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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好好盯着她,别让她跑了。”男子没回答他,只用纸袋拍了拍他的肩头,随即走了出去。

    当手持牛皮纸袋的夏惟自楼上走下来时,莫微尘正喝着林嫂为他冲泡的玫瑰花茶,站在一幅画前,出神地凝视着。

    这栋位于郊区的房子虽然属于他,但,自从那次车祸事件后,这几年来,他到这儿的次数是屈指可数,因为这儿所拥有的回忆太多,也太伤人……

    脚步声惊动了沉思中的莫微尘。一见夏惟,他的注意力立即自墙上的画上抽回,返身坐到沙发上。

    “怎么样?事情有眉目了吗?”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夏惟并未发现他眼中那一丝异样的情绪,只带着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坐进了沙发。

    见莫微尘面露不解神色,夏惟解释道:“昨天,我的几个手下找到她的时候,她正被人追杀,一如我们先前所预料的。不过——”他顿了一下。“可惜的是,我的人赶到的时候,对方见苗头不对,趁乱溜了。”

    莫微尘默默地听着,表情似在思索,一会儿,才道:“从那女孩口中查得出任何蛛丝马迹吗?”

    夏惟仍噙着先前那抹笑摇了摇头,“或许,我们闹了个大笑话。”

    “什么意思?”

    夏惟笑笑地再摇摇头后,把刚刚与向织月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全告诉了莫微尘。

    听完后,莫微尘只是静静地反问了一句:“你相信她的话?”

    “似乎没有理由不相信。”说着,夏惟把手中的牛皮纸袋递到莫微尘面前。

    莫微尘先是不解地望了他一眼,随即才拿起桌上的纸袋,并抽出其中的文件资料,仔细地端详着。阅毕,他把文件重新放回了纸袋中,并没有说些什么。

    夏惟立即问道:“你不相信我的判断?”

    “不是不相信,只是怀疑现今社会竟还有这种不怕死的女孩,肯为了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不顾自己的性命。”他讥讽地一笑后,端起桌上的茶杯啜了一口。

    夏惟无所谓地摊了摊手,似乎不急着为自己的判断辩解。

    “不用怀疑,只要你见到她,你一定会赞同我刚刚的说法。”说完,他起身,朝莫微尘比了个请的手势。

    “喂!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鬼鬼祟祟的?还有,刚刚那个男的是谁?为什么你好像很怕他的样子?”夏惟一离开,向织月便迫不及待地为自己莫名其妙的处境寻求答案。

    但,对于她的问题,猥琐男子却一概不予理会,只以一副懒洋洋的神情坐到离她最远的椅子上,假装闭目养神。

    见对方完全不理会,向织月斜睨了他一眼后跳下了床,故意以一副轻蔑的语气道:“喂!你这个『手下败将』在我面前有什么好跩的?”她特别强调“手下败将”四个字。

    果然,她这招激将法立刻收效,那猥琐男子一听到“手下败将”四个字,屁股立刻像装了弹簧般的弹了起来。

    “上次是我太轻敌了,怎么能算?”他的脸孔因过度激动而涨红,可见“手下败将”四个字对他的刺激有多大。

    不过,也难怪他的反应如此之大——想他堂堂六尺之躯,竟然败在一个“未成年少女”的手中,这是何等大的打击!

    虽然这件事帮里兄弟没有人知道,但,这屈辱就像他喉头的一根刺,让他既咽不下也吐不出来。

    本以为只要他不说,这件事没人会知道,但如今却赤裸裸地被拿出来耻笑,他孙德如何能忍?

    “喔——那要怎么样才算数?”虽然心中在偷笑,但向织月却还是装作一脸不屑地睨着对方,再刺激道:“男子汉大丈夫,输就输,干嘛不敢承认?”

    她刺激的话语让孙德的脸涨得更红。“我说过,上次是我不小心……”

    “是吗?”她不信地瞄了对方一眼。“那这样好了,我也不想让别人说我占人便宜,再比一次怎样?如果我输了,我就当作那天的事没发生;但是……如果你输了,就要回答我的问题。”她挑衅地望着他。“怎么样?敢不敢比?”

    她挑衅的目光只让孙德犹豫了几秒。

    “要怎么比?”虽然,泄露帮密在“虎眼帮”可是大罪,但在雪耻的前提下,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很简单——”她立刻接口。“谁先趴在地上谁就先认输,如何?”

    孙德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嘿嘿地阴笑几声,“我可不想占你的便宜……”以身高块头来看,这种比法——她必输无疑。

    “谁占谁便宜要比过才知道。放马过来吧!”她退后了几步,暗中紮好了马步。

    “小妞,要记住你的承——”诺字才出,孙德便发动攻势冲了出去。

    原本他是想以快取胜,以速度带起的冲力将向织月撂倒。谁知,他却扑了空,向织月身上好像绑了喷射器一般,一下子便闪到了一边。

    而见第一下没打着,孙德立刻又冲了过来,想给予她致命的第二下攻击。

    但这次,向织月显然已有了准备,早就放低身形等在那儿,他一冲过来,她轻巧地一闪一抓,以一招借力使力的手法,将对方以一记过肩摔重重地摔了出去。

    可怜的孙德还来不及呻吟出声,房门便被人用力推开——

    “阿德,怎么回事?”听到声响,夏惟立刻冲了进来。在见到四脚朝天的孙德后,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门一推开,向织月也立即回过头,她的目光先扫过夏惟,再扫过他身后的莫微尘,突然,她的神情转为讶异。

    “耶,你——”顾不得地上的孙德,她迅速地转过身,指着莫微尘。

    她当然记得他就是那天那位“不甘心”的“苦主”,也就是那个让小岚流了好几天口水的超级大帅哥。

    莫微尘脸上的惊愕更甚于对方。因为他怎么也没想到,如今站在他面前的,会是近日困扰着他无数个夜晚的那个女孩,刹那间,他僵立在当地……

    这两人显然熟识的反应,令夏惟有些困惑。

    “莫大哥,你——”莫微尘那不寻常的反应,令他起疑。

    夏惟的那一声叫唤,令莫微尘彷佛遭到重击般震了一下。

    “我——没事!”虽仓促地收回目光,但眼角那来不及收回的情绪,却明显让的人察觉到他此时内心的激动。

    如此拙劣的掩饰更让夏惟知道事情并不寻常,但当下他并没有追问,只奇怪地看了莫微尘一眼后,随即走到孙德身旁,拉了他一把。

    “阿德,发生了什么事?”

    “没……没事,我只是不小心跌了一跤。”孙德虽痛得金星直冒,却不敢喊痛。他不敢与夏惟的目光接触,只是狼狈地退到一旁,退出房门。

    孙德的反应更让夏惟怀疑,他皱起了眉头,走到向织月身前道:“向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啊!我们只是打了个赌——”她避重就轻地回答了问题之后,这才想到对方对自己的称谓。“你们怎么知道我姓向?”她纳闷地看了看夏惟,又转头看了看莫微尘。

    此时,莫微尘已完全从震慑中恢复,从他的眼神中已找不到曾经波动过的痕迹。在向织月纳闷的眼神望向他之际,他立即平静地开了口。

    “向小姐,对不起,所有的一切纯粹是误会一场,希望你不要见怪。”

    但,这句平静的话语却让夏惟的眉头皱得更深。

    向织月愣了一下,一会儿,才想起要生气,她带着怒气地质问:“你们调查过我?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沉默的气氛顿时蔓延在四周,没有人理会她的问题。

    见无人回答她的问题,她来到莫微尘面前,更加气愤地道:

    “既然你们已经知道我只是一个单纯的不得了的学生而已,那我应该可以走了吧?”她作势欲走。

    不料,莫微尘却左移一步拦下她,“很抱歉,虽是误会,但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还是必须在这里待上一阵子。”

    一阵子……

    “为什么?”她立即抗议道。

    “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莫微尘答道。“总之,委屈你在这里住几天。”他盯着她,眼中燃起一簇跳动的火焰,但,他却在火苗窜起前匆匆移开目光。“相信我,留下你是为你好。失陪了!”说完,他快速地转身走出去。

    他的举动让夏惟心中的疑惑更深,略为犹豫之后,他也跟着走了出去。

    “喂——喂——”

    向织月也想追上去,但门却更快地在她的面前重重地关上。

    夕阳余晖透过了百叶窗,一层层地照射在莫微尘那张轮廓深刻的脸上。

    他定定地站在窗前,凝视着远方,原本深邃冷静的眼眸此时浮上一股淡淡的迷惘。

    一旁的夏惟只是静静地站在他身后,没有出声打扰他。

    一阵凉风吹过,拂起了他落在前额的发丝,最后,也带来了一声低叹。

    “我知道你心中有满腹的疑问,我会满足你的好奇,但……不是现在。”莫微尘低沉的嗓音自窗前飘了过来。

    与她再次的相遇,让他心中涌起一种熟悉的悸动,他的心顿时乱成一团。

    “不要紧,只要你任何时刻想说,我随时能当一个最佳听众。”夏惟了解地笑笑。

    莫微尘转过身,给了他感激的一眼;夏惟立即支起原本倚在墙上的身子,朝他走来,对着他摇了摇头。

    这一来一往,虽无任何言语,但一个简单的肢体语言,便已将两人对彼此的关怀表露无遗,犹胜过露骨的千言万语。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夏惟自然地将话题移开。

    莫微尘没有直接回答,他又转过身,迎视着那绝艳的夕阳余晖。只不过这一次,眼神中已看不到刚刚的迷惘,转眼问又回复到昔日那运筹帷幄、决算千里的冷静眼眸。

    “等。”他只讲了一个字。

    “等?”夏惟眨了眨眼。

    “没错。”他铿锵有力地道。“如果对方的目的不只是勒索这么简单,那么我们可以肯定,日子绝对不会太平静。”

    闻言,夏惟皱下了眉头,一会儿后提出了质疑,“难道我们只能被动地等待对方的突袭?”

    “当然不!”莫微尘淡淡地一笑,“所谓『等』,除了消极的『以静制动』外,事实上,也是一种契机。”

    “你的意思是……”

    “很简单——”他走向夏惟,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

    听完后,夏惟笑了,笑中毫不掩饰对莫微尘的佩服。“有时候,我真的很庆幸你不足我的对手。”此刻,他终于有些了解,为什么莫微尘能以二十七岁的年龄接掌莫氏,且能在短短的六年内,将莫氏的舞台推展到国际。

    他的思虑实在太缜密了,那种令人无法一眼看透的深沉与冷静,以及临危不乱的自信稳重,在在说明了他是一个天生的王者,与这种人为敌……稍一不慎,便注定要失败。

    “彼此,彼此!”对他的恭维,莫微尘只以一个浅笑回应。“不论如何,我一定要把整件事背后的阴谋者掀出来。”

    虽只是平铺直述的一句话,但夏惟却丝毫不怀疑它实现的可能。

    第四章

    一连五天,向织月都被关在房间里,哪儿也去不得。

    虽然对方也没亏待她,吃的穿的样样不缺,但这种莫名其妙失去自由的生活,让她这个习惯生活在阳光下的女孩,简直像一朵被摧残过的雨夜花——凄凄惨惨凄凄。

    小岚要是知道她还是落到了对方手里,一定担心死了。

    此刻,她实在很后悔为什么不听小岚的话,好好出国玩一下。虽然塞昔尔是什么鬼地方她不知道,但,总比现在的处境好一点,起码她是自由的,哪会像现在,变成一只笼中鸟……

    唉!她叹了一声,无神的眼珠转动了几圈。

    直到现在,她仍然想不通,自己一个单单纯纯又清清白白的学生,怎么会惹上这些麻烦?要是那天晚上她不那么好管闲事的话,这些倒楣的事也就不会被她惹上身……

    敲门声在此时传了进来——这声音让她立刻跳了起来,她以为又是孙德那个背信忘义的家伙,一股愤怒让她抓起了枕头,在门被推开的刹那,枕头也同时飞了过去。

    门一开,莫微尘的反应算快,及时闪过了飞来的枕头;但这一闪,却恰好砸中随后而来的孙德。

    “宾果!”虽然“飞镖”闪过第一个人后才落到孙德脸上,但她还是乐得大叫。

    被砸个正着的孙德当下有些恼怒,但失信于人、理亏在先的心虚,让他也只能将枕头用力抛回床上后,带着无法发作的怒气关上门离去。

    见他离去,向织月拍了拍手重新坐回床上。

    “你的反应还算挺快的嘛!竟然可以避过我的枕头攻击。”她睨了莫微尘一眼,神情有些不以为然。

    莫微尘没有回话,只找了张椅子坐下来,用他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直盯着她。

    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向织月有些纳闷。

    “喂!既然来了干嘛不说话?”

    莫微尘还是不语,仍持续盯着她。

    这下,向织月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人怎么那么奇怪?干嘛用那种眼神看她?好,要瞪是不是,看谁瞪得厉害!

    她不甘示弱地反瞪回去,将莫微尘从头打量到脚。

    本来,她故意用那种不屑的眼神瞄他,但十秒过后,她的眼神就“变节”地慢慢转为欣赏——难怪小岚会对他流了三天的口水,这男人……实在是太出色了!

    这辈子她还没有看过穿着如此黑得彻底之人——黑色的丝质衬衫、黑色的领带、黑色的西装裤,以及黑得发亮的皮鞋……她微微地歪过头看了一下,宾果!连绑头发的发带也是黑色的。

    这一身的黑将他的皮肤衬得白皙无比,但奇怪的是,他的皮肤又不会给人像吸血强屍那样的阴森与苍白感,反而有一股无形的贵气与书卷气……

    玉树临风——是她唯一可以想到的形容词。

    不过,可惜啊……她的眼神慢慢又从欣赏转为惋惜与不屑——玉树临风有什么用,空有一张无懈可击的脸蛋以及模特儿的身材有什么用,竟然不学好的跑去混黑道。

    在她的潜意识里,先入为主地早把孙德那伙人归为“鼠辈”之类,而自然而然,“级数”显然高一等的夏惟与莫微尘,就成了黑道大哥与头子。从先前孙德赌输之后,只透露了夏惟是他们虎眼帮老大一事,更可印证她的推论。

    她脸上丰富的表情,看在莫微尘眼里,却让他嘴角的笑意愈堆愈高。因为,他突然想起了林嫂刚刚的话——这女孩除了脸蛋长得像慕荷小姐之外,其他没有一样相似的。

    进来才不到十分钟,他便已证实了这点。

    其实,乍看之下,这女孩与慕荷虽有九分的神似,但仔细一看,却又有明显的不同——她的眼睛多了份慧黠,皮肤也比慕荷略白,最明显的差异还是在个性上,文静的慕荷言谈之间总是优优雅雅的,不若这女孩面部表情之丰富。

    但,奇怪的是,似乎就是这样一张表情丰富的脸,吸引了他的脚步……

    他突如其来的笑容令向织月感到十分诧异,“喂!你笑什么?”

    “我姓莫,莫微尘。微风的微,尘土的尘。”

    见他故意答非所问,向织月生气地跳下床来。

    “喂!我才不管你姓什么!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到底还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我说过,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樊世高,为什么你们就是不愿意相信?”几日来的郁闷让她一古脑儿全发泄出来。

    “我从来没说过不相信你的话。”这一次莫微尘终于针对她的问题回答。“相反地,就是因为相信你,才必须要留下你。”

    在见到她的瞬间,他就毫无保留地相信了她。或许是因为她有张酷似慕荷的脸,对他的潜意识造成了影响。

    “为什么?”她不解。

    “因为只要光碟还在你手上,你就有危险。”

    闻言,向织月沉了下脸。

    又是光碟!她实在不懂,那张光碟到底有什么重要?为什么他们那么紧张?

    她审视地望了他一眼,想从他眼中判断他的话到底是真的,抑或是想骗她的光碟而编出来的鬼话,

    但,她失败了,因为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根本找不出任何情绪的蛛丝马迹,所以她只好开始旁敲侧击。

    “那个樊世高到底是什么人?那片光碟中又有什么秘密?为什么我不把它交出来就会有生命危险?”此刻,她实在很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丁岚那种追根究底的精神,早知道那片光碟那么重要,她应该把它放进电脑看一看的。

    “这个……你就没有必要知道了。”不让她知道是想保护她,因为,他不希望再把她卷入这场阴谋中。

    但这样的用意,向织月当然不懂,她以为他蓄意隐瞒,是以,她鼓起了腮帮子赌气地道:“不说就不说,要我交出光碟——免谈!”

    她那副自认有骨气的模样却让莫微尘想笑,心中陡生起一股促狭的念头。

    “你不交……难道不怕我们用一些『非法』的手段逼你交出来?”他特别强调“非法”两个字,想看看她的反应。

    向织月立即挺起胸膛道:“怕什么?烂命一条而已!”这当然是不经大脑所讲出来的不理性话语。

    “说得好!”莫微尘噙着笑起身。“既然你连死都不怕,那么,当然不会在乎多留在这里几天。”说完,他转身想离开。

    什么……多留几天?!听到这些话,向织月当然不可能让他如此轻易地离开。

    “喂,你等一……啊——”原本她想快一步拦住他,但因为太急了,左脚不慎去绊到右脚,让她整个人往他的背部扑过去。

    还好,莫微尘及时反应,返身接住了她。

    “谢谢!”站稳脚步后,她立即想自他怀中起身,但一抬头,却望进一双复杂深邃的眼眸中,当下,她不禁有些疑惑的开口:“你……”

    然而,才说了一个字,她便再也说不出话来,因为,他望着她的眼神愈来愈温柔,似乎有一股引力,让她的眼睛彷佛遇到磁铁般紧紧被吸住。

    她仰头凝望的脸蛋刹那间揪住了莫微尘的心神——那酷似慕荷的影像瞬间模糊了他的理性,他情不自禁地勾起她的小脸,覆上了她的唇。

    四片唇紧密的碰触让向织月倏地一怔——在她意识到他对自己做了什么之后,震惊与愤怒涨满心中,那前所未有的窒息感,让她毫不犹豫地想将他推开。但,由于整个人被紧圈在他的气息内,使她无法移动分毫。

    一种没来由的恐慌迅速将她包围,她开始用力挣扎。

    “莫微尘,你这个大胆的无赖,你想干什么?放开我!”

    随着这一叫,莫微尘才彷佛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失态的举动后,他立即松开了紧握的手,粗声抛下一句“对不起”后,头也不回地拉开门把离去。

    由于他突然松手的举动完全不在她的预期中,过度用力挣扎的向织月被自己的力道反弹到床上,她只来得及看到他黑色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莫微尘几乎是逃出来的。他疾步地向前走着,穿过长廊、穿过回梯、穿过客厅,直奔进一部白色的轿车中。

    刚刚的他到底是怎么了?他怎么会容许自己的情绪失控,她只是一个陌生女孩,一个很像慕荷的女孩啊!

    他将头埋在方向盘上,企图让自己纷乱的心平静下来。

    行动电话响起的声音,中断了他纷乱的思绪,原本他想任由它响着不予回应,但,面板上的来电显示令他立刻抓起了电话。

    “莫大哥,我是夏惟。今天的晚报你看了没有?”他的声音充满着急切。

    “发生了什么事?”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来自然。

    “有人向媒体发布消息,泄露了樊世高盗走公司机密一事,现在,所有的新闻媒体恐怕已经涌向莫氏大楼了!”

    突来的消息让莫微尘原本纠结的眉头锁得更紧,虽然心头仍纷乱不已,但遇事愈冷静的性格,却让他的心情从刚才的g情中逐渐冷静下来。

    见莫微尘迟迟未接腔,夏惟急道:“怎么样?莫大哥,要不要按照原定计画进行?”

    “当然。”他沉声道。“既然对方这么急着化暗为明,我们当然要奉陪到底。”对方的举动早在他预料之中,只是比预期来得快。对方的目的如果真在打击莫氏,那么,发布消息造成投资人恐慌当然可以达到目的。

    “我明白了!”莫微尘自信的声调似乎安抚了夏惟。“我们分头进行。”

    收线后,莫微尘一秒也未浪费地立即发动引擎,以极快的速度滑了出去。

    还未到公司,远远地便见一大堆媒体记者,聚集在莫氏大楼的门口。还好保全人员颇为尽责,在进出的车道并未受到阻挠之下,他得以顺利进入公司。

    一直到踏入专用电梯前,他的行动电话仍响个不停,全都是下属向他报告此一突发状况的讯息。

    一见到他,秘书王小姐立刻神情紧张地迎了上来。“总经理,外面——”

    “我都知道了。”他不慌不忙地打断她的话。“立即联络各部门主管,十分钟后召开紧急会议。另外,请公关部对外发布消息,就说莫氏将于七点钟在东山饭店召开记者会,说明此一事件经过。”吩咐完,他立刻进入办公室。

    “是,我马上联络!”王小姐快速地点着头。

    就在莫氏忙着为七点钟的记者会作准备时,向织月仍百般“郁卒”地半躺在床上,无意识地转着手中的摇控器,心不在焉地盯着电视萤光幕。

    不可否认的,直到现在,她的心还因早上那个“意外”而乱成一团。

    那个登徒子,竟然就这样莫名其妙夺定她的初吻……

    照理说,她应该为他的举动而生气,但,令她郁卒的——却似乎不是因他强吻了自己,而是……她竟然“回味”着那个吻……

    太恐怖了!对方只不过是一个见过几次面的人啊!她为什么会……

    一定是因为自己在实验室里待太久了,脑筋被化学药剂腐蚀了,才会有这种不正常的感觉。

    一定是!她胡乱地为自己的心烦找个藉口。

    有人敲门,但床上的她只是懒洋洋地动了动眉毛,其余的器官则动也不动。

    原来是端了个托盘的林嫂。一进门,林嫂立刻笑咪咪地招呼道:“向小姐,吃饭了!”

    这几天,她的三餐都是由林嫂直接送进来。林嫂话虽不多,但接触的次数多了以后,两人已不再像先前般陌生。虽知道林嫂不可能对她的抱怨有所回应,但向织月就是忍不住再出言抱怨。

    “林嫂,再这样下去,我大概会被你喂成猪。”

    有几次,她曾旁敲侧击地想向林嫂打探一些消息,诸如莫微尘的底细为何,为什么要把她关在这儿……但,林嫂总是三缄其口,每每只给她个为难的笑容,让她反倒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

    其实,以她跆拳道的实力,若真要离开这里,也不是那么难。就好比现在,她大可挟持林嫂换得自由,但……

    唉!别说林嫂对她好的令她不忍出手,其实这种欺负弱小、不光明磊落的事,无论如何她都做不出来。

    果然,这一次,林嫂又只给她一个慈蔼的笑容,“吃完后搁在这儿,我等会儿会来收。”之后,如同以往,林嫂放下托盘后即开门走了出去。

    望着托盘上袅袅上升的烟雾,老实说:心情郁卒的她是一点胃口也没有。但,随着碗中牛肉面香气阵阵飘散在空中,这诱人的香味实在太……

    三分钟后,她终于忍不住抛下手中的摇控器跳下床,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原本,她的注意力全在碗中美食上,但,自未关的电视机中传来的三个字,却令她忙碌的嘴停了下来。

    莫微尘?这不是那个黑道头子的名字吗?她疑惑地偏过头,萤光幕上出现的影像差点让她被口中的面给噎死。

    真……真的是那个黑道头子兼登徒子?他……怎么……会出现在电视上?

    她立即将含在口中的面一古脑儿给吞下去,并以最快的速度端起面碗,跑去将电视的音量调大后,立即蹲到了电视前面。

    一开始萤幕两旁打出的白色小字,就先令她的双眼瞪得老大——

    莫氏集团公司机密遭盗事件记者会现场,由集团总经理莫微尘亲自主持……

    莫氏集团……总经理……她胡乱地抹了抹嘴,不可置信地瞪着萤光幕。

    萤幕上的莫微尘似乎更见魅力,灯光下的黑色身影抢眼却不突兀。但,此刻的向织月似乎无心去欣赏这些,她的注意力全被他出口的话给吸引了……

    “对于晚报上所报导的消息,莫氏不会否认。本公司不肖员工樊世高确实曾潜入公司档案室,盗走公司的重要文件。之前,本公司未发布消息是因为,被樊世高盗拷的文件,根本对集团内部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早在本公司发展之初,为了防止电脑骇客入侵造成损失,本公司所有档案文件均设有两道密码锁,被盗拷的光碟片只要离开莫氏大楼的电脑,保护程式便会自动启动,文件会自动转为乱码——因此,樊世高根本只是白费力气一场。

    今天,我们召开记者会的目的有二,第一是澄清晚报上所载,有很多与事实出入颇大,莫氏想藉此机会澄清投资大众以及媒体的疑虑。樊世高事件只不过让莫氏损失了一张光碟片,莫氏各部门以及旗下子公司的运作全然不受影响。

    至于目的之二……是挑战!晚报上不实的消息显然是『有心人士』所为,如果樊世高以及其背后的势力目的是想打击莫氏、打击投资人的信心,我想,对方既已下了战帖,莫氏及我本人绝不会规避,也不会妥协,我们乐于接受任何挑战。“

    说完,莫微尘不等媒体记者发问,立即转身欲离开现场。

    此一突兀举动,让现场媒体记者一阵错愕,场面顿时乱成一片,一时之间,媒体争先恐后地挤向前,将问题此起彼落地丢了出来。

    但莫微尘一概不回答任何的问题,彷佛只为说那些话而出现似的,他在众多保全人员的护送下,从容地离开现场。

    看完这一段,向织月已是目瞪口呆。

    莫微尘离开之后,接着莫氏发言人的陈述让她更清楚地明白,自己卷进这场是非之中的始末。

    突然,她责怪地拍了下自己的头,眼中写满懊恼。

    她真是白痴!

    原来,那天晚上樊世高就是因为事迹败露才被追杀的,她竟把他当成了好人,还不惜搏命相救……

    唉呀!她又推了下自己的头。

    难怪小岚老说她是个只会用膝盖思考的人,她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把名列台湾五大企业之一的莫氏集团总经理,当成了黑道头子。

    她放下了手中的碗站起身,一脸懊恼地坐到了床沿。

    这也不能怪她啊!谁敦他没事穿的一身黑,又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活像香港电影中的黑道角头——她替自己找了台阶下。

    这么想之后,懊恼的心情舒坦了许多。

    不过,想想也不对!她回想着刚刚莫微尘的话——既然樊世高交给她的光碟如今已成了乱码,那为什么莫微尘还不放她走?那片光碟已是废物了,不是吗?

    原本她以为莫微尘、夏惟他们,与那天在她住处袭击她的那些人是同伙,现在看来,应该不是。

    那……既然不是,那些人又是谁?他们到底想干嘛?有什么目的?种种问题纠结在她心中,她抓了抓头发还是想不通。

    也难怪她不懂,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又岂是她这一介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只用膝盖思考的学生所能了解的?

    不过还好,这些恼人的问题也没能困扰她多久,因为,生性乐观的她从来不会花脑筋去想一些她根本想不通的问题。而且,她在心中已打定了主意,既然想不通——那不如自己去找出答案比较快!

    记者会后的第三天,莫微尘又来到了别墅。

    虽然理智告诉他不该来,但一颗心就如同月球受地球牵引般,还是被带到了这儿。

    几天下,他竟然忘不了那张表情丰富的脸,这很不寻常,也太奇怪了。自慕荷过世后,他再也没有这样的感觉……

    是因为她那张酷似慕荷的脸蛋,而让自己把她当成了慕荷的替代品?

    每当这个自以为合理的解释浮上心头时,心底深处却有个声音在否认——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她跟慕荷完全是两个独立的个体……

    是以这几天,他的心一直处在一种前所未有的混乱中,矛盾迫使他主动来找出答案。

    将车子远远地停在别墅外,正犹豫着该找什么样的藉口进入别墅的当儿,突然,自二楼的某个窗旁垂下的一条“白绳子”却先吸引了他的注意。

    在看清楚那条白绳子是被用来当作何种用途时,他立即不假思索地下了车,往白绳子垂下的方向接近。

    准备好一切后,向织月把已绑牢的白床单丢出窗口,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去。

    她俐落地爬上气窗,并小心地不弄出任何声响,在固定好身子之后,她藉着白床单的支撑,一小步一小步地滑下地面。

    原以为事情顺利的不得了而略微放松警戒,却在距离地面差不多还有两公尺高的距离时,她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足以令她吓破胆的声音。

    “向小姐,你想上哪儿去?”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向织月陡地松开紧握床单的手。

    只见她发出一道要命的尖叫,身子笔直地向地面坠下。

    还好,她掉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中。

    见预期的疼痛没有降临在自己身上,向织月张开了紧闭的眼,却立刻对上两道微蹙的眉头。在看清这眸子的主人之后,她悚然一惊,立刻自他身上挣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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