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道长看完那封信,问道:“薛婉,你师父怎么了?”
“于昨日仙去了。”
定风听后不免伤感,只是默默地将玉镯子与信收好。然后道:“你师父给你取法号了么?”
“没有。”
“那以后在这儿便叫你‘飞花’如何,与我那些劣徒同属于飞字辈。”
“谨遵师命。”
当年定风与铁木二人本是情投意合,本待结合之时,突然得知另一女子怀了他的孩子。铁木一气之下,杀了那个女子,一尸两命。时铁木尚属君山门人,后来性格越来越乖戾,又常常与其他门人意见不和,便自立门户,开创了铁扇门。定风只觉自己太该死了,丝毫不怪她,跟着在这昆仑山上铁扇门不远处创了个定风门。铁木和定风皆为二人法号,真名早已不用了。只是不同的是,铁扇旨在培养些可造之材来,而定风却无此意。他也收了不少徒弟,只是能者少之又少,方云在其中算得上是顶好的了。他虽自己武艺高强,却本就无意收徒,因此寺内诸事诸人他皆不关心,连自己有多少徒弟都不记得,却对铁扇门的事关心得紧。
飞花习武多日,忽觉这定风门武功招招旨在破她铁扇门的扇法,定风门长剑与铁扇门铁扇简直格格不入。定风如此费尽心思地创出这些剑法,不知为何,不由开始佩服起定风道长来。佩服他的耐心和才华。飞花心道:若不是亲眼见到,断不会相信这世上居然还有门武功是专门破自己本门功夫的,若门人不知,碰上定风门门人,岂不要吃亏了。或者铁扇门和定风门的武功叫别门别派学了去,铁扇门岂不有灭顶之灾。想到这里,不禁倒出了身冷汗。飞花这才明白铁木叫她来定风门求学之意。是要她学成之后,回本门相授,一来叫弟子们有所防范,二来好让这两门武功合并,将两们武功融合,达到天衣无缝,滴水不漏之势,最终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最终将铁扇门发扬光大。这时才理得“定风”的涵义。
若一人能一手使扇,一手使剑,同时习两门功夫,一起运作,真乃一套旷世奇功啊。
飞花拟订先学了定风门武学,再双手互助着来练习。
飞花来了数日,一个孤身女子来到一个全是男子的道观中,不免引得众人目光。观中也不全是道士,也有部分俗家弟子。一个个正值血气方刚之年,便有些弟子总是关注着飞花的一举一动,更甚的是,其中还有些道士。
铁木师太收有八徒,个个贤能;定风却是来者不拒,以至徒弟过百,真正贤者不过两三人。其实众人也根本无心向道。
这一日,飞花正全心在后山空地上习武。只见落叶四处飘飞,被他剑气震起,往复地飘着。
突然,一只纸燕子斜斜掠过,轻轻撩起飞花的一丝秀发。她正习武,忽然一只纸燕子擦身而过,以为是暗器,当下一剑刺穿。上头有字,她这一刺,便瞟见了。字云:
飞花小师妹,你真美。若肯嫁与我,我立时还俗娶你,如何?
师兄飞尘上
飞花看完,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纸撕掉,抛开。
突然传来哈哈的笑声,五六个小道从不远处的树上跃了下来,朝这边走来。当先一人道:“小师妹,你撕纸的动作更美。”更是引得哄堂大笑。身旁一人笑道:“飞尘师兄,看来咱们的飞花小师妹是喜欢上你了,情书在手上,半天不舍得丢,定要看完。现在正含情默默呢。”哈哈之声更厉害了。
飞花依旧不动声色。
飞尘走了过来,伸手要摸飞花脸蛋。飞花仍是声色,当胸一剑刺了过去。
“铮”地一声,长剑震开;“砰”地一声,飞尘那手也吃痛,收了回去。原来是定风赶了过来。这几下势力浑雄,足没将几人吓倒。
“拍拍拍拍拍拍”六声响,飞尘随行六人每人脸上均被打了一记,立时肿起,火辣辣地疼。定风怒道:“你们六个平日便不学无术,现在连这一巴掌都躲不过,还不快滚。”其实,他这六巴掌又有几人能躲得过,即便他六人躲得过,又敢躲师父的耳光么?那六人当真快快捂脸逃去,连师父也未喊上一声。定风见六人离去,又对飞花道:“你别恼,他们一个个都是不学好的,你可别太在意,只管专心练武为是。”
“师父,你这道观中既然没几人真心向道,也没几人真正习武,那何不解散了,让他们各自回家中去。也不浪费他们的光阴了。”
“话是没错,只是,这些人大多没了家,有些是被仇人追杀来此。他们在此,至少也有个照应,我每日也不会闲着无事。他们再荒废,也或多或少学了些,对他们有益无害。”
飞花“恩”了一声便没有任何言语了。
练了几日,定风突然召来飞花,道:“飞花,后山有个瀑布,你可知道?”
“徒儿知道。”
“我定风门共有七套绝技:‘定风剑’、‘定雨剑’、‘遮阳剑’、‘摘叶飞花剑’、‘梅雨剑’、‘双蝶箫法’、‘忆狂掌法’。其中‘定风剑’以及‘定雨剑’是专门对付你铁扇门的;‘遮阳剑’使出来时,能遮天蔽日,天地都为之动摇;‘摘叶飞花剑’练成时,剑刃能有摘叶飞花之无穷威力;‘梅雨剑’稍逊,却是门能敌万人的剑法,每招使出之时,都如梅雨纷飞一般,四面八方攻来。‘双蝶箫法’则是一套使箫打岤的招法,练得最高境界之时,便能无招胜有招了,以音破敌……”
“我知道,不过你的徒弟使来便没那么厉害了。”
定风一想,自己总共只有四个徒弟会这套“双蝶箫法”一个已死,两个尚留在观中,余下一人,只可能是方云了,便道:“是么,你见过方云了?”
“何止见过,此人简直无聊透顶,想不到师父居然还有如此徒弟。”
“唉,”定风长叹一声,接着道:“‘忆狂掌法’,是我在思念一位故人时所创……”
还未说完,飞花抢道:“是我师父铁木师太么?”
“没错,便是她。我当时茶不思,饭不想,魂不守舍,正在万念俱灰之时,居然让我悟出了这套掌法来。你天资聪颖,比我那些徒儿们强得多了。如今你已练了‘定风剑’与‘摘叶飞花剑’,往后摘叶飞花剑自可做为你飞花的招牌。但多学些总是无碍,我这便教你在这瀑布下面练‘定雨剑’,要练到滴水不漏。”
“谢师父。”
“说完师徒二人便在瀑布下练开了。这套剑法很是难练,却不知何时才是个尽头。
话分两头,且来说说那个叫做文建峰的。他的确不是万兽教的叛徒,相反忠心得很。胡行风是什么人,他又岂能让万兽教的人当真偷听了消息去。是以那日听到了屋外的一丝风声后故意说出这话,让万兽教的来错杀一个功臣,也好削弱他万兽教一些势力。只是,事有不巧,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事发生了。那日,那个叫做文建峰的并没有摔死。
也算他命不该绝。那悬崖下边到处是树,他从悬崖边摔下,先在半空碰到了一棵老松,减缓了一些下降的冲劲,再接连落在了几棵树上,到得落地,他居然只是奇迹般地只受了些皮外伤,并无大碍。
悬崖下边是个山谷。
这山谷不大,只是一块三百丈见方的小谷地而已。文建峰才庆幸自己没死,现在又垂头丧气了。自己即便现没死,但这块小谷地什么吃的都没有,迟早还是会死的。只是,这一连串的意外事情发生,着实让他惊住了,他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便被赶到这个小山谷下来了。
文建峰实在不愿就此认命,他这便围着这个山谷转了起来,企图寻找一个出口。找了半天,才在山谷的西北边发现了一个山洞,只是太黑暗了,便没有进去。这一日将近黄昏了,文建峰便在谷中的树上寻了些果子吃了,靠在树下便睡了。好在谷中有这许多树,既在他下落之时救了他一命,现在还可维持他的生命。
接连几日,他便这般在谷中四处走走,饿了吃些野果,困了便倒头睡去。一直浑浑噩噩地这么度过了,一直不敢进那个谷去。直将这小山谷转悠得熟透了,闭着眼都知道哪棵树在哪儿了。
到了第六日,文建峰再也忍不住了,不顾心中的惧意,从山谷中找了些枯枝草叶,扎成个火把,掏出火折子,将火把点燃了进去。
那洞其实也不大,只有三丈见方而已,洞中也不是很黑,早知如此,当初便该过来的。进了洞去,只见那洞内除了一具摇摇欲坠的骷髅靠在墙边,身前一个土包,洞壁上几行字之外,别无他物。
文建峰见了,便将火把凑了过去看,看那墙上写着什么。只见青黑色的石壁上书有几行血红色的大字,如今颜色淡了许多。字云:
吾。王平川,贵州人士。身平杀人无数,震烁江湖,老来却封于一谷中。卒死。后人如有得见者,《平川十三式》自可取去。只是忠骨无人掩埋,鬼神皆泣,难免不美了啊。
文建峰见了,不由大惊,难道此人便是两百年前,明朝年初,洪武年间,显赫江湖的“复宋教”教主王平川么?又不由得好笑。什么“只是忠骨无人掩埋,鬼神皆泣。”这么写无非是希望别人帮他将那副骷髅埋了罢了。对了,《平川十三式》,我怎没瞧见,会不会是在那土包里。当下左手执火把,右手掏那土。那土经过这么多年了,早结实了,费了好大劲才从土堆中挖出个黄布小包来,里面显然有书。只是火把快燃尽,便拿着那布包退了出来。到了外边,又点了个火把,进洞去将那白骨烧了,掘了个坑,将骨灰埋了。再又出来。
走出洞来,捧着那布袋,想着其中的《平川十三式》,如获至宝。但转眼又垂下了头去,心道:就连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王平川都困在此处,出去不得,自己武功低微,又何能出去?不禁感伤了起来。心道:自己年纪青青便投身万兽教中,却落得如此下场。自己尚未娶妻,却只能在这谷中终老一生。当下发誓,只要天可怜见,出得洞去,定要找到万兽教的报仇,还要娶上几十个媳妇,生上几十个孩子。
外面天还亮堂,文建峰便将那包袱层层打开。那包袱中居然不只一本《平川十三式》,居然另有一本少林七十二路绝技之一的《壁虎游墙术》和一本武当的《武当太乙玄门剑》和《太乙气功》。不禁大喜。心道:既然有这《壁虎游墙术》,便不愁出不了这山谷,至于那《平川十三式》却不甚有用了。他不禁又奇怪了起来,既然当年王平川有这《壁虎游墙术》,自己为何又不逃脱了这个鬼地方呢,非要等别人来替他收尸。不过转念一想,不由得感激起他来了,若不是这样,文建峰必死无疑了。只是他有所不知的是,当年王平川是被人挑断了脚筋丢下来的。
好在他还有一些武学功底,闲着也是闲着,便拿出《壁虎游墙术》来,自个儿练了起来。反正在这谷中,虽没有些飞禽走兽,却也有吃不完的果子野菜。
文建峰不由得在谷中大喊道:“我田洛命不该绝,哈哈,姓薛的,我出去之后,会找你们报仇的,我会报仇的。”声音响彻谷地,久久不能散去,一直萦绕在山谷上空。
“呸呸呸,我现在是文建峰,早就不是田络了,干什么还叫田络。只是,跳跳,你在哪里,爹娘,你们在哪里啊……”
——本回完——
第十二回 万兽教现惊变 文建峰始报仇
“壁虎功为软功内壮,又名爬壁功,又名挂画。擅此术者,能以背贴墙,用肘踵之力,在墙行动,上下左右,悉随意旨,状似守宫之游行墙上。守宫俗称壁虎,又称蝎虎;壁虎游墙之名,盖以此也。练习此种功夫,颇为不易,百人之中,能完全大成者止一二人而已。
“初练习时,须先将全身仰卧,用两肘两踵之力,抵住所卧之处,猛力向前一撑,全身即向头部所对处移动,与蜈蚣跳相似,惟此仰身耳。如是按此法练习之,约年余或待二年,以能仰面扭动,如蛇行,纯熟灵活为度。
“然后更用砖砌一墙壁,墙面之砖凹凸不等。有凹入尺许者,有凸出尺许者,如犬齿之错落。然后将肘与踵紧接按凸出之砖上,以背贴墙,缩胸紧背,渐次移动,初时不须一二转侧,即脱然而下。但幸无畏难思退。日必数行之,习之既久,必有效应,历史久而不可懈怠。
“数年之后,已能于凹凸不平之墙壁上升降矣。
“然后更习左右横行。既能如此,则身上逐渐束铅或沙袋行之。铅沙须以猪血浸沁者为佳。递加如飞行功各法,至束铅或沙数斤而能升降自如后,则功已七分成矣。
“然后将墙上凸出之砖逐渐敲去,使墙面凹凸减少,依法行之,直至壁平为度。
“至此而去铅与沙,则其身竟无异壁虎,而能墙上行走自如。凡蛇蝎爬其上者,亦无不能游行矣。然非苦练数十年,不能达此境界也。”
文建峰见了这《壁虎游墙术》,不禁破口大骂了起来:“格他老子的,数十年,还是百人中的其一二,还要砖砌一堵墙,还要束铅,还要猪血浸沁者,哪给你弄这么多东西去,哪又有这么多时间来练!我还要出去报仇。”但转念一想,我只须走出这里便得了,至于练功,那是以后的事。照他上面所说,在这有突起的石壁借力的地方要出去。该只要练上一年了,不须十年了。
姓文的本来就有些武功功底,只是一直没人点拨,现在便按着《壁虎游墙术》上日夜练习,只求早日脱困。另外配上武当的太乙内功修炼。到得第十九日,他居然有所小成。
那日正在谷中练习,一只飞了慈鸟下谷来,啄谷中树上小果吃。文建峰见了,别提有多兴奋,这是他入谷以来第一次见着活物。当下不练习了,偷偷摸过去,捉鸟。刚偷过去,又来了几只,文建峰差点没乐晕,糅身过去。那些鸟吃饱了,便歇在枝头歇息。文建峰使出壁虎游墙术,小试了一番,果然轻易上了那棵高达将近三丈的大树去。只是这一上去,惊动了那几只慈鸟,都飞走了去。都又飞到了崖上长出的树上去。文建峰哪肯罢休,好不容易到嘴的肉又飞了,叫他如何甘心。不一会儿,便又偷偷糅身过去。
那崖高入云霄,看不见顶了,文建峰却不顾那么多,使开壁虎游墙术,直追了上去,越到了后头,越是谨慎了些。他这一游,居然很快到了五丈左右之地,再欺至树上去。那鸟儿在前方不远,只是枝干太过细了,只怕要折断。于是他便纵身一跃,向那几只鸟儿栖息之所跃去。这一跃,将身旁的枝叶全震动了,那些鸟儿也受了惊,扑腾扑腾飞了起来。说时迟,那时快,文建峰双手前探,居然一手一只。只是这一下没了借力的地方,从那树上滚了下来。手仍不放了那两只小慈鸟。
落地后,文建峰不觉惊讶了起来,他若不是追赶这只慈鸟,也断不会知道自己的壁虎游墙术居然已经有如此成效了,看来,假以时日,便可从这山谷中脱困了。不由得想到:好你个薛婉。这是天不亡我了,你既然做得出,便休怪我无义了。等我出去,定要找你报仇,将万兽教搅得天翻地覆。
一晃,九个月过去了。方云日日勤加练习童子功,不敢荒废了。这日,闲着无事,便打算回少林一趟。这日晚间时分,正好赶到了少室下脚的登封县了,夜间,便在登封客栈住宿。
方云在二楼靠西的房中歇息。通常睡客栈的都是些来往赶路行人,都赶了一天路了,不免辛苦,所以不到辛时,众人皆已睡去。
辛时时分,方云所在的那间房靠街的窗户居然自己开了,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喵”地一声猫叫,打破了方云的美梦。或许还有冷风的原因。方云站起身来,趁着月光,将窗子关了,又回来睡觉。刚睡下,那窗户居然又开了。方云听到那“吱呀”一声的窗户打开之声后,再也睡不着了。刚坐起,准备去点亮油灯,突然只觉四肢一软,头一眩晕,倒了下去,再也坐不起来了。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已经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了。窗户开了,窗外黑影一闪,方云瞧得清楚,却苦于手脚不能动弹。
一个红衣女子蒙面从窗户飞了进来,正一步一步向方云走来。方云大惊,忙问道:“你是谁,要干什么?”
那女子将脸上那副红色面具扯去,露出里面那张脸来,格格笑道:“呵呵,云弟弟,怎么这么快便忘了人家了?”
方云思索一阵,这才想起,那女子正是那日与父亲相斗的万兽教中人,正是薛媖,薛婉的姐姐。便道:“原来是你,你不说不跟踪我了么,怎么还跟着我,不知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呵呵,九个月不见,你变了许多嘛。对了,谁说我跟踪你了,我这九个月可一直忙着教中之事,这不,现在我刚当上教主,便来找你了,看我多牵挂你。”
“万兽教主不是薛婉么,何时又成了你?”
“这你便有所不知了。那薛婉什么人,不过是我万兽教的叛徒罢了,既然教中一致通过我来接任教主之职,我便勉为其难了。”
“那可要恭喜你了,只是这个酒店不欢迎你,请便。”
“呵呵,是么,解药你不要了么?”
“哼,这迷浑药明日早晨便解了,不用劳烦你了。”
“我说的可不是这迷浑药的解药。难道,云弟弟,你除了这迷浑药外,体内便没中其它的毒了么?”
方云一怔,心道:自己中毒,她怎会知道。但转念一想,她多半是瞎猜的。自己中毒,连爹妈都没告诉,又有几人会知道。
薛英接着道:“什么冰蚕寒毒,热毒,玉骨散的毒,不知哪位仁兄得了没有。”
方云大惊,心道:她怎么知道?这才想明白,为何上次见着她身段,听她声音会那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于是怒道:“狗贱人,原来你便是在止雪洞中下毒害我,一步步至此的么?”
“我贱么,哎哟我的云弟弟,你是不是想见识一下我贱的样子呢。放心,等我快活了,说不定便将这解药给你了。啊,我的云宝宝。”
“呵,你可以滚了,没你的解药我不会死!”
“你是说你有童子功么?告诉你,没用的,今晚让你破了处男之身,叫你还练什么狗屁童子功。我听说这童子功可是不能破色戒的哟。”
“贱人,还不快滚,叫我起来了,叫你好看!”
“起来啊,咦,你怎么起不来了?”薛英一步步走近,行至了方云床边,将被褥掀开,道:“等你一觉起来,便不会这么说了。”说着,来解方云衣服。
这是在客栈中,因此方云便没脱衣就这么睡了,这寒冬的,河南城中显得更加冷了。方云想挣扎,却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地瞧着薛英将自己衣服一件件解开。
“快给我解药,死贱人。”
“你要什么解药,这个态度可不好。还有,告诉你一件事,你的那个宛儿姊姊不是别人,正是我那妹子薛婉,你爱着她,她也爱着你。只是可怜了,你们却不可能在一起!她不杀你爹,我来。”说着将他最后一件衣服都解了开。便来解他腰带了。方云不敢想象将会发生什么,不禁闭上双眼,将头偏到一边去,不敢正眼瞧她。他不敢相信刚才所听到的是真的。他本来也怀疑,但是这句话没从吕宛的口中说出来,他死活不肯相信,即便知道了也只当自己胡思乱想,这次从她口中说出来,却似雷霆一般,当头一棒击了下来,叹道:“果然如此。”
……
薛英渐渐趴在了方云身上,嘴封住了方云的嘴……
“哟,j夫滛妇在偷情呢。不对不对,你们都没完婚,这便不能称j夫滛妇了,只能说是处男c女两个新人儿偷食禁果。对不?”
薛英大惊,迷迷糊糊的方云听了窗外这话更是大惊。方云心想,自己这全身赤裸的模样若叫人瞧见了,该怎生是好。薛英拿过床边衣服,迅速披上,大喝一声:“谁,鬼鬼祟祟的,还不滚出来。”
“哎哟,我的绿叶坛主,大小姐,怎么这么大的火气,我出来便是了。”从窗外跃进一个人来,不是别人,居然是文建峰!
趁着月光,薛英看清了那人的脸,不由得大惊,道:“文建峰,是你?你不是在雪宝顶便摔死了么,怎么……?”
“别大惊小怪了。苍天有眼,没让我死,还叫我看清了万兽教的面目,今日叫我报仇来了。”
“哼,就你那几下,也要报仇,下辈子吧。”说罢手中多了柄利刃,当胸一剑刺去。
文建峰冷笑两声,道:“那好,便叫你领教领教我的武当太乙玄门剑。”只听得他念道:“青龙出海,拨云见日,恨福来迟,紫燕穿林,尺背单鞭。”向薛英对攻了过来,竟然毫不防守。又听得“天边摘日,袖里藏花。”攻了过来。
武当剑法本来少有功式,多为守势。不过被文建峰一改,倒也劲猛了许多。以功为守。其实,文建峰十分有武学天赋,只是一直无人赏识,无人点拨,埋没在万兽教中,不得施展。
这几招下来,已经攻得薛英节节后退,手忙脚乱。
“将迷浑药解药给我,让我来对付他。”
薛英不及多想,趁势从怀中掏出个青瓷小瓶,拔了盖,扔了过去,正好扔在方云床头。方云才闻得一下,便觉气力恢复了不少,全身舒畅了许多。但想起方才床上情形,不由得脸红了起来。忙在被子里迅速胡乱穿了些衣物,便跳了出来。
方云到了床下,正逢薛英朝这边躲来,文建峰一剑刺到。当即使开《梅花落》中的第一招起手式“红梅花落时”,将他长剑弹开。又是一招“疏影暗香至”抢攻了过来。
毕竟他没用兵刃,打斗起来便渐占下风了。薛英万万没想到这人居然没死,反而由从前的武功微弱变得如此武功高强了。方云想起自己玉箫尚放在床上,便一招“顾此失彼”攻去,却趁机返回床边将玉箫拿上。他那几招《梅花落》与天山拳法还从未临敌使过,如今第一次使出,居然如此威力,这也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拿上玉箫,再也不是先前几掌了,而是使开他自家定风门的“双蝶箫法”来。
那文建峰只在这九个月中,便将这武当太乙玄门剑和那壁虎游墙术练得完了,内功也配合着练习着。只是他这武当太乙玄门剑虽不熟练,但用来应敌却足足可以了。方云哪敢恋战,不说打不打得过,单说方才那件事,便叫他在这儿呆不下去了。他不知该如何是好。反正今晚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告诉其他任何人知道的。这样铁定了心了,正打斗时,便寻了个机会,从窗户逃了出去。
薛英大惊,她当时不及细想,便给方云解了毒,却让他跑了,徒留下自己一人在此,却又如何敌得过这人。
文建峰一步步逼了过来,将薛英逼至了床边。笑道:“我的薛英小妹妹,今日你可逃不了了。”
薛英突然格格笑了起来,道:“峰哥,你太爱开玩笑了,有你这么风流的主儿在这儿,我又怎么会逃?”
“呵呵,刚刚诱惑完了一个小白脸,还不够,还想来继续诱惑我,胃口倒不小。”
“说哪里话,哥哥你这么风流,还要我诱惑么?”
“呵,贱女人一个。别以为我当真不知,现在的万兽教主该是你了罢?听说你也恨薛婉那个小贱人……”
“怎样?”
“咱们志同道合,何不……?”
“你是说我们联手将她杀了?别忘了,我现在是万兽教主,她拿我没办法了,杀不杀她无所谓了,不过,我对你却极有兴趣,嘻嘻?”
“就你现在这样,还想和我谈条件?不和你多说,万兽教的位子归我了,所有万兽教人马归我调遣,你么,若愿意侍侯我,便跟着我。”
“你凭什么要我听你的?”
“就凭我是《平川十三式》的唯一传人,武功高强。你知道不答应我的后果。”
“呵呵,就凭你这武功,也敢谈高手?”
“我才练了几个月,若过得几年……”
“那,今晚……?”
很快,房间里便响起了滛荡的笑声和二人的粗粗的喘气声。
(少林寺,禅堂内)
“师父,我破了色戒。”
“阿弥陀佛,下山之前我嘱咐过你:一、戒色,二、功夫日日练习,不得荒废。可是如今,你居然不听。阿弥陀佛,为师也无能为力,你下山去吧。”
“谢过师父。”
“且慢,若能找到下毒之人,你这毒或可解。”方云犹豫了一下,道了声:“是。”下山去了。
(正德殿内)文建峰坐在那把人人皆想坐上去的教主宝座上,哈哈大笑大笑起来。一人站在身侧,正是薛英。数百人众跪在地上,头不敢抬起来,大呼:“教主神明佑体,文成武德,一统江湖,指日可待。教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建峰从没想过自己会有登上教主宝座的一天,他以前只想过能尽忠尽职,做个白木坛主已经心满意足了。现在不仅当上教主了,而且在薛英的带领下,还编出了这么一套初听着挺肉麻,但能让他兴奋的话来。比以前的薛婉更威风了。
“平身。”那架势,足象自己当了皇帝一般。不过他有没有这个野心可说不准。“尔等只须尽忠职守,为我文建峰效劳,杀了薛婉那个贱人,便可。若有背叛者,形同此盆。说吧隔空一掌击了过去,将台上一花盆击落,粉碎。众人惊噩,薛英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有短短的四个月,文建峰的功夫又进步了这么多。
“属下忠心耿耿,追随教主。”
“很好。董海,梁川,你二人的过错我既往不咎,但是,若有第二次,休怪我不客气!其实他初登宝座,此举只不过是拉拢人心罢了。”
二人齐呼:“是,多谢教主不杀之恩。”
“董海,交给你一个任务。在一个月之内,给我修建一座宫殿。梁川,你去外面,替我物色一百名美人,安置到宫殿中去,一个月之内,不得有误。”
梁川皱了皱眉,道:“可是,教规中第二十七条说,不得扰民。此番替教主物色美人,难免会扰民啊。”董海也跟着道:“是啊是啊,还有教规中第三十五条规定,若非特别任务需要,不得大兴土木。这两件任务只怕难得办到。还望教主见谅啊。”
“是——么——?”文建峰突然大声喝道:“现在谁是教主?以前的教规是不是教主定的。我既是教主,这教规又何尝改它不得?谁要是再敢反对,休怪我杀了他。”薛英也随声附和着道:“还不跪下认罪!”
台下已有不少人面现愠色,只是低着头,文建峰没有发现。
“是。”二人吓得连忙跪下,头也不敢抬起来。其它也跟在后面跪下,齐声道:“教主英明,教主神明佑体,文成武德,一统江湖,指日可待。教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建峰一声暴喝:“还不快去!”众人忙退去。
过得一会儿,待得众人皆已退去了。文建峰转身朝薛英道:“美人儿,还不随我到卧室去。”
“是,教主。”二人搂抱着缓步饶过身后的《壮丽河山图》,向后间的卧室行去。
“美人儿,帮我弄些《春宫图》来,反面弄些诗词歌赋来将墙壁挂满了。”
薛英不知他要为何,问道:“峰哥哥,要那些《春宫图》作甚,每天有我让你看不够了么?说着开始宽衣解带起来。”
文建峰大喝一声:“放肆!”随即柔声道:“我的英儿妹妹,别担心,我有了百名美女后也不会忘了你的。谁叫你这么贱,还有,多谢英妹的教主职位。”语罢走了过来,搂住她,在她臀上重重的揪了一下,道:“丰满。”
衣带解开,文建峰的头凑了过来,鼻子在她脖间来回嗅着,嗅着她的体香,道:“你真香。”鼻子却一直往下嗅去了,薛媖也在他结实的肌肉上不停抚摸。文建峰再也禁受不住,摸着薛英那双光滑细腻,柔软缠绵的手,一股血液冲上了脑门,突然用他那充满力量的右手抄入薛英的两只大腿间,把她紧紧抱在胸前,向那张粉红色褥子的床行去。将她抛在床上,扑了上去。薛英微闭双眼,躺在床上,任他尽情满足他的兽欲,心中却暗暗道:“好你个文建峰,你敢欺负到我薛英头上来,我薛英总有一日要让你碎尸万段。叫你嚣张!”
五个月后,川蜀峨眉山上。
今日突然热闹了许多。山上多了许多来客。大堂内,一个年轻女子道:“光牧大师,听说贵派擅长剑、拂尘、铲三器。今日万兽教特来请教。”那女子正是薛英。
“好说,好说。不知这位女英雄怎么比法。”一个黄袍白眉白须白发老者缓缓道。
“这个嘛,自然要听我们文大教主的令下了,我不敢妄下规定。”
“好说,便由贵教教主来定。”文建峰看了看情形:大堂内共百余人,自己共携了十余人前来,好家伙,峨眉仅仅在场的便有这许多人。于是道:“贵教人多势众,我当然不会群上。这样,每方选出三位来,一对一比武,三局定胜负,不知光牧大师意下如何?”
“便这么定了。”转身朝自家人道:“哪位愿先来领教万兽教高手的高招?”
“掌门师兄,贫僧光实不才,愿以我这把行云剑领教万兽教高手的高招。”一个年稍弱者道,同样也是黄袍。
“好,还有哪位?”
角落里一个小僧走了上来,大声道:“我愿意领教这位万兽教教主的功夫。”
“风行,退下,这里容不得你胡来。光赤师弟,快把你的徒弟带走。”
“是。”
“风行但愿一试。”
那个薛英见了这个小僧,说不出的惊讶,道:“方云,你小子居然在这里,当和尚了。”“方云,我说过你会后悔的,怎样!今日你会落在我的手上的!”说话之人从人群中闪了出来,居然是陈志坦。
那人不理会:“阿弥陀佛,小僧乃峨眉光赤坐下弟子风行,不是你要找的什么方云,施主认错人了。”
那个叫做光赤的惊道:“什么,你说我徒弟是江南大侠方天问的儿子方云么?不是听说他投靠了你万兽教薛婉,怎么又会是我徒弟?”
陈志坦冷笑道:“那好,你徒弟出家前的名字是什么?”
“这个他倒没说。”
薛英笑道:“呵呵,他与我睡过,我又怎么会忘了他呢?”
众峨眉派僧尽皆大惊,目光一齐投向了他,光牧大师看着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