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那个曹师这一出去,肯定会大肆宣扬,如此一来,肯定会有许多武林人士前来闹事,或者将自己揪回家去。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个栖身之所,难道又要离开么。自己这一离开,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了。天下之大,难道自己只有漂泊完自己的最后几个月么。反正自己是不能再呆在这里了,否则自己引来许多人不说,可是要连累他罗家了。看来只能离开了。
“云哥哥,给你做了碗山药,趁热吃了。啊。”
“多谢英子。英子,我有句话想对你说。”
罗英一怔,不知他要说什么,只觉心中怦怦跳了起来,紧张极了。不敢正眼瞧他,低下头,道:“云哥哥,你有什么话,便快点说吧,说完我还要去晒被子呢。”
“是。我现在好得都差不多了,也感激你们这几日以来对我的照料,我无以回报。只是,我现在要走了,不能呆在这儿了,你们爷孙的恩德,方云只有来世再报了。”
罗英大惊:“什么,云哥哥,你就要走了?不行不行,英子不让你走,英子不让你走。”
“英子乖,云哥哥不走,会有很多人前来闹事,会连累你们的。还有,云哥哥还要回家一趟,若有机会,云哥哥还会回来的,啊。”
“你骗我,你不是说你没有家了么?怎么又要回家去?还有啊,别人来闹事你怕什么,你武功这么高,还怕别人么?我不怕连累的,只要云哥哥留在这儿就可以了,其他我都不管。”
“英子,云哥哥外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呆在这儿了。我说了,只要还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就不要就不要,云哥哥,若是你回不来了,那又如何?”
“那只有来世报答了。”
“不成!”罗英简直快哭出来了,道:“再过十几天就是中秋节了,你,你就不能不走么?我的亲人早就死得差不多了,如今只有我和爷爷相依为命了,好不容易你来了,可是连一个中秋节都没有与我们过。人家不许你走。”
方云突然觉得有些伤感了起来。自己已经十几个中秋没与家人一起过了,以前是练武,现在呢,现在这两个中秋又算什么?自己未免也太不孝了,在外面一年多了,连一个音训都没带回家过,让家人担心。现在又快中秋了,自己有家不能回,这又算什么?
“英子,你有家,我也有家,我也要与家人团聚。”
“你胡说,你已经没有家了,我这儿就是你的家!”罗英语气突然强硬了许多。
“傻孩子,我以前那是骗你的,我其实是有家的。”刚才他说这话,肯定是做好回家的打算了。
突然之间,英子冲了上来,香唇轻轻封住了方云的嘴。默默的。方云大惊,却又不敢拂她之意,任她吻着自己。轻轻一下,然后跑出去了。
方云坐在那儿,只觉坐立不安。他惊慌,原来她当真喜欢自己了,到底自己有什么好,会让她喜欢?想着她方才吻自己的模样,不禁脸红了起来,享受着她一次次的温暖与温存,想象着她的床头的软语缠绵,温柔多姿。越想越惊讶,立刻打了自己一个耳光,不得乱想了。突然又想起那日与薛英的情事来,那时的g情虽然不是自己想要的,却是多么的难忘,多么的舒爽,多么的刺激,多么的消魂。再也顾不得了。
“她吻我了,她吻我了。”方云喃喃自语,坐在那儿,不知所措。
晚间,方云解衣欲睡,门外想起了敲门声。
“进来。”
罗英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盘中除了两碗茶以外,别无他物。“云哥哥,你睡了,我给你端了碗茶来,你趁热喝了。”方云就着睡衣起来,坐在桌前,道:“好妹子,今晚是最后一晚了,明日我便走了。放心,哥哥在外面会想你的。”说着将茶端到嘴边,犹豫了一下,仰头喝了下去。顿时全身火撩火燥起来,全身血脉都膨胀了起来。其实他又哪里不知,他把茶放在嘴边时便以闻出里面放了蝽药的。但他愿意。他明白罗英的意思。
罗英自己也仰头将另外一碗喝了。心道:爷爷说了这个会让你喜欢我的,让你不会忘了我的。
这天晚上,二人云雨了一番。
第二日一早,罗英起来之时,方云早已起来,坐在桌前了。他第一次觉得其实男女之事也是很快乐的,并不是每个人都象薛英那样的。他心中也多了丝察觉不到的感觉,还有一丝喜悦,至少他突破了自己的这层心理障碍了。
“你不恨我?我骗你了。”
“我恨你干什么?”
“从今往后我便是你的人了,云哥哥,你一定要回来看我。”
“恩。”
“云哥哥,这些银子是那日在你怀中找到的,我从爷爷那儿偷来了,还给你路上用。”
方云拿着,张口欲言,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当日一早,方云便坐船顺着河流,先到洪雅,再沿岷江走乐山,至宜宾。再改大船一路顺着长江而行。
船行的速度不快,正好看看沿途风景。果然河山秀丽。不出三日,便出了四川地界,到了河北。这一日,到了巴东。船停一个时辰,一来是等要上船的人,二来是等船上的人下去透透气,去城中逛逛。便泊在码头上。方云也正好在船上呆得闷了,便下来走走,顺便买些东西。
下了码头,向城镇热闹处走去。巴东虽小,却也集市、酒楼、赌馆、妓院、肆铺应有尽有。正在街上走着,突然看见前面不远处围着许多人,便走了过去。原来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跪在路边上,头上插了根稻草,算是卖身的标志。
一个公子哥儿模样之人问道:“你要怎样才肯卖身?”他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盯着女子胸脯。
“我卖身葬父,若哪位好心人将我爹葬了,并还了我爹欠下的七千两,三娘誓死跟随。”
“七千两。”那个公子哥儿简直没吓倒在地,“一个女子值七千两,我第一次听说,还要帮你葬父,美着你了。我家的玉环儿都只是我花五两银子买来的,七千两,我得买多少个?”
“三娘愿意做牛做马报答大恩大德。”说着哪个女子当街拜了起来。围观行人都摇了摇头,陆陆续续离开了。方云却站在那里,好心人见了,劝道:“别看了别看了,回家看你娘子去吧,七千两!”说着摇了摇头。
方云听了“回家看你娘子去吧”这句话,脸羞得通红。
方云问道:“三娘,你怎么会欠他家那么多银子。”
“不愿就算了,别问那么多。”
方云一时无语。尴尬极了。“我,我,我这儿有块蟠螭纹金牌饰,还有块龙虎形玉佩,都是古董,该当值这些银子了吧。
三娘不禁抬起头来,看着他。“多谢公子。”说着站了起来。
“带我去这儿的首饰铺,我去兑换成银子。”
“是。”
首饰店的老板见了,不禁惊叹道:“好宝贝,好古董。这个金饰是春秋时期的,现在恐怕就此一件了。这样,我出三万两银子买下如何?”
“那你帮我看看这块玉怎么样?”
“好的。”老板将玉放在眼前,左右仔细瞧了瞧,不禁点头道:“好玉啊好玉,这块玉质地良好,做工精良,一看应该是出自名家之手,如果我没猜错,这该当便是一百年前巧手匠打出的唯一一块玉了吧。除了他之外,该当没有任何一个人打得出来。对了,这位小兄弟,你是从何而来?”
“哦,家传而已。”
“你是江南方家?”
“你?”
“我便是巧手匠的传人。”
方云大惊,“你便是隐居江湖的‘神匠’罗万千?”
“不敢当。”
方云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你是不是有个女儿和一个老父。”
“惭愧惭愧,老父女儿早已死去,罗某无能为力,保他们不住。对了,方少侠从何得知?”
“你的女儿是不是叫罗英,今年该十五岁了?”
罗万千大惊:“你怎么知道?”
方云这便将情形一五一十地全说了出来,只是略去自己和英子云雨的那一段。罗万千听着,只觉惊讶,一边听着一边点头。“方少侠,你告诉我地方,我这就前往,将他爷孙接到这儿享福来。”
“恩,就在峨眉山下的小渔村中。罗伯伯,这个金饰,你便跟我兑换了吧?”
“这个,既然是方少侠,便不必了。这两件是稀世珍宝,不可随便卖了。这样,你需要多少钱,跟我说便是了。我出。”
“这个怎么好意思,这样,这七千两就当是我向您借的,等我回了江南后,派人给你送来如何?”
“方少侠不必如此客气。对了,方少侠,你什么事需要这么多?”
方云如实说了,三娘站在一边,低着头。
“就是她?”
“没错。”
“等我去给你取钱。”一会儿,拿着一叠银票出来了。却一共给了八千两的。道:“方少侠,这另外的一千两便给你路上做盘缠。”
“谢罗伯伯。方云告辞了。”说着与三娘一道出来。
“方公子,他们人就在这边客栈中,您把钱给我吧,我给了他们便回来,您在这儿等我。”
“那好,给。”方云虽觉有些奇怪,还是将钱给她了。方云便在首饰铺里等着。过了一个时辰左右,三娘才跑回来。
方云本来以为只是一下子的事,谁知居然过了一个时辰,于是问道:“怎么去这么久?”
“没有。没什么。”
“不知令尊怎么欠下人家的七千两,可否告知?”
“那日,村庄里的巴员外之子巴俅到我家来,要将我娶回去做小老婆,我爹不肯。他们便要一千两银子,我爹怕他们,只得答应,还立了字据。打算拖延。谁知第二日他们便来收银子,我爹没办法,只得把当年我娘留下的一双玉镯子给了他们。他们见了,硬说我们这么穷,没有这么好的镯子,定是偷来的,抢走了,并扬言地二天还要来收钱。之后,他们每天都来收银子。我们把娘最后的遗物都给他们了,哪还有钱。他们便每天涨一千两,前天,我爹给他们逼死了。他们还不放过,硬逼着我来卖身葬父,还他那七千两。若今天再没有钱,他们便要将我先j后杀了。我逃了几次,都没逃走,被他们抓回来了。”
方云听了,不禁一阵唏嘘。连忙又问道:“这个巴员外到底是个什么人,这么坏?”
“听说他在朝为官,是个右副都御史,是个正四品的官。现下退休了,荣归故里,在这里欺压百姓,作恶多端。”
“原来如此,我去要回那七千两,你带我去。”
“不必了,便是你这个小子给的银子么?”首饰铺走进来几个执刀之人。当先一个衣着华丽,一看就是一个纨绔子弟。
方云一见,便怒道:“好小子,你不来找我,我还要找你去!”
“给我拿下。”那几个手执戒刀之人立刻冲了上来。只见方云一招黄龙游身连环腿踢来,将几把戒刀视若无物。铮铮之声,是众人刀落。砰砰之声,是众人全部被踢出店去。
那些人连忙站了起来,欲跑,方云冲了出去,又是接连几掌,再次将众人打趴下。众人再也不敢动弹。方云大喝道:“快点,将那七千两银子拿出来。”
“没,没有啊。”
方运抢上,将他双手用力反剪住,喝问道:“到底有是没有?”
巴俅吃痛,不敢嘴硬,连忙道:“有有有,全儿,快将钱拿出来,给这位爷。”
“是是是。”那个叫做全儿的立刻爬起来,将钱送来。方云接过钱,大喝声:“还不快滚。下次若再看见你们欺负人,休怪我不客气!”
“是是是。”那几个人连滚带爬地走了。
“三娘,这个钱我帮你要回来了,给你。”
“三娘不敢要。”
“给你为何不要?”
“这钱本是您的,三娘不敢要。”
“算了。”方云也不多说。走进里间,将八千两银票全部还给了人家,硬是不肯收那一千两银子。那个罗万千方才在楼上收拾,准备去峨眉山下找寻爹和女儿,便没理会店下面发生的事。其实,他也没有机会理会。这回正好一起出店来了。罗万千出发前往峨眉山下,方云回船上去。
方云出得铺来,三娘便一直跟在后面。方云问道:“对了,令尊的遗体还没着落下来,我这里给你一百两银子,你拿着去给你爹办理后事吧。”
“我爹昨日就火化了,埋在了我家的菜园里头了。”
“也好,那你拿着这一百两银子回家去,做些小生意,过活过活。”
“做些小生意哪需要这么多银子。还有,三娘说过,要跟着您一辈子的,奴家从现在起便是方公子您的人了。”
“什么,不不不,我帮你只是打抱不平罢了,没有其他的意思的。”
“三娘已经无依无靠了,方才承蒙方公子相救,奴婢愿意一生一世侍侯您。公子该不会是嫌弃奴婢吧。”
“不不不,你误会了……”
“那好,奴婢跟定你了。”突然跪下,道:“奴婢三娘今生今世永远跟随方公子,服侍方公子,谢公子成全。”
“喂喂喂,我还没答应呢。”
“公子是嫌弃我这个打渔女了。”
“不是不是,我没有嫌弃你,哎呀,算了,跟你说不清楚,反正要跟着随你,我也不会拦你,看你跟着我干什么。”说着向码头走去,三娘紧跟其后。等到走到码头,才发现船已经走了,这才想起,船夫说的是停留一个时辰,自己这一上岸,却是过了一个多时辰了,别人早已开船了。不禁气道:“都怪你啦,害得我船都错过了。”
三娘一听,连忙跪下,连声道:“公子,是我错了,都怪我,您责罚我吧。”
方云只是随口说的气话,没想到三娘居然在码头上便会有如此举动。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道:“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你起来吧。”
“谢公子。”
正好方云也坐船坐得闷了,便改走陆路。只是可惜了那些银子的船费。当下买了两匹坐骑,一人一匹,向东行去。
当晚便在离巴东不远的秭归城歇脚。
吃过饭后,三娘提着一个大水桶走进方云房间来。道:“公子,洗澡水烧好了,给你倒澡盆里了。我还去给你加些冷水来。”
“不用了,三娘,其实我洗冷水就行了,不用麻烦你的,你自己洗洗去睡吧,其他的交给小二就可以了。”
“不,我还要服侍公子洗澡,然后睡觉的。”
“什么,你还要帮我洗澡,还要陪我睡觉。”虽然这么问,但他其实心里还是挺开心的。自从那日与英子云雨之后,他不知几次白天都想起来,满脑憧憬的都是再回到小渔村,再见到英子。
“奴婢说的是帮公子打水,公子洗完后,帮公子更衣,服侍您睡下。然后我再睡。”
“不用了,你回你的房间睡吧,我自己来就行了。”语气中多少多了些失望。
“不瞒公子,我已经把我那间房退了,我呆会儿睡地板就行了,公子不必为我多花钱的。”
方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道:“这又花不了多少钱,你这是干什么?等等,我去再要了那间房。”
“不成的,方公子,别人已经住进那间房了,这个客栈已经没有空房了。”
“也就是说,你今晚只能睡我这儿了?”
“恩。”
“那好,你睡床上去吧,我睡地板。”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三娘听了,连忙跪下。
方云突然生气了,大声道:“三娘,我告诉你,你要跟着我也可以,只是别动不动便跪下,还有,别公子公子地叫我,听着怪不舒服的。”
“是,那奴婢以后称公子为少爷,不再喊公子了。”
“这个还差不多。起来吧。”
“是。”
“这样,你今晚睡我床上去,我练功得了。”
“可是公子……”
“再说我将你赶走。”
“是,少爷……”
“别说了,水倒了,我今天不用洗了,明日赶到荆州之后再洗。”
“是,少爷。”当晚,三娘便睡着方云的床,而方云却盘腿坐在门边地上打坐练功。
其实三娘哪里敢睡,她躺在床上,默默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时不时地起身看看正坐着打坐练功的方云。每次起身,都被方云呵斥着坐下。
到得丑时时分,方云突然开始抽搐了起来,全身发冷。他心中明白,快到中秋了,也快到了薛英下毒的毒发之时。
三娘听到他的呻吟声,哪里还坐得住,立刻起来了,走下床去,跑到方云身边。扶着他问道:“少爷少爷,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少爷,少爷。”
过得一会儿,方云才渐渐醒过来。他见了三娘,强笑着道:“没事的。真的,你看,这么一会儿便好了。”
“少爷,你别骗我了,你刚才的迹象分明是中了毒,而且肯定是奇毒,对么?”
“我早说过要你别跟着我的,我是个将死之人,你跟着我干什么,只怕连累你了。”
“少爷,快别这么说了,三娘是你救的,跟着少爷、服侍少爷是应该的。对了,不知少爷是中的什么毒,能否告知三娘,三娘或许能有办法。”
“告诉你也无妨,我中的叫做‘玉骨散’,今年中秋便要毒发,现在只有九天了。现在开始有一些迹象了。”
“‘玉骨散’?”
“三娘知道。”
“当然,这是西域海心派的毒药,不过三十年前已经弄得西域人尽皆知了,只是还没传到中原来,听说这种毒中原没有人会使,不知公子怎么得的?”
方云当下将过程都说了,说完听得三娘笑道:“原来少爷还有如此美事。听说昆仑山下有个神医,他该当可以解得,少爷不妨去求求他。”
“没用的。”说罢便将所有求医经过都说了出来。说完三娘更是笑得厉害了:“想不到少爷居然如此风流,还有,女孩们居然都如此喜欢少爷,好福气啊。”
“三娘取笑了,我本不该说的。”
“这样,明日我们改行程,前往青海湖去,我表哥是海心派大弟子,就在青海湖中间的海心山上。他一定有解药。”
“你怎么不早说?”
“是,少爷,奴婢知罪。”
方云得知自己居然还有得生的希望,突然眼前一亮,自己都不敢相信。兴奋得几乎没跳起来
——本回完——
第十四回 求解药远赴西域 为名头再上武当
第二日一早,二人便动身向北而行。第二天晚间丑时时分,方云又抽搐了一阵,抽搐的时间又长了一点。不出两日,便出了河北地界,来到了陕南边界的一个叫做白河的小镇。
城镇中人多,不便骑马,二人便下马步行,拟出城后再上马疾驰。突然一行骏马疾驰而过,惊得路人全往墙边上靠去。三娘突然大喊一声“表哥。”那行人却依旧向前行去。三娘呆立那儿,不知所措。方云问道:“怎么了?”
“我看见我的表哥了,刚刚那些人是海心派的,我认得。”
“或许是你看错了,要不他们怎么会跑那么快,理也不理你。”
“但是……”
突然背后一阵安静,“什么但是啊,我的表妹。”原来是那一行人折了回来。当先一人下马,轻声问道。三娘回头一看,大喜,连忙抢上前去,紧紧抱住,道:“表哥,真是你,我想死你了。”
那人放开三娘:“哎哟,我的表妹,表哥何尝又不是想死你了呢。我的好妹妹?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三娘目光突然暗淡了下去,道:“我爹被人害死了,是这位少侠出手救了我,并替我解了围。”
“是么。”说罢转过头来看方云,问道:“是你救的我表妹么?咦,好象在哪里见过?”
“没有的事,你一定是认错了。”说完这一句,方云自己也觉得心惊,生怕他认出来。
“那好,张襄钰在此谢过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表妹我带走了。”
“哦……”方云不知说什么好,只得支支唔唔应道。
“不行,表哥,我答应过人家,要侍侯他一辈子,我不能离开他。”
“你要跟着这个傻小子,不成,待我去杀了他!”
“你敢,你杀了他,我就死在你面前!”
“你威胁我,好好好,我不杀他,不杀他。”心中却多了丝不快。他可是喜欢着自己的小表妹,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
“表哥,我还有要事相求。”
“你说。”语气显然没有那么痛快了。
“我想要西域‘玉骨散’的解药。”张襄钰听完,抓过三娘双手,把起脉来。过了一会儿,张襄钰道:“表妹,你没有中毒,要解药干什么?”
“实不相瞒,是他中了‘玉骨散’的毒。”
“他是谁,能让我表妹替他求解药?”
“他是江南大侠的儿子。”
“是么,那他一定很厉害了,好领教领教中原武林高手的高招。”说罢一拳向方云攻来。方云见了奇怪:怎么一年多前见他的时候,武功还高超,怎么现在看上去居然破绽百出了呢?或许是看在三娘的面子上故意相让吧。这么一想,不觉感激了起来,也不知是感激他还是她。
当下也不进攻,只是躲闪。三娘见了,连忙叫道:“少爷小心。”张襄钰听了,更是气愤,心道:今天非要教训教训你这个小子不可,否则难泄我心头之恨,连我张襄钰的表妹你也敢抢。手下更是猛烈了起来。只是无论他怎么出手,都总是挨不到方云半点,连他衣服都摸不到。方云这才知道并非他相让,原来是自己的功夫已经今非昔比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二流角色了。这些时日众多武林神功的修炼,他已经跻身当今武林一等一的高手了。只是后面这一点,他却不知。
张襄钰吃惊了,三娘看不懂,只见表哥攻得厉害,方云节节倒退,不禁替他担心起来,生怕表哥伤了他。不过也自豪起来,方云武功本来就非常厉害了,自己就是这个原因才跟着他的。现在表哥的功夫居然更高,叫他如何不高兴?但是张襄钰的八个师弟师妹却看出来了,不禁替他着急,不过没有师兄的允许,谁又敢上来帮忙呢?
方云见事情越来越不好收场,不禁也急了,心想,干脆输给他一次得了,免得他面子上须不好看。于是侧身避开,正好送到张襄钰下一步出手的方向去了,正好挨了一下,便徉装摔了下去。三娘大惊失色,正欲过去扶起,却见方云自己站了起来道:“兄台武艺高强,未卜先知,实在令人佩服,幸会,幸会。”
张襄钰知道对方故意相让,没说话,哼了一声,牵马过去。“表妹,我们走。”
“可是……”
“哎呀我的好表妹,解药我从不随身携带,现在隔海心山这么远,你要我哪里给你弄解药去?”
“表哥,你不必亲自去,你只要告诉我解药在哪里,我自己去拿。”
“你敢上海心山,不是去送死么,我师父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他从来不让外人靠近的。你也不行。”
“那你给我。”
“好好好,我现在没有解药,但我这里还有配方,等等。”从怀里掏摸出一张纸来,道:“给,拿去,要他找到配方上的药材后,来十堰的‘送福酒楼’来找我,我给他制取解药。表妹,你和我先行一步。”
“不成,我要和他一块去。”
“好好好,都听你的,还有,这个上面的药材,最近的也要到蓝田才能找得到。你们现在赶紧去,别耽误了,否则我可不能担保他的死活。”
“是,多谢表哥。”
“我们走。”一溜烟工夫,九人走得无影无踪了。
(马上)三娘问道:“少爷,他没把你打疼吧?”
方云笑道:“哎哟,疼死我了,好姐姐,来帮我亲亲好么。”
三娘突然羞红了脸,不说话了。
“怎么了?”
“不和你贫嘴。”头却转向一边去。
“对了,你表哥给的那张药方能不能给我看看?”
三娘左手从怀中掏出药方,递了过去。
方云一边疾驰,一边看着药方,突然喊道:“吁。”停下马来。三娘也停了下来,问道:“怎么了。”
“这上边的药材除了蓝田玉以外,一般的药铺都能找到,而蓝田玉我这儿正好有一块。我想,若是跑到蓝田去,说不定会晚了,干脆把我这块玉用了得了。”
“不成,少爷,这可是你的传家之宝啊,使不得,使不得。”
“总比丧命好,走,我们回去,顺便看看你的表哥要干什么。”
“这样,少爷,你先行回去,我去蓝田取玉,你给我四天时间,若三娘四天之后没有回来,你便用了那块玉吧,四天之后,若我回来了,你那块传家至宝便保住了,好么。”
“这样甚好,那好,你便前往蓝田,我就去十堰,等你回来。给,这里是一百两银子,你拿着路上花。”
三娘惊慌道:“用不着这么多,少爷。”
“拿着,可不是全部给你的,还有买玉的钱。”
“是。”二人便就此别过。
晚间时分,方云便又赶回了十堰“送福客栈”。要了间上房。他心想,张襄钰他们没理由在送福客栈一等我们便是四五天的,他们一定还有什么事。且打听打听。
巧得很,海心派九人全部都在这个客栈中,还并未离去。而且他们的房间正好就在方云房间的旁边。方云正欲洗了睡,却听到隔壁有些声响,便起身,偷偷走到隔壁窗外,弄些唾沫,将窗纸弄湿了一个小口子,偷看。原来,九个人都在里边。
只听得一人小声道:“师兄,我们还要不要去挑战武当。”
另外一个人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道:“当然要去了,师父叮嘱过的。”
张襄钰道:“三师弟,你说得轻巧,上次我们攻打武当铩羽而归,这次苦练了一年出来,我居然连一个小子都打不过,还说什么攻打武当?”
“师父说了,我们不用担心,到时他会出现的。”
“可是,如果师父没有赶到怎么办?”
“这个……”
“也对,师父独自一人去挑战天山派了,不知什么时候赶得来。”
门外的方云惊呼道:“什么,天山……”
里头张襄钰大喝一声:“谁?”
方云见状不妙,连忙躲回房去,门还没关好,张襄钰便带着师弟师妹们赶了过来。
张襄钰打量了一番,道:“原来是你。你们没有去?我表妹呢?”突然间看见方云床上好象有东西,推开门,大喝一声:“好小子,你居然赶打我表妹的主意,找死。”说着抢上前去。方云也大惊,回头一看,床上果然被子里蒙了东西,不觉奇怪,心想自己该没有走错屋子啊。连忙解释道:“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等到张襄钰把被子掀开,众人才惊讶起来。被子里果然有人,只是这人却不是三娘,而是另外一个女子,穿着睡衣,躺在那儿。张襄钰转过身来,怒目瞪着方云,道:“好小子,你居然吃着嘴里的,想着锅里的,明明和我表妹在一起,却和别的女人睡觉。你真行,我打不过你,告诉你,等到我师父来了,看你还嚣张。”说着冲了出去,余下八人跟着走了。
等到众人皆离去了,方云才问道:“你这女子是谁,怎么在我床上?”
那个女子坐起,拉过被子遮住胸前,娇声道:“云哥哥,奴家想你了嘛,还不过来。”
方云眉间笑了一下:“可是我并不认识你啊?”
“哎呀,奴家为了你,让这么多人看见了,你还不快过来。”声音更是娇滴滴的了。
方云怦然心动,笑道:“这可是你自己送上来的。我也不管你是谁了,先上了再说喽,等等我,我去把门关好再来侍侯你。”
“云哥哥,你可要快点哦,奴家等不及了,啊!”
“放心,我也等不及了。”边说着边去关门。也不理会刚张襄钰说的了,走到床边上,将被子掀开,扑了上来。如一知恶狼猛虎一般,压在那女子身上。
…………
突然,身下一柄匕首向方云刺来。是那个女子。正享受间,突然小腹一冷,方云大惊,但觉不妙,连忙弹了起来。抓住匕首喝问道:“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那个女子突然眼一翻白,嘴角流出几滴鲜血来,死了。原来是咬舌自尽了。即便她不自尽,文建峰也会杀了她。
门外一人推门进来,拍掌道:“方少侠果然厉害。文某佩服!这样都弄不死你。”
方云站起身,跳下床来,道:“我道是谁这么好,送个女人来给我,原来是文兄,贵客来到,有失远迎,失敬失敬!”说着做了一揖,恭恭敬敬地弯下腰去。“嗖”地一声,那柄匕首向文建峰疾射过去。
文建峰冷笑一声,向旁边闪去,避开匕首:“呵呵,想不到方老弟也学会这一招了?有前途。”
“总比你在万兽教有前途!”
“越来越不敢想象我们的方老弟了,越来越捉摸不透了。听薛英说,以前你可是个木瓜脑袋,连薛婉那个贱人喜欢你都不知道,一点都没有情调,完全是个书呆子,现在的方老弟却是个多情种子了,广施雨露了。真没看出来。”
方云听着不禁大惊,心想:薛婉喜欢我,宛儿姊姊真的喜欢我,真的,她却从来没告诉我过,我也喜欢她啊,只是她那模样,又如何能让我靠近?她要杀我爹啊,我又怎么能和她在一起呢?但是,但是……
“小子,想什么呢?”
“哼,你没看出来的还多得很。”
“那好,我便来看看。上次有人暗中襄助,今天看看还有谁来帮你。”
“就凭你?”
文建峰不多说,抽出被上长剑,一剑刺了过来,叫道:“夜叉探海。”方云也不迟疑,回床上取来玉箫,弯腰轻轻一点,向他腰间“太乙岤”点来。“找死。进步斩勃”剑尖下滑,削了下来。
方云以箫代剑,挽了个剑花,撩上,将他长剑荡开,自己也退到另一边去。那边房中听得打斗声,都闻讯赶来,在门口观看。张襄钰见了,不由得大喜,叫道:“好的,加油,兀那小子,你快点打扁那个叫方云的,我来羞辱羞辱他。”
文建峰心中有气,以前自己身份低微,很少有人把他放在眼里,不过现在他是万兽教主了,居然还有人敢喊他小子。但是正临敌间,知他并无恶意,不禁强将怒火压了下来。道:“那边兄弟,光说干什么,一起上来打啊,早点打败他,你早点羞辱他啊。”
张襄钰何尝这么想过,连忙道:“不不不,我打不过,我不来。就你一个人就可以了。”
文建峰怒火喷了出来:“好小子,敢骂我,居然还敢不来帮忙,你找死。”说着先将方云震开,抽空一剑刺了过去。张襄钰大惊,知道厉害,不敢正面对敌,慌忙跳开,手也不闲着,一枚药丸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