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
“母亲!”
我与嫣然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惨呼,藏共未想到糜氏居然如此性烈,竟以自刎来消除对我的威胁。忙令一旁看押燕嫣然的士兵抓紧燕嫣然双臂,提防她也自行寻死。
“母亲!母亲!你们放开我,让我过去,母亲!”藏共身后的士兵群里,突然出现一阵轻微的马蚤乱,不一会儿,燕嫣红披头散发的闯至前来,一把跪在糜氏身旁,大声哭喊。
“母亲,女儿不孝,是女儿害了你,母亲!藏共你这畜牲,当初你不是答应过我,只是以我娘来逼燕若水离京即可,为何还要伤其性命,畜牲,你还我娘命来!”燕嫣红赤红双目,一头朝藏共冲去,势欲拼命。
“你娘自己寻死,与本阁何干,来人,速将她带离此地。”藏共脸上一阵不快,但毕竟燕嫣红是朱剑南的媳妇,何况这次行动全仗无朱剑南父子倒戈,虽然当这么多人面前被燕嫣红责骂,但也只能强自隐忍,命左右御林军强行将她拖了出去。
“燕若水,你母已因你而亡,难道还想再看亲姐因你丧命?”藏共转首冲我阴狠地说道。
“皇上驾到!”正在我准备束手就擒之时,太监那特殊的尖细声音远远传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大军两旁分开,崇文帝的车驾缓缓驶上前来,文武大臣及一众将士皆山呼跪拜。
“众卿平身。”
崇文帝下得车驾,示意众人平身后,眼光远远地投向了我身上。
第七十四节 伏道献言
“妈的,这些王八蛋真不是东西,早知道这样,天火当初不如直接废了他自己称帝,省得还要受这窝囊气。”天犬与叶延两人半路遇上,边策马飞驰边痛声责骂。
“唉!毕竟是差了几千年的文化,有时候真的是难以理解这些古人的思维,若是蝎子还在,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类事情。“叶延略带感慨的说着,突然眼角余光看到天犬脸色不对,立即知道自己这话伤了他的心,忙又说道,“对不起!”
“没关系,其实你说的很懂,以她对古中国历史的深厚研究,在天火身边辅助,要比我们这些人强上百倍。”天犬强颜一笑,不过语气里却透出一丝荒凉,毕竟,当初那一幕对于他来讲是那般的刻骨铭心。
短剑就那么深深地插进了花无艳的左胸,天犬清楚记得自己抱着她逃离的一路上,花无艳不住咳着鲜血,直到两人被围于一断崖之上,虽然对面断崖仅距二十几米,以自己的轻功完全有能力过去,可是带着受伤已重的花无艳,却是难以为之。就在这进退两难的时候,是花无艳,她再一次选择了牺牲自己,趁着天犬一个不留意,奋身跳下深不见底的断崖下,以换得他的平安逃离。一次又一次,一个弱女子用他无畏的自我牺牲,保全了一个男人的性命,一个之前甚至是想要害她的男人的性命,正因为这份高尚的品德,改变了自己那自私自利的本性。
“之前幽影已传来消息,东方恨他们也从另一条路赶来,不过我怕此时赶向越州已经晚了。”天犬向叶延询问道。
“嗯!”叶延应了一声,略加思索后,对天犬说道,“你让幽影传消息给他们,让他们立即改道,约在青山入口相见,而后我们直接穿过平水、慈城,前往丘隘,天火撤退必回岛上,那里是越州出来回望海城的必经之路,如果后面追兵,我们也能及时帮得上忙。”
“好,就按你说的办,我这说吩咐幽影去传消息。”天犬知道叶延带兵多年,他的军事才能要比自己好上许多,当下便按着叶延安排,令幽影快速将消息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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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越州幽影有主公的消息传来。”残月卫进门后送了一张字条给鸾儿,并用唇语告诉鸾儿消息是幽影传来的。
“主公被围于燕府前,藏共偷袭主公,流云替挡一掌伤重而亡,糜氏、嫣然被抓为人质要挟主公,糜氏不愿拖累主公撞枪自尽,适时皇帝赶至,削主公一切权职,并放主公安然离去,主公离越州后取道丘隘。”鸾儿读完这条消息后,双目一闭,两颗泪珠“吧嗒”滚落而下。
总算知道这个负心人的消息了,朱剑南既倒戈相向,朱舍辉手握十万精兵,另有狼威军团,恐这一路凶险难测。鸾儿想到这里,忙向一旁的残月卫招呼一声,匆匆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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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姐,少夫人已顺利产下麟儿,您怎么还这般闷闷不乐,似有心事?”说话之人叫小碧,是墨菊与朴雨两人在上街散心之时,见她病卧街角奄奄一息,便将她救了回来,病愈后她自感墨菊恩德,便留在墨菊身旁当了一名伺候起居的贴身丫环,由于是朴雨所救,平素里对朴雨也是异常尊重,与朴雨亦相处甚好。这会儿见朴雨一人呆在院中闷声不语,便上前询问。
“我不知道,从昨夜里起心里便一直烦燥难安,似有祸事临头般,我怕……。”
“三小姐可是怕王爷那边……?”乖巧的小碧见朴雨言语含糊,顿时明白她是为王爷担心。
“是啊,我和大哥哥相识这么长时间以来,上次他被三狼伤重之际我也曾有过这种心慌感觉,故尔心内实在难安。”朴雨微微点头,言语间脸上那份忧虑流露无疑。
“摄政王执掌朝事,手握重兵,能有什么事呢?可能是近几日少夫人生产之事,使三小姐过度劳累,故尔心慌难定。”小碧轻声劝慰。
“三小姐,有位自称修三山的老者在门外求见。”一名家丁走进院中,向朴雨施了一礼后禀道。
“修长老?快请来人去我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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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离开燕府之围出来时,便紧抱着流云冰冷的尸身,一直未曾松手过。双目僵直地望着前方,坐在马上的那副失神模样,恍若一具行尸走肉。
朴氏兄弟驱马紧跟在我旁侧,看到我这般模样,他们同样也是脸带悲容,既为流云之死伤心,亦替主公再遭不幸而感痛心。
龙含香的马也紧跟在后,目光一直望着我的背影,她的马上放着流云的包袱,那本流云亲手动笔记录着我食宿喜好的小本被她深藏怀中。
岑婷虽是女子,然而她的脸色却是最坚定的,一路上不住地指挥银星卫收集石子、树枝等物,尽量收集一切可以制作暗器的物品,以补充燕府门前大战时的消耗。
一众彩虹卫亦是脸色凝重,他们心里都明白,回望海城的这一路并不平安,个个打足了十二分精神,一路小心警惕着,以备随时应对突来的袭击。
“启禀主公,前方五里处,朱舍辉单骑拦于道中。”一名哨探来报。
“忘恩负义的无耻小人,还有脸来见主公,我去抓他回去活祭云姑娘。”朴氏五兄弟里,性格冲动的朴电心里暗恋流云已久,只是明白流云的心全在主人身上,而强压了自己这份感情,流云之死令他伤心欲绝,这下听到朱舍辉来骑拦道,便叫嚷着要去抓他。
“四弟,休要鲁莽,主公在上,哪容你如此放肆。”朴风毕竟年长持重,闻言忙喝住朴电。
“恩公,请恕在下多嘴,朱舍辉单骑来此,恐是有话要诉之恩公,何不姑且听之,再作定夺?”后面的龙孝直犹豫了一下后,策马上前几步,轻声向我进言。
我淡淡地看了龙孝直一眼,没作任何言语,只是继续策马前行。众人见我不出声,摸不准我心里究竟是何想法,便都禁声跟随前行。
当我行到朱舍辉面前时,他突然翻身下马跪于道旁。
“舍辉自知罪孽深重,然心内有几句话不吐不快,故厚颜来此等候。”
我的眼睛仍停留在怀里的流云脸上,对于朱舍辉的话未置可否,不过马却停了下来。
朱舍辉见我肯停下马,伏首磕拜一下,抬头对我说道:“适逢乱世,仁心信义尽丧,百姓连年遭战,流离失所骨肉难亲,以公之才,当奋起神勇,攘外夷、平四海,一统山河,复昔时大国之雄风。唯上位者,不可太慈,所谓慈不掌兵;乱世之中,弱肉强食,公不食人必被食之。公之才,堪比天人,当放开胸怀肆意驰骋,方不负一身所学,不负来人世一遭;今时别公,望公善自珍重,为已、为天下苍生拼搏一番。”
朱舍辉说完话时,已清泪满面,再度顿首磕拜后,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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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妹,你实话告之与我,是否大伯那边出了变故?”
修长老将越州变故说出后,朴雨闻知流云亡故悲痛欲绝,但懂事的她还是强忍悲伤,按着鸾儿让修长老转来的意思,安排车马随其去自然门暂避。当她让小碧替墨菊收拾好行李去接墨菊时,墨菊却不愿走,非要朴雨将实情告之与她。
“姐姐,你尚在月子中,不能伤神,待过几天后小雨定将实情奉上,外间车马已备,姐姐快随我走吧。”朴雨只得好言相劝。
“小雨,你别再瞒我了,你神色间悲痛欲绝,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若不如实告之与我,让我如何心安?”墨菊握住朴雨双臂,略带激动地说道。
“小皇帝与众臣算计大哥哥,朱家临阵倒戈重兵相逼,藏共偷袭,流云替挡一掌伤重身亡,柳、朱两家皆知我等身份,故二姐传话让自然门修长老来接我俩去自然门暂避,待大哥哥安然回转岛上时,再接我俩回去。”朴雨尽量压制内心涌动的悲意,语作平淡地说道。
“老天何其不公,流云妹子这等善良之人,却要英年早丧,唉!想来伤及最深的还是大伯,一次次的变故,纵然他是铁打金刚,亦难以承受!”墨菊没有朴雨想像中出现异常激动的情况,语气仍很平常,只是脸上满是压抑后的悲痛。
“我们也快些走吧,免得再生祸事令大伯悲上加忧。”
第七十五节 五行奇阵
“二小姐到了,太好了!”
望海城中诸人见鸾儿归来,个个都感到欣喜,他们都知道鸾儿智谋超群,有她回来坐镇统调,万事皆可无忧。
“二小姐,刚刚幽影传来消息,主公已过丘隘,只是柳廷风那老家伙背着小皇帝暗中调了许多兵马在前面各处道口埋伏,欲对主公不利。”阿贯知道鸾儿在紧张着主公的这次归程,鸾儿前脚刚进议事厅,他就开口将最新情报告知。
“有没有天牛的消息?”鸾儿拿出带来的江山社稷图,边摊开查看地形边向阿贯问道。
“昨日幽影曾有报来,天牛率弩骑兵两千在骆驼岭附近出现过。”阿贯答道。
“骆驼岭?”流云忙在社稷图上查找位置,看了几眼后,脸露笑容地对阿贯说道,“妙呀,天牛不愧是将门之后,能料敌于先机,阿贯你看,此岭左进为丘隘,右进为柴桥,中对乡契,以骑兵的速度,便能控制全线战机,无论公子在这条路上的哪个位置受阻,他都能在最快时间内发兵相助,太好了,如此则公子行程无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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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柴桥,行道两侧皆为山丘,今柳胜勇分兵五重守住柴桥路口,乃是欲用最保守之战法,以十倍敌围而歼之,若吾等直接前往,恐难逃其手。”
过了关隘没多久,前方哨探便传来消息,柳胜勇亲领狼威军三万,分五重拦在柴桥路口,刀奴与朴氏五兄弟皆不擅用兵,便准备领着彩虹卫拼死一战,保护我脱围前行,跟在后面的龙孝直闻言忙出声阻止,并似胸有成竹的侃侃而谈。
“我观恩公手下诸将士,皆勇猛善战之人,若辅以适当阵法,必可安然过得柴桥。”
我闻言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仍未开口说话。
“恩公,在下略识兵家调度之法,若恩公信得过,手下兵马任凭在下调动,定可解眼下之危。”龙孝直见我意态冷淡,神情间略带激动。
“小弟自幼得家传,颇懂兵法之道,若恩公不嫌弃,可让他随侍左右为奴为仆,以报救命大恩。”一旁的龙含香见其弟略显情急,便开口说道,同时给龙孝直使了个眼色。
“还望恩公成全,让在下略尽绵薄之力。”龙孝直在姐姐的眼色指使下,下马跪在我面前,言词诚恳地对我说道。
“不过是举手之劳,何须常挂嘴旁。”我双手虚托,示意龙孝直起身,“刀奴,吩咐弟兄们,从此刻起听凭龙兄弟命令行动。”
刀奴最大的优点就是只要我的命令他便会立即去执行,而从不去管命令的内容是什么,听我吩咐后立即转首将这个命令下达给全体彩虹卫。
“二千彩虹卫分成三组,一组于路中前行,两组在后沿道旁山脚而行,请恩公命令银星卫分两组沿两侧山坡而行,间于彩虹卫一、二两组之间。”龙孝直听得我已授权,便立即将自己的安排说了出来。
“此为五行奇正阵法,前行彩虹卫一旦遇敌,不可与之交战,只须全速退回,若敌人跟来时,则后方两组扑上掩杀;若敌退时,银星卫负责阻击。”龙孝直才说了几句,众人便觉得此阵果然奥妙,原先心里存在的一些疑虑全都放下。
“若来追之敌人数过多或为两拨,待一半入伏后银星卫立即攻击其中,使其首尾不能相顾自相混乱,彩虹卫即可趁机掩杀;凡多兵来犯必有主将,朴氏兄弟负责攻杀指挥之人,敌势可破。”龙孝直继续仔细地将阵法的变化告之众人,众人似被他那胸有成竹的气势所染,皆脸现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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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难道当年江北战神,尚余有后辈子弟?”柳胜勇领军征战多年,对兵法之道颇有几分自负,今闻听哨探来报敌人行军之法后,心头猛然一惊,口中轻轻自言一句。
“久闻龙家五行奇正之阵乃天下一绝,今天倒要看看他究竟有何奥妙。”柳胜勇向后一挥手,身后一名裨将行了过来,“命汝率军五千,前去捉拿叛逆。”
裨将领命后,立即清点兵马,直冲来敌方向而去。
“报!”
半个时辰之后,一名前军哨探急马驰至柳胜勇阵前,连滚带爬的扑在地上,“报将军,前军五千人全数被敌杀害,无一人生还。”
“什么?”柳胜勇浑身一阵巨颤,失声一叫差点从马上摔了下来。当时就是怕这个阵式真如传闻中那般威力,故意派足对方两倍以上兵力前去试探,却仍未想到居然全军尽殁。
“真是耳闻不如目睹,好你个五行奇正之阵,今日柳某倒要好好会一会你。”柳胜勇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立即命令中军传下令去,全体急速前进,要与敌人决一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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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兵乃我十数倍,若待其展开攻势我必受其害,为今之计只有将全体彩虹卫集于一处山侧,待敌来时先以银星卫攻击,以乱其阵势,当吸引敌注意力时山上诸人齐齐掩杀而下,刀奴与朴氏兄弟随护恩公左右,拼杀开始时,银星卫尽量隐于山上,伺机射杀领兵之将,令其群龙无首难以施发号令,此战能否成功全赖此举。”
柳胜勇大军方动,龙孝直这边的哨探立即将这一情况报来,闻言后龙孝直立即请来刀奴、岑婷及朴氏兄弟等人,重新安排了应战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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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忽然变得十分凝重,并不宽阔的行道上似乎能嗅到一丝血腥味。
柳胜勇的前军兵马刚转过一个弯,便见两侧山坡上射出许多暗器,前军皆为轻骑兵,在没有盾牌与重甲的防护下,中者纷纷惨叫落马。
“全体下马,盾牌兵两侧护持。”柳胜勇对于这次暗袭并不感到慌乱,拨出随身佩剑打掉几枚暗器,边翻身下马边大声命令着。
“杀!”龙孝直在山坡上看得真切,若让柳胜勇的盾牌兵在两旁结成阵势防御,阵脚稳固之下便更难伤敌,忙下令让彩虹卫冲杀下去。
彩虹卫身上所穿的全是经过改良后的密鳞甲,脸上又戴了防刺银面具,借着从上而下的冲势,尤如猛虎下山,转眼间的功夫,便有三千名狼威军倒在他们前行的脚下。
“不要乱,退开分圈围之。”柳胜勇对于彩虹卫的超强战力也觉得心惊不已,不过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大将,忙指挥手下狼威军以先散后围之法,将两千名彩虹卫截成三个部分围在当中,倚仗人多优势,以蚕食之法歼之。
龙孝直不是不明白柳胜勇的用心,然而敌我之数太过悬殊,他纵使有孙武、诸葛之能,在无多余之兵可供调遣的情况下,也是一筹莫展。
柳胜勇虽然不认识我,但凭着战场上朴氏兄弟拼命护卫的架式,便可猜想到我便是他这次用兵的主要目标,被逼下台的摄政王燕若水。他亲自指挥三千兵马,尽全力攻打我们这拨人,意欲将我先行擒下。
“无耻之辈,敢伤吾主,纳命来!”
高呼声中,左侧的狼威军像被巨刃劈中般齐齐从中分开,但见东方恨、天蛇、天犬、天马、天虎等五人势如破竹般冲至圈外,特别东方恨,刚至圈外便腾身而起,刀带重影向坐在马上居中指挥的柳胜勇头顶扑下。
柳胜勇虽是一名勇将,然而与东方恨这等一流高手仍没法相比,未见刀影便已觉刀气刺骨,当下也顾不得什么将军体面,急急翻身下马滚地避让,可怜这匹跟随他多年的黑马被东方恨的快刀砍了几十刀,惨嘶几声倒在血泊里。
“王八蛋,想往哪逃?”天犬紧跟着东方恨之后跃身扑来,见柳胜勇滚地避招,猛然沉身追上两步,双手翻抖之间,几十枚形状各异的暗器将柳胜勇浑身罩定。
“你奶奶的。”天虎与天马两人见我被围其中,也早就急红了眼,柳胜勇被东方恨和天犬两人抢去了,他们泄愤的目标自然而然的转向了一旁的几名偏将、校尉的身上,竹节钢鞭与铁尺带起的尖锐破风之声,令人闻之心惊,这几名偏将、校尉虽说是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兵,但这般近身相搏之下根本施展不出半分武功,转眼间便被天虎、天马两人杀落马下。
一向最为冷静的天蛇进入场中,并未急着去扑杀主将,反而仔细的看了一下周边的情况,见到哪儿有受伤的彩虹卫在苦战,便闪身过去帮忙救援。
“保护将军!”不得不承认狼威军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见柳胜勇情势危急,旁边那些士兵竟不顾生死,用自己的身体来挡东方恨的刀和天犬的暗器,令两人急切间无法杀掉柳胜勇。
“速退!”
柳胜勇被一众狼威军护于阵中后,立即强定心神,知道士气已失的情况下再战无利,忙传令全军撤退。
众人虽然心有不甘,然而狼威军撤退之时仍近三万之众,冒然追击怕反受其伏击,只得强忍怒意,眼睁睁地看着狼威军渐渐离去。
第七十六节 龙归大海
狼威军里无论是将军还是士卒,见慢慢离开身后的那些彩虹军,心里都犹如放下一块重铅,感觉到生机再一次回到自己的身上。彩虹军团那变态的战斗力,特别是那身刀枪难伤的护甲,简直就是一个不死的神话,更是一个深入他们狼威军千万人脑海中的一场恶梦。
放松呼吸,连空气都感觉那么新鲜,可惜的是,他们中有一大半人,只能短短吸上几口这般新鲜的空气,便倒在了密麻如雨的弩箭中。
狼威军撤退的道旁两侧山坡上,突然许多弩箭似密雨般倾泄而下,刚从恶战中缓回一口气的狼威军将士根本来不及反映,便被带入了黑暗的地狱中。人的惨呼与马的嘶鸣此起彼落,伴随着的是一具具不断增加的尸体。人与马流淌出来的艳红鲜血,由涓涓细流汇成一条赤色长龙,血液上飘浮着那尚未来得及散去的热气,甚至肉眼能见。
天牛所率的弩骑兵原都是千里挑一的神射手,骑马疾驰也能做到箭无虚发,更何况是埋在山边坡上固定射击,箭无虚发自不在话下,凭借着弩的强劲射力,往往是一箭贯穿两人。
这场箭雨之下,狼威军逃出山道生还者不到四千,其中有许多人是在逃命时摔倒被同伴乱踏致死的,此一役后,大宋朝赫赫有名的狼威军团便再没在历史舞台中出现过。
xxxxxxxxxxxxxxx清雅别院正东近海崖边,巨大而洁静的石碑左后侧,添了一座新坟。
青石墓碑上,“义妹流云、飞霞之墓”这几个字,是我凭指力刻上去的,每一个字上都滴染着我的血泪。每天晨起,我都会来墓前静坐片刻,我知道流云习惯了早起的第一时间出现在我眼前,失去了她之后,才明白什么叫“食不知味、寝难入眠”。
一个虚无的身份,将我带入了一场肮脏、黑暗的政治纷争中,也让我看清了许许多多真实与虚伪的面孔,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时薄不如纸。
虽然俩姐妹的离去带给了我深深地悲伤,但也有几件事值得我宽心一二。这次突围,彩虹卫虽然有许多人受伤,然而能未损一人安然归来,也算是一件幸事;朴雨回来时带来的墨菊顺利产下一子的消息,令众人俱觉欢欣,特别是叶延、天犬两个同样来自未世的人,若不是因为俩姐妹惨死我心情不好的缘故,恐怕早就举杯庆祝了。不过墨菊由于产后体虚,便让她留在自然门静养,有紫老夫人在旁照顾,我也能够完全放心。第三件值得庆幸的是,属于我势力的将士全都安然回转,金子雄和韩进这两位我从军中挑出的将军,竟也舍弃职位到桃花岛来追随我。
为了防止宋庭举兵来犯,鸾儿加强了望海城的防守力量,令金子雄率食人鱼军团镇守望海城,并用巨石在城边三侧建六座箭楼,呈品字形排列,与主城形成倚角之势,进退可据。
xxxxxxxxxxxxxxx后宋崇文元年十月二十六,西胡军再度占领杨滩要塞,并顺势夺下长兴、广德、昌化三城。
后宋崇文元年十一月初八,蒙军攻下杭州城,后宋无力抵抗,退兵据守东关、曹娥两处,而蒙军又在当月二十举兵取下富阳、浦阳两城。
后宋崇文元年十二月初九,西胡军攻占乐平、广丰两城;是年十二月二十二,西胡大族长端木黑泽自立为帝,建立燕国。
后宋崇文二年二月初四,蒙国将江南所占城市与魏国北部城市交换,魏再支付黄金百万、粮食千担。
战势急转下,后宋把持朝政的柳、朱两家不得不重新拜燕振雄为大将军,统率兵马镇守边关,燕振雄励兵秣马,经过几个月的浴血奋战,终于使宋国边境稳固下来。而此时,遭受战乱多时的宋国早已国力衰退,呈残喘之势。
**********第二卷至此已经告终,多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第三卷将会陆续奉上。
第一节 舟山诸岛
朝有时,暮有时,潮水犹知日两回。人生长别离,来有时,去有时。燕子犹知社後归,君行无定期。
洞箫声、浪涛声、风声、细雨声,在天地间形成一曲摧人心泪的乐章。
清明时节,桃花岛上,桃红柳绿相映成景。岛东断崖的石碑前,我独自一人站在风中,手握竹箫轻声吹奏,不知道是风沙吹进眼里,还是崖下浪花溅至脸上,滴滴珠泪在洞箫的呜鸣声中悄然坠下。
“求求你们,放开我儿,我等真的并非j细,这位军爷,求你了!”
“既然不是j细,为何身怀利刃,且在此处鬼鬼祟祟的?”
“我等乃老实渔民,此刀亦是渔家常用之物,乡下之人未见过世面,故见两位军爷过来而躲藏起来,小老儿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尔等若真是本实渔民,为何连此处圣地都不知晓,身怀利刃且乱闯圣地,不是心怀不轨还是什么?”
“军爷,小老儿一家并非此岛居民,乃是由他处逃亡至此,不知此乃贵处圣地,还望军爷高抬贵手,小老儿等这就离去。”
断崖左侧下方突然传来一阵喧噪声,令我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向不离我左右保护的朴氏兄弟,此刻也在就近崖旁,眼尖的朴风看到我皱眉不悦,忙吩咐一旁的朴海去看一下。
朴海是五兄弟里年龄最小的一个,但他的轻功却是五人中最好的,几个闪身便到了声音的来源处,看到一组巡防队士兵正围着十多名老少不等、渔民装扮的男子。
“此乃圣地之边,尔等难道不知晓吗?因何这般吵闹?”
“见过五护卫!”朴氏兄弟五人是我的近身侍卫,旁人都以他们兄弟的次序排列称呼,巡防团负责岛上的日常治安,对于朴氏兄弟五人当然熟识。
“属下是隶属于巡防团的,专门负责圣地周边的治安,时才见这十多人从海中游上岸来,行动鬼祟,故尔拦住他们进行盘问。”见过礼后,组长出来回话。
“大爷,我等真是普通渔民,因为到了陌生地方不敢乱闯,故尔行动小心,还望这位大爷明察。”组长刚说完话,一位年纪较大的渔民立即对朴海跪下分辨。
“老人家快快请起!”朴氏五兄弟皆是善良忠厚之人,见一苍首老者对自己跪下磕拜,朴海忙过去扶他起来。“观你等皆非我岛上子民,不知从何处而来,因何会从海中游来此处?”
“唉,此事说起来真是一言难尽呀!”老者在朴风的搀扶下站起身来,长叹一声后,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朴海。
桃花岛东北直去十数里,有一个大岛和许多小岛,由于大岛形状远望似舟,故尔当地百姓称为舟山。舟山岛面积十分宽阔,约是桃花三岛面积总和的十倍之数,诸岛共有居民七、八万人,世世代代皆以打渔为生。几十年前,突然有几艘形状快异的船靠近大岛,里面出来一百多名穿着怪异的人,在岛上烧杀抢掠,后来才知道他们是来自一个叫“扶桑”的岛国,那里的男人都是以抢掠为生的海盗。自从那一次尝到甜头后,这帮海盗几乎将舟山诸岛当作了自己的海上供应站,越来越多的海盗来时不时的来掠抢一番,最可恨的是,他们不但抢吃的,还挨家挨户的去找女人,不管妇人还是女孩,只要是稍有姿色的他们都抢,闹得诸岛居民人心惶惶不可终日。他们十几人原是两艘船上的渔民,出来打鱼时又遇到了这群海盗,在逃跑时船闯进了桃花岛东北的漩涡乱滩,船触礁沉没,幸好船上渔民皆是水性极佳,抓了几块碎木板后,一路拼命游水,远远看到此处有一大岛,便来到此处。
朴海听老者所言,再观他们有几个身上衣衫破碎,肌肤上还有几道礁石划痕,料想老人并未说谎,不过面对这种事情他可做不了主,便对那名组长吩咐道,“你等先取些干粮来给这些人充饥,并找些干净衣物给他们换上,呆在此处,待我禀过主公后再做决定。”
组长听到朴海这般说,忙应了一声,并立即安排两名士兵去做这些事,这些渔民听到不抓他们了,还要给他们吃和穿的,都感激地跪地谢恩。
“大哥,你看此事要不要向主公禀告?”朴海回来后将所知情况告诉了朴风。
“主公这几月来一直心绪不佳,今日又是清明节,我看还是不便打扰。”朴风看了远处的我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
“我看还是去禀报二小姐吧?”一旁的朴云提议到。
“二小姐病了已经有些时日了,昨日还见小雨在给她煎药,此时恐怕亦不宜让她劳动心神。”朴雷补了一句。
“叶将军又刚巧去了望海城,此事恐怕他人难以做主,这可如何是好?”性急的朴电脸上已现急燥之色。
五个人虽然怕影响到我,谈论的声音尽量放得很低,但以我的听力仍是字字清晰,特别是听到他们说鸾儿已经病了一段时间,令我大感吃惊。自从回转岛上后,我便一人独处不言不语,每天不是独立断崖看日出日落,便是坐在石碑前吹箫悲思,众人见我心情如此不佳,也从来没人来打扰过我。鸾儿病了一段时间都没人来告诉我,甚至是最和我亲近的小朴雨也未向我提起,看来是她有心要众人瞒着我,或许是鸾儿在气怪我,确实,对于她,我做得太过薄情,从没有去顾及她的感受,想到这里,心里直感一阵懊悔,仿似在一场长梦中猛然惊醒。
“朴风。”我收起洞箫轻轻地叫了一声,几个月的时间未曾招呼他们,乍一闻之,令五兄弟呆了一下,反应过来后马上闪身齐齐站到我面前。
“见过主公!”
“鸾儿什么时候病的,得了什么病?”我的声音很淡很自然,仿若清风拂面般那么自然。
朴氏兄弟一听我的声音,俱脸上笑意微展,跟随我身旁已有几年的他们很清楚,这种声音其实是自然门高深内力的表现,只有在心绪自然平和的条件下才能发出这种声音,可见这会儿的我已经从悲痛中解脱出来。
“二小姐病了已近一月,听小雨说,二小姐的病是因心情过于压抑,伤情劳神所致,需多加安心静养。”朴风答道。
“都病了一个月了,我却还被蒙在鼓里,唉!”听朴风这么一说,我猜想儿得的是心病,病因还是在我身上,不禁为自己的薄情而轻感悔叹。
“奴下隐瞒不报,还请主公责罚!”朴氏五兄弟忙跪下向我请罪。
“我知道这是鸾儿的意思,要怪只能怪我,你等快快起来吧。”我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起身,而后又问道:“朴海,刚才那边吵闹是为何事?”
见我询问,朴海便将所知详细告之于我。
“扶桑海盗?”我咬牙切齿的吐出这四个字,身上骤然暴发的杀气令朴氏兄弟五人讶然心惊。
虽然我生活的地球上早已没有国家的界限,但在潜意识里我仍认同自己是中国人的血统,对于这个肮脏的民族骨子里便有一股强烈仇恨,现在听闻这些人在附近海岛j杀抢掠,顿感心内火冒三丈。
“朴风,你去安排好这些渔民的食宿,待我去鸾儿那探病后,还要详细向他们询问。”毕竟朴风年长沉稳,所以我将这事安排让他去办,随后又让朴云、朴雷、朴电、朴海四人去邀请岛上权力核心人物共进晚餐。吩咐完这些事情后,便闪身朝鸾儿所居之处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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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轻轻地推门之时,居然有一丝没来由的紧张。
我来时朴雨正从房间里出来,她告诉我鸾儿刚刚服完药后睡下,让我最好不要吵醒她。自从越州归来后,年纪尚小的朴雨似乎更加成熟,平时里那份调皮都消失无踪,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