想,只有忍痛除去六指琴魔,老花子有把握请打入龙虎风云会卧底的人,偷出或者毁掉天雷魔琴。

    至于人手的分派,预定出中海对付长春子,回春居士缠住邹瑞月也勉可胜任,天玄剑可以接斗湖海散人,大峪山主对付黑旗令主当无由难。同时,深信四绝秀士和缥缈仙子必定不致袖手旁观,梓潼大会有他们两位出面,虽不能仰仗他们两人对付长春子,至少可以号召不少武林高手反正,也可给予会的人不少精神鼓励。

    老花子的意思,必须立即前往大巴山,任何事皆可搁下,解救人质的事刻不容缓。

    但中海却走不开,他必须找到九阴吊客,便将笑面青狼的事请教狂丐。

    老花子静静地听完,愕然地说:“笑面青狼确是仍在人间,但这人到底躲在什么地方,谁知道呢?天下茫茫,一个存心隐瞒过去的二流大盗,是不容易找到的。”

    “老爷子的朋友,难道从没有人见过吗!”中海失望地间。老花子朋友甚多,走遍天下,如果也不知笑面青狠的下落,其他的人可能更没有希望了。

    “那已是三年前的事了,看到他的地方是武昌。这数十年来,经常在相距三五年左右,便有人看到他一次,见到他的地方,通常在河南、湖广北部、江西、南京西部一带。这家伙的为人十分狡猾…唔!让我想想看,他既然离开老家隐遁江湖,为何每隔三五年他却又故意现身让人见到,有何用意?唔!其中有鬼。龙哥儿,这家伙可能仍然在湖广一带做案,我相信会找得到他的。明天我立即传出柬帖,通知各地的朋友授寻这人的下落。”

    “谢谢老爷子鼎力相助。”中海感激地道谢。

    “今晚你们决定到果山一走吗!”狂丐问。

    “是的,希望黑旗令主今天能赶来。”

    “如果所料不差。他今天如果未能赶到,明天一定到达。这样吧,老朽今晚陪你们一走。我先去见火真君,初更时分在这儿碰头。”狂丐说完,迳自走了。

    爱城附近,黑旗盟和龙虎风云会的眼线,还在找假扮书生的大地之龙。中海拾夺出城,已经被黑旗令主的暗桩所发现。老花子走后不久,黑旗盟已经高手齐出,分数批向南赶。

    中海为人谨慎。他想到此地距府城不远,殛可能被人搜到,所以必须先看清附近的形势。他独自离开茅屋,信步出林。这一带是起伏不定的冈阜地带,冈阜都不太高,许多可以辟为田亩的低地,皆未加以开恳,荒草粪茅,野林散落,视界不废。

    他信步向东走,想到南下大道看看来往的行人中有没有黑旗令主。

    走了半里地,登上了可以俯瞰大道的山坡,距坡顶秘林还有三丈余,突理已生。

    在这种人迹罕见的山坡野郊,他没有想到会有人潜伏,未免大意了些。

    蓦地,他感到眼角有物移动。也在同一瞬间,他耳中听到了右后侧有旁人无法听到的枯草响动声。

    他心生警兆,本能地知道危机光临,不假思索地向前面的草丛中仆倒,护体神功倏发。

    可是仍然晚了一刹,护体神功刚发,只感到左颈侧一凉,“嗤”一声厉啸,一枚三□镖从颈侧擦过,护体神功来不及发挥功能,镖身锋利的□角划破了颈皮,鲜血涔涔而下,毫厘之差,几乎铲破了藏血岤的经脉。

    他勃然大怒,翻身站起。

    银星又到,迎面飞来。他左手一把接住射来的三□镖,左手己取出一把飞刀,一声怒叱,双手一前一后将暗器打出,但见银虹一闪,追电剑已拔在手中。

    同一瞬,前面“啊”一声惨叫,三个从草丛中站起的黑影倒了一个,正是发镖的人,被三□镖端端正正地射入心口。

    也在同一瞬间,身后“哎”一声厉叫,向后扔出的飞刀,击中刚从林缘站起,手中抓住一枚大型甩手箭的大汉,大汉的箭尚未掷出,飞刀已先一步贯小肮而入。

    他虎日生光,冷冷地说:“黑旗盟的人,自命是黑道的英雄豪杰,想不到今天竟卑鄙得用暗器偷袭,你们简直是无耻己极。”

    林中共有四名黑衣大汉,林外右后方也有四名,加上被射倒的两个人,共有十名之多。

    八个大汉目定口呆,脸色泛灰,还末交手便被射倒了两个,将死的同伴仍在绝望地呻吟,呻吟声动魄惊心,不由他们不心惊胆落。

    中海掏出一把金创药敷上创口止住血,以膏药贴上,转身向侧徐徐后退,突然怒叱道:“狗东西谁先上来送死?快上!”

    这一镖引起了他的无穷恨意,动了无名孽火,假使他反应不够快,岂不枉送了性命?任何练气高手,在未运功之前,与平常的人毫无分别,一根木棍任意打击,同样可以送命。因此,出其不意的偷袭,需可击练了金钱罩铁布衫的高手。所谓意动神动,神动方能驭气,在不知不觉中突然受袭,再高明的气功也毫无用处,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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