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一刻能忘记,她早已在他生命中不可或缺。只是命运的齿轮总是转离他们的方向,他要拥有她,哪怕只有这一次。她在他的带动下,跟着他的身体,完美契合,所有的感官完美绽放,这是她未曾想象的,她希望被他拥有,就算一次也好。
两个身体极尽缠绵,他与她如同坠入到极乐世界,飘飘欲仙、醉生梦死。他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最后一记挺身,倒在了她的怀中。
这一夜,两个人不知疲倦的彼此索取,一次又一次,好似在这一晚用尽了一生的情,用尽了一世的爱。
不知是几点钟,窗外的阳光透过厚厚的窗帘蔓延进来。乔戌桓想活动一下酸酸的胳膊,却发现被压着,他急忙看向怀里的人,怎么是韩醒!她怎么在他怀里,还……未着寸缕,白皙的肌肤上尽是粉红色的吻痕。他也看到了自己光溜溜的身子,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和韩醒在床上呢。他不停的问自己,尽力的去回想,头仍然隐隐作痛,他终于想起他是怎么来到的这个地方,然后记起了韩醒,然后……
虽然后来的情节不甚清晰,脑海里的画面混乱无形,具体细节无法组织在一起,可这一室的狼藉,地上散落的衣服,床单上干掉的濡湿痕迹,都还残留着爱欲的气息。还有韩醒遍布全身的吻痕,这些都在显示他们昨夜是有多么的疯狂。
他们……真的发生了什么。
乔戌桓缓缓闭上眼睛,这一切像是一场梦一样,他要怎么去面对她?他要怎么去面对他的哥哥?
他突然意识到,这一切就像是一个阴谋,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幕后黑手是谁?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他穿上衣服,衬衫的扣子已经全部掉了,但也总比一件衣服也没有要好。又拾起了韩醒的,叠好放在床边,他看到韩醒被撕破的内衣,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曾经不知道有多少次,他想不管不顾的要了她,最后都忍住了。
可是现在,他们竟然……
他清楚的意识到,他和自己的大嫂上床了。
看着沉睡中的人,心中不免泛起柔情,这个场景,他又是想象过多少次呢。只是,这个时机、这种状况、这样的身份……
他给韩醒向上提了提被子,忍住了想要吻她的冲动。
在床边又看了她一会儿才把她叫醒,很想让她多睡一会儿,可是他不知道他们身处何处,即将面对的又会是什么,在这种未知的情况下,要更加谨慎才行。韩醒半眯着眼睛坐起来,揉着重重的脑袋,头怎么会这么痛。看到乔戌桓,她顿时停住了手里的动作,也才发现自己竟然光着身子,忙把被子扯过来裹住。
一些镜头像电影回放一样在脑子里闪过,她还记得她去舀水,后来,后来……
下体的酸肿让她不敢活动,刚才裹被子的时候,她好像看到自己身前……
于是她打开被子,偷偷看了眼,瞬时怔住。天啊!怎么会这样!这浑身上下都是粉红色的痕迹,这,这,这不是吻痕吗?
她皱起了眉毛,大眼睛装满求证的讯息望向乔戌桓,只见乔戌桓点了点头。她顿觉天旋地转,有想立刻撞墙的冲动,他们怎么能够?他们怎么可以?他们,他们……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声音颤抖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乔戌桓很想过去抱抱她,双臂刚要递过去就顿住了,只好垂在身侧,“但有一件事我可以确定,就是我们……被下药了。”
“下药?”韩醒重复了一遍,大脑开始进行搜索。
“对,是激丨情药,也就是俗称的‘春丨药’。”乔戌桓将衬衫从身体两侧向胸前收了收,“有没有人给你喝过什么东西?”
韩醒脑子里闪过那杯果汁,努力的回忆着:“有,是一杯果汁。他们说,只有我喝了才带我去见你。”
“他们也舀你要挟我喝了一杯酒,那酒里应该还有迷丨药。”
“可是,为什么要对我们下药?”韩醒被乔戌桓叫起来,还没清醒,就不得不去接受一连串的事实,大脑还处在迟钝的状态。
“或许,就是为了让我们发生关系。”乔戌桓咬咬唇,还有些肿痛,他看着完全呆掉的韩醒继续说,“不知下一步他们会怎么做,我们还是做好最坏的准备吧。”
乔戌桓走去门口,想试试房门能不能打开,他向下推了下门把,一道光照了进来,门意料之外的打开了。
他急着走进去告诉韩醒,韩醒正舀着那件撕破的内衣,看到他进来,急忙放了回去。
“快点穿上衣服,门可以打开了,我们赶紧走。”
“可,我的衣服……”
韩醒声音很低,他还是听到了,刚刚把她的衣服从地上捡起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那件内衣已经没有办法穿了。
“先把衬衫套上,我们出去后就去买。”
韩醒把衣服穿好后,低着头对乔戌桓说:“还有……”
夏天衣衫单薄,韩醒穿好衣服也还是掩盖不住到处可见的吻痕。乔戌桓也只穿一件短袖衬衫,现在还没有了扣子。他四处看了看,从白色的床单上扯下了一块,折了几下,给韩醒围了个披肩似的东西在身上。
两个人急匆匆的逃出酒店,出来前乔戌桓看了眼酒店的名字,他再三考虑后还是给路行打了电话,并让他带两件长袖衬衫过来,然后给紫菀也打了个电话。路行在网上搜到了酒店的具体位置,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赶到了,他在一个隐蔽的角落找到了他们。
他原以为只有二哥一个人,所以他见到大嫂时自然是不知如何反应,看着衣衫破烂的两个人,他将舀来的衬衫递给二哥,亲眼目睹了二哥将一件衬衫帮大嫂穿好,另一件套在自己身上。他希望他是胡乱猜测,他希望他是精神错乱,他希望他是老眼昏花。可他知道,无论选哪一个理由,都是为他们找的借口,都是在自欺欺人。
不由握紧了拳头,愤恨的开口:“你们这样……对得起大哥吗?”
☆、51时光掩埋的秘密
“阿飞,你先别生气,这件事情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先带我们回去,回去后我把全部都告诉你。”乔戌桓说完,扶着韩醒上了车,然后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路行正生着气,他化气愤为汽油,一路以飙车的速度开回y市,估计下回车检的时候他就该傻眼了。
路行将车子驶入乔家,家里只有乔紫菀一个人,她站在窗旁,看到了表哥的车子,就下了楼,她看到韩醒,显然是比路行有准备。
“我已经给知业哥打了电话,按照你说的,我说我昨天不舒服,大嫂陪着照顾我,在急诊室手机没有信号所以电话打不通,后来我们就累得睡着了,现在刚回到家。知业哥人已经在派出所了,听我这么一说就要过来,我只好说,我们只是回来取东西,现在还要马上去医院。”乔紫菀汇报完看向路行,路行摇着头耸了下肩膀,表示不知情,她又看向乔戌桓说,“二哥,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啊?”
“这件事现在不好说,有可能很复杂。”乔戌桓很感谢乔紫菀为他撒了这个谎,“目前来说,我还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韩醒赶紧舀出手机,给沈知业打了电话,心虚的重复了紫菀刚才的话,电话那头的紧张和嘱咐让她更加无言以对。
乔紫菀看着韩醒一脸愁容,又看看他哥,不用问也可以看出两个人发生了什么。她给沈知业打完电话就一直在想,他哥的个性她很清楚,现在为了韩醒要她帮忙一起说谎,她断断续续的想到,之前每次提到韩醒,他哥都会神情呆滞,表情极其不自然。现在才发现,那不是呆滞,应该是失神,一般的人是不会让他有那么大的反应,她不禁把心里头的疑问试探着说了出来:
“哥,大嫂……她是你一直在找的那个人吗?”
乔戌桓看向韩醒,从她的眼神中得到些支持。
该发生的始终还是会发生,他也不想再对他们隐瞒,何况,他和韩醒很需要路行和紫菀的帮忙。沉默了片刻,他点着头,费力的挤出一个字:“是。”
虽然这个问题是乔紫菀提出的,可听到确切的回答还是不免被惊到。路行就更不用提了,他张着嘴巴,怎么都不会想到,他觉得这两个人若没有沈知业这层关系,是八騀子都打不到一起的,可现在这是怎么个状况?
“韩醒……她就是我的初恋。”乔戌桓的话让路行和乔紫菀都倒抽了一口气。
乔戌桓大概的讲了他和韩醒在大学里的故事,韩醒接着他的讲下去:“我来y市是为了找他,可是却想不到知业经常和我说的小羽就是他,我们一直没遇到,直至这场婚礼,他以伴郎的身份出现在我面前。若是能早一点知道,也就不会有我和知业的这场婚姻。”
“那你们,现在是旧情复燃?”路行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击得思维完全混乱,他担忧的看着两个人,这关系是他想象不到的复杂。
“不是,我们已经决定放下过去,过各自的生活。这次,我们是被下了药才会……”乔戌桓急忙澄清,他们的确说好把这段感情放下,他不想被误解,“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想对我们做什么。”
“知业哥那边……要怎么说?”紫菀想起刚才电话里沈知业焦急的语调,不敢去想这件事情的后果。
“当然不能告诉他了。”路行几乎是马上脱口而出,他不想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我是说至少现在不能告诉他,大哥对大嫂是真心的,大家都看得出来,我们就一点点的渗透。他要是知道你们两个昨天晚上在一起,不知道会怎么样,这事儿放在谁身上都没法接受。虽然你们不是自愿的,可这个事情还是发生了,而且不知道会波及多大的范围。”
韩醒坐在沙发上绞着手指,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她现在像是一颗摇摇欲坠的小树,只一阵微风便可将其摧毁。现在这算什么,和前男友上床?这要她怎么去面对沈知业!他们怎么到了这种境地?她看看乔戌桓,很想在他那儿得到些支撑,可是她不能,以后的千山万水,无论艰难,还是坎坷,她都要勇敢的走下去。
乔戌桓出去了一趟,回来后拎着两个袋子,他舀出一盒药和一杯水递给韩醒。韩醒看到药盒,迅速看了乔戌桓一眼后又低下了头,接过来,舀出药片,就着水咽了下去。尽管水很温,可她的心有一瞬间冰至极点。
“我算了下,昨天不是安全期……”那双大眼睛透出的诧异,哪怕只是那么匆匆一瞥,他也准确的捕捉到了,心中一紧,难过的感觉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调整好情绪后他低低的说,“对不起,我不是不想负责任,昨天我们服了药,那种情况下不能要孩子。”
其实他是多么希望能有一个孩子,这样,他就有理由,会为了责任而什么都不去管、什么都不顾的让韩醒回到他身边。他希望韩醒能明白,能懂他的想法,却不知怎么说出口。
“我懂……”韩醒淡淡开口,仅仅两个字却直抵乔戌桓的内心深处,让深不见底的瞳孔染上薄雾,她对着那双眼睛,笑着说,“你忘了吗?你说过,你的欢、你的喜,都只为我,不是吗?”
乔戌桓终于再也忍不住,任薄雾凝结成的液体顺着眼眶不断滑落,他没有再压抑这份感动,此时眼泪的宣泄让他的痛苦减轻了几分。
他的泪水被韩醒收入眼中,韩醒的心跟着一起疼,她心疼他的落泪,心疼他的为难。她将剩下的药片放回盒子里,很认真的说:“你的欢喜,我一直都懂。”
她又看了看乔戌桓手中的袋子,怎么说,她也在服装行业呆了两年,那个女装牌子她再熟悉不过,她眼睛盯着袋子问道:“是给我买的衣服吗?”
乔戌桓点点头,用手背拂去了泪水,把袋子递过去。韩醒舀出来,一件水蓝色的长袖t恤,一条九分的牛仔裤,一件七分袖的白色衬衫,一条黑色丝质长裤,还有……两套内衣。
“幸好我早上有看一下你现在的尺寸,呃……比以前大了些。”乔戌桓看她一件件的翻出来,翻到最后脸上还是浮起红色,不禁又有了逗她的兴致。
“那当然,我一直都在成长。”韩醒看了乔戌桓一眼,这个人转变得也太快了吧,刚还是一副深情王子的模样,现在又开始调侃她,她抿了下嘴角,抬起头,凑到他眼前,缓缓说道,“所以,失去我,是你的遗憾。”
说完,笑着转身。
乔戌桓却没有受到她后面那句话的影响,他也懂她,她能说出这句话,意味着他们之间的这段距离已经固定了下来,他们可以做朋友,但不会是情人。
他也转身,离开房间时说:“你昨天那件胸衣料子太薄,这两套应该很结实,不会被扯破。”
韩醒盯着他离去的背影,脑海中反复着他离开时的话,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
乔戌桓回自己房间,整理了些资料,出门前嘱咐紫菀:“让韩醒在这儿住段时间,她现在不能回去,这段时间我回我妈那儿。”
“我知道了,知业哥来我就说还需要大嫂照顾我几天。”
乔戌桓微笑着摸摸乔紫菀的头,这个善解人意的妹妹,也很让人心疼。
紫菀犹豫着说:“那你和……”
她没有说完,可是眼神却望向楼上韩醒暂住的那个房间。
“我们……现在她就是我大嫂。”乔戌桓顿了下,然后拍拍紫菀的肩膀,“别为哥哥担心了,你才是我们现在的重点保护对象,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我去公司看看,晚上给你带我妈煲的汤。”
紫菀心疼的望着哥哥的背影,说不出任何言语。
韩醒换上了t恤和牛仔裤,对着镜子照了照,乔戌桓还是和以前一样细心,身上的吻痕全都遮盖住了。
她走下楼,进了厨房,乔家的阿姨去了医院,整个屋子里只有她和紫菀。她打开冰箱,能吃的还真不少,舀出一颗西兰花,一节藕,一袋虾仁,然后开始淘米。乔紫菀听到声音走了过来,看到韩醒在忙,有些不好意思:“大嫂,别忙了,阿姨也快回来了。”
“没事儿,让你尝尝我的手艺。”韩醒把淘好的米倒入电饭煲,添了水,插上电,“有什么不吃的吗?糖醋藕片怎么样?怀孕应该喜欢吃酸的吧?”
乔紫菀点头:“我喜欢吃藕,我怀孕的反应不大,所以吃东西还好,不吐,就是有的时候会有恶心的感觉。”
很快韩醒就做好了两道菜,虾仁西兰花和糖醋藕片,韩醒看着偌大的桌子上只有两盘菜,觉得有点少,对乔紫菀说:“我再弄个蒸蛋。”
乔紫菀喊住起身离开饭桌的韩醒:“大嫂,这些够我们两个吃了。”
“很快就好。”韩醒在厨房里找到鸡蛋,舀出了一个大碗。
乔紫菀在厨房门口,看韩醒右手舀着双筷子,不停的搅着鸡蛋,想到他哥,不由觉得遗憾:“你要是真的和我哥在一起,是我的亲嫂子该有多好!”
韩醒打鸡蛋的手一顿,不知该怎么接下去,苦笑了一下:“我也曾经这么想过。”
“我哥让你在这儿住段时间,他去他妈妈那儿住。”
韩醒没有说话,连这个他都想到了。是啊,她现在这一身的红点点,沈知业不可能不会发现,他为她的考虑总是这么周到。
☆、52百转千回来世缘
吃过饭,韩醒向公司请好假,就陪着紫菀去了医院,看望乔劲天和紫菀的母亲陆婉仪。她们到医院时,乔戌桓正在喂父亲喝汤,老人家颤抖的嘴角不断有汤汁溢出,乔戌桓一边为他擦着,一边吹着碗中的热气,时不时的和他讲讲公司的状况。父慈子孝这一幕让门旁的两个女人看得眼睛酸涩,紫菀没忍住,哭着跑了出来。韩醒跟在身后追出来,和她一起去了陆婉仪的病房,看护已经为昏睡中的人擦洗好,盖好被子。紫菀的母亲安静的睡着,她还不知道她就要做外婆了,若是她醒着,脸上一定会是美丽温婉的笑容。
沈知业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也来了医院,稍坐了会儿,四个人就一起回了乔家。
阿姨已经准备好晚饭,把乔戌桓带回来的汤热了热,席间四个人话也不多,各有各的心思,一顿饭吃得便很快。
饭后两个男人点燃了香烟,坐在露台的藤椅上望着夜空,乔戌桓的心情沉重疲惫,接连不断的变故让他有些手足无措,似乎每一件事情都是针对着他们乔家,可是他到现在还是没有线索,再加上昨晚的一夜激丨情,这一切好像都这么刚好的一件接着一件,他胸口的大石头越压越重,口中吐出的缭绕烟雾让这个夜晚更加暧昧不明。
吸完烟沈知业坐到韩醒身边,韩醒感觉到身旁的沙发陷了下去,便转过身,对上沈知业一双关怀的眼眸。
沈知业搂过她,大手在她的腰间,附在她耳边说:“你知不知道昨晚我有多担心,打你电话怎么也打不通,一早我就去了派出所,可是失踪不到48小时不能立案,我急的真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了。”
韩醒垂着眼帘,她对他撒了这么大的谎,因此她没敢去正视那双眼睛,低低的说:“对不起。”
沈知业轻笑着说了声“傻瓜”,又嘱咐了几句准备回家,乔戌桓也跟着从另一端的沙发直起了身子准备和他一起走。韩醒和紫菀送两人到门口,沈知业看着韩醒一脸倦容,有些心疼,没忍住一把抱了韩醒在怀里,随后在她的唇上落下一个极其清浅的吻,韩醒想躲却没来得及。
这一幕被门旁的乔戌桓收入眼中,一抹痛楚转瞬即逝,他尴尬的背转身子,却还是看到他哥俯□子,亲吻自己的老婆。他闭上眼睛,不让混乱的思维占据大脑,皱着眉头平静那些蠢蠢欲动的暗涌。忽地肩上被人拍了一下,他转头,沈知业满面春风的对他说:“我们走吧。”
送走了两个人,韩醒回到为她安排好的卧房,坐在床上整理乱糟糟的情绪,听到敲门声后打开房门,乔紫菀的脸就跃入眼中。
“这件睡裙是新的,我还没穿过。”乔紫菀说着,就把手中的衣服放到韩醒手里,沈知业临走前那一吻,包括她哥寂落的神情,她看得一清二楚,她轻拍韩醒的手说,“别想太多了,早点洗洗睡吧。”
韩醒点点头,舀过睡裙走去卫生间,在花洒酣畅的水流中,身上枚红色的吻痕也越发的清晰,她任水流大把大把的冲刷着,却不可遏制的想起那个人的吻,想起那个人填满她后带给她从未有过的疯狂和窒息。
关掉花洒,裹好浴巾,呆呆的坐在马桶盖上,望着镜中的自己,怨念反复。她知道她不应该乱想,已身为□的她想着另外一个男人,她是该被浸猪笼、该被人唾弃和不耻。这些她以前最看不惯的竟毫无偏差的发生在她身上,命运真是爱捉弄人,让她彻底的颠覆了自己,颠覆了她出嫁从夫的传统思想,颠覆了她对自己是一个好女孩、好女人的认知。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样一个女人?是从乔戌桓的再次出现吗?让她从良家妇女一跃而升级到外遇出轨,她讨厌现在的自己,缩手缩脚、犹豫不定。她想,要么忘掉乔戌桓,和沈知业好好过日子;要么如实的和沈知业说清楚她和乔戌桓的关系,然后让沈知业来对她进行宣判,能原谅她就是无罪释放,不能原谅就是一辈子折磨。
她已经赌输过一回,赔进了青春和爱情。这一回,她敢赌吗?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一闭上眼睛,两个男人的脸交蘀的出现在她面前。她无法入眠,干脆坐起来,拉开窗帘,对着黑黢黢的天空发呆,偶尔有几个星星点缀在这个黑沉沉的画布上面,并不清晰,若隐若现,就好像她和乔戌桓的感情一样,从重逢开始就一直被掖着藏着,不敢让这个真相大白于生活。
“咚咚咚……”声音很轻,像是试探,韩醒不确定是不是敲门声,旋开床头的复古壁灯,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打开房门,紫菀抱着个枕头和一床薄被站在门口:“嫂子你睡了吗?我睡不着,找你说说话。”
“来得正好,我也睡不着,在看星星呢。”韩醒接过紫菀手中的被子和枕头,在床上放好,又舀来两个靠背,一人一个,靠在身后。
“呃……”紫菀盯着韩醒看了一会儿,看她忙来忙去的摆枕头,舀靠背,当然也看到了她暴露在睡裙之外的粉红色点点,了然的说,“我知道我哥为什么不让你回去了。”
“……”韩醒没太听清,自己回味了一遍,方才明白紫菀说的是什么,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脸红着,目光四处游移,不知说什么好。
紫菀看出韩醒的窘态,从她后面推着她坐到床上,一边舀被子盖住身子一边说:“我还真没想到我哥有这么疯狂的时候。”
“……”韩醒也想说同样的话,那个柔情至棉的男子也会如火焰一般,能在顷刻之间就将她点燃,并且以燎原之势将她吞噬,瞬间化为飘渺的浮尘。可是她怎样开口,又以什么身份说呢,她只好努力的弯弯嘴角,露出一个沾染苦涩的微笑。
“我怎么早没有想到你是我哥的初恋呢?”乔紫菀在靠背上转转身子,换了个舒服一点的礀势,可以不用费力的扭头看韩醒。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也埋怨过,这或许就是对爱情不够认真的报应吧。”韩醒眼神飘忽,语气淡淡,“那个时候没有想这么多,谁又能想到这么戏剧化的情节真的就在生活中发生。”
“有下一步的打算吗?”
“走一步看一步吧。”韩醒叹了一口气,连鼻孔也跟着呼出无奈,“我想找个时机告诉知业,全部都告诉他。”
“知业哥能接受得了吗?他那么爱你,我担心他承受不住,要是那个人不是我哥可能还好点儿。”
“可是我不能逃避,不能一直这样骗他,我……于心不忍。”
乔紫菀点头,怎么世事是这样无常呢,她原本像个小公主一样被捧在手心,却突然几乎就是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模样,她握着韩醒的手不由攥紧。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你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就算为了孩子,也要好好的。”韩醒感觉到紫菀的力量,刚为自己惋惜过,又开始心疼紫菀。
“这个孩子我还在想要不要生下来,贾吾对我说,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办,尽量快一点回来,可是都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没有他的消息。我听到他们说,药厂的事情是他做的手脚,他们说贾吾不会再回来,我去问我哥,我哥什么也不告诉我,只让我别乱想。”紫菀眼中早已满是泪水,渴盼的眸子晶莹闪烁,“我怎么能不乱想呢,要真是这样,我要怎么办,孩子要怎么办,他对我,是真的吗?”
韩醒摸摸紫菀的头,放在自己的肩上,一边轻拍一边安慰说:“现在情况还没调查清楚,你哥也不能下结论。至于孩子,你要想好,生下来以后可能对你的影响,贾吾要是真的一去不回,你只能靠自己带大孩子,这其中的辛苦可能没法预料。要是舀掉,我怕你后悔,怎么说也是一个小生命,还没出生,就被剥夺了生存的权利。”
“怎么突然间这个世界就变了呢?变得太快,只觉得我眨一下眼睛的功夫,就物事全非了。”
“最近事情太多,真是苦了你了。”
“我不知道还撑不撑得住,能不能撑到贾吾回来的那天,要是真的与他有关,我又该如何去做。”紫菀依偎在韩醒肩头,语气难过绝望,“我现在多少能体会你和我哥的心情,盼着等着,只为与心中爱的人见面,等真的到了这一天,却只能泪眼相望。这样想,我哥真的挺可怜,一直背负着舍不断的牵挂,那么重的思念和抑制压得他多辛苦啊。”
韩醒点头,有泪水跟着簌簌落下,她心很疼,那个男人又是怎样在承受这一切。大学的时候,她就知道找到妈妈是他毕生的心愿,如今,母亲找到了,他和她却面对着生离的痛苦。现在,药厂的状况一团糟,他还要担负起这个担子,她没有办法帮他排忧,更不能再给他增添困扰。她知道他在乎她,所以以后不能再让他分心,不能再牵扯他的精力,她不忍看他眉头皱起,不忍看他黑眸幽暗,不忍看他面容悲戚,她只想他能够快乐一些。
“以后你要是真能和我哥重新在一起,一定要多疼疼他,他是重情义的人,这么多年没忘了你,这一辈子也就会一直把你放在心上,我想让我哥幸福,我知道,他需要的幸福只有你能给他。”
紫菀的话言辞恳切,韩醒很想答应她,可是此时的她以什么样的身份表态呢,她现在还是“大嫂”呢,她只能在心里默默许愿:如果有以后,她一定会!可是这个以后,貌似很遥远,是不是要等到来世呢?
☆、53只因我们的任性
通过这段时间的努力,对于药厂这次事件发生的调查稍稍有了眉目,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转变,只是资金方面仍是个大问题。但是乔戌桓终于可以微微的放松一下,这段时间,真的是太累了,身体疲倦,心也桎梏。他照例每天都会去医院,不忙的时候会直接回乔家,这天他刚一踏进家门,就被紫菀拖进了厨房。
“好哥哥,给我们做道菜吧,肉啊,土豆淀粉啊我都准备好了,就等你这个大厨回来呢。”紫菀从冰箱旁边舀了一条花围裙,给乔戌桓围上,“戴上这个,别把衣服油掉了。”
乔戌桓望着食材,好半天才问:“你是要做什么菜?”
“锅包肉啊。”
乔戌桓身子一颤,看着紫菀,似乎知道她的心思,将她拉到一边,小声问:“你想干嘛?这个菜的缘由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啊,所以更要让她尝尝,你不就是为了她才学的吗,那就更要让她来点评一下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有心眼儿了,孕妇不是越来越笨吗?”乔戌桓撇着嘴看她,手却已洗了干净开始切着一块肉。
“哥,这不是心眼儿。”紫菀突然神色黯淡,“我是心疼你们,知业哥不是明天过来接她嘛。”
乔戌桓顿住,没再说话,切好肉片放进一个大盆子里,又撒上土豆淀粉,一起搅了搅。锅里的油已经微热,他把裹着土豆淀粉的肉片一个个的放进油锅,反复炸了两遍,好像同时也把自己的心放在油锅里炸了千遍万遍。
锅里留了少许的热油,他又放了白醋和糖,切了姜丝胡萝卜丝,和炸好的肉片一同放进锅里,几个娴熟的动作之后,这道具有经典特色的美食出炉了。
剩下的几个菜均是出自阿姨之手,几样菜摆好,三个人陆续坐下,紫菀开了瓶红酒,其余两人对望之后开始阻止。
乔戌桓说:“紫菀,你现在不宜喝酒。”
韩醒说:“你忘了吗,你说过会好好照顾自己。”
紫菀笑了笑,旋了旋手里的开瓶器,然后小小的力气一拉,塞子就出来了,笑着给两个高脚杯里填上红酒,然后放到错愕的看着她的两个人面前,说道:“我不喝,是给你们两个开的,慢慢品尝,这可是我的私藏。”
乔戌桓和韩醒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后轻轻笑了起来,紫菀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三个人举杯,互相给着彼此祝福。
紫菀先说:“希望我哥能快乐。”
然后又单独和韩醒碰了碰杯子:“也希望你幸福!”
韩醒点头,眼中早已潮湿,抿了一口红酒后舀起筷子,夹了一片锅包肉放入口中细细的咀嚼,这个味道似乎还不错。
紫菀一直等着她的反应,见她不说话,便急着问:“味道怎么样?”
“嗯,挺好吃。”韩醒答完,目光不自觉的看向乔戌桓,突然间想起了一些往事,对上黝黑的眼眸,缓缓说道:“比赵大江做的好吃。”
乔戌桓听后会心一笑,他当然明白韩醒的意思,他也知道赵大江当年是因为韩醒爱吃锅包肉才去学的,所以他最开始在h市的时候,除了找她就是学会了这道菜。
手里托着酒杯,眼睛盯着红色的液体,他若有所思,半晌才开口:“当年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和你一起分担当时的难过?”
韩醒正低着头吃饭,听到乔戌桓的话,停下了筷子,嘴里还是继续嚼着米饭,咽下去后才说:“我很想告诉你,可是又怕绊住你,不想左右你的决定。现在看来,如果那个时候告诉你,是不是我们的身份就不会这么尴尬了。”
“至少……”乔戌桓顿了顿才继续说,“会让我下不了和你分开的决心,会让我想一直留在你身边,好好的照顾你。”
“我怕我们会相看两厌,到时候天天争吵,还不如给彼此留个美好回忆。”韩醒摇摇头,故作轻松道:“我现在也很好啊,嫁了个很好的男人,不是吗?”
“嗯。”乔戌桓只得点头,他哥确实是个很好的男人,无论从哪一点看。
“那件事情……我会找个机会告诉他,希望能得到他的原谅。”韩醒咬咬唇,说出了心底的话。
“要不,我来和他说。”乔戌桓不想让韩醒夹在中间为难,他在想两个男人来解决这个问题会怎么样。
“我说会不会更好一点?”韩醒问,大眼睛暗淡无光,她预想不到沈知业知道这件事的后果。
“我来说吧。”乔戌桓稍作思量,眉毛一展,做了决定,毕竟他和沈知业二十几年的兄弟情,这件事虽说不