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儿朝外侧卧着,那张美的不能再美的娇脸上,是一片血色尽失的苍白,略略显尖的下巴是她瘦了许多的有力证明,锦被下的身体,显得那样单薄、憔悴。
床前的一张鼓凳上,放着一件白色的尚未做完的春衣,左袖上绣着的一只紫色凤鸟栩栩如生。自从花无艳走后,我所穿的衣衫都是鸾儿和流云俩人亲手为我缝制,而眼前这件春衣,定是鸾儿见清明已至天气转暖,特意为我缝制的。想到她平时里要打理岛上的一切事务,还要担心我的不佳心绪,病倒床上都想着为我缝制衣服,泪水便不由自主的涌眶而出。
替她拉了拉有些滑开的被子,侧身在床沿轻轻坐下,右手情不自禁地抚上了她的脸。
“小妹,你也累了,去休息吧!”鸾儿闭着眼轻声说着,左手抬起温柔地握住了我抚在她脸上的手。
“你……”我的手当然和朴雨的手不一定,鸾儿一握之下猛然惊地睁开眼睛,一看到是我,只轻呼了一个“你”字后便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我轻轻捉起她的左手贴在我脸上,除了说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或许这三个字便包含了我心里的万分歉意与千言万语。
鸾儿的嘴巴轻轻地扇动了好几下,但却吐不出一个字来,我知道她心里满是委屈,但却舍不得对我埋怨半字,张开双臂将她拥入怀中。
一进我怀里,鸾儿立时“哇”的哭出声来,脑袋一个劲地往里钻,双手不住地在我胸前扭拧着,哭着哭着,嘴巴也狠狠地咬在我胸口上。
“对不起!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冷落你了,相信我!”我轻轻地附在她耳旁说道。
“呜唔唔……”怀里的鸾儿还是哭泣不止,咬着我的嘴巴里发出低沉地呜鸣声,一个劲地摇头,不知道她是不信我的话,还是不想要我道歉。
“真的,从今晚开始,我就住在你这里,好不好?”我又在她耳旁轻声说道。
“不要啊!人家这几天不方便!”鸾儿闻言突然从我怀里抬起头来,低声惊道,说到后半句的时候脸烧得通红。
“啊呀!我记得好像只是说要住在这里,没说要做其他什么事呀?”见她这般娇羞样,顿时令我也开心起来,扣着她的话调笑着说道。
“你就知道欺负人家!”鸾儿被我这话一逗,更是羞的要命,又一头扎进我怀里,一对粉拳在我胸口不住捶打,边撒娇般地说着。
轻轻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后,我便收起玩笑心情,把刚才从渔民口中得知的情况告诉了她,同时也将自己定要杀掉这些扶桑海盗的想法也告诉了她。鸾儿虽然不明白我为何会如此仇恨这些扶桑海盗,但仍是顺着我的意思,拿出江山社稷图分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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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人在听到朴氏兄弟传出我邀他们晚宴消息,个个都是先惊后喜,知道我已经从悲痛中解脱,特别是正在一起议事的叶延和天犬俩人,闻言竟相互拥抱,喜极而泣。
真想像不出,如此丰盛的一顿晚宴,居然全出自龙含香一人之手,看得出她花了很多时间和心血研究流云遗下的笔记,桌上的菜肴好多都是以前流云的拿手菜,同样这些也都是我最喜爱吃的,令我顿时食欲大增。
“今天是清明,按当地的习俗,家人都要聚在一起吃顿饭,所以今天特意请大家来此一聚,第一件事,便是要大家能吃的吃、能喝的喝,不要浪费眼前这些美酒佳肴,吃我命令,开始!”我轻笑着说完这些话后,立即带头吃了起来,众人见我心情大好,也都开怀大吃,一时间满屋皆是欢声笑语。
酒足饭饱之后,我让龙含香拿出刚制好的新茶,亲自泡制,让众人品尝。
品茶之际,朴风在我的示意下,去将刚才的那名老渔民带来这里,将扶桑海盗的事详细的告诉众人,同时也在我的要求下,将舟山诸岛的情况简单的作了介绍。
待老者说完这些事后,众人的眼中都现出惊色,只有叶延和天犬两人饶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猜测出我准备想做什么,我跟着说出的话,证实了他们心里的想法。
“扶桑海盗,凶残而无人性,我等何忍舟山诸岛同胞受此苦难?今日请诸位共议此事,定要让这些扶桑畜牲在三日内绝命于此。”随着我的话声,一股浓烈的杀气在屋内隐弥散开来。
第二节 明珠献策
“桃花岛东北、北、西北三面数里外皆为漩涡、暗礁,船只极难通过,这也是如今岛上一直未曾向外间发展的主要原因之一。”这场会议最不一样的,恐怕就是一开始我便主动分析讲解,而不是像以往那样由鸾儿主持整场会议。
“舟山诸岛,面积宽阔,足有桃花三岛的十倍之数,现有居民近八万之数,据我粗略估计,舟山诸岛实际可居住人数当近百万之数,据时才老者所言,朝廷对于海上诸岛早已不闻不问,如此宝地荒于一隅,岂不可惜?”
参加这场会议的叶延、东方恨、史红、天犬、天蛇、天马、天虎、天牛、天龙(归来岛上后,鸾儿替我答应了龙孝直的请求,奉我为主,赐名天龙)、上官南、秋常、南宫治、金子雄等十三人,皆是聪明之辈,闻音而知其意,对于我的这个想法都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如此大岛若能掌控在手,定可使我实力大增。”秋常老头第一个摇头晃脑的说了起来。
“现今天下战乱不休,到处可见大量难民,各州县府郡对于难民的安置皆感束手无策,若取得舟山诸岛后,再将这些难民迁来居住,给予他们基本的生活、生产必须,使得他们可以在岛上安居,可令岛上人口在短时间内剧增,况今正时至春耕,难民来后即可播种谷、麦粮食,只须熬至秋季,他们的粮食即可养活自己,也可使我粮食巨增,如此一来,兵源、粮草皆无忧虑,纵使与天下一搏,亦有资本。”叶延在秋常之后,也说出了他自己的看法,其实这也正是我的想法,听得他的一席话后,众人都和我一样微微点头。
“若欲出兵舟山灭扶桑海盗,必得有可行之法能过漩涡暗礁海域,暗礁只须做下标记便不足为惧,只是漩涡之患若不除却,势必影响桃花岛与舟山诸岛间的来往联系,不知诸位有何良策可解此难题。”鸾儿将眼下的困难告诉了众人。
这是个技术性的难题,座下诸人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切实可行的办法出来,令我颇感烦恼,不过我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想不到办法一时也急不出来,便对他们说道,“今日夜色已深,诸位可先行歇息,明日早饭后再聚于此继续商议。”
众人听得此言后,便起身告退。
我又留下了叶延和天犬,与鸾儿四人一起再商议了许多,仍是未得良策,无奈之下,只得各自返回休息,期待明日能有人想得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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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起床了没?”
刚起床洗漱完毕,便听到外间东方恨在向朴云询问,忙在屋内应了一声,让东方恨进来见我。
“见过主公!”东方恨进屋来时身后跟着一名女子,他给我见了一礼后,便指着那名女子介绍给我,“此乃属下奶娘之女毕拉哈拉明珠,明珠,快来给总领见礼。”
毕拉哈拉明珠依着东方恨的意思,大大方方的上前冲我拜下,“明珠见过总领。”
“明珠姑娘快快请起!”我伸手虚托了一下,转首对东方恨问道,“这么早来找我,是否想到了安全过漩涡之法?”东方恨不是一个轻率之人,大清早还带着一个陌生的女子来见我,肯定是有什么要事,而最近岛上并无其他大事,唯一的可能便是想到了解决漩涡的办法。
“主公英明,恨昨夜回去休息时,奶娘送宵夜与我,属下知奶娘一家长住海边,便告之与她漩涡一事,求问良策,奶娘回去将此事告诉家人,早上明珠来找我,说她有一法或可解去漩涡之险,故属下便急着带她来见主公。”东方恨将来意详细说了一遍。
“太好了,不知明珠姑娘有何良策可解漩涡之险?”我闻言大喜,立即向毕拉哈拉明珠询问。
“明珠小时候曾听村里一位老渔民说过,海上漩涡之处,必多明屿暗礁,形成漩涡虽与海水流向有关,究其根本却是水下暗礁之故,若能使人平却暗礁缝隙,或铲去礁石突翘之处,漩涡之力必会减弱,如此一来只需大船重载,便可安全行过漩涡区。
毕拉哈拉明珠方法或许对解除或减弱漩涡有效,不过要将海底下的暗礁除去却并不如意,这个世界并炸药之物,若用人潜入海底凭斧外锤凿之,不要说这么好水性的难挑几人,就算有人,也需好几年才能完成,看来此事仍然棘手。
“总领可是忧虑如何凿却暗礁之法?”毕拉哈拉明珠见我听了她的方法后陷入沉思中,便主动开口问道。
“是啊,此法虽好却甚难入手。”我略显烦恼的点了点头。
“明珠家乡海域暗礁众多,捕鱼,暗礁之间相距若窄则以木填之,若相距远只须凿去些许突出岩角即可,行船时当避开南风天气,船支须大加以重载,必可安然行过漩涡区。”毕拉哈拉明珠继续说道。
“若此计可成,明珠姑娘当居首功。”听她这么一说,顿时令我眉颜尽展,笑道对她赞了一句,而后又转首对东方恨问道,“明珠姑娘现在做何工作?”
“回主公,明珠现下闲居家中,帮父兄做些缝洗杂务。”东方恨答道。
“哦,我观明珠姑娘落落大方,颇有见识,呆在家中岂非浪费人才,自从飞霞走后鸾儿身旁一直无人照顾,不知明珠姑娘可愿意去和她做个伴?”我看了明珠一眼,略做思索后便开口向她问道。
毕拉哈拉明珠听我这般夸赞她,以为定会委她以重任,不过却听我提议让她去照顾鸾儿,这等于是让她去当一名侍女,直言拒绝吧,眼前之人可是三岛之主,自己全家都是受他恩惠才得以在此岛吃住无忧,若因此惹他不快亦非自己所愿,想到这里,她给东方恨投去一个为难的目光。
东方恨与明珠所想恰恰相反,鸾儿可是实际上的三岛之主呀,岛上所有大小事宜基本都是由她一人决定,跟在她身旁的飞霞名义上是一名侍女,实际上却是帮她打理财政、后勤事务的助手,掌管着大量金钱进出,主公提议让明珠这样一个“外人”去任如此重要之职,肯定主要是看在明珠与自己的关系上,这丫头居然如此不识好孬。
“还不快快拜谢主公!”东方恨生怕明珠的举动会惹我不快,边冲明珠使眼色边出声提醒。
“多谢总领,明珠定会尽心伺候好二小姐。”明珠虽然不明白东方恨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是她至少可以肯定东方恨不会害她,故尔在东方恨的眼色加言语的暗示下,忙再次对我跪拜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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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是和鸾儿一起吃的。
“鸾儿,你觉得龙姑娘为人如何?”我边吃边问道。
“龙姑娘为人知书达礼,天资聪慧,女红手工样样精通,且又貌美如花,日后定是位贤妻良母。”鸾儿说完话还揄挪地冲我使了使眼色。
“鸾儿你不去当媒婆真是可惜了。”我见她故意逗我,也停筷打趣道。
“是啊,我是长的相貌丑陋像个老太婆,哪比得上人家龙姑娘天仙之容。”鸾儿小嘴一噘,连哼带刺的说道。
“好鸾儿,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若有人说日出西方我都有可能相信,但若说这个世上能找出比你长的还要漂亮的女孩,打死我也不信。”听鸾儿话里满是酸意,吓得我忙起身挨近她巧言讨好。
“早晚要撕了你这张骗人的嘴巴!”鸾儿被我这话逗得连眼里都能看出欢意,可她偏强作怒容,双手拧着我的两边嘴角,“恶狠狠”地说着。
“龙含香女红手工皆精,她又是流云所托之人,让她主管密鳞甲的制作,于情于理都是上选。”其实聪慧的鸾儿在我开口问她之时,便猜到了我心中的想法,闹了一下了,便说出了她的看法。
“对了,之前我让东方恨带明珠姑娘过去你可曾见到?”密鳞甲制作交由龙含香的事既然鸾儿也认为可行,便就此定了下来,想起早上之事,我又向鸾儿问道。
“我已经让她留下了,仅粗略一见,只觉得这位姑娘是个性情爽朗、秀外慧中之人。”鸾儿习过观人之术,虽仅一面但也能说出个大概来。
“明珠所献之策你觉得如何?”鸾儿问道。
“这个方法虽未试过,但据我分析应该能行,目前也没其实可行之法,我准备上午众人聚集商议之时宣布按此法而行,不过你觉得何人堪当此任?”虽然我决定现在起开始自己处置大事,不要让鸾儿过于劳累,但还是想听听她的建议。
“若担此任,非冷静智睿者不可用之,且潜入海中凿祛礁石乃异常困难之事,诸多军团之兵恐皆都不能胜任,依我看此事只能让彩虹卫去办,刀奴武功高强为人沉着冷静,应能办妥此事。”鸾儿见我询问她的意见,沉吟片刻后才说。
“哈哈,你我夫妻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呀,我心里也是这般想的。”听鸾儿所提的人选与我心内所想不谋而合,不由开心地调笑了一句。
“去,谁和你是夫妻呀!”鸾儿娇羞地横了我一眼,“在此之前,应派几名武功、水性皆佳之人,潜入海里将暗礁位置详细记下绘制成图,而另一面可命驻守望海城的食人鱼军团大量收集木材,制图定需数日时间,待图成议定需填堵之处后,木料定已完备,介时开工必可成其事。”
对于鸾儿的智慧,我真的是由衷的赞叹,有时在想,上天让美姬离我而去偏留鸾儿,是不是注定要我在这乱世里建一番伟业?
“得如此贤妻,则江山尽握手中,哈哈哈!”我难得的放怀大笑,鸾儿虽是轻轻地啐了我一口,但却喜由心生,聪慧的她当然看得出,我不但从悲痛中解脱出来,更已激起万丈雄心,问鼎天下这就是第一步了。
试问,天下又有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成就一片伟业呢?
第三节 引狗出洞
做梦都没想到的是,潜入海里凿祛突出暗礁之举,竟意外的得了一笔惊人财富。
毕拉哈拉明珠向鸾儿举荐,说自己从小在海里嬉玩水性极佳,愿意与东方恨、朴氏兄弟等人一起入海绘图,鸾儿欣然应允。
第一天因为水流方向尚未掌握,众人万分辛苦也未有什么进展。第二天我便决定亲自下去,近似变态的强大功力在此时派上了大用场。我在水中时,强提内力使出千斤重坠之法,硬是在漩涡急流中定住身影,并以掌推水使水流出现续断,以减弱漩涡之力。如此一来,在我近侧的毕拉哈拉明珠便能稳住身影进行勘查,这一查,却意外的让她发现了一个秘密,这些暗礁底部的夹缝里,居然生长着许多大扇贝,毕拉哈拉明珠让我取了几个出来带回停在一旁的船上,明珠上船后向彩虹卫要了一把短匕,熟练的剥开扇贝,其中有两只扇贝里居然挖出几颗大小不一的海珍珠来。
天然海珍珠,这可是比钻石还要贵重的宝贝呀,其价值简直不可估量。这一发现,入海绘图之人又多了一项工作,挖礁石缝里的天然扇贝,不过这项工作的加入,也使得绘图工作由原来预计的五天,延长到了八天才得以完成。
图纸的绘制圆满完成了,采来的扇贝中也取出近两百颗大小不等的天然海珍珠,其中更有十多颗大小犹如龙眼,堪称价值连城。这笔收获若换成黄金计算,能抵得上三岛几十年的总收入,至少可供百万大军三年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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漩涡之险解决后,由东方恨率领烈日军团五千人,与两千彩虹卫一起随我乘船前往舟山诸岛,鸾儿与岛上诸将皆随行。为了使这次行动保密,全部兵马都在舟山大岛附近的普陀岛上驻扎。
“高亭和岱山两屿恰好形成一个航船门户,据岛上居民称扶桑海盗每每来时船必从此门而入,欲全歼海盗,计必出于此……”
临时搭建的主帅营帐里,岛上老渔人凭记忆画出的一张舟山海域附近的地图平摊在桌上,我的手指在地图上来回移动着,向诸人讲解此次的战略部署。
一张密集的猎网在这片海域悄然撒开。
基于对扶桑海盗的强烈恨意,我的计划是要求不放过一名海盗,命名为引狗出洞的计划,由夜袭舟山大岛开始启动。
舟山大岛上共有五百多名扶桑海盗驻守,整天花天酒地鱼肉百姓,再加上岛上居民软弱怕事不敢反抗,使得这些人早没为盗者应有的警惕心。担当暗袭任务的彩虹卫可以说是精锐中的精锐,花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将舟山大岛上的扶桑海盗给生擒活捉,刀奴按照我的吩咐,故意让两名海盗漏网逃走,当然之前让他们“恰巧”看到众海盗皆都被抓的事实。
第二天中午,在原先到过桃花岛的十多名渔民发动下,舟山岛上的居民都赶到了岛中间的一个临时搭建的大木台之前,五百多名扶桑海盗皆被五花大绑,分跪在台前空地上,空地及木台周围,烈日军团士兵那一身血红的铠甲在正午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异常醒目,士兵们身上散发出的浓烈杀气,令前来观看的百姓阵阵紧张,不知道眼前这些突然冒出的官兵究竟想做什么。
“你们有近八万之众,却任由这几百名海盗肆意j滛掳掠,看着兄弟姐妹丧生辱节于海盗脚下,汝等却不敢起来做些许反抗,还算是人吗?”我的声音被浑厚的内力远远送出,再远之人也能清晰可闻,众人在我的严词责问下,俱不自然地低下了头,特别是有些亲戚朋友受到伤害的人,更是流下几滴悔恨之泪。
“这些畜牲不如的东西,平日里在岛上胡作非为,大家受的气还不够吗?今日个总领大人率兵来替我们雪仇,救我等于水深火热之中,实乃我等的大恩人呀!”出来站在台前空地上喊话的,就是那天在桃花岛的领头老渔民,说到这里他朝着台上的我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在他的带领下,曾受过扶桑海盗欺凌的百姓也都跟着跪拜一地,如此一来一批跟一批,几万岛民皆跪下朝台上拜谢。
“乡亲们,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来报怨,不要便宜了这些畜牲不如的东西!”老渔民起身走到那些跪着的扶桑海盗身旁,俯身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就着一名海盗的脑袋一阵砸打。
别看这些扶桑海盗平时里横行霸道,这会儿眼里满是惊恐神色,特别是看到老渔民拿石头砸打,个个更是面无血色,一个劲的哼哼,苦于嘴里被事先塞了破布无法言语,否则肯定是求饶之声满天飞。
一见有人带头,平日里受尽欺凌的百姓们,内心压抑已久的怒气瞬间爆发出来,人群纷拥而上,刹那间这五百余名海盗被人流所淹没。
咒骂、悲泣、惨呼,成了整个岛上的主旋律,将近一个时辰的发泄后,众人才渐渐平静下来,看到眼前这一堆堆被生生撕碎的人体残块,怒意过后的百姓们接二连三的俯身呕吐。
“海盗们肯定不会死心,相信他们还会再来,甚至会倾巢而出。”冷眼看前眼前这荒诞的一幕,我的声音再次清晰传入他们耳中。
一听到这话,想想海盗还会再来,而且来的人会更多,百姓群里立时马蚤乱起来,他们的记忆里只有海盗如何逞强欺凌的画面,却忘了自己万众一心能撼动山岳的力量,这就是人类潜意识中的一种被虐性。
“怕个鸟呀,以前我叫你们合起来反抗,他妈的你们一个个像缩头乌龟不敢吭声,刚才撕人怎么这样有劲?你们怕,老子不怕,大不了就是烂命一条!”一名身材高大,满面络腮胡的汉子站了出来,大声喊了几句,而后猛地转身冲着台上的我跪下,“这位大人,小民王海生愿意当名帐下小卒,去杀那些海盗。”
年轻人哪个没几分血性,以前没敢反抗一是因为没有像样的组织者,二来怕家人受到伤害,这会儿见有人率着军队灭了岛上的海盗,又经王海生刚才这几句话一激,个个都是气冲斗牛,一个、两个、十个、百个,不一会儿功夫,一大半的男子都跪倒在地,要求充当小卒去打海盗,甚至有几百名女子也要求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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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川端库将手中酒杯狠狠掷甩于地,“叭嘎!这些岛民居然敢反抗,我要亲自去将这些渔民杀光、烧光,传令所有人立即上船,攻打舟山岛。”
彩虹卫行动时,我特意让他们都改装成岛上普通渔民打扮,那两个“逃走”的海盗回去报信时,自然而然的把这场袭击当成是岛上百姓反抗,身为海盗头子的布川端库听闻五百余人被岛民所擒,气得哇哇大叫,忙让人去召集全体海盗,准备进行报复。
近三千名海盗携械整船,气势汹汹地往舟山岛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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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海盗的船还未接近舟山大岛东岸,便被岛上一波密集的箭雨给射死好几十人。布川端库一见这箭雨形势,心里面就着慌了,看这架式根本不像是岛上的普通群众所为,只有训练有素的军队才能在万箭齐发中仍能保持一片寂静。
吃了一个眼前亏,布川端库赶紧让船调头,向左绕去,准备驶去东北方的近岸沙滩上强行登陆。
“异族贼人,往哪里走!”
天牛手持巨大的独脚铜人,指挥着二十艘由渔船临时改装成的战舰,一字形排开拦住扶桑海盗的去路,这声大吼正是出自天牛之口。
布川端库凶残成性,哪会被眼前这几十艘小船给吓住,举手一挥,五艘海盗船便加快速度向前方拦路的船队撞去。
“杀!”天牛一声令下,纵身跃起,向冲来的海盗船上落去,一旁的天马、天虎两兄弟也不示弱,紧随其后而起,分别落在了另外的海盗船上。
每条船上都有十多名海盗,见三人凌空跃来,俱拨刀挥舞,想将三人逼落海中。天牛的独脚铜人重有七、八十斤,人未落铜人先行砸下,对撞上的十多把刀难堪如此重击,六把刀当场折断,另外的那些也好不到哪儿去,全卷了口成废铁条一根。借这一击,天牛便稳稳地落在船头,抡舞着独脚铜人左冲右撞,除了一名海盗见机的快跳入海中逃命,其他的十多人则全都被砸得骨头碎折一命呜呼了。那名逃入海里的扶桑海盗慌张之下竟游到了天牛这边的船只旁,船上的兵士举枪一阵乱戳,将他的身体戳成了蜜蜂窝。
此次出战之前我便有严令,不但要将海盗尽数全歼,还要尽快结束战斗,以在岛上几万民众面前立威。天马和天虎心里也明白,这是我决定踏上争霸天下之路的第一战,当然想有个好表现,此次我让他们兄弟配合天牛守住东北之路,他们心里早就暗中较上了劲,出手扑杀时亦是展尽平生所学。
天马善使阴柔之劲,凌空落下时脚上头下,双尺交借压于海盗架来的刀上,兵刃相交时不见发出一丝声音,但这十多名海盗却直感胸口如遭巨石撞击,连呼吸都觉困难。这是天马尺法绝招之一,名日“落星三击”,撞击时以阴劲伤人内腑,三次撞击一次强过一次。当他借力再次腾起击下时,十多名海盗不约而同的仰首吐血,东倒西歪的弃刀倒于船上,口中之气只出不进了。
竹节钢鞭被天虎挥舞成一团团大光环,与海盗砍来的刀一阵接触“叮铛”之声响而不绝,众海盗还没从这阵眼花缭乱的光芒中缓过神来,便纷纷收到了阎王爷寄来的催命贴,“争先恐后”地赶去地府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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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划!”布川端库的心里直发毛,连额角涔出的层层冷汗也顾不及去擦,刚才天牛、天马、天虎三人的那场一面倒屠杀“表演”,让他犹自惊魂不定,指挥着一众海盗掉转船头就往西南方逃窜。
东南风徐徐刮起,海盗船顺风而行船速极快,看到后面并无船只追来,让这些惊弓之鸟心里大舒了一口气,死里逃生之余,海盗们的凶残本性便又展露出来,几名小头目在布川端库耳旁一阵嚷嚷,要求从西侧海岸上岛去屠杀个痛快。
布川端库也是个穷凶恶极之人,这会儿见没什么危险了,便觉得这个主意提的不错,操着“鸟语”吼了几声,要操船手调转船头向岛西侧近岸靠去。
“恶贼纳命来!”
海盗船速刚慢下来,岛西侧转角后突然疾驰出来两艘小船,以极快的速度穿至一众海盗船中间,一群身穿七彩软甲的士兵从小船上四散而出,跃身上了近旁的几艘海盗船。
布川端库“迎敌战斗”的命令刚说出口,便见许多海盗赶死似的纷纷倒在彩甲士兵的刀下,气得他哇哇大叫,一个劲的催那些小头目跳过船去消灭这几十名彩甲战士。
彩虹卫的是采用最恶劣的环境中,经过好几轮的生死淘汰训练挑选出来的,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机器,他们所使的刀法是经过我和东方恨的多次修改,专门为杀人而创的,每刀出去便有一名海盗被砍杀当场,而且刀势极其凶残,死者没有一人尸身是完整的。
那些小头目仗着人多,与一众海盗纷拥而上,准备将眼前这些人给灭杀在船上。可惜天不从人愿,彩虹卫本身的战斗力就高过这些海盗好几个档次,再加上一身刀枪不入的密鳞甲,海盗们是越打越心寒,半个小时功夫自己倒了两、三百人,敌人却未见一人受伤。
布川端库见这形势,知道今天纵使能将这些彩甲士兵全都杀却,自己肯定也是损失惨重,明知今天是无法得手了,便下令海盗们抛弃被彩虹卫占领的几艘船只,指挥操船手调转船头返航。
第四节 关门焚狗
高亭和岱山两屿形成了舟山岛东面一个航船门户,布川端库看着自己带来的这些人,才两度接触便死伤六七百人,心里面是又气又恨,邪恶的念头满脑子打转,想挖出个办法来以血今日之仇,眼看着船队即将驶过这个海上之门,能生离此地让他甚感庆幸。
“怎么回事,船为何停了下来?”布川端库刚回到船舱,船身突然发出一阵巨震,忙跑出来查看。原来是前面的船突然减速停了下来,自己的大船来不及减速,便一头撞了上去。
“不好啦,前面被人用木筏堵死了去路,船开不过去了。”
“一定是那些渔民干的,这可如何是好,怎么逃呀!”
“完了,今天要死在这里了……”
“我还不想死……”
虽然没有人告诉布川端库答案,但从前面传来的马蚤乱之声,让他明白了停船的原因。布川端库急忙跑到船头,举目一看,不禁感到一阵心惊,三排木筏密集的连在两屿中间,生生阻断了船队前行之路。
“这是个圈套,快调转船头冲回去,快,快些调头!”布川端库想起刚才两拨人只杀不追的情形,便猜出这是个早就设计好的圈套,目的就是把这船队赶到此处的夹口处,不让他们有一人逃走的机会。
惊慌失措的海盗们在布川端库的大声吼喊下,操浆的、拿木板划水的、想用竹篙撑的,什么动作都有。
船队总算都如愿的调转了头,不过眼前疾驰而来几十条木筏令众海盗们感到阵阵绝望。
每条木筏上都堆满了干草碎木等易燃之物,筏与筏之间被绳索串联在一起,令众海盗更感吃惊的是,这些串联好的木筏并不是人在划行,而是由后面三艘尖头快舟顶着前行,三艘尖头快舟上各站了一个人,他们正不断地用双掌反拍海面,强大的掌力激起阵阵浪花,而这些木筏便是借着每掌的反震力而快速前行。
中间的那艘尖头快舟上站着的是一位样貌极其俊秀的年轻人,一袭雪白长袍随风轻舞,虽然相隔甚远,布川端库仍能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看来的目光,犹如实质般的杀气令他心惊肉跳,冷汗淋漓。
“累累血债,当以命来还!”年轻人的声音,犹如天际惊雷轰鸣于空,一股冰冷地杀气惊的众海盗几欲瘫软跪地。
我冷眼看着这些扶桑海盗,对于这个民族的仇恨,早已深种在每一位中国人的血液里。右手慢慢举起,见木筏已经靠上了这些海盗船,右手重重向下一划,旁边两艘船上的叶延与天犬两人各自举起五支火把,快速投到了前方的那些易燃物上。
无情的火神瞬间苏醒,驱逐着一条条火龙张牙舞爪地扑向眼前这些海盗船,绝望并不止于这一处,两边的小屿上不知何时,出现了许多弓箭手,燃烧着的火箭不但引燃了拦路的那些木筏,更断绝了海盗们欲爬上小屿活命的最后活路,熊熊烈火转瞬将所有海盗船吞没其中。
最先被火焚烧的海盗们尸身上烤出来的人体油脂,成了上等的助燃物,“噼哩叭啦!”的燃木声、人体焚烧的“滋滋”声、再串上海盗们的惨呼声,随风远远传出,舟山大岛上举目观战的居民们,从最先的兴奋到惊恐,直至最后的俯身呕吐,闭目掉首不敢再看。
几十艘船和近百的木筏组成的这座海上“火城”足足燃至半夜才慢慢熄灭,岱山、高亭两屿近火的岩壁皆被熏烤通红,持续的高温连附近的海水都被蒸地赤热,一大片死鱼与烤焦的尸身残块随着波浪四处飘浮,尸臭气味远近可闻。
这一战,不但解除了舟山诸岛居民几十年来的海盗祸害,也使我在舟山诸岛百姓心里立下恩威,七、八万的百姓和可容近百万人居住的地方,无疑使我争霸天下的资本更加雄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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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月来,迁居舟山难民已十万有逾,今秋又逢丰收,不但居民可衣食无忧,又使军粮大量增加,实乃苍天佑助。”鸾儿就算是和我两个人谈军政大事,也是一副神情肃然的样子。
“今有烈日军团三万,狂狮军团五万,天鹰军团轻骑两万、弩骑八千,食人鱼军团三万有余,毒蝎军团亦有女兵五千,此共十四万余兵力皆已训练成熟;上官南负责训练的卫城军亦已达五万,以望海城之固,五万甲兵足可拒数倍之敌。”派数着目前岛上的强大军事实力,鸾儿的眉梢也微微激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