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之人是否皆如阁下这般,不知礼数为何物?”墨菊毕竟是一妇人,被一大男人这般盯着傻看,心里不禁着恼,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啊,下官冒昧,冒昧,不知这位大人是?”孔方诚刚才是惊讶过头,被一声冷哼猛然回过神来,连声道歉,但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开口询问,不过这回语气变得十分恭敬。
“此乃我国户部尚书墨菊、墨大人。”行令右卿郑婉晴代为回答。
“原来是墨尚书,苏州郡籍册下官已携来,待结盟之事议定,必会双手奉上。”孔方诚冷静地回答着,看来这位魏使除了胆小一些,也算有些才能。
“孔大人,华夏不过一小国,魏王因何这般看重?苏州一郡乃江南富地,魏王又岂肯如此轻易相让,不知大人可否赐教一二?”鸾儿的声音虽然轻柔,然而字字珠玑,令孔方诚刮目相看。
孔方诚出使之前,魏国宰相司马破特别交代,华夏国中有一淑贵妃,天生丽质才智过人,但凡国事华夏国主必与之相商,且从来言听计从,此番出使,若见到这位淑贵妃,言辞之间定要万分小心。
“既然娘娘垂问,下臣自当知无不言。”孔方诚强定心神,理了理脑中的思绪,侃侃而言,“苏州郡与贵国相邻,富饶闻名江南,以此郡相赠足见吾皇诚意,此为其一;其二,胡人犯我中原,吾主虽有心驱兵逐之,然侧有秦、鲁窥视,故不敢妄动,若一旦结盟,鲁国必不敢轻易举兵相犯,贵国无侧忧之后可全力征讨胡人,开疆辟土,建不世奇功,成万世基业;其三,胡人之患若除,魏与贵国可借夹角之势灭秦分疆,而后吾主出兵灭鲁,贵国可出兵灭宋,如此一来,天下便尽归于贵我两国,介时分江而治,各得天下,百姓不再受战乱之苦,千秋颂扬岂非美事?”
“兼吞天下,魏主野心不小啊!”鸾儿未置可否的笑了笑道。
“天下大势,分分合合,后宋数帝皆昏庸无能之辈,任外夷割分疆土,置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而不顾,所谓顺应民心者得天下,贵我两国此番结盟共图大业,乃救天下万民之壮举,岂能以野心两字言之。”孔方诚的惧意逐渐消退之下,说起话来也流利许多。
“结盟之举,事关重大,贵使远来劳累,可休息几日,待陛下做出决定后,定会及时通知贵使。”鸾儿对于孔方诚的这番言语并不作任何辩驳,只是笑着命人带他回驿馆休息,并吩咐要好好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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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方诚自幼父母双亡,家有兄妹三人,长兄孔方远,娶妻蒲氏;二姐孔方珠,五岁时因病夭折。孔家三代贫苦,孔方诚由兄嫂一手抚养成丨人,两人省吃俭用供其读书,十八岁中举人,至此步入仕途。”
翠竹轩,处于皇宫中左位置,乃是华夏国泽天皇帝的御书房,周旁栽种着品种各异的竹子散发着独特的清新气息。翠竹轩中,华夏帝国最大的情报头子——枢密使居傲天正详细地向我禀报着幽影搜集到的情报。
“哦,可有其兄嫂消息?”我淡淡地问道。
“其兄嫂现居于老家福山,属常熟郡,与苏州郡紧邻,孔方诚此番出使我朝时,亦先曾到其兄嫂家中拜望。据幽影所报,孔方诚侍兄嫂如父母,日常开支异常节省,所余俸银皆送于兄嫂;其嫂蒲氏不能生育,孔方诚更将长女孔秀萍过继给兄嫂,随旁伺候。”居傲天尽管已是官居当朝一品,但言语举止间仍可见江湖习气。
“看来孔方诚乃至孝之人。”一旁的鸾儿轻轻地言道。
“两日之后,朕希望能在这里见到孔方诚兄嫂及其女儿。”我的语气异常的坚决。
“微臣冒昧,陛下的意思是?”居傲天被我口中突然冒出的这句话给弄得摸不得头脑。
“居大人跟随皇上多年,难道不知皇上的爱才之心?”鸾儿在旁轻笑了一声,点智了居傲天一下。
“此事定要办得周密,切不可留下任何蜘丝马迹,以免魏人察觉。”我淡笑着对居傲天吩咐。
“请陛下放心,微臣即刻亲自去办。”居傲天跟了我这么久,知道我一向对手下人的办事能力从不怀疑,此番既然这样小心嘱咐,可见我对于这件事情是如何的看重,便决定亲自去办理,以保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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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人,下官于此已候五日有余,贵国陛下既不表态,亦不召见下官,不知是何用意?”孔方诚又与陈金禄对了一杯酒后,按捺不住焦急的心情再次问道。
也难怪他心急,华夏国陛下自从第一次召他上殿递交国书之后,便一直未再见他,每天让外务司长卿陈金禄陪着他喝酒作乐,作为陪官的陈金禄也从不提及结盟一事,每回问他总是以“陛下尚未有明旨”而闭口不谈。
“孔大人何须如此心急,难不成我国招待不周,还是我陈某人未尽好地主之谊?”陈金禄是心里三分醉脸上七分装,双眼故作朦胧地看着孔方诚。
“陈大人言重了,下官冒昧而来,蒙贵国陛下如此盛情款待,又得大人热情相陪,实乃受宠若惊。”孔方诚在官场打滚了这些年,哪能看不出陈金禄这是以退为进的把握,故意拿捏话题,忙客气地回应几句,随后又神色一肃,起身向陈金禄恭敬地作了一揖。
“孔大人这是何意,如此大礼折煞下官了。”陈金禄见孔方诚突然起身恭敬地向自己作揖行礼,忙站起身来避礼相扶。
“陈大人,下官此番为使,敝国相爷曾下严谕,若不能促成此盟,必不轻饶,还望陈大人在贵国陛下面前多多美言几句,早日给个回音,权当保全下官这条性命。”孔方诚说着这些话时语带凄凉,令人闻之亦为鼻酸欲泪。
陈金禄并非傻瓜,知道这只是对方玩的一种把戏,不过也被他这种超级的表演技巧给感染得有些伤感,心里对于孔方诚的才能也颇感敬佩。
“孔大人可知下官今日为何晚来?”陈金禄以突然出口询问的方法从孔方诚制造的悲情气氛里脱离出来。
“还望大人教我。”孔方诚不知道陈金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但内心还是希望这个消息和自己出使一事有关。
“吾皇之弟燕威殿下送皇太后仙骸归来,陛下率在京四品以上官员一同去城外迎接,故尔今日来迟,少时下官还要去参加祭拜,不便在此久留,还望陈大人见谅。”陈金禄一看孔方诚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笑着言道。
“哦,原来如此。”孔方诚颇感失望的应了一声,但转念一想,这亦是面见华夏皇帝的一个大好机会,便立即言道,“既是贵国皇太后之祭,为臣者理应表孝,下官也该替吾皇略表敬意,还望陈大人替下官通报一声。”
第十一节 出奇之举
燕威自从燕振雄被害事件之后,先是被护送回自然门,休息几天后便辞别离开。后来他回到了父亲燕征原来的封地清明郡,郡中百姓对于燕家一门遭此大祸都忿忿不平,特别是燕征新手训练的五千名郡兵,更是义愤填膺,声言要为燕家报仇雪恨。特别是燕威到了之后,成千上万的青壮百姓自发集结燕府旧宅之前,要求编列成军,为燕家复仇尽一份心力。
经过一连串变故后的燕威已经不再像以前那般浮燥,他先是好言的安慰了郡中百姓及五千郡兵,之后亲笔所书派人送去望海城,将信转呈给已是华夏国主的兄长燕若水。那时华夏国中正值迁都之后,诸事繁乱,时任城守的岑居安将这件事情报给了当时留守舟山岛的枢密使齐南明。齐南明获息这一情况后,一面将信转呈给泽天皇帝,一面让望海城城卫军督军谭端文安排力量,分批将清源郡数万群众尽皆迁入望海城居住,五千名郡兵也安排至舟山岛接受进一步训练。
诸事完毕后,燕威按其兄泽天皇帝燕若水的意思,离开清明郡去访他们俩兄弟曾经的先生,江南名儒江鸿飞,几经周折终于让他找到在梅陇一带隐居的江鸿飞,并邀得他一同到海源郡开办了两所国立书塾,由其出任司空监(校长)一职。此间事了后,燕威又秘密返回清明郡,将燕若水之母云氏的骨骸迁送回华夏国京都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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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登基为皇后,并没有依着制度册封先人皇族,燕征与糜氏被宋国厚葬在一起,故而这回我只迁回了名义上的生母云氏的骨骸,将她葬在距离京都晴城并不远的凤凰山上。
车驾行了近两个时辰后,到达了建在凤凰山上的陵墓。
当初安排时,我拒绝了鸾儿及众臣所提的按皇太后大礼国葬,只是命人安排了简朴的一个葬礼,不过难以拒绝文武百官的好意,准许在京的四品以上官员一起护送骨骸至凤凰山陵墓安葬。
葬礼的时间并不长,先是让礼官念了一纸祭文,而后便是身为子女的我、鸾儿、燕威、燕嫣然、申孝谦、申诗佳六人依礼拜祭,最后由礼官帮着烧了一些冥纸后,便携众人返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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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你年岁也已不小,也该成个家了。”我看着成熟了许多的燕威,内心略带丝丝痛怜,很多人都希望自己能够变得成熟,却不知道心理变得成熟,很多人是在经历了种种的痛苦与无奈之后。
“是啊,母亲在世之日最为牵挂的便是你的婚事,如今爹娘虽已不在,但此事亦不宜再拖。”一旁的嫣然也跟着言道。
“唉!陛下与大姐的好意弟当然明白,然父母尸骨未寒,为人子者尚不能手刃亲仇,威实在无心婚娶。”燕威仰头叹了一口气道。
“臣妾曾闻公公在世之日,每事无不以国家万民为重,我家仇虽大,然国恨更重,若为报家仇仅杀却那有数几人,以皇上之能可谓不费吹灰之力。”替我批阅奏折的鸾儿放下手中奏章,也起身相劝燕威,“现今天下大乱,皇上胸怀黎民万众疾苦,意一统山河安抚四方,宋已呈苟延残喘之势,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况今天下大统尚属宋室,若强行逆天意而为之,虽可逞一已之快,则势必陷江南百姓于战乱之中,此定非叔叔本意,恐公公、婆婆在天之灵,亦不会心安。”
鸾儿这番话有理有据,亦合情合理,不但说得嫣然频频点头,连燕威亦感到自己适才说的话有些过火,脸上露出一丝愧色。
“弟无知,适才言语多有不敬,蒙皇嫂此番教诲,心中茅塞顿开,父母虽已不在,婚姻大事但凭皇上与大姐做主,弟自当应从。”燕威恭敬地朝鸾儿行了一礼,对着我和嫣然言道。
“如此甚好。”嫣然见燕威在鸾儿一席话下解开心结,心里宽慰许多。
“启奏陛下,孔方远及其妻蒲氏、侄女孔秀萍三人已至宫外候宣。”说话间,门外彩虹卫进来禀奏。
“快快请进宫来。”我对彩虹卫命令一声,又对燕威言道,“孔家有女名日秀萍,昨日我与大姐已先见过,相貌端正秀丽,为人孝顺贤淑,实为求妻之上选,稍时来晋见你可留意,若能合你心意,我与大姐便替你定下这门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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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臣孔方诚叩见陛下。”
孔方诚行着大礼,心里面却满是疑团。等了这么多天,泽天皇帝终于肯召见他了,按理他应该感到高兴。不过这次召见之地不是朝议的昊天殿,却是偏殿翔龙殿,结盟这种国家大事,没有理由会放在偏殿进行,这是一点;还有一点让孔方诚感到怀疑的是,偏殿中仅站着有数几位大臣,而一个个的脸上也没有那种商议国事时的肃穆。
“陛下,小臣来贵国已逾时多日,承蒙陛下厚爱盛情款待,然重任在肩每日惶恐,不知陛下今日召见下臣,可是结盟之事圣意已定?”孔方诚心里实在是急不可耐了,行了大礼之后便直接出言相询。
“孔大人且勿心急,今日不谈国事,只谈家事?”我被孔方诚这副焦急的样子给逗得心里一乐,强住笑意和声言道。
“家事?”孔方诚被我这话给说得一愣,“下臣冒昧,请陛下明示。”
“吾皇闻知孔大人乃至孝之人,待兄嫂如父母,今恐大人呆在京都烦闷,故特请贵兄嫂及令爱来与大人相聚。”鸾儿轻笑着说道,同时朝一旁的清音使了一个眼色,后者在孔方诚的一脸惶恐中,将孔方远夫妇及孔秀萍三人带进殿来。
“兄长,嫂娘,萍儿,尔等怎会来此?”孔方诚一见三人,心里顿时一阵叫苦,顿时明白华夏皇帝这几日为何一直不肯召见他。
“陛下,下臣虽为魏使,若言语不周,亦罪不及家人,还望陛下勿伤我兄嫂之命。”孔方诚一时间乱了阵脚,华夏皇帝将自己兄嫂及女儿带来这里,虽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但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情,向来对兄嫂敬孝有加的他忙跪下求情。
“孔大人快快请起,朕岂会无故加害令兄嫂。”我哈哈一笑,挥手示意孔方诚起身。
“二叔,吾等来此数日,陛下一直盛情相待,并无加害之意。”跪在孔方诚身旁的蒲氏轻声说道,这句话令孔方诚心里稍安。
“孔大人,吾皇有一事意欲请大人成全。”我给鸾儿使了一个眼色,已知心意的她笑着开口言道。
“娘娘言重了,不知陛下有何事需下臣效劳?”孔方诚一脸惊疑,实在弄不清楚上座两人究竟是何用意。
“陛下之弟寿安王威,今年二十有一,至今尚未婚娶,闻令爱秀萍姿容出众、聪慧贤淑,有意迎娶为妃,不知孔大人意下如何?”鸾儿的话一出口,孔方诚顿时吓得脸色苍白。
孔方诚不是傻瓜,就算自己不答应这门婚事,泽天皇帝只要直接向魏主提亲,魏主为了讨好华夏国成就盟约一事,定会欣然应允。若女儿嫁给华夏国的寿安王为妃,自己以后在魏国之中便难再为官,表面上魏主定不会刁难于他,但心里定会对他存下芥蒂。泽天皇帝这一步棋还不是一般的阴,摆明了是要自己变节事从于他。
“小女蒲柳之姿,无德无才,实在不敢高攀,还望陛下恕罪。”孔方诚明知自己已经入套,仍抱着一丝希望跪拜恳求。
“大人此言差矣,令爱容貌清秀,且为人孝顺贤淑,日后定是贤妻良母。”嫣然心急弟弟婚事,见孔方诚不肯应允,急忙开口。
“请恕下臣愚昧,不知这位是?”孔方诚见突然冒出一个不认识的女子来陈说,疑然问道。
“此乃陛下胞姐,康平长公主是也。”一旁的陈金禄马上告诉了他答案。
“承蒙长公主厚爱,实乃小女之福,无奈下官身为魏臣,实在不敢妄言嫁女。”孔方诚一脸的苦相令本就心慈的燕嫣然不忍再多言。
“孔大人,朕见你胸怀大才,心下甚为喜欢,意招你为臣,此事无论尔从与不从,朕意既定,便不容更改。”我脸色一沉,毫不留情的直言说出,根本不给孔方诚一丝婉转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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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国泽天二年四月二十二,华夏国与魏国正式结盟,两国遣使于太湖之畔签订盟约。
华夏国泽天二年四月二十五,魏国按照盟约将苏州郡让于华夏国,
华夏国泽天二年四月二十八,泽天皇帝之弟寿安王燕威迎娶孔氏秀萍为妃。是年五月初六,尚处新婚蜜期的寿安王奉命组建猛虎军团。
华夏国泽天二年五月十九,苏州郡兵组建完毕,首任郡守是原来的女状元诸葛惜月。
华夏国泽天二年五月二十二,由于苏州郡已归华夏国,之前据守的昆山县已无战略意义,狂狮军团奉命撤守;次日,原据守清浦为两县中间接应的飞鹰军团也接到了撤守的军令。
华夏国泽天二年五月三十,寿安王奉圣旨率猛虎兵团镇守通州;同时,百合军团奉命调回。
华夏国泽天二年六月初十,食人鱼军团奉命离开长亭县,过盛泽,据守南洱;兵部也正式下令授离娟为一等校将军衔,就任食人鱼军团副督军一职。
华夏国泽天二年六月十二,泽天皇帝携淑贵妃亲率烈日、狂狮、飞鹰、百合四个军团共十五万大军御驾西征;朝中政事托于长公主燕嫣然、兵部尚书叶延、枢密使居傲天、刑部尚书华国忠四人,毒蝎军团奉命镇守京都。
第十二节 兵取界牌
华夏军泽天二年六月二十四,西征大军先锋东方恨兵进长兴,命第二、第三两个师团渡太湖埋伏长兴城北,他亲领大军引燕国长兴城守将阿比东觉木出战,阿比东觉木不敌东方恨之勇,被斩于两军阵前,趁燕国慌乱之际,事先埋伏城北的两个师团趁机取了长兴城。
西征大军首战告捷,泽天皇帝率大军进驻长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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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广德,前有林城两万守军,中有界牌关之固,若一路强攻,我军势必死伤惨重,不利于大军西征,朕欲寻一取巧之计攻取广德,不知诸卿有何妙计?”我自然平和的声音在议事厅里淡淡回响。
江山社稷图平摊在大桌上,十多张哨探画来的附近详细地形图散放在四周,议事厅四周的烛火映照着人影摇晃。我与鸾儿俩人居上而坐,列于左右的是东方恨、陈东遥、华书晴、金源、谭端武等五位大将。
“启奏陛下,臣自小生长于广德,对周边地貌十分熟悉,陛下请看这里。”陈东遥说着伸手指在一张哨探画来的草图上,“此处有一山,名日牛头山,在界牌关之北,此山西北侧有一条小径,乃古时猎户登爬所留,由于地势险恶经年无人行走早已荒废,此径之下可通界牌关后的流洞桥,臣料想西胡军外来必不知此路,若引一军沿此径绕伏于流洞桥,再派一军关前叫阵,待胡人出战之际,伏兵即可趁机取了此关。”
“真乃天助我也,若得破界牌关,东遥当居首功。”听陈东遥这么一说,我大声笑道。
“为将者理当为国效死,末将不敢言功。”陈东遥忙恭声回应。
“既有此小径,夺取界牌关便非难事,此战本宫心中已有定计,不知明日哪位将军愿去取林城?”鸾儿此次随我出征,担任了总军师一职。
“娘娘,末将愿往。”华书晴不等鸾儿说完,便忙出声讨令。
“好,华将军愿意出战,朕自应允。”看着华书晴一脸渴战的英姿,我轻笑着应允。
“华书晴听令!命汝明日率本部人马攻打林城,定要在末时之前攻克,而后收拾营寨候大军驻扎。”鸾儿见我答应由她出战,即刻下了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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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国林城守将名叫西图真,是个文不成武微弱的草包将军,而且胆小如鼠,不过他运气好,让他有个显赫的家世,西图之姓不但胡人之中威望冲天,各国也都有耳闻。
为西图姓氏挣下这份荣耀的叫西图阿木索,这位胡人百年前的一代名将,辅助当时的大族长南征北占,统一了整个西胡,使其最终成为一个统一的民族,增长了军事实力,并吞掉周边的许多其他少数民族。西图阿木索有两位夫人,替他留下了三个儿子,其子个个能征善战,成为历代胡人争权的招揽对象,当今胡主端木黑泽亦是仰仗西图阿木索的三子西图呼北之助,才得建立燕国,西图呼北被拜为燕国兵马大元帅。
西图真因为有个当兵马大元帅的叔叔,虽然是无才之辈亦当了一名将军,其叔西图呼北念在长兄仅此一子,便有意将他放在林城当名守将,借此积累军功,以待日后可为他谋个好职位。
西图真听到探报,华夏国有一女将领军前来攻打林城。之前燕军攻打长亭县时,号称燕国第一猛将的哈日比陬便是被华夏国一名女将所杀,此番听说又是女将来叫战,吓得他差点没背过气去,直到听报这名讨战的女将旌旗上写着是个“华”字后,这才心神稍定,在手下诸将的鼓动下,亲自率全营将士出寨迎战,以扬其家族威名。
“妙哉,想不到敌将竟是如此绝色美人。”两军对阵,西图真远远看到英姿飒爽的华书晴,口水都差点流了出来。
“将军稍待,待末将去将此女擒了来送与将军为妾。”旗下的偏将额克隆讨战一声,一拍胯下战马冲出阵去。
“胡奴休冲吾阵!”黄诺乃百合军团第一师团统领,见胡人一将出战,遂拍马相迎,举刀与胡将战在一处。
两人战了约十几回合,黄诺不敌额克隆大力,被一刀削去护肩铁甲,败下阵来。第二师团统领郑卷生忙拍马出阵,迎住了追击而来的额克隆,两人交战不到十个回合,额克隆诈败,郑卷生催马追赶未曾提防,被他一箭射穿左肩坠下马来,幸得帐下士卒齐出将他抢回阵来。
西图真见额克隆连胜两阵,心下狂喜,立即命令擂鼓助威,指挥全军乘势掩杀过去,高呼活捉华夏女将。
“快撤!”华书晴一声令下,全军快速向后撤去。
“将军,敌未战便退,防其有诈,还请下令停止追击。”追击片刻后,心觉有异的额克隆忙跑到西图真旁边说道。
“吾军连胜两仗士气正涨,当借此一举灭敌,汉人败阵逃亡,能有何耐,哈哈!”西图真早被华书晴的美貌所迷,脑子里正在不住的意滛,哪会听得进去额克隆的话,仍指挥大军继续追击。
额克隆见主将不肯听劝,只得跟在一旁左右环视,小心提防。
“杀!……”
“杀呀!……”
西图真的美梦尚未做完,便被耳畔传来的喊杀声惊醒,定晴一看,道旁左右两侧各有一支华夏军杀来,断了他的归路,原来正在撤逃的华夏军突然反身扑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吓得他差点掉下马来。
“不要慌乱,快随吾保护将军冲杀出去。”额克隆一见华夏军果然有埋伏,立即大声喝止慌乱的士兵,一马当先向前冲去。
额克隆也算是一位不错的将军,面对这种危势,他仍能保持冷静的头脑,仔细进行判断。后面两侧出现的华夏军伏击成功士气高涨,且又是生力军;而前方回杀之军经过一路的奔波,多少也有一些疲累,况华夏军那名女主帅一马当先冲将过来,若能将她擒下当做人质,必能安全离开。抱着这种想法,额克隆才选择了向前迎着华书晴冲去,光以战术而论,这样子的分析不可谓不周全,不过他忽略了一个关键的因素,那就是他的战力是否能胜过华书晴,连番两战两胜使他心里产生了一份骄傲,一份将他、将整支西胡军推入死亡深渊的骄傲。
华书晴见迎面杀来之人正是那位连伤自己两名手下的胡将额克隆,顿时怒火中烧,手中特制的连柄长剑幻起一道光幕笼向额克隆。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一般两马交战,都是一招一式打的清清楚楚,拼的是速度、力度与发招的角度,像华书晴这般兵器幻成一张光网笼罩下来的打法,额克隆还是第一次遇到,无法看清敌将所攻击的方向的他心里大声叫苦,明白自己根本不是眼前这名女子的对手,更猜到了今天会是个什么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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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军取了长兴,兵发林城,林城之后便是界牌关,若此关被破,则广德城然矣,敌若再派一军扼守十字铺、杨滩两处要害,而后分兵袭远,则就近五城皆不能保。”在燕国的朝堂之上,能够未临战场却将战争动态分析得这般清晰的,正是统帅燕国诸军的兵马大元帅西图呼北。
“吾国中本少金银积粮,江南诸城乃国之钱粮富仓,若然失之,恐国无可用之银,兵无征战之粮,国岂不危矣!”燕国皇帝端木黑泽既能一统胡人各族,废除了长老会的权利,举兵南下攻城掠池建立燕国,自非胸中无学识之人,与很多大臣不同的是,他了解西图呼北的为人,明白他此番分析并非无的放矢、危言耸听。
“陛下,华夏举全国之兵来犯,其国内必定空虚,何不遣一使往宋、鲁两国,许以重利,约两国共同出兵攻打华夏,国中有危其兵必撤,介时吾军乘机追袭,定叫华夏兵败国破。”说话之人叫安九之,是两湘之地较有名气的一位学者,虽然胸中有学问,可偏偏没骨气,胡军攻城后立即放弃汉人身份委身相侍,端木黑泽爱才之才,封他为大学士、阶前行走,官居二品。
“哦,元帅以为此计如何?”安九之的妙计听起来确实让人动心,不过端木黑泽还是想听一下西图呼北的看法。
“陛下,臣不敢苛同,且不论鲁、宋两国未必肯与吾朝结盟,纵使应允,华夏与魏结盟天下尽知,此刻魏正陈兵鲁之西北一线,鲁若发兵攻打华夏,魏必乘机攻打,鲁又岂敢冒之大危而出兵?宋之将卒大都出于杨、燕两家门下,保一方疆土则可,若与我朝结盟而出征华夏,势必引起兵变,此无一利而有百害之举宋必不会为之;其三,我朝兵力有限,又有秦国虎视在侧,若真全力反攻华夏,秦定会借机攻打我国,介时战火累国百姓受苦。”西图呼北一番详尽的分析,否定了安九之所谓的“妙计”,燕主亦认同的不住点头赞同。
“那依元帅之意当如何?”端木黑泽问道。
“陛下,臣受陛下隆恩,自当亲率兵马前往拒敌,请陛下宽心。”西图呼北拜伏在地,出言请战。
“如此甚好,有爱卿亲自统帅三军前去拒敌,寡人无忧矣!”在端木黑泽的心中,西图呼北几乎是一个不败的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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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国泽天二年六月三十。
华夏国西征大军女将华书晴率百合军团,设计攻占林城,守将西图真及两万胡兵皆被灭杀。次日,华夏国淑贵妃派大将陈东遥、金源率烈日军团五千精兵从牛头山小径绕至界牌关后设伏,后又派兵在关前两侧山边筑箭台,迫使关中守将率兵出战,泽天皇帝亲自领兵硬将出关胡兵截成两断,使其首尾不能相顾,而伏于关后的陈东遥与金源两将趁关中空虚之际,取了界牌关,胡兵进退无路之下,伤亡惨重,最终不得不弃刃求降,五万有余的界牌关守军,投降存活的不到四千之数。
救援不及的燕国兵马大元帅西图呼北当机立断,分兵三路,派大将西图决率兵五万镇守郎溪,派大将端木真金率兵五万扼守杨滩,自己率中军十万拒守双桥,拦住华夏军进军的各路要害。
第十三节 宋庭选择
华夏泽天二年七月初八。
华夏国西征大军大将东方恨、华书晴两人率狂狮、百合军团攻取章吴,而后兵分两路,狂狮军团直下取了丰城,百合军团顺势攻占芦村、柏垫两处,对广德城形成合围之势。
燕国兵马大元帅率中军十万移守十字铺,派先锋大将里阿然率兵两万驰援广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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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燕国丰城现今被华夏所取,恐会对我国不利,应早做提防才好。”值日大臣周叔支收到边关战报,早朝之上急急禀报。
“华夏若举兵来犯,如何是好!”崇文帝毕竟是小儿心性,对于恐惧的人或物心里或多或少存在着一份阴影,这下听闻华夏军攻占了燕宋边境的丰城,心里一阵着慌。
“陛下,请放宽心,华夏若有意攻宋,从南洱直下即可,何须舍近而求远,微臣倒以为,华夏此番出兵,于我朝非但无弊,反是有利。”说话之人是宋国朝堂上的新面孔,姓洪名仓,乃新任不久的兵部尚书。
自从越州事件之后,宋国朝政由藏、柳、朱三家把持,藏共却乃坐着护龙阁阁主的位置处于幕后。洪仓的母亲是藏共的唯一胞姐,藏共由于所习武功不可破童身而一直未娶,视这个亲外甥如同儿子般,不久前与柳、朱两家达成协议,调他回京任兵部尚书,成为藏氏在朝堂上的代言人。洪仓原是两广总镇、二品晓勇将军,精通兵法战术,在宋庭里也算一名将,故尔他这番言语众臣也不认为是夸浮之谈。
“不知洪尚书因何言之于我朝有利?”朱剑南不是不相信洪仓的将才,但总觉得他这番话有些玄。
“陛下,前曾闻战报,华夏国兵破长兴城后直取林城,燕兵马大元帅西图呼北调集合肥、铜陵、浮梁三处二十万兵马前去拒敌,如此一来,其南防之地兵力必然空虚,此实乃天赐良机,陛下可派兵出分水关,分取鹰潭、广丰两城,而后合兵一处直取临川,临川若得,则可闽地古城再发一军取会昌、赣州,如此定可将燕国占去之赣地诸城悉数取回。”洪仓的确有将才,论军作战环环相扣、步骤清晰可循,令朝上诸臣都听得点头不矣。
“洪尚书真乃神将军也,但不知何人堪为统兵大将?”问话的是柳家的掌权人柳风廷。
“此战周转多处,诸多战术皆需全盘考虑,且胡将都为力大武勇之辈,非智勇双全之将难胜此任,以下官薄识,朱相的大公子舍辉将军乃最佳人选。”洪仓的话刚说完,众臣的眼光都不约而同的落到了朱剑南的脸上。
朱剑南的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白地不住变化,自己的儿子能被一位有才能的将军如此推崇,做父亲的当然内心欣喜,可气的是自己的儿子自从越州事件之后,竟挂冠辞官闭住于城外一小院,不见再任何人,连他这个父亲也不肯相见。
“承蒙洪尚书错爱,然而那个逆子,唉……!不知大人可另有人选?”朱剑南说话间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
“陛下,两位相爷,非是下臣看轻朝中诸将,若以行军作战而论,下臣与柳胜勇将军皆可堪当此任,不过若论勇武之能,吾等皆不如朱将军,胡人力大凶猛,下官亦自认未必可敌,故只荐朱将军一人。”洪仓的这番话虽然说的难听,但柳胜勇曾与洪仓私下比过武,确实技不如人,而洪仓又自认武勇不及朱舍辉,证明他说的是实在话,朝中诸将虽然觉得脸上难堪,但亦无一人出来叫阵。
“下官与大公子曾并肩沙场,小有交情,如若相爷应允,下官当亲去劝说。”朱剑南心里的苦处朝中诸人大多知晓,洪仓见他脸带难色,忙又轻声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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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图呼北确实名不虚传。”鸾儿轻轻地揉着因为用脑过度而有些疼痛的太阳岤。
“想不出就别想了,早点睡吧,休息一晚明天说不定就有好办法了。”我心疼地看着这个几年来一直为我的事业费尽心血的女子,从后面轻轻地拥住了她。
鸾儿顺势把头靠在我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