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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裙,正立在池塘上雕刻精美的木桥上,似在不停指挥者那些忙活的奴仆们。

    又走近了些后,秦好方才看清楚,那方池塘上,不仅只有那座木桥。在木桥旁侧,还用结实粗壮的木桩,架起了一座不大不小的台子。台子后,是一座被几棵大树左右围着的石亭,虽然树上枝叶已然脱落,只余密密匝匝的枝干,却因那满树拳头大小的灯笼,而别有一番风情。石亭亦被红纱所遮,微风一吹,若隐若现,如梦似幻。

    秦好不禁咋咋舌,看来桃落柔为了沐笙琪的生辰,一定花了不少心思。台子对面正是一块非常宽阔的空地,周围亦随之建了看台之类的建筑物、如此一瞧,那舞台根本不用布置,只它后面那番自然之景,便足矣赏心悦目。

    “少夫人如此花心思,想来笙琪兄的寿辰定然会办得热闹非常。”突听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桃落柔不禁微微一顿,转身看去,正见秦好笑眯眯看着自己。

    “秦公子!”桃落柔惊喜无比,忙上前几步迎了上去,却又碍于下人在场,未敢太过出格。

    她虽知道秦好的真实身份,但别人始终以为她是男儿之身,她既是有夫之妇,又怎可失了分寸。

    桃落柔强压心中的兴奋,看着秦好,问道:“公子何时到的?为何不让吓人通知一声,奴家这就去请相公过来,难得公子能来一趟,定要在此多留几日。”

    “没事,府里那么多客人,笙琪兄现在也一定很忙。我就是随处转转,顺便找夫人叙叙旧,不过这花园布置地还挺漂亮的。”眼看桃落柔便要去找沐笙棋,秦好立马拦下她,说道。

    “让公子见笑了,此地有些脏乱,还请公子移步花厅。”桃落柔矜持一笑,对着秦好轻轻一拜。

    秦好点点头,与桃落柔一同走出花园,不过她可不想去什么花厅,那里的客人也一定很多。

    这一路走来,沐府里真可谓是蔚为壮观,到处可见形形色色的人,全是些生面孔。

    “我们随处走走吧,两个月没来,还挺想念这里的一切呢。”秦好张开双臂,舒展了一下筋骨,偏头对旁边人说道。

    “公子这些日子过的可好?”桃落柔点点头,陪着她转了方向,边走边问道。

    执子手,未能偕老

    “总体来说还算不错,虽然中间发生了很多不愉快,不过到后来全都解决了。”秦好轻松地回道,每次回想起那些事,总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

    桃落柔瞬间莞尔一笑,说道:“如此说来,公子与秦小公子定是已经和好如初了吧。”

    “还真被你猜对了。”秦好咯咯一笑,直接拐进了“泉茵阁”里,入眼一片苍翠欲滴,在波光粼粼的泉水的反射下,更加惹人心喜。

    桃落柔随后跟着进来,此处乃是沐家老爷与夫人的宅子,就连下人也不敢随意进入。是以,那些前来贺寿的客人,也都未曾靠近,此时里面当真一片静谧,出了泉水的叮咚声,便是微风吹过的沙沙竹响。

    “他叫冰魄,这次也来了。”走上竹桥,脑海中不禁回想起,那日在这里发生的一切。

    秦好微微一笑,立在桥上,感受着周围传来的一阵阵悦耳的泉水声,精神顿觉清爽不已。

    “原来如此。”桃落柔了然地点点头。

    “你们呢,过的怎么样?”秦好反问道。

    “就算是为了报答两位的恩情,奴家与相公也定然要过的幸福些才是。”想起沐笙棋,桃落柔眼中不禁又增添了几分柔意。

    秦好瞬间被她眼中的认真逗乐,看着她,颇为好奇地问道:“这次寿辰,都准备了什么节目?透漏下。”

    “无非是些杂耍与戏班子,年年如此,倒失了心意。”说起这个,桃落柔便有些惆怅。

    秦好见她如此,本想给些建议,但思来想去,她虽能借鉴一下现在的娱乐节目,却只会说,完全无法付诸行动。

    最后,只能宽慰道:“寿宴嘛,本来就是为了热闹,不用在乎这些小细节。”

    “对了,你想好送笙琪兄什么礼物了吗?”秦好歪头看着她,又问道。

    顷刻间,桃落柔的面上又添了一层惆怅,甚至带着苦恼,说道:“虽然相公说过无须寿礼,但奴家却想给他一个难忘的寿辰。”

    秦好立时无语了,送人礼物不是她的强项,帮别人选礼物,她就更不行了。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苦恼下去,只得安慰道:“你好好想想笙棋兄喜欢什么东西,或者他想要什么东西?”

    桃落柔微颦峨眉,想了片刻,才道:“奴家本想为相公舞上一曲去,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曲子。”

    “跳舞啊,这个礼物也不错,只为他一个人的起舞,比任何金银珠宝首饰玉器都要来的珍贵。”秦好立刻随声赞同。

    “不过你们这里的曲子我也不清楚,看来是帮不了你了。”秦好安慰性地拍拍她的肩膀,说道:“反正你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不可能每年寿辰,都要送个别出心裁的礼物。重要的是,你们心意相通,彼此恩爱就行。礼物啊,钱财啊,一切都只浮云,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不必在乎。”

    桃落柔不禁被她的话语逗乐,轻轻抿嘴一笑,也觉这些话说的很有道理。然而,有些事却并非想象的那般简单,那般随心所欲。

    看着她一会儿笑,一会儿又露出忧伤的神色,秦好终是察觉出桃落柔似乎有些不太对,好似一副心事重重地模样。

    “朋友是拿来干什么的?”她忽然问道。

    桃落柔顿时被她的问题怔住,愣愣地不知该如何回答。

    秦好一撇嘴,哥们儿似地揽上她的肩膀,拍着自己的胸口,说道:“当然是用来分担痛苦的,每个人都会有大大小小的烦心事,往往这种时候又不希望让心爱的人为自己的担心,那么唯一能发泄的地方,自然就是找朋友诉苦喽。”

    桃落柔惊异地睁大双眼,没想到秦好会突然讲出这番说辞,但见她眸光真诚,表情认真,全然不似在开玩笑。

    朋友?他们真的是朋友吗?和妖精做朋友,秦公子倒真是个有趣的人。

    桃落柔不禁释然一笑,想到在心中积聚已久的那件事,便又烦闷起来。

    她轻轻叹口气,说道:“秦公子,人的寿命有多长?”

    秦好稍稍一愣,不知她为何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却仍是回道:“如果不是死于意外,能活百年的人并不多,六十五岁至八十岁的死亡率应该比较高些。”

    “那么,妖精呢?”桃落柔又接着问道。

    妖精?!

    秦好顿时迷茫了,桃落柔自己不就是妖精嘛,怎么可能不知道妖精的寿命。据初雪讲,冰魄有一千七百年的道行,应该就有一千七百岁,还真是个老妖精了。

    见她这般模样,桃落柔又是一声叹息,开口说道:“倘若百年之后,相公大限已至,而奴家却仍旧如现今这般相貌,世人又会如何看待沐家?一个人人憎恨惧怕的妖精,却成了沐府少夫人,成为了人类的妻。这对于拥有百年商贾世家声誉的沐家而言,会带来多少的影响?奴家不想,在相公百年之后,还要被世人辱骂,黄泉路上也无法安心。”

    秦好霎时被这番话震住,她完全不知该有何反应,在她的印象中,人妖相恋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也要面临现实,寿命的差距,想来一定是最痛苦。

    当一个人,慢慢看着心爱的人渐渐老去,最终撒手人寰,该是何等的心痛?

    只因是妖,所以便没有办法陪心爱之人,一点点青丝染白发。只因是妖,便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所爱,渐渐失去了往日的活力,最终油尽灯枯,却无能为力。

    此时此刻,秦好方才意识到,如果是她与冰魄,那么她会毫不介意地整日对着那张俊脸,而自己却又渐渐芳华不再?

    即便冰魄不会在意,可她又如何能承受的了,如何有勇气,拿着一张布满褶皱的老脸,去面对容颜依旧的爱人?

    她不敢,亦害怕!

    害怕冰魄会嫌弃她,害怕自己会因为生命的慢慢消逝,而无法面对现实。

    她不要,更不想在余下的生命中,整日都充斥着恐惧与不安。她不是圣人,她没有那种能力去承受。

    她要的,只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仅此而已。

    我爱你,生生世世

    入夜,白日的热闹已然不在,所有前来贺寿的客人都各自回到了房中。一条幽静的小径上,此刻正有一道黑影缓缓向前晃动着,看似一副步履维艰的模样。

    秦好微微抬起头,看着天边惨淡的银月,嘴角勾起一抹惨淡的笑意。自桃落柔说了那番话后,她脑子里整个下午都是一片混沌,就连她们后来都聊了些什么,她也已记不得了。

    本来说好入夜后,要与沐笙棋聚一聚,却被她婉言拒绝了。

    秦好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凡事都会抱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心态去对待。却不知为何,当她听了那番话后,所有情绪如同潮水般袭了上来,让她避无可避。

    “小好。”忽而一道急切地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抬眸看去,正见冰魄立在几步之外看着自己,他眸子里瞬间闪过一丝安心。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秦好强压下心中滚滚而来的酸楚,面色镇定地回望过去,问道。

    冰魄却是轻轻扯起了嘴角,看着对面安然无恙的女子,突然觉得自己的担心委实多余。他们如今身子在沐府,小好又与桃落柔在一起,即便晚归一会儿,也属正常,又怎么出事。

    而他,竟在黄昏时分,无端地开始坐立不安。一刻见不到秦好回来,便觉心神不宁,最终在天色彻底暗下之后,忍不住走了出来。

    他记得二个月前在沐府时,小好犹爱走这条小径,想至此,双脚便不受控制地走了进来。

    令他惊喜地是,秦好果然就在此处,却走地极为缓慢,面色亦不甚好,一副心事重重地模样。

    心里不禁微微揪痛,张口便叫出了声来,看到她望向自己的眼神时,又升起些微窘迫。气自己一时失去了理智,气自己太儿女情长,气自己不能时刻守在她的身边。

    “无事,夜路漫长,便想着在此处能等到小好就来了。”冰魄仿若谈论天气般,说出这些话。

    只是,听在秦好耳朵里,却掀起了一阵狂热与欣喜。她微微瞪大了双眼,所有脆弱与不安已将她逼到边缘,双脚已然不受控制地向前走去,迫不及待地奔到冰魄身前,双手紧紧揽在他的腰间,将头狠狠埋入那宽厚而温暖的胸膛里。

    突如其来的拥抱,已经胸口处那暖暖的触感,让冰魄一时停止了思考。怔怔看着怀里的女子,心里窜起一阵阵狂喜,双手轻轻抬起,将她彻底圈入怀里,缓缓带着丝丝安慰拍着她的背。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胸口处传来一阵酥麻感,伴随着秦好幽幽的声音,传入冰魄耳中。

    他面上瞬间扬起好看的笑容,抱得她愈加紧,轻轻点着头应声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有小好这番话,冰魄此生足矣。”

    秦好却是涩然一笑,他果然不知,果然没有听懂她话中的意思。

    “不过一句诗,此生又怎能足矣?你可真正明白诗中的含义?”她并不打算逃避,现在的她急需一个保证,急需那些能让她安心的话语。

    冰魄脸上笑容微微一顿,敏锐地察觉到秦好似乎心绪不宁,手上力道不禁又加重了些,他轻声道:“小好当真不肯信我?”

    “信了又能如何?”秦好抬起头,看着他,反问道。

    冰魄一时无语,只紧紧看着她的眼,他想看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让眼前这个女子如此不安,如此地脆弱?

    然而,他还未看清,秦好便又开了口,“人妖终归殊途,百年后当红颜逝去,还遑论什么与子偕老,这些不过是人类美好的向往罢了。”

    冰魄霎时了然了她的不安,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却看着她,无比坚定地说道:“既要执子之手,百年之后,又怎会独活于世。”

    他已活过一千七百年,这世间的一切,他早已看透,又岂会在乎生死。他所要的是,生能同寝死同丨穴。

    秦好不知她会突然听到这番话,并不是什么甜蜜的海誓山盟,仅仅是个保证而已,却让她瞬间安了心。

    原来,她所想要的,只是那句“不离不弃”。

    心头涌起满满的蜜意,她忽而仰起头,主动送上双唇,蜻蜓点水般在那柔软之上留下一个痕迹。

    身体微微一颤,冰魄眼中染着迷离与暖色,他毫不犹豫地噙上那诱人的红唇,品尝着前所未有的芳香。

    自那夜之后,虽然二人已心知肚明彼此的心意,但秦好始终未能亲口说出。冰魄时常感到焦虑,却又不想逼她,而后在树上她又抗拒着自己的碰触(),冰魄更觉心里苦涩不已。

    他无法抓住秦好真正的心意,只能一点点在她的表情中,探寻着那丝若有似无的情意。没人知道,他的心里有多么慌张,没人知道,他是多么怕失去眼前这个女子。

    秦好的回避,让他变得不敢轻易往前迈步,只能留在原地,好好守护着她,直到有一天她能亲口对自己说出。

    如今,他终于等到了。

    他能感觉到,秦好眼中的慌乱,因何而起。他清楚地感受到了,小好对自己的用情之深,她的心里亦有着与自己一般的爱恋与向往。

    她是真心爱着他,真心想与他白头偕老,此时此刻,他毫无怀疑,亦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炽烈的双唇分开,带着火热的暧昧,在空气中一点点散开。

    秦好只觉被吻地快忘了呼吸,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四肢酥麻绵软,只能将身体的全部力量放在冰魄身上。

    “傻丫头,你既知麟翔之凰的妖力,又怎会不明白自己身体里的紫血,比任何灵丹妙药都要有助长生。”冰魄的唇轻轻贴在秦好耳边,温热地气息骚地秦好身体里又是一阵酥麻。

    “我爱你,无论是百年,还是千年,这份情永远不灭。”

    耳旁再次响起磁性而魅惑地声音,秦好只觉双脚又是一软,靠的冰魄更紧。

    她终于盼来这句话,终于明白了,这便是爱,这便是情。

    “我也爱你,生生世世。”

    谈寿礼,点心曲子

    清晨一早,冰魄与秦好便迎来两位意料之中的客人,沐笙棋与沐管家竟亲自带着早膳,来到他们房中。

    不管怎么说,冰魄与秦好都是他与柔儿的救命恩人,沐笙棋自然不能失了礼数。

    沐笙棋昨夜回房后,桃落柔便告知了他,冰魄的真实身份。正是,上次救柔儿一命的秦小公子。

    是以,他在见到二人时,面上显而易见的喜悦,让秦好不禁有些想笑。

    古代人啊,果然多出重情重义之人,都快把他们捧成神仙了。

    自从昨晚得知了自己不仅成了半人半妖,还能因为紫血的关系,而长生不老,秦好当下可是乐坏了。

    人一旦轻松下来,思路也清晰许多,她不仅想出了桃落柔的礼物,就连她与冰魄那份也不用发愁了。

    秦好急切想见到桃落柔与她分享自己的想法,只简单与沐笙棋聊了几句,便丢下三人,直接去找沐少夫人了。

    迎着暖和的晨光,秦好与桃落柔正坐在花园的凉亭之中,边看着众人不停地忙活,边聊天。

    “秦公子说的可是真的?”片刻后,桃落柔脸上闪着意外地喜悦。

    “自然当真,虽不知那东西究竟灵不灵,但我留着也没用,不如当做寿礼送给笙棋兄,说不定真的可以助他长生不老呢。”秦好重重点头,她只说自己有一样宝物,很可能就是长生不老的灵丹妙药,并未透露自己身体里流着妖血的事。

    “公子与冰公子不是已经……”桃落柔说着微微红了脸,自动省略掉后面的话,问道:“公子若将那东西让给了相公,岂不是会害了公子二人今后的幸福?”

    秦好稍稍一愣,凑近了些,低声说道:“放心吧,我既然有办法能让笙棋兄长生不老,自然也能让自己活上几百年。”

    桃落柔仍旧将信将疑地看着她,没有答应。

    “我的寿礼已经解决了,现在该你的了。”秦好不再给她思考的时间,立刻转移了话题。

    一听“寿礼”二字,桃落柔的注意力当下被吸引了过来,她略有不解地看着秦好,问道:“公子此话是何意?”

    秦好顿时眯眼一笑,倒也没卖关子,说道:“我已经帮你想好了曲子,不过不用伴舞,你会弹筝吧?”

    桃落柔瞬间眸光一亮,点点头,“略通一二。”

    “那便好。”秦好满意地点点头,左右看了一番,又道:“曲子的事,我们还是去‘泉茵阁’详说吧,此处人多口杂,不太方便。”

    见她一副神神秘秘地模样,桃落柔既好奇又疑惑,随着她一同去了“泉茵阁”。

    “泉茵阁”鲜少有人出没,不仅环境幽静,而且还有助于练曲,到时寿宴上,也能给沐笙棋一个大大的惊喜与感动。

    “公子所说的曲子是?”二人坐在竹楼里,桃落柔忍不住问道。

    她如此一问,秦好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从小唱歌五音不全,她最是清楚。虽然她要教的歌曲是现代的,桃落柔定然没听过,但总觉得有些心虚。

    “那个,曲词呆会我给你写下来,不过我不会唱,只能哼出旋律。”秦好略有尴尬地说道。

    桃落柔当下看出她的窘迫,便鼓励地笑笑,说道:“只要旋律便可,奴家能将曲词融入其中。”

    “那就好。”秦好瞬间放了心。

    她将凳子移到桃落柔旁边,离她更近一些,才将那首歌曲的旋律慢慢哼了出来。

    桃落柔听地认真,一点点将曲子记在心里,秦好连着哼了几遍,又让她试着用筝弹出来。

    其结果,大大出乎她的意料,没想到桃落柔的弹琴的造诣如此之高,竟将她有些记不太清的地方,也能顺着纠正过来,弹得流畅无比。

    她连连夸桃落柔是个奇才,直夸得她小脸绯红,才肯罢休。

    曲子这么容易就能上手,秦好便将曲词一句句念了出来,让桃落柔拿笔记下。

    在现代秦好犹爱古风歌曲里的词,每每遇上喜爱的歌词,就会背下来,虽然不会唱,心里也是高兴的。

    如今多亏了她这个爱好,没想到,还能帮桃落柔一个大忙。

    虽然这首曲子的曲风似乎与寿辰喜事,有些不太合适宜,但桃落柔却喜欢的紧,尤其在听到那些歌词时,更是产生了一种共鸣。

    她当下决定就以此曲作为寿礼,在寿宴当日,她亲自上台,送给沐笙棋。

    秦好听她唱了两遍的那首歌,指出几个有些走形的音调,见桃落柔差不多也都领悟后,便离开了。

    现在已至晌午时分,她急急忙忙赶回客房,沐笙棋与沐管家因为前来贺寿的客人,已先行离去。

    看到冰魄独坐在屋子里,秦好几步跑过去,从后抱住他宽厚的肩膀,懒懒地将头搁在上面,问道:“咱们今天出去吃饭好不好?”

    她刚一进门,冰魄便感觉到了她的脚步声,任由她懒懒撒着娇,点头应道:“小好想吃什么?”

    秦好一瞬间直起身来,非常认真地思考了一番后,才无辜地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咱们出去看看再决定。不过,吃了饭之后,咱们去买一些‘陵阳城’最好的点心回来,好不好?”

    “何时变得如此馋嘴了?”冰魄起身看着她笑笑,随口说道。

    秦好神秘一笑,拉着他一同走出屋子,直奔沐府大门,边走边说道:“本姑娘馋什么也不会馋点心,这个买来有大用处。”她不喜欢吃太甜腻的东西,只会在偶尔有胃口的时候,才会吃上几口。

    冰魄顿时配合地摆出一副好奇地神色,问道:“有何大用处?”

    “买来点心再告诉你。”秦好咯咯一笑,拉着他走地更快,

    冰魄再次配合地露出一抹失望地神色,无奈一笑。

    丹桂花,以血入糕

    现时正值深秋时节,亦所谓“金风送爽,丹桂飘香”,红艳的丹桂花鲜艳欲滴,且芳香馥郁,乃是花卉中的珍品。若以丹桂花入馔,制成点心,自是别有一番风味。

    直至日落时分,秦好终于在“陵阳城”名声最响的糕点房“一品坊”里,选中了“丹挂花糕”作为寿礼。

    回到沐府后,秦好便迫不及待地将房门关地严严实实,她将冰魄拉至屋子深处,低声说道:“昨晚你不是说,紫血最能有助长生不老吗?”

    “如何?”冰魄一挑眉,反问道,心里隐约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笑意顿时又爬上秦好的双颊,她说道:“我想以血入糕点,说不定能帮到沐笙棋。”

    冰魄瞬间拧紧了眉心,十分不赞同地看着她,回道:“你难道不明白,紫血一现,势必会引来祸端。如此,就算能帮到沐笙棋,那你又打算如何收拾残局?”

    秦好料到他会有此反应,早已想好的应对之策,便说道:“你法术那么高,待会儿我放血时,你先施法将气味掩去。丹桂花糕气氛浓郁,血一旦入糕,气味便会被掩去,不用担心会引来麟翔之凰。”

    冰魄眉头却皱地更紧,上次救桃落柔时,他的法术只恢复了几成,便能施法掩去莫千痕的视线。想来,秦好定是想到了这点,才会知,他亦能暂时掩去气味。

    “我知道你珍惜我的血,但是朋友‘有难’,我们举手之劳便能帮到,难道还要装作视而不见吗?”秦好不停晃动着他的胳膊,说道。

    她知道,自从昨晚他们突然告白之后,冰魄亦不会眼睁睁看着桃落柔与沐笙棋,只能执子之手,却不能相守偕老。她盯准了这点,才敢如此做。

    果然,冰魄在皱了半盏茶的眉头后,终于妥协答应了她。

    秦好顿时喜笑颜开地掀开食盒盖子,拿来小匕首,用火与酒消了毒之后,擦的程亮。

    她伸出左手中指,将匕首放在上面,对着冰魄笑笑,说道:“开始吧。”

    冰魄疼惜地看了一眼那根手指,便转过身,闭目掐诀,掌心里渐渐凝聚起一团流动的绿光。他手腕忽而翻转,四道绿光顿时自掌心窜出,直直飞向屋子的四角,逐渐形成一张巨大的光网,将整座屋子包围起来。

    “此术只能维持半个时辰,你动作快些。”做完这一切,冰魄转过身来,说道。

    秦好了解地点点头,狠下心一咬牙,拿起匕首在中指上狠狠划出一个口子。

    钻心地疼痛顿时蔓延全身,随着一滴滴紫血融进“丹桂花糕”里,疼痛也在一点点减少。

    冰魄始终冷着脸,他虽面对秦好而立,目光却停在他处,不曾往她那里看上一眼。

    “丹桂花糕”晶莹剔透,里面藏满了漂亮的丹桂花瓣,紫血融进去时,已然将花瓣颜色加深,使得看起来更加色泽鲜艳。

    花糕买的不多,只要了四个,每个滴入六滴紫血,不敢太多亦不能太少。多则,花糕便无法掩去血中的气味,太少万一起不到作用,那她的血岂不是都白流了。

    当最后一滴血融进花糕后,秦好顿时舒了口气,手指还未拿开,便被旁边伸出来的大手轻轻握住。

    冰魄将她拉至一旁坐下,桌子上已然多出了用来止血的纱布与药酒。

    “今后若敢再如此胡来,我定要将你关进山腹内,一步也不得离开。”冷冷的声音中,掺杂着怒气与怜惜,他垂眸小心翼翼地处理着伤口。

    秦好唇角微扬,乖乖点头,嬉笑着回道:“小的遵命,今后一定好好听您的话。”

    “但愿你能说到做到。”冰魄面色不再紧绷,似有若无地闪着笑意,却又要强作严肃地继续“教训”道。

    “什么啊,这么不相信我。”秦好不满地撇撇嘴。

    沐笙棋寿辰当日,一大清早,府里便洋溢着热闹非凡的景象,还有一批本城前来的贺寿的客人们,也各自提着礼物纷纷赶来。

    寿宴的重头戏被安排的在了夜晚,白日里无非都是些客人与主人之间的寒暄与道贺,顺道拉拉关系。

    秦好对此不感兴趣,冰魄自不用说,是以他们二人并没有早早便去给沐笙棋贺寿。只午膳的寿宴时,出去漏了个面,余下的时间,便是在沐府里闲逛。

    直到掌灯时分,二人才回到客房,准备带着寿礼,到花园拜寿。

    然而,让他们没料到是,屋里竟多出个人来,啊不,应该是妖来了。

    但见那一袭娇艳的火红瞬间刺痛的双眸,秦好险些惊叫出来,幸好随后而来的冰魄及时捂上她的嘴,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便关上了屋门。

    “主上,属下已发现‘麟翔之凰’的踪迹,就在茅山脚下的‘古域城’。”红姬见到二人,立马但其跪下,禀报这几日得来的消息。

    “茅山脚下?”秦好有些惊异地低声叫道。

    “小好,看来我们没办法向沐公子贺寿了。”冰魄思讨片刻,看向秦好说道。

    此去“古域城”,即便动用法力,也需三日之久。而麟翔之凰就在茅山脚下,时间如此紧迫,他们一刻也耽误不得,必须赶在那帮道士发现“麟翔之凰”之前赶去。

    秦好明白此事的重要性,倒也没有由着性子非要留下,只心里有些微的失望,看来她是不能听到桃落柔唱那首歌了。

    沐府花园内,宾客满座热闹非凡,处处透着喜庆之色,台子上更是流光溢彩,不断上演着各色的杂耍戏曲。

    对面围观的楼台上,沐笙棋正端坐在中央,听着周围人不断地奉承话语。他面上没有显出一丝不耐,双眼却是不时瞟向下方,似在找什么人。

    就在此时,九凡突然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来到主子身边,附耳小声说道:“秦公子说,他有急事必须先行离开,这合‘丹挂花糕’包含了她所有的心意。如若公子不怪罪他不告而别,便请公子一人将这糕点吃完。”

    沐笙棋听后,眸子里止不住闪出几许失望之色,直直看着身前的糕点盒,几不可闻地叹口气:“原来如此,怪不得久久不见两位恩公的身影。既是有急事,我又怎会怪罪他们。”

    浓重的夜幕下,城外的官道上,与之沐府花园相比,却是清冷无比。秦好惋惜地回头望了一眼城门,想到那首曲子,不知桃落柔已经开始唱了没有。

    冷月隔着雾长夜对残烛

    镜中愁容满面发未梳

    窗外寒星素颜眉头蹙

    自古多情总被无情误相思穿肠肚

    悠悠岁月几番寒暑此去经年陌路

    三生石三生路三世情缘尘归土

    但相思莫相负再见时盼如故

    如花美眷谁人顾浮生无你只是虚度

    似水流年惹人妒人间有你却胜无数

    今生的我还在读前世诀别的一纸书

    手握传世的信物而你此刻身在何处

    只因你让青史绝唱于千古

    谁说莫把青春误浮生无你只是虚度

    谁说莫把伊人负人间有你却胜无数

    今生的我还在读前世诀别的一纸书

    手握传世的信物而你此刻身在何处

    今生的我还在读前世诀别的一纸书

    可你转世的脸谱究竟轮回在哪一户

    没有你不见你未见你芳心问谁吐

    只因你让青史绝唱于千古

    秦好在心里默念着熟悉的歌词,一首《三生石,三生路》,不知是否能唱出桃落柔的心声?是否能为他们解去心结?

    诡谲事,古域方家

    古域方家,百年来一直奉行着推广、传布道教理义之义务,地位仅次于“茅山”与“蜀山”之下,是一众修行道友所尊崇的传道世家。

    然而,就在几日前,方家忽然在一夜之间成了一座空宅子。方家人以及其几十位门客,皆不见了踪影,且没有留下丝毫线索或者尸首。

    由此来看,方家并不是遭遇仇杀,亦不像被强盗洗劫,因为方家偌大的宅子里,没有丝毫被翻动过的迹象。那么,一夜间,百十来人突然凭空消失,如此诡异的现象,只在二十年前发生过一次。

    而那次消失地对象,亦是与修道有关系的家族。

    世人皆知,凡修道之人,皆垂涎着“麟翔之凰”所拥有的强大的妖力,都想将它据为己有。

    二十年前那宗怪诞之事,如今又突然重现,人们第一个能想到的便是,二十年前的那名“凶手”,正是人人求之不得的“麟翔之凰”。

    当红姬得之此事之后,又亲自到“方家”查探了一番,发现方家人消失地方式,的确有二十年前一模一样。所以,她当下断定,“麟翔之凰”必然就藏匿在“古域城”附近。

    冰魄,秦好与红姬三人到达“古域城”时,已是三日后的事情,他们先找了一间“方家”附近的客栈住下,以方便日后查找线索。

    “我们什么时候去方家?”客栈后院的房间里,秦好趴坐在桌子上,边玩着手里的茶杯,边问道。

    红姬并未住在客栈,而是直接藏匿在了“方家”某处,方便监视宅子里会否有奇怪的动静。

    “不急,既然茅山的那帮道士们还未察觉出此事,想来让方家一夜间成为空宅子的‘凶手’也不一定会是那只妖鸟。我们先静观其变,等着右护法的消息。”冰魄亦跟着坐在她对面,漫不经心地给二人填满茶水,悠哉悠哉地品着。

    今日他们刚到“古域城”,便打听到关于“方家”那件事,只在城里传的沸沸扬扬,倒是没有惊动到茅山众弟子。

    秦好不禁觉得有些奇怪,既然此事只在城内流传,为何红姬在其他城镇也听到了此事?她对冰魄的忠心,秦好从不怀疑,所以红姬不可能说话。而且,她事后曾亲自到方家查探过,“凶手”的确是“麟翔之凰”。

    可若那古域的老百姓,只是消息闭塞,并不知此事已传了出去。那为何茅山一点动静也没有?

    此时,人妖两界大战在即,能捉到“麟翔之凰”借其所赋予的巨大妖力,势必能事半功倍,大败妖界。

    “我总觉得这件事非常蹊跷,方家名声在外,又是如此大的一个家族,突然出了如此大的事,茅山不可能毫无察觉。”秦好拧紧眉头,说出自己的疑虑。

    关于此事,冰魄亦感觉到了其中的不寻常,似乎是有人刻意借“方家”之事,将他们引来此处。而“古域城”又在茅山脚下,如此一来,最值得怀疑的对象,便是茅山派。

    然而,方家人突然在一夜间凭空消失,如此诡谲之事,又不似茅山派的作风。且,他们又同为修道之人,更不可能自相残杀。

    那么,还有一种可能便是,茅山派与方家联手,共同做了这桩诡异之事。

    “如若凶手另有其人,也有可能是方家人自己所为,他们假意在一夜间凭空消失,必然有着某些不可告人的阴谋。如若凶手果然是‘麟翔之凰’,那么我们便要尽快找出它的藏身之处,先茅山一步得到它的羽毛。”冰魄思讨着说道。

    “方家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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