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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舀了一桶出来,动作轻缓的沿着桶壁注了一些,缓缓的生怕把茹暮烫到了。

    哗啦啦的水声,宛如幽怨女子低声的哭泣,茹暮转看了看十九,没有一言一语的又把头转回。

    十九放下水桶,站在一旁静静守候,灶房里的安静像是一张无形且沉重的网,束缚住了全身,叫她连喘息都变得困难,再也按捺不住,一脸真诚且愧疚无比的说:“扇舞姐,”此刻,她叫茹暮为扇舞姐,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觉得彼此的距离很近。“十九以为那是静心丹,并不知道是寒毒,你要相信十九。”

    相信?如何相信?一个口口声声称要主仆同心的仆人,却在为幕后的主子卖命,一仆二主如何相信?当我是傻子吗?你说你不知道,鬼才信你。茹暮不想与十九纠缠这样的问题,探讨她是否忠心,慵懒的问道:“几更了?”

    “啊?”在心里想了无数个理由来说服茹暮相信自己,但从未料到一个都未能用上,十九觉得茹暮淡漠的可怕,把什么都藏在心里,叫人捉摸不透,“三更了。”

    抬眼,向窗外望去,外面是一片黑沉,茹暮忽然希冀能看到黑夜与白昼交替的那一瞬,是否当真如所说的一样。身上的寒毒还在,有些无奈的说道:“怕是还要在这里呆上两更。”

    给读者的话:

    2更

    白雪寒梅香无人赏1

    白雪寒,梅香无人赏(1)

    从木桶中走出时,天已渐明,换上早已准备好的衣裙,梳了一个简单的式,走出灶房。一袭寒意扑面而来,是自然最为质朴的气流,夹杂着淡淡的梅香与雪的寒韵。忘我的闭上眼睛,陶醉的吸纳,然后缓缓睁开。不想最先映入眼帘的不是满园的雪景,而是衣冠楚楚的魏廷,换去昨日的红装倜傥潇洒。茹暮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颊上的伤口,昨日之事还未曾来得及忘却,难道今日还要温习一遍吗?

    魏廷从雪地上的斑斑驳驳的血迹中移开视线,望向茹暮,被她的无妆之容震了一下,仿佛是深藏在雪之下的梅花,无意多修饰,天然自雕琢。靠上前去,用手抚摸着她脸颊上的伤,甚是怜惜。茹希,韩茹希,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一张倾城容颜被你毁去,然后嫁给我。是在无声的诉说你的坚持,还是想要世人看我魏廷的笑话?想到这里,一股恨意油然而生,狠狠的在她脸上捏了一把,明褒暗讽的夸赞道:“都道是女人在出嫁的那一刻最美丽,我看娘子不是,是出嫁的浓厚胭脂遮挡了你的天生丽质。你看,今日的你就显得格外的素雅宜人。”

    伤口上只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被用力的捏后,又有了绽裂的痛感,茹暮微微皱了皱眉,笑得浅淡,“承蒙夫君关爱,我只是睡得好,所以才显得精神,气色自然也好。”口是心非的话,越说越顺口,整晚都呆在木桶里,睡得好不好只有她自己清楚。

    睡得好?是啊,我不在你身边折腾你,你自然睡得好了。魏廷负在身后的手微微攥成了拳,又悄然舒展开来。“外面寒气太重,我们进屋吧。”说着,拉起茹暮的手,向着屋中走去。

    屋中的陈设还是昨晚他走时的模样,想必来打扫的下人还未到。桌上的红烛因为燃尽而留下一滩烛泪堆砌的腊泥,床上的被子凌乱的躺着,预示着主人是安安稳稳的睡了一夜。也许,在他离开后,她才不会觉得恐慌,她淡漠的笑意,是刻意疏离的伪装。想通这些后,魏廷把茹暮按到了梳妆镜前。

    “来,娘子,我们涂些胭脂。”亲手为茹暮涂了些粉,又蘸了些胭脂抹了上去。浅浅的一层,颜色刚刚好。他仔细的看着茹暮,觉她脸颊上的伤丝毫不能影响她的美感,既然她已嫁给自己,就算做门面,也该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在饰盒中挑选了一支白玉簪,插入她的髻中,满意的一笑,“这样才好。”

    白玉簪的簪尾是三片根茎相交叠的树叶,乍眼看去,像极了三片轻柔的羽毛。茹暮伸手把它拔出,出神的看着。想起记忆里的美好,那个与她约定共辔天涯的少年,以他们两人的丝固定住了三片白色的羽毛,温柔的把它插入了她的髻间,含情脉脉的对着她微微一笑,仿佛是在说要一辈子爱下去。

    给读者的话:

    3更

    白雪寒梅香无人赏2

    白雪寒,梅香无人赏(2)

    看着用心挑选的白玉簪,不过眨眼的功夫就被毫不客气的拔下,魏廷有些动怒,隐忍着,笑着问道:“怎么?娘子不喜欢?”

    “啊……”茹暮无言以对,低,看着簪,又抬起头看看魏廷,不禁凝眉转。她不允许别人玷污她的回忆,往日的点点滴滴都只属于她与那个叫步羽的少年,任何人都休想破坏!哪怕有一丝一毫的牵扯,也是玷污!“是不喜欢。”冷冷冰冰的语气,信手拿起一支金簪插进黑间,笑了起来。

    与白玉簪相比,金簪的样式平庸俗气,金晃晃的看起来艳俗无比。

    俗不可耐!魏廷觉得自己很是好笑,居然会为了这个女人挑选簪,自己好意挑选的东西还不对她的心思!看来第一美人也不过是胭脂俗粉,与这样的女人沟通简直是困难。懒得再多看茹暮一眼,离开了梳妆台,随口一问:“刚刚我见你们是从灶房出来的,不知娘子一大早就奔灶房是做什么?”

    红木梳在青丝间来回穿梭,茹暮依然淡若,“闲的无事,去灶房转转。”语气里听不出丝毫的感情。

    “转转?做何?”魏廷打定主意,要问个究竟,夫妻之间生冷的谈话,也能勉强算是一种别雅的情趣。

    见对方很想知道,茹暮倒也坦荡,悠然的说:“什么都不做,只是把那件嫁衣烧掉了。”在茹暮穿戴整齐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把嫁衣扔进灶火中,看着它一点点的化为灰烬。已为人夫,是她的痛处,幻灭的她所有的盼望。很久以前,她还是天真的幻想有一天步羽会持剑冲进佐刹门,在茫茫的面具中找到她,然后大声的对她说:暮,我带你离开。

    可是,当月歌以孩子威胁她时,她看见了自己的心,碎了,碎成一瓣一瓣,再无拼合的可能。她等不到他来了,真的等不到了。

    “啪”的一声,打破屋子里的沉寂。藏不住怒意的魏廷,扬手扇了茹暮一记耳光,把刚刚站起的她,扇倒在梳妆台前。

    菱花镜前的饰珠宝在巨大的撞击下,纷纷掉落在了地上,与它们一起的还有一身疲惫的茹暮。

    脸颊是一阵火辣辣的痛,眼前是一片金灿灿的光。印着五个手印的肿起的半张脸,留下了魏廷愤恨的证据。茹暮没有急着起身,冷冷一笑,鄙夷的瞥了魏廷一眼。

    “贱人!”魏廷甩开袍子,坐了下来,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又是气恼的把杯子照着茹暮的头砸去,却被茹暮躲开。“你很得意,是吧?”才不过一夜,就迫不及待的烧掉了嫁衣,是那件嫁衣叫你觉得羞耻吗?还是我魏廷叫你觉得羞耻!?

    这时,来打扫的丫鬟们端着物品站在门外,看见屋中的情况,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犯难的站在原地。

    给读者的话:

    4更

    白雪寒梅香无人赏3

    白雪寒,梅香无人赏(3)

    “去,把王妃拉起来,一同出去为太君敬茶。”魏廷敛起一半怒意,阴沉着脸对着茹暮的陪嫁丫鬟十九命令道。都已闹成这样,也没有必要再伪善的称呼面前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为娘子了,既然她想做她的广义王妃,那成全她便是。

    按照习俗,新嫁进来的媳妇都要给长辈敬茶的,在广义王府也是一样,不过这个长辈并非正统的皇亲国戚,是一个姓佘的老妪,王府上上下下都尊称她为佘太君。

    茹暮被十九从地上拉起,披上了白狐披肩,在魏廷后面走出了房间,穿过独立的院落,外面的雪已经被清扫干净。

    二人一前一后穿行在游廊里,碰到的下人自然不少。他们听闻过京城第一美人的种种传言,于心底描绘了一幅又一幅貌若天仙的女子画像,但当见到茹暮时,还是吃了一惊,不过,不是被她的美貌吸引,而是因为她脸上的伤以及高耸的肿胀的脸颊,心生狐疑的偷偷打量着他们的新王妃。

    茹暮不以为然的悠然自得的跟着魏廷,好像自己的脸没有毁去,亦没有被魏廷打一样,得意的看着下人一张又一张恐惧且惊奇的脸,如过眼烟云一般的一掠而过。

    雪霁后的空气甚是好闻,没有花香,没有草香,单单纯纯的味道,宛如一个干干净净的少女亭亭而立。

    一同来到了厅堂,佘太君已经正襟坐于堂上,慈眉善目的含着笑意等待着魏廷牵着新嫁娘的手走进来。等了有一会儿,门终于被打开了,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魏廷没有笑意的脸,关切的道:“廷儿,过来,往屋子里烤烤火。”

    魏廷点点头,没有理会身后的茹暮,自顾自的走到炭火盆前烤起了火。

    茹暮紧随魏廷也走进了厅堂,没有低垂微敛的娇羞,直勾勾的看着堂上的老妇人,施施然的一笑,在从老人脸上找到惊讶的表情后,笑得更为柔媚。

    看着茹暮肿起的脸,佘太君第一反应就是望向魏廷,“这是……”好歹茹希也是韩临的女儿,嫁过来第一天就鼻青脸肿,若是叫她闹会娘家,可还得了?

    魏廷的手已经烤暖,“没什么,对于做错事的人自然要惩罚一下了。”

    “那她脸上的划痕呢?”佘太君对茹暮投上怜惜的目光,这么长的两道划痕,若是留下疤痕不是毁容了吗?“怎么不去请大夫?若不好好治疗,以后可还得了?”

    “奶奶,脸又不是我给划的,她自己都不着急,我们急什么?我们是过来给您敬茶的,别再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了。”魏廷转身看着茹暮,“还不快走两步,再不敬茶怕是日上三竿了。”

    茹暮迈着细碎的莲步,在魏廷停下的地方的侧面停了下来,端起丫鬟手中的茶盏,笑盈盈的奉茶,“茹……”提醒自己是茹希并非茹暮,可茹希这两个字真的喊不出口,于是改口,“孙媳给奶奶敬茶,祝奶奶福寿安康。”魏廷喊老人家为奶奶,那她成自己为孙媳应该是错不了的。

    给读者的话:

    5更

    白雪寒梅香无人赏4

    白雪寒,梅香无人赏(4)

    佘太君接过茹暮敬上来的茶盏,放于唇下,品了一口香茗,复把茶盏放在了桌子上,拉起茹暮的手,意味深长的道:“茹希,既然你嫁入广义王府,就是广义王妃,但也是廷儿的妻。妻的天,是她的夫,这道理你可懂?”

    茹暮明白佘太君的话中话,识大体的说:“***教诲孙媳会谨记于心的,孙媳既然嫁了过来,自然会恪守本分,孙媳虽然贵为千金小姐,但也不是骄纵无礼的人,请奶奶放心,日后孙媳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奶奶只管骂就是了。”千金小姐?杀人工具才对,忍一年,只忍一年。

    见茹暮说的得体恰当,佘太君赞同的笑了起来,拿出红包递了出去。

    接过红包,敬茶的礼节算是完了。茹暮恭敬的退到了一侧,坐了下来。想起方才的对话,虽然只有简短的两三句而已,但从中不难看出老人家对魏廷的关爱。

    传闻,在二皇子被坏人掳走的这九年里,颠沛流转,幸遇佘太君,悉心照料,才能得以活下来,二人感情深厚,情同亲祖孙。

    四年以前,当魏廷回来后,皇上赐了封号,又给了府邸、封地,而他执意要叫皇上封佘太君一个名号,但皇上以顾及皇家颜面为由,没有答应,二人因为此事大闹了一场。皇上因为愧对魏廷在先,于是,只得对他称佘太君为***事,睁一眼闭一眼了。

    魏廷为佘太君与皇上争执的事,传遍了大街小巷,受到了世人的赞誉。都传说,广义王是个至仁至孝,知恩图报的人。

    孝归孝,却也不过是一个放荡的公子哥,流连花天酒地,经常在醉酒以后,于大庭广众说,“什么广义王,本王是逍遥王,怀抱美人,品酒看戏,乐得逍遥。”这等混账话传到皇上耳朵时,可是把他老人家气得不轻,但听得多了就也懒得理会了。

    敬过茶之后,王府的侍妾才能被应允从门外放进来。门被打开了,走进两个曼妙的女子,一蓝,一粉。蓝衣女子手里抱着猫,胖嘟嘟的小白猫像一团软软的肉球,显然是被主人照顾的很好。粉衣女子,茹暮是见过的,昨日于洞房花烛,醉的迷糊的闯错了房间,大闹一场的把魏廷拉走的女子便是她。算起来,也该感谢她了。

    蓝衣女子把怀中的猫递给随行的丫鬟,对着太君做了一个万福,“花露儿给太君请安。”

    粉衣女子紧随其后,福了福身子,道:“如俏给太君请安。”

    “都起来吧。”佘太君对他们微微点,又往门外张望了一番,“咦,怎么不见霜怡那丫头呢?”

    魏廷替没有出现的霜怡解释,“奶奶,早上,霜姐的丫鬟告诉我,昨夜霜姐感染风寒,实在是下不了床,所以,就没有来。”

    “霜怡的身体一向很好,想不到一染疾病就下不了床了,罢了。”佘太君没有怪罪霜怡的缺席,把视线移到了静坐一旁的茹暮身上,“茹希,他们都是早你进门的,因为当初圣上有旨,所以只是妾的身份,以后,你们定要和睦相处才是。”

    “奶奶说的是,他们都是王爷的妻,早孙媳进门,但论地位,我是姐姐,他们是妹妹。这样的称谓,孙媳已经感到愧疚了,日后自然会好好相处的。”

    给读者的话:

    6更,还有三章,在努力码字中

    白雪寒梅香无人赏5

    白雪寒,梅香无人赏(5)

    对于茹暮的知书达理,佘太君悬着的心落了地,对着站在一旁的两位佳人,吩咐道:“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去给你们的姐姐敬茶吧。”

    “是。”花露儿与如俏一同应道,从丫鬟手中接过茶盏,呈给茹暮。

    “花露儿给姐姐敬茶。”说着,恭恭敬敬的把茶水递给了茹暮,面带笑意的抬起头,在看到茹暮的脸时,不禁皱起了眉。

    如俏已经见过茹暮,在敬茶的时候,头始终微微垂着,像是一朵害羞的花。“姐姐,请喝茶。”

    二位夫人的茶,已经喝过,茹暮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难以琢磨的浅笑,两个得宠的小妾给一个不得宠的王妃敬茶,还要亲切的喊“姐姐”,讽刺,真是讽刺,不过是谁讽刺谁呢?

    “茹希啊,在你之前,廷儿已经娶了三房了,霜怡那丫头病了,所以才没有过来,你若想要她为你敬茶,待她病好了补给你,怎样?”佘太君明着向着茹暮,但话里却有一丝试探的味道。

    茹暮在脑海里勾勒出此时自己的样子,然后笑了起来,“奶奶说笑了,人家也非无故不来,孙媳若是因为此事而耿耿于怀,就太过小气了。说起来,孙媳应该亲自去看望她一下才是。”

    “也好,姐妹之间多多走动走动是好事儿。霜怡那丫头比你大很多,廷儿管她叫姐姐,你是廷儿的妻子,也管她叫姐姐吧,见面时别端着架子,客客气气的喊一声霜姐。”佘太君把该嘱咐的事情都摆在明面上,明人不说暗话,都是一家人也没有道理藏着掖着了。

    “是,孙媳知道了。”茹暮应了一声。脑海里浮现出很多疑问,佘太君是谁?从哪里来的?为何会在举手投足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霜怡又是谁?为何佘太君要向着她说话?为何魏廷要叫她为霜姐?还有如俏,应该是一个争风吃醋的主儿,以后有的瞧了。

    “你们姐妹该见的,该看的,也都见了,看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开饭吧。”佘太君对着身后的女婢使了个眼色,女婢便走了出去。

    少顷,端着菜肴的丫鬟们鱼贯而入,把各式菜肴摆放到了桌子上,又无声的退了下去。在佘太君一声“吃饭吧。”以后,所有人才拿起了碗筷。

    一夜寒毒侵体,叫茹暮消耗了不少精力,肚子异常的饿,她自认为最大的优点便是饿的时候,只想吃饭,至于其他,一概不管。所以,除了关心哪样菜肴好吃外,连对面的魏廷看不都不看一眼。

    但看不见,不意味着听不见。魏廷的身侧做着如俏,依形势看,如俏正为得宠时,二人不顾其他人,郎情妾意的好不快活。

    花露儿吃的少,粗粗的吃了几口以后,便抱起了自己最为心爱的猫,坐在一旁拿手指逗弄着,好像比茹暮还要淡然。

    “王爷……你坏……”如俏娇嗔的道。

    声音传入佘太君耳朵,“咳”出好似无心的一声清咳。

    沉浸在甜蜜里的如俏顿时间花容失色,笑意僵在脸上,不敢再与魏廷嬉戏,闷下头,吃着饭,好似味同嚼蜡……

    给读者的话:

    7更,郁闷啊,出去了两个小时……祈祷今天能把9更通过

    白雪寒梅香无人赏6

    白雪寒,梅香无人赏(6)

    一顿早饭,吃得是津津有味,普通的一碗粥竟也被茹暮吃出了不一样的味道。走在院子里,看着被清扫干净的石板路,又仰起头看看枝桠上的白雪,才终于确定,昨日下了一场大雪。

    从厅堂向着自己的院落走去,路途不算远也不算近,周遭没有什么夫人的房间,就算是个傻瓜,也不会走错路。茹暮心领神会的一笑,笑容里有她的明了。罢了,与那样的人计较那样一个蠢问题,无非是在浪费时间。可她在王府又是干什么?也不过是在耗时间。

    寒冬,凛冽的风吹打在脸上,换来如刀割一般的痛,真真切切的痛令她清醒,清醒的告诉她,现在住的,身上穿的都是茹希的。可自己所承受的罪,换作茹希会不会一样的承受呢?她确实确定不了。

    十九在茹暮身后跟着,目光紧紧追随着她,清瘦的背影令人心疼不已。明明是一个美人,却被阁主毁了容,明明是别人心头的宝儿,却要替嫁到王府里活受罪。王爷还真狠心,怎么可以下得去手?!想起昨日见到茹暮身中寒毒的情景,还会心痛,会难受。那张结着薄霜的脸,挂满了血迹,明明已经愈合的伤,不知为何全都绽裂开来。眼下,脸颊又肿了起来,好端端的一张脸,真的就要毁了。“小姐,你的脸要不要去请大夫?”

    “嗯?”茹暮摇了摇头,“这张脸就这样吧,毁了更好。”或许,毁了脸的茹暮才能同完美无暇的茹希区分开来。于她来说,自己始终是登不上台面的家常小菜,而茹希永远都是玉盘中的可口珍馐。茹希,你还活着吗?

    走回去时,房间里的陈设已经变了模样,大红绸缎摘了,红烛残油没了,焕然一新的屋子找不到新婚的气息。临桌坐了下来,口中有些干涩,便为自己倒了一杯水,“王府的水就比百姓家的水金贵吗?”

    十九不知该怎么样回答,只是默默的听着。

    房门再一次的被打开,佘太君拄着龙头手杖走了进来,慈祥的脸阴沉着,周身扬着一片灰蒙蒙的尘埃,唯有她手中的银质手杖,在灰黑的颜色中喧宾夺主的成为了亮点。

    茹暮察觉到异样,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为太君行礼,“奶奶……”这是怎么了?才不过吃晚饭回来,怎么会跑过来?

    “跪下!”佘太君一脸凛然,“这就是韩左相调教出来的好女儿?”

    不,当然不是,我与他没有一点关系。茹暮在心里回答,不知缘由的望向太君,“***话,孙媳听不懂……”

    佘太君从衣袖中掏出一方洁净的丝帕丢了出去,白色的丝帕好似飘一般的落入了茹暮的怀中,“你自己看看!”

    茹暮拿着丝帕看了半天,并未现有何不妥,“奶奶,这丝帕跟孙媳有关系?”

    “这是你床上的帕子!”佘太君指着里面的床,举起的胳膊有些颤动,应该是被气的不轻,“难怪廷儿一早就打了你!这等不贞的女人,广义王府不要!”

    给读者的话:

    8更,惨了,编辑下班了,祈祷能通过……

    白雪寒梅香无人赏7

    白雪寒,梅香无人赏(7)

    不贞?白色的帕子?茹暮把目光从丝帕上收回,“奶奶,您要孙媳跪着,孙媳跪下便是。”说着,跪了下去,“可这方丝帕若是有什么血迹,才是真的不贞。”

    “是啊,老太君,如果真的有血迹,才是不贞。”十九也跪到了茹暮身边,“王爷昨夜并未在这里留宿。”

    “此话当真?”佘太君疑惑着,看着茹暮依旧肿着的脸,继续问,“那早上廷儿为何打你?”

    茹暮如实回答,“因为孙媳把嫁衣烧了。”

    “烧了?”佘太君似在自语,她扶起跪在地上的茹暮,方才的怒意消散了大半,“茹希,难为你了,廷儿就是这样不懂事,你也不需要跟他置气,你受的委屈,奶奶定会为你讨回个说法的,告诉我,昨夜都生了什么?”

    茹暮垂下眼帘,搪塞着:“奶奶,你还是别问了,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昨夜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儿,要从哪一件说起呢?说魏廷微醉的挑起盖头,大怒的吼走了喜娘?说魏廷对她脸上的伤很感兴趣,狠狠的把已经愈合的它们扯开?说如俏醉酒闯进喜房,然后对魏廷吐着苦水?说他们两个情意绵绵,完全无视别人的存在?说如俏哭哭啼啼的勾搭走了魏廷的心?说他们两个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说她身中寒毒,冉驭出现为自己疗伤?说自己倒在雪地,口吐鲜血?说她在灶房泡了一宿的澡?

    佘太君拉起茹暮的手,把自己布满褶皱的老手附了上去,“孩子,你真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好孩子。刚刚是奶奶一时脑热,没有调查清楚就跑来与你兴师问罪,希望你别怪罪奶奶。”

    “奶奶是太爱王爷了,孙媳心里明白,也能体谅的。”茹暮轻轻的摇了摇头,“奶奶,也怪孙媳太不懂事了,与王爷置气,把嫁衣烧了,所以才惹来这无端的误会。”

    “孙媳,我知道你委屈,你好生休息吧。”没头脑的胡乱泄一通的佘太君觉得有些尴尬,寒暄了几句,便准备离开。

    茹暮也不挽留,福下身子,“孙媳送过奶奶。”见佘太君由丫鬟的陪伴下离开了,才对跪在地上的十九说,“你也起来吧。”

    十九站起身子,扶住茹暮,“小姐,你说老太君会不会为你讨回公道呢?”

    “会吧。”茹暮风轻云淡的说,查出谁把王爷勾搭走了并不难,何况如俏并不得太君的喜欢,只怕这一次,如俏应该是会成为某种试探的替罪羊了。试探,没错,是试探。一个稳重的老太君怎么会无端凭着一块丝帕就亲自跑过来大动肝火呢?就算要来,也是要下人过来通传。她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想看看这个新娶过来的儿媳听不听话,会不会在某一天受了委屈后跑回娘家?韩茹希的娘家,并非我的,不过,既然已经成为了茹希,也该在适当的时候多回去走动走动了,看看王府与韩相府有何牵连。

    给读者的话:

    9更,亲们,传晚了,审核编辑下班了,不知道能不能通过……tot

    白雪寒梅香无人赏8

    白雪寒,梅香无人赏(8)

    想来是吃的太饱的缘故,一丝乏意涌了上来,揉了揉泛痛的太阳岤,对着十九挥了挥手,自行躺到了床上。放下了警觉,一闭眼便睡了过去。本以为能睡个安稳,谁曾想才睡了一个时辰,就被脚步声吵醒。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想稍稍的暂时的放一下,看来是很难。

    门外传来魏廷的声音,“林太医,你先在外面等下,我去屋内看看方便不方便。”

    茹暮从床上坐起身子,因为没睡饱的缘故,眼皮沉,沉到只能勉强睁开眼,头脑里是一片混沌,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你觉得如何?”大门被推开了,人未到,声先至。魏廷径自向着她走来,坐到了床上,看着茹暮的脸,双眉之间的沟壑淡了一些,却依然保持着紧拧着的状态,“娘子,你这又是何苦呢?我为你请来了宫中最好的太医,你别再拒绝治病了。”

    “什么?”茹暮被弄糊涂了,眼前这般温和的男人,与她所熟悉的魏廷简直就是判若两人。怎么会无端变成这样?他又想做什么?尚未能理清楚头绪,就看见魏廷把手伸了过来,贴到她的脸颊上,怜惜着轻轻抚摸着。“你干什么啊?拿开你的脏手!”讨厌与他有任何的接触,果断的把脸别到了一边。

    “娘子,我知道你还生气,但你的脸不能耽误了。”魏廷一脸诚恳的说,然后转,对着门外喊道,“林太医,进来吧。”

    应声,一个挎着药箱的老者走了进来,还未站稳脚跟,就当起了说客,“王妃,你看王爷对你多好啊,你嫁给王爷,没有嫁错。你把自己的脸毁了,又是何苦呢?”苦口婆心,拿出长者的口吻劝慰着。

    已经听出了一些眉目,茹暮看着魏廷,哭笑不得。天底下没有白来的午餐,也没有白来的好心。这个是称她为娘子的人,还真是虚伪。

    林太医认真的看着茹暮脸上的伤,少顷,才道:“王妃,你也真下得去手,这张美丽的脸,说毁就毁了。”说罢,一个劲的摇头,对着魏廷道,“王爷,我也只能尽力了,至于王妃这张脸能不能完全好,就不知道了,毕竟伤的太深。”

    “林太医,你可是太医院最好的太医,一定要想办法,医治好我娘子的脸。”魏廷失落的神情中还有一份不容忽略的希冀,他期许的看着林太医,“一定要尽全力。”

    “王爷,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的。”林太医走到桌子前,写了一副药方,道,“这药是外敷的,每日三次,每次半个时辰。我再去为王妃调制一些其他去,希望能叫王妃的容貌恢复如初。”

    “那就有劳太医了。”魏廷对林太医微微施礼,感激的话语中夹杂着祈求,“一切都要劳你费神了。”

    “不敢,不敢,王爷,我先告退了。”林太医对着魏廷躬了躬身子,背起药箱,离开了。

    白雪寒梅香无人赏9

    白雪寒,梅香无人赏(9)

    魏廷拿起桌子上的药方,递给十九,嘱咐道:“去,照着这药方为王妃抓药。”

    十九接过药方,看了看魏廷,又看了看床上的茹暮,踟蹰着,没有移开半步,生怕这一走,回来时看见的又是一个流血不止的人。

    “去呀,愣着做什么?”魏廷提高语气,看样子是要把十九支开才算安心。

    “是。”推脱不掉,十九只得听令的退了出去。

    屋子里剩下了魏廷和茹暮两个人,气氛有些怪异。

    茹暮不着急下床,悠然的继续坐着,抬出手,放肆的拍了起来,“王爷,真是好演技。”

    魏廷转过身子,没有怒意的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娘子,怎么不称我为夫君了?”

    “夫君?那你可有把我当做娘子?早上那一巴掌不是最好的证明吗?”茹暮不愿意去看魏廷,但不想在此刻露怯,仰着头直视着他。“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当着外人的面对我好了。”

    魏廷邪魅一笑,负手而立,“那一巴掌能证明什么?你是我魏廷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娶回来的王妃,你们韩家也是风风光光把你嫁过来的,嫁过来了就是我魏廷的人,我怎能不对你好呢?”

    “王爷的好,臣妾承受不起。你若想演戏,臣妾怕是很难帮你演下去。”茹暮顿了顿,一双美目闪动着灵韵光泽,“臣妾非戏子出身,说不定哪天就会演砸了。”困意已经全无,神智分外清醒,月歌要她嫁进来,但没有规定要她顺从魏廷。魏廷对她不仁在先,她又何必去做那个软柿子?

    “那我们就试试看喽,韩相府的千金就一定比戏子高贵吗?”魏廷把两种地位悬殊的人放在一起,摆明了有意羞辱。“戏子能演千金大小姐,可大小姐未必能演的了戏子,依本王看,反倒是戏子更胜一筹。”

    “王爷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把这种道理推而广之,戏子能演的了王爷,可王爷未必能演的了戏子,这番比较之后,看来王爷当真不如戏子喽。”茹暮反唇相讥,不想礼让半分。“王爷,臣妾这样说,对不对?”

    “对,说的没错。”魏廷眯着眼睛,看着茹暮,“一个是不如戏子的千金小姐,嫁给了一个不如戏子的王爷,名正言顺的当了王妃,真不晓得以后会生什么事呢?”

    “让臣妾猜猜看,那个不如戏子的王爷左拥右抱,逍遥快活的当着逍遥王,那个不如戏子的王妃为王爷充门面,安然的当着广义王妃。”茹暮睁大了眼睛盯着魏廷,似乎是在说,这是我们两个最好的相处方式,你最好同意。

    魏廷捏住茹暮的下巴,“王妃说的对,我们就是要按照这样的方式生活,你放心,我也会叫你很‘安然’的。”

    “那臣妾就先谢过王爷了。”一边说,一边挥去魏廷的手,看着魏廷有离开的意思,开口道,“王爷既然准备离开,臣妾就恕不远送了。”

    “怎么?你想要本王留下?”魏廷停下脚步,嘴角勾起一抹笑。

    “不想!”茹暮直截了当的回答着。

    “哼!我们来日方长!”魏廷的脸色有些不一样了,瞥了一眼茹暮,便甩袖离开了。

    白雪寒梅香无人赏10

    白雪寒,梅香无人赏(1o)

    这一番对峙,茹暮小胜一筹,但并没有感受到胜利的喜悦。无力的依靠着墙壁,闭起眼,神智保持清醒着。

    “我们来日方长。”脑海里不断的回荡着这一句话,寥寥的几个字里,有挑衅与危险的味道。多年的杀手生涯,已叫她的感觉变得异常敏锐,魏廷被她气的不轻,话语中有他气愤的痕迹,也有警告。茹暮凝神,认真分析着:从他大费周章的请来林太医这件事上,不难看出他是一个善于蒙蔽外人眼睛的人,说得直白些,就是一个虚伪的人。如果他想要我帮他做门面,在外人面前,定然会处处忍让我,可没有了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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