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何还?”
“我做事自然有我的道理。”止畅想推开她,却被她抱得更紧。
“我不能要你这样,我虽不知那是谁的魂魄,但我绝不会让你这样。”罗刹女放声痛哭,紧紧地抱住他。
“你知道我要做的事,从来没人可以阻挡。”
“难道那是杨戬的魂魄?”罗刹女脑海里闪过他看着汐兰时的那绝痛的眼神。
止畅不置而否,“是谁的,不重要。”
“你寻到汐兰了,是吗?”
止畅轻点了点头。
“你为了那女人,才要舍了自己的魂魄,永不得复生吗?”
“那又如何?”
“你这么做,值吗?”
“我觉得值,便值。”
罗刹女更是哭得撕心裂肺,“你这样,我该怎么办?要我该怎么办?”
止畅本想将她从自己身上推开,但看着她那聚满悲痛的眼,又余心不忍。这些年来,她对他地情,他并非不知。“你现在已经能很独立的生活下去,即使没了我,你一样能过得很好。”
“我不能,没有了你,我不能活下去。”
止畅叹了口气,“我相信你能。”
罗刹女在他眼中看到了坚定,知道他主意已定,再也无法挽回。绝望地伏在他胸前低泣。这个她从来不曾得到的男人,不知何时永远地离他而去。
止畅想着这些年来,这个女人战战兢兢兢地在这异界生存着,这酸甜苦辣,何等不易,他看在眼里。以后他一旦消失,她将独自面对这以后地重重困难,也不禁心生怜悯,伸手轻抚在她头上,柔声道:“别哭。”
“我不要你走。绝不要你离开我。”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你真的就这么爱那个丫头吗?”
止畅深叹了口气,紫眸黯了下来,他对她不能仅仅是以一个爱字可以形容的了。
罗刹女仅存的一线希望也破灭了,痛楚的闭上了眼,倾听着他的心跳,这是第一次抱他,也许也是最后一次,这心跳声不知哪天便再也不能听到。任泪水滴在他的胸前,打湿他地胸前的肌肤。
门被猛然推开,神色急迫的汐兰出现在门口。“止畅……”当她看到床上的那一暮后,寻找他的急迫,和即将见到他的喜悦一扫而空。脸上阴晴不定,几经数变。最后留下了一片惨白,规规距距地站直身子,“对不起,我来的不是时候。”轻轻掩上房门,在床上两个人的身影在门缝里消失之时,泪水迅速滑落。
肩膀彻底垮了下来,慢慢向客栈外走去,她和母亲都想错了。他对她并非如她们所想一般对她有情。即便是有。也只是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并无特别。他对这个罗刹女才是至爱至情,即使小别重逢。也难免亲热欢爱。她这般巴巴地来寻他,且不是自寻烦恼?
在汐兰出现在门口的一瞬间,止畅便鄂住了,她这时候应该在冥王府,不可能出现在客栈,一定是他地错觉。
当她的身影在门后消失时,才猛然醒悟,推开罗刹女,拉开门,正看到汐兰纤细而萧伤的背影走出客栈大门。急叫道:“汐兰。”
汐兰停下来,慢慢回转身静静地看着他。
“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只是想来寻你。”汐兰看着他敞开的衣衫,心里一阵揪痛,勉强一笑,那丝笑意,弱到一显既逝,“我回冥王府等你。”又再转过身迈出客栈。
刹那间,止畅不知是喜是悲还是其他,她来寻他,她居然来寻他。“你不能出去。”
然话未落,她已经迈出了大门。
一个在门外窥视已久的恶鬼向汐兰猛扑过去。
汐兰却全然不觉,只是愣愣地往前走着。
止畅大惊,飞身上前,极快地将汐兰卷入怀中,一旋身,护在怀中,恶鬼的利爪插进了他的肩膀。他一声大喝取枪入手,一回枪将恶鬼刺于枪下。抖落了恶鬼尸身,急退回了客栈。
汐兰被他带着转动身体,双手不自觉得抱住他的腰身来稳住自己的身形。一股温热液体滴在她的手上,伸回手,腥红地鲜血刺痛了她的眼。
杨戬自刎时滚出的鲜血印入她的脑海,她亲眼看着杨戬死去。而现在她又看到了止畅地鲜血,恐惧瞬间袭来,这一悲一惧,心力交竭,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止畅脸色一变,将她横抱起来,往房中走去。
罗刹女突见汐兰,也是惊住了,被止畅一把推开,滚落床下,又不禁黯然神伤。见止畅抱着昏迷不醒的汐兰回来,忙收起了内心的痛楚,小心地问道:“她怎么了?”
止畅摇了摇头,将汐兰轻轻放在床上,把了把脉,知她并无大碍,只是情绪起伏过大,一时气阀。为她盖好了薄被,“她没事。”
“我没想到她会来,刚才我只是一时失了分寸,并非有意。”
“没事。”
“对不起,让她误会了。”
“没关系,我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误不误会都不重要。”
“既然如此,你还要为她将自己逼入永不得复生的地步?”
“住口,所有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没有任何逼迫。”止畅一声低喝。
“止畅……”罗刹女还待要辩,被他横来的一道寒烁的目光制止,将视线从他脸上避开,落在了他血流如柱的肩膀,惊叫一声,“你受伤了?”
止畅用手指轻抚着汐兰地脸,凝视着她地眼里尽是柔情,“我没事。”
“我帮你处理伤口。”罗刹女唤人打来热水,取来药物毛巾。
“不用了。”止畅虽不知汐兰为何来寻他,但他能肯定她是因为见了他和罗刹女在床上的那一暮才会如此,他不能再让罗刹女接触他地身体,即使是她现在在昏迷中,看不到这一切。
罗刹女见他眼里只有汐兰,鼻子一酸,强行忍住,“你那伤是恶鬼所受,如不吸出毒素,只怕……”
“我自己会处理,你出去吧。”止畅有些不耐。
罗刹女无可奈何,放下手中药物,含着泪出去了。“记住把门带上。”止畅仍看着汐兰紧闭着双目的脸,并不回头。
罗刹女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奔了出去,却不忘关上了房门。
等她出去,止畅才长松了口气,坐到床边,脱下身上的衣裳,露出五个流着黑血的血洞来。虽是如此,仍痛得他额关上渗出一层冷汗。
伸手入水盆,取了热毛巾,他虽然可以自行擦洗伤口,但要吸出伤口里的毒素,却是万万不能。
就在这时,一个微冰柔软之物贴在他的伤口处,伤口传来一阵巨痛。
回头望去,见汐兰正凑着嘴在他伤口上吮吸。
止畅一愣,眼里随既透出喜悦的光芒,“汐兰。”
汐兰抬眼看了看他,仍自吸着他伤口的毒素。
止畅胆战心惊,“小心,这毒厉害。”
汐兰含了一口毒血,轻点了点头,吐进他递来的一个有小铜盆中,漆黑如墨。微微一鄂,他中着如此厉害的毒,为何也不肯要罗刹女为他吸毒。
但这时没有时间让她慢慢思索答案,她得尽快帮他吸出毒素,免得毒性扩散。
她在被他放在床上的时候便已经醒来,但她听到罗刹女的声音,而不愿睁眼,她不知该如何去应付三人这尴尬的场面。只有等他们离开后,再想办法离开。
然而他们之间的对话,传入耳朵,心里有种感觉,难道是她弄错了什么?他们之间并非她所想的那样?
永不得复生,她一想便了然了,定是为了杨戬复活,她如何能用一个人的命去换另一个人的命,即使被换回来的是她至爱的人。
罗刹女的惊呼让她想起他身上定然有伤,但他的手在她的脸上留连不去,令她不敢睁开眼睛。
直到她听到罗刹女出去,他的手离开了她的脸,及他痛得忍不住一声低呤,才睁开眼。正好看到他赤裸的后背,及肩膀上那黑血模糊的伤口。
想也不想地便坐起身来,去吮吸他伤口的毒素。
肩膀传来的阵阵巨痛,在止畅看来却是美好的享受。从未有过的喜悦在心底深处迅速萌芽,成长。如不是这阵阵的巨痛,他定会认为这只是一场梦,所以他喜欢上了这阵阵的巨痛。
汐兰直到吸出的血完全鲜红,才接过止畅递给他的清水濑了口。一次次地将毛巾拭去他伤口处的污血,直到再看不到有毒素的痕迹,才敷上止血草药,用崩带仔细地为他包扎整齐。将崩带头在他腋下小心地打上了结,才松了口气,“好了。”
164 望门而立
“这么快就完了?”止畅轻抚着胸前崩带,这在别人看来疼痛难忍十分漫长的过程,在他看来太过短暂,真希望能再痛上些时间。
“还嫌不够痛吗?”汐兰看着他愣呆呆的样子,不禁婉尔,在他伤口处轻轻一拍。
她虽并不用力,但止畅也痛得全身一悚,等疼痛过去,回过脸,看着她那似笑非笑的模样,皱紧了眉头,“你这狠心的女人。”
汐兰嘴角挑起戏弄之色,“我只是帮你一帮,免得你嫌不够痛。”
止畅看她含笑似嗔,心里一荡,一翻身将她扑倒,将她压在身下,笑道:“你这小妖精,看我怎么收拾你。”
汐兰刚才的悲凉之意一扫而空,只要他好好地活着,杨戬便能好好地活着,“咯咯”一笑,穿过他的肩膀,却看到才包扎的崩带上一片腥红。急道:“你别再胡动,这才弄好的伤口,又裂开了。”
止畅见她焦虐这色尽现,绝非做作出来的,心中一暖,脸上的笑慢慢收敛,紫眸迷离起来,沙哑着噪子,“没关系。”
“我帮你重新抱扎吧。”
“不用。”止畅慢慢伏下身,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汐兰全身一颤,瞬间迷失在了他的紫眸之中。
你为何来寻我?止畅这到嘴边的话,却怎么也问不出口。他怕听到他不愿听到地话,不愿在生命结束前再次让心沉沦。
留在我身边,好吗?汐兰埋在心底的话。在心里转了又转,最终不敢说出,刚才所见让她停住了前进的步子。
二人就这般近距离地相互凝视,僵持,谁也不愿打破这份沉静。
“玉檀,你为何在此?止畅可在?”门外传来紫竹地声音。
汐兰的心一沉,他身边还有个玉檀,且能与自己……方才的流露出来的柔情一扫而空。推开他,翻身下床,快步奔到门边,拉开门。
门外站着紫竹夫妇,和显然正在门外徘徊的罗刹女。
“娘。”汐兰在见到母亲的一刹间,再次深深的自责,她也不小了,还老这般让母亲担心,从冥王府大老远的追来异界。
紫竹见她没事,放心了一颗七落八上地心。拉住她的手,“你没事就好,止畅呢?”
汐兰让开些,露出门里的止畅,“在里面。”
紫竹见止畅赤着上身坐在床上,心念一转,低声问:“你们……”
汐兰看了看罗刹女,摇了摇头,“我跟他没什么,他为了救我。受伤了。”
紫竹和冥王听止畅受伤,双双抢进房间,“你怎么样?”
止畅淡淡一笑,“我没事。”视线又落在了紫竹身后的汐兰身上。心下暗叹,她对他的误只怕是跳进黄河也无法洗清了。
跟在后面的罗刹女见止畅伤口已经包扎,渗出的血也非带毒的黑血,知是汐兰帮他处理过了,欣慰中又有些妒嫉。但事到如今,她已明白汐兰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汐兰手中捏着他的生死。她不能让止畅死去。那能让他活下去的人只有汐兰。上前一步。“汐兰,我们谈谈。好吗?”
汐兰微微一愣,她与她实在没什么可谈,但该来地总要来,正要跟她出去。
止畅飘身上前拉住汐兰,“你们不必要谈什么。”
二女同时望向止畅,汐兰是一脸的鄂然,罗刹女是满目的刺痛。
止畅淡淡一笑,他不愿汐兰知道换魂之事。
就在三人僵持之时,小二进来了,“公子,门外有人找。”
止畅微微一愣,能到这儿来找他之人只有冥王,而冥王便在身前。除此之外只怕便是前些所杀储魔的亲朋好友前来寻仇了。不管来者何人,是祸是福,他都不能不见,他不能给这客栈带来麻烦。
怀着满腹疑虑,放开汐兰,随小二去了门外。
汐兰等人见他脸色多变,料不会有好事,也随后跟出,前往观看。
然事情总会出人意料。
门外站着一男一女。男的玉树临风,面如敷粉。女的慈眉善目,全身如云彩般的白纱衣,手托白玉净瓶。
众人同时一愣,齐声叫道:“观世音菩萨。”
观世音菩萨向众人微笑回礼。
汐兰好久不见她了,这时突见,竟十分亲切,“菩萨,你可越来越年青了。”
观世音菩萨忍俊不住,摸了摸脸,笑骂道:“你这小丫头,尽惹事非,我一会儿再给你算账。”
汐兰吸了吸鼻子,伸了伸舌头,老老实实地闭了嘴。
“止畅,你可知罪?”菩萨转过止畅。
“止畅知罪。”止畅知道要来的事总会来,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汐兰一听,是来找渣的,想到悟空被压在大山下五百年,万一止畅……哪还顾得心里的芥蒂,抢上前,“菩萨,他何罪之有?”
“他本不该来这个世界,既然来了,也就该安安份份,然他却大开杀界,屠杀这异界生灵。”
止畅低头不语,在他大开杀界地时候便料到这一天。
“那不关他的事,他是为了救我。”汐兰急得眼泪直打转。
止畅抬头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喜悦,他并不想她为他洗罪,但她在维护他,哪怕只是一言,也让他心里暖暖洋洋。“汐兰,别说了,你不懂。”又对菩萨道:“菩萨要如何发落,止畅均无异议。”
汐兰哪肯就此罢休,“菩萨你明查,这事真不怪他,要罚就罚我吧,这事是我引起的。”
“汐兰,你先不要慌乱,先听我说。”菩萨压了压手,止住汐兰。
汐兰只得暂时住了口,眼巴巴地望着菩萨,生怕她说出什么惊人的话出来。
“这异界生灵,虽然凶残,但终是一命。止畅你私开杀界,造成这异界混乱,本罪不可赦。但念你出于无奈,又建了这和平客栈,挽救了许多生灵地份上,这死罪可免,但活罪却不可免了。”
止畅忙半膝下跪,“谢谢菩萨不杀之恩。”
汐兰听还有活罪,那行者在山下的五百年也是活罪,却不依了,“菩萨,你可不能这样无情啊。”
“我这免他死罪已经是很留情了。”
汐兰语气一转,可怜瓜瓜地小声求道:“菩萨,看在这些年,我为你做牛做马的份上,你发发慈悲,放过他吧。”
菩萨在她耳边轻呸了一口,“你说这些年,你嫌了我多少银子,要你给我弄个朱果,你现在都没弄来。”
汐兰拉着她衣袖苦了脸,“我实在是让白晶晶给你半买半送了,哪能嫌你什么银子,这朱果实属意外,我以后给你补上,还不成吗?”
“这朱果自然得补上,不过这事与那事可是各论各的,公是公,私是私,不能扯于一团。”
汐兰急了,“当真没余地可转?”
“这还没说怎么罚呢,你就急成这样。”
“我不管,你如果罚得重了,以后我也不给你打折了。”汐兰撅着嘴,小声嘀咕。
菩萨笑着骂了句,“你这丫头。”站直了腰杆对止畅道:“我知你来这个世界定有什么与外人所不知的冤情,我佛慈悲,你即日起随三藏一同前往西天,面朝佛祖。你有何冤情尽可说与佛祖知晓,至于你所犯的罪,该如何发落,也由佛祖定夺吧。”
止畅紫眸放光,连连道谢。
“你随三藏西行,定要协助悟空保得三藏安全。”
“止畅接令。”
汐兰一听,长松了口气,但念头一转,“菩萨,如果佛祖到时要杀要刮,怎么办?”
“这……这便与我无关了。”菩萨耸了耸肩,摊着手。
“狐狸……”
菩萨扬了扬眉,当作没听见,“止畅,你处理好手中事务,明日便上路吧。”
“他身上有伤。”汐兰看着他肩膀上腥红一片,这样上路,不是折磨他吗?
“止畅,你转过身来。”菩萨从净瓶中取出一支柳条,将柳枝上的水珠滴向止畅伤口处,“你除去崩带再看。”
止畅只觉肩膀上一阵清凉,火辣辣的痛感瞬消,解开崩带,他肩膀上那几个血洞消失得无影无踪,恢复了往夕地光洁。
汐兰大喜,蹭到菩萨面前,“菩萨,你这柳条可真是好东西,赏我一支吧。”
菩萨含笑横了她一眼,“你就是贪心,这柳枝一离了我这净瓶便失了神效,你总不能把我这净瓶一同要了去吧?”
汐兰呵呵一笑,只得作罢,“这就算了。”
菩萨见办完了事务,唤着木吒,“木吒,我们回去了。”在离去时无意中看到了冥王身边地紫竹,微微一愣,但终一言不发地去了。
165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菩萨走后,止畅看了看汐兰,想说什么,却最终忍下了,和罗刹女便一头扎进了他的房间。他这一去,最少数年,这些日子再无暇理会这客栈中事,他必须将他所管辖的事全交付给罗刹女,也还有很多需要注意的事交待于她。
在汐兰看来,便不是这么回事了,只道是二人即将分别,自要在离别之前好好温存一番。望着那紧闭的房门,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酸酸涩涩,好不是滋味。
紫竹将女儿的反应看在眼里,同是女人,又如何能不明白女儿的想法,见女人难过,又哪能不心痛,“这客栈中的事,他们需要交接。”
汐兰勉强一笑,“他们怎么样与我何关?只是我这一回西行路,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娘,心里难以割舍。”
紫竹轻拍着她的手,“傻孩子,你此去见得佛祖,修成正果,娘只会为你高兴的。”
前两次汐兰前来,都与止畅同房,所以小二此次见她,也没另外给她准备房间,如今止畅和罗刹女一同进了他的房间,紧闭了房门。她只得随紫竹回了房间。
但她这么大个灯泡照在紫竹与冥王之间,也不是个事,“娘,我去要小二给我另备一间房。”
“不必,不必,你明日便要走了,今晚多陪陪你母亲,我一会去寻止畅饮酒。”冥王忙出言相止。
只怕今天罗刹女会留宿在止畅房中。汐兰想是这么想,却没说出来,她还是希望冥王能有机会去陪止畅饮酒。
紫竹看着坐立不安地汐兰。“汐兰,你与止畅拜过堂,成过亲?”
紫竹不问倒罢了,这一问,汐兰心里更堵得难受,“那只是为了搭救三藏,设的一个圈套,并不能当真。娘不知从何得知?”
“我是无意中在乾坤镜中所见。”虽然女儿说是为了搭救师傅。但那却也是正正经经地拜过了天地,入了洞房,揭了红头盖的。不管真真假假,他二人在名义上实该为夫妇。止畅虽说他与玉檀并无越礼之事,但玉檀对他有情却是千真万确。现在他丢开汐兰,与玉檀独处,也实在不该。也难怪女儿心里难受,换作谁只怕也难以接受。
汐兰也不知在房中转了多少个圈子,终于听到止畅房门一声响,汐兰地心才定了几分。罗刹女总算还不至于夜宿他处。
止畅出现在门口,“今晚客房已满,再没有空房。”说着顿了顿,对汐兰道,“你且在我房中休息。”
汐兰眼里闪过一丝愠怒,他才当着她的面和罗刹女温存过,却又来招惹她,这当她是什么一回事?冷冷道:“我且能霸占止畅公子的床位,我在这儿与母亲挤挤便可以了。”
止畅微鄂,她刚才对他明有相帮之意。这一会儿功夫,却又冷如冰霜,这女人心怎么如六月的天气一般,说变就变。看向紫竹。只见她轻叹了口气,并无相帮之意,看来他真有什么事处得不妥当了。
紫竹起身将女儿拉在身边:“这孤男寡女,没名没份的,汐兰留在公子房中,也实在不妥当。”
止畅当即愣住了,紫竹是和颜悦色的说出这番话,说的也是实情。只是他平日生性不拘小节。并没往别处多想。此时被紫竹一点,方觉自己失礼了。好不尴尬。
冥王见他杵在了门口,这气氛一下子便紧张起来,忙起身向止畅道:“你明天便要走了,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现在在你客栈之中,你难道不做一回东家,请我喝上一杯?”
止畅与冥王在房中对饮。
冥王端着酒杯直盯着止畅,象是要在他脸上看出花一般。
止畅摸摸自己的脸,不明他为何如此,一脸迷糊。
“你与玉檀,当真没有男女私情?”冥王终于问了出口,他实在不忍看到夫人,在人后不住地叹息。
“当真没有,你为何此问?”止畅更是丈二金钢摸不到头脑。“我夫人在乾坤镜中看到你与汐兰拜天地。”
止畅俊面微红,“那是事出有因……”
“我知道是为救三藏,但你当真并无异心?”冥王直视着他的眼,不容他有所闪避。
止畅自嘲一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无论他有心与无心,这事又且是他能说了算的。
“你与汐兰成亲,虽是假戏,却是真做,这名义上你们却是夫妇。”
止畅微微一愣,手中的酒杯停在了半空中。“娘娘怪我与汐兰作假成亲,坏她名洁?”
“她看到你们拜天地时,面露喜色。”
“那为何?”止畅想到刚才紫竹所言,汐兰与他无名无份……
“一个有妇之夫,撇开夫人,与其他女子单独闭门相处……而夫人望门垂泪……你让一个做母亲之人在旁边看着,做何感受?”
止畅脑中“轰”地一声,蒙住了,他为何如此不小心,将她对他刚建起的一点好感,击得四分五裂。紫竹的话中话,他此时方明。
站起身快步走向门口。
“你去何处?”
“去寻汐兰。”
“你寻了她又能如何?她对你的心结绝非一时半会儿可以解的了。”
止畅握紧拳头,在门口站定,她来便看到他与罗刹女在床上,如今再次误会,他的确无法解释。难道说是罗刹女自己扑到他身上?做为一个男人,且能如此中伤一个对他深爱的女人?
紧闭着双眼,深叹了口气,转回桌边,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此时地心情比刚才越加的郁闷。
冥王于一边看着,也不相劝。
天蒙蒙亮,汐兰和止畅便辞别了紫竹和冥王,一路出了异界,顺着西行的路上寻找三藏师徒。
二人之间之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同,中间又横了个罗刹女,反不如以前一般随意自在了,相互彬彬有理。
止畅本想带着汐兰使用地遁之术寻找三藏,但手刚撞及她的腰,便被她不露痕迹地巧妙避开。
表面上看起来到是和谐,但止畅心里却暗暗叫苦,二人的距离在日浙拉远。拦在中间的这条深沟,只怕是难以跃过了。
汐兰虽知他是为了使用地遁之术才将手搭在她的腰上,但正是这样反更加气恼。他与罗刹女便能赤身裸体地倒在床上,对她便是有目的之时才加以撞触。越是如此,便越是和他别扭,硬是将自己和他划清界线。
二人便只能如此别别扭扭地一路慢行,直过了五天,才远远见三藏和八戒,悟净坐在一棵大树下打盹。
汐兰见三藏安然无事,倒是欢喜,奔了过去,摇着他叫道:“师傅,你们没事吧?”
三藏被这一阵猛摇,醒来,见是汐兰,瞬间清醒,“小徒儿,你失踪多日,要为师好生担心了。”
“我被一个妖怪掳了去,经历了许多波折。”汐兰四处观望,独不见行者,“大师兄呢?”
“唉。”三藏深叹了口气,“有一个妖怪变作你大师兄,我们难辩真假,他们四处寻人分辨去了。”
“那妖怪是六耳弥猴。”
“你如何得知?”
“我也正是被他掳去。”
“这可如何是好?”
“师傅别急,大师兄吉人自有天相,定会除了妖怪,安然返来的,我们暂且安心等待。”
三藏也想不出办法,只得点了点头,看向汐兰身后地止畅,这人他在女儿国见过,“你便是止畅?”
止畅见三藏问起,上前行礼,“正是,观世音菩萨要我保你上西天取经。”
“菩萨已经来过了,和我说过此事,这以后也就有要劳你辛苦了。”
“大师不必客气,止畅带罪之身,经菩萨点化,才免得一死,力保大师也是理所当然。”
“菩萨有说,你身份特殊,就不必拜在我门下了。”
止畅微微一笑,他来这世界,瞒天瞒地,最终还是瞒不过观世音菩萨,“多谢大师收容。”
八戒等他们说完话,才也上来拉住汐兰,眼圈一红,小眼里便挤出两滴泪来,“四妹妹,你总算是活着回来了,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回去如何给你姐姐交待。”
汐兰撇嘴一笑,这呆子心里还是装着翠兰的,“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还哭什么。”
“人家只是忍不住。”
汐兰倒也有些感动,还是有人牵挂着她的。
166 香艳艳的明净湖
行者终于回来了。
三藏他们却并不热心,爱理不理。
汐兰奇怪了,“师傅为何不理大师兄?”
三藏看了看行者,“我哪知道他是真悟空,还是假悟空?”
“自然是真的,那假的是六耳弥猴,被佛祖老二识破了真身,已被我一棍子打得稀烂。”
“你虽如此说法,可有办法证明?”三藏仍是不信,他毕竟被那妖怪骗得好惨,再不肯轻易相信。
“师傅,我倒有个办法可分辨真假大师兄。”汐兰想这人可以变,那兵器的外表可变,但性质着不能变吧?
所有人一齐看向汐兰,“什么办法?”
汐兰向行者道:“大师兄,你可将你的棍子取出来一观?”
行者本是聪明绝顶,她这么一说,便明白了,取出棍子,杵在地上。
“这棍子也可以变出来,哪能辩得真假?”八戒想啊,他还能将他的那九钉耙变来变去呢。
汐兰微微一笑,先不说办法,却先问止畅,“你用的那枪,可是杨戬所用那支?”
“是。”止畅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扯到他的武器之上。
“你掂掂那棍子。”
止畅依言接过行者的铁棍在手上舞了一转,再次还给行者。
“你看这棍子有多重?”汐兰问止畅。
“差不多一万三千五百斤。”
“那这个大师兄便是真地。”
“小徒儿。为何你让止畅掂掂这棍子便知真假?”
“大师兄的武器是大禹治水时所用的定海神针,重一万三千五百斤。这外表可变,但这重量却是变不出来地。那六耳弥猴虽善于变幻。但手上手道却不可能如大师兄一般,能拿个这么重的棒子。所以能使得这棍子的人便是真的大师兄。”
“原来如此,那你为何要止畅打惦量,而不要八戒他们惦量?”三藏仍有疑问。
汐兰小嘴一扁,“也得要他们拿得动。”
“……”三藏顿时语塞,他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早该想到八戒和悟净没这手力,“那你如何肯定止畅便拿得起这棍子?”
“他使的是杨戬所用的那支紫金枪。重二万五千二百斤,大师兄的棍子轻于紫金枪,自然拿得。”
这一来便洗去了众人对行者地怀疑,亲亲热热地见起了礼。这人总算团圆了,皆大欢喜。
行者听说这队伍里又多了个人,将止畅认真打量了一番,在女儿国时见到,便已留了心,这时再见,居然能使得到他和杨戬的武器。这人看来果然非同一般了。
自杨戬死后,没了对手,心里烦闷,这时听汐兰说他使着杨戬的紫金枪,心里便犯了痒,跃跃欲试,“来来来,我们比划比划。”
止畅却没兴趣陪他疯闹,向三藏道:“大师在这儿也耽误了不少时间,还是早些上路的好。免得误了西行。”
三藏最大心愿自然是早点到了西天,早些解放,对止畅之言自是大力认同。催着八戒悟净收拾了行礼上路。
行者这算盘便落了空,心如猫抓一般痒得难耐。但见他们已起了程,也只得跟着,琢磨着总能找到时间与他捣鼓一番。
一行六人磕磕碰碰地往西而行,不觉的秋去冬残,又值春光明媚。
六人也不急着赶路,一路踏花春游,到也十分欢悦。
突然三藏见前面有房屋院落,这才想起。他们一行人还没有吃中午饭。取了钵孟便走。
行者忙拦住,“师傅去哪里?”
“我去化些缘回来。”
“这事自有我们做徒弟的去。为何要劳动师傅?”
“不是这等说。平日间一望无边无际,你们没远没近的去化斋,今日人家逼近,可以叫应,也让我去化一次来。”他平时总是吃着白食,心里也是过意不去,这难得有机会表现,自然不肯放过。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大家一同前去,我们这六人的饭食,师傅一人也难拿得了这许多。”行者终是个孝敬孩子,处处为三藏着想。
止畅也觉让三藏一人前去,拿这许多东西,十分不妥,也帮着行者相劝。
三藏经不起他们劝,也就答应了,一行六人浩浩荡荡地往那屋舍走去。
到了那屋舍前,却是一个好大的庄园,古树森齐,潺潺流水自奇石中泄流而下,自成小溪,股股流入一处小山之后。溪上石桥高耸,桥边有数椽茅屋,清清雅雅如同仙居一般。
众人走到屋前,却不见有人,小山后却传来阵阵女子戏笑之声。
长老听是女子的声音,就不敢再走了,环视了身后众人,“你们谁前去看看,能否唤个人出来问问,这是什么所在,能否化些斋饭。”
八戒久没接触女子,这一听女子声音,人早就酥了一半,忙跳出来,“师傅,我去看看。”
也不等三藏说话,便一颠一颠地去了。
然八戒去了半天,也不见回来,三藏沉不住气了,“悟净,你也去看看,你那二师兄为何去了这许久也不见回来。”
悟净答应着走了。
他这一去,又没了人影。
三藏等人直站得两脚发软仍不见他们回来,“悟空,要不你再去看看,他们怎么都不见回来?”
行者竖起耳朵听了一回,嘿嘿一笑,“师傅,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没准还能看场好戏。”
“有什么好戏可看?”
“你去了便知。”
汐兰见行者神色古怪,挤眉弄眼,猜到他定听到了些什么,也来了兴趣,“师傅,我们一起去吧,免得大师兄去了,又不回来,那我们可有得等了。”
三藏想想也有道理,便带了汐兰,行者和止畅三人转过小山,放眼却是一潭碧绿地好水。约有五丈余阔,十丈多长,四尺余深浅,水清长度彻底。底下水象滚珠一般,骨都都地往上冒,四面又有六七条小河流出去几里之远,水面上还冒着热气。
八戒和悟净正呆望着潭水,眉开眼笑。
悟净到还罢了,八戒更是张大了嘴,口水一串一串地挂在嘴上,等挂不住时,便滴在了地上。
随他们视线方向望去,只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